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她的身体,随意撩拨几下童笙就会动情。嘴上说不要,身体却照样接纳他。
比以往稍为费劲地完全埋进她身体时,金国伦长长地叹了一息,感觉战争胜利了。
他运筹帷幄肆意耸动时,这样的话从空灵传来“你要是让我怀孕了,我就去打掉它。”
不轻不重的话,轻描淡写的语调,金国伦以为幻听。可他不敢轻视,顿住动作抬头瞪向童笙,见她两眼失焦地望着车顶,脸色苍白。
他危险低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打掉它。”童笙一字一句缓缓吐出,就怕金国伦听不清听不懂
金国伦认为不可思议,摇头否认“你不会。”
他了解的童笙是恻隐之心强烈的人,绝不会做这种事。
“那你试试。”
童笙淡淡一笑,似乎一切已经置于度外生死无关,她并不在乎。
金国伦着慌,伸手掰过她的脸,逼她与自己四目相对,恶狠狠道“那是命来的”
“那又如何是你逼我的。”
“我逼你”金国伦冷笑,“童笙,你怎么把我想得这么十恶不赦”
“难道你不是你含血喷人强逼我凭什么要我认为你不是”
车内没有亮灯,借凭车外遥远的路灯施舍来的浅浅光源,童笙看清眼前的金国伦脸如死灰。
他牢牢地盯着她,忽然终于盯出些什么,恍然大悟般自嘲“我含血喷人你跟他一起的时候,是怎样对我的现在你跟我一起,为什么不用同样的方式对他为什么要差别对待为什么联系为什么见面有说有笑还约改天你以前不是这样对我你俩这样不是有猫腻是什么”
童笙闭上眼,不想听他的疯人疯语。潜意识却不自觉地沿着他的话,追溯了过往她是怎样对金国伦。假如找到任何反驳的理据,看她怎样痛快地抽他脸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是邓嘉不喜欢她跟金国伦来往,所以她甚少再与他交流聊天,哪怕他主动,她也表现不出热情,冷冷淡淡得教金国伦放弃。哪怕传个作业试卷什么,她也借别人的手而不与他接触。她也不再跟他一起吃饭,在饭堂看到他一个人坐着,怕尴尬,她带着饭调头就走。还有一回忘了什么事,她明明答应了跟金国伦周末放假一起去哪买些什么,可上了公车后,邓嘉在车站不悦地喊了她一声,她便慌慌张张地让司机停车,下车直奔向邓嘉,放了金国伦鸽子
不都是些小事吗值得他斤斤计较小气鬼
金国伦纠结道“你说你出国是不是为了找他还让我给你培训让我在国内等你他一张机票就可以飞去找你,恐怕跟你双宿双栖了我还白痴般呆等”
闭着眼的童笙倔强地抿着嘴,不给金国伦任何回应。
金国伦也不需要她的回应,他沉溺在自我悲怜之中“我跟你说他的事,你就拿孩子的命来威胁是不是你俩的事比孩子的命还重要童笙,你果然只会心疼他我,你不心疼,我们的孩子你也不见得心疼”
她不心疼他好意思这样指控无理取闹
“为什么你对我特别狠心无视我,冷落我,不关心我,对我不问不闻”
突然的,有雨滴落下来,打湿了童笙的脸。她动了动眼皮,仍未见睁开。
“还有我爸,”金国伦继续说,唇齿打颤,“他对你那么好,什么都想到你,但他死了你却一句问候都不说,一个字都不说”
童笙猛地瞪大眼,却见不到金国伦的脸,肩膀则被什么重重压下。
车外继续下着烦忧的细雨,要大不大要停不停,非常磨人。灰雨蒙蒙之中,公园停车场的车为数不多,但都颇引人遐想。有几辆会震动得像开舞会,有些暧昧缠绵的吟声仔细查究大概也能翻出是从哪辆车传来。当然了,安安分分真的纯粹停车的也不少,就像那辆那辆还有那辆。
宽敞幽暗的车厢内,金国伦伏倒在童笙身上,埋脸于她颈项间,状似一动不动,实则偶尔颤颤抖抖,像神经衰弱的病人。童笙僵着身子惊呆地望着车顶,大脑一片空白,心脏被紧紧勒住,轰轰乱响又几近崩裂。
肩膀湿了一片,水迹沿着赤裸的肌肤徐徐滑到胸口,一路冰冷。
原来说来说去,她才是十恶不赦的人。
第64章 1129正文已替换
迪士尼的广告说每个女孩的心中都有一个公主梦,童笙也有。她无后冠无晚礼服,却仍奢望能成为某位王子般的男士心目中的公主,对方会包容她的污脏邋遢任性野蛮,捧于掌心无下限地宠爱。
邓嘉的退席教她明白痴心妄想的下场,金国伦的出现她本以为能尝尝什么叫梦想成真。谁知她在金国伦眼中并非公主,而很可能是个巫婆。
一个可憎可恨可怖的巫婆。
这个巫婆很坏,跟他做朋友时不真诚,时常冷落忽视,不重友情。跟他谈恋爱时不安分,跟前任勾勾搭搭,不忠爱情。另外,媲美水泥花盆的帽子--对他父亲的死不问不闻若无其事,不尊长辈。把她覆来翻去打量一遍,俨然冷血无情放荡不堪自私自利的恶巫婆。
她预料过总有一天金国伦会跟她谈起金爸爸,也许是某个雨夜,像今晚,又或者哪个晴天,他安静地诉说丧父之痛,途中可能会痛哭嚎叫,而她会默言地拥抱他,跟他说“对不起”,跟他说“我在了”。
果然的金国伦提起父亲了,然而他说的不是悔恨痛疚,而是对她童笙咬牙切齿的埋怨责难,仿佛去世的是她亲爸爸,而她不孝不义
童笙能告诉谁,当初她没有安慰金国伦是她错,但事实上她和金爸爸也并不太熟所有的接触仅仅是喝过几回他老人家熬的汤她甚至一度连他的模样都记不清
