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从缉台搬到这里,其他人都没带,只带了两个人,一个就是手下随从长安,另一个就是随侍婢女寒香。
夜离知道,她的行踪寒香定然会跟他报告,为显坦荡,还是自己主动说出来好。
似是被她的话愉悦到了,凤影墨竟然“哈哈”一笑,“早朝自是早就散了,只不过我又去了趟宝翠轩,就想着你我二人成亲仓促,定情信物都没有一个,便去买了一副耳坠,可现在见到你才想起,你似是不戴耳坠的,昨日大婚
也未见你戴。”
凤影墨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雕花小匣子。
匣子打开,里面静陈着一对月牙形白玉耳坠。
白璧无暇、色泽圆润,一看就是上好的良玉,而做工也极尽精巧,两颗月牙的弧度一致无二,且打眼处以非常小非常小的一枚梅花覆盖。
夜离眸光微闪,心里却早已“扑通扑通”跳开,不知是因为第一次被男人送礼物,还是因为他说的从未见她带耳坠。
要女扮男装,怎能戴耳坠,为了这个,她曾经还用药将自己的耳洞生上。
从此,她再不戴这些东西。
男人面朝着阳光而站,黑瞳映着七彩,就像是洒满了金色的沙子,波光潋滟,夜离连忙别过眼,伸手抚上自己的耳珠,低声道“小时候怕疼,不敢穿耳洞,所以就一直”
“没事,”男人微微笑,阖上木匣,伸手抓过她的腕,径自将木匣放入她的手中,“定情信物一般都是珍藏,本就不需要佩戴,你收着就行。”
末了,还裹了她的手背,带着她五指一收,将小匣子抓握在掌心,动作强势霸道,似乎她不收都不行。
夜离怔了怔,而男人却已经将视线转开,看向温泉池中忙碌的几人,“没想到灵儿竟懂得这观鲤之仪,难道以前也参加过”
夜离眉心一跳。
除夕观鲤,坊间百姓并没有此举,只是帝王家的专属。
她也是随同太后参加过两次。
心念电转,只一瞬,便笑道“我哪有那荣幸只不过,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书中都写着呢,难道都是骗人的”
她转眸问向凤影墨,一本正经。
“不,书中写得很对。”凤影墨笑道,凤眸不知望向远处的哪里,从夜离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俊美的侧脸,以及唇角的弧光。
手心木匣磕的触感是那样真实,手背大掌裹住的温度也是那样真实,可夜离却有些恍惚了。
“听大哥说,凤大人以前似乎挺讨厌他的。”
一个对夜离如此嫌恶,如此作对挖苦的人,为何对夜灵的态度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到底有何动机
凤影墨将落在远处的目光收回,转眸看向她“现在也并不喜。”
夜离一怔,为他的直白,心中的疑惑也更深了几分,“为何,我大哥哪里得罪了凤大人吗”
“没有。”男人回得干脆。
“既然没有,为何不喜”
男人眉尖一挑“讨厌一个人,就跟喜欢一个人一样,需要理由吗”
夜离眼帘微微一颤,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又继续问道“那凤大人既然如此讨厌我大哥,又做什么要娶我,还对我那么好”
男人就乐了,眉眼笑开,似乎她问了一个好笑的问题。
“你是你,你大哥是你大哥,你们是两个人,我娶你跟你大哥有什么关系”
“可他毕竟是我大哥,我当然想知道原因。”
夜离不依不饶。
这个问题困扰了她很久,既然以夜离的身份问不出来,今日难得以夜灵的身份开了头,不得到答案她岂会罢休。
“原因嘛,”男人垂眸似是认真地思忖了片刻,才抬起头,薄唇又慵懒闲适地猫了猫,长“嗯”了一声以后才似终于想到了一般,转眸看向她“若真要说个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是太监,你是女人的缘故吧,因为我不喜欢不男不女的人。”
