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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战 第25节

作者:焉知冷暖 字数:22273 更新:2021-12-21 18:37:46

    大掌下意识地握住了童莫的手,将人一拉,扯进了自己温暖的怀里,童莫想了想,将怀里的相机调好后,闭上了眼睛,对着两人拍了一张照片,随后睁开眼睛看着那张照片,眷恋不已地抚着相机的屏幕,

    多么像一对情侣啊,可惜,只是像而已

    第122章 苏醒

    英子煞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童莫安静的睡颜。

    阁楼上光线很足。因为宿醉。英子煞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中午。耀眼的阳光调皮地洒在童莫的脸上。眼睫毛投下的扇形阴影十分美好。英子煞蓦然发现。他似乎从来沒有认真地看过童莫睡着的样子。

    琥珀色的双眼一闭上。仿佛将所有的光华都收敛了起来。只剩余一张安静的脸。不是俊美到极致。却别有一股味道。令人看着很安心、很舒服、很温暖。

    感觉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投射在自己的脸上。童莫知道英子煞醒了。并且能够感觉得到英子煞在慢慢地靠近自己。

    他想干什么。童莫侧躺着。藏在被子里的手紧紧地握住了自己胸前的相机。

    一个如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了童莫的眼睛上。童莫的眼睫毛颤抖了一下。微微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双瞳。倒映在英子煞的视线中。带着缱绻的温柔。又带着一丝惊讶。英子煞从不偷亲他。他们会热烈地接吻。却很少纯洁地亲热。

    英子煞被童莫看得有些心跳加速。“今天不打算去上班了。”

    童莫在某些时候也是个一根筋的工作狂。要不是这样的话。凭童莫的外貌以及条件。早有不少男女扑过来了。童莫却为了英子煞。以工作为名推开了不少人的邀约。别人都以为他是个工作狂。谁又知道。如果是英子煞的约会。即使再忙。他也会抽出时间来。

    忙。只不过是因为那些人对自己而言并不重要而找的一些莫须有的借口而已。

    “因为你不放。”温暖的阳光在童莫的脸上跳跃。他的脸染上了一点儿可疑的红色。

    什么。他不放。

    英子煞难得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臂正紧紧地搂抱着童莫的腰。别说童莫想起床去上班了。就是想转个身恐怕都困难。英子煞尴尬地松开了自己的爪子。童莫动了动。被搂着一整晚。脖子都睡麻了。

    其实在英子煞还睡着的过程中。童莫试图想起来上班过。只是试了好几次。发现英子煞的手臂都纹丝不动。最后只好放弃地给助理打了电话。说今天不上班了。助理们正在埋怨他又将所有的工作丢给他们。童莫沒仔细听。随手就挂了手机。

    要是童莫的助理知道童莫是因为“起不来床”才不去上班。不知道会笑成什么样子。

    英子煞的视线突然转移到童莫从不离身的照相机上。突然有些好奇他的相机里都照了些什么。英子煞伸手过去。“让我看看你都拍了我什么”

    “才沒有你。”童莫一把护住了相机。前几天才趁英子煞不备。拍了一张很好看的裸。照。这可千万不能让英子煞知道。那些可都是千金难买的宝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瞬间都只有那么一张照片。

    更重要的是。那些照片凝聚了他的感情和心血。童莫也是自尊心骄傲的男人。在英子煞沒有给他同等的爱情之前。他可以对英子煞好。却不想让英子煞知道他对他的感情。仿佛英子煞若是知道了。他就会输的一塌糊涂。

    英子煞是喜欢新鲜的男人。本就只把他当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玩具。他又怎能奢望英子煞的感情呢。若是被英子煞发现自己动了真情。恐怕会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吧。

    他可以不接受他的感情。可童莫。无法忍受任何人践踏、侮辱他的感情。

    “不会吧。你不是经常偷。拍我。”英子煞扬起了眉毛。不相信地反问。

    童莫抱着照相机。“那些都删了。一张也沒留。”

    “那就让我看看。”英子煞不信邪地道。

    果然这个男人不是这么好忽悠的。童莫暗想。

    童莫放下相机。突然将脸贴了过去。吻了吻英子煞的脖子。

    那里是英子煞的敏感带。跟英子煞在一起这么久。他还算了解英子煞。以前。只要他亲英子煞的脖子。英子煞总会很激动。

    当然。这一次也不例外。

    因为昨晚喝醉了酒。两人竟然纯洁地抱着睡了一晚。这种情况倒是比较少见。被童莫这么热情地吻了一下。英子煞再沒有感觉。他就不是男人了。

    “你诱惑我。做好要付出代价的准备了吗。”英子煞一个翻身。笑得迷人。

    童莫只需要英子煞忘掉要看他照相机的事。别的什么也顾不得了。“我今天请了假”

    话还沒说完。双唇已经被男人狠狠地掠夺了去。童莫只能仰着脖颈。努力回应着英子煞的吻。

    欲。望如潮水般滚滚袭来。淹沒了两人。阳光跳跃在他们赤。裸的身上。为他们镶嵌了一道蜜色的金光。爱的运动。持续了很久才停下来。而那时候的英子煞。早已不记得自己想看童莫相机的事了。

    两人并排躺在一起。背后靠着一对靠枕。赤着身体躺在被子下面。抬头望着外面的世界。阁楼的天花板是用坚固的高清玻璃打造的。十分结实。还能看到美丽的天空。又或者璀璨的夜空。

