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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掩妆,戒瘾皇后_第111分页

作者:素子花殇 字数:13838 更新:2021-12-21 17:29:59

    还在喋喋不休,凤影墨猛地将她从怀里拉起,一把吻住她,将她未说完的话尽数吞没。

    “唔”

    夜离没想到他如此。

    骤不及防之下,还想着挣脱。

    可挣了两下未果,便只得放弃。

    在他强势的需索下,她也软了身子。

    他将她吻倒在软枕上。

    一场唇舌相厮之后,他才将她放开,双手撑在她的两侧,他俯瞰着她,重重喘息,一双黑眸浓郁炽烈。

    “你答应过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再做傻事。”

    粗噶的呼吸之下,他的声音也哑得厉害。

    夜离心头一颤。

    为他灼热的气息呼打在自己的面门上,也为他苍哑的声音,更为他说的话。

    怎么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睁着迷离的眸子,她缓缓望进他的眼底“这跟刚才的事有关系吗”

    凤影墨眸光微闪,直起了腰身,“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就脱口而出了。”

    可夜离就是觉得不对。

    这不是他第一次说。

    再次起身坐起,她一本正经看着他“凤影墨,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男人当即否认。

    见她依旧死盯着他不放,一副分明不相信的样子,只得无奈地低低一叹“好吧,告诉你吧。”

    夜离等着他继续。

    他垂眸略一思忖之后,才开口。

    “钟家灭门当日,我也去过钟家。”

    夜离一怔,不意他说的是这个。

    这话题跳跃得真不是一点点。

    “我知道啊,你还救了我跟霓灵,你若没去过,又怎么救不过,你救我们的时候是你的另一个人格,你应该不记得的”

    夜离嘟嘟囔囔说着。

    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为何会出现在那里而且还是分裂后的你算了,估计问你你也不知道,每次分裂你不是都不记得”

    说完又摇头,“不对,我记得当时,有手下喊你三爷,你每次分裂不都是孤家寡人吗怎么会有人跟你一起难道”

    她脸色一变,瞪大眼睛“难道是陌篱殇救的我跟霓灵,不是你”

    凤影墨见她就像是个小话唠一样,还在那里一惊一乍的,笑着摇摇头。

    “你呀,小脑袋里想什么呢虽然我不记得我是怎样救的你跟霓灵,但是,我非常负责任地告诉你,救你们的千真万确是我凤影墨无疑。”

    “哦,”夜离微微松了一口气,更是来了兴致“那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时,我一直在查宁阳王府的灭门真相,却苦于久久没有任何突破,我很苦恼,我觉得就一直这样漫无目的的暗查,也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找到真凶,于是,我就决定主动出击,先从几个重臣身上找突破口,因为当时我非常肯定这起事件跟皇室有关,所以,觉得那些重臣必定会知晓一些东西,你父亲钟彦是先帝最器重的丞相,所以,你父亲就成了我的第一个目标。”

    夜离看着凤影墨。

    凤影墨的声音继续“当然,我肯定是不能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可随便造一个什么阿猫阿狗的身份也不行,必须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才可以,否则肯定

    连对方的面都见不到。我思来想去,觉得用我父亲宁阳王的身份最好,既名正言顺,又够份量。”

    “因为不确定你父亲是敌是友,换句话说,就是不确定如果让你父亲知道宁阳王还活着,他会不会说出去,或者禀于先帝,所以,我先写了封密信稍加试探,说自己是曾受恩于宁阳王,有点事情想要请教你父亲,看他作何反应。他迟迟未给我回复。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他又回复了,约我夜里去你们丞相府一见。”

    “当时,我决定用宁阳王的身份去了。我曾经见过我父亲”说到这里的时候,凤影墨顿了顿,似乎觉得用“我父亲”这样的称谓不妥,又改口道“我曾经见过宁阳王夜里出门的时候,一直着墨袍、戴铜面,所以,我也用了这样的装扮,我还带上了长安,让他乔装成当年一直追随在宁阳王身边的一个守卫。”

    “然而,当我们到丞相府的时候,惨案已经发生了,而且还有很多很多的黑衣人在四处找活口。”

