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碟转送给了曹将军过目,以此来征询曹将军的意见,曹将军得知刘巡防被杀的消息,勃然大怒,执意亲自前来,查看究竟。”
灵若语重心长,“灵元师傅嘱托,曹将军此番前来,来者不善,还请方大人多加小心,有所防备。”
方正脸色微变,深邃的眸光中透出明烈的光泽。
秦锦绣却十分惊愕地看着灵若,“你怎么知道的如此详细”
灵若低眉顺目地回应道“方夫人有所不知,这曹将军和刘巡防的军队以前便在北方边境驻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也是近日才来到这里的,所以贫僧和寺中其他的僧人都是略知一二的。”
“哦,原来如此。”秦锦绣微微点头,心中暗道如今边境危机,这曹将军竟以巡防为名,来到风景秀丽的南方悠闲享福,想必也不是什么好鸟,与刘巡防同是一丘之貉罢了。
一旁的方正终于缓缓开口“锦绣,灵若说得对,待见到曹将军,你要小心行事,尤其是要按捺住你的性子,莫惹了曹将军不痛快,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来。”
“知道了。”秦锦绣不情愿地应道“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啊。”
“锦绣。”方正微微叹息,“你所有不知,这曹将军倒是没什么功名,只不过是世袭了家族的荣耀,得了将军的美名,不过,这曹将军却生养了位好女儿。”
“他是皇亲国戚”秦锦绣恍然大悟,原来曹将军是外戚。
“正是,”方正点头,“曹将军的女儿是宫中的曹贵妃,甚得皇上宠爱,皇后去世多年,宫中一直无后,如今的曹贵妃形同副后,权势很大,所以曹将军自然也是深受皇上的信任,否则兵部怎能以曹将军为重,将官碟直接转送给曹将军过目只是我真的没有想到,曹将军竟然会亲自前来督促此案。”
“看来曹将军对下属相当的照拂。”秦锦绣故意提高声调,看向方正。
方正会意地瞄了一眼压在包裹里的账册,眉峰微拧。
秦锦绣心中也是波澜起伏,看来刘巡防应该是曹将军的心腹,那账册里记载得的秘密,莫非与曹将军有关
秦锦绣的脊骨上阵阵凉意,此事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还有丢命的危险。
秦锦绣暗暗为方正捏了把汗。
僧人灵若倒是知趣,见方正和秦锦绣低沉无语,便径直地说道“既然方大人和方夫人已经知晓此事,请快些准备,贫僧现行告退,阿弥陀佛。”
“有劳灵若师傅。”方正微微还礼,目送灵若离去。
屋内瞬间陷入微妙的寂静,只听到屋外呼呼的风声。
“喂,你怎么了”秦锦绣打破安宁。
“没什么。”方正缓缓回神,眸光清寂,“你随我去正殿走一趟。”
“正殿”秦锦绣迟疑地看向方正。
“我要去正殿,看看石梁。”方正沉稳地说道。
秦锦绣这才回忆起晓晓临走时所说的话语。
“你是说晓晓有可能说谎”秦锦绣眉心微挑。
“不。”方正摇摇头,“晓晓这孩子,性情稳重,做起事来有板有眼,很有规律,非常像小时候的我。”方正眸色低垂,“我觉得他是不会如此粗心大意,看错预测天气的石梁。”
“也不一定吧。”秦锦绣摇头,“正殿内光线昏暗,晓晓个子小,或许没看清楚石梁上的水珠。”秦锦绣提出异议,“他毕竟是个孩子。”
“到底如何,我们去正殿一看究竟就知道了。”方正提起宽大的前襟儿,走出了门。
秦锦绣急忙一路小跑地迎了上去。
借着微凉的寒风,两人来到灵归寺的正殿,正殿内烛光摇曳,潮湿阴冷,一尊尊威仪的佛像令人有些内心生畏。
还好有方正陪伴,秦锦绣刻意地朝方正身边凑了凑。
只见方正熟练的在地藏菩萨前叩拜之后,缓缓端起供桌上的莲花烛台,走到高高的石梁底下。
秦锦绣也仰头望去,只见上面黑漆漆的一片,根本没有一滴水珠。
方正也是左看右看,隽秀的眉宇凝结成川。
