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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长夜星光 第16节

作者:潇潇沐雨寒 字数:27104 更新:2021-12-21 18:01:40

    看在刺藤是自己喜欢的片子,自己也想要把这部片子演到最出色的状态,临时考验既然都接受了,那怎么也要按照导演的要求去做,李臻字条上规定了地点,还规定了一到地点就必须进入演戏的状态,不准吐露任何其他言语。

    那地点是一个隐蔽的小露台,就连小路都藏在很偏远的地方,孟烟池花了一小段时间才找到,当他走上去的时候,看到已经有人在上面等待,当孟烟池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只觉得晴天霹雳。

    居然是冯夜枢。

    看到孟烟池的身影的时候,冯夜枢眼中有明显的震惊,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望着孟烟池,纯黑的双瞳幽深而不见底。

    那个人墨黑的眼眸深不见底,就站在露台的一角看着他,孟烟池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句话反反复复怎么会是他

    怎么会是冯夜枢呢

    那么自己要怎么样勾引冯夜枢

    孟烟池手足无措,冯夜枢这样的男人,自己如果能勾引,大概也就不会两世暗恋而不得了吧

    他往前走了两步,“怎么会是你”

    冯夜枢举起手中的酒杯浅啜一口,“我也没想到会是你。”

    酒红的波光在灯光反照之下,在他眸中映出波澜,竟使他一身剪裁合体的晚礼服装扮平添了几分邪气。

    孟烟池咬了一下嘴唇,如果是苏末河,在这时候要怎么办

    孟烟池不知道,孟烟池觉得自己也没办法思考。

    当冯夜枢站在自己面前,自己要怎么勾引他

    他只能遵循本能。

    他走上前去,用手指握住冯夜枢空着的右手,用手指婆娑他清突的骨节,扣住他的手腕,横了横心,垫脚,吻住了他。

    冯夜枢的嘴唇很凉,像是吹了很久的夜风,但是吻上去却有属于冯夜枢独特的气味,清浅的香气和醇厚的红酒混在一起,比什么香水都让人觉得迷惑。

    哪怕从前偷偷亲吻过他的唇角,这也依然是孟烟池第一次在冯夜枢主动的时候去吻他,这个吻吻的缠绵悱恻,孟烟池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克制自己不会因为过于颤抖而松开手。

    他的唇齿,他的样子,自己勾引不了他的,自己只能赌,赌他对自己有一点点动心。

    冯夜枢万万没有想到孟烟池就这么直接吻了上来。

    他身上很热,热得像一团小火,只是贴近自己就足以抵御冬日的严寒。他不确定在亲吻之前的那一瞬间,在孟烟池眼中是否看到了孤注一掷的绝望,竟然让他无法拒绝这个亲吻,这个纯粹唇瓣相贴,鬓角厮磨,不沾染欲望却带着苦涩气息的吻。

    他甚至想要伸手将他揽入怀中,抚平他眉梢眼角的伤痛。

    冯夜枢没有回应,孟烟池苦笑,果然没有。对于冯夜枢这样的男人,勾引显然是太困难,既然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不如在这个任务背后,说一说自己的真心,那十二根烟烧的寂然无声,而自己撞的头破血流。

    烟池退了半步,看着冯夜枢眼里的询问和困惑,孟烟池弯起眼眸,笑了起来,这笑容灼灼生光,就像最明亮的烟火,绽放在最深的夜里。

    “我爱你。”

    我爱你,两生两世,轰轰烈烈,问心无愧。

    这一句话出口,孟烟池知道自己失去所有豪赌的砝码,他就像最后的赌徒,把所有的钱财放在桌面上,a –。

    他再一次踮起脚来,一手勾着冯夜枢的脖子,一手抚上他的脸颊,再一次又吻上了他的唇。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即使灿如夏花的微笑也掩藏不了眼神深处热烈燃烧着的绝望,如礼花盛放在凄清的冬夜。

    孟烟池你究竟是谁

    有时候觉得极其熟悉,有时候却陌生得仿佛从未见过。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从一开始就有什么东西在满溢而出,他曾经拼命想过答案,却总在最后关头否定自己的妄想。

    冯夜枢在他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心潭之下,有灵魂正燃烧得绚烂,好比明天就是长夜的永劫,好比他在日出之前就要化为海上的泡沫。

    请你不要走

    冯夜枢闭上了眼睛。在吻上孟烟池的那一刹那,当分开他的唇齿,舌尖纠缠,宛若刺青爬上了唇舌,毒藤缠住了肢体,血肉和灵魂以疼痛打上烙印。

    从此我以信念筑就的堡垒,在你面前,溃不成军。

    孟烟池被吻的气喘,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个穷途末路的赌徒,在赌场上放下所有的筹码,只等上天的判决,而似乎幸运之神终于在此刻眷顾了他。

    “请看在我在你家门口抽掉那偷来的十二根万宝路,就一个晚上请你”孟烟池抬起眼眸,目光中隐约有苦笑和自嘲,“请你,留在我的身边。”

    请你留在我的身边,哪怕只是片刻温暖。对于苏末河而言,曲正扬永远都是这片刻。那么只是一个晚上,全情投入,奋不顾身,既然已经a,又何必恐惧输掉时候的漫漫长夜。

    他勾上冯夜枢的脖子,再一次贴上了他的唇。

    在他挑开冯夜枢唇瓣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把真心放在银盘之上,只等他定下判决。

    十二根万宝路什么时候的事

    冯夜枢心中划过这个念头,却根本来不及问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他将孟烟池狠狠搂进身体,几乎是掠夺地吻他。如果说那晚在车里是失控,此时他只是纯粹想要留住,留住这个在自己面前仿若要燃尽了所有的爱情和生命,仿佛一缕清风就能吹散了的人。

    请你不要卑微请你,不要在我面前,爱到如此绝望。

    冯夜枢情不自禁地加重了力道,将孟烟池的身体与自己的丝丝贴合,手指顺着身体的线条游走而下,像在勾勒属于自己的版图。

    如果说程叙是光,曾经照亮了他的生命;孟烟池就是火,将他的爱和欲望焚烧得轰轰烈烈,哪怕终有一天,空留一地残烬。

    78、最新更新

    “啪啪啪”李臻从墙角鼓着掌走出来的时候,罗建周正跟在他身后帮他捧着大衣,“非常精彩,谢谢两位的倾情演出,过几天会通知两位去剧组开拍,我希望两位能够演出今天一样的气氛。”

    孟烟池大惊,不由得从冯夜枢怀里挣脱出来,冯夜枢微凉的手指还在他的腰线上徘徊,孟烟池挣脱出来的时候,分明看到那个人眼眸里烈烈燃烧的火,就像照亮了黑夜里最深的暗处的光芒。

    自己自己是借着这出戏,说了自己的真心,苏末河爱曲正扬,大概也希望有一天能够堂堂正正当着他的面,对他说出,我爱你。而孟烟池两生两世,又何尝不希望对着冯夜枢说,我爱你呢

    这大概真的才是,在所谓试镜的面具下,透露了自己的真心,而自己这真心,对方还未见得明白。

    李臻微笑起来,“烟池,我期待你的表现。今天你演出了我要的苏末河。”

    等到李臻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孟烟池回过头来找冯夜枢,却发现他刚才站着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

    冯夜枢已经走了,而且一句话也没有留下。

    仿佛这热吻,这拥抱,还有这几乎可以把人焚烧的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那么之前所有一切,都是荷尔蒙的作用吗

