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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成熟时 第4节

作者:李泊文 字数:23221 更新:2021-12-21 18:21:41

    我正想着要他退掉,这家伙却跑来一把拉着我往外走,不知道是不是我多疑,我看到旁边那些店员们的眼光一下子变得暧昧了许多,那一刻我只觉得羞愧不安,也就忘记了退衣服的事情。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去那家店子买衣服。

    好了,扯远了,此时此刻,我就穿着那件忠实粉丝战服站在台下,我看看旁边那些一双双看着台上充满爱慕的眼神,就觉得在场随便拉个女生也绝对要比我这粉丝忠实了。

    我正腹诽着,一个低沉有地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听到旁边有人发出刻意压制的惊呼声,自己的眼睛也不自觉跟着投向了舞台上面。

    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胡潮真的太吸引人了

    那一刻,他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都发出了温柔的光芒,那件衬衣被他饱满的肌肉撑起,他迈着修长的双腿在台上随意走动,连握着麦克风的手都是骨节分明,充满了男子气概。

    他唱“you have adfeete,anve you。”深情款款,声音仿佛带着电流,让人整个人都酥麻麻的沉浸其中。

    我看着他,不只是我,连那些被强行拉来捧场的男生们都不自觉看向了他,他宛如一个充满磁力的吸铁石,一下子将我们这些散落在场上四方的铁块给吸引过去,跟着他的节奏慢慢颤抖起来。

    歌声在整个大厅里面旋转,慢慢落下又轻轻浮起,间奏时他看向我的方向,还是一如往常的那种咧嘴笑,他说“这首歌送给我最珍贵的朋友。”

    尽管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的眼神有切实落到哪里,但我还是有点难为情,而就在这时候,如雷贯耳的掌声响了起来,紧接着又被他充满穿透力的歌声掩盖,终于,那声音徐徐落下,再次化成潮流不息的掌声,胡潮鞠躬轻声道谢,掌声大的仿佛要把空气都震碎了,而在他准备下台时,那个上台的女主持人却一下拦住了他

    主持人似乎问了他一句什么,但是我没听太清,因为那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拿出来发现是梁池打来的,也来不及多想,直接拿着手机就快速离开了喧闹的礼堂。

    最后跑进耳朵的是胡潮的一句“他在”然后我关上礼堂的右边的小门,将所有喧嚣隔绝起来。

    出来后,我才发现天已经完全黑了,很多地方甚至连路灯都已经照不亮。

    我匆匆拿起电话,来不及喂一声,梁池的声音就透过沉闷的听筒传了出来,我听到他说“韩唐,我好累。”

    第14章 我爱的人

    圣经十八章二十二节记载不可与男人媾合,像与女人一样,这本是可憎恶的。

    我是在学校后街与梁池碰的面。

    此时十一刚过,今天学校又有歌唱比赛,所以街上的人并不多,我很快就找到了梁池。

    因为已经是晚上了,街上的霓虹灯都亮了起来,地面像是刚洒完水,粘湿湿的,映着路旁边灯光,给人一种狂欢过度的萧瑟感。在这样的场景里,梁池正靠着路边的一跟电线杆旁,他的眼睛紧紧闭着,竟然给了人一种从未有过的孤独感。

    几天不见,他消瘦了好多,下巴上的胡渣也没好好剃掉,整个人都透着股浓浓的疲态,我突然有点心疼,这个男人在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一下变成了这幅样子

    也许是看到他这幅样子,我突然有点不敢靠近他,我就这样站在那里一直看着他,心里宛如翻江倒海的难受,然后他睁开眼睛发现了我。

    我们的视线交集在一起,我咧着嘴想对他笑,却不料嘴角一抽,眼睛就酸了一下。

    军训那次匆匆碰面之后,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我有点心酸,但还是强忍着让自己看起来一派轻松地感觉,我抬着头看到他慢慢向我走来,我站在原地始终没有动一下,直到他弯下腰将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时,我整个人才宛如过电一般,鸡皮疙瘩一瞬间全部都立了起来

    我透过他的耳畔看到他身后昏黄的路灯摇摇晃晃,街上零星的几个行人已经将目光放到了我们这边。

    平时那种好面子的尴尬已经完全被我抛之脑后,我站在那里任梁池双手搭上我的后肩胛,将头轻轻靠着我的肩膀。

    我们一直维持着这个动作。

    “韩唐韩唐”片刻后他开始反复叫着我的名字,声音跟方才电话里一样,在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我问他怎么了,他却没有下文,就是一直叫着我的名字,反反复复,一直到我感觉到自己肩膀上传来一阵湿润的感觉,我知道,他哭了。

    那种要人命的难受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又直冲冲地冲击进我的身体里,我再也忍不住眼睛里的酸痛感,我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眼泪就忍不住流了出来。

    以前都是我对着这个男人哭,而每次都是他默默的看着我,一直到我停止哭泣为止,这是唯一一次他当着我哭,我却没有能力去坚强的安慰他,或许,陪他一起消耗这难过是我唯一能给他的安慰吧。

    我这样想着抱着他肩膀的手不觉又紧了几分。

    梁池一天没吃饭,这时候学校的后街上只有烧烤了,我让他将就点,他也不挑,就近坐在一家烧烤店的摊位上,开口就找老板要了一打啤酒

    “你喝酒”问出这句话我都有点羞愧,几年过去了,我还把他当成几年前那个只知道沉默不语的孩子。

    “嗯,有时候会喝一点。”他说,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火机,接着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得,问我,“抽烟吗”