而此时,屋外已经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到底怎么回事”秦锦绣隐约觉得方正藏着心事。
“晓晓根本没有看错。”方正用手护住被风吹斜的烛光,神色大变,“灵归寺要有劫难了。”
“哦”秦锦绣随着紧张起来,“为什么”
“因为石梁不能预报天气了。”方正语出惊人,脸上写满无奈和伤感,“灵归寺只是小寺庙,之所以香火繁盛,都是依仗能报天气预报的石梁。但如今石梁不能预报天气,恐怕恩客从此以后不会再登门了。”
秦锦绣惊得目瞪口呆,虽然自己不大相信石梁能预测天气这种诡异的事情,但在前几日,自己的确亲眼所见小雨小润的奇观。但今日可是狂风大雨,石梁怎么会毫无征兆地罢工呢
秦锦绣再次抬起头,死死盯着头上的石梁,只见石梁上光滑如初,毫无异样。
“这不可能。”方正的手微微颤动,“从我记事时起,整日都以看石梁为爱好,神奇的石梁可以预测天气,但如今”方正拉住秦锦绣,“星云师傅曾经亲口说过石梁失灵之日,便是灵归寺的难日,我当时还以为是开玩笑的话,没想到这一天会真的到来。”
方正微微叹气,“真是棘手,灵元若是知道,定会坐立不安,为了灵归寺,我们一定要同舟共济。”
“好,我们本来就是一家嘛。”秦锦绣扬起美艳的小脸,“灵元可能早就知道石梁的秘密。”。”
“为什么”方正停住了脚步。
“你想想,灵元每日清晨都会来此打坐、诵经,怎么会看不到石梁呢”秦锦绣小心提醒,“这石梁宛如灵归寺的珍宝,如今珍宝失去了光泽,曹将军又劳师动众的前来督促此案,看来灵元也是毫无办法。”
“灵元长我几岁,与我在寺中一同长大,我虽然受累于鬼生子的名声,仕途不顺,抑郁不得志,但想比之下,灵元却比我更加艰难。”
方正坦言,“他自幼家中剧变,自愿入寺为僧,幼年时,少言寡语,用了好多年才化解了心中的桎梏,逃离凡尘。如今又要撑起整个寺院,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这才刚刚有些起色,竟然又接连遇到变故,我担心她太过执着,最后伤心伤身。”
方正将烛台轻轻放回原处,十指紧扣地跪倒在菩萨面前,“希望菩萨保佑我早日侦破此案,还灵归寺一片清静。”
“一定会的。”秦锦绣迎上方正虔诚的眸光,露出明媚的笑容。“时辰不早了,我们一同去迎接曹将军吧,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办法总比困难多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好词,谢谢你,锦绣。”方正感激地点点头。
两人并肩而行,径直地走入细密的雨中。
绕过平日里祭拜的大香炉,来到门口的廊亭之下。
灵元正带领着寺中的僧人在此等候曹将军。
“灵元。”方正亲切的唤道。
“阿弥陀佛。”灵元脸色惨白,阴沉的回应。
“你还好吧”方正关切地问道。
灵元轻轻点头,缓语道“该来的总会来,谁也无法阻止,希望此事能早日平息,还灵归寺安宁,这样才会将星云师傅的金佛肉身舍利传承下去。”
“一定会的。”方正坚定而语。
此时,灵元和方正迎面而对,宛如又回到了励志的小时候,无忧无虑,充满对未来的憧憬和无穷的力量。
忽然,远处有个人影一路小跑地迎了过来,还不停的高喊“师傅,师傅。”
“如何”灵元身后的灵空,稳住气喘吁吁的灵忘。
“曹将军已经到了。”淋湿大半身子的灵忘焦灼地回答“但不仅他到了,他还带来了千名官兵驻扎在山脚下,并且下达了封山的命令说什么,在没有抓到杀害刘巡防的凶手之前,任何人不得踏出灵归寺半步,如今灵归寺被围得水泄不通,出不去,进不来。”
“岂有此理。”脾气急躁的灵空慷慨而语,“他以为自己是皇上吗不仅随便调动官兵,还截留了方大人的官碟,他到底什么意思”
“灵空,不得无礼。”灵元厉声痛斥,“既然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全力协助他早日缉拿凶手,才会解灵归寺之围。”
