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男装的秦锦绣妩媚一笑,别具风情。
谈笑风生间,几杯美酒入怀,秦锦绣假意喝醉,暧昧地靠在莘月身上,语调轻佻地说“我到底是晚来了一步,没有见到冰清高洁的琉月姑娘,不过,方才听你们这一吵,都把我弄糊涂了,这琉月到底是清高命薄之人,还是贵命真挚之人怎么你们每个人说得都不一样呢”
“哎呀,秦公子有所不知。琉月的性情一贯阴晴不定,有时候平易近人,有时候高高在上,谁知道她心里从早到晚想什么”
凌月手腕一抖,轻轻叹息,“说到头来,这也不能怪琉月,什么样的好人落到这冰冷无情的烟花之地,能心情舒畅呢只不过有人喜怒无常,有人表面逞强,而暗自落泪,我就只能整日宿醉,整日醉生梦死,都是各人各命罢了。”
“是呀。”碧月也动情地抹了把眼泪,“其实,琉月活着,若是赶到心情舒畅时,对待大家还是不错的,出手大方,又阔绰,曾经帮助过花坊里不少可怜的姐妹,对那些刚入花坊的小女孩,尤其照料,不过若是她性情不好时,那执拗的大小姐脾气,实在是不敢恭维,简直清高至极,以为自己是皇宫里的娘娘也不为过,眼里根本容不下任何人。”
“是啊,到底琉月的小性子害了自己。”华月深深叹过,“她前脚刚做完一件好事,谁知道反过头来,便又高高在上,更可气的是,有的姐妹落在低谷时,她还不忘挖苦人家几句,轻者让人下不来台,失了面子,重者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与她拼命,哎,这又是何苦呢分明是不会做人。”
华月揉了揉睡眼,压低声音“我觉得此事也有蹊跷,你们不知道吧,琉月有风疾头疼的病根儿。”
华月神秘兮兮地指着脑袋,“我怀疑她这里有病。”
“不会吧。”年少的梦月首先摇头驳斥,“她若是真有风疾头疼的毛病,花姨娘和明月姐怎么会不知道。”
“梦月,你年纪小,与琉月接触不多,根本没有摸清她的秉性习惯。”丫鬟小玉笑眯眯地说“琉月风疾毛病是愈发严重的,她总是遮遮掩掩,花坊里没几个人知晓。后来琉月遇到了湘公子,湘公子知晓琉月的毛病后,便做了各式的熏香为其祛病。”
“湘公子”梦月不解地看向小玉。
小玉点点头,“是呀,湘公子也是因为此事,才得到琉月的信任和爱慕。”
“湘公子是大夫吗”秦锦绣感觉非常诧异。
“湘公子不是大夫,不过是文人雅士罢了。”小玉仔细地解释,“文人雅士不都爱好风雅的熏香吗一些醒脑安眠的熏香是可以治病的,难道公子不会制香吗”天真的小玉微笑着问道。
“呃。”秦锦绣真是被问倒了,自己对熏香还真的一窍不通,对香水倒是非常有研究。
“怪不得海棠苑总是香气不断,原来是湘公子的功劳。”凌月惋惜地说“若早知道湘公子还有这样的本领,当初,我是死活也要将他留下的。”
“哈哈,只能怪你手段太低。”碧月微笑地挖苦,“还是琉月的手段高明,咱们也只能甘拜下风了。”
“哎。”凌月举起酒杯,对着梦月,“来,我敬你一杯,希望你早日夺得花魁,早日脱离苦海。”
梦月也随即应过,浅笑着说“谢谢。”
两人冰释前嫌。
秦锦绣盯着一笑抿恩仇的两人,暗道花坊中的女子都是可怜人,若近若离,非敌非友,各个都是喜怒无常,到头来,只有她们自己最为懂自己的不易。
这种情形下结成的姐妹之情,真是对人性最直接的考验。
就在秦锦绣笑眯眯地失神中,莘月麻利的吩咐,“哎,小玉,你少说几句话,快去厨房端来几碗醒酒汤和肉粥,为秦公子醒酒。”
“好。”小玉迈着欢快的步伐离去。
“还是年轻好呀。”碧月盯着小玉离去的背影,落寞地自言自语。
秦锦绣微微浅笑,指着摆成花瓣的各色水果,“俗话说花无百日红,再美艳的花朵,总有凋谢的一天,女人以色示人是却没用的,不如用厉害的武器武装住自己,令自己变得更强大。”
“令自己更强大”圆桌旁几个女子面面相觑,神色疑虑,根本不明白秦锦绣话中的含义。