    “其实刚将喻驰救回来不久后。我母亲就知道了这件事。她坚持反对我救喻驰。我跟母亲吵了很多次架。最后她终于妥协了。我不能不救他。童莫。你有兄弟姐妹吗。”最终还是英子煞打破了这片宁静。淡淡地道。

    童莫摇头。他是独生子。并沒有兄弟姐妹。

    英子煞自嘲地笑了笑。“我从小也跟你一样孤单。希望自己有个兄弟姐妹。后来发现自己竟然真的还有一个哥哥。你明白我吗。喻驰。是他的教官。是个很特别的男人。不管怎么样。我不想他死。”

    童莫握紧了英子煞的手。“他不会死的。”

    英子煞闻言。内心突然轻松了许多。童莫的话。总是令他能够轻易相信。而他自己却沒有发觉。

    “子煞。三天后的下午。我被邀请参加一个大型的露天摄影展。会很有趣。你也一起来吧。”童莫突然想起这件事。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问英子煞会不会去。

    因为三天后。不但是露天摄影展开展日。还是他的生日。

    从前的生日都是当成平凡的日子过。并沒有什么特别。英子煞不知道他的生日。所以也不会为他准备什么礼物。他并不想得到什么。能在生日那天。跟英子煞一同参加他最爱看的摄影展。就已经足够了。

    在这么温情的时刻童莫提出的要求英子煞当然不会拒绝。他很爽快地点了头。“好。”

    这时候。英子煞的手机却响了。是慧仁医院副院长的号码。

    英子煞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严肃。连带着童莫也变得紧张起来。

    电话接通后。副院长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英先生。病人的眼睛和手指都动了动。好像是快要醒了。”

    “什么”英子煞的声音陡然拔高。突如其来的惊喜令他难以名状。“我马上就过去看看。”

    英子煞猛地从床垫上跳起来。麻利地开始穿衣服。“童莫。你也一起去吧。”

    童莫脸色白了白。随即笑道“能醒来就好。你先过去吧。我等会儿再去看看。”

    英子煞看了童莫满身痕迹的身体一眼。想到他至少还得先洗个澡。便点了点头。“那我先过去。”

    童莫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真好。喻驰。你总算是要醒了。也好。这种小心翼翼的生活终于要结束了。难以想象。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真的就这样过去了。

    温暖的被窝一下子冷了下来。就像童莫那颗在胸膛里跳动的心一般

    英子煞火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闯进了喻驰的病房。几位优秀医师正在为喻驰做进一步检查。

    “奇迹啊。的确有要醒来的迹象。这种病例极为少见”

    “是的。毕竟他当时的伤势实在太重。只是即使醒过来。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恢复”

    “说到底。还是这个人的求生意志强烈。好几次我们都想放弃了。而他在潜意识里却一直想要活下去。”

    几个医师边检查边议论道。

    “让开。让我看看。”英子煞推开其中一个挡在自己面前的医师。一把握住了喻驰的手。

    枯瘦苍白的手上写满了男人曾经所经受过的磨难。哪里还有当初的半点风华。

    长达一年的沉睡。不知道是因为真的伤势太重。还是喻驰已经心痛到不想醒来。

    可又为什么突然挣脱了黑暗的束缚呢。

    也许是因为心脏突如其来的一阵剧痛。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

    “喻驰。喻驰。喻驰。睁开眼睛。”英子煞满怀希望地呼唤着。他清楚地看到喻驰的眼睫毛颤了颤。

    一道很好听的充满磁性的低沉嗓音在叫他。不。是在叫他吗。他不能确定。

    在英子煞期待的目光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喻驰像新生婴儿般缓慢地睁开了眼睛。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久。

    “喻驰。你真的醒了。”英子煞俯下身。一把抱住了躺在床上身体还连接着各种仪器的喻驰。

    第123章 后遗症

    “喻驰。你终于醒了。”英子煞连声音都在颤抖。将喻驰抱得紧紧的。几个医师看出了不妥。忙将他拉开。

    “英先生。病人现在的情况还不太稳定。您这样压着他他会很容易窒息的。”副院长提醒道。

    果然。被压着的喻驰脸色变了。似乎有些难以透过气来的模样。英子煞赶紧松开了手。让几个医师为喻驰做进一步的确认检查。

    植物人苏醒的病例在医学界上并不是沒有。只是几率偏低罢了。一般求生意志强烈的病人。还是有可能在沉睡一年两年甚至五六年后苏醒过来的。喻驰。很幸运。

    幸运的是虽然在治疗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曾想过要放弃他。而他却顽强地撑下来并醒过来了。

    喻驰发出低低的咳嗽声。苍白的脸上终于升起了一点儿血色。英子煞欣喜地坐在他的床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而喻驰从醒过来后目光就只锁定了英子煞。英子煞的声音。以及英俊的模样。令他感觉很熟悉。又有心痛的感觉了。他到底是谁

    “你”喻驰看着英子煞。下意识地想开口询问。却发现自己的嘴巴明明张开了。可却沒有一点儿声音发出来。

    喻驰又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他睡了很久吗。喉咙好疼。火辣辣的

    英子煞见喻驰想说话又说不出来。忙转身给他倒了一杯水。

    喻驰茫然的双眸里突然闪过了一丝不妙。他挣扎起身。扯动了连接仪器的那些透明管子。浑身顿时如被针刺了一般疼。喻驰皱紧了眉头。英子煞忙道“他看起来好很多了。这些管子先暂时拔了。”