“可是”灵空不服气地想出出言反驳,却被灵元冷冽的目光所灼伤,灵空只能将没有说完的话咽了下去。
一直沉默无语的秦锦绣抬起手臂指向前方,“你们瞧,曹将军已经到了。”
众人齐齐朝着秦锦绣指明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位儒雅的中年男子正在寺门前的青石台阶停留,浑身上下,没有丝毫将军的强硬和无理。
第一百三十四章 蹊跷二
“拜见曹将军。”方正和秦锦绣带领着灵归寺中所有的僧人站在门廊前,恭敬而礼。
曹将军目光低垂,傲慢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冰冷地说道“本官此次前来,便是追查刘巡防被杀一案,刘巡防跟随本官多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没想到竟然在丧命这小小的灵归寺,所以本官一定要给他讨个说法,你们听清楚了吗”
“是。”众人齐声而语。
秦锦绣始终盯着曹将军一尘不染的靴子,心中充满厌恶。
“回曹将军,我会全力以赴,争取早日破案。”方正拱起双手,不卑不亢地说道。
曹将军则微冷地扫了方正一眼,傲慢地说“你就是探花、鬼生子方正”
“正是在下。”方正低沉回答,微冷的手掌稍稍蜷起,心头隐隐作痛。
曹将军却继续大言不惭,盯着方正,无理地讲道“听闻你刚刚破获了一桩奇案既然复杂的棋局山庄一案,你都应付得游刃有余,这小小的灵归寺血案,想必也不在话下吧”
“曹将军谬赞。”方正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这曹将军外表虽然看起来儒雅温润,但如今看来却相当的傲慢无礼,甚至狠辣无情,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十足的虚伪小人,难怪兵部的人也不敢招惹他,看来近来数日,灵归寺不会安宁了。
方正偷偷瞄着身边的秦锦绣,递给其安稳的眼神,生怕秦锦绣按捺不住执着认真的性子,闯出不必要的事端来。
但没想到秦锦绣相当的知晓分寸,一直低着头,无声无语,看她那小心翼翼地神色,方正渐渐地松下了一口气。
而高高在上的曹将军左右扫了众僧人一眼,最后凌厉的眼神落在方正身上,冷冷地说道“既然刘巡防死在寺中,又恰巧被你撞到,本官便给你三日时间,三日之内,必须抓到凶手,否则”
曹将军顿了顿,阴险的眼神中发出狠辣的眸光,“否则,本官便一把火烧了这灵归寺,抓走寺中所有的人,带到军营里面,严刑拷打,总之,不惜付出任何代价,本官也要找出杀害刘巡防的真凶。”
“阿弥陀佛。”灵元和众僧人隐隐不安地齐声呼喊。
方正和秦锦绣也是震惊不已。
“曹将军。”焦急的方正欲辩解,却被曹将军狂野的笑声打断。
“哈哈。”曹将军盯着风雨洗礼中的正殿,放声大笑,笑声令人毛骨悚然,“本官一向说到做到,但本官相信方大人,一定会在限期内找出凶手,只要方大人能为刘巡防伸冤,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于你的。”
曹将军止住笑声,语调放缓,意蕴深长地说“方大人,你可明白本官的心意”
方正无奈地点点头,握紧发白的指节,“下官明白。”
“那就好。”曹将军挥动宽大的黑色暗纹衣袖,“本官就喜欢和明白人办事。”
“是。”方正轻轻应下,心中却苦涩无边。
“阿弥陀佛。”神色凝重的灵元双手相扣地向前一步,“启禀曹将军,我为寺中的掌事灵元,贫僧已经为曹将军备好客房,曹将军旅途劳顿,想必也累了,请进寺安歇。”
“好。”曹将军冷笑地看向灵元“不过,本官听闻灵归寺有一金佛肉身舍利,既然来了,自然要瞻仰一番,还请灵元师傅前方带路”
一直低着头的秦锦绣此时已经是义愤填膺,星云师傅乃是得道高僧,怎能受无耻小人的祭拜
实在忍耐不住的秦锦绣突然抬起头,大声喝止“不行。”