夜离脸色一白。
对方却又接着眉眼一弯,嬉皮笑脸道“当然,他是你大哥,为了你,我就忍忍,尽量跟他搞好关系,不让你夹在中间为难。”
不男不女忍忍
那一刻,夜离恨不得一掌将他推进面前的鱼池里面去。
翌日,天气晴好。
除夕的气氛很浓,一直听到京师的这里那里传来礼花鞭炮的声音。
可偏生不巧,凤府的女
主人夜灵却病了,说是头痛头晕。
凤影墨让长安去请了个大夫来,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只道是头日吹了冷风,感染了风寒。
而今日又是凤府的大日子,前堂后庭,君王太后,文武百官都要前来观鲤。
凤影墨让夜灵在厢房休息,吩咐寒香伺候着,自己忙着前去招呼客人。
戒坊坊主夜离到了之后,听说妹妹夜灵卧病,心急如焚,直奔其厢房。
入了房中,凭退了下人,兄妹二人说起了体己话。
雅亭中,太后闲坐软席,目光遥望着院中不断前来的百官,戴着细长指套的手指轻轻敲着手中的镂空雕花手炉。
身侧立着随侍太监,也是接替夜离的内务府总管常喜。
“襄太妃到了吗”太后忽然开口。
常喜颔首“回太后娘娘,襄太妃也已经到了,被凤大人迎在了另一处雅亭歇息。”
另一处雅亭
太后冷冷弯了弯唇,这凤影墨倒是识趣,没将她们两人迎在一起,而且,一个是当今太后,一个是帝王亲母,倒也没有厚此薄彼。
可是,这一碗水本就不应该端平的,她是太后,襄妃是帝王亲母又如何,终究大不过太后,她们二人怎么可以受一样的礼待
妆容精致的眉眼间浮起寒霜,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端王爷是不是该回京师了”
“是,过了正月十五,端王爷便可回了。”
“嗯,”太后点头,“在他回来之前,哀家该有所行动了。”
“太后娘娘是想”
“你还记得皇上登基时,跟文武百官、天下百姓曾许过的重誓吗”
常喜微微一怔,躬身道“奴才自是记得,皇上登基那日,指天明誓,给自己三年之期,三年之内,励精图治、只专政事、不谈其他,三年之内,改革赋税,三年之内,全国禁毒,三年之内,不碰女人,后宫不纳一妃一嫔。”
“是啊,”太后轻笑,“就是这些,哀家只是在想,若一个帝王当着众人的面违背了自己的誓言,会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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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091朕看你是将自己当做凤府的主人了吧”
厢房里,夜离跟钟霓灵快速换着衣服。
是的,头痛是假,不过是她想出来的计,她这样做的目的,只是想让霓灵能名正言顺在厢房里休息。
人多眼杂,她担心她跟霓灵两人同时出现,容易出事,霓灵根本没有应付这些场面的经验。
上次大婚,沈妍雪突然毒瘾发作,当时沈孟跟众人都在喊她,霓灵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她都扯了喜帕准备伺机化解,幸好有个担心沈妍雪的男人在籼。
男人惊世骇俗地一度气,也算阴差阳错替她解了围。
但是,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好运地有惊无险,以防万一,还是尽量不出现得好。
两人换好衣服之后,便可以梳妆。
“对了,三儿,记得回去后用点药让自己的耳洞生起来,暂时就先用些脂粉将它遮盖掉。”
若不是昨日凤影墨送她耳坠,提到这件事,她都只记得自己没有耳洞,完全忽略了霓灵有。
“好的。”