    听到这里的时候,夜离微微蹙了眉心,似是又想起那时那夜的情景。

    凤影墨一撩袍角,坐于她边上的床沿上,继续道“原则上,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而且我不确定,正好被约当夜见面,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会不会是个圈套所以应该速速离开才对。但是,或许是当时血流成河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宁阳王府被灭门那日的情景,又或许是你躲在木箱下面,我从缝隙里看到了你惊恐的眼睛,想起了当日,自己被巧黛拉下狩猎陷阱躲避,透过木盖的缝隙眼睁睁看着那么多人被屠杀时的自己,所以,我发病了,我真的分裂成了宁阳王,我救了你跟霓灵。”

    “发病后我的所作所为我其实是不知道的,长安也不知道我是发病,见我的行为举止和声音都变了,还以为我故意扮作宁阳王,所以,你听到的那声三爷就是他唤的,让我速速离开。这一些事后长安也没有跟我讲,因为他不知道什么分裂不分裂,也没讲到这上面来,还是前段时间我知道自己有这病,你又跟我说我当年救了你们,所以我才跟长安问起当年的情形,才知道的。”

    原来如此。

    夜离怔怔听着。

    也许冥冥之中有些东西真的是上苍注定的。

    他救了她。

    她一直在找他。

    这或许就是世人所说的缘分。

    一声未吭,她沉默地张开双臂,将他抱住。

    凤影墨怔了怔,不意她会如此。

    唇角一勾,将她紧紧反抱住。

    在她看不到的方向,眸色一痛,唇角的弧度就失去了支撑。

    无声地相拥了好一会儿,凤影墨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道“好了,现在可以睡了吧孕妇熬夜可不好。”

    “我都已经睡了一觉了,精神着呢。”夜离自他怀里抬起头,眉眼弯弯“不知为何,今夜特想聊天,你愿不愿意陪我”

    凤影墨眸光微闪,点了点头“嗯。”

    他当然愿意。

    也许,也许他只有今夜了。

    “凤影墨,你是几时喜欢上我的”

    夜离发现自己终究不能免俗,就像是世间所有的女子一样,这个问题困扰她很久了。

    她一直想知道。

    凤影墨一怔,没想到她突然问这个。

    微微凝眉。

    其实这个问题,他自己也问过自己。

    答案是,他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是在冼州客栈的屋檐上,得知她是女人的那一刻,又或许是大雪节的夜市上,跳灯伞舞的她砸落在他怀里的那一刻,也或许是大婚的那夜大家闹洞房时,明知自己身中冰火缠不能饮酒,却硬是替他饮掉一杯的那一刻,还或许是中了赤蛇之毒,不跟任何人讲,结果患了嗜睡之症,却强撑着所有,在一次睡过去之前扑进他怀里的那一刻

    太多了,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知道,她的坚强,她的勇敢,她的隐忍,她的执着,甚至她对陌千羽的倾心付出,都让他动容。

    见他半天不出声,夜离就不悦了。

    “怎么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

    “的确有些

    难。”

    夜离秀眉一蹙。

    说实在的,对于这样的回答,她有些受伤。

    她的心思自是逃不过凤影墨的眼睛,微微一笑,凤影墨接着又道“如果相同的问题,我问你,怕是你也回答不上来吧”

    夜离一怔。

    想了想他的话,她回答不上来吗

    她是几时喜欢上他的

    就在她凝眸思忖之际,凤影墨的声音又再度响起“若非要说个时间,大概就是在冼州客栈的屋檐上,你中了冰火缠,又饮了酒,冰火缠发作,你抱住我,我得知你是女人的时候吧。”

    啊

    如果说刚才那个答案让夜离受伤。

    那么现在这个答案就是让她生气了。

    “凤影墨,你不至于吧得知是女人了就喜欢”

    凤影墨汗。

    “不是这个意思。”

