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现在抱来,哭哭啼啼的,反倒打搅,一会儿再抱给娘娘看。”沈寄柔的声音还是娇娇俏俏的,与姜辞并肩立在一起,两个人握着手,亲密的好像才成亲一样。
姜蕙心里高兴,可说得会儿,却发现不对头,奇怪道“阿琼呢”
姜琼还没有嫁人,不可能不来的,除非是生病。
她面上有些担忧。
胡氏的脸色黯然下来。
那死丫头不知躲去哪儿了,怎么找也找不到,还带走了她身边所有的银子首饰,他们又不敢报官,万一弄得人人皆知,这孩子的名声就没有了,只得托人暗地里找。
可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却有一封信,托人送来的,说她已经离开京都,过得很好。
老太太叹口气“说来话长。”
她一五一十说了,姜蕙才知道有这么回事,忙道“怎么没来告诉我一声”
她也可以请穆戎帮帮忙嘛。
老爷子道“这等小事哪里好麻烦你呢,再说,老二也托了好些人了,便是江湖中人,也使了银子。”
老太太怕姜蕙担心,笑道“恐是小丫头贪玩,偷偷跑去哪处玩了,等玩够了总会回来,她人机灵,想来不会有事儿。”又知道姜蕙与梁氏他们定然有体己话,多余的也便不说了。
姜蕙告辞后,与梁氏他们去二房住的地方。
“先去看看阿容。”她笑。
他们便拐弯去姜辞那儿了。
姜蕙一看到阿容差点笑出声,轻声道“难怪说出生是有八斤呢,果然胖,这孩子是不是很能吃”
小小的姑娘,面如满月,肉嘟嘟的,恨不得眼睛都要陷进去。
“就是能吃。”沈寄柔叹口气,“可把我急的,万一以后长大了还这么胖,怎么嫁人呢。”
姜蕙笑道“小孩儿胖些才好,大了长个子,尽往瘦里去呢。”
为怕惊扰孩子,他们看得眼就走了。
八月的天气不冷不热,几人就坐在屋前的庭院中,设了案几,摆上瓜果点心。
阳光落在身上,与宫里的感觉不一样。
虽然宫里也不差,可在家中,总有一种让人留恋的温暖,因这儿都是从小陪伴她长大的人。
梁氏也没问姜蕙宫里的事情,虽然一年不见,可女儿得了这恩典,便知她过得好不好,再说,好气色都摆着呢,要是成天受委屈,可不是这个样子。
倒是宝儿拉着姜蕙叽叽喳喳的,把她知道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告诉她,比如姜瑜的孩子长什么样了,胡如兰的相公好不好,还有姜秀也有喜了,等等等等,姜蕙只笑着听。
姜辞会问一问穆戎的事情,男儿都关注政事。
姜济达只看着她笑,见到她就安心了。
这样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要到午时了。
梁氏笑道“你今儿想吃什么,我叫厨房去做。”
“你们寻常吃什么就做什么,我在宫里啊,什么吃不到”姜蕙笑道,“吃点儿家常的才好呢。”
宝儿扑哧一笑“祖母不知道叫厨房买了多少山珍海味呢。”
“也无事,你们留着慢慢吃。”姜蕙道,“吃不掉,就赏给下人,可别浪费了。”
这天气,吃食放不住。
梁氏应一声走了。
后来只留下宝儿,沈寄柔,姜蕙问沈寄柔“阿琼就为个成亲,这就逃跑了我看还有隐情,祖母不曾详说。”
沈寄柔叹口气“阿琼不喜欢那公子,可二婶非得要她嫁,便把她给禁足了,说等到成亲那日再放出来,阿琼这性子,也是不服输的,这不就逃了。”
原来胡氏使出了雷霆手段。
只姜琼也不是吃素的。
宝儿道“逃了也好,我一早说嫁人没意思,咱们就这样可不是好二婶也是,如今咱们家里这般富贵,何必要攀着名门呢。”
她这妹妹的想法仍是没有变。
不过才十岁,女大当嫁,等她有了意中人,早晚会变,只姜瑜与她嫁出去后,就属宝儿与姜琼最好了,姜蕙盯着宝儿道“你可知她到底去哪里了”