秦锦绣一一扫过圆桌旁边神态逡獾闹谌耍细细解释道“对啊,都说男儿当自强,其实女子也应该自立自强,要令自己变得更强大,自然要靠强大的内心和优雅的气质。”
“秦公子的话果然有趣,强大的内心倒是明白,只是不知何为优雅的气质”梦月不解地盯着秦锦绣。
秦锦绣风雅地扇动竹扇,“优雅的气质贵在高雅,不俗气,不但举止大方得体,而且性情也要沉稳娴静,拥有优雅气质的女子或许并不是茫茫人群中最引人注目的,但她却是最让人流连忘返,难以忘怀的那一个。”
“哦。”梦月微微点头,“如果按照秦公子所言,花坊当中气质最为优雅的非明月和琉月莫属了。”
“那倒未必。”秦锦绣啪的一声,合上竹扇,小嘴甜甜地说“依我看,在座的各位都是气质优雅,娇媚芬芳的女子,根本不比旁人差。”
“哎呀,我的秦大公子啊,虽然你年纪轻轻,却眼光独特。”凌月伸出大拇指,面带仰慕之色,“听君一袭话,真是胜读十年书。”
“哪里,哪里。”秦锦绣谦恭地摆摆手,“不过是一点感慨而已。”
碧月也迫不及待地端起酒杯,大声喊道“来,让我们再敬秦公子一杯。”
“好。”华月和梦月也随声附和。
屋内再次热闹非凡,充满了欢声笑语。
半晌后,众人醉意醺醺,东倒西歪,秦锦绣偷偷瞄过外面灿烂的阳光,时辰不早,该问的也都问过了,自己也该撤了。
秦锦绣会意地盯过莘月。
莘月会意地搀扶起秦锦绣,大声说“我先扶秦公子回房休息了,各位姐妹也回房吧。”
但席间并没有人回应,她们早已疲惫地睡着了。
秦锦绣示意莘月别吵醒她们,独自一人蹑手蹑脚地离开了花坊。
站在三生桥上,秦锦绣呼吸口新鲜的空气,扇动着衣服上的酒气,盯着寇河感概万千。
不知道方正回来了没有。
带着分甜蜜的思念,秦锦绣加快了脚步,回到县衙。
一头钻进茶房里,不肯出来。
秦锦绣盯着大大小小所有的证据怔怔发呆,“到底什么地方错了”
第一百零六章 细节二
时间过的很快,秦锦绣望着漫天红艳的夕阳,又是期盼,又有些失落。
方正今天会回来吗
秦锦绣微微叹息不知道,他吃饭了没有昨晚睡得好不好是否还因为昨晚自己的无情拒绝而伤心失落
种种疑问出现在秦锦绣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此刻的自己才终于明白,失失落落的痛苦并不是离不开,而是舍不得。
舍不得心爱的人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和痛苦,宁愿所有的苦难由自己来背。
因为自己时时刻刻都想看到他明朗无邪的微笑。
秦锦绣甩甩散落的长发,微闭双眼,回想起昨夜与方正的缠绵的一吻,薄薄的耳根不禁变得红晕,心里竟然还美滋滋的。
真好,秦锦绣喜爱极了如今的局面,有事做,有梦想,心里还多个牵挂的人。
可是秦锦绣被自己可怕的安逸想法,吓得惊出一身冷汗,难道自己不想回去了
现代才是自己的家呀,那里有挚友双亲,那里有熟悉的街道,那里还有自己未完的事业。
不能,不能,秦锦绣陷入极度的矛盾中。
忽然,几声难听的咕咕声音传来,秦锦绣猛地睁开美眸,窗檐上几只顽皮的鸽子映入眼帘,正站在窗檐前咕咕地乱叫着。
是信鸽,难道令狐秋和顾砚竹有消息传出来
秦锦绣急忙打开窗户,从鸽子脚上的铁环中取下信函,对照着方正曾经教授自己的密码,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信函上的内容翻译出来。
信函中写到宁子虔已经顺利安葬,入葬那日,宁香云因悲伤过度而染病卧床,目前棋局山庄内萧瑟冷清,宁子浩和宁庄主操持棋局山庄的全局。但是令狐秋在珍宝阁并没有发现棋子花瓶,却在清雅居内找到宁子虔生前秘密藏在鸟笼子里的半句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秦锦绣细细品味着半句诗中的含义,这是一曲荡气回肠的边塞歌曲,宁子虔写来做什么
秦锦绣低头不语,暗自沉思宁子虔疯癫极重,怎么会背出如此美妙的诗词呢