    因为在这之前,他一直跟她作对。

    他亲眼目睹她被杖责五十大板未吭一声,他亲眼看到她身上皮开肉绽却还跪在龙吟宫门前的风雪中一动未动。

    当时的他,甚至还想故意让屁股被打开花的她骑马。

    然后在路上的时候还不想让她上药。

    然而,后来在冼州河道下面的暗道里,她却在关键时刻,让福田丢出令牌救他。

    不管她当时出于什么目的,那一刻,他还是震惊和动容的。

    然后,就是屋檐上知道了她是女人,再回想这一切,他一直针锋相对、故意折磨的竟然是一个女人。

    “不是这个意思,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是正常的男人,自然是知道了你是女人才会喜欢,总不至于去喜欢一个男人或者太监吧”

    好吧,这次轮到夜离汗了。

    她差点忘了,在强词夺理这方面,这世上有几人能与这个男人比肩

    说到这里,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凤影墨,当时的冰火缠的蛊是不是你给我下的”

    凤影墨怔了怔,讪讪一笑,没有回答。

    却已然给了她答案。

    夜离的脸色略沉“果然是你,当初我就怀疑是你的。你为何要这样做”

    “那时,我不是还不知道你是女人嘛。”凤影墨眉眼弯弯、嬉皮笑脸。

    夜离显然不吃他这一套,“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快说,你哪里来的冰火缠的蛊为何要这样做”

    凤影墨微微一叹,正了脸色。

    “冰火缠的蛊是巧黛给我的,至于为何给你下冰火缠,因为从我几次跟你接触下来,我怀疑你是女人。中了冰火缠的人,男女症状不一样不是吗所以”

    凤影墨话没有说完,黑眸望进夜离的眼睛“这些都是我还没有喜欢你之前的事,你不会生气吧”

    夜离没有做声。

    生气其实是有一点点的,但是,的确如他所言,都是过去了的事,经历了那么多的他们没必要为这些事不开心。

    “所以,为了撇清自己,你也给自己下了凤影墨,你真狠”

    见她虽咬牙切齿,却并未有真生气的样子,凤影墨嘴角一勾,薄薄的唇边绽放出一抹动人心魄的浅笑。

    “这不叫狠,这叫生死与共”

    汗。

    夜离无语。

    做坏事还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怕是只有他这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男人。

    “其实”凤影墨忽然又道,只不过话没有说完。

    “其实什么”

    “其实我后面是有些内疚的,我对你下冰火缠在前,你让福田丢出令牌帮我解困在后,但是,蛊已下,内疚也没用。不知你还记得不,后来在屋檐上,你要喝酒,我不让你喝,我就是想要阻止你,因为冰火缠遇酒会发作,可你还是硬抢过去喝了。”

    夜离瞪着他,“那我是应该怪你,还是该感谢你呢”

    凤影墨笑,如日月霁光,“还是该感谢吧,没有前面的这些纠缠,又哪来我们两人彼此的靠近时至今日,我很感谢曾经与你经历过的每一件事,无论好的,不好的,快乐的,痛苦的,那都是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

    夜离怔住了。

    原本听到他的第一句,说,还是感谢吧,她还准备回击他一句的,可听到后面,她却是心绪大动起来。

    的确,她也第一次感谢上苍。

    感谢有他。

    眼窝忽然一热,她又枕进凤影墨的怀中。

    一夜未眠,凤影墨一直睁着眼睛到天色大亮。

    可身边的女人却睡得深沉。

    他知道,不是睡得深沉,而是醒不过来。

    轻轻吻上女人光洁的额头,又蹭着她的脸往下,吻上她的唇。

    缠绵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将她放开,然后将压在女人颈脖下的手臂缓缓抽了出来,起身下床。

    夜离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三竿。

    凤影墨自然已不在。

    如今身为帝王,一直早出晚归,她已习以为常。

    撑着身子坐起,她皱眉扶额。

    头有些痛,意识也有些混沌,然而,口腔里的腥甜之感却是很明显。

    她以为是自己牙龈出血。

    起身下床,披衣来到铜镜前,照了又照,才发现舌面上都是殷红。

    不是牙龈出血,倒像是

    她一惊,试着吞咽了一下口水。

    果然,腥甜入喉。

    饮了血

    她脸色大变。

    她为何会饮了血

    忽然她想起什么,身子一晃,差点栽倒,她连忙伸手扶住了梳妆台,却还未站稳,已经拔腿往外跑。

    夜离直奔宫中,又直奔龙吟宫而去。

    一进龙吟宫,就看到埋首坐在龙案前批阅奏章的那人。

    终于微微松了一口气,她放慢脚步。

    “凤影墨,你知不知道,吓死我了”