霓灵一边应着,一边对着铜镜拆掉头上的公子髻,三下两下盘成女子的云鬓,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看向夜离。
“姐,那个皇上竟然知道你是女的”
夜离正在梳头,手中的木梳“啪”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你如何知道”夜离眉心一皱,定定凝着钟霓灵,忽然瞳孔一敛“他找你了”
钟霓灵眸光微闪,点点头,有些心虚地别过脸。
下一瞬就被夜离上前一把拉过手臂,“他几时找你的找你做什么有没有为难你”
睨着夜离那着急上火的样子,钟霓灵不敢说了。
她太了解这个姐姐了,也只有她这个妹妹能让她如此不淡定。
若将那夜发生的事如实相告,后果就是
后果就是,她这个姐姐为了她这个妹妹,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
“没有,他若为难我,我现在还能在这里跟你说话吗”霓灵故作轻松地笑道。
夜离眉宇微微一松,没有做声,等着她继续。
“就前天,你大婚那夜,出凤府的时候,他以为我是你,丢了一句话给我,所以我才知道,原来他早已知晓你是女人。”
“他说什么”夜离弯腰,将地上的木梳拾起来。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咳咳,夜离,你知道朕最讨厌你哪一点吗朕最讨厌你明明心里惊涛骇浪,面上却偏要装得云淡风轻,明明抵触反抗,却还要装得对朕恭顺,你只是一个女人”
为了让夜离相信,霓灵还夸张地学着陌千羽的样子。
可完全学不像,滑稽得不行。
夜离却没有心情笑,垂了垂长睫,掩去眸中所有情绪“好了,不说他了,快点,我们没有时间了。”
其实,钟霓灵又何尝有心情逗笑,想起那夜情景,还余悸在心。
而且,面对洞若观火的自家姐姐,她也心虚着呢。
这时,门口传来寒香的声音“夫人,爷让寒香前来通知夜大人,皇上和百官们都已经到了。”
“知道了。”
夜离来到前院,果然人都到得差不多了,皆成群,四六一堆闲聊着,就等吉时到。
并未看见陌千羽,她知道,定是被凤影墨迎到专门为他布置的那间厢房休息了。
因为所谓鱼跃龙门,而真正在龙门里面的人只有他真龙天子一个,所以,观鲤前,帝王都是不露面的,等吉时到,群臣齐来迎接,天子出,观鲤跃。
一个抬眼,夜离就瞧见了坐在不远处雅亭中小憩的太后。
心中略一计较,她走了过去。
很快太后也发现了他,丹凤眼微微一敛,太后就凝目看着她,看着她拾步走上台阶,入了雅亭。
“奴才拜见太后娘娘”夜离撩袍一跪。
太后却并没有让她起来,自己倒是慢慢从软席上起身,拢着手炉,一摇一曳缓缓踱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
“哀家还以为,你已经忘了哀家呢。”
声音不轻不重,却阴冷尽凝。
夜离眼帘微微一颤,她自是知道她为何这样说。
凤影墨是陌千羽的人,她的妹妹却嫁给了凤影墨,对于这个多疑的女人来说,心里肯定是个很大的疙瘩。
而且大婚那日,也没有请她,陌千羽没开口,凤影墨也不提,她一个女方的大哥总不好提出来说也请太后来吧。
所以,此刻这个女人的心里定是不悦到了极点,也猜忌到了极点。
“太后娘娘说笑了,奴才能有今日,全部都是依仗娘娘,娘娘的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娘娘又何出此言”
夜离勾着头,不卑不亢回道。
太后微微笑,绕在她的边上慢慢踱着步,轻叹“哎,哀家对你还是了解甚少啊,竟不知道你还有如此一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是奴才不好,奴才应该早些告诉娘娘。奴才在宫里很少提及这个妹妹,也是想着奴才无父无母,就此一个亲人,想要护她一生无忧,并非有意隐瞒,请娘娘看在奴才不过是一份做大哥的苦心,能原谅奴才。”