    我震惊的摇摇头,我们宿舍四个人,就我一个不抽烟。

    抽烟很正常,但是梁池会抽烟却让我有种说不上来的不适,仿佛一碰到烟酒这些东西,他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完美了,我被自己这种愚蠢的想法弄得无语,却看到梁池将打火机收了进去,我连忙道“没关系,你抽吧,我们宿舍四个人,三个人抽烟,我都习惯闻这二手烟的味道了。”

    说完,我就自顾自打着哈哈,却看到梁池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种像是别人欠了他五百万似得表情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这点相似让我有点窃喜。

    后来,烟他还是没有抽,他只是回过头冲那老板到“老板,你这里有水饺吗”

    “没有,烤的饺子要不要”

    “来一份吧。”他说完,就回头看着我,“真想念你做的水饺的味道。”

    他的眼睛依旧是那种直来直去,一点都不隐晦的样子,黑黑的,总是看的人心头发痒。

    “改天我做给你吃。”我自然应和,却想着他还没忘记我们以前在一玩耍的那些日子,心里不免有点惊喜,可不料他却一句话让那种刚刚回温的气氛重新降到了冰点,他说“韩唐,我爸他他死了。”

    嘭像是有个手榴弹猛地被扔在了我跟他之间,我震惊的看着他,他的眼眶微微发红,像是在极力忍着眼泪。

    我好怕他哭,就伸出手在桌子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这个动作把我自己吓了一跳,我生怕他误会,却看他并没有什么不适,他只是摇了摇头,接着喃喃到“从南城搬出来后,他就得了抑郁症,一直在家里治疗,前段时间我妈因为工作的事情走不开,我就回去照顾他,他到现在都一直以为我还在读初中,看到我回去,他以为我又辍学了以前刚搬家时我因为不适应经常因为这方面的事情跟他闹他最怕我不去上学,所以我一回去他就急了,我怎么解释他都不听,整天都心事重重的,前两天他在走楼梯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从楼梯上摔了下去直接撞到了头”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到这里他拿起面前的酒杯用力喝了一口,接着说,“我跟我妈把他送走,我妈就直接去工作了,她这几年为了我学习的事从来不敢松懈工作上的事情,都这时候了,还不敢”

    我不知道如何安慰他,我想我大概能够明白他妈妈的心境,也体会得到他有多么难受,甚至在我知道这几年他是怎么过来的后,我的心脏就开始忍不住的疼了起来。

    但是,我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我嘴笨的像个傻子,到最后,我只能选择拿起面前的一瓶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起头就灌了起来。

    “你干什么”梁池在旁边叫着,一把将我的酒瓶抢过去,“不会喝别喝,伤胃”他皱着眉冲我说。

    我看着他,想说什么,还是说不出来,他也看了看我,眼睛里像是有很多情绪,但最后也只是话成了他轻轻的一声叹气,他又自顾自开始喝起酒来。

    我知道我跟他都不是那种特别会表达的人,纵使心里潮流暗涌,但是那些想说的情绪一旦到了嘴边,就变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音节词。

    所以,我们只能断断续续的交代着彼此这几年的生活,我有告诉他关于李娜的事,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就是喝酒,我知道他这几年过的不好,他爸的医药费和他的学费几乎都是靠他妈在支撑着,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很少跟人交流,朋友几乎没有,除了学习,他就是回家照顾他爸,生活枯燥到让人心疼。

    我们就这样边说边喝,一直到烧烤摊的老板要收摊了,我才结了帐,拉着醉的已经不省人事的梁池往回走,等我走到学校门口时,才想起寝室这时候已经关门了

    因为我俩身上都是一阵酒味,再加上梁池这家伙已经完全醉了,一直在胡言乱语,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宿管阿姨,就带着他往校外走,准备带他去找个宾馆什么的将就一晚上。

    因为是假期,附近的酒店宾馆几乎都是爆满,找了几家才找到一个有房间的小旅馆,这途中梁池吐了几次,人已经清醒了不少,等我开好房带他进房间时,他已经知道自己走到卫生间上厕所了。

    过了一会,我听到卫生间里传来淋浴的声音,想着他应该是去洗澡了,望着房间里刻意放暗的那种昏暗灯光,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竟然开始口干舌燥起来。

    草就在我莫名紧张时卫生间传来这样一声痛呼,我连忙起身,也没想那么多,推门就进去了

    氤氲的水雾中梁池结实的身子被我一览无余,此时,他整个人坐在地上,浓黑的眉毛紧紧皱着,肯定是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我也没管那么多,上去就欲扶他,梁池这家伙一米八几,身上虽然没多少肉,但生的结实,我扶了几下都没把他从地上扶起来,热水还在不断从淋浴里往外喷,我身上已经完全湿了,衣服贴在身上感觉特别不舒服,更要命的是,此时此刻,我的身体似乎贴上了一个比热水还要火热的东西我只觉脸上一热,血液就直接冲着脑门和某个隐秘的地方去了,还不等我反应,我竟觉感觉嘴上一软我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就看到梁池放大在我面前紧闭着的双眼和直挺的鼻梁

    雾气在我们之间升腾,气氛开始变得暧昧不明起来。

    我想挣开他,却不料他竟然伸手用力环抱住了我

    他饱满的胸肌贴在我的胸前,让我意乱情迷。

    热水还在源源不断的往下砸着,此时此刻,落在我身上的每一粒水珠都仿佛一个个浇了燃油的火苗,将我整个人都燃烧的沸腾起来了

    朦胧的雾气在卫生间蔓延开来,我终于伸出手慢慢攀上了面前这个男人宽厚的后背,然后开始发了疯似得去迎合他的亲吻。

    下一刻,这家伙竟然毫不留情面的一下拽开了我的衬衣,扣子绷得到处都是,我忍不住惊呼出声,却不料他竟然低头吻上我的胸口

    我一阵颤栗,就连忙将他拉起,我们对视两秒,下一刻,我们像是两头发了疯的猛兽般开始撕扯着彼此,从卫生间到床上,再到地上。我们交合着,纠缠着。梁池拼命在我耳畔叫着我的名字,他温热的气体让我的身体发软,我热情似火的回应着他,让我俩的欲望就这样一起燃烧殆尽那一刻,我忘记了这世界上一切冠冕堂皇的教条和信仰,我只想全身心的拥有这个男人。