    夜离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戛然而止,脚步顿住,浑身僵在了当场。

    因为随着她的出声,批阅奏章的男人缓缓抬起头来。

    眉眼也熟悉,却不是凤影墨。

    赫然是――陌千羽。

    “你”

    什么情况

    夜离睁着大大的眸子,错愕地看着他。

    脸色却越来越白,心里面也生出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陌千羽见到是她,眸光微闪,垂目,将手中的朱砂笔放在笔架上,他起身站起,举步朝夜离走过来。

    在她的面前站定,他看着她,似是准备跟她说什么,却又有些犹豫纠结,终是低低一叹,又转身往回走。

    却是被夜离一把抓住了手臂。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为何是你在这里凤影墨呢”

    夜离死死地攥着他的手臂,隔着衣衫,陌千羽还是能感觉到她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了他的肉中。

    他回头。

    她一瞬不瞬地凝着他。

    眼里的乞求、急切、慌惧、疑惑、无助,各种情绪尽显。

    这样的她,让他又心痛,又心疼。

    也让他无力抗拒。

    陌千羽垂下眼,沉默地思忖了片刻。

    最终决定跟她实言。

    “夜离,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

    原本龙吟宫到太医院距离并不远,可是夜离第一次觉得,遥远得就好像怎么也到不了一般。

    她不知道后面陌千羽又跟她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出的龙吟宫。

    果然,她的预感是对的。

    凤影墨果然瞒了她。

    陌千羽跟她说,陌篱殇临死前附在凤影墨耳边说的那句话是“你不要得意得太早,也不要以为只有自己聪明,你可知道,那夜在你用灯座的尖尖故意刺破我的手指取血之前,我已经借给你受伤的手臂擦药之际已取你的血在先,我用你的血制了双刃花下在了你最爱的女人身上,她只有三天的时间,三日后的清晨,她便再也醒不过来,除非你取心头血救她。”

    好一个狠毒的陌篱殇。

    果然如凤影墨所言,他真的是非要让他死,他才会罢休。

    难怪。

    难怪当日凤影墨听完之后那样强烈的反应。

    难怪当天夜里他让她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她都不可做傻事。

    难怪还咬破了她的手指,当时他是说,以血作保,他才信,其实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取她的血,来确认陌篱殇说的是不是真的。

    因为中了双刃花的人的血,跟解药之人的血,相溶后是紫色。

    是了,就是这样。

    他当时用锦帕擦了她的血,就将锦帕收了起来。

    是她大意了。

    其实昨夜他也很反常。

    她问他有什么事瞒着她时,他故意扯开了话题,扯到了当年钟家之事上面,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后来,她就将这茬儿给忘了。

    她难以想象这三日来他的心情。

    面上没事人一个,心里面他是受着怎样的煎熬

    难怪他那么急着要将钟家当年的真凶给揪出来。

    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

    陌千羽说,昨日太后跟端王抓住之后,他来龙吟宫准备跟凤影墨辞行,凤影墨跟他说,他也正准备去找他。

    然后就跟他道了这些事,并非要他答应他,他不在了,他要继续做他的皇上,打理好后幽的江山。

    所以,他才在龙吟宫里。

    “凤影墨,凤影墨”

    一冲进太医院的门,她就喊了起来。

    陌千羽跟她说,凤影墨在太医院里取心头血,由张神医亲自操刀。

    那么,她口中的血,是神医让人送过去喂给她的

    原则上,中了双刃花的人,只要食了解药之人的心头血,就会立即醒过来的。

    她醒过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有看到,说明,喂给她解药之人喂完就藏了,或者离开了,也说明,他们为了瞒住她各种处心积虑。

    “凤影墨,凤影墨”

    太医院里人不少。

    张硕在,神医也在。

    夜离进去的时候,神医正在整理针袋。

    见她进来,眸光一亮“你醒了”

    猛地又意识过来什么,眉心一皱“你怎么来了”

    夜离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一进门,目光就定定落在静静躺在矮榻之上、一动不动的男人身上。