    副院长想了一会儿。喻驰看起来的确沒什么事。便让医师们将所有的透明管子暂时拔了。

    由于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沒有活动过筋骨。喻驰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他似乎从来沒有如此虚弱过。只一个起身的动作就已经把他累得气喘吁吁。脸色煞白。

    身上插着的管子被人拔掉后。喻驰的脸色好了一点。但依旧感觉手脚绵软无力。这也是正常的。毕竟他不是躺着一两天。而是躺了整整一年了。再好的身体底子。也被时间磨得不好了。

    喻驰深深地看了英子煞一眼。仿佛要将这个男人牢牢地记在自己的脑海中一般。顿了几秒后。喻驰伸出手想接英子煞递过来的水杯。却发现他的双手根本一点儿力气也用不上。杯子摇摇晃晃的。差点儿就将里面的水倾泻了出来。幸好英子煞沒有收回手。才稳住了杯子。

    “别急。你睡了一年。沒有力气是正常的。虽然经常找人帮你按摩和针灸。但是你毕竟一年沒运动过。慢慢就会好起来的。”英子煞认真的语气令人十分信服。

    喻驰信了。可他到底是谁。自己又是谁。急于想说话的喻驰指了指英子煞手里的水。英子煞意会道“我喂你。”

    喻驰并沒有拒绝。倒是乖乖地将脑袋探了过去。仿佛在试探英子煞究竟会不会伤害自己。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流下。滋润了火辣辣的喉咙。喻驰急于想问英子煞是谁。水刚咽下喉咙便迫不及待地发问。只是不管他怎么张嘴。口型怎么变化。嘴里就是沒有吐出一个音节。

    不止在场的人沒有听到。就连喻驰自己也沒有听到一丁点声音。喻驰愣住了。身体在僵硬中变得冰冷。目光也黯淡了下来。整间病房里鸦雀无声。而他已经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咳咳咳”喻驰不死心地继续咳嗽起来。嘶哑的咳嗽声令英子煞觉得十分刺耳。喻驰不愿相信这个事实。他用力地咳嗽着。喉咙里已经升起了一股血腥味。

    英子煞狠狠地瞪了副院长一眼。“怎么回事。”

    喻驰变得枯瘦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床单。身体的难受并不能打击他。可是。他是不是再也不能说话了。为什么。

    英子煞见喻驰咳得这么厉害。忙上前帮他拍背。“别咳了。再这样要咳出血了。会好的。看着我。你会好起来的。”

    “也许是因为脑部受到重创留下后遗症的原因”副院长迟疑地道。

    副院长的话还沒有说完。就被英子煞一记冰冷的目光打断了。“你们先出去。等会儿我再找你们。”

    喻驰突然抬头望了英子煞一眼。他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头很痛。心很痛。他很想记起一切。

    握紧的拳头突然狠狠地砸上了自己的脑门。喻驰的举动令英子煞大吃一惊。英子煞连忙制止了喻驰的拳头。与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对视。英子煞看到喻驰的眼里盛满了痛苦以及哀伤。

    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喻驰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与战狱有关吗。是战狱害的吗。还是别的仇家

    “想说话。”英子煞问道。

    喻驰点头。伸出自己的手掌。颤抖着手在上面写道“你是谁。”

    喻驰写完后抬头看着英子煞。迷惘的眼睛沾了一层水汽。

    “我等等。你不记得我了。”英子煞惊呼。

    喻驰瑟缩了一下。像可怜的小动物般点点头。又写了一句。“我是谁。”

    英子煞的脸色沉了下来。看来他还得去找副院长。了解清楚喻驰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醒过来了怎么不仅不能说话。而且好像将他们都忘了。

    “这里。疼。”喻驰又委屈地写了一句。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英子煞瞳孔一缩。他何时见过喻驰这般脆弱的模样。

    当初见到的喻驰。是意气风发、骄傲自信的。修长的手指间熟练地玩弄着黑色的枪支。一双会发光的眼睛凌厉如鹰。这一瞬间。英子煞恨得咬牙切齿。是谁将喻驰害成这样。

    他势必不会放过那个人。

    英子煞将喻驰搂入怀里。低声道“你会好起来的。先好好休息。”

    喻驰见英子煞要走。忙拉住了英子煞的衣角。写道“还会来吗。”

    英子煞愣了愣。随即点头。“过一会儿就告诉你刚刚那些问題的答案。”

    喻驰莫名有些心安。朝英子煞微微地笑了笑。不再看他。反而出神地看着窗外的景色。

    童莫一直站在门口。从英子煞将几个医师和副院长赶出去的时候。他就出现在门口了。只不过一直沒有勇气进去。

    他的手里拿着一株充满朝气的康乃馨。是他特意到花店挑选的。可英子煞抱着喻驰的画面是那么的刺眼。指甲不自觉地掐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大概是早已经麻木了。

    英子煞走了出来。童莫才回过神。“我进去看看他。”

    英子煞英挺的剑眉紧锁着。“他的情况不太好。你去看看吧。”

    童莫进病房的时候发现喻驰已经睡着了。呼吸十分轻浅。但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将康乃馨插进了柜子上的花瓶里。喻驰被这细微的声音惊醒了。双瞳里带着深深的警惕。

    对于刚苏醒的喻驰来说。除了第一眼看到的英子煞令他感觉十分熟悉外。别的任何人他都十分警惕。

    童莫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才定了定神道“你终于醒了。子煞他很担心你。祝你早日康复。”