秦锦绣转眸间满是疑惑。
就在秦锦绣失神时,莲姨端着刚刚煲好的鸡汤迎了过来。
“莲姨。”秦锦绣甜美地唤道。
“哎。”莲姨微笑回应,“方正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务必让你每日都喝些鸡汤,补补身子,我已经炖了三个时辰,你快尝尝吧。”
“嘻嘻。”秦锦绣扬起小手,在鼻前扇了扇,“莲姨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好香呀,再这样吃下去,恐怕我要变成小猪哼哼了。”
“喜欢就好。”莲姨疼爱地看向秦锦绣。
只是盯了一会儿,莲姨的目光变得迟疑,不解地问道“锦绣,你这是什么打扮怎么穿上了男装,连头发都散了呢”
“呃。”秦锦绣忙将及腰的长发理顺了几下,“没事,只是头发太长了,放下来喘口气。”
“头发喘气”莲姨更是满脸惊讶。
“不,不。”秦锦绣连忙摆手,“是我,我喘口气。”
“哎呀,我的老天爷呀,真是吓我一跳。”莲姨深深叹过,“你们夫妻俩呀,真是绝配,连这说话的口气和吓人的本领都是同出一辙。”
“呃。”秦锦绣羞愧地低下头,自己在现代生活惯了,思维和想法都太跳跃,古人怎么能明白呢
不过方正倒是蛮懂自己的,秦锦绣内心暖暖的,好像自己和他还真的很像哦。
一旁的莲姨瞄过秦锦绣满足的小眼神,苦笑道“你们啊,真是夫唱妇随,情同一人。”
莲姨语调放缓,娓娓讲道“记得有一次,方正见街上有人耍猴,便异想天开的想训练猴子捉拿罪犯,他还真弄了几只猴子回来,整日教授猴子识别气味,各种动作,可是猴子哪里肯听话,整日捣乱,最后,猴子没训练成,倒是总跟着猴子身边的大黄狗通了人气。”
训练警猴秦锦绣心里笑开了花,忍不住地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莲姨略带埋怨道“后来那几只猴子都被养馋了,将县衙里弄得鸡飞狗跳,还越墙过去,将顾师爷家的腊肉给偷吃了,方正最后没有办法,便将那几只猴子放生了,说是再弄几只刚出生的幼猴来养。被大家一致反对,他也只能恨恨作罢了。”
“哈哈。”秦锦绣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方正还有天真可爱的一面,真是十足的暖男。
自己对他还真是不大了解,秦锦绣眼珠一眼,眸中露出晶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挽住莲姨手臂,朝着正房的方向,“您再给我讲讲,他还有什么趣事,让我乐呵乐呵。”
莲姨溺爱地看着热情洋溢的秦锦绣,合不拢嘴地说“好,好,他的趣事可多了,听我慢慢跟你说”
母女两人一唱一和、欢声笑语地走进屋内。
而在于此同时的数十里外,方正正对着窗外波涛滚滚的河水怔怔出神。
温柔的心底空空落落,秦锦绣三个字彷如磐石一般深深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痛,依然是痛,每次想起秦锦绣倔强拒绝的话语,自己的心中就宛如有一把利刃在不停的搅动,痛不欲生。
如今自己才深刻体会到咎由自取四个字的含义,早知如此,当日又何必对她那般刻薄。
方正喉间阵阵干涩。
自己早该想到的,星云师傅救了自己的性命,又教授自己一身本领,在姻缘上,怎么可能会欺骗自己呢
论性情,论秉性,论爱好,论家世,自己和秦锦绣都是天作之合。
只怪自己眼光狭隘,又太偏执,到了今日才悔不当初。
方正抬起手,用圆润的指肚拂过薄唇,唇上似乎还残留着秦锦绣柔柔软软、香香甜甜的味道。
“锦绣。”方正不停地轻轻呢喃,“锦绣。”
难道自己真的弄丢了此生的挚爱,被令狐秋捷足先登了吗
“不。”方正脱口而出,秦锦绣是自己的妻子,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她从自己身边夺走。
