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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前适爱 第1节

作者:叶微青 字数:18978 更新:2021-12-21 18:07:49

    婚前适爱作者叶微青

    一句话简介

    婚前适合谈恋爱。1v1 he,生子。

    当习惯独立自主自主自己作主。自己做主,不依赖别人,也不受别人的控制或支配,按自己的主张和权利行事的俩人有了小宝宝

    入坑小提示

    1无需系统重生空间等金手指,受君自个hod住。生子

    2非全程傻白甜但不虐,1v1,he攻君即原配,无阴谋偏种田。

    3豪门世家,狗血,小苏,不纠结。细水长流xishuichangiu比喻节约使用财物,使经常不缺用。也比喻一点一滴不间断地做某件事。的感情,越来越甜。

    内容标签生子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情有独钟

    主角迟恒,陆攻 ┃ 配角谢棠,苏锦凡,苏译 ┃ 其它生子,婚恋,都市生活

    第1章

    迟恒是个生活非常规律的人,从未像最近这样犯糊涂。

    连着几天睡过头上班迟到;忘记带重要的工作文件中途折回来拿;工作时容易产生疲倦的感觉,开会一向专注的他竟然睡着了,旁边的同事推了他好几把才醒。晚上洗澡想在浴室里多呆一会儿,嗜热。

    或许是因为即将要结婚而最近又在同居,身体要适应另一种和以前完全不同的状态,因此会有一个备感倦怠的调整期。

    迟恒开车回到同居的小家,天色早已黑下来。他今天没做什么要紧事,但还是感觉精神困乏。最近腰腹处又隐隐作痛,他觉得可能是后遗症发作,因而没怎么在意。今晚他还回了一趟本宅,晚餐很丰盛但他却没什么胃口,但现在回来他又饿了。

    冰箱里有生鸡蛋、水饺、三明治、水果还有啤酒。以前他一个人过的时候,冰箱永远是空荡荡的。不过,迟恒不太想吃这些东西,他就开了一罐黑啤喝。

    冰冷的液体滑下喉管,那种冷意像是能从体内沁出来,迟恒有点后悔喝这玩意了。他皱了皱眉,想去沙发上躺下来休息。经过餐桌边时,被椅子绊了一下,在那一刹,不知怎么的,一阵剧痛骤然从小腹处升起,让措不及防的迟恒身体不受控地痉挛,额上冷汗直冒。

    他一手扣着椅背,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当即蹲了下去。

    他张了张口,尝试着喊了几声未婚夫的名字,可是没有回应。卧室的门关着,灯亮着。但客厅里的动静却没有被里面的人听到。

    他想要站起来,可根本做不到。那阵剧烈的疼痛在他身体里来回爆炸,像是有一只钢爪伸进体内,然后用力绞着整个腹腔。

    那种诡异的疼痛竟一阵比一阵猛。

    空旷的客厅里,迟恒蹲在地上,紧紧捂住小腹,只能压抑地喘息,喉咙里根本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剧痛持续片刻,似乎终于稍有一丝缓解。

    他用一只手撑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另一只手吃力扒着桌角,终于站起来,朝卧室方向走过去。

    迟恒的手指终于触到冰冷的金属把手,他忍着痛竭力往下一转,门却没有开。

    卧室里有人,但没有动静。

    里面的人并没有留意到门外的他。

    迟恒隐隐约约地听到陆铭衍说话的声音,大概是正和谁通话。这几日陆铭衍打电话都会远远地避开他,去卧室的阳台。

    迟恒深吸一口气,他在门前站定了片刻,最终只是缓缓松开了搭着门柄的手指。

    罢了,他一个大男人难不成要其他人陪着不成。

    他转过身,一步步往玄关处走去,抓起柜台上的钥匙和钱包,“砰”的一声甩上门,径自离开。

    一个人顶着寒风打车去医院,这是夜晚十点半。

    陆铭衍放下手中的手机,在冰冷的夜风里站了片刻后,这才打开阳台的门,再从卧室走出来。他发现客厅里竟空无一人。

    他皱了皱眉,拿手机拨通了迟恒的电话,但突兀的铃声却是在室内响起的,他循着声音走过去一看,迟恒的包扔在地上,手机在里面响个不停。

    可是人呢

    迟恒坐上车,安安静静地靠在后座,小腹的疼痛终于比方才减轻了很多,他用手轻轻按了按,那里还残留麻痛感。

    兴许只是后遗症又发作。

    他的腰腹部有伤,因为两年前他帮陆铭衍挡了一次车祸,幸好并不严重。胯骨折了,万幸没伤到脊椎,否则很可能直接瘫成一个植物人,哪能像现在这样活得好好的。他的后遗症就是腰腹部疼痛,并不经常发作,但发作起来简直痛得要命。而这一次距离上一次发作时间,似乎隔了半年多