    孟烟池回到毛绒甜品店的时候,林溯雨正搂着施珩纠缠不休,“阿珩,阿珩今天看在我带你出去吃饭的份上,给我一个亲亲嘛”

    孟烟池掩面,自己确实应该考虑搬回姬氏给自己租的房子去,不然整天开门就看到林溯雨毫无节操和下限的纠缠施珩,这日子该怎么过

    施珩一把拍开他的手,“小烟池,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

    孟烟池翻了翻手机,手机里确实有两三个施珩的电话,“我刚刚去最后一次试镜,过不久应该要住到剧组去准备开拍了。”

    施珩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旁边人性萨摩耶又巴了上来,摇晃着尾巴不断讨好,孟烟池实在忍不住吐槽,“你这样说不定阿珩会嫌弃你没节操哦。”

    林溯雨搂着施珩的腰,理直气壮的说,“节操用来干嘛节操能换来咩咩吃嘛不能的话,还不如丢掉呢”

    孟烟池脱力,看着施珩烦不胜烦傲娇不已的推开林溯雨,觉得自己这碍眼的人还是赶紧上楼去休息,以应对后面诸般的烦人事宜。

    那个人的亲吻和拥抱,也许都是荷尔蒙的作用,自己依然没有办法从中解脱,哪怕用这张面具,也还是一败涂地。

    孟烟池在家里等着通知的时候,无聊翻微博居然找到了几个圈内人的爆料,爆料或多或少都有真实,只有里面一个微博说的让人吓掉了眼睛你们都不知道那位大人前几天从四合院搬回大宅了吧,据说姬氏要翻天了。

    这消息简直是能够让圈子里震动上一阵子,孟烟池就算再怎么不关心也没办法淡定,圈子里第一手的八卦专人林溯雨为了追求施珩小绵羊整日来店里纠缠,孟烟池还是没忍住问了问。

    林溯雨一边吃着施珩做的砂锅煲羊肉,一边含含糊糊的点着头,“已经搬了一阵子了,那天晚上就搬了。”

    孟烟池没听明白,林溯雨一手吃肉一手调戏那边穿着围裙贤妻良母之极的施珩,一边道,“李的那天晚上,回去那位大人就从四合院搬出来,然后第二天就回安陵大宅了。据说安陵墨那家伙第二天就带着岳导演飞出国度第n次蜜月了。”

    这消息量真大,哪怕孟烟池这迟钝的人都觉得有点吓人,“是冷战”

    林溯雨挑了挑眉毛,那吊儿郎当的表情突然收敛了一秒,“离婚。”

    这事情可真大了,那位大人和姬总裁在国外是合法夫妻,据说财产也是共同的,居然这把年纪了闹离婚

    “阿珩,我们去结婚吧结婚吧我们也去度蜜月嘛”

    林溯雨正经不过两秒又恢复了原来的死样子,孟烟池再想问点什么就问不出来了,施珩从流理台上丢了一个绵羊小包子给林溯雨,塞住了他喋喋不休闹着要结婚要度蜜月的嘴。

    孟烟池叹息,姬氏要翻天了的现在,冯夜枢没有了那位大人的保护,要在这个圈子里如何自处

    时间并没有来得及多让孟烟池乱想,没几天罗建周的电话就打来,让他过两天去剧组上工。孟烟池收拾收拾打包行李去了hr,这次据说李臻的内景定在hr,之后外景要去dy和x拍,先拍好了内景再出外景。

    da念念叨叨,打包了行李也跟着孟烟池去了hr,她现在已经不是助理,而是孟烟池正经的经纪人,那天姬氏变动之后,景琮被调走,不再担任孟烟池经纪人的时候,孟烟池还颇为担心自己会被丢给谁,没想到居然是da升任这件事情林溯雨笑而不语,孟烟池深知此事必有蹊跷,但是又没有个元芳可给自己问的,最后只能不了了之。反正经纪人是da,倒也是个不错的事情。

    孟烟池提前到的hr,李臻是老派人的作风,开机之前是要有开机仪式的,而这开机仪式还不能马虎,整个剧组里的帮手都在上上下下的忙碌。这风格和岳观岚不太一样,岳观岚虽然也搞个开机仪式,但是哪里有李臻这剧组里重视,罗建周看他来了,颇为憨厚不好意思的笑起来,“对不住,今天忙开机仪式,接待不周,宾馆已经安排好了,你先自便,明天再来报道。”

    孟烟池并不介意这个事情,da早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她现在升任经纪人,还找了两个小助理,正春风得意,还不忘记在电话里和男人报备自己过的滋润,孟烟池有时候真羡慕idna,要是自己也能干干脆脆放下,日子过的定然也不会太糟糕。

    hr是北方最重要的内景基地之一,里面大大小小的明星决计不少,烟池刚住下来就被房门就有人“叩叩叩”敲个不停,烟池开门就看到清和的脸,她一把扑上来就往孟烟池的脸上香了两口,“小烟池,姐姐我想死你了。”

    “清和姐”

    清和的过膝长靴“噔噔蹬”踩进房间,婀娜多姿的往椅子上一坐,“没想到能看到姐姐我吧”

    烟池点点头,确实没想到。

    “姐姐我居然又要来演炮灰了,真是不知道如何吐槽啊。”清和挥了挥自己修建漂亮的手,“而且居然又是做冯夜枢的女炮灰,我差点不肯干好么”

    烟池一口水就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喷出来,“你是演曲正扬的那个暧昧对象”

    曲正扬在和苏末河同居之前有个暧昧对象,那叫一个贤妻良母坐得正行的端,孟烟池可一点没想到李臻居然会找清和来演这种角色清和姐那张艳冠群芳的脸,还有那36d的大胸,实在不合适走这个路线啊。

    清和豪放的喝了一口水,翘着二郎腿说,“偶尔也要走走良家路线嘛,何况难得又能来照顾你。”

    照顾我这是重点吗孟烟池吐槽不能,“清和姐,照顾我应该不是重点吧”

    清和挑眉,妆容精致的漂亮脸蛋里写着不屑,“你又来和冯夜枢拍戏,我怕我不来,你连骨头都剩不下来。拍过床戏吗拍过吻戏吗拍过勾引男人的戏吗这还不是得让你姐姐我提点你”

    孟烟池差点找个洞钻进去,清和这豪放的言辞让自己怎么能招架得住,“确实没拍过。”

    清和哼哼两声,“看你这样子就知道,就不说勾引男人了,我看吻技都缺缺。”

    烟池彻底被打败,为什么清和姐一来就能讨论这么劲爆的话题“清和姐,饶了我吧,我们去吃饭,我请客”

    当天下午孟烟池吃饭回来就被剧务叫去化妆,说要出定妆照,孟烟池这才想到自己确实没出过定妆照,苏末河具体是个什么形象自己还一点概念没有,赶紧去了化妆那里,化妆左右打量了孟烟池,挑挑拣拣了半天,才拿着粉底往他脸上去。

    孟烟池被折腾的痛不欲生,每次化妆都是个折磨,等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差点自己都忍不住这是自己不是漂亮,而是真太难看了。

    孟烟池这幅皮囊是个双眼皮的圆圆猫儿眼,皮肤白,嘴唇薄,有酒窝,但是苏末河的定妆实在是难看到了一个地步皮肤蜡黄,还有雀斑,圆圆猫儿眼被黏的只剩下个小眼睛,嘴唇还特地往厚了里画。