方正凝神蹙眉,握紧双拳。
“唐狄、王汉。”方正沉稳地对着门口喊了一声,“今夜,咱们再去趟万府,事情妥当后,明日一早,速回县衙。”
“是。”唐狄和王汉恭敬应答。
而县衙内,听了莲姨讲过方正整整一箩筐故事的秦锦绣,已经带着甜蜜地微笑,进入梦乡。
一场穿越千年时空的爱恋,到底会走向何处
无人知晓。
只有两个伤心落寞的男女在苦苦地挣扎。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三天三夜过去了。
秦锦绣对方正愈发的想念,每天都会坐在大堂的门口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心仪的身影。
可是方正始终没有回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秦锦绣仰望着厚厚地云层,担忧地嘀咕。
忽而,阵阵冷风吹过,天空中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心情阴霾的秦锦绣闲来无事,撑着一把花油伞走出门去。
自从穿越以来,一直在四处忙碌,还没好好看看周围的美景。
街道上的行人很少,秦锦绣走走停停,行程缓慢,还记得在现代时,自己是最喜欢独自旅游和闲逛的,尤其对古城情有独钟。
但如今自己身处真正的古城中,却无心欣赏。
秦锦绣微微叹过,原来一切都因心境而起,没了美好的心境,再美的景色入眼,依然是索然无味。
“姻缘线,姻缘线,红线系姻缘。”声声高调的吆喝,引起秦锦绣的注意。
“这是”秦锦绣不解地问道。
“姑娘,这是姻缘线,只要将心上人的名字写在上面,再将这红线绑在粗壮的树上,就能保佑心上人一生平安,两人也能心心相印。”
卖姻缘线的老妪微笑地解释,“今日下雨了,我就要收摊回家了,不如我送姑娘一个吧。”
“谢谢。”秦锦绣连声感谢,更感慨古人的质朴。
“保佑姑娘与心上人白头偕老。”老妪将姻缘线递到秦锦绣手中。
秦锦绣接过红线,随即麻利的蹲下,偷偷将几块碎银子塞在姻缘线里,“我送您回家吧。”
“不劳烦姑娘,我家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老妪微笑的摆手,“姑娘,快回去吧,天气冷了,小心着凉。”
“嗯。”秦锦绣目送蹒跚的老妪消失在飨赣曛小
秦锦绣也拿着姻缘线,默默地离去。
雨越下越密,根本没有停息的意思。
秦锦绣踩着湿滑的青石,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古城里。
转过大大的一圈后,秦锦绣来到熟悉的三生桥上。
寇河上烟雨朦胧,秦锦绣的眼前氤氲一片。
清风拂过,秦锦绣拢了拢手中的花油伞,拭去眼角冰冷的雨水,转身一瞧,不远处竟然有几棵粗壮的梧桐树。
秦锦绣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姻缘线,心中暗道不如任性一次。
随即取出随身携带的羽毛笔,巫粑,坚定的写下方正二字,走到树下,翘起脚尖,将其绑在高高的枝条上。
“真好看。”秦锦绣望着随风飘动的姻缘线,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可是秦锦绣刚想转身离去,却在不远处看到魂牵梦萦的方正,同样望着树上飘扬的姻缘线,孤单地伫立在雨中。
第一百零七章 、跌宕一
秦锦绣愣住了,手中的花油伞微微颤动,双眸深情地盯着沉思中的方正,恨不得一头扎进他的怀里,诉说这几日分离的相思之苦。
但
秦锦绣停住了脚步,抑制了冲动的想法,他记恨自己吗
秦锦绣不敢确定方正的心意,只能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思,凝望着雨中那一抹扣人心弦的身影。