宝儿道“不知。”
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垂了下来。
对妹妹,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姜蕙道“阿琼前段时间听说迷上了医书,可是躲去我药铺了”
宝儿不答,身子微微动了动。
姜蕙便使人去药铺。
结果没找到人,却有一封宁温的信,他称在京都待久了,想出去走走,药铺暂时留给徒弟照看,这几年挣到的银子他都摆在箱子里封好了,姜蕙随时可去取。
他一早就是四海漂泊的人,骨子里有着风一样的潇洒。
姜蕙想起早年结识,微微一笑。
宁温这日出了城门,他如今不像当初,一无所有,可说是赚得钵满盘满,却仍是简单的装束,一个随从也无,骑得马儿脏兮兮,背着行囊,一路往西而去。
上了官道行得半日,眼见路边有个茶寮,他下马,要了一壶茶。
“路途遥远,客官不填饱下肚子吗”耳边却听得一个清脆的声音。
宁温抬头看去,只见到一张圆圆的脸,冲着他笑,俏皮可爱。
他眼睛都瞪大了“是你”
姜琼嘻嘻一笑“怎么见到我跟见到鬼一样宁大夫,你看到熟人不应该高兴吗”
宁温眉头皱了起来“三姑娘,你可知道你家人都在寻你”
“我怎不知我娘要逼我嫁人,他们全都是帮凶,我回去你知道是什么结果吗”姜琼在他对面坐下来,她穿着男儿的衣服,言行举止不拘小节,要不是这张脸露出几分女儿气,还真未必怀疑是姑娘。
“结果定然是和离,我娘必定要气死,我这黄花闺女也便成了弃妇,好不可怜。”
宁温忍不住一笑“竟然有你这样的姑娘,可你这般,难道不危险外面可不比家里,我劝你还是回去。”
姜琼摇摇头“非也非也,我跟着宁大夫你走就行了,宁大夫你走南闯北,想必厉害的紧。”她伸手拉住他袖子摇一摇,“我给你当徒弟可好咱们两个行走江湖,悬壶济世,你有个伴,我也能了了心愿。”
自打她迷上医术,没少缠着他。
宁温沉默,当没听见,只把茶倒进茶盏,一口喝了。
他站起来上马“我不能带你走,我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家,如何能跟着还是回家去罢。”
他拉起缰绳。
谁料姜琼身子矫健,追上来,一脚踩在他脚背上,翻身就坐在了他身后。
宁温疼得嘴角一扯“三姑娘你下来。”
姜琼一把抱住他的后背“我不下来,我不走,你知道我在这里等了你多久吗我等了五天,我知道你去西域一定会路过这儿,我求了掌柜,在这儿做伙计,一分钱都不要。晚上这儿漆黑一片,我也不敢离开,我一个人睡在茶寮里,听到些风声就出来看一看,就为等着你。我不走,我打算就跟着你去天涯海角了。”
宁温一动不动,呆若木鸡,好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你看上我了”
“嗯。”姜琼脸一红,把脸贴在他背上,“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兴许是你把我从药铺赶出来,兴许是你迫于无奈教我医术,兴许是你我有回看书睡着了,你给我盖了衣服,你还怕我乱尝草药,把有毒的都说与我听。”
她从初时的懵懂无知,到后来喜欢上她,叫她自己也吃惊。
可那时,她已经不能再嫁给别人了。
她哭起来,眼泪湿透了他的背,从衣服里渗透进来,暖烘烘的,一如她这颗炙热的心。
为了跟着他,她一个人勇闯天涯。
宁温柔声道“可你仍得回去。”
话说到这份上,他还不肯,姜琼哭得更难过了,委屈道“我就那么不好你看你,这么大年纪了,娶个我这样的小姑娘,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宁温笑起来,姜琼是率直的,也是可爱的。
