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正好知道自己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是nh新任的总经理。
自然,他没有让徐纾温给洛三千大开绿灯直接录用,他只是希望能给她一个面试的机会。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实力了。
事实上她也的确做到了。
樊不凡了解徐纾温,他在工作中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如果洛三千不满足要求,他肯定不会聘用她。
而这一边,三千等了又等,始终没有听到樊不凡的回应,她却不好意思再问。为掩饰自己的局促她只好扭头看着窗外,权当做樊不凡没有听到她的话。
现在车里的气氛真是奇怪极了,一个问句的后面没有得到预期的答句,这样一来接下来的话题也不好展开。
车身下面传来碎石子打在底盘上的噼啪声,平时几乎不会注意到的响动,此刻却显得异常清晰。
林肯的豪华轿车后座算是很宽敞了,但三千却觉得空间仿佛变得越来越狭小似的,明明身上还有些湿冷,但她的额头上竟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三千不自觉地又往车门那边挪了挪,给两个人之间空出了一大片空位,她仍嫌不够,连吞咽的动作都做得鬼鬼祟祟的生怕被他听见。
樊不凡的反应也很尴尬。他刚才就走了一会儿神,等他再想回答洛三千的问题时就发现她已经转过头去不再看他了,让他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而她往远挪的那个小动作他自然也是看见了的,心里不免又是好笑又是无奈,他只不过是回答得不太及时而已,怎么搞得像是他要对她怎么样似的。
好容易挨到停车,两个人不由得都大大松了一口气。
“阿嚏――”
打开车门的瞬间三千被凉风一吹,禁不住打了个喷嚏。
但愿别是感冒就好了。
而此时此刻在天颐,徐纾温正一个人站在会场的边上打电话。
“双双,你该回趟国了。”他对电话里的人说。
、第十八章 塞翁失马
墨菲定律告诉我们,怕什么来什么。
三千晚上回到家后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坐在床上刚打开数位板准备画画图,却觉得头有些晕。
我没有感冒,我没有感冒她在心里不停地对自己说,打算用坚强的意志力来打败病毒,但是没过一会儿,就连脑袋都快撑不起来了,眼皮直往一起粘。
要不,还是先睡一觉再说吧,说不定等醒来就好了呢。三千这么想着想着,终于闭上了眼睛。
到了第二天上午,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樊不凡起来半天都没有听到洛三千那屋里有什么动静,不由有些在意。
他又等了等,到十二点,仍不见三千出来。
虽然今天是周六,但三千平日里作息还算规律,就算不上班也不会起得太晚,要照往常她这会儿早就开始做吃的或者撺掇着他点外卖了。
想起她昨晚上的落水经历,樊不凡心里有点担心,犹豫了一会儿,他终于走到三千的门口敲了敲门。
没有回应。
再敲几下,他终于听里头响起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进来吧。”
樊不凡打开门进去,就看到三千正躺在床上,一只胳膊压着额头,双眼紧闭。
他心里一紧,几步走到她床前弯下身,轻声问“你怎么了真得感冒了”
三千眉头紧皱,表情有些痛苦地道“头疼,嗓子疼”她嗓音哑得厉害,还带着几分委屈。
樊不凡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幸好今天是星期六,你能趁着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中午想吃点什么”
三千下意识摇了下头,但是刚一动她便觉得更晕了,只得停下来虚弱地说“什么都不想吃。”
“那怎么行,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樊不凡话没说完就见她抵触地撅起了嘴,心头无奈又有些想笑,“多少吃一点吧,总不能空腹吃药啊。”
“不要”身体一虚弱,连带着脾气也骄纵了起来,三千这会儿就像个孩子一样,明知他说的是对的但依然不想照办。
樊不凡的表情略显为难,原地站着犹豫了一会儿,他弯腰用手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头,声音温柔如许“听话。”
三千虽然此时神智有些迷糊,但这两个字却是清清楚楚地落在耳朵里,跌进了心里,整个人瞬间有种要融化了的错觉。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头疼的缘故,三千无暇去关注其他事,只把注意力集中在樊不凡的声音上,竟觉得比平时还要动听几分。
怎么会有这么好听的声音呢她暗暗地想。清凉似一泓山泉,温润和缓,令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难以自拔。y
“同意了”樊不凡没有听到她再反对,便又问了一句。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可能不同意呢别说是吃东西,让我现在下楼跑圈我都愿意啊
于是乎,三千一边在心里鄙视自己太痴女,一边温顺地装出勉强答应的样子说“那好吧。”
樊不凡松了一口气,“那你等等,我去弄点吃的。”说完后就先出去了。
三千只当他是要去叫外卖,也没有多想,又是一阵头疼袭来,她便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樊不凡轻轻叫醒她时,三千以为已经过了很久,但看时间也就是半个小时而已。