    第15章 感冒

    那件事之后,我跟梁池就没了联系,应该说,我怕主动联系他,而他也没联系过我。

    想起那天早上趁着梁池还在熟睡匆忙从旅馆逃跑的我,心里还是不免给自己竖了一个中指,明明是他主动的,我怎么还跟做了亏心事一样呢。

    我就开始想着,这家伙不会真的是喜欢我吧,这样一想我就异常高兴,甚至于我跟室友们带饭都不要钱了,搞得丫三个那几天天天找我带饭。

    我考虑着按照梁池那尿性,估计也愧于主动联系我。于是在一个跟室友带饭的中午,我终于鼓足勇气主动打电话给梁池,准备约他出来一起吃个饭,顺便干脆把那些话讲白了。

    电话响了半天那边才接起,等我开口,他却支支吾吾的说他在忙,然后匆匆收了线。我拿着手机,一股无名火就冲上了心头。

    却没想到,更让我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等着我。

    我带着情绪走进学校食堂,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我的名字,我抬头看到了不远处冲着我挥手的胡潮,而坐在他对面那个背影我再熟悉不过了,那不是梁池是谁呢,只是他旁边坐了个女生,那背影我从未见过。

    回忆着他刚才电话里那番态度,此时胡潮叫我他也没回头,我一气就直接往二楼去了,我才到二楼,肩膀就被人搭住了,“怎么了”胡潮出现在我旁边。

    “啊”我佯装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刚才我在下面叫你半天你没听到吗”他皱着眉问我。

    “没啊。”我说着就往前走,他也没说话了,我知道此时他肯定站在我后面,这家伙每次受了委屈就爱这样默不作声的看着你,看到你心虚为止。

    但是我是铁了心的不理他,他似乎也看出来我不会像平时那样再回头看他了,我听到背后一声叹息,然后他就来到了我身边。

    “干什么”我问他。

    “吃饭啊。”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怎么,你不去陪下面那两个人。”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果然他脸上又摆出那副委屈兮兮的样子,“你还说没听到。”

    我不知道怎么回,就干脆懒得理他,他却自顾自到“韩唐,你知道那个女的你知道是谁吗竟然是上次那个在车站给我包扎的那个护士,真的好巧,想不到她竟然是我们的学姐,而且啊,她竟然是梁池的女朋友,他们是一个高中的,真的是”

    他后面说什么我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我的脑子里就剩下了“梁池的女朋友”这五个字,那五个字像一个魔咒在我脑海中回旋开来,让我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要爆炸了,我再也忍不住的转身往楼下跑。

    胡潮在我身后一直叫着我的名字,但是当时我已经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一边跑,一边感觉眼睛发酸,但是我没有哭出来,那一刻,除了一种深在嗓子眼的苦涩,我连流泪的感觉都没有了。

    我曾经想过梁池选这座学校也许是因为我,但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的,我以为他对我有好感,我甚至以为他是喜欢我的,当我和他滚床单时我甚至还一度认为他像我爱他一样爱着我。

    但事实证明,一个与你翻云覆雨中的男人是最会让你产生深爱这种错觉的,那其实没有爱,有的只是一种需求。

    他想着各取所需,你却想着彼此相爱,这就是床第间最悲哀的事情。

    我在学校时参加了一个书法协会,整个协会加我一共不到十个成员,这几天,协会安排了一次野外露营,说是要增进成员之间的感情,我想着这一共不到十个人,坐一起几分钟就认识了,有必要搞这么个活动吗。

    但是我却第一个报名参加了。因为和梁池的事情让我非常难过,我就想着借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

    关键还是怕在学校碰到梁池和他的那个女朋友,我就是这种心态,能躲一时就是一时。

    我们野营是在距离学校一个小时车程的市郊,早上大家带着自己的帐篷到校门口集合就行。

    那天早上出来时我就感觉头晕乎乎的,等到了目的地后我就开始有点发烧了,因为那地方偏僻,旁边也没有什么人,我怕麻烦到大家,就一直强撑着。

    过去之后刚好碰到一个其他学校的也在那边玩,对方看我们人少,过来帮着扎帐篷,说是晚上篝火晚会可以一起去玩,等到了晚上,篝火升起,男男女女一下就玩了开来,我趁着大家不注意,就溜到自己的帐篷里去了。

    因为发烧,外面又动不动传来一阵阵惊呼,我一直处于晕晕沉沉的状态,感觉自己都快要飘起来了。

    等到了半夜,外面的声音才慢慢小了下来,这时候我的手机却叮咚响了,是一条短信,是梁池发的,我都没看到内容就给他删除了,删除完我就开始后悔了,幸好发烧,所以迷迷糊糊的,那股子后悔的感觉就被冲淡了不少。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开始连续震动,这家伙竟然打电话来了,第一个电话我没接,等到他打第二个,我还是没出息的接起了电话,我喂的一声,把自己吓了一跳,那声音就跟深山老林里爬出来的恶鬼冲着路人尖叫的声音,透着股阳寿已经尽,但饿的太慌的沙哑空灵感。

    “怎么了”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点焦急,我想着自己又开始自作多情了,于是很干脆的回他,“没事。”