    医院到了。因为是工作日的晚上,排队的人不很多,迟恒很快就挂到号,窗口里递出来一张输液单,里面戴口罩的医生又嘱咐一句,“再去抽个血。”

    迟恒先去排队抽血化验,等结果出来要一两个小时。抽完血之后,他靠在候诊厅的椅子上挂输液。

    他在生物研究所工作虽说不懂医术,但看到输液单子上写着“并发炎症”,心里还是难免疑惑了下。

    怎么会有炎症还并发难道是腰腹的后遗症恶化迟恒想到几天前的种种奇怪症状,深深地蹙起眉头,心里有些毛毛的。

    十一点一刻,他终于拿到自己的化验结果。

    对方是个很干练的中年女医生,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一上来便问,“你的家属呢”

    迟恒心里咯噔一下,那一刻他脸上的表情相当古怪。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平静道,“我家属去了趟卫生间,医生你有什么话就跟我直说吧”

    后边等着看病的人还有不少,医生当然不会浪费时间非得等到家属回来不可。于是她直接问“你的女朋友是不是有后遗症”

    女朋友

    迟恒先是一愣,而后点点头,“是。”

    “胯骨不正”

    “是。”

    “几年了”

    “两年多。”

    “什么导致的胯骨不正”

    “车祸。”

    女医生点点头,拿笔在面前那张单子上划些什么。

    诊疗室里一阵静默。

    迟恒心底难免有些担心惶怕,他试探地问道,“医生,这这是不是很严重您可以实话跟我说,就算有瘫痪的可能,我也扛得住。”

    听到这句没由头的问话,医生这才抬头看他一眼,“什么瘫痪没有啊,谁说很严重”

    迟恒大松一口气,绷紧的双肩也松垮下来。

    医生看到他那如临大敌又骤然放松的反应笑了笑,眼前这位看起来干练利落,很有些业界精英的味道,想必是已经结了婚的,于是女医生说,“你不必太担心你妻子,化验结果显示她的身体状况还不错。”她把单子递过去,“恭喜你们。”

    迟恒一愣,蹙着眉问,“恭喜”

    “因为你妻子怀孕了啊。”医生笑着道。

    可这句平平常常的回答简直宛如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从天而降,直把迟恒被劈得精神恍惚。

    他僵硬地低下头,看到化验单子上,“人绒毛促性腺激素”那一栏,显示“阳性”。

    迟恒全身上下的血液陡然涌上头顶,拿着化验单的双手不可控地颤抖。

    他刚刚从后遗症可能恶化的阴影中摆脱,却陷入了更大更无边的困境。

    但医生已经低下头去了,她没注意到迟恒脸上的表情,自顾自地整理着手里的病历,“鉴于你太太有后遗症,并发炎症大概是因为胯骨不正而导致胎位不正引起。这种情况容易产生并发症,太大意的话甚至能引起滑胎,所以你要特别小心。以后等胎儿长大,有个动静,太太也会比一般孕妇痛。所以,我的建议是,让她早点辞职在家静养,你多陪着她来医院检查。我不是孕科医生,所以更具体的情况你还得去孕科做检查”

    迟恒木愣愣地听着,手指紧紧地绞在了一起。其实医生的话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老半天听不到答复,女医生抬起头问了句,“哎,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迟恒艰涩地点点头。

    医生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催促道“我要见下一位病人了。你快带太太早些回去吧,怀孕了就要多休息。”

    迟恒忘记说谢谢,僵硬地转过身,从诊疗室走到大厅,他整个人都是恍惚的,走路摇摇晃晃,步履蹒跚,还险些被人撞倒。

    他的职业就是在生物所做研究,各种罕例见过不少,很多对于常人来说匪夷所思的事情他已是见怪不怪。两性研究所还专门为此策划了一个专题科普,甚至有同性夫夫专门要求医师帮他们如此。但是这种事无论如何不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是不是拿错化验单迟恒猛地想到这种可能性,找寻救赎般地仔仔细细细将上面的名字确认了十次,但确认的结果只是一次次提醒他这个事实而已。