她这份勇气,他又怎能不动容
可他一直把她当妹妹看,不曾有别的心思。
他使马儿掉转了头,轻声道“抱好了,咱们回京都。”
“我不想回去,我娘”
“你要真跟我走,早晚衙役把我抓了,扣个拐带的罪名。”他拉紧缰绳,马儿疾步跑了起来。
姜琼的眼泪飘在空中,好像一颗颗珍珠。
、第115章
听说姜琼被宁温带回来了,姜蕙出来相看。
小姑娘哭得眼睛红红的,头发散乱,很是潦倒的样子。
胡氏见到她,本是一腔怒火,看她那么可怜,又不忍心说了,只叫人带下去。
姜琼一步一回头。
宁温假装没看见。
众人都有些奇怪,老太太道“今日真是亏得大夫您了,不然咱们这儿还一团乱。”
宁温道“不过举手之劳,她一个姑娘家,在外面太危险了。”
“是啊,这傻孩子,贪玩。”老太太笑一笑,“听说你要去西域可是打搅你行程了。”
“只半日时间,我如今出城还来得及。”他朝众人一拱手。
姜蕙道“宁大夫,我好歹是掌柜,我还有些话问你呢。”
她请了宁温单独说话。
二人坐在园中的亭子里,她瞧一眼宁温,他头上戴一顶方巾,青衣布袍,腰间束着同色腰带,什么值钱的物什都没有,乍一眼看上去,就两个字,清贫。
“好歹您也是名医呢,这寒酸劲儿,别人只当我克扣你。”她打趣。
宁温笑道“出门在外,财不外露,小命要紧。”
姜蕙点点头“这倒也是,不过西域遥远,你真要去那儿这一去一回,恐怕得有半年。”
或许更久。
宁温看着她,她仍是一如往昔的美艳,在对面一坐,身后一丛丛的花儿都失去了颜色,他笑了笑道“莫非娘娘会挂念我不过莫担心,我那几个徒儿已得我几分真传,想必铺子还不至于要关门大吉。”
姜蕙斜睨他一眼“我岂是这样贪心的,我是怕你出事,你也不带几个随从那边好似并不太平啊。”
“只要报出大夫的名儿,寻常盗贼都不会为难。”宁温道,“不瞒娘娘,咱们做大夫的,其实到哪儿都吃香的很。”
姜蕙哈哈笑起来。
大夫是稀少的,医术高的大夫更少,也更得人尊重,这是宁温早前走南闯北的经验之谈。
她放心了,不过刚才姜琼的事情,仍有疑惑。
“阿琼不会冒然出城,也不会那么巧就遇上你。”她顿一顿,“可是她故意等你的”
宁温无奈“什么都瞒不过娘娘,只她年纪尚小,恐怕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做得阵子自然会想明白。”
观他面色,难道姜琼是喜欢上他了
姜蕙有些出乎意料。
毕竟宁温已经二十好几了,可姜琼才十四岁。
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从来就很奇妙,更何况,宁温是这样一个男人,抛开他高妙的医术不说,英俊又风趣,与他在一起,轻松惬意,也难怪姜琼会喜欢。
她这人自小就不爱拘束,宁温是很符合她的要求的。
“宁大夫不若”她想着,是不是要成人之美。
宁温摇头“我若成亲的早,都能当她爹了。”
这话说的,姜蕙噗嗤一声“宁大夫,可你还没成亲啊,何不考虑考虑”
“我无此打算。”他虽然早年对姜蕙动过心,可她嫁人后,此后再不曾遇到叫他喜欢的,自然也不能娶姜琼,恐让她失落,他并不能保证自己会真心待他,“只等以后有缘人罢。”
他告辞“娘娘,我得走了。”
姜蕙知道说服不了,拿起石桌上的茶盏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希望你平安归来。”
宁温拿起茶盏,一口饮了,放下时道“也祝娘娘这一生平安。”
他情真意切。
姜蕙忽地想起那日他曾说愿意与她去天涯海角,如今想来,别有一番感慨。