    “你在哪”他快速问道。

    “外面露营呢。”我说着就感觉脑袋里面轰隆隆的,像是要爆炸开来了。

    “在什么地方”

    “市郊。”我已经没功夫跟他这么扯下去了,于是也没等他问下个问题,我就放心了手机,接着就再次陷入了混沌之中。

    再次醒来是在晚上的两点多钟,在我感觉自己就要融化时,一股沁凉突然顺着我的额头刺进了我的脑袋,我一个激灵就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就看到了梁池红彤彤的脸,我以为自己都烧的出幻觉了,赶紧闭上眼睛,却听到旁边我们社团的社长道“终于醒了”

    我这才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我们社团的几个人都围在我小小的帐篷四周,而梁池,他坐在我的旁边正将一个冷水袋按在我的脑门上。

    大概是见我醒了,他冲着旁边我的社长他们说“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语气就跟他十三岁去找那个胖子要游戏王卡片一样,带着股不得违抗的威严,我迷糊着眼就看到社长他们愣了一下,交代了一声有什么事叫他们,然后就走了。

    帐篷门关上,我想开口问他,可刚张嘴却只发出了一阵恶心的咕哝声,差点没把我吓死,“躺好别乱动。”他的声音很冷,却带着股明显的担心。我看着他,似乎知道我的疑问, 他也不隐瞒,直接到“我骑自行车来的。”

    说完,他就准备脱衣服,我被他这举动吓到,连忙发出几声抗议的声音,他冲我翻了个白眼,我这才注意到他的衣服湿的像是在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对哦,他刚才说他是骑自行车来的,等等,骑自行车

    我们学校距离这里坐车都要一个多小时,这家伙骑自行那得多久,我看了看旁边的手表,两点多钟,距离他跟我打电话也不过两个小时,这家伙一定是挂了电话就拼了命的骑车过来了。

    我看到他仿佛水泡了的衣服,眼睛一湿,差点就给哭出来了。

    谁知道他却往我旁边一趟,对着我到“刚才给你吃过药了,快睡吧,明天早上回学校打针。”

    我躺在那里,他说话的气息有一下没一下的喷在我脸上,再加上他刚刚流过大量的汗,身上散发着一股青春男人特有的荷尔蒙味道,我只觉得头晕眼花,身子更热了几分。

    像是为了快点送我上路,他干脆把胳膊往我身上一搭,直接将我搂在了怀里,我快要窒息了我试着挣扎了两下,但无奈因为发烧身体发软,完全没了力气,他见我动来动去,在我头上轻声到“别动,感冒了流点汗好的快点。”说着又将我往他怀里紧了几分。

    他火热的身体紧紧怀抱着我,让我原本就酸软的身体完全像是瘫痪了一般连动一下的能力都没了,我躺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浓浓的麝香,我有点兴奋,但更多的是欣喜,想着他大晚上从学校赶到这里为我送感冒药照顾我,我又想着他是喜欢我的吧,应该是的吧,这样想着想着,就欢喜的整个人都像是要飘起来了。

    最后我实在抵不过感冒带来的层层困意,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6章 一辈子的事情

    大一结束那年的暑假,我因为兼职就留在了学校,跟我一样没回去的还有胡潮。

    需要说明的是,这家伙自从那次在食堂跟我说过话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对我一直处于一种不冷不热的状态,我在学校有几次碰到他,主动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勉强笑笑,我自找没趣几次之后,也就不再主动跟他联系,他也不跟我说话,就连他留校的事情我都是在余梦那边听来的。

    其实当胡潮第一天站在我面前时,我就知道他跟我是一类人了,毫不夸张,我们这类人是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雷达系统的,我们可以通过一个人的某个动作或是某个表情就能轻而易举的发现他极力隐藏的秘密,有时候不说,只是怕那种彼此知根知底后的尴尬罢了。

    所以,胡潮喜欢我,其实我是知道的。只是,很多东西是我们自己决定不了的,理智告诉我,跟他在一起绝对正确,但是,我却永远放不下对梁池的那种感情,就好比我这辈子就只能喜欢他一个人了。

    这么说有点极端,但就目前来看也确实是我无法改变的。

    那天从野营地回来的路上,梁池跟我说了一句话,他说“这辈子有很多东西我们都知道怎样做是正确的,但可怕的是,现实总会让我们与自己看到的正确背道而驰。”

    他似乎在传达给我某个信息,但是当时我烧的晕乎乎的,一点也不想去深究他话里的其他意思,现在想想,这句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说对胡潮没感情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也许正如这话说的,我与他可能就是那种背道而驰的正确吧。

    我觉得胡潮心里应该也是清楚的,不然那天他也不会追我到食堂二楼告诉我关于梁池那个学姐女友的事情,也不会看到我气急败坏之后,就对我突然冷淡下来。

    我想,我们彼此心照不宣的沉默,就是让那丝情愫灭亡的最好办法。

    那是2009年7月22号,我因为兼职调休,在宿舍休息。

    如果你的记性足够好,你应该记得在之前关于那一天的事情已经被无数新闻媒体预报过,是的,在那天发生了一个据说五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一次持续时间长达六分钟的日全食。

    也许是日全食进行的原因,我记得那天市的气温都病怏怏的,带着股让人透不上气的闷热。

    早晨时学校外面的人行道上依然车水马龙,鸣笛声不断,也不知道是到几点钟时,太阳像是一个快要燃烧殆尽的煤油灯一般,渐渐就昏沉了下来。

    那时候我正在寝室里面玩电脑,天沉下来时我正准备起身去外面看几眼,就是这时候,砰砰砰紧闭的室门突然被谁从外面用力捶了几下,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我差点从地上跳起来。