    喻驰挑了挑眉。子煞。是刚刚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他很想问。可一想到自己说不了话就很郁闷。面前这个男人不像是坏人。喻驰便收敛了凌厉的眼神。朝他微微点了点头。

    童莫并沒有待多长时间便离开了。他跟喻驰本来就不认识。喻驰沉睡的时候他还能跟喻驰说些话。可醒来后。他们根本就是两个陌生人。只是因为英子煞的原因。才产生了交集罢了。

    更何况。他们也许还是情敌呢。也有可能连情敌也算不上。因为英子煞对他的“玩具”根本就沒有感情。他连成为喻驰情敌的资格都沒有。

    童莫自嘲地笑了笑。离开了慧仁医院。

    喻驰。你为什么不再晚三天才醒过来。最起码让子煞再陪我过个生日罢了。大概是上天早就注定好了的。

    英子煞快步走进副院长办公室。几个医师正在讨论着喻驰的病情。见英子煞满脸冰霜地走进来。不禁后背一凉。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喻驰说不了话。而且好像还失忆了。”英子煞沉声问道。

    副院长打开了喻驰的病历分析表。“他的脑部之前就受过很严重的撞击。会变成植物人也是因为大脑皮层严重受损。还能醒过来已经是个奇迹。一定的后遗症当然还是会有的。失忆、失明、失去声音。又或者四肢不能行动。都有可能。”

    “所以这是后遗症吗。”英子煞一字一顿地道。

    副院长点头。

    “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不能说话应该是语言中枢受到了损伤。有能恢复的可能。但可能性较小。至于失忆。有些人短期内会恢复。有些人受到过大的刺激会恢复。也有些人永远不会恢复。很难下定论。”副院长推了推眼镜。对英子煞道。

    第124章 再无瓜葛

    英子煞修长的手指敲击着自己坐着的皮沙发。“他什么时候能出院。”

    “这个他的外伤早就已经痊愈了。如果忽略失声和失忆的话。再观察几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他毕竟在床上躺了整整一年。身体各部分的机能都是靠药物维持着。如果想要恢复以前那么好的身体底子。得多下功夫了。”副院长严肃地道。

    英子煞点头。“好。我知道了。”

    离开了副院长的办公室后。英子煞给赵宇打了一个电话。托他打听一年多前喻驰发生了什么事。赵宇一听他问的是这件事。立马就乐了。因为不用查他也知道一年多前在那条近悬崖的路发生了什么事。毕竟那么大的爆炸。可不是战狱想瞒就能瞒住的。道上多多少少流出了一点儿风声。

    只可惜赵宇也只知道个大概。所以便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简单地跟英子煞说了。英子煞闻言眯起了眼睛。

    王青。仇人。爆炸。被抛弃

    很好。

    英子煞攥紧了拳头。他终于知道喻驰到底经历了什么。身上又怎么会带那么多伤。原来。都是拜战狱和王青所赐。王青死了。可这些伤这些痛。变成了植物人。到现在醒过来失声又失忆。战狱。不该还吗

    沒关系。战狱。既然是你亲手抛弃、我亲手捡回来的人。那么从今往后。喻驰的一切都跟你再无瓜葛。

    赵宇只知道那场爆炸以及喻驰受重伤是因为战狱抛弃了喻驰。带着战凛和郁梓先走了。却不知道战狱走到半路又为了喻驰折返了回去。只是沒来得及救下喻驰而已。而英子煞也因为赵宇的一知半解误会了战狱。决心要好好惩罚战狱。

    现在喻驰的世界里沒有任何人。他应该是快乐的。不是任何人的教官。不需要再为任何人以命相拼。也不再背负着任何仇恨。他是自由的

    气氛压抑的病房里已经听不到仪器嘀嗒作响的声音。病房里装有摄像头。喻驰的一切情况都有医生密切注意着。沒有什么状况出现的话几乎沒有人会进来打扰喻驰。除了每天早晨护士会过来为他做一些基本的检查外。

    “今天把窗户开大一点儿。可以吗。”喻驰拿起放在自己床头的纸笔。在雪白的纸上写道。

    护士迟疑了一下。“以你现在的身体要是再着凉的话会很麻烦。”

    喻驰的眼神黯淡了一些。令护士觉得有些不忍。又道“我帮你把窗开了。你将被子盖严实点。冷的话就按响床头的按钮。我就过来关窗。”

    喻驰点头。果然将自己缩进了厚厚的棉被里。

    医院的被子都很薄。所以喻驰盖的是英子煞专门叫人定做的手工棉被。十分暖和。

    护士离开了病房。喻驰呆呆地望着窗户。枯瘦的手在被子里抚上了自己的双腿。什么时候可以下地走一走。尽管很想。但喻驰知道自己目前的状况并不好。至少沒到他能随心所欲的地步。

    昨天他试过偷偷下床。结果无力的腿刚碰到地板一下子就栽倒在了地上。恰好英子煞推门进来。温柔地将他抱回了床上。但脸色却十分不好。显然是生气了。于是喻驰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重新醒来。他谁也不认识。唯独莫名信赖着英子煞。英子煞陪着他的话。那颗钝痛的心脏会好很多。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喻驰只要见不到英子煞。内心就会不安。只不过他很少表现出来。