“锦绣。”方正紧张兮兮地护在秦锦绣身前,曹将军位高权重,自己只是小小的县令,若是真的惹怒了曹将军,如何护得住她呢
此时的秦锦绣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连忙改口,“曹将军别误会,我的意思是”
秦锦绣望了望阴雨绵绵的远处,低眉顺气地说“我的意思是,曹将军一路风尘仆仆,太过劳累,今日又风雨交加,何不等明日天空放晴、沐浴更衣后,再去瞻仰金佛,不是更好吗”
“嗯”曹将军迟疑地看向秦锦绣,冰冷的眼神中发出闪耀的眸光,“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你是”
方正拱起双手,“她是拙荆。”
“原来是方夫人。”曹将军面带惊讶,随即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秦锦绣,阴柔的脸上露出贪婪的微笑,“方夫人美艳动人,看来方大人真是艳福不浅。”
艾玛,在佛门净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如此出言不逊,真是个不正经的老色狼,要是没有方正暗中拽着自己,秦锦绣一口吐沫星子早就飞到曹将军的脸上了,看着衣冠楚楚,人模狗样的做派,实则就是个大流氓,秦锦绣狠狠地鄙夷怒瞪了曹将军一眼。
“曹将军,请自重。”方正脸色微变,拉起秦锦绣的手决然地转身离去,走入雨中。
秦锦绣心头一暖,被人保护的感觉真是太美好了,虽然淋湿了衣服,但心中却艳阳高照,暖意十足。
“曹将军。”灵元忙细细解释,“方大人和方夫人新婚燕尔,正是缠绵之时,还请曹将军见谅。”
“哈哈,方大人和方夫人真是伉俪情深,本官佩服。”曹将军一反常态,不气不恼,留恋的眼神始终落在秦锦绣玲珑的身姿上。
灵元偷偷瞄过曹将军,知趣地抬起手臂,打破僵局,“曹将军真是大人大量,来,这边请”
“好。”曹将军恋恋不舍地收回注视的目光,随着灵元缓缓离去。
而另一边,胸中蕴怒的方正紧紧地握着秦锦绣的小手,回到禅房。
“怎么办”秦锦绣甩甩头上的雨水,倒了杯热茶,担忧地问道。
方正脸色铁青,冷峻低沉地回应“这几日,你要万分小心,最好一步也不要离开我,若是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便送你下山离去。”
“下山”秦锦绣惊愕地喊道“曹将军已经将路封死,我如何下山再说,我问的是限期三日的破案怎么办也没有问我怎么办”
“锦绣。”方正将秦锦绣拥在怀中,“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今日曹将军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对你出言不逊,明日可能就会对你动手动脚,我宁愿和他拼个鱼死网破,实在不行,我就上京去告御状,总之,我是绝对不允许你受到一丝委屈和伤害。”
“方正。”秦锦绣轻轻拂动方正上下起伏的胸口,感动地哽咽道“谢谢你。”
“傻瓜。”方正欣慰地贴近秦锦绣的耳边,柔声说“我们自有缘分,结为夫妻,即使你对我无情无感,毫无夫妻之意,但我对你的爱恋,好比天上的星辰,无论四季如何变换,流年风霜雨雪,始终都不会有任何改变。”
“谢谢。”秦锦绣在心中一次次重复感激的话语,眼前已是氤氲成云。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相拥,虽然无声无语,却情谊深长。
良久,方正缓缓放开秦锦绣,“曹将军虽然封了山路,但我和灵元还知道后山的一条小路,虽然山路崎岖,倒也安全,若是紧急关头,我便送你和寺中的其他人,一同离去,不能留给曹将军害人的机会。”
“那你呢”秦锦绣质疑地看向方正。
“我是朝廷命官,他不能将我怎么样,而且”方正眼神深邃,“而且我留下,也能为你们争取更多的时间,保证你们安全离开。”