    迟恒抱着脑袋,缓缓蹲了下来。

    为什么会这样上天简直跟他开了一个太大的玩笑

    对于大部分结婚或者即将结婚的一对,当真有了爱情结晶,这或许是天大的喜事,但这对迟恒来说却并不是。简直太突然了,惶然的震惊和失措盖过了其他任何情绪,他现在无法产生一丝一毫喜悦或是欣慰。

    陆铭衍跟他哪里是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夫他们其实没那么相爱。

    迟恒此刻的心绪异常复杂。

    这个孩子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他们要的只是形式,何必给他们爱的结晶

    第2章

    迟恒回到家已经是夜晚十二点半,客厅里灯还亮着,但没人在。

    他无力地瘫倒在沙发上,很疲惫,卧室里的人还在不在他也不想去关心。

    较之于在医院的惊慌失措,迟恒一到家就慢慢冷静下来。他回想着最近同居的日子,也的确是过得平静安稳。自己和陆铭衍都挺忙,早晚碰个头,回到家两个大男人自然不会交流家庭琐事,事业上又不挂钩,没什么话好说。同居这么一段时间以来,他们连一句争吵都未曾有过。这种生活状态和迟恒单身的时候差不多。

    如果不存在今天这档子事的话,这种平稳或许不会被打破吧。不,不对,他们的关系已经在肌肤相亲的那天晚上有了微妙且不可逆的改变。

    四十多天前,哥们的婚宴,两年前打赌输了给人当伴郎,那时候迟恒还笑说,自己估计得到三十五岁以后才能结婚,谁料他两年后就跟陆铭衍订了婚,那哥们当时还打趣他,最不想结婚的人反而是订婚最早的。

    不久前,他刚和陆铭衍婚前同居,迟恒想着反正婚还没结,就算去当个伴郎也没什么,但陆铭衍没有同意,那是对方第一次对他说不。

    于是,说好的俊美伴郎就这么没了,婚宴上好多人拿这个打趣,闹腾着轮番敬酒灌他,也是图一喜庆热闹。迟恒很爽快地接下,他也是爱酒的人,那晚喝得十分尽兴,人群一直喧闹到后半夜,迟恒被香醇的酒精熏出浓郁的醉意。后来陆铭衍来接他回家,俩人跌跌撞撞地一起倒在家里的大床上。

    醉意让迟恒有些莫名的情动,不知怎么的他就先吻了上去。蜻蜓点水的一个吻,更像是醉酒后的嬉闹。起初,陆铭衍的动作顿了顿,但他只是盯着迟恒看了片刻,然后起身离去。如果所有一切能到此停止,那么俩人也就不会有后续发展,更不会产生今天这种局面,更不会打破迟恒心目中所谓的“平稳”关系。

    就在陆铭衍把他抱上床,起身离开的时候,迟恒突然伸出双臂勾住了他的脖子,轻柔又沙哑地说了句,“别走”然后,他把嘴唇缓缓地贴了上去。

    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怀里的人推开的男人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他在那方面有非常严重的问题,完全不行、力不从心的那种。二是他对这个人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刹住。而且还折腾得很凶,粗重又急促的喘息声从头到尾没停过,满室的羞耻水渍声和低吟声。而迟恒第二天几乎是下不了床,身上的痕迹更是在好几天之后才慢慢消褪。后来,俩人为此相对尴尬无言了好些日子。

    或许,正是因为那一晚过于热切和激烈,用失控疯狂来形容都不为过。火是迟恒先挑的没错,但他觉着,陆铭衍再怎么情动,也不会到如此地步吧。那一晚,陆铭衍到底是不是清醒的

    之后,就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可能有极少一部分男子天赋异禀,具备怀孕生子的能力,他们第一次会比较容易受孕,但后面再想怀上那就很难。迟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属于这种情况。或许,他只会有这一个孩子。

    真是化验结果出错了呢,x光片和ct都有可能会出错,况且只是人为地抽血样,那岂不是更可能出错。再说了,癌症都有被诊断岔的,更何况

    在他脑海中纷繁复杂的念头就如同滚动的毛线球,绕来缠去,愈发一团乱麻,他试图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所有细节,但无论怎么想就是记不全。他有点心疼这个意外而来的孩子,但心里难免有些别扭和诡异。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迟恒也不知道自己在沙发上躺了多久,屋里的暖气很足客厅里还开着空调,这么躺着也没觉得冷。他疲惫昏沉地睡去。