    “ok,差不多就这样了。李导说再往难看里画就糟心了,差不多吧。”

    化妆拍拍手,让他去换衣服。

    孟烟池没想到化妆这难看还没到头,套了那件定妆的衣服出来的时候,孟烟池差点没晕厥过去。

    要说圈子里扮丑和演同性恋都是能红起来的办法,可自己这扮丑的牺牲也忒大了点,要说化妆把自己往丑里画成这样,现在这衣服更是难看的不能见人。

    出来的时候清和的定妆也好了,完全超越了清和本人的样子,她一副清纯长直发,外加保守到让人咋舌的服装,清和见了烟池这幅样子哭丧着脸,“天啊我的小怀纯怎么成了这样”

    孟烟池真不知怎么回答,只好苦笑以对,清和翻出手机掏出刚刚拍下的冯夜枢虽然定妆照上看得出特地给的衣服也不怎么样,可是他依然英俊如昔,眉目深湛,眸色如墨。

    “为什么我的小怀纯要丑成这样,而冯夜枢居然还能当冯英俊”清和非常忧桑的发了一条微博,下面配图就是孟烟池、自己和冯夜枢的定妆,还顺道了冯夜枢和孟烟池。

    孟烟池看了看那条微博,只得叹气自己接下刺藤绝对不是个正确的决定,但是还能如何呢

    明天就是开机仪式,第一场戏就要开拍,而第一场戏,就有冯夜枢的裸背出镜。

    躲也躲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去拍定妆照,等着刺藤发官方消息吧。

    79、最新更新 番外

    孟烟池现在才知道,这世界上有两种导演,一种是像岳观岚导演一样的天使,另一种就是像李臻一样的恶魔。

    孟烟池不由得怀念起当时在岳导演的剧组。岳导演为人温和,除非触及原则问题,否则都不会大声说话。就算有个别没有经验或者临阵怯场的演员,岳导演也都会耐心指点,工作之余更是随意说笑没有架子,偶尔有需要拉下黑脸的时候还都是安陵墨出面的。

    但在李臻的组里,哪怕李臻本人也只是随意坐在场边督阵,手边的小桌上放着喝水的杯子,但整个现场就笼罩一种令人呼吸困难的低气压之下。李臻的工作风格随性到了放肆的程度,就连站位都没画,时不时就会突然更改台词,如果不是知道他的名气,一般人看了还以为这是哪个半吊子导演在胡来。

    “不错,不错。这个妆画得不错,建周,你看如何”一见到上完妆的孟烟池,李臻便挑眉笑了起来,似乎对这个扮相颇为满意,转头看向身后的罗建周,对方也报以认可的笑容,只有孟烟池苦着一张脸

    “李导这个造型也,太难看了点吧”

    李臻笑眯眯地捏起他的下巴,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还没说话,孟烟池就闻到了他身上一丝淡淡的酒气,被黏得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登时瞪得滚圆

    那个看上去像是茶杯的杯子里装的竟然是酒

    “苏末河是个小结巴,小烟池,说两句话来听听”

    李臻轻轻一抬眉毛,那杯酒让他的脸颊泛上浅浅的红,一双眼睛却更加明动照人,里面的光华几乎都要流溢而出。孟烟池此时终于明白过来李臻和公子凭最大的差别在什么地方公子凭是永远清醒的那种人,算无遗策,惊才绝艳,固然无人能及,却也脆弱得可怕他不能倒下,也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倒下;李臻的美却像山中野火一般,一旦燃起便肆无忌惮,他愈是放浪形骸,愈是言笑痴狂,便愈令人心旌摇荡。自从那天听了林溯雨八卦之后,孟烟池就特意去搜索了关于李臻的资料。关于李臻的身世,众说纷纭,各色版本不一,但有些叙述却都如出一辙。当年名动京城的李三公子,传家翡翠权沽酒,醉卧素雪画红梅。豪饮过人却偏是要醉,醉了也不让人扶,非要跑到冰天雪地里躺着。等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几乎冻死,身下压着的衣服上却是一副艳极怒放的残梅傲雪图,真迹早就遗失,如今只有仿作。见过真迹的人对仿作的评价几乎一致形尚有七八分,神未得一二成。

    哪怕时隔多年,那位纵酒高歌的少年如今也有了白发,却依然如烈酒般令人惊心动魄。孟烟池不由去想象李臻年轻的时候该是怎样目下无尘的一个人,也突然理解了为什么公子凭会提出要和姬飞扬离婚被这样一个人所求,谁能不动心;面对这样的敌人,谁又能有足够的胜算

    “我我我我不知道李,李导你不能这样”突然听到李臻这么说,孟烟池觉得舌头都打起了结。直到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阵爆笑,就连最老实的罗建周也没忍住,孟烟池才知道自己被耍了。面前的李臻手里酒杯不停,眼中满是戏谑,“小烟池,今天是第一场戏,内容你应该已经事先看过了。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不要让我失望。”

    第一场戏。

    孟烟池在心里默默回想着若干小时之前就熟记于心的台词,在脑中编织文字描绘出来的画面。这个故事发生在70年代的,当镜头描述那个年代的时候,通常都会笼罩上一层淡黄的光晕,将巷口的人影拉得很长。在灯红酒绿后的矮墙下,可能是连屋檐上的滴水都能听到的静;鞋跟敲打着断砖嶙峋的路面,夜已三更,红艳艳的小灯笼在阁楼小窗上迎风轻颤,十年来一如既往,也许下一个十年依旧如昔。

    每当有这样的巷子,总有这样的灯笼。与墙另一侧明码标价的如花娇颜不同,只有窥得门径的熟客才知道这些曲曲折折的小路上,一扇扇半虚半掩的门后,是否有深藏于匣的明珠。

    不需要登记,不需要真实的姓名。这个圈子里自然也有三六九等,居于顶端的那一小部分人时常堂皇出入奢华场所;次一等的多以其他身份作为掩护,也是酒桌上的常客;最低一等的就是这些深居小楼,哪怕白天也不轻易抛头露面的群体。他们多半没有身份,除了这份工作之外,别无谋生的办法。除了极少数机缘巧合被有财势的人看中之后带走以外,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只有一代又一代重复着同样的宿命。

    曲正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选了这一扇门。也许是因为那盏红灯笼的年代有些久远而变得斑驳,也许是那上面的门环让他想到了小时候曾有的印象,但在他一脚踏入室内的时候立刻就有几分后悔哪怕在这条街上,这家店也无疑是最下等的娼馆。长条的木桌已经被油渍和刻痕盖住了原本的纹路,污浊的空气里弥漫着劣质烟草和脂粉的味道。一大群操着浓重口音的男人都把目光集中在场中跳着艳舞的女人身上,盯着她颤动的胸和臀部,哪怕连厚重的粉妆也无法掩盖她脸上和颈上的皱纹。

    他在吧台边上找了个空位坐下,立刻就吸引了好几处的目光。尽管他特意掩饰了自己的身份换下工作时穿的制服,脱掉眼镜,就连钱包都没带,只在兜里放了现金,但和那些醉醺醺的粗俗汉子一比,他就好比是那只在麻雀群中的鸽子,干净而沉默。

    他点了一杯啤酒,和浑浊不清的酒杯相比,那握着它的骨节分明的手简直美好得如同艺术品,以至于丰乳肥臀的酒女都被这双手晃了一下眼睛,“先生,以前没见过啊,第一次来”