“不行,要留一起留,要死一起死。”秦锦绣急忙拽住方正,脱口而出。
“锦绣。”方正怔住了,直直地看向秦锦绣。
“呃。”秦锦绣不好意思地摇摇头,“我是说,我们都不会死的,只要我们三日内找出凶手,就能保灵归寺安然无恙,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做到。”
“好。”方正神情释然地点点头。
忽然,一阵阵粗鲁的敲门声传来。
方正和秦锦绣惊讶地对视。
“谁”方正提高声调。
“我是曹将军的属下张伦。”一声洪亮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特奉曹将军之命,来请方夫人的。”
“真是岂有此理,这么晚了,找拙荆有什么事情”方正怒气冲冲地说“你还是请回吧。”
“哎,等等。”秦锦绣轻轻拍过方正的手臂,安慰地小声说“再听听,他什么意思”
方正却紧紧抓住秦锦绣的小手,不愿放开。
屋外的张伦却微笑着说“方大人过虑了,曹将军并无冒犯方夫人的意思,只不过,曹将军常年驻外在军中,落下了筋骨疼痛的毛病,一到阴天下雨的时候,便疼痛难忍,如今寺内又都是男子,侍奉曹将军有所不便,所以,我便想琢磨着想请方夫人过去。”
张伦故意加重语气,“方大人若是不放心,也可贴身跟着,只要你们夫妻两人哄得曹将军欢心,日后加官进爵,都是小事一桩,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如此大好的机会,还请方大人、方夫人三思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风波一
窝在方正怀里的秦锦绣立刻觉察到情况有些不妙,因为借着明亮的烛光,明显看到方正的脸色已经如乌云压顶般暗沉,发白的指尖更是冰冷如霜。
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意。
“呃。”秦锦绣吧嗒吧嗒小嘴,咽了咽口水。
“别动。”方正眼神幽然地回应。
而张伦见屋内许久没有动静传来,还以为两人在暗中商议,急忙又添了一句“方大人、方夫人,你们仔细想想,方大人年纪轻轻,又是探花出身,窝在这万县真是屈才了,这么多年,屡破奇案,为什么还是个小小的九品县令”
张伦老道地说“还不是因为没有人提携吗实不相瞒,外面有多少人想求助曹将军,还问路无门呢,这次可是个绝好的机会,方大人何不借助曹将军的力量,以此来博取功名”
张伦微笑,“待日后方大人飞黄腾达,方夫人也会成为诰命夫人,一切都是皆大欢喜。”
“滚”气愤到极点的方正生硬地挤出粗话来。
“别”秦锦绣匆忙地抬起头,伸出白皙的手指挡在方正的嘴边,“嘘”
“你”方正迟疑地看着秦锦绣。
“不然让我去瞧瞧,曹将军的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秦锦绣压低声音,恳求地看向方正。
“不行。”方正一口回绝,“绝对不行,我不会让你只身涉险。”
“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秦锦绣明媚地微笑,“别忘记了,我的本家是什么他要是给我惹急了,我就立刻阉了他,正好送进宫中,陪伴什么曹贵妃。”
“锦绣,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开玩笑。”方正见秦锦绣胸有成竹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担心,“别说你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即使你是一个与我无关的女子,我也能眼睁睁的看你,羊入虎口。”
“没事的。”秦锦绣眼珠一转,开始柔情攻势,“我若真的是羊,也是披着狼皮的羊。”
