好讲,于是就冠以“培育资本市场”、“向前看”、“改革闯关”等美妙词语,用“美丽的谎话”来为自己的行为寻找合理性。如果卖了以后,资产的效率提高了,为国家缴纳更多的税款,社会整体的经济福利提高了,“卖派”的谎话也还是有用的谎话,“卖派”就具有了合理性。
国企改制分为增长型和分配型两种,丁香大酒店的改制属于后者,将改变产权后的企业资产变卖成为私人财产,以市场经济为名化公为私,比如管理层出资100万,可能买下的就是1000万的国有资产。
但是,国有资产流失的根源主要在“卖”不在“买”,在官不在商,在“国”不在“民”,所以即使有罪也怪不到收购酒店资产的管理层,几乎没有风险、一本万利的买卖,万连江却坐失良机。
丁香大酒店改制后,一部分买断了工龄、没有返聘回去的职工,又没有找到新的出路,到酒店吵过几次,但是无济于事,酒店现在是私营企业,你扰乱人家正常生产经营活动是要治罪的。
的确,购买者的良心坏了,低价购买国有资产,占了国家的便宜,可那时候是国家鼓励人家买嘛,政府主管部门要甩包袱,负担不起无效益酒店的维持和职工的养老保险,所以就“放权让利”,是国家要让利,不是买的人要贪利嘛。
至于在这种“放权让利”的模式下,结果“放权”变成了“弃责”,与酒店收购方有什么关系呢,如果你是优秀员工,改制后的酒店都已经优先返聘,减人增效,新的所有者和经营者不仅为企业创造价值,企业得到良性发展,而且上缴国家的税款翻番还不止,下岗的职工应该去找政府而不是找改制后的企业。
但是,政府也不是那么好找的,在这场交易中,主持把酒店“卖”给购买者的“政府”好象也并没有什么责任国家负担减轻了,而且当事官员并没有从中得到私人的好处,为什么要由他们承担责任
一句话,你不贱卖,人家能贱买吗。如果不贱卖,经济改革还如何推行得下去,那岂不是政府的不作为,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嘛,无所作为,怎么向上级政府交代,怎么向人民群众交代
我说当时的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意义,景泰蓝为什么到这个时候了还要把你聘回去
万连江解释说
我做总经理,不威胁他在董事会的位置,董事会的大小董事,几乎都在酒店管理层担任大大小小的职位,他不好管理,有些想法也无法施展,如果以董事会的名义聘请一位职业经理人担任总经理,管理上就无须顾及那么多,而我的条件很优秀,不仅出身于丁香大酒店,酒店管理层还有大部分人认识,有感情基础,而且我有过更高星级酒店的管理经验,成功带领香格里拉大酒店评上五星级酒店,容易服众,再者,景泰蓝希望我带一些人才过去,占据一些重要位置,免得大大小小的股东分不清自己是老板还是打工者,净瞎掺和。
万连江突然问我明天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我一下子没有明白他的意思,说,就这样吧,照样上班。
万连江说我问的不是这个,我要搬家了,米哈依洛芙娜会是一个好妈妈,你把贝贝交给她,不用担心什么,再说阿姨还在嘛,我是问你
我明白了万连江的意思,他是担心我的个人问题。但是我把握不准徐福阳的心思,再说我也不想在万连江面前提这个事,于是轻飘飘地说你就别管我的事了,你把贝贝照顾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唉,万连江叹了一口气,都是我害了你。
当我把离婚的消息告诉徐福阳时,这个男人的表情变得非常复杂,目光里既有喜悦,也有不安。当我特意提到我现在一个人住,他也没有理会我的暗示,只是一脸严肃,象在考虑他自己的终身大事,不过他确实是该考虑了。
我决定给他一段时间好好考虑,正象他自己说的那样,我和他的情况不一样,而且他不象我那样已经无所顾忌。
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对我信誓旦旦地说过,他不是个始乱终弃的人他还说过,如果我们的爱情是一场炼狱,他愿意承受这场炼狱,他还说过,为了我,他要与那个叫年眉的女人彻底分开,虽然只是说也许。
第十三章 我是叶燕雁13
时间不知不觉地流逝,生活象一滩死水,我很想邀请徐福阳去一趟我的家,玉树路,那个我已经独立拥有的家,但是他是个没有自由的男人,除了上班,其他时间都被家里的女人控制住了,“请假”也请不出来。
也许是实情,也许是借口,办法总有困难多,就看他有没有决心。
又一次,刚刚结束一个无味的双休日,我望着坐在对面的男人痴痴地问道徐,当一个女人走投无路的时候,她会找一个男人结婚,你觉得呢
徐福阳躲闪着我的目光,低着头说结果是,当一个男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女人会和他离婚。
我大声叫了起来徐福阳,我就是要让你走投无路。
徐福阳抬起头,但目光里还是躲闪其实章局长已经找我谈过话了,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她告诉我,不要轻易伤害一个人,特别是一个爱你的女人,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我按照自己的意愿理解章玉兰的话,我说徐,章局长已经知道你我的事了,你自己想想她为什么对你说这话吧。
徐福阳将信将疑可她是一个局长,能容忍这种事
我再次大声叫了起来徐福阳,章玉兰也是一个女人,她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嘛,你找她问去
别,别,徐福阳慌张地看了看门口,尽管那门紧闭着。他没话找话地说章局这一趟时间够长的,将近一个月了吧。
我不理睬他转移话题,也不想把他逼得太紧,我换以哀怨的口气说徐,你知道吗,每天回到空荡荡的家,我脑子里满是你的形象,挥之不去。
徐福阳象是受到了感染,也以柔柔的语气说燕,我又何尝不是,只是,你考虑过后果吗,就算撇开我的家庭不提,在单位里,在在财税大院里,叫我们今后怎么抬头做人,两个干部,就因为坐在一个办公室里,日久生情,整散了两个家庭,结合在一起,他们会戳我们的脊梁背,你考虑过吗