    “谁”因为暑假大多数人都回去了,宿管也不在这边,想着这时候学校不会有我认识的人还在,这来意不明的巨大敲门声就让我有点不安起来。

    我叫了几声,外面没有任何回应,大概是半分钟的沉默,砰砰砰又是连着三声敲门,我的心脏一下跳到了嗓子眼

    “他妈是谁”我忍不住骂了一声。

    又是一阵要命的沉默,然后我听到一个声音含糊不清的叫着“开门”紧接着又是几声用力地捶门声

    胡潮我草知道是他,我就来了火,这家伙发什么神经我火冒三丈,冲过去一把用力将门拉开。

    我都快气炸了,门一开我正欲将他大骂一顿,谁知道我人还没站稳,他竟然一把将我往寝室里面按去,他的力道非常大,我猝不及防的后退,之后就听到膨的一声闷响,他竟然将我反身按在了门上

    他丝毫没有控制力道,我几乎是被他摔在门上的,后背的疼痛让我一阵胸闷,我摇了摇头,抬起脸骂他发什么神经,可是在我仰头的那一瞬间,他的头也跟着弯了下来

    一股浓郁的酒气直接从他的鼻息冲进我的呼吸道,我的脑袋忍不住热了一下。下一刻,我只觉嘴上一疼,一股酸涩的铁腥味就冲进了我的味蕾,这家伙把我的嘴巴咬破了

    方才焉下去的愤怒一下子卷土重来,我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推开,想也没想,我就冲着他挥出了拳头。

    膨

    他没有阻挡,确切的说,他根本就没有想到我会出手打他,所以,我那一拳他就这样硬生生的吃下了。

    他一个趔趄,整个人往后一倒,就这样坐在了地上。

    嘶我听到他倒抽凉气的声音,突然有点愧疚,就向着他的方向蹲了下去。

    此时日全食已经进行了一半,整个宿舍都处于一种昏暗的朦胧之中,他低着头,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他应该喝了很多酒,身上的酒味都闻的人有点晕乎乎的了。

    他一直低着头,脸处于阴影之中,身体随意的靠在旁边的墙上,修长的双腿蜷缩着,看起来竟有点不说出的悲伤,我心里打鼓,还是担心的问他“你没事吧”

    他没有回答了,整个空间就这样陷入了一种让人心烦的寂静之中,天色越来越沉,这气氛让我难堪,我准备去将灯按亮,可是就在我起身的那一瞬间,他却伸手一下拉住了我。

    我猝不及防,就这样硬生生被他拽的坐在了他旁边,屁股落在地板上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我还是极力忍住了破口而出的脏话,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他也终于抬起了头,我俩的眼睛在此时自然而然地撞到了一起。

    他的眼眶微微发红,黑褐色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昏暗的房间里他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出一个模糊的阴影,我看到他脸上刚才被我一拳打红的地方,有点难受,想跟他道歉,但是却看到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我说什么,我努力集中精力,可惜过了半天他却只是长长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轻轻摸上了我的头。

    他也不说话,就这样慢慢抚摸着,那感觉像是在摸一只被他疼爱有加的宠物我有点恼火,又想着自己刚才有点过分的行为,也不好发作,就任他的手在我头上摸着。

    就在这时候,整个房间终于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

    突然地,我又觉嘴上一动,他的手竟然摸在了我破开的嘴角上我惊吓的差点跳起来,可是他却恍若未觉,就自顾自地用他温热的收腹轻轻摩挲着我的伤口,奇异的是,那一刻,除了一股麻麻的感觉我感知不到任何疼痛。

    片刻的安静后,他终于开口打破了那要命的沉默,他说“对不起。”

    声音很轻,像是羽毛在心口轻轻刮了一下,我整个人都随着他那三个字开始颤抖起来。

    我张了张嘴,想跟他说点什么,但一如往常,我那些想说的话又化成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单音节词语,我嗯啊半天,自己都窘迫不已了,他却呵呵笑了,跟以前一样的笑,咧着一排洁白的牙齿,也不说话,就这样看着我,笑容深入眼底。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看到他笑,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的手至始至终都没离开过我的嘴唇,所以我一笑,他的手指就不小心就落到了我的嘴巴里面,我只觉舌头一涩,然后他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他猛地收回手,我有点尴尬,却在这时候听到他沙哑的声音沉吟到“韩唐,我喜欢你,跟我在一起吧。”

    他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让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看到他慢慢靠近的脸,手急脚忙地将他推开,他闷哼一声重新撞回墙上,我管不了那么多,狼狈起身,就要往外面跑,可就在我开门的一瞬间,却听到他哑着声音吼出了我的名字,他叫着“韩唐,你他妈给我站住”

    或许是被他气势吓住了,或许是出于那点对于他的愧疚,我停了下来,我站在原地,听到身后他暗哑的声音说“你他妈的胆小,多疑,甚至懦弱,我真说不上你哪里好”

    我有点难为情,却听到他继续到“其实我刚读初一那会就知道自己跟其他人不一样了,但是具体这个不一样是什么,一直到那天在网吧碰到你,当我看到你那对眼睛时我才恍然大悟,我这种人就是一旦接受什么就随之发展了,我觉得喜欢男人并没什么错,我们生来不同,生活自然与众不同。”

    “只可惜我喜欢的那个人还不是特别聪明。”我没有反驳他,就听他继续说“你的挣扎,痛苦,我或多或少都能够体会到一点,我不想让你害怕,于是努力学习,跟你考一个高中,上一个大学,我他妈一步步的靠近你,但是你丫的就这软蛋性格,明明心里清楚的很,却总是习惯性选择逃避”