秦锦绣腻在方正温暖的怀里,“你想想整件事情,曹将军至关重要,刘巡防前脚刚死,曹将军便冒着风雨而来,看来刘巡防和曹将军的关系非同一般,或许我们发现的账册极有可能与曹将军有关,如若里面记录的是曹将军贪污受贿,鱼肉百姓的证据,那我们此番一定要将其党羽连根拔起,好好治一治这些国家的蛀虫。”
“的确有这种可能,但是”方正依然担忧秦锦绣的安危,一想到秦锦绣独自去见曹将军,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
秦锦绣舒展了几下筋骨,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一会儿我去见曹将军,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些证据,我总是隐约觉得,凶手还会动手,所以你一定睁大眼睛,在禅房的周围暗中观察。”
秦锦绣又轻轻歪着头,“记住,如若子时,我还没有回来,你便拿着账册闯进去,看看曹将军的反应”
“你真的想去”方正皱起眉宇,依然犹豫不决。
“嗯。”秦锦绣明媚而语。
“这不仅仅是为了灵归寺的安宁,也是为了早日找出真相,避免朝廷收到损失,毕竟对于贪腐的蛀虫,我们都责无旁贷,必须全力以赴的去做,在民族大义面前,我们这些个人的得失算什么再说了,古人云不入虎穴不得虎子,我贴身带着手术刀,看那个老头子能把我怎么样”
秦锦绣露出精明伶俐的笑容,“我觉得,应该是他小心我才对的。”
“那,好吧。”方正勉强地点点头,“不过,不能等到子时,最多到戊时。”
方正沉思片刻,“我会在一旁的禅房里面接应你,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危机面前,必须自保,再带着这个。”
方正从衣袖里取出个小香囊,“这里面是些毛虫的细绒毛,洒在人的皮肤上,奇痒无比,你可以用来防身。”
“知道了。”秦锦绣接过小香囊,又摆出ok的手势,“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虽然我不会武功,但我有手术刀护身,晾他也不敢对我怎么样。”
方正真是欲哭无泪,一般的女子遇到此类事情,早已吓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躲得远远的,但秦锦绣似乎还跃跃欲试,真是奇女子。
看来棺材铺家的女子胆子真是很大,方正郑重其事地吻在秦锦绣的额头上,揶揄道“没想到性情泼辣、长得又很一般的你,竟然如此讨人喜欢,看来曹将军的口味还真的与众不同。”
“你懂什么”秦锦绣又摆出招牌动作,挺起熬人的胸脯,无声的唇语道“你真是不识货。哼”
方正深深地叹了口气。
“方大人,方夫人”张伦在门外好心的提醒,“不知二位商量的如何了若是让曹将军等得太久,那就不好了。”
“知道了,我正在整理妆容,就快好了。”秦锦绣拿捏着腔调,大声喊道。
“好,好。”张伦连声应答,心中乐开了花,原以为棘手的差事,却办得如此顺利,曹将军许诺的百两黄金已经到手了,忙又伸长脖子,“方夫人,曹将军喜欢艳丽的颜色。”
“知道了。”秦锦绣微微应答,鬼才会迎合你的口味呢,就穿素色衣服去。
方正则又是一顿细声嘱托,忙碌的秦锦绣缓缓出了门。
“方夫人,方大人呢”张伦朝屋内看了看,奇怪地问道。
“他一个大男人,笨手笨脚的,还是我一个人去服侍曹将军吧。”秦锦绣轻轻拂过发髻,说不清的无限风华。
“好,好,方夫人好明事理,方大人真有福气。”张伦微微点头,恭敬地抬起手臂,引秦锦绣离去。
走在昏暗的回廊之内时,秦锦绣哀声叹气的自言自语“张大人,不知刘巡防可有什么仇家吗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张伦毫无防备地回道“刘巡防平日里为人和善,也没有什么仇家呀。”
“那他可有什么见不得的嗜好”秦锦绣抿住小嘴,“不会是隐瞒你们吧。”