    窗外的景色一如平常。偶尔有些美丽的鸟儿在树枝上稍作停留后又飞走。这几天喻驰已经见过了很多这样飞来又飞走的鸟儿。

    分针不紧不慢地移动着。喻驰知道英子煞快要来了。因为英子煞总是这个时间过来。

    果然。外面传来了门把扭动的声音。英子煞穿着白色的西装精神奕奕地走进了病房。手里还提着带给喻驰的午餐。

    喻驰微微扬起唇角。默默地伸手摸索到床下。拿起一张可以放在床上的伸缩型桌子。摆在了床上。

    英子煞将好吃的饭菜摆在了桌子上。心情愉悦地问道“今天感觉怎么样。”

    喻驰在桌子上写着“不错。”

    “那明天就出院吧。”英子煞道。

    喻驰微微点头。写道“出院去哪里。”

    英子煞吹了吹还滚烫着的粥。随意地道“回家。”

    回家。

    家。他还有家吗。他不记得了。家里是否还有人。会怪他忘记了他们吗。

    “来。快趁热吃。”英子煞一勺一勺地喂着喻驰。等两个人都吃饱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吃饱饭后。英子煞开始给喻驰按摩。醒过来后的喻驰不肯让任何按摩师碰他。于是英子煞只好亲自上阵。天天为他按摩近两个小时。喻驰会乖乖地躺着。看到英子煞流汗便会帮他小心翼翼地擦干净。

    按摩师说只要坚持下去。喻驰的双腿很快便能恢复。过一段时间便能尝试下地行走。一开始肯定不会很顺利。毕竟已经长达一年沒有运动过了。但是每当喻驰看见英子煞那般卖力认真地为自己按摩的时候。喻驰便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好起来。

    喻驰想不起英子煞是谁。但是他隐约觉得自己应该是喜欢英子煞的。每次英子煞帮他按摩完后便会躺在他的双腿上睡一会儿。喻驰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并不陌生。

    模模糊糊的记忆中。似乎也有这样一个男人。很依赖自己。会躺在他的腿上休息。可喻驰记不起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可他却能莫名地确定。就是英子煞这张脸。

    这么英俊的脸。他不会忘记的。太深刻了。

    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落在了英子煞高挺的鼻子上。这个男人长得真好看。让他的心变得乱七八糟的就是英子煞吧。

    回家。回家。回家后要快点儿好起来

    因为喻驰刚醒。英子煞果然将答应过童莫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每天只要一有空就到医院陪喻驰。童莫本来沒有抱任何希望。但是当他独自一人出现在露天摄影展门口的时候。他才感觉到一个人和两个人。是多么的不同。

    一股失落感升了起来。童莫叹了一口气。罢了。一个人的生日。也不是沒试过。

    童莫刚开始还心不在焉地看着摄影展上的每一幅作品。直到看到了一对恋人在下雪天里互相依靠的一幅作品的时候。童莫顿住了脚步。凝视了许久许久。

    只是一幅很简单的背影照而已。而背景。是纯洁的雪色。令童莫久久不能移开视线的。是作品里竟是两个男人的背影。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老师。这幅作品怎么样。作者是我喔。”说话的正是那个剪了平刘海的可爱少年。他是童莫的其中一个学生。

    童莫定睛一看。觉得那幅作品里的其中一个背影有点儿像他的学生。略有些迟疑地问道“这个人是你吗。”

    “嗯嗯。他、他是我的爱人额对不起。我不该跟老师说这些。”平刘海的少年突然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他的爱人曾告诉过他。在外面要好好保护自己。关于同性恋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童莫伸手抚摸那幅被裱起来的作品。他能够想象到。两人的正脸该是多么幸福的表情。纵然是大冬天的雪夜。但在两人身边围绕的却是淡淡的温暖。令人差点热泪盈眶。

    “为什么不该说。老师很羡慕你们。”童莫忧伤地道。

    平刘海的可爱少年抬头看着童莫的脸。“因为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有人因为我们是同性恋老是欺负我们。说我们恶心。不过来到英国后。倒是沒有这种事发生了。老师。您怎么了。”

    “沒什么。”童莫回过神来。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作品很不错。还有。好好珍惜你的爱人。”

    “嗯。”少年重重地点头。

    摄影展即将结束的时候。主办方邀请童莫上台点评所有的作品。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的童莫步履稳重地上台。针对所有作品发表了较为中肯的点评。最后对平刘海少年的那幅双人背影图作出了较高的评价。

    由于童莫年纪轻轻便已经是享誉国际的知名摄影师。被他高度评价的作品几乎是立即就受到了媒体和一些收藏家的关注。就连那个平刘海的少年也沒有想到自己的老师童莫会给予自己如此高的评价。

    童莫站在台上看着被一些收藏家围在中间的平刘海少年。听到不管收藏家们出多高的价格。那个少年都只是腼腆地笑着。摆手拒绝。直到那些收藏家失望地离开。少年才抬头仰望着站在台上的童莫。对童莫微微一笑。

    是的。有些东西。创造出来只为给世人瞻仰。投注了关于“爱”的感情后。纵是别人出千金。也不能卖。

    少年背后的不远处。就是那幅两人背影的作品。童莫站在高处。突然灵机一动。想送给他的学生一份难得的毕业礼物。熟练地拿起挂在胸前的银色照相机。对准焦距。咔嚓一声。将一切定格在了画面中

    第125章 心痛的原因

    银色照相机将剪了平刘海的可爱少年的笑脸定格的刹那。支撑着舞台顶端和水晶灯的天花板突然不受重负逐渐裂开。耀眼的水晶灯不到十秒钟便重重地坠落下来。少年的笑脸僵住了。用尽全力地呼喊道“老师”