    北京的冬夜异常寒冷,夜晚又有些起雾,陆铭衍回来时,衣服上带着浓重的寒湿气。

    高档住宅区的治安极好,保安几乎认识里边的每一位住户。当时迟恒腹痛脸色苍白,还是保安小哥帮忙打的车。陆铭衍下楼一问,保安就跟他说了。而后陆铭衍开车到医院,但他没有找到迟恒,很遗憾,俩人错过了。

    他们的房子在二十三楼,坐电梯上去沿着光洁的大理石廊道走到尽头,深褐色的防盗门并没有关上,陆铭衍就知道迟恒已经回来。

    他随手关上门,把车钥匙扔在桌上,走进客厅。

    迟恒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里,双眼轻阖,呼吸平稳。外套还整整齐齐地穿在他身上,修长的十指交叠放着胸口。略显削瘦的下巴和眼眶下淡淡的青色,泄露这段日子以来,他的忙碌和憔悴。

    陆铭衍微微一怔,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站着,不想惊动。他去卧室拿来薄毯,盖在迟恒身上。然后进了浴室冲热水澡,在北京的寒冬里开着车窗绕一圈回来实在是太冷了。

    迟恒迷瞪瞪地睁开眼,发现客厅里的灯已经关了,明晃晃的月光透过宽大的落地窗照进来。

    陆铭衍侧身站在窗边,黑眸微垂。一根香烟在他指间就要燃到尽头,他却似恍然未觉。

    迟恒掀开身上薄毯坐起,穿上拖鞋。

    陆铭衍听到他的动静,转过身,看了他一眼,“去卧室睡。”

    不知是抽烟的关系还是因为在窗边站了太久,他的声音透出一点微不可察的沙哑。

    迟恒点点头,“我得先去冲个澡。”他起身去了浴室。

    洗澡的时候,他还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自个在想些什么,抑或是什么都没想,只是任由思绪漫无边际地飘浮,但等他回过神,时间已经过了大半个小时。他匆匆关掉水,擦干净,换上睡衣,走进卧室。

    陆铭衍侧卧在大床一侧,似乎已经入睡。迟恒绕到床的另一边,先坐下,再半躺着,借窗外的微光端详了几眼身边的男人。

    他们认识不过两年,同居也不过两个月,但马上就要结婚。这么一想,迟恒自己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或许陆铭衍也跟他一样,目的也是结婚后能维持以前的生活状态,互不干涉。所以两个人相敬如宾,将“发乎情,止于礼”践行到底。

    迟恒感情经历少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情商低的人,相反,很多细枝末节他能敏锐察觉到。

    最近陆铭衍心里有事,而且是不寻常的事,或许是有某个人要出现了。他罕见地产生了一丝慌乱,尽管从他言行举止和神色上是一点都看不出来,但迟恒能感觉到。

    迟恒翻了个身,告诫自己不必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就好。他一看时间,发现现在已经两点半,太晚了,他要赶快入睡否则明早起不来。

    然而就在这时,他放在床头的手机忽然振了一下,迟恒皱了皱眉。五分钟后,手机又提醒地振了第二次。迟恒只好把屏幕解锁划开来一看,一条短讯突兀地蹦出来,顿时让他睡意全消。

    “宝贝,睡了么。”来自一个陌生号码。

    迟恒怔愣了好几秒,随即回神告诉自己,这大概哪个浓情蜜意的年轻人把短信发错了,不小心传到他号码上,大可不必在意。他把手机放回去,重新躺下。

    三分钟后,手机又振了,屏幕骤然亮起。

    迟恒只好再拿来一看。

    新短讯只有两个字“琛琛”。

    睡意骤然消散,迟恒坐起身来。

    他小时候父亲去世得早,母上大人为表对父亲的思念,习惯性地会叫这个小名。小名必然是只有认识他并且跟他很熟的人才知道,可是这个陌生号码一上来就“琛琛”