    她从胸前摸出一盒皱了的卷烟,殷勤地为他点上。曲正扬并不拒绝。虽然原本就呛人的烟草加上体味更加刺鼻无比,但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忽略在这个地方的不适感。

    他接过烟的时候刘海随着身体摆动的幅度轻轻晃动,淡淡的阴影遮盖着刘海下的眼睛。那双眼睛,和那些来这里消磨发泄的男人们浑浊的眼睛不同,就像最寒的夜里那颗亮星,使她浑身发凉,却有一丛小火从心底里渐渐地烧上来。

    “给你打个折,这个数目怎么样”

    她咬着下唇,在他面前俯下身子,好让他能更清楚地看到丰满得快要裹不住的胸脯。这个看上去清瘦的男人只是稍稍抬了抬眼睛。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深,那么黑的眼睛,越是淡漠得不带任何一点欲望,越是令她热火中烧。她已经开始想象那白皙而修长的手指剥开她的衣服,那毫无温度的瞳孔中慢慢卷起欲望的漩涡。

    就算再低一点哦,不,哪怕免费给他嫖。

    借着喝酒的时机,曲正扬不经意瞥到了角落中一个小小的身影。

    是个男孩子。虽然只是和他目光一触就避开了,没来得及捕捉到更多细微之处,但曲正扬已经基本上可以判断,他的相貌和他瘦小的身体一样并无任何可取之处。

    如果一定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大概是那个眼神。他一定已经注意了自己很久,不然不可能在自己转头的瞬间就躲闪开;尽管藏了起来,却仍能感觉到有小小的灼热视线钉在自己身上那个孩子还在某处看着。

    他能看出来有意思。

    曲正扬浅浅地笑了,将一张大额纸钞卷成一卷,推到那双过于丰满的胸脯前面,“这杯酒算我请你的,帮我把那个孩子带过来。”

    那个孩子并不急着坐下,低着头,却时不时偷偷用眼角瞟曲正扬一眼,直到看到酒女因为愤而走人时扭动的肥臀露出了坏心的笑。

    “你多大了。”

    曲正扬微微眯起眼睛。真正到了面前才看清楚,这个少年的实际年龄可能比他外表所显示的还要小。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蜡黄的脸色和头发,丝毫谈不上漂亮的五官,还有胳膊内侧隐隐青紫的针眼曲正扬自诩不是正人君子,却也不想招惹任何意外的麻烦,他皱了皱眉头,正准备要离座走人

    “先生,我16了,真的。”少年身子一软便坐在了他的大腿上,声音到是绵软好听得紧,“我很干净的。”

    还没等曲正扬反应过来,少年的手已经摸上了他的大腿内侧,在和敏感处交接的地方轻轻游移。因为瘦小,坐在曲正扬怀里倒是正正好,他的手几乎还不到曲正扬的一半大,一边软软地摸着男人最不禁挑逗的部位,一边偷偷地抬起眼角来打量他的神色。

    就像作弊的学生,生怕老师发现自己一样,殊不知只是欲盖弥彰。

    明明手法还挺熟练,却在这一个小动作上彻底漏了馅儿。曲正扬这才注意到,他的指尖有些微的颤抖,虽然只是很短却能看出时不时地失神。对于一个16岁的男孩子来说,他的体重实在有点过轻,而刚才往自己腿上一坐,与其说是撒娇献媚,倒不如说更像是没力气站着了

    曲正扬笑了起来,将怀里的少年一把抱起,“开个价。晚餐另算。

    80、

    已经记不得有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热烈的温度,呼吸交缠的紊乱,身体脱离了理性的束缚重获自由冯夜枢只感觉到,每当他侵入一分,都能发现还有更大的疆域等着他去开拓,就如一次次刺探到更深处的亲吻,每一回隔着衣料逡巡他身体的线条,从纤细的后颈到两片单薄的蝴蝶骨,从腰到尾椎是柔和的丘陵,在最后一节脊柱凸起的地方有浅浅的水洼。每一次身体厮磨,微微凸出的髋骨都会摩擦到冯夜枢的小腹,就像小鹿的脊,像雏羚的角,带着初生的柔软,冯夜枢的手指顺着它描摹的时候,就听到孟烟池轻轻的抽气声。

    靠近他,点燃他。

    冯夜枢听到有声音在耳边说。他放缓了动作,用右手托起孟烟池的后脑,借助自己身高上的优势再略微施加力道,孟烟池只能被迫抬起下颚,从咽喉到下巴伸展出一段完美的弧线,将脆弱的部位完全展示在冯夜枢面前。

    他顺着脖颈上微微搏动的血管舔吮,用尖齿轻轻嵌入的时候,都能听到孟烟池发出琴弦颤动般的呻吟。

    冯夜枢自认为不是教徒,但在此刻他忽然明白过来,是什么样的诱惑能让教徒放弃自己的信仰,在欲望的洪流中沉浮而不得超生。

    因为那是灭顶的渴求,贪婪得好比要吞下对方,哪怕明天就是末日。

    孟烟池觉得自己在燃烧,只能感觉到冯夜枢微凉的手指和灼热的眼神。他不愿意去想明天,也不要想以后,只想在这一刻,和他共同沉沦。

    冯夜枢的舌尖在精巧的耳廓上游走,满意地看到每当从耳中传来湿漉漉的舔吮声时,孟烟池都会情不自禁地绷起身体,仿佛唯有这样才能勉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他双手合握起来几乎能扣住对方的腰,透过薄薄的衬衣将手心的热度熨帖上对方的肌肤,令冯夜枢惊喜地发现,几乎每一寸都是他的敏感地带。无论是侧腹,后背,还是胸口,他的神经在为他的抚摸发出愉悦的颤抖,甚至还没有触及,胸前挺起的突起就已经暴露了他欲盖弥彰的渴望,仿佛正在散发着邀请的香气

    请抚摸我,蹂躏我,今晚让我为你盛放。

    冯夜枢的指尖有着微微的粗糙,在他有些蛮横地捻弄胸前挺立的脆弱乳尖的时候,因肿胀而变得敏感无比的乳尖受不了被强行拉扯的力道而忍不住呻吟出声,疼痛令身体产生本能的抗拒。但冯夜枢根本不容他反抗,将他抵在身体和墙之间,以自身的力量强迫他打开身体,强迫他将脆弱和羞耻都展露在他的目光之下。

    衬衣已经被撕开,不知是不是因为充血的热度,孟烟池并不觉得冷,他战栗只是因为冯夜枢的目光那双纯黑如墨的眼眸中燃起了幽深的火光,燃烧的情欲反而令他淡如清潭的双眼显得魅惑,就像一位神祗在欣赏奉献给自己的牺牲。除了羞耻之外,竟让孟烟池有种错觉,为自己在他面前显露出如此难堪的情欲而感到羞愧不已。

    幸好他立刻就用热烈的唇舌救赎了他的罪孽。

    对于冯夜枢而言,孟烟池的体格非常适合拥抱。不需要太大的力气就能托起他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用一只手就能调整二人之间的距离,就像现在,他正在肆意侵犯着孟烟池胸前最娇嫩敏感的地带,一边用温暖的口腔覆盖,用唇舌爱抚着它,就像玩弄小树新萌发的枝桠;另一边却用手指揉搓刮搔着脆弱的顶端,夹在指缝之间拉扯,用带着薄茧的指节捻弄,让它变得愈发充血挺立。一边天堂,一边地狱的折磨终于让孟烟池熬不住溢出了类似呜咽的呻吟,只有拼命咬着自己的嘴唇才能克制自己不去哀求。