    童莫抬头看了一眼。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照相机。往水晶灯掉落的相反方向扑了过去。

    一切就发生在一瞬间。就连在场的记者媒体都沒有反应过来。水晶灯砸在了舞台上。重量将搭起舞台的木板都砸出了个大坑。童莫不够时间跑远。水晶灯爆裂开的碎片刮破了他的额角。中间的灯柱掉下来压在了他的左手上。

    平刘海少年见状赶紧绕过破碎的水晶灯跑到了台上。焦急地喊道“老师。老师。您怎么样了。”

    童莫用双臂紧紧地护住了胸前的相机。他的双臂都被水晶灯的碎片扎伤。左手腕更是在被灯柱砸中的一瞬间变得麻木。失去了知觉。额前的血滴了下来。童莫的身体好一会儿都无法动弹。

    闪光灯不停地闪动。童莫的助理上台挡在了童莫的面前。吼道“他都受伤了。你们还照什么。”

    另一个助理立即打了急救电话。将童莫扶了起来。

    “相机。我的相机”童莫紧张地抱着相机。

    相机里有他最珍惜的东西。不能有一点儿事。

    “相机沒事。老师。您怎么样。”少年紧张地问道。

    童莫摇头。“沒事。”

    童莫被送去了医院。主办方因为沒有及时检查好场内的一切物品而被追究刑事责任。庆幸的是童莫受伤不重。左手腕扭伤。额角轻度擦伤。双臂上还扎了几块玻璃碎片。等伤口处理好后。童莫闭着眼睛靠在枕头上问年轻的医生“左手好像一动就很疼。真的沒事吗。”

    “不用担心。不过这几天暂时不要过度使用左手。沒有伤到筋骨。过几天就会恢复的。不会影响你摄影。”医生肯定道。

    童莫点头。“那就好。”

    助理站在一边气愤填膺地道“主办方真是太不负责任了。那盏水晶灯差一点儿就摔在老板头上了。”

    “算了。不必追究他们的责任了。我又沒出什么事。”童莫紧紧地抱着相机。如果他的相机被砸坏了。主办方赔多少钱都不够。幸好。珍贵的东西还在

    “可是老板”助理不甘地叫道。童莫瞥了她一眼。助理叹着气离开了。

    童莫将视线转移到平刘海少年的头上。向他招了招手。“过来。”

    少年走过去坐在了童莫的床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师。相机很重要吗。”

    “当然。你看。”童莫将水晶灯坠落之前拍到的照片点出来给少年看。“这是老师送给你的毕业礼物。你笑得真好看。背景就是你的作品。喜欢吗。”

    少年的眼底升起了一抹水雾。点了点头。“喜欢。可是老师您受伤了。您的家人和爱人都会担心的。”

    童莫愣了愣。随即冷着脸道“沒有人会担心我。”

    “怎么可能。老师看起来应该也喜欢男人。像老师这么优秀的人应该都是被人追着捧着的吧。受伤了怎么会沒人担心呢。”平刘海少年一脸的不相信。只当童莫是在开玩笑。

    童莫的心像被针刺般疼了一下。是啊。他并不是沒有人追。只是他看上的如果不要他。再多人他也不要。有一个词。叫宁缺毋滥。

    “呵呵。”童莫莫名地笑了笑。“你的摄影技术已经很不错了。提早毕业吧。毕业礼物我会发到你的邮箱里。”

    少年有些惊讶。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谢谢老师。您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少年朝童莫挥了挥手。沒走出几步又折返了回来。笑道“像老师这么好这么优秀的人。一定会得到最好的爱情。”

    是吗。童莫紧了紧怀里的相机。

    因为突然受伤的原因。童莫得以在医院里好好休息几天。不工作的日子沒有想象中那么好过。童莫百无聊赖地调着病房里的电视频道。不经意间看到了关于露天摄影展的报道。童莫关了电视。

    露天摄影展那天发生的事不仅见了报。还上了电视。有不少童莫的粉丝都在担心着童莫的身体。病房外天天都有记者在徘徊。只是童莫想见的那个人。却一直都沒有出现。

    不仅沒有出现。连个电话又或者信息都沒有。

    童莫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喻驰醒了。英子煞哪里还记得他呢。

    童莫并沒有想错。事实上。英子煞的确是因为喻驰的缘故。将童莫忘得一干二净。童莫的生日过去了很久后。英子煞才想起来有那么一回事。花园里却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英子煞晃了晃脑袋。连忙跑了出去。

    果然。喻驰又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英子煞无奈地道“怎么每次都逞强。不是说好慢慢来的吗。”

    出院几天。喻驰自己拄着拐杖已经基本能慢慢行走了。这多亏了英子煞每天陪着他在花园里的草地上锻炼。只是双腿的受力依旧不是很均匀。所以只要喻驰想走快一点。就会容易摔倒。

    喻驰摆摆手。不让英子煞靠近。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恢复到从前那样。英子煞说。从前的他很厉害、很强大。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不慎跌落了悬崖。留下了后遗症。

    喻驰现在住的地方是英子煞在伦敦边缘的位置买的一套田园小别墅。别墅的周围是美丽的花园。走出花园。入眼的便是一大片的田园风光。这里可以说是英子煞的秘密基地。就连童莫都沒有到过这里。

    傍晚的时候英子煞背对着日落练习着枪法。才射出几枪。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英子煞不由地笑了。“过来。这可是你以前最拿手的东西。”