    尤其是在上一条短讯“宝贝”二字的映衬和迷惑之下,这个称呼就像是某种极为私密只有他们俩人才知道的暧昧。

    莫名其妙,这这人是谁

    陆铭衍在浅眠中听到迟恒翻来覆去的动静,他微微睁开眼,下意识地想去抓一下迟恒的手,但迟恒正好起身下床,给他扑了个空。

    陆铭衍的睡意也随之消散,他微微一抬头,看到迟恒低着头拿着手机走出去,并且紧紧关上了卧室的门。

    第3章

    迟恒一路来到书房的阳台,他又把那个陌生号码仔细看了一遍,还是全无印象。

    这到底是谁的恶作剧迟恒蹙着眉,飞快地直接拨通那个号码。

    但对方却出乎意料地很快就接起,看样子似乎并不心虚,而且开口就是一句亲热的“琛琛”。简直让迟恒无言以对。

    迟恒沉默一会儿后,问了句,“请问,你是谁”

    可对方竟笑了起来,声线中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

    “琛琛,你忘了,那天晚上,你喝醉了啊。”对方语调低缓而慵懒,一副娓娓道来的架势,“你醉了,我在你身边陪着。所以啊,我抱过你,你怎么能把这个都忘了呢”越说声音还越轻越缓,甚至有那么一丝埋怨的意味,力争搞出引人无限遐想的效果。

    但迟恒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耐着性子问,“那请问是哪天晚上呢”

    这一个月以来他白天工作其余时间忙着筹备婚礼,下班后要么回自个本家要么得去拜访婆家,哪有时间搞艳遇以前单身的时候迟恒都没有过,现在就更不会有。

    迟恒正猜测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到底什么来头,却听对方突兀地问了一句,“你要结婚了”

    其实这并不是一句问话,倒更像是在冷冷地叙述。

    话语里有种微妙的不善。

    对方这种不善的质问语气让迟恒在第一时间产生警惕,他转念一想,这该不会是诈骗电话胡口诌个艳遇然后就非得要你拿出费用作为补偿,否则就威胁你要将此事泄露出去。而且他的确时不时接到诸如找小姐、捐精子这样的骚扰电话。

    现在的诈骗短信和电话真是越来越有手段,连艳遇都能搬出来扯。这种电话打给年轻的风流男性,兴许还能糊弄一二,但这次的讹诈对象当真找错了,迟恒不是这种人。

    迟恒又把刚刚的问题严肃地重复了一遍,“你到底是谁”可对方却并没有答话。

    这下子,迟恒就愈发肯定自己心中推测。他不想再跟这样一个骗子浪费时间,冷淡地说了句,“这可是要坐牢的,好自为之。”语毕,他就果断地挂掉通话,并且把这个号码直接拉黑。

    但迟恒不知道的是,当他质问对方究竟是哪天晚上时,手机另一端的人就开始翻日历。翻到前两个月,当他终于找到了那个日期并且正欲回答时,通话里只剩一阵忙音。

    他勾了勾唇角,没关系,还会再见面的,琛琛。

    迟恒关上阳台的门,从书房里走出来,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沙发上。他看一眼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三点。糟糕,睡意全无,心头还有一些莫名的,惴惴不安。或许是因为今天实在发生太多事情,尤其是在医院检出迟恒有些措手不及。

    他自嘲地勾了勾嘴角。还真别说,那通诈骗电话还真是起到了恐吓的效果,又是“宝贝”又是“琛琛”,还有被刻意模糊和暧昧的“那天晚上”、“喝醉”,倘若真有其事那就把话挑明啊,何必这么模棱两可。怕是心中有鬼吧。

    不过话说回来,他那个小名又是什么时候不小心泄露出去的这隐私问题还真是堪忧。

    算了,到此为止,何必为一个电话斤斤计较。

    现在已经很晚了,该睡了。

    迟恒轻轻打开门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他也无意识地锁上了门。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把门轻轻关上,回到卧室。

    床很大,一人睡一头,中间隔开好大一片。

    迟恒半躺在靠近窗户的那一侧,偏着头看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稀薄月光。二十分钟后,他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其实他是一个心宽的人,也必须炼得心宽,太过斤斤计较的话,光是家族里的那些七七八八的事就能把人给憋坏。要是心理太过脆弱,一般人在医院里听到医生那番话,不得直接晕过去。所以,那些奇怪且有疑点的事并没法真正烦恼到他,他现在比较忧愁的是,孩子到底怎么办。

    这个总不能走一步看一步,一旦走出去可就没法回头。

    迟恒又翻了个身,朝着那一扇窗户,他弓着背部,将双腿蜷起来,整个人窝在床边的一小侧。

    就在他兀自琢磨这件事的时候,沉寂已久的卧室里慢慢响起了一个低缓的声音。

    “你今晚去医院”