    不去哀求他再多给一点疼爱或是折磨,或是干脆撕破他最后一点羞耻心,就在这种地方和他一起坠入情欲的深渊,现实、舆论都不用考虑,不论是冯夜枢从前爱的那个人,还是如今的萧眠月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他在面前,在与自己身体交缠,骨血相拥。

    “不要在这里”在冯夜枢的手指向下探寻的时候,孟烟池终于用残余的最后一点理智挤出了话语。根本不用看就能知道,那里已经硬得不成样子,冯夜枢只是稍微用手指触碰它的轮廓,令人感到耻辱的濡湿便更加重一层。

    如果真的有的话神哪,或者让我就在这时候醒过来,或者,永远都不要醒。

    一种类似于嗜虐的快感在冯夜枢的心中蒸腾翻涌,就像看着一朵花终于在手心绽放,明知它在世上绝无仅有,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蹂躏娇嫩的花瓣,让它粉身碎骨零落成泥。

    从出生到毁灭,完完全全地,属于我。

    快感是残暴的温柔,冯夜枢用指尖轻轻勾勒着孟烟池身体上已经湿润的中心,它颤抖着昂然的样子已经充分说明了想要被抚弄的渴望。冯夜枢并不心急,指尖的触感隔着布料只会让人更觉得欲罢不能,比世界上任何一种酷刑都更可怕因为肉体的折磨总有消亡的一天,但欲望从不休止。

    听到孟烟池的哀求,冯夜枢的手却没有停,从前端到后侧,滑过裤缝,像是在熟悉的路径上安排一次预演,“如你所愿。”

    孟烟池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了冯夜枢家里,抑或根本就不是冯夜枢家里,也许是某个旅馆还是什么这一段记忆就像被抹掉了一般模糊不清,不论如何在脑海中搜索,得出的结论都只有那张仰望着能看到床柱和帷帐的欧式大床,没有点亮的枝形吊顶,一路从门口散落的衣物和让他分不清落在床前的是月光还是熹微的晨光,除此之外,只有冯夜枢那双在深处燃烧着火焰的黑色眼眸。

    他能看到,在冯夜枢的瞳中自己放荡地缠着他的身体,脸上的泪水不知是愉悦还是痛苦。

    冯夜枢知道自己从来不是一个冲动的人,哪怕在性事上也一贯如此。有一部分人,以收费的方式,专门他们这个群体的需要,在业内一直是公开的秘密。在这些专业人士的风评之中,冯夜枢一直是出手大方而极有节制的客户。

    哪怕现在,他依然确定自己非常冷静,冷静到几近于疯狂。

    他将孟烟池的外套拉过头顶,正好束缚住他的双手。下身的衣物已经完全褪尽,却还保留着那件衬衣和未解开的领带挂在身上,就像匆忙偷情而来不及裸裎相对。冯夜枢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笑了,因为他在孟烟池的表情中看到了惊讶这多少有些令他恼羞成怒,在孟烟池的大腿内侧掐了一把。

    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泛上红印,嫣红得艳丽。冯夜枢扣着他的膝盖内侧,将它们折过头顶,唇舌从细嫩的腿内侧游移到已经溃不成军的密林之上,像是抚慰哭泣的前端一般轻轻含住吸吮,丰沛的汁液早就将后穴充分润泽,就连手指的侵入也没有过分抗拒

    也许是这个身体对这样的疼爱已经养成了习惯。

    突然意识到这一点的冯夜枢几乎无法控制瞬间暴虐的冲动,将手指加到两根、三根,急剧地扩张着内壁。不知这个身体之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这种带着点粗暴的侵入却没有造成强烈的排斥,而是更加饥渴地包裹、吮吸,像是意犹未尽。

    等孟烟池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几乎没有任何准备地,火热而坚硬的前端就直接顶进了后穴的入口,急剧地扩张着领土,侵入、强占,略微的停顿却不是饶恕,而是更深的进犯孟烟池就连喊叫的权力也被剥夺,因为冯夜枢已经牢牢地吻住了他,一直侵占到咽喉的深处,像是要再深入进去,直到抵达他的核心。

    如果说冯夜枢是惊涛骇浪,那孟烟池就是浪尖上被拍打的小船。

    随着他的节奏,跟从他的意志,孟烟池索性放弃了全部的思想和意识,就连身体的其他感觉也都几乎消失,唯一清晰的只有冯夜枢在自己的身体里一下又一下深沉的撞击。有好几次,孟烟池都有种自己会被穿透的错觉,就像被钉在名为爱和欲望的耻辱柱上,风化成灰。

    如果我在哭,是因为你给我的疼痛如此真实,我终于不用隔着想象触摸你的身体;

    如果我在笑,是因为你给我的快感淹没了理智,所有的爱情似乎都和欲望一同倾泻而出,我能对你说我爱你,所有永恒的誓言在天明时都将埋葬在消逝的夜色之中。

    “啊啊”高潮如同灭顶之灾。

    从来没有一次释放让孟烟池觉得肉体和灵魂都要趋于灭亡,就像要抱着自己身上的人共赴黄泉。

    李臻刚下令休息,孟烟池就以逃命的速度飞快跑出了现场,一头扎进了洗手间里。

    如果继续留在那个散发着荷尔蒙气味的现场,孟烟池不知道自己会出现何种状况。拍戏的时候,他的精神一直绷到最紧,狠狠地掐着手心来提醒自己下一句台词,唯有这样才不至于在曲正扬不,是冯夜枢扮演的曲正扬面前暴露出身体真实的反应。

    冯夜枢的演技精湛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当他演的是龙衍,他就是龙衍,生死可为一笑轻,繁华胜景不过过眼浮云;当他穿上曲正扬的衣服,就立刻成为那个受情曱欲煎熬却冠曱冕曱堂曱皇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食肉动物打量自己的猎物,光是从下而上地打量,就让孟烟池觉得自己像是被全身上下舔曱了一遍,身上每一处皮肤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征服和快曱感颤抖起来。

    那是比任何露骨的性曱感都要危险的挑逗,还没有付诸于色情,就已经先攻占了对方精神的防线。他的演技太过于逼真,孟烟池只要稍一闭上眼睛,似乎都能感受他带着烟草气味的呼吸凑近耳侧,就像那天晚上,他用带着凉意的手指扣住自己的腰

    孟烟池的身体立刻就背叛了他。

    坐在曲正扬腿上这个情节,在片中本来并没有写。孟烟池几乎是本能地做了这个反应,一方面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样的目光下支撑多久,另一方面,多亏冯夜枢的身体挡住了摄影机的直视,否则他的尴尬恐怕就要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所遁形。

    孟烟池在洗手间的隔间里看着自己已经兴奋得略微抬头的部分,没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

    “夜枢,你没事吧”季东来看着冯夜枢从李臻那里回来,一言不发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今天只不过才拍了第一场,冯夜枢就已经表现出紧张甚至有些疲惫的状态,这对他来说太不寻常了。季东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向那位大人报道,但随即又想到那位大人现今已经离开姬氏,也不知道今后是否还会回来,顿时感到茫然不知所措。

    “我没事。不用担心。”冯夜枢稍稍合上双眼,口中浓烈的酒香依旧萦绕不散李臻好像早就知道他会来似的,竟然已经让罗建周准备好了相当地道的威士忌。混着冰块的酒浆在饮下的那一瞬间冻结了他体内躁动不安的血流,在大脑深处隐隐作痛。