    “我也知道你喜欢梁池,但是你也懂,你跟他不会有可能的,他是直男,或许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吸引我们这类人,但是平常人是不能承担我们这样的生活的”

    “其实我干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但惟独喜欢你这件事,我一坚持这都第七年了韩唐,我不希望你能对我怎么样,爱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讲个你情我愿的,但是,我他妈今天就把话给你撂这里了,总有一天,你韩唐会是我胡潮的人”

    他磁哑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里响着,像个低沉的钟在不断发出嗡嗡的回响,我的心脏因此一收一缩,整个人都难受的快要窒息了

    我张了张嘴,却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的想法,只是”

    他打断我,问道“他有什么好”

    我笑了笑,却发现自己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我说“说不上他的好,但就是想拥有他。”

    这时候,日全食终于快要结束了,房间里也开始慢慢变得明亮起来。

    他没再说话,沉默再次在我们之间蔓延开来,我终于因为受不了这气氛而拉开门走了出去,我轻轻关上门,那一刻,我忍不住呼出了一口长气。

    外面阴沉沉的,像是天都要塌下来了。

    第17章 不会发生的可能

    2000年,我十岁,刚读五年级。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混乱,那一年的冬天,我们那里难得下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雪,南方雪少,一年基本上就那一两场,大的就更不用说,基本很多年都难得碰到一次。

    所以,那天当我早上睁开眼睛,看到窗外天地间一片苍茫时,开心的都要疯了。只穿了件秋裤我就往外面跑,奶奶怕我冻着,一把将我提回去给我裹的里三层外三层,走路都不方便了,直接导致我在跟其他小伙伴打雪仗时被砸的毫无还手能力。

    那天下午被扔的头晕眼花的我带着眼泪往家里跑,在经过一个路口时看到了一个穿着羽绒服的小孩,他背对着我,仰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大多数小孩子不知道干净为何物,我记得那时候大家都是穿着那种绒布棉袄,上面总是会结满鼻涕油脂啥的污渍,而彼时出现在我面前的小孩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羽绒服,上面是黑黑圆圆的脑袋,双腿安静的立在雪地上,仿佛连踩在雪地里的皮靴都异常的干净。

    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我捏了一个雪球向着他用力扔了过去。

    啪的一声,雪球在他背上绽裂开来,他回头,很好看的脸,大眼睛小嘴巴,像个洋娃娃,当然,我自觉忽视了他皱着的眉毛,我咧着嘴冲他笑,下一秒,毫无预备,一个蓬松的雪球在我脸上迸射开来。

    我愣了一下,就一下子坐在地上,紧接着便不受控制的嚎啕大哭起来。

    大概过了一分钟,我感觉眼前一暗,抬起头就看到了他。白白净净的脸庞,干净的让人有冲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他睁着黑黑亮亮的眼睛看着我,那一刻尽管我脸上火辣辣的疼,但我却一下子忘记了哭泣。我眨巴着泪目看着他,他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像是向我提出邀请一般,我想也没想,冲上去就将他扑到在地上。

    我把鼻涕眼泪一股脑全部擦在了他身上,我们在雪地上扭打成一团,然后气喘吁吁的并排躺在雪地上大笑。

    我说我叫韩唐,你以后和我玩好不好。

    他简单的回给我他的名字。

    我就这样认识了梁池。

    长大后,我连捏个雪球都会冷的直哆嗦,但每次下雪时,我还是会不自觉想到那个下午,还有那个黑色头发,穿着藏蓝色羽绒服的男孩,以及他不平不淡的说着自己名字的口气。

    人生就是这么奇怪,每一场不期而遇都可能是另一段人生的开启。

    那天跟梁池从野营地回去后他带我去学校医务室打了针,然后我们在学校对面的一家饺子馆点了一份饺子,和初中时一模一样,一个碗,两双筷子,六两饺子。

    只是不同是,那天的我们吃的异常缓慢,再也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争抢。甚至每一个饺子吃下去时,我都忍不住咽喉疼痛。

    全程我都没有看一眼梁池,一阵压抑的难受让我快要吐出来了。

    “韩唐,我们谈谈吧”就在我一阵不自在时,他突然语重心长的说。

    我有点惊讶,以至于都没想到他要跟我谈什么,就盲目的点了点头,至始至终我都将目光放在那盘饺子上,但是我却听到他说“方静是我女朋友你应该知道了吧。”

    原来那个女孩叫方静啊,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强忍着心里的那股不适,冲他点了点头“嗯,知道了。”

    让人觉得糟糕的是,我这一点头,就觉得脑袋一晕,感觉眼泪都要出来了,我自我安慰这是高烧后的后遗症,幸而他并没有注意到我,只是自顾自的在我旁边说“对不起,韩唐。”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的道歉弄得不知所以,但我还是笑着“好好的,干嘛突然道歉。”

    这时候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我,我们的视线汇集在一起,他的眼眶红了红,声音都沙哑了,他说“对不起,韩唐,这辈子我恐怕是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我想着他应该是为我那样的身份在烦恼吧,就不免低着头撇了撇嘴,说“没关系,你应该有你自己的生活。”像是在自嘲,末了我还加上一句,“属于正常人的生活。”

    他呃了一声,像是想说什么,我却不等他开口,直接道“快吃吧,都冷了。”

    很多年后的某些夜晚,我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总是会想起那次很梁池吃饺子的过程,我想如果那天我抬一抬头,或许,我跟他之后的经历也许会有所不同吧。