    好半天,迟恒才反应过来,陆铭衍这是在跟他说话呢。

    “啊嗯。”他模糊地应了一句,犹疑着又翻了个身,面朝着床的另一侧。

    陆铭衍又问“查出什么”

    迟恒哽了哽,低声说“没什么,就是就是肠胃炎,急性的,打个点滴吃些药就没事了。”

    话音一落,房间里再度沉寂下来。但这沉默对于迟恒来说,有点揪着,可他觉着自己的话语里并没有露出半点破绽,不应该被对方听出来什么才对。

    迟恒不希望这对话再继续下去。

    于是他轻声说,“快睡吧。”

    第4章

    第二天上午,迟恒毫无悬念睡过头。上班肯定是迟到,这要是在以前,他会风急火燎地即刻赶过去,但现在他不太想起身。

    深蓝色窗帘被紧紧拉上,中间露出一点缝隙,冬日稀薄的阳光透进来。

    迟恒昏沉沉地闭上眼,一会儿后又缓缓睁开。他坐起身,又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下床,穿好衣服。

    最近这慵倦的状态真得好好调整一番才行,再这么下去他以前严正的生活规律都要被彻底打乱。

    迟恒来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给人事处的同事打电话说自个想请一上午的假,下午再去上班。

    结果同事说,“小迟啊,你不是已经请了今天的假吗”

    迟恒抓了抓睡乱的头发,“我才刚起,手机才开机。”

    “哦,那就是别人帮你请的,我这边已经有了记录。”

    迟恒略微怔愣半秒,旋即客气道,“好,那麻烦你了。”

    “跟我客气什么,你明天能来上班吗”

    “当然可以。”迟恒想了想,又补充一句,“我今天下午就可以,我还是下午就去吧。”

    “甭勉强,最近单子少你们咨询组又不忙,你还是在家好好休息,养精蓄锐。”同事嘿嘿地笑了两声,“咱们要对准新郎特别照顾的到时候别忘了红包哦”

    迟恒笑着回道,“好好好,那我就不耽误你时间,挂了啊。”

    放下手机,迟恒往沙发上一靠,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婚前综合症磨得精神恍惚。为了尽早恢复之前的干练状态以及抛却七七八八的烦心事,迟恒决定今天下午就去上班。

    他洗漱后先去厨房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一大杯喝见底了他才想起,貌似他这种情况的是不能喝咖啡的,要尽量减少接触尼古丁和咖啡因。迟恒只好把剩下的倒掉,又用白开水漱了口。

    他准备出门时,又转过身环视一下客厅,这是他一向谨慎的习惯,怕忘记带重要东西。然后他看到客厅茶几上放了一封未被带走的档案袋。

    走过去拿起来一看,里面装的是酒店新一季度的主题策划书,这东西应该是陆铭衍的,但他竟然忘了带去。显然,这段时间不止是迟恒一个人处于一种“紊乱”的状态,陆铭衍同样也是。

    迟恒给他打了个电话,问要不要把这份报告送到公司。陆铭衍说不必。

    “哦,”迟恒正欲挂电话,迟疑半秒,又补充一句,“反正我也是要开车出去的,顺路送过去也没什么。”

    “我有备份,已经重新打印。”

    “哦,那好吧。”

    迟恒挂掉电话,把几张文件纸重新塞回档案袋里,但他发现其中有几页是财务预算表,上面有会计师和财务总监的亲笔签字和签章,这么重要东西总不能复印吧重新弄一份得走多少程序。于是他二话不说拿起车钥匙,锁好门走了。

    白色的保时捷在繁华的街道上平稳行驶,拐弯路口遇到一个红灯,车子徐徐停在白线之前。这时,迟恒的手机正好响了,他以为是陆铭衍的电话,但一看来电显示,发现是自个老妈打来的。

    他按下免提。

    “琛琛,你现在在干吗呢”

    “我在开车。妈,说了好几次,别这么叫我。”

    “我叫我自个儿子,怎么不行啊”

    迟恒轻叹一声,忍下心中的怪异感,“没事,你想叫就叫吧。妈,说正事,你给我打电话干嘛”

    周雪丽清了清嗓子,“你们最近处得怎么样啊”

    “还行。”迟恒斟酌着词汇,“挺好的。”