“不会的,刘巡防跟随曹将军多年,深得曹将军信任,他怎么会有所隐瞒呢”张伦摇头,“平日里刘巡防在世时,一直追随曹将军左右,我等根本没有机会贴身侍奉曹将军,如今他去了,我才有幸伴随在曹将军左右。”
张伦话里话外透漏出酸涩的滋味,秦锦绣假装着扼腕叹息,“哦,原来如此,老天真是不公,刘巡防一身博学,对佛经也有小成,如此人才,竟然去了,凶手真是可恨。”
张伦更是微笑地看着秦锦绣,“刘巡防一身博学倒是不假,但他怎么会对佛经有见识方夫人真是说笑了。”
“何以见得”秦锦绣惊讶地问道。
张伦笑眯眯地解释,“佛家讲究四大皆空,但刘巡防却四大不空,尤其爱财,特别喜欢金子,你知道吗听说,他府中有一座黄金屋,真是金碧辉煌,黄金屋内还有一棵用金子打造的梧桐树,树梢都顶到屋顶上了。”
“哦,那真是奇观。”秦锦绣不动声色地陷入沉思,如若张伦所言不假,那就更加证实了账册的重要性。一个小小的巡防怎么会有如此殷实的家底会不会和曹将军有关
秦锦绣越想越怕,真是步步惊心。
“那是自然,刘巡防在曹将军身边将近二十年,这”张伦也意识到自己失言,急忙捂住口鼻,没有在说下去。
秦锦绣心知肚明,难怪曹将军如此重视刘巡防,他们之间一定有不可见人的勾当。
两人缓缓前行,透过微弱的烛光,秦锦绣感到阴风习习,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张伦也突然停住了脚步,哆哆嗦嗦地朝着前方大喊“什么人”
秦锦绣四处张望,“没有人呀。”
“不对,有人,我看到了。”张伦十分笃定地看着一旁漆黑的禅房,“就在屋子里面。”
“你看那错了。”秦锦绣微微皱眉,指向禅房,“这是刘巡防曾经住过的地方,刘巡防就是在这里被杀的,如今禅房内空无一人,旁人躲都来不及呢,怎么会前来沾染晦气你一定看错了。”
“刘巡防死在这里”张伦顿时脸色苍白,连声音也变得沙哑,“他真的死在这里”
“是啊。”秦锦绣故意睁大眼睛,重重地点头,“你不相信吗不如进去瞧瞧,听说禅房里还留着刘巡防死去时的血迹呢。”
“艾玛,咱们快走,赶快离开这里。”张伦险些将手中的白绢灯笼丢在地上,“刘巡防莫要怪我,莫要怪我,你吃了二十年的肉,也轮到兄弟们喝汤了。”
“吃肉喝汤”秦锦绣心中冷笑。
张伦低着头,“听闻人死后,七日之内,魂魄都会停留在死去的地方,我方才见到的一定是刘巡防的魂魄,妈呀,我见到鬼了,快走。”
张伦吓得已经语无伦次。
秦锦绣鄙夷地瞪了张伦一眼,堂堂军队中的男子,竟然害怕死人还有鬼神之说,若是真打起仗来,还不得丢盔弃甲、慌乱而逃
这就是曹将军带出来的兵甲这就是百姓辛辛苦苦供养的军队
秦锦绣实在不敢恭维这支军队的战斗力。
那朝廷大把的银子都花到哪里去了
秦锦绣思绪万千,心中充满憎恶之情。
第一百三十六章 风波二
“哎呦,什么人。”只听张伦又是一声怒吼,但下一刻,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
“大胆。”熟悉的声音传来。
秦锦绣定睛一瞧,竟然是曹将军。
“曹将军。”张伦忙从地上爬起来,向前搀扶,“小人该死,该死,顶撞了将军。”
曹将军却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睡眼,震惊地看向秦锦绣和张伦,“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
“曹将军”张伦满脸疑惑。
秦锦绣更是质疑地盯着曹将军,指向黑暗的石柱,“这里是刘巡防遇害的地方。”
“啊”曹将军睁大嘴巴,双眸惶恐不安,“我怎么会在这里”
“曹将军小心。”张伦俯身献媚,捶搡着曹将军的胸脯。
“曹将军不会迷路了吧。”秦锦绣透过曹将军看向漆黑的禅房。
曹将军冷汗淋漓,脸色苍白地说“我沐浴之后,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