说到后来,徐福阳竟然有些激动了,甚至脸上还出现了一些凶巴巴的意味,好象我侵犯了他的某块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地一样。
我赌气地说都是我不好,我是贱女人,是我勾引了你
对不起,徐福阳马上又软了下去章局告诉我不要轻易伤害一个人,可是我已经把你伤得最深。
我提醒说如果你这样拖下去,伤得最深的人是年眉,我反正一个离婚了的贱女人,再伤害也伤害不到哪里去。
不你是一个好女孩,只怪我徐福阳一介俗人,无福消受。
徐福阳又摆出了那幅死猪模样,闭上了双眼,双肘支在桌面上,双手叉在头发里,使劲地挠着。
我想解除他的一些后顾之忧,我说徐,我知道你为难,但我会对拉拉很好,我需要一个家庭,我不是夏伊蔓,我无法面对空荡荡的家,你可以把房子留给年眉,你可以和拉拉一起住过来。
徐福阳突然睁开眼睛恶狠狠地说你还提夏伊蔓,亏她那样的女人还配做科长,文秘科的事如果不是我在操劳着,她的科长能当得那么舒心
我觉得徐福阳的态度不可理喻,象去年的先进评选,人家夏伊蔓主动把先进名额让给他,还为他说了那么多话,她当了科长后,徐福阳可以说他为她操劳,但反过来想,人家科长并没有介意你一个副科长独揽大权,说明人家大度,现在倒好,他反而猪八戒倒打一耙。
我说伊蔓姐心肠不坏,她唯一的缺陷就是她是个离婚女人,现在我也是。
徐福阳忿忿不平地说,心肠好就该提拔嘛,还不是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心计上行,业务上不行的也行。
我实在看不惯他这幅嘴脸,我说,你行,你业务上行,你为什么心计上不行
第十三章 我是叶燕雁14
徐福阳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没有马上回答。终于,他说燕,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燕,你知道吗,就算我要离婚,我父母那里就通不过,我大哥二姐为了我读书,都提早辍学供奉我,他们不比我傻,本来也可以一直读上去,但实际上都只读到了初中,我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还有林局那里。
我毅然决然地说,那好吧,徐福阳,你给我一句话,我们两个人一刀两断,我再向章局汇报去,把我调得远远的。
许久,徐福阳挤出了一句话燕,你自由了,目前不是很好嘛。
这就是男人的嘴脸,有一句老俗套的话跃入了我的脑子里,是关于男人的形象描写,叫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我咬牙切齿地说徐福阳,你不是领导,养不起情人,趁早死了这条心。
徐福阳苦笑着说燕,你知道吗,当时倒是个好机会。
我摸不着头脑,问道什么意思
年眉一开始发现我们的事情时,那时候你也还没有离婚呢,她在气头上,闹着要离婚,哪能说离就离呢,是我好说歹说劝住了她,后来倒好,我曾经试着问她,如果实在过不下去了就离婚吧,她反而打定主意不离婚了,还发誓说拖也要把我拖死,你看你看,失策啊,失策
我暗暗叫苦,可是也不能怪人家,人总是很现实的,即便当时徐福阳离了婚,如果我离不了怎么办,他岂不是两头落空。我说我等你一段时间,看谁拖死谁。
燕,你给我多少时间徐福阳终于让步了。
我扳着指头算了一下,现在是12月中旬,明年的春节稍微靠后一点,是2月中旬,我就说春节前,两个月。
徐福阳说,两个月
这时我们桌子上的电话响了,我们共用一个号码,每人桌子上放了一部电话机。这电话来得真不是时候,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下,谁都没去看来电显示号码,还是徐福阳先拿起了电话你好,是章局啊,好,好。
徐福阳把话筒递给我,轻声说是章局,找你。
我没有马上去接话筒,而是得意但同样轻声地说说曹操,曹操就到,两个月内办不成事,我现在就向章局汇报,把我调出办公室。
在我印象中,章玉兰从来没有找过我,差不多半年前,找我谈过一次话,还是许为义打电话给我,这次她从北美考察回来,该不是给我带来了什么礼物吧。我马上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何况章玉兰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再说现在是中午休息时间,什么事这么急。
我迟疑着接过话筒,但语气还是很恭敬章局您好,我是叶燕雁。
话筒里传来章玉兰熟悉的声音小叶啊,没打搅你休息吧,现在有空吗
我马上说,有空,有空。
那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章玉兰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徐福阳狐疑地看着我章局找你会有什么事呢。听上去又不象是在问我。
我说两个月,你记住了没有
徐福阳摆摆手说我记住了,你放心去吧。
我到了章玉兰的办公室前,我本能地瞧了瞧对面许为义的办公室,但是门紧闭着。我怯怯地敲了两下门,就听到门里面传来响亮的应答声进来。书 包 网小说上传分享
第十三章 我是叶燕雁15
我把门推开,先探进一个脑袋,轻轻地叫了一声章局。
章玉兰朝我招招手进来啊,那么胆小。
我顺手把门合上,走到章玉兰跟前,底气不足地问道章局,您找我有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章玉兰亲切地微笑着赶快坐下,弄得跟惊弓之鸟似的。
见我坐下,章玉兰笑眯眯地看着我说这次根据组织上的安排,参加了市里的“人力资源考察团”,组织部彭部长亲自带队,到加拿大和美国走了一圈,大开了眼界啊,一回来才知道出了这么一档事。
我立马就紧张起来,按理说,我离婚的事发生在章玉兰出国之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