    “什么叫还行啊你给我说得具体点嘛,饮食方面有没有相冲,是你做饭还是他做饭啊作息习惯是不是一致我看你这几天好像有点忙,有没有花时间筹备婚礼”

    周雪丽虽已步入中年,仍然保持一颗八卦少女心,这种“骚扰”电话至少每周一次。

    迟恒简短地回答,“我在开车,不方便聊天。”

    周雪丽不乐意了,“不愿意告诉我是不是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我就知道婚前同居摩擦多,擦出什么火花了”

    “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周雪丽沉默一会儿,一蹦一跳的嗓音顿时沉下来,“你们有没有那什么就是同床。”

    迟恒眉心“突”地一跳,“怎么突然问这个”

    周雪丽说“跟陆铭衍相处的时候不要放低姿态,适当冷一冷,我知道他人不错,但是他再好,你也不能表现出多么动心,否则你就处于弱势,你们还没同床吧我值的是那个意思啊,你懂得”

    迟恒实在不明白,老妈为什么偏偏揪着这个问,让他有种错位感和尴尬,甚至有点难堪。

    “妈,”迟恒赶在长篇大论的絮叨之前截住她的话头,“一边开车一边说话是有危险的,你不想你儿子发生交通事故吧。”

    “好好好,妈不吵你了,等你回来我再叮嘱你。”

    迟恒如释重负,“那我挂了。”

    手心竟有点出汗,被周雪丽质问的时候,他的确心虚了。

    已经同床了怎么办而且更出乎意料的事也发生了。

    迟恒蹙起眉,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一紧再紧。

    抵达目的地。在礼仪小姐的问候声中,迟恒一边走到前台。

    光是一个接待的前厅就大得令人咋舌,四周无柱,水晶吊灯,旋转楼梯,光洁的大理石地面清可鉴人。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迟恒一抬头,对上前台接待员的笑脸,他回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我找一下你们的负责人嗯,你们的陆总”

    “啊“你找我们陆总干什么你是预订宴席还是立办不必找我们陆总的,您有什么疑问或是投诉,跟我们说就行。”

    “不是你想的那样,”迟恒指了指自己手里的档案袋,想想他又从里头拿出几张文件给接待员过目,“你看这个重要的季度策划报告落下了,我是专门来送过来的。”

    “咦”妹子翻了几页纸,又抬起头盯着迟恒来回打量,前台接待员通常有着“阅人无数”的经验和直觉,于是妹子七分肯定地问了句“您是陆总的家人吗”她没问“您是陆总什么人,”而是先入为主直接说“家人”。

    “算,是吧。”

    迟恒只好笑了笑。

    “哦”妹子眼前一亮,“我知道了您要找陆总是吧,好,请您跟我往这边来。”

    然后,妹子就领着迟恒左拐右拐,走了员工专用通道。通向办公主楼的电梯必须用员工卡刷磁才能解锁使用。

    当电梯门重新打开的时候,眼前就是这铺着吸音地毯、人员忙碌的写字楼。

    他们在走廊上碰到了业务主管,主管在得知迟恒的身份和来意后,就热情地说要带他去见,迟恒笑着摆摆手,“我就不必去了,您帮我送过去就好。”

    “要不我带您去会客室休息一会儿,喝杯茶再走吧。”

    迟恒看了眼手表,微笑婉拒,“不用麻烦您,我还赶时间要去别的地方,就先走了。”

    主管便不再留人,笑着送走了他。

    第5章

    迟恒下班回到家,将刚买回还活蹦乱跳的鲷鱼腾到水里,踌躇满志地准备下厨,手机突然响了。

    他一看来电显示,很快接起来,“什么事”

    “现在有时间出来一趟吗”

    “怎么了”他好不容易想亲自下厨健康饮食,头一次就给打断了。

    “能来机场一趟吗我在这等你。”陆铭衍顿了顿,“就当是,跟我一起接个人。”

    他极少会跟迟恒提什么要求,于是迟恒一下子就应了下来,“好,那我这就过去。”

    迟恒没有去车库,而是直接打车去机场。到了约定的地方,陆铭衍果然已经站在那里等他。

    他走上去问“接亲戚”

    陆铭衍点点头,只简短地说了句,“他以前在国外。”再没有更详细的介绍了。

    “这时候来北京也是为了祝贺我们的婚礼”