    但覆水难收,人总归只知道往回忆里躲,却又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去。

    也许就像胡潮说的,我生性软弱,在碰到这些事情时,除了逃避,我想不出更好的解决办法。

    我冠冕堂皇的理由是这种事情又没有什么道理可讲,我也不能拉着他打个头破血流,威胁他一定跟我好,所以除了一味的逃避,我能有什么办法呢

    认识方静是在她的生日,梁池将我介绍给她。介绍我时,他说我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尽管听到他这样的介绍会让我万分难过,但我还是对着那个留着长发,看起来一脸精明的女人强颜欢笑,而我却不知道她已经将我的秘密尽收眼底。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样的梁池,不再是平时那样的沉默不语,他会刻意找话题跟方静聊天,甚至是逗得她哈哈大笑。

    看到坐在对面的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我不免心酸。

    那一刻,我多么希望自己能够快点离开这个让人难受的情景。可谁知道方静却毫不客气的将对话引到了我身上,她的笑是那种不会到眼睛里的笑,她问“韩唐,听说你以前和梁池是很要好的朋友”

    尽管我隐约察觉到她似乎是想证明什么,但还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她,只得冲她点了点头。

    却不料她继续笑着“太好了,那你肯定知道梁池这家伙三岁时一屁股坐在炭炉上将屁股烫了一个疤的事情了,哈哈,那疤痕我见过,跟一个大圈似的在屁股上,你一定也看过,特别好笑,对不对”

    她说着,在哪里自顾自的笑着,我非常尴尬的应和着她,此时我已经没心思去想她话里的其他意思了,因为关于梁池烫伤这件事我其实从未听他讲过,但是当我看到梁池那一脸窘迫的埋怨她时,我知道她并不是凭空捏造的。

    以前我一直觉得梁池除了我,不会跟其他人过于亲密,就算是他真的谈对象了也不会,毕竟他从小到大跟其他人的谈话不会超过三句,而朋友就我一个,但现在看来,事实似乎并非如此。

    难受翻江倒海的向我袭来,我听到她刻意放大的声音说“什么吗,韩唐又不是外人,告诉他有什么关系。”

    我一下站起来,身后的沙发被我推得咯吱一响,他俩同时看向我,我说“我去下洗手间。”然后就狼狈的离开了。

    我拼命地往自己脸上泼水,以至于几个在旁边洗手的人都像是看到了疯子一般。但当时的我已经顾忌不了那么多了,那股子难受宛如一个坚硬的拳头紧紧拽着我的心脏,我感觉自己连呼吸都开始难受了。

    我靠在卫生间的墙上,在口袋里面到处摸索,却什么也没找到,这时候旁边伸过来一只拿着的手,那上面拿着的是一根香烟我诧异的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素未蒙面的男人。

    来不及仔细打探一下他,我接过他的烟放在嘴上,嘭一声,打火机在我面前被打燃,我愣了一下,然后吸着香烟迎了上去。

    我用力吸了一口烟,紧接着肺部一阵难受,我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我听到对面那个男人低沉的笑声,他的声音带着股岁月沉淀的成熟“怎么,不会吸烟啊”

    我也不看他,一把将那根只吸了一口的烟扔在旁边的垃圾桶,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卫生间。

    李娜当初说的果然没错,切莫想着对一个女人隐瞒事实真相,因为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在出卖自己。

    我刚出卫生间门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方静,她似乎一直站在那里等着我出来,果然我前脚刚踏出卫生间门,她就迎步走了上来,不等我开口,她开诚布公“你喜欢梁池吧”

    我也不隐瞒,直接冲着她点了点头。

    她笑,特别鄙夷的那种“作为一个男人却喜欢一个男人,你他妈恶心不恶心”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一下子有点接受不了,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不知所措。,听那个女人说“我警告你,你最好离梁池远一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说完这句话,她不屑的冲我冷哼一声,然后趾高气扬的踩着高跟鞋离去。

    我站在那里,却仿佛一个整天带着面具掩盖疮疤的人,终于有一天被人在众目睽睽下揭开了面具,我的丑陋无所遁形,绝望在我胸口沸腾,让我想大声呼喊。

    就在我即将崩溃之时,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回过头,看到了一位蓄着胡须的男人。看样子大概三十岁左右,梳着油头,修剪得当的胡须,勾着嘴角笑着,有股让人想揍他一拳的雅痞感。

    “我们认识”见他确实是在跟我打招呼,我的问。

    “你真的太健忘了,我们都第二次见面了,难道我长得有那么普通吗”他故作伤心。

    但我想了半天,发现自己是真的不认识他。像是看出我的疑惑,他笑着“刚才给你递香烟的忘记了”

    我不觉翻了个白眼,不知为何,刚才被方静那些话刺激的快神经的我,那一刻突觉轻松了许多。

    “有兴趣去旁边的酒吧喝一杯吗”他说,眼神虔诚。

    “我是学生。”我直接回答。

    “没关系,我请”他说着,也不等我拒绝,直接将我往肩下一收,就带着我往外面走。

    想着梁池刚才对方静的那些举动,和方静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一股无名火冲上心头,我跟他发了条我先回去了的短信,就随着这个陌生的男人踏进了声色酒筵里面。

    第18章 暗涌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爸有次带我去市中心玩,我在一个玩具摊上看中了一个蜡笔小新的手办,那时候觉得那个光着屁股的小孩特别好玩,就要我爸给我买,但是我爸嫌贵了,就直接拒绝了我。

    当时我就哭了。可惜我爸这人从来不会理会我跟他闹情绪,尽管我一路张着嘴,哭的眼泪干了几次,旁边路人都开始怀疑我是被他拐卖的儿童了,他都是该干嘛干嘛,就这样一直到我们回家。