而方正似乎没有发现秦锦绣,依然独自一人站在树下,盯着飞舞的红线沉思,如玉的脸上还带着浅浅地笑意,丝毫没有在乎被朦胧的细雨淋湿的大半身子。
“方”犹豫不决的秦锦绣反反复复,欲言又止,依然不敢上前打招呼,是自己害得他伤楚。
秦锦绣心中有种沉重的罪恶感,盯着枝条上摇摇曳曳的姻缘线,轻轻道声“对不起,”便落寞地转过身子,故意用花油伞挡住自己,转身离去。
绕过三生桥,看着街道两旁冷冷清清的商铺,秦锦绣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不知该去哪里。
回县衙还是回一品棺材铺秦锦绣凌乱不堪,根本找不到原来的自己。
就在秦锦绣迟疑时,一声温润的声音传入耳内“锦绣。”
秦锦绣惊愕地抬起头,迎上方正如墨的眸子,断断续续地问道“你,你回来了。”
“嗯,我刚回来了。”方正盯着花油伞下清雅端庄的秦锦绣,略微苦涩地回答。
“哦。”秦锦绣看着风尘仆仆的方正,微微颌首,原来真如书上写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也许我们从来不曾去过,但它一直在那里,总会在那里。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就像自己和方正,为了躲避对方而宁愿淋雨,或许多次擦肩而过,交错而行,但冥冥之中,自有缘分,终是相遇。
自己又何必纠结,不如洒脱的随心所欲,一切顺其自然。
秦锦绣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俏丽。
方正愣了一下,轻声问道“锦绣,这几日,你睡得可好”
“嗯,莲姨每日都给我做很多好吃的。”秦锦绣避过尴尬,关切地问道“你可好”
“还算顺利吧。”方正深深叹过,此番外出,实属无奈,虽然有收获、有困扰,但总算还有些眉目。
“那就好,我相信,咱们离真相不远了。”秦锦绣扬起娇媚的小脸,坚定地说道。
“好。”方正欣慰地点点头。
避过纠缠的感情,两人依旧是工作伙伴。
风渐渐停了,雨却越下越大,方正几乎已经湿透。
秦锦绣忙向前一步,主动将花油伞遮挡在方正的头顶,埋怨道“喂,下这么的雨,你怎么不打伞呢”
“我习惯了。”方正拂过额头上的雨滴,推辞着将花油伞往秦锦绣的一边送了送,身上虽冷,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别呀,小雨怡情,大雨伤身,若是淋病了,万县的百姓怎么办”秦锦绣顽劣地开起玩笑。
“不会的,我的本家便是大夫。”方正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哦,我差点忘记了,你是医术高明的大夫。”秦锦绣咧开小嘴,“方大夫,这边请,咱们回家吧。”
回家方正惊喜地看了秦锦绣一眼,喜爱极了这个虽然普通却温暖的词语。
“你撑伞吧,我的手臂好累。”秦锦绣耍起赖皮。
“好。”方正心疼地接过花油伞。
两人共撑一把伞,消失在烟雨蒙蒙之中。
一路温情相伴,默默无声。
一盏茶后,回到了县衙。
刚到屋里,莲姨便端着两大碗冒着热气的姜汤迎了上来,看着方正道“听唐狄和王汉说,你刚回来,就出去了,我琢磨着,一定是找锦绣了。”
莲姨又笑盈盈地瞄向秦锦绣,故意抿嘴大声道“这就叫呀,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你们还是新婚呢,锦绣呀,看方正,多体贴你呀。”
秦锦绣羞赧地低下头。
方正倒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呦,你们怎么都淋湿了”莲姨望向地上一摊殷殷的水迹,忙放下木质的托盘,“趁着热气,你们快喝下去,驱驱寒气,我马上去备些热水过来。哎你们也真是太胡闹了,这么大的人,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去外面淋雨若是染了伤寒可怎么办”