“嗯,”太后点头,在她的前面站定,伸出戴着长长指套的手指轻抬起她的下巴。
因为一直捂着手炉的缘故,指腹非常热,烫得夜离心头一颤。
太后红唇轻动“你的这份苦心,哀家理解,只是不知道,你的忠心,能否让哀家看到”
夜离眸光一敛。
“奴才对娘娘的忠心天地可鉴”
“好”太后一个旋身,长长凤袍袍尾扫刷过夜离的脸,走回到自己位子上坐下,丹凤眼一挑,示意边上的常喜,将桌案上的一盘新鲜荔枝端给她。
“今日宾客众多,而凤府人手又少,恐怠慢了皇上,你这个凤府女主人的大哥,亲自送一盘鲜果过去,是应该的吧”
夜离端着荔枝,一路思忖着太后的话。
她知道,肯定是有事,且是对陌千羽,或者对凤影墨不利的事,只是太后没有言明,不然,也不会提什么忠心不忠心。
而且话都说到这份上的,也定然不会是小事。
到底是什么呢
环顾了一下左右,见没人注意,她快速地掏出袖中银针,试了两颗荔枝,银针未黑,并不见有毒。
她又一边走,一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端详了一下那个盘子。
盘子也未见异样,就是凤府的盘子。
这还是她昨日让长安派人去专门买的,一下买了一百个,专门为了今日装瓜果用,荔枝也是专门去人家的冰窖采买的。
想想也是,太后何其精明的一个女人,又怎会做如此明显之事
那到底是什么呢
千头万绪,百思不得其解,夜离便已来到了专供陌千羽休息的厢房。
随侍公公霍安守在门口,见她前来,躬身问道“夜大人这是”
夜离想起了太后的话。
“今日宾客众多,而凤府人手又少,恐怠慢了皇上,你这个凤府女主人的大哥,亲自送一盘鲜果过去,是应该的吧”
太后的意思,是她自愿前来,而非是被她所派,若有什么事,她自己可以做壁上观,摆脱得一干二净。
夜离唇角微微一勾,对着霍安道“我给皇上送点鲜果过来。”
“哟,夜大人有心了,只是厢房里,各式鲜果都有,而且,皇上近两日夜里休息得不好,这才刚刚小寐,夜大人还是不要打扰得好,待皇上醒了,老奴定当将夜大人的心意转告”
“让她进来”
霍安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低沉的男声蓦地从厢房里透门而出,将他的话打断。
霍安一惊,回道“是,皇上”
夜离端着荔枝入了厢房,霍安又将门替她关上。
厢房里,陌千羽的确是在小寐,轻倚在矮榻
上,微微阖着眼睛。
边上暖炉烧得正旺,阳光透过双菱格子窗投进来,撒在床头,依稀可见他眼窝下两团淡淡的青灰,似是十分疲惫。
她站在门后面停了一会儿,正欲下跪行礼,陌千羽却陡然出声“端过来”
随之,凤眸缓缓睁开,朝她看过来。
夜离怔了怔,端着荔枝上前。
陌千羽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上前,看着她倾身将荔枝同样放在床头放着瓜果的旁边。
在陌千羽一瞬不瞬地注视下,夜离始终低垂着眉眼。
“皇上请慢用,奴才告辞”
且不说,两人独处的气氛尴尬又诡异,她很不喜欢,她更担心的是,太后定然是在设计什么事,她不能久呆。
对着陌千羽微微一鞠,夜离转身,作势就要离开,可刚迈出一步,突然腕上一重,她的手已被陌千羽抓住。
“你过来就是专门为了给朕送这个此房间里已经有了四盘的荔枝”
男人声音沙哑,就像是刚刚睡醒。
夜离眼帘颤了颤,不敢回头,再次想起太后的话。
“奴才是见今日宾客众多,而凤府人手又少,奴才的妹妹夜灵本应该出来招呼客人,却又身体不适,奴才作为灵儿的大哥,唯恐怠慢了皇上,就想着前来送些新鲜的瓜果,奴才并不知凤大人已经安排周全,此间已摆有荔枝,请皇上见谅若皇上不喜,奴才拿走便是”
夜离一边说,一边将手大力抽出,转身去端自己刚刚放在床头的那盘荔枝。
可刚刚端在手上,蓦地一道劲风扫来,她只觉得眼前明黄衣袖一晃,手上就陡然一轻,瓷盘脱手而出,甩出老远,砸在地上,荔枝滚撒得到处都是。