    那一天我回去后我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不吃不喝,我爸终于来了气,把我拉出去当着左邻右舍的面狠狠揍了一顿,那时候我也跟他倔上了,想着要么你把我打死,要么帮我买玩具。

    被他揍完后,我还是不吃不喝,最后他也无奈了,就放着我不管,那天奶奶刚好到我家来拿点东西,看到我一个人坐在门槛上面不说话,就问了我爸情况,等他一说明奶奶就把他骂了一顿,第二天,那个蜡笔小新的手办就被放在了我的枕头边。

    但是后来我并没怎么去玩过那个小新的手办,一直到后来那个小新干脆被我放到了奶奶家,之后连碰都再没碰过。

    后来,在我成长的人生之中,有很多东西我都有过那种一见钟情的热爱,我会想方设法的得到他,但是每次当我得到那件我期盼的东西后,我就对他慢慢失去了兴趣。

    我渐渐明白自己只是在享受那种为自己喜欢的东西去付出的过程,那种近乎狂热的冲劲是跟我血液里那种软弱毫不相干的,我一度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我。

    大三那年市举办了一场市秋季马拉松比赛,我们学校很多人都报名参加,我也被胡潮拉了过去。

    排队填报名表的时候我看到了梁池跟方静,两个人就站在队伍的中间,一前一后站着,梁池的眼睛一直不知道盯着什么地方,并没有跟站在他前面的方静交流。而方静也没有像那天在餐馆时那样腻歪着他。

    吵架了吗我正想着,站我旁边的胡潮就挥手叫了梁池的名字,梁池抬头看到他,又将目光瞥向了我,脸上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很冷淡的冲我们点了点头,然后就回过头去看着前面的队伍了。

    看到他的反应,我有点气愤,但也不好发作,胡潮像是没注意到我的情绪,嘻嘻哈哈的就拉着我往队伍里面挤。

    来报名的人非常多,我一下就看不到梁池他们了。

    不得不说,胡潮这家伙对于自己的长相真的特别有自信,而且非常善于利用,我跟在他后面,就看他迈着那对修长的双腿毫不客气的往前,一路冲着那些经过的女生点头嘻哈,乘着那些女孩对着他犯花痴的档口,我就这样不知不觉跟他站在队伍的前面

    “怎么样”报完名之后,他冲我邀功。

    “卑鄙行为”我满脸鄙夷。

    “那你还紧紧跟在我后面,咱俩这样是不是算是狼狈为奸了”他笑的不怀好意。

    我冲他比了一个中指“我这叫上了贼船身不由己。”

    “哎哟哟。”他哈哈笑着,一把将我收到胳膊下面,“来来来,小娘子,给爷看看,你这不由己的身子是啥样。”

    我一下将他的胳膊扭住,一副正义泯然的语气“你这小贼,今天终于给我抓住把柄了。”

    却不料,他大叫着,“哎,哎,哎,大爷放手,小的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听到一阵窃笑,抬头一看,不觉满脸黑线,周围大多数的目光都被我俩刚才的打闹场景吸引来了我迅速放开他的手,然后一脸尴尬的往外走,这家伙像是没发现周围那些好奇的目光一样,还屁颠屁颠的跟在我后面,叫着“爷别走啊,小的知错能改,以后就跟着您,甘愿做牛做马。”

    我当时就觉得脸丢到奶奶家了,一记闷拳就打在了他的胸口。

    他也不疼,就一脸委屈的看着我,我不好解释什么,就转过头继续走路,这时候我的手机一响,是一条短信,我打开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写着跑完马拉松之后到学校体育室,我跟梁池找你有点事,落款竟然是方静

    “他们找你干嘛”我正疑惑着,旁边就冒出来一个脑袋。

    我被胡潮吓了一跳,但还是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我怎么知道“接着就没好气到,“你丫的怎么随便看人的短信。”

    他胳膊搭着我的肩膀,笑的一脸天真无邪“咱俩谁跟谁,干嘛在意这些细节。”

    “就算是夫妻也不能随便看对方的短信消息。”我气恼到。

    却不料他冲我进了一个军礼,嘴上还义正言辞到“遵命,老婆大人”

    我气得没一脚出去把他踹飞,但是我也知道他那德行,就是你越是理他他就越来劲,所以我干脆选择沉默,继续逃离现场。

    顺手,我发了一条短信给梁池,问他找我干嘛

    过了半天那边回过来两问号。

    我觉得莫名其妙,就回他,不是方静说你们找我到学校体育馆吗

    他很快就回过来,哦,没事了,你不用来,我跟她解决就行。

    我心想着,你两个吵架了还拉扯上我,她方静把我当外人,你梁池难得要这样想我越想越难过,最后也没回他的消息。

    马拉松开始的那天,天气阴沉沉的,像是随时要下起雨来。

    这样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沉闷,特别是我在人群里面找了半天也没看到梁池和方静的身影,心情更是跌到谷底。

    胡潮这家伙一直在我旁边讲着一些莫名其妙的笑话,永远都没心没肺的样子。我也懒得理他,他也习惯了我不理他,一直自顾自的说这话。

    终于,随着一身枪响,比赛正式开始。

    根据线路,我们要环小半个市区跑。马拉松跑的是耐力持久战,所以刚开始我就跑的特别慢,当然也有很多人听到枪声就激动,然后用力往前冲的。这其中就包括胡潮。

    枪声还在耳畔回荡,我就已经看不到他的人影了。

    想着待会我可能会在路上看到他喘着气累的跟狗一样的样子,我就不觉好笑。

    果然,还没跑多远,我就看到了穿着一套蓝色运动服的胡潮,不过,与我想象的不同,他此时正春光满面的回头冲着我挥手微笑,他叫着“唐唐,这边儿,快,我等你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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