秦锦绣听话地端起姜汤,歪着小脑袋,“才不是呢,莲姨,我们没有胡闹,而是在沟通感情,你知道吗这雨中散步才浪漫呀。”
“浪漫”莲姨听到这个新鲜的词语,满脸不解。
“浪漫啊。”秦锦绣喝下一小口热乎乎又有些微辣的姜汤,俏皮地解释,“浪漫就是做一些让人意想不到,又非常疯狂的事情。”
“意想不到还疯狂”莲姨连连摇摇头,转过身离去,嘴里还不停地嘀嘀咕咕,“真是搞不懂你们的浪漫。”
“哈哈。”秦锦绣和方正对视而笑。
“锦绣,你觉得在雨中散步很浪漫,很喜欢是吗”方正轻声地问道。
“呃。”方才只是和莲姨开个玩笑,秦锦绣还真没想那么多。
方正却一脸认真的模样,紧紧盯着秦锦绣,“如果你喜欢,今后,只要遇到雨天,我就陪着你去雨中赏景。”
“啊。”秦锦绣内心涌过小小的感动,对着方正稳稳地点了点头,“好。”
“真的吗”方正猛然间将秦锦绣扣在怀里,深情地说“锦绣,我好高兴。”
“我”秦锦绣不知所言。
方正却依旧执着,“锦绣,答应我,不要很快的离开我,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才是最爱你的男子,我才是最适合你的男子。今后,不要再想着躲避我了。”
方正温柔地逝去秦锦绣额上的雨滴,“这几日,我想明白了很多道理,或许我没有令狐秋那般讨人喜爱,但我对你之心,天地可鉴。虽然你拒绝了我,但不要制止我对你的爱恋和痴情。”
方正的声音有些颤动,略带分沙哑,几乎是恳求的语气,“锦绣,答应我,好吗”
“我”顷刻间,秦锦绣内心所有坚定的心思几乎全部倒塌,只留下刻在心底的方正两个字,一颗苦苦挣扎的心,越陷越深,直到沉沦。
“锦绣,答应我。”方正的力道重了几分,紧紧拥住秦锦绣的柳腰。
良久,秦锦绣轻轻离开方正的怀抱,迎过方正的黑眸,真挚地说道“方正,很感谢你的坦诚相告,但很多时候,很多事情,根本由不得我们。”
秦锦绣苦涩地叹过,“我不能答应你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任何人什么,毕竟在时间的渡口,我们皆为过客,纵然曾经沧海难为,在现实面前也只能随遇而安,因为四季循环反复,命运轮回无常,我根本不知道,将来自己会在哪里”
“你”方正困惑地望向秦锦绣,随即眼神坚定地说“别怕,佛经上说六道轮回,黄泉碧落,终究是一个缘字,星云师傅是认定我们有缘的。”
秦锦绣苦笑,默默地自我调侃“鬼生子和棺材铺家的女儿,自然是有缘分的,只是不知道有朝一日,我再见到千叶佛珠时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方正脸色微变,小心翼翼地问道“千叶佛珠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是啊。”秦锦绣点点头,“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千叶佛珠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其实”方正眸色深谙,欲言又止。
“算了,”秦锦绣露出往日明媚的微笑,“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对待任何事情都万般的执着坚持,不过,目前,最要紧的并不是我们的儿女情长,而是两桩悬而未决的疑案。”
“嗯。”方正喜爱极了秦锦绣明事理的认真态度,如此娇妍的女子,自己怎能不爱
终于走出死角的秦锦绣拉着方正缓缓坐下,恢复之前顽劣的性情,“快将姜汤喝下去,再去换件干爽的衣衫,要不然,莲姨又该埋怨我们了。”