上辈子,宁温救她一命,匆匆离去,这辈子,他留在她身边,她却也不可能嫁他。
若说无缘,却是有缘,只这缘,也仅仅止于朋友。
然而,这世上,能有这样的朋友,也足矣。
她站起来相送。
等到宁温走了,才去看姜琼。
胡氏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与姜蕙道“死丫头刚才交代了,原来是看上宁大夫,娘娘您说说,这如何可行咱们这样的人家,怎么能让姑娘嫁给一个大夫呢。”
姜蕙心想,可宁温还不愿呢。
她道“我去看看她。”
“您最好能劝一劝她。”胡氏央求,“您如今是娘娘,恐会听你的。”
姜蕙进去了。
看到她来,姜琼还知道礼数,连忙行礼“娘娘,您别怪我。”
知道她省亲,自己还逃了。
姜蕙一笑“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
姜琼叹口气,问姜蕙“宁大夫还在吗”
“他去西域了。”姜蕙并不隐瞒。
姜琼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下来,他还是一点没有留恋的走了。
哪怕自己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
姜蕙道“他是为你好,阿琼,天下男儿那么多,何必非得宁大夫呢”她伸手拍拍姜琼的肩膀,“不过我知现在说这些,你怕是听不进去的。”
姜琼抹着眼泪“我到底哪里不好。”
“你没有不好的,可是人大了,才会知道,好些事情都不能如自己的意。”姜蕙声音温柔,“未必每个人都能嫁给自己喜欢的男儿。”
姜琼愣了愣,抬头看她“阿蕙,你以前是不是也不愿嫁给皇上”
姜蕙轻声道“是啊,简直讨厌死了。”
“那现在呢”
姜蕙笑起来,眸中盛满柔情“如今自然不讨厌,谁叫他那么喜欢我呢。”
姜琼噗嗤笑了,轻轻一拍她“娘娘,你脸皮真厚。”她若有所思,“所以,感情是会变的”
“也不好说,有些会变,有些不会,端看两个人的选择。”姜蕙伸手摸摸她脑袋,“我到时与二婶说一声,莫要太逼迫你,你自己好好想一想。”
姜琼嗯了一声。
其实她与宁温告白之后,不管成不成,也是了了一桩心愿。
相信她这样大大咧咧的姑娘,定不会为情所缚,总有走出来的一天的。
姜蕙在家中住了两日,便回宫了。
坐在凤辇里,回味与家人相聚,只觉时间过得太快,好像一眨眼就过去了。
到得坤宁宫时,金嬷嬷抱着阿元相迎,叫道“哎呀,娘娘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姜蕙忙问,“阿元不舒服”
到底孩子还小。
金嬷嬷道“是想您呢,娘娘,您这一走,殿下吃什么都不香了,这一大早就找您,见不到,哇哇大哭,哄得好久才好,奴婢想着是不是请娘娘回来,皇上说就两日,殿下哭一会儿又不会有什么。”
她把阿元抱给姜蕙看。
阿元终于瞧见母亲了,两只小手欢喜的乱摇,嘴里道“娘。”
姜蕙差点高兴的哭起来“什么时候会喊娘的”
“娘娘一走就会叫了,恐是心里知道,这是他的亲娘。”
姜蕙往他脸上直亲亲“阿元,阿元,叫你着急了,往后娘去哪儿都带着你。”
阿元咯咯的笑。
等到穆戎回来,她在他面前炫耀“阿元会叫娘了”
好像是多么得意的事情。
穆戎笑起来“这下高兴了,不然只叫爹,你满脸不乐。”
她嘻嘻一笑“要换做是皇上,难道皇上高兴不成”
“朕不像你这样小气。”他搂她入怀,低头亲她的唇。
她身上有淡淡的清香,可见才清洗过,唇舌在口中,荡漾着甜味。
二人亲了会儿彼此都有些情动,有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对于从来不曾离别的他们,这两日也算漫长了。