金国伦的指控是否太重了又抑或她真的太坏
童笙从床上爬起来到浴室,打开镜前灯照看自己的模样。她睡不着,一整夜了眼睛发酸发痛,可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像注满铅般沉重,眼皮却长锈似的阖不上。她伸手摸脸上淡而不见的法令纹,无神的双目下是一对青色眼袋。是否丑恶的女人都长这副德相
经过昨晚,童笙自觉面目模糊,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昨晚之前她原来已经是金国伦眼中的犯人,昨晚之后恐怕罪状又添一笔--害他阳萎。
他在车内一声不吭压伏着她,过了一世纪才缓缓退出她的身体。她感觉到他是硬是软,而她的变空虚了。
金国伦把童笙送回西田街,一路上没有看她,没有说话,她也不敢看他不敢跟他说话,车内气氛回复到第一二回坐他车时的死寂。
本来下午见到他出现,童笙曾幻想他俩之间的冷战要破冰了,很快就会恢复之前温馨简单的小日子,该领证领证,该结婚结婚。如果他继续无理取闹,她就耍脾气,反过来冷落他十天八天,掰回一局。虽自知面对金国伦她总会气短,掰回一局机会微妙,但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般,连和好也是奢望。
他来了,问题未有解决,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金国伦不信任她,提防她,还一直怨恨她。怪不得他说一万句对不起都不够,她的愧疚全给他也不够。在他心中,她是如此差劲糜烂,彻头彻尾卑鄙恶劣之人,配不起他,尤其她竟然说要打掉孩子。
睁着眼到天亮,晨曦透过窗帘铺进来,看来今天不会下雨了。
兴置实业年初十开工,点燃了一枚6800响的大爆竹。过年期间爆竹声不少,不过近距离被“嘭嘭嘭”长达十几分钟刺激耳膜今年还是第一遭。童笙见周围的同事脸带笑容,手持总经理派发的开工红包张嘴动唇,不知在说什么,加上爆竹烟雾弥漫,全部人仿如置身梦境。
年初十的今天是周三,理应她要到突破雅思培训,童笙却早就向tracy请假。不仅周三,接下来的周五与下周一,童笙都要请假。
接她的电话时,tracy劝告“阿笙,你过年前已经停了几次课,四月份就要考试,最好尽快复习重回轨道。”
tracy不明白金sir为什么容许童笙大规模请假,难道两口子私下补课探头望了望在接待区跟学员聊着什么的金sir,他插着裤兜手持水杯,逢人问好就浅笑点头,一贯的专业淡然。
电话那边的童笙笑说“我知道的,会尽快回来上课。”
挂掉电话后,童笙感觉有如窒息。
过年前她喊累喊辛苦,耍小性子要求停课一周,嚷着公司都放假了她的雅思培训也要放假金国伦冷言道不上可以,但休想他私下跟她补习,他没时间威逼童笙按时回中心上课。后来她软磨硬泡,他才不情愿地答应年后抽时间帮她补课,允她真真正正放一个悠长假期。而现在请假停课,是她无法面对金国伦。
金国伦知道她不去上课,却没有问她原因。自初六那晚后他没有联系过她,看似是之前冷战的延续,实则已经不是那么简单了。
卧室书桌上的新旧两本台历,昔日记录金国伦接载童笙上班的小勾,从年前放假至今启市几天了,一片空白。
邓嘉在年初七给童笙发微信,问去她家拜年方便不方便,童笙一直没有回复。连续问了三天都没有收到任何回应后,邓嘉不敢再问了,怕招她烦,怕她一烦把他微信给删了。
托额想了半天,他灵机一动,调出手机的监控a,查看兴置办公室的实时视频影像。
看到了他一看到童笙的身影就变态叔叔般拉近镜头偷窥。童笙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工作,貌似没有特别事情发生。不知道那天她跟金国伦有没有吵架如果有,有多少是因为他如果没有切,金国伦那死家伙肯定会找茬
邓嘉左手捧手机,右手夹着烟,抽了半天,他拔了个远洋电话。
电话一通,彼岸人就劈头盖脸骂他扰人清梦。邓嘉笑嘻嘻“没碍到你和老公运动就行啦小菜姐,帮我问问阿笙的近况。”
简单交代了几句,邓嘉收拾好心情静候消息。
小菜姐是值得托赖的人,月朗星稀的晚上她把与童笙的聊天记录截图发给了邓嘉,简单粗暴直接。
邓嘉小心翼翼地一张张图片点击查看。
菜籽蓉小笙,你打算今年申请学校吗这边几所大学开始接受申请,要不要帮你留意一下专业
竹生可以吗太好了麻烦你帮我留意下金融类与管理类专业,谢谢感动
菜籽蓉那你决定带娃留学吗如果带,最好找有相关配套服务的学校。我帮你找找
竹生不了,不考虑这事了。
菜籽蓉哦跟老公商量好了嘻嘻
竹生没有老公。
菜籽蓉男朋友也一样啦,现在谁不是叫男朋友做老公的。嘻嘻
竹生男朋友也没有。微笑
菜籽蓉啊那单身更好,选择会多很多
邓嘉屏住呼吸,把那句“男朋友也没有”反复读了十几遍,读到字盲分不清有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