“好。”方正端起姜汤,微笑着缓缓喝下。
夜色渐浓,待两人麻利地换好衣服、收拾完毕后,阴暗的天空中隐约出现了几颗明亮的星星。
躺在鸳鸯锦上的秦锦绣绘声绘色地为方正讲诉着月浓花坊中的所见所闻。
“就这些”方正低沉地问道。
“是呀”秦锦绣细声回应。
“你怎么不等到午时,去见见明月。”方正不动声色地往秦锦绣身边凑了凑。
“嗯。”秦锦绣不怀好意地眯着美眸,“我是想把见美人儿的机会,让给你呀。”
方正立刻板起脸,“要我说多少遍,我不喜欢美人儿,我只喜欢你。”
“呃。”秦锦绣哭笑不得,凶巴巴地说“方正,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不是美人儿吗”
“嗯,”方正上上下下打量了秦锦绣几眼,最后把目光停留在高耸的胸前,明煦而语“如果你性情再温柔些,字写得再漂亮些,尤其是这里再小些,也算做是美人儿吧。”
第一百零八章 、跌宕二
“什么”秦锦绣挺了挺傲人的浑圆,这古人到底是什么欣赏水平呀,竟然嫌弃浑圆高耸真是不可思议。
方正却不以为然的神态。
秦锦绣万般不服气地噘起小嘴,争辩道“美人儿就是美人儿,怎么还能是算做的我便是浑然天成的美人儿,你懂不懂欣赏,真是没有眼光。”
“哈哈。”方正终于忍俊不禁的大笑起来,眼里满是浓情厚意。
“笑什么。”秦锦绣假意地扬起手臂。
“好,好,好,”方正亲密地贴近秦锦绣耳边,蛊惑地讲道“我不笑了,美人儿。”
“呃。”秦锦绣立刻酸溜溜地瞪圆了大眼睛,艾玛,这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木讷书呆子吗分明像个大色狼,这男人真是说变就变,真是靠不住
秦锦绣不禁向后退了退,不情愿地说“哎,少献殷勤呀,我可不吃这套,你快给我讲点正事,这几天,你去哪里了”
“遵命。”方正也觉得自己孟浪了些,脸颊微微潮红。
不过方正依然不大明白,平日里,她总是告诉自己要开朗些,幽默些,怎么自己真的遂了她的心愿,开个小小的玩笑,她却不高兴了
女人呀,只是善变方正摇了摇头。
“哎,”秦锦绣见方正半天没吭声,反倒对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便着急地问道,“想什么呢说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呀。”
“好。”方正试探着又朝着秦锦绣身边凑了凑。
“我和唐狄、王汉去了万家堡,求见万老爷。”方正细细讲道,“我与万老爷见过几面,有些私底下的交情,想说服万老爷,取回宁香t的尸身,但毕竟万公子英年早逝,已经入土为安,万老爷也颇为踌躇,有些推脱。”
“这的确是个棘手的事情。”秦锦绣暗自叹息,入土为安、落叶归根是炎黄子孙最为重要的信仰和仪式,别说是在等级森严的古代,即使是现代,在一些老人家的眼中,把亲人从坟里请出来,也是难以接受的事情,怎么办呢
如果没有宁香t的尸首,根本无法探知,她到底因何而死,毕竟从老鼠肚子里得到的小骨头,属于间接证据,不能作为宁香t的真正死因。
秦锦绣也没有了主意。
一旁的方正微微合上双眼,轻轻地说“我也只能将实情对宁庄主如实禀告,再听听宁庄主的意见,或许宁庄主与万老爷直接交涉会好些。”
“对,宁庄主是宁香t的父亲,有是富甲一方的乡绅,说话的分量比咱们这些小人物要重些。”秦锦绣眼前一亮,愈发地清醒地问道“那些失窃的首饰,可有眉目”
“嗯。”方正缓缓应答,“万县周围城镇里的当铺、首饰店、玉石铺子能去的地方,我们几乎都找遍了,你猜结果怎么样”
秦锦绣歪着头,用手指顶了方正一下,“自然是找到了。”
方正苦笑摇头,“的确是找到了,而且还是找回了名册中的数倍。”
“数倍”秦锦绣惊讶地转向方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