    脚下忽然变得千斤重,她还未上前,眼泪却已经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滚了下来。

    “凤影墨”

    她不要他这样救她,不要。

    她是活了,他却走了,将她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上。

    忽然,她惊觉不对,既然是取心头血,为何不见胸口的伤口

    他虽然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纸片人一样,毫无生机,可是,的确没有伤口。

    一颗心从未有过的激动,她快步上前。

    她心存着希望和侥幸。

    “神医,他取了心头血,怎么不见伤口”一边问张神医,她一边伸手在他胸口捣腾、检查。

    神医还未回答她,却是猛地听到熟悉的男声响起“哎呀,痛,痛,痛,你轻点”

    夜离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完全震住了。

    手僵在半空中,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直到他起身,拿手在她眼前晃“怎么傻了”

    夜离才猛地回过神来。

    忽然想起这情景、这对话,何其熟悉,昨夜刚刚发生。

    只不过今日,她跟凤影墨交换了下。

    昨夜后来这个男人是怎样回她的。

    “好玩吗”她怒声嘶吼。

    那日未央宫用自己的死来骗她,今日又来。

    见她如此,凤影墨连忙解释“不是,夜离,这一次是真的,不是我骗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来,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

    不知是因为见自己竟然还能活着太过激动,还是担心夜离误会生气,一向巧舌如簧的男人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末了,又补充道“神医可以作证,不信你问神医,不然,我也不会交后事都交代好了。”

    听到后事二字,夜离心头一撞。

    边上,神医微微笑,看向夜离。

    “难道你没发现他没有伤口吗因为我不是用匕首或者其他利器取血,而是用了银针,说实在的,这种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用,根本没有把握。在你进来之前,他还在昏迷,或许是真的你弄痛了他,让他痛醒的。”

    “是吧,我没骗你吧。”凤影墨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却眉眼弯弯,黑眸里的光亮如同星子一般璀璨。

    夜离鼻子一酸,又哭了,与此同时,却是猛地挥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哇,痛”

    凤影墨痛得额上冷汗一冒,佝偻了身子,一手捂住胸口的同时,另一手却是将她揽过,重重扣向自己。

    唇瓣贴上她的耳垂,揶揄的声音响起“你这女人,是想谋杀亲夫啊”

    待夜离和凤影墨回到龙吟宫的时候,陌千羽已经不在了。

    龙案上留着一封信。

    不是写给凤影墨的,而是写给夜离的。

    信中,陌千羽感谢她,感谢她那日跟他说了那么多的心里话,让他明白了许多道理,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信中还说他走了,带着他母妃一起,因为他母妃十六岁进宫,就一直住在宫里,很想出去走走,看看大好河山,他陪他母妃一起。

    没过多久,易敏也来了。

    也是跟他们辞行的。

    对于这个女子,夜离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佩服她,也心疼她。

    她问她有什么打算。

    易敏笑笑“暂时还没有,就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夜离知道,她定然是想去追陌千羽的,她也没有将她揭穿。

    易敏跟凤影墨说,让他不要恨陌篱殇,其实,陌篱殇并非从未关心过他。

    那次,她潜入宫里却抢夺端王拿出来的作为蹴鞠比赛奖品的南火草,就是因为陌篱殇知道他中了剧毒,让她去夺的。

    这个她也是事后才知道。

    凤影墨去跟她将南火草要走之后,她跟陌篱殇复命时,陌篱殇说的,陌篱殇说,算了,他拿去便拿去吧,南火草到手本也是为了给他解毒。

    听完易敏说的,凤影墨笑笑,没有说话。

    夜离却打心里更加佩服这个女人。

    这就是她跟巧黛的区别。

    巧黛是陌篱殇死了,她还要跑到凤影墨面前来在他伤口上撒盐,而易敏,却善良地说服凤影墨,让他不要恨陌篱殇。

    其实,人都死了,恨不恨有什么关系,易敏说这些,只不过是希望凤影墨心里

    好受点,她知道。

    一切风浪过去,终于在几日之后,迎来了补办的新帝登基大典,也在同一天,夜离被册封为后。

    自此,帝后同尊,同看天地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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