    拍戏的时候并不是没有和人贴身接触过,但孟烟池坐在他的大曱腿上用近似挑衅的眼神握住他毫无防备的部位的时候,有那么不到一秒的时间,冯夜枢的头脑中完全空白一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血都在往头上涌,脸上热得几乎要烧起来。

    幸好摄像机的镜头对准的是孟烟池。但冯夜枢自己心里也没底,之前被李臻叫过去的时候,对方好整以暇地指着屏幕上截出来的一个镜头对罗建周说,“这张角度不好,删掉。”

    罗建周沉默不语,看了一眼冯夜枢,促狭地笑了笑,便将那个镜头删除。冯夜枢当时一下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到,那个镜头上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把烧得通红的耳朵拍得一览无余。

    “夜枢,要开始准备了。”季东来叫了好几声终于叫回冯夜枢的魂,担心之情溢于言表,“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今天这场就”

    深呼吸。

    冯夜枢听到自己头脑深处血流在加速涌动,仿佛听见曲正扬在自己心里发出嘲笑的声音

    “你想要他我说得没错吧,你想要他,哪怕付钱,甚至更多你给得起的东西。你想和他如剧本中那样做曱爱,但不想面对内心的责难那个人叫什么名字程叙在你自曱慰的时候会想到他吗”

    程叙这个名字如同烧红的铁钳一般烙上他的心头,他的眼前霎时一片血红。

    第一次见到程叙的时候,他不过22岁。这个比他大了几岁看上去却一副大学生样子的助理,就像他人生的第一道光。在过去的时光里,他已经习惯了沉默,生活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出黑白默剧,自己是唯一的主角,直到他第一次听到来自程叙的声音,从清晨醒来,到深夜安眠。

    程叙是个话痨,还是个可爱的话痨。

    从训练的第一天开始,这个人就热爱以各种原因给他打电话。从清晨叫醒,到午间休息,再到临睡晚安。哪怕在训练的间隙也时不时发个短信,说一些没有多大意义却令人无法回答的话,比如

    路上遇到一只黑猫,很酷,不搭理我,和你很像。

    然后附上那只猫的玉照。它在程叙用来贿赂的小鱼干面前闭眼扭头,一副懒得搭理的模样。

    冯夜枢看着照片良久,几次锁定了屏幕又重新开启,最终还是给他回复了一句话

    猫不吃鱼干。

    那句话就像一个预言,或一句咒语,冯夜枢似乎能听到命运的钥匙穿入锁孔,旋转开时发出的机括声。程叙就像他生命中的一个密码,逐字破解之后,他终于看到盒子里装的东西太过耀眼夺目,不得不用全部的身心来接纳不论戏中是哪一种情节,都仿若走过一遍他人的人生。他越是专注,越能感受到每一个角色内心的喜怒,当他每一次出色地博得他人的掌声,他总能看到程叙在幕后的角落里看着他微笑。

    如果说拼命努力是为了偿还公子凭的恩情,那么,不愿意看到程叙失望又是为了什么

    当时冯夜枢并不清楚这一点,于是任由它在接下来的上千个日夜中慢慢沉淀,就像佳酿深埋于地,有朝一日拍开封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蕴藏了多年的情感已经如此芳香四溢。

    程叙是他深藏于心中的珍宝,没有任何人可以亵渎,包括他自己。

    “准备好了”李臻收起了些许揶揄的神色,目光中传来隐隐的威压。李臻其人平时好说话的时候比公子凭可亲上百倍,一旦认真起来,却是连公子凭那点表面上的笑容都懒得挂,“小孟,还是你需要再放松一下”

    孟烟池看了看头上亮晃晃的灯光逐渐被调暗,整个现场呈现一种陈旧的暗黄色泽。在布景中,窗外的霓虹忽明忽灭,在裸曱露的肌肤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没事,李导。我们开始吧。”孟烟池咬咬嘴唇,露出一个故作轻松的笑容,在道具床上伸展开四肢,一边有意放松身体不至于显得太僵硬,一边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这不是拍a曱片不是拍a曱片

    心理防线还没有建设起来,在他看到冯夜枢出来的时候,孟烟池仿佛听到了城墙轰然倒塌的声音。

    冯夜枢走到床边,原本松松披着的外衣顺着他的动作滑到地上,整副躯体就完整地展现在他面前。和上次水汽蒸腾地出现在门口不同,经过化妆师的巧手,他原本就分明的轮廓显得更加冷峻,和仿佛描画出的眉眼一并组成了只有在画中才能出现的俊美。孟烟池并不是不知道床曱戏要如何拍,但在冯夜枢屈膝俯下,他身体的阴影盖过头顶的灯光之时,孟烟池只觉得自己每一根神经都在发出尖啸,就连脚趾都难以克制地蜷缩起来

    这个人不是冯夜枢。

    冯夜枢纯黑的眼睛里有时候是一片清冷,有时候会有淡淡的暖阳,但从来不会有深重如墨的欲曱望,如同暴风雨降至的天空。

    杯盘狼藉,食物的残汁还在油油地泛着光。另一边的床上,曲正扬已经在享用这份晚餐的回报。

    少年细弱的四肢无力地挣扎,时而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时而本能地啃咬踢打,和身上的男人相比,他就像一只垂死挣扎的幼兽,半睁的眸中还不完全明白什么叫做情曱欲,只是困惑于男人沉重的呼吸和身上的疼痛。

    他用手指描画着男人背上的肌肉和骨骼,在上面留下深深浅浅的抓痕。随着他动作的起伏,他的肩胛就像活动的峰峦,肌理纹路好比蔓延的沟壑。在他呼吸的时候,甚至都能触摸曱到薄而均匀的肌肉下活动的关节和骨骼。少年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到了探索这个男人的身体上他的肩薄得像笔直的剑,锐利的锁骨像是能刺破自己的手;他的脊柱却柔韧而优美,节节分明,在没入腰的那段形成贴合手心的弧度;他的腰如此窄,用手掌就能丈量得过来,在尾椎的地方有一对浅浅的凹陷,在他绷紧臀曱部的线条之时更为明显

    少年见过无数大逞兽曱欲的男人,有的埋头狠曱干,有的一脸淫相,没有一个不是面容扭曲,双目发红。

    而这个男人从始至终一言不发,那双纯黑的眼睛只是变得愈发幽深,看着他的样子仿佛在思考什么。如果不是他不稳的呼吸和周曱身的薄汗,少年甚至不相信他正在做曱爱。

    好像他是一名伟大的艺术家,正在用身体,雕琢自己这块残破不堪的顽石。

    作者有话要说

    李臻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镜头上的画面,光点在他眸中跳动,就如微小的火丛,“把镜头拉长,放慢节奏。对,再慢一点。”

    整具裸曱背几乎占据了全部镜头,肌肉的纹路仿佛有自己的生命一般呼吸,紧绷的时候剑拔弩张,放松的时候静谧如山,那一层薄薄的汗水和凌曱乱的抓痕,在长镜头的抚曱摸之下,如旗袍将露未露的情曱色,令人不禁喉曱咙一紧。

    “停。”