所幸地上都铺了厚厚的蒲团,瓷盘未碎,也未发出太大的响声,不然,定然会惊动外面的霍安。
“凤府那么多人,要你来给朕送瓜果什么叫作为灵儿的大哥,朕看你是将自己当做凤府的主人了吧”
男人冷笑,声音越发沙哑破碎。
夜离抿着唇,胸口微微起伏,缓缓转眸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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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92或许她如此骇人一举,是为了那一纸休书
夜离抿着唇,胸口微微起伏,缓缓转眸看向他。
她很想问问他,他这般作为,这般说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陌千羽的样子却是吓了她一跳姣。
那一双死死盯着她的凤眸布满猩红,妖娆妍艳,似乎下一刻就要滴出血来籼。
她的第一反应以为他是盛怒。
可是下一瞬,却又惊觉不对。
盛怒的确是盛怒,从他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的薄唇便可看出,可是,除了这些,还双面潮红,眸光炽烈晦暗,就像是酗酒微醺的醉态,大冷的天,光洁的额头上还笼着一层蒙蒙薄汗。
“炭火太旺了,奴才替皇上将窗户打开。”
门窗紧闭,房中央暖炉中的炭粒子又尽数燃盛,温度的确有些高,而且这样密不透风,也极易引起头晕目眩、身体不适。
夜离一边说,一边捡步作势就要前去窗边,可一脚还未落下,腰身陡然一重,骤不及防的她想要提气稳住身子,可根本不及对方来势汹汹的力道,她的身子被卷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重重跌倒在矮榻之上,男人的腿上。
她一惊,连忙想要起身,陌千羽的动作却比她更快,大手直接抓住她的腕,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
力气大得惊人,动作也粗鲁得要命。
夜离只觉得自己的手骨几乎要被他捏碎,而因为过猛的拉扯,她的鼻梁甚至直直撞在他坚硬的胸口之上,痛得夜离瞳孔一敛。
“你――”她抬头,额头又撞上对方的下颌。
她再次吃痛蹙眉,而对方似乎浑然不觉痛,一瞬不瞬地凝着她,炙热的呼吸变得粗重。
也就是这时,她才猛地意识过来。
陌千羽分明是中药的症状。
或许这就是太后让她表忠心的事。
很快就到了观鲤的时辰,大臣们都会过来请陌千羽,然后让众人看到陌千羽跟她正在行苟且之事,让陌千羽当众违背自己曾经三年内不碰女人的誓言,毁其形象,让百官们对其心生失望
只是,陌千羽是帝王,给帝王下药,这是多么恶劣的事情。
就算她是太后,也未免胆子太大了吧
还有一点,让她跟陌千羽太后难道知道她是女人
不,不可能,太后不应该知道她是女人。
那为什么又这样安排
太多的想不通,而此时也容不得她去想通,来自陌千羽的压迫感就在眼前。
挣扎着想要在他怀中起来,可对方的大手就像是铁钳一样,将她禁锢得无法动弹。
见男人盯着她,死死地盯着她,嗜血的红眸中风起云涌,似是在极力克制,却又极度崩溃,完全克制不住的样子,夜离急了。
“皇上,你要冷静,你听奴才说”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滚烫的唇就沉沉压了下来,将她后面的话尽数堵在了喉间。
“唔”夜离惊惧地睁大眼睛。
摇头,她拼命摇头,想要摆脱他。
可她的动作却似乎更加激怒了对方,对方直接捧住她的脸,将她的唇咬在口中,用力的挤压吮碾。
凌厉的痛感从唇上传来,夜离感觉到那日破皮未好的地方似乎再次被剥了一层皮,她甚至感觉到了有淡淡的血腥在两人相交的口中弥漫开来。