殿内扬着春光,她躺在他怀里,轻声道“虽然觉得家里也好,可回了宫,见到皇上,仍觉得还是宫里好。”
穆戎牵唇一笑“这话听着舒服,还有呢”
姜蕙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皇上怎么光想着听我说呀”
“哦”他侧过头,看着她,“你想听朕说什么”
清俊出尘的脸近在咫尺,她手指轻轻抚上去“皇上觉得什么话最好听,我就想听那个。”
穆戎却不理她,眼见她又要喝避子汤,想起皇太后说的,便道“你走了,母后还提过一回呢,说再生几个孩子,宫里也热闹点儿,不过朕说等明年了。”
姜蕙听了,微微叹口气。
意思是明年必得还要生的。
看她脸上满是担忧,穆戎奇怪“是不是害怕你生过一次,定会比以前顺利。”但他已经有些明白生孩子的痛,沉默会儿道,“假使你实在不肯,再晚几年,等到你愿意。”
姜蕙看到他这么体贴,很是感动,挽住他胳膊轻声道“其实也不是怕生孩子,我是怕,我怕再生个男孩出来。”
她亲眼看见他们兄弟相残,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们都没有和好的可能。
可她假使是两个儿子的母亲,怎不心痛
穆戎恍然大悟。
原来她是为这个。
“你这傻丫头,想那么远。”他揉揉她的头发,乌黑又柔软,做娘了,她的心也软了,“就为这理由,你连孩子都不想生了你又一定知道将来咱们的孩子会势同水火”
“可是怕万一啊。”姜蕙道,“我怕教不好他们。”
她没有信心,也确实,自己是个很不好的例子,可这难以避免,谁让这帝位叫人垂涎身为皇家子孙,嫌少有人不觊觎,可那也是他们的事情了,穆戎道“那时候咱们都老了,还管得了这些儿孙自有儿孙福,便是朕立了太子,将来这帝位仍是有能者居之。”
他走到今日,已相信这世上好些事,并不是能控制住的。
他只要把自己做好就行了,做好一个帝王,尽量做好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别的,顺其自然。
“再说,你不是想要女儿吗,难道也不要了有子有女,方合为好字。”他笑着捏捏她脸颊,“给朕生个公主,长得与你一样,将来朕好给她挑个驸马。”
姜蕙被他说得心动,她真希望有个女儿,就跟宝儿一样。
“可是,我要生了,又得变丑了。”她垂头丧气,“我好不容易瘦下来的,到时你,你总要嫌弃我。”
“朕叫你生的,怎会嫌弃”穆戎道,“朕对你怎样,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垂眸。
穆戎挑眉“朕都没有选妃,难道还不足以证明”
“不能。”她手指在他胸口轻划,又忽地抬起头瞧他一眼,眸中满是期待。
穆戎怔了怔,想一想,笑起来。
他捉住她的手,面上有些发热,过得会儿郑重道“朕只喜欢你一个,阿蕙。”
甜言蜜语终于来了。
姜蕙听得心麻麻的,身子也有些软,整个人偎着他“是不是,一直喜欢”
“一直。”他道,“一辈子。”
轻而深情,直击向她的心脏。
她脸红起来“我也会喜欢皇上一辈子。”
到得第二年,烟花三月,穆戎把事情交托于姜济显,与她一道踏上了去往江南的旅程。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想,她已经得到了。
哪怕将来再有变故,她也能与他携手渡过那些风风雨雨,有他在,她什么也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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