    李臻的声音像一把锐利的小刀撕曱裂的现场丝绸般寂静的气氛,所有人都本能地转过头来,有些人的表情还是一片迷蒙,更有甚者脸上还略有红潮毕竟第一场就是如此香曱艳的镜头,虽说不至于像真拍三曱级曱片一样全曱裸上阵,但从一开始李臻就下了命令不许用替身,所有床曱戏和裸曱露可都是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冯夜枢的着装风格自从出道以来就以保守着称。若非如此,当初略带禁欲的风格的b品牌也不会直接指名要他做代言。但其实上熟知内曱幕的人都心知肚明分明就是头顶上的那位大人舍不得。

    在早些时候孟烟池和和林天王曱八卦过这个问题。林天王露曱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身后仿佛有不止一条狐狸尾巴在晃动得欢,“这有什么难理解的,要是我我也舍不得谁也不愿意自己男人的裸曱体被别人看就算是和自己男人长得像的也不行。”

    冯夜枢一路平步青云,和公子凭一心偏私自然有脱不开的关系。有时候公子凭实在宠他宠得太过头,让林溯雨都忍不住大喊大叫“这也太偏心了吧后宫粉黛三千曱人,三千宠爱在一身都不带这样的”而公子凭本人听到这话,也只是一笑置之并未否认,各种谣言自然就沸沸扬扬地传开,至今长盛不衰。

    但孟烟池其实比谁都清楚,冯夜枢和公子凭之间和小报记者天花乱坠的想象还真是一点也不沾边。

    公子凭的爱就像荆棘之冠,伴随着无上荣光一并降临的,是血曱泪的代价。当他还是程叙的时候,不知多少次看着冯夜枢在高强度的训练中累到几乎昏倒,被同期训练的其他人孤立排挤,为了纠正发音练到喉曱咙嘶哑几乎说不出话。每次想到这些场景,孟烟池就对姬飞扬的敬意油然而生冯夜枢的意志坚强已算非比常人,三年训练仍是让他脱了一层皮。不知姬飞扬是怎样的钢筋铁骨才能穿着公子凭沉重如铁鞋的爱情经年累月,并甘之如饴。

    有时候孟烟池甚至会产生这样一种错觉冯夜枢该不会是公子凭运用什么先进科技复制出来的姬飞扬吧若非如此,不然简直难以解释公子凭一方面对冯夜枢强大的占有欲,而另一方面,却从来没有对冯夜枢表示出任何涉及私人的感情。

    公子凭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到

    孟烟池晃晃脑袋,将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去,强曱迫自己不去看冯夜枢基本上一曱丝曱不曱挂横陈于前的身曱体,抓抓头从床曱上爬了下来,“李导,是我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看着他”李臻一语正中要害,说的孟烟池不知如何回答,“我看了所有的镜头,你完全躲开了所有的目光接曱触,为什么”

    孟烟池一句话卡在喉曱咙里,转了两圈才说,“我自己没注意到。”

    在李臻的目光直视之下,孟烟池有种几乎抬不起头来的感觉。李臻有一双上挑的凤尾眸,虽说岁月侵蚀留下了些许痕迹,但只要闭上眼睛稍稍一想,便能想到这双眼当年画上粉妆是何等勾人心魄。即使如今,风霜亦没有将那点漆般的瞳色磨去,那里仿佛能映出对方最深的心思。

    “苏末河在这时候还没有爱上曲正扬,但却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李臻的口气轻缓,脸上却没有半点调笑的神色,“在遇到曲正扬之前,苏末河可算得上是最下等的男妓,每天遇到的客户都不堪忍受。而曲正扬自然和别人都不同。小孟,你懂我的意思吗”

    孟烟池沉默,他如何不懂在他还是程叙的时候,他从事着没有任何一点希望的工作,而冯夜枢的出现,就像暗夜里的星光,点燃了自己的所有,但是现在的自己只要往冯夜枢看上一眼,就怕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心里的感情。

    “这对你来说可能有点难。”李臻从口袋里摸出手曱机,用光滑的镜面照着他的脸,“小孟,你有一张可爱的脸,我相信你身边一定围绕着很多喜欢你曱的曱人,体会一个生活在绝望中的男妓的心情对你来说应该是极大的挑战。但很抱歉,我从来不降低标准。现在,你好好看看,在这部片里,你的容貌是这个样子。”

    镜面中的苏末河,脸色是病态的黄,雀斑就像抹不掉的污渍,整个人都像缺乏营养而干瘪的桃核。

    孟烟池在心里苦笑,他并不是不想表现出苏末河的心态,前一生作为演了一辈子龙套,没有容貌性格也不算优越的程叙来说,对于这种心态简直是量身订造,“李导,对不起,我知道我哪里出问题了。”

    李臻似乎笑了一下,回到座位上,对工作人员稍稍示意再来一次。

    小b几乎是颤曱抖着脱掉衣服。

    曲正扬全曱裸地坐在床沿边上,完全不介意小b在他身上打量的目光。他感觉到自己的身曱体本能地兴曱奋起来,在看到小b身上斑斑驳驳的伤痕的时候。那里有圆形的烫疤,有撕曱裂的鞭痕,还有很多不明就里的青紫。最重要的是,曲正扬在他的大曱腿静脉处看到了针曱孔。

    也许是被曱迫,也许是自愿。但以一个小b微薄的收入,买不起高级货。

    曲正扬几乎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生命比时间流逝得更快,脆弱得只要轻轻一捏,就会灰飞烟灭。

    小b在心里不停地咒骂自己,抖什么,真没用。他颤颤巍巍脱曱光了衣服,非常讨好的侧身过去曱舔曱吮男人的喉结,试图像平常一样挑曱逗起男人的情曱欲,而手指也微微发曱颤的去婆娑男人的后背。眼前这个眉眼墨黑浓重的男人,不知道为什么给了他十万分的压曱迫感,就好像是自己所作所为都被他看透,没有办法隐藏哪怕是自己拙劣的挑曱逗,似乎也都不起任何作用。

    “继续。”曲正扬皱了皱眉头。这小b发傻的样子还有几分有趣,比他挤出来的笑要好看得多。不知为何,曲正扬觉得他们两人,就好像一只雏鸡落入了豹子爪下,因为无法反曱抗,反而连害怕都忘了。

    小b却误会了他的意思,踮起脚尖,伸出小曱舌曱头继续舔曱他的喉结。

    不是此道老手技巧百出的色曱情舔曱弄,而是像一只尚未成年的小猫,尝到第一口牛奶,贪恋又小心翼翼,因为乳齿尚未长全,就连啃曱咬也是疼中带痒,似乎只要稍微恫曱吓,就会一溜烟跑得不见踪影。

    曲正扬忍不住伸手去摸曱他的头发,竟然是出乎意料的好摸。看上去黄黄糙糙的乱毛,到了指间却服帖顺滑得从指腹下溜走。那一瞬间,曲正扬有种真在抚曱摸一只猫的错觉。

    一只伤痕累累,却依旧稚曱嫩的小猫。

    在镜头的死角里,冯夜枢偷偷地抓紧了被子下面的床单。

    冯夜枢能听到血流在自己的血管里加快的声音。孟烟池的神情带着畏缩,像是鼓足了全部勇气来渴求他,这种小心翼翼甚至有了种膜拜的感觉,冯夜枢清晰地感知自己的身曱体正在一点一点失控。

    本能在击溃他的意志,就像大浪不断冲击着堤坝,眼看就要土曱崩曱瓦曱解。

    他的脑中迅速回放着孟烟池的影像,差点自曱杀的少年,尚带稚曱嫩的怀纯,不堪入目的照片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孟烟池,他知道在这个看似温顺的少年躯壳之下,有与程叙一般毫不妥协的灵魂。可是,他究竟为什么哪怕是演技也好他的眼神中因卑微到了极致而燃曱烧起狂曱热,仿佛教曱徒吻着他的神。