“皇上”
她一边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疯狂,一边做着无谓的挣扎,一边痛苦的呜咽,试图将他唤醒过来。
他们不能这样。
绝对不能这样。
陌千羽登基才一年,根基尚浅,当初为了稳定民心,他才指天明誓,表明自己的决心,帝王金口玉言,一诺千金,怎么可以让其今日当众自违誓言,自毁形象。
还有,若是被大家看到他们两人这样,也定然会怀疑到她女扮男装的身份上来。
到时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逃,她想离开,趁文武百官还未出现之前赶紧
离开。
可是,陌千羽又岂会让她如愿。
她越挣扎,他越疯狂。
就像是一只不知餍足的兽,喘着粗气、狠狠地汲取着她唇齿间的每一寸芬芳。
雅亭内,太后看着院中慢慢集合的众人,盈盈从软席上起身,边上的常喜见状,连忙躬身上前虚扶着她。
“走吧,时辰到了,该是看好戏的时候了。”
太后眸底蕴着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莲步轻移,常喜亦步亦趋跟在边上,两人顺着雅亭石阶,缓缓拾阶而下。
常喜当然知道,她所说的好戏,并不是指观鲤,而是指
“娘娘,奴才有些不明白,这夜大人虽说跟奴才一样,是个太监,可终究也是男人,让他跟皇上”
常喜小心翼翼地问着心中疑问,话未说完,太后侧首瞟了他一眼,红唇的唇角略略一斜“就是因为他是男人才有意思。”
常喜闻言,便更加不懂了。
“恕奴才愚钝”
“你想啊,这世上,男欢女爱,本是常情,皇上是个正常的男人,正风华年少、朝气蓬勃,若跟一个女子行床笫之欢,充其量也就是违背了自己当初的誓言,退一万步说,也算是正常男人的需要。而若是让天下人知道,皇上之所以当初会立下不碰女人、三年不纳妃嫔的誓言,却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有龙阳断袖之癖好,你想,百官们会怎么看,天下人又会怎么看哪种情况更加恶劣”
常喜怔了怔,恍然大悟。
“娘娘睿智,此招高明啊。”
太后唇角的笑意更加浓郁了几分,却又在下一刻,一点一点冷凝起来。
陌千羽,既然你不将哀家放在眼里,哀家自是也不会让你这个皇位坐得称心。
你就等着哀家慢慢地、一点一点将你毁掉吧。
厢房里一片火热,两人如火如荼。
陌千羽一边吻住夜离不放,一边将她瘦小的身子大力揉进怀中。
发带散了,腰带断了
他一个翻身,将她重重压在下面。
夜离身子颤抖得厉害,心里同样慌乱害怕到了极点。
她想喊外面的霍安,可他一直以吻封缄,不给她一丝喘息之机。
她想推拒,她想弄出些大动静,可双手又被男人钳住,禁锢在头顶,男人靠自己头的力量,将她重重吻压在软枕上。
脑袋深陷软枕中,她看到边上暖炉中的炭火烧得红亮红亮,刺灼人的眼目,其中有一小块炭粒子融化得极快,发出“呲呲”的细响。
夜离瞳孔一敛,豁然明白过来。
原来太后用的是“君悦香”。
此香无色无味,功效等同于媚香,却只针对男人,也就是说,此香只对男人有效,所以得名“君悦”。
而此香并不常见,很多人不知,她也是因为在后宫做了太监几年才知道这些。
听说,此香来源于长年在外作战的兵士,军中无女人,兵士们私下就用此香催情自己,男男相慰。后宫的有些年轻太监们暗地里也会偷偷用此香来双双慰藉。
而因为此举有伤风化,所以被严令禁止,此香也被列为禁香,从此在世上消失。
可实际上,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此香不断改进,最后就变成无色无味,燃过之后不留任何残痕,没有一丝蛛丝马迹。
她终于明白,为何陌千羽如此失控,而自己全然清醒,只因她是女人,此香对她无效。
她同样明白过来,为何太后并不知道她是女人,却让她来了,因为太后要的就是这样男男苟且的效果。