    陆铭衍又点头,这次连简短的提示语都没说,像是一点都不想提及这个人。

    迟恒想,远方亲戚在人结婚的时候回来探亲,也是再寻常不过。

    “你可以早点打电话通知我,那样我下了班就可以直接赶过来。”

    “其实我也没想到他会来,今天爸妈通知我来机场接人,我才知道。”陆铭衍微微垂下眼,声音也跟着低沉了些,“说是探亲,那我就拦不住他。”

    迟恒看了看表,“人什么时候到”

    “已经到了。”其实见面就不太愉快,甚至险些争吵起来。

    “那人呢”

    “去办挂失手续,一会儿过来。”

    “怎么一下飞机就丢了东西”

    “托运的行李没有拿到,只好去补办挂失手续。”

    周围太过嘈杂人来人往的,迟恒没能敏锐地捕捉到陆铭衍对这个话题一闪而逝的微妙抵触,他只恍惚地留意到对方微微侧脸垂目的模样看起来很是赏心悦目。

    鼻梁高而挺拔,让他的脸透露出一种英气逼人的俊朗。

    “那个”迟恒将目光胡乱地扫向别处,“他去多久了还没出来吗要不你打个电话问问”

    陆铭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时刻表,“不急,我们再等等。”

    “好吧。”迟恒站在他身边跟着一起等。

    十分钟过后还是不见人出来,迟恒不免担心对方在偌大的机场里迷路,他转过头,正欲跟陆铭衍再说一下,可他发现陆铭衍并不着急,注意力甚至都不在人群里,而是聚精会神地看着正上方悬挂着的液晶屏幕。迟恒顺着他的视线瞅了两眼,那是一段重复播放的婚戒广告,但陆铭衍似乎格外感兴趣,嘴角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显得极有耐心。

    似乎把接人等人这事抛到了脑后。

    迟恒轻咳一声,不得不提醒一句,“我们是来接人的。你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吧,机场太大刚来北京可能会迷路。”

    迟恒对正事容易上心,陆铭衍看着他笑了笑,“放心不会的,他不是第一次来北京。”话音刚落,他的视线就落在迟恒身后。

    迟恒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看到那位亲戚的第一印象是,怎么打扮得跟明星一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那人几步上前,用逼人的视线回望迟恒,还叫了一声,“琛琛。”

    迟恒先是一愣,心里有种怪异感一闪而逝,不过他还是将礼貌放在第一位,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我的名字是迟恒,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

    “叫名字多见外啊,我还是叫你琛琛好了,”他冲迟恒眨眨眼,“你可以叫我棠。”说完朝迟恒露出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笑容。

    那一刻迟恒心中的异样感更甚。他看着对方的笑脸,脑中一片空白典型的见到陌生人的反应,所以,他也只把这句拉近亲密值的话当做对方在跟他开玩笑。

    谢棠上前一步,“琛琛,我给你带了礼物,专程飞去瑞士买的,这次从英国回来我就”

    “不必这么客气。”迟恒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你才是客人。”毕竟我们才刚认识。

    陆铭衍走上前站在迟恒身侧,对他说,“我们该走了。”他又转过头看了谢棠一眼,沉声说,“既然来了就走吧。”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平稳温和,但却并没有那种客气,礼节性的客气都没有。而且说完后,他就拉起迟恒的手,带他转身,一起往机场外头走。

    一边走,陆铭衍压低声音在迟恒耳边说,“你要是不习惯这个人,不必费神应付。”

    “嗯”迟恒怔怔地答了一声,他的确是不太习惯太自来熟。他想了想,又问了句,“他到底叫什么名字我跟他以前见过面吗”

    “谢棠。”陆铭衍说。他没去回答迟恒的第二个问题。

    迟恒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他觉得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人。

    陆铭衍正欲对迟恒再说些什么,但母亲的电话突然打过来。

    “妈。”

    “铭衍,棠子接到了吗”

    “接到了。”

    “那你们尽快赶回酒店啊,我们这边已经订好餐厅了。”

    “嗯,马上过去。”

    “还有啊,我给小迟打电话他没接,像是人出去了没带手机。这下子我都没办法通知他,你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告诉他一声,让他来这吃晚饭。我就说嘛,这事应该早点跟小迟说的,人家也好腾出时间准备,你非要”

    “妈,”陆铭衍打断她,“他现在跟我在一起。”

    “噢,原来你们在一起啊行行行,那这下我放心了,你快把两个人都带过来吧。一家人都等着见棠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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