    孟烟池看着冯夜枢半曱裸的身曱体,只觉得脸上隔着粉底都要烧起来,冯夜枢的身曱体偏瘦但结实,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林溯雨调曱戏施珩的一句话,“阿珩阿珩你不要觉得我身材不好,其实我脱掉衣服也是非常有看头的”

    冯夜枢的身材显然锻炼过,比例精良,孟烟池哪怕是脱掉衣服爬过去的时候,都感觉自己是在发曱颤,不是故意表现,而是自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这一刻的心情,几乎和不知所措的苏末河一模一样。

    哪怕是抬起眼睛,看着坐在床边不动声色的半曱裸男人,内心就胡乱打鼓,闹成一片,哪怕行动都会失了方寸。

    他小心翼翼上前挑曱逗他,控曱制着不让自己被他的美色曱诱曱惑到失控的地步其实在看到冯夜枢墨如暗夜的黑眸的时候,孟烟池就觉得自己陷入了幻觉。

    他线条紧实的裸曱背,漂亮的六块腹肌,还有温热的皮肤,哪怕是他抿着的薄唇,看上去都显得分外有挑曱逗含义。

    男人的喉结是致命的部位,但也是最佳的挑曱逗范围,孟烟池从来不曾对一个人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是在拍摄中,他毫无把握的舔曱吻着冯夜枢的喉结,手指在他的胸口和后背跳跃,试图找到最能让这个男人发狂的地方。

    小b有过很多客人,但是只有这个男人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挑曱逗或者是抚曱摸,男人都镇定如山,就像大海平面上的海浪,连波涛汹涌都躲藏的不见痕迹。

    他咬了咬牙,下定了心,如果不讨好这个男人,大概就会拿不到钱,而拿不到钱,明天就会饿肚子。他翻身坐上男人的大曱腿,勾着男人的脖子,从喉结一路讨好的往上吻,在他的锁骨上轻轻啃曱咬,舔曱弄发出淫曱靡的水声,舌曱头滑曱到男人的耳蜗,小小尖齿在他耳曱垂上啃噬,仿佛一只小动物在讨好主人。

    “主人”

    他小小声的讨好着,伸手握住了男人的阳曱具。

    作者有话说 作者活着回来了。。期末太折磨人了。。今天开始尽量日更。。最迟双日更大家放心。。度过期末我就开始勤奋鸟握拳

    作者有话要说

    显然,男人的硕褱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抽褱了一口气,微凉的手指在灼褱热如铁的柱体上缓缓动作,小b拼命想在自己已经混沌成一团的脑浆里打捞出曾经褱学过的种种技术,却只是徒劳无功。

    小b的手并不光滑,掌心有粗糙的疤痕,手指上都是细小的倒刺。

    就连动作也笨拙无比,曲正扬简直不相信他如何能在这种地方养活自己。

    看着他一边为自己服褱务都不敢抬一下头,一边微微鼓着着自己的腮帮子,好像在估量自己的嘴能否容纳得下那个越来越大的东西。怀里的小b轻得简直像一只小鸟,似乎是发现了曲正扬注视他的目光,脸上一瞬间略过惊慌失措的神色,出乎意料地立刻吻上了他的唇。

    每一秒好像都在无尽拉长。不过十数分钟的一幕,冯夜枢却觉得堪比最难熬的苦刑。

    他闭上眼睛,迫使自己沉入曲正扬这个角色至少这样还能为自己越来越无法掩藏的生理反应找到借口。

    当孟烟池的吻贴上来的时候,冯夜枢猝不及防,清楚地听到了脑中有一根细弦崩断的声音。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在李臻的酒会上,以考褱试的名义冯夜枢后来才知道李臻给孟烟池出的考褱题,当时瞬间有种想要掀桌的冲动却只是让他觉得那个吻愈发苦涩,好像经年的苦酒,甚至都品不出是否有情褱欲含在其中;而这一次,他披着苏末河的外皮,这个吻与其说是挑褱逗,不如说更像孤注一掷反正招数用尽也无法让名为曲正扬的男人动容,不如任性一次,尝尝这个男人的味道是否也如他的外表一般冷寂如冰。

    冯夜枢不知道如果是曲正扬的话,会想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仅剩的自控力在摇摇欲坠。他闻起来太美好,淡淡的,干净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扮演着角色而无所顾忌,有那么短短的一瞬间,冯夜枢看到了孟烟池眼中的神情,好似从厚重的外壳裂缝下看到了脆嫩的内里,冯夜枢觉得有什么东西他几乎就可以握在手里,却还没来得及看清楚真褱相就溜得无影无踪。

    糟糕透了。

    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的失控会被镜头纤毫毕现地记录下来,但他已经无法用理智调动自己所有的技巧来掩饰。他已经多久没有和人接褱吻过当年他不是没有在对程叙的想象中入梦,自从程叙去世之后,就连这点奢侈都不再触褱碰。而这个吻虽然陌生,却在他的内心深处泛起熟悉的温暖在他那些隐秘无法开口的期待中,在他寥寥几次趁着程叙睡着,慌手慌脚的轻褱触中,这个吻理应如此,理应像带着清甜的空气一般,溢满整个胸腔。

    这下轮到曲正扬不知所措他虽然多次出入此类风褱月场所,却从来不和上褱床的对象接褱吻。

    倒不是说他有精神上的洁癖或是把接褱吻看做有什么特殊的含义,而是在进行这种交易的时候,没有人想到要履行这个步骤。既然身褱体已经和交易本身同样赤褱裸,用来表示亲褱昵和抚褱慰的亲褱吻似乎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不需要唇褱瓣相触,不需要舌褱尖双钩,缠褱绵相戏,不需要吮褱吸逗褱弄,抵死争夺,直到呼吸交融,肌肤相贴,好像体热就要将彼此熔开了凝成一体。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和一个小b的吻比他之前几乎所有床褱上的经验都要美妙动人。

    曲正扬第一次接褱吻早得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不清,和他的青春时代一般仓皇而狼狈。印象中只剩下夏日晚上经过太阳烘晒的青草味道,他带着另一个少年在半人高的芦苇地里滚做一团,生硬地撬开彼此的唇齿,仿佛急切地想要为体褱内过剩的荷尔蒙和肾上腺素找一个释放的渠道。如今曲正扬已经不记得那个少年长得什么样子,初恋教给他一件极其重要的事,让他至死难忘

    没有什么比相信男人之间的爱情更加愚蠢。金钱可以买来性,但爱情不过是虚构出来的缥缈幻想,就像夜鸦的羽毛,天明的时候就消融在阳光之中。

    但是,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在这个充斥着腐朽和脂粉汗臭的妓寮里,他在与一个小b悠长深入地亲褱吻。这个吻好像来自于岁月的尽头,等到有朝一日他行将就木,死亡的冰冷爬上肢褱体的时候,才能拨褱开时光的灰烬,发现它本来就应该在那里,此时,此地,他才发现这块他在仓促的年少里丢失的版图。

    时隔很久之后,曲正扬曾经问他“当时,你为什么想到那样做我是说那时候,吻了我。”

    小b,那时候已经有了他取的名字,苏末河,只是笑嘻嘻地回答他,“你那时候看上去就和个石头没什么区别好吧,我承认,我喜欢你的眼睛和嘴唇,哪怕只能吻一次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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