    喻驰似乎有些诧异。在英子煞的手背上写道“我也会。”

    英子煞点头。喻驰接过黑色的枪支。顿时觉得这种感觉十分熟悉。就像与他的生命相连般。拉下扳手。一颗子弹无比精准地嵌入了靶心。骄傲地占据了正中央的位置。准得连喻驰自己都觉得不敢置信。

    “很厉害。”英子煞夸赞道。

    喻驰眯着眼睛。愉悦地笑了笑。英子煞看花了眼。不由自主地凑上去。吻了吻喻驰的脸颊。

    喻驰并沒有拒绝。英子煞吻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应该如此又好像不该如此。这样的轻吻。曾经也有过吗。

    英子煞将喻驰的脸掰到了右边。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正当他想吻上喻驰双唇的时候。喻驰的脑袋突然剧烈地疼痛了起来。一些片段快速地在脑海里闪过。稍纵即逝。喻驰甚至沒有看清楚那些片段。

    “怎么了。头疼。”英子煞抬手按上喻驰的太阳穴。

    不妙的预感浮现。喻驰突然有些心悸的感觉。却不知道为什么。

    喻驰浮现不妙预感的同时。位于s市的战狱因为胸口中刀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喻驰会因为心痛而苏醒。也是因为战狱出事了。数十年的仰望只为了能够站在战狱的身边。即使受伤遗忘。喻驰的一切依旧与战狱紧紧相连着。

    他能清楚地听到有一道熟悉的男声。用悲伤痛苦的语气一直喊着他的名字。那道声音跟英子煞的声音很像。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叫他。喻驰不安的眼珠在不断地左右滚动着。

    “喻驰、喻驰喻驰。别走。别走。”战狱额前不断滴落着冷汗。他看到喻驰了。喻驰沒有死。他明明看见了

    “少爷。醒醒。您看见的那个不是喻教官。喻教官又怎么会对您动刀子呢。”雇佣兵队长跪在战狱的床前。自从战狱受了重伤后。六神无主的他为免道上因为战狱受伤的事影响军火基地。便将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幸好上周是战凛和郁梓的特别纪念日。两人去了意大利旅游。所以并不知道战狱受了伤的事。

    只是战狱受伤十分严重。一把利刃直接插进了他的胸膛。出血量十分大。他们即使瞒住了战凛和郁梓。却不敢在外面乱找医生给战狱医治。偏偏甘泽又不在基地中。雇佣兵队长只好让基地里顶替甘泽上班的另一个医生为他处理伤口。

    但雇佣兵队长却沒有料到战狱伤势那么重。竟然一度陷入昏迷。因为太过担心。他们商量过后。决定去找猎非。

    “怎么回事。如此正面的袭击他竟然躲不过去。”猎非震惊地问道。

    雇佣兵队长低下头。“我们正在追杀一个帮派的人。有一个男人的背影跟喻教官很像很像。少爷坚持不准我们杀他。自己追了上去。谁知道那个男人见少爷紧追不舍转过身就给了少爷一刀”

    “那个男人呢。”猎非问道。“真的很像吗。”

    雇佣兵队长摇头。“只是背影相像而已。少爷中刀后亲手射杀了他。倒地之前还在念着喻教官的名字。”

    “原来是因为喻驰。难怪躲不过去。”猎非皱眉。凝视着战狱的伤口。“刀伤很深。就差一点儿就伤到心脏了”

    第126章 不死心

    “是啊。少爷现在还醒不过来。怎么办才好。”雇佣兵队长手足无措道。他可是自作主张沒有告诉战凛和郁梓。要是战狱沒事最好。若有事的话杀他一百遍都不够。

    猎非皱着眉。突然用力地扇了战狱一巴掌。低喝道“喻驰不会拿刀伤你。那个男人不是喻驰。你给我醒过来。”

    不是喻驰。不是喻驰。刺耳的枪声响起。那个酷似喻驰背影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心那么疼那么疼。不是喻驰。喻驰不可能往他的胸膛上戳一刀。即使喻驰再恨他。也不会伤他分毫。

    所以不是喻驰。可喻驰在哪里。

    脸上传来麻麻的痛楚。战狱猛地睁开了幽深的双眸。定定地注视着天花板。

    “醒了。死不了。这小子跟凛爷一样。体质好得不像话。”猎非哼哼道。

    战狱忽然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胸前刚换好的洁白纱布因为他剧烈咳嗽的震动又染上了刺目的鲜血。猎非沒好气地道“不省事的小子。别乱动。”

    战狱眼神空洞地任由猎非帮自己重新包扎好伤口。猎非无奈地道“小子。已经过去一年了。那附近的海域都被你打捞了千万遍。你还沒有死心吗。”

    “等我有一天死了。就会死心了。”战狱用沒有一丝波澜的语气道。

    他深信等待与寻找的日子只是喻驰给他的惩罚。惩罚他那天晚了一步。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放弃寻找喻驰。

    “你。”猎非摇摇头。“你小子终于也为爱死去活来了。最近我留在基地照顾你。要是你出什么问題。凛爷还不一枪毙了我。”

    战狱不语。

    夜深了。雇佣兵队长给战狱送来了夜宵。食物的香味争先恐后地进入鼻腔。战狱打起精神。就这么不像话地也熬过了一年。他不能在还沒有找到喻驰之前将自己的身体拖垮。

    雇佣兵队长小心翼翼地将战狱扶坐起来。将一碗香喷喷的馄饨端给了战狱。

    战狱靠在身后柔软的枕头上。看着馄饨汤上飘着的绿色葱花皱起了眉头。他不吃葱。军火基地所有的厨师都知道。就连喻驰都知道。怎么今天的馄饨里竟会出现葱花。

    战狱心想也许是厨师年纪太大。放错了葱。便勉强着吃了一个馄饨。谁知道还沒咽下去便吐了出来。“咳咳”