她还明白了为何太后胆敢如此对一个帝王。
因为燃过之后,根本查不出来,就算陌千羽说有人对他用药,众人也只会是慑于帝王威严而表面相信,心底也定然不会相信。
夜离皱眉呜咽着,用眼神示意陌千羽停下来,她想告诉他
,快,快趁那块仿着木炭样子的君悦香还没燃尽之前,将其灭掉留下来作为证据。
然,此时的陌千羽又岂会放过她
夜离睁着绝望的眸子,眼睁睁看着那一块炭粒子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呲――”布帛撕裂的声音,她看到一抹青蓝被抛起,在空中跌宕,委于地上。
那是她的外袍。
太后和襄太妃盈盈在前。
文武百官紧随其后,凤府主人凤影墨则是在边上给大家指引着路,一大队人浩浩荡荡往帝王休息的厢房而来。
襄太妃眉眼含笑,端庄高贵,娴静而走。
太后眼角虚光轻瞟身侧女人,又掠过旁边凤府男主人,同样唇角一勾,眉眼含笑,雍容华贵。
今日这场戏,看的人还真不少呢。
不知等会儿,看到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的儿子,跟一个太监苟且,襄太妃这个母亲是否还能笑得如此恬淡
还有凤影墨。
她最讨厌这种长得俊美、聪明睿智、却从不将她放在眼里的男人。
这也是她选择今日在凤府陷害陌千羽的原因。
她想过了,君悦香不留残痕,而且中香者香力过后也看不出异样,就算陌千羽说自己被人下药,也必定没人会信。
香块投于炭火中烧得极快,无色无味,很难被人发现,夜离她都没跟他讲,也不一定能发现。
就算真的不巧被发现,留有证据,她也不怕,没人证明是她,夜离是她的人,正是见证他忠心的时候。
退一万步说,就算夜离胳膊肘朝外拐,她也可以一口否认。
毕竟,这是凤影墨的府邸,厢房中的一物一件,都是他在安排,没有人比他更有机会。
要怀疑,也应该是先怀疑凤影墨这个主人才对。
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就越发轻盈了几分。
而与此同时,凤影墨一边信步而走,落落大方地引领着众人,一边眼梢轻轻掠过人群。
搜寻未果后,又环顾了一下四周,眉心微拢。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陌千羽休息的房前。
手执拂尘立在门口的霍安见状,连忙转身,正欲回禀房中之人,却不想就在转身的刹那,脚下不知踩到了什么,猛地一滑,整个人陡然失去平衡,朝前扑踉而去,正好撞在房门上。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得洞开。
房中场景一览无余地落入众人眼帘。
屋内有两人。
一男一女。
男人便是他们要迎接的帝王陌千羽,正坐在矮榻之上,眸色带着猩红,薄唇紧紧抿成一条没有弧度的直线,胸口起伏震荡。
似是在盛怒发飙,又似是在压抑隐忍。
而在他的脚边地上,跪着一个女人。
披头散发,薄毯裹身,赤着光足,勾着脑袋,瀑布一般的青丝将她的脸几乎尽数遮挡,看不见真容。
目光触及到那跪在地上的女子,凤影墨瞳孔一缩,眸色转冷。
太后唇角笑容一敛,露出微微讶异的表情。
众人震惊。
怎么回事
什么情况
百官们先是石化,片刻之后又面面相觑,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大家都是明眼人,看那女子打着赤足、裹着薄毯、披头散发,不用想都不难猜测屋中发生了什么。
可他们的帝王不是说,三年不近女色吗又怎会在他府做如此之事
全场四寂,众人都不知道还要不要恭迎前去观鲤,一个一个征询的目光看向太后和襄太妃。
太后眸色深深,襄太妃秀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