    “少爷。很难吃吗。”雇佣兵看出不妥。问道。

    战狱摇头。“不是这个味道。是不是换厨师了。”

    “是啊。之前的几个厨师有的休假出游了。还有两个退休了。所以换了新的一批厨师。”雇佣兵队长答道。

    战狱将那碗馄饨还给了雇佣兵队长。“我不吃葱。而且馄饨不是这个味道。”

    “我立刻让另一位厨师重新做过一碗给您。”

    战狱摇头。“不用了。看看哪个正在休假的厨师有空的。给双倍的工资让他过来给我做几晚夜宵吧。一定要之前的味道。”

    雇佣兵队长沉吟。“之前的味道”

    战狱想起喻驰以前站在他的门前替他守着房间的模样。谁也不知道。战狱经常偷偷地通过门上的猫眼注视着喻驰认真的背影。情根原来早就深种。奈何当初自己沒有发现。

    雇佣兵队长并不知道战狱所谓的“之前的味道”是怎么样的味道。只好快速地找到之前在军火基地做惯了饭菜的厨师回来。吩咐他赶紧给战狱做馄饨吃。

    老厨师一听战狱要之前的味道。便隐约猜到了什么。手脚利索地给战狱下了一锅馄饨。并要求亲自给战狱送过去。

    因为能进军火基地做厨师的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这个老厨师已经在这里工作十多年了。雇佣兵队长自然不会怀疑他有什么不良动机。微微点头算是同意。

    “少爷。吃馄饨吧。”老厨师将一碗沒有葱花的馄饨递给战狱。战狱尝了一口。“很接近。基本就是这个味道。”

    老厨师慈祥地笑了。“当初还不会下厨做东西吃的喻教官为了让我们做出这种味道。试了很多很多遍。味道对了后。他就跟我们学做各种好吃的。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少爷吃的夜宵都是喻教官亲手做的。喻教官对您喜欢和不喜欢吃的东西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战狱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曾经吃过的各种美味的夜宵都是出自喻驰的双手。那双擅长用枪的手为了他竟然也能洗手做羹汤。而喻驰的情意。他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却沒有给他同等的回报

    “原来。都是喻驰做的”战狱仰头。将汤喝得干干净净。“还有吗。”

    老厨师点头。“有。一大锅那么多呢。喻教官是个好孩子。不管身在何处。都一定会希望少爷过得好好的。”

    对。他相信喻驰一定会那样希望着。曾经不管他如何伤害喻驰、误解喻驰。喻驰都沒有恨过他半分。

    馄饨吃下肚子很暖很暖。战狱感觉连胸口的疼痛都缓解了许多。而在英国伦敦的喻驰在床上莫名地辗转了大半个晚上。直到英子煞再也看不过眼。搬了一床被子进屋躺在了喻驰的床上。陪着他一起睡。知道身后躺着英子煞。喻驰又转了几次身。最后终于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喻驰在自己的努力与英子煞的陪伴和鼓励下仅仅花了三个多月的时间便已经能够如常人般行走了。令人欣喜的是。在能够行走的同时。喻驰发现自己也能适量做些运动了。只不过如果运动时间过长或者强度过大的话。双腿的肌肉还是会有些发酸。

    但这一巨大的进步已经令喻驰欣喜不已。英子煞也为他从心底里高兴着。毕竟喻驰的努力他都历历在目。

    英子煞对喻驰的感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却也复杂。他对喻驰充满兴趣。觉得十分新鲜。甚至有些嫉妒这样优秀的男人出现在战狱的身边。一心系在战狱的身上。可他对喻驰更多的是欣赏。而不是想去占有。

    也许英子煞的心里一直都顾忌着与战狱的手足之情吧。所以即使他可以趁人之危。也能更加卑鄙地趁喻驰遗忘战狱的时候得到喻驰。他却沒有这样做。到底为什么沒有。就连英子煞自己也说不清楚。人本来就是一种复杂的生物。因为有了各种各样的情感。所以更加捉摸不透。

    喻驰有时候也会很疑惑。英子煞到底是他的谁。过去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每次只要涉及这种问題。就会被英子煞莫名其妙地岔开话題。久而久之。喻驰也不好奇了。他们就这样生活着。也挺好的。

    令喻驰失落的是自己始终说不了话。身体他能尽最大的能力尽早恢复。可声音就连享誉国际的医生都无能为力。他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随着喻驰身体的逐渐恢复。英子煞经常带喻驰出入一些休闲俱乐部。跟他一起打桌球和保龄球。天气好的时候。也会约上几个朋友带上喻驰到高尔夫球场打球。

    汗水挥洒在碧绿色的草坪上。喻驰打高尔夫球的时候。腰背拉成的弧线十分优美。令英子煞的几个朋友都移不开视线。直调侃英子煞找到了一个宝贝。

    这几个月英子煞都沒有找过童莫。而童莫也因为接下了一个大合作而忙得抽不开身。伤好后不是在办公室加班写合作计划的方案。就是四处寻找摄影的灵感。忙碌总是能将孤独和想念暂时压下去。不知不觉几个月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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