“我估计你的嗓子吃别的也吃不下去,就煮了些稀饭,可以吗”樊不凡问她的时候表情中居然有点小紧张。
而三千在听完这句话后几乎是立时就清醒了一半,樊不凡煮稀饭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你说,是你煮的”她怀疑自己刚才头脑不清醒,把买听错成煮了。
“嗯,是我煮的。”樊不凡证实道。
“你什么时候会煮稀饭啦”三千现在一副破锣嗓子,说出来的话沙哑不堪,但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不能怪她这么惊讶,毕竟从她认识樊不凡开始他就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五谷不分芹韭不辨的人,连灶都没有亲自开过,她甚至怀疑他连该往哪边拧都不知道。
而这样的一个人,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居然说他煮好了稀饭,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樊不凡本来就有些紧张,被她这么一问更加显得不好意思,停了两秒才道“我没事的时候学的,你反应别这么大,嗓子不疼吗”
“疼。”三千的声音小了一些,但目光中仍然含着深深的疑惑,“可我怎么不知道你没事的时候学过这个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樊不凡没有正面回答她,“好了,先吃了再说吧。”
三千见他不想说便也不再追问,用手撑住床想让自己坐起来,却没料到她此时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刚支起肩膀手一软整个人又给躺了回去。
“哎呀――”脑袋撞到枕头上又是一阵晕眩,她不禁叫了一声。
“小心一点啊,”樊不凡声音里透着关心,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动作异常轻缓。
此时三千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他的手在接触到她背部的时候,掌心的温度就隔着薄薄的一层布料传递过来,让她的心跳都禁不住得快了起来。
虽说之前两人也早已有过拉手、挽胳膊等“亲密接触”,但现在的这个状况显然比那些都要暧昧的多。
天哪,洛三千你这个花痴色女整天都在想什么呢
三千在这种羞涩和自责心理的双重刺激下,脸色已经变得通红了,这让扶好她转过身来端稀饭的樊不凡不禁吓了一跳。
他一手端着碗,另一只手则抽出来摸了下她的额头“你是不是烧得更厉害了”
“没没有”三千低头小声说,她能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还在持续上升,心里只盼着樊不凡别再跟她有肢体接触了,好尴尬
可是樊不凡哪能知道她这一会儿已经想了这么多,还以为她是感冒程度加重了,一着急竟神出鬼差地伸出手去覆在她的脸上,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午后的阳光穿过浅蓝色的纱帘透进房间里,散落在两个人的身上,勾勒出一半柔和的光晕。恰到好处的明亮和暖暖的温度仿佛用了上好的滤镜渲染出的画面,但要比滤镜更加真切,实在。
樊不凡直直地注视着洛三千,她的眼中闪动着惊愕的情绪,挺立的鼻尖渗出细小的汗珠,粉红色的面颊虽不似往日白皙,却更加显得娇艳欲滴,朱唇微启,有几根不听话的发丝散落在唇边,随着她轻而快的呼吸而微微颤动着。
这一刻,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是为什么要将她的头抬起来了。
时间,也不知何时悄悄地静止了。
先回过神来的人是三千。
她在意识到他们维持着这个动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之后,便觉得自己今天真得是病得不轻,还传染给了樊不凡。
“咳”她极度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配上那沙哑的声音倒也不显突兀,“那个,我想喝稀饭。”
“”
“给你。”樊不凡把碗递到她跟前,自己则转过脸去看向另一边。
其实三千特别想告诉他,转也没用,都红到耳朵根了。
可是为了以后的可持续相处,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把这种事戳破的好
在三千喝稀饭的时候樊不凡就先出去了,他一走三千就很不厚道地觉得轻松了不少,可同时却还有些舍不得。
当初你是怎么跟自己说的来着,要跟室友保持距离、和平共处可是现在呢你居然又让自己陷入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单相思,难道大学三年的单相思经历还没吃够教训吗
可是,这次和上次是不一样的啊。大学的时候对方格只是崇拜、是好感、是当成偶像一样的膜拜,可是现在对樊不凡,却是真的喜欢,怎么可以同日而语呢
哪里不一样了归根结底都是你单方面地在胡思乱想啊,所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从结果上讲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是,但是
三千听着自己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儿在吵来吵去的,但最后的胜负很明显,那个更感性的小人儿已经想不出说辞了。
唉,真是自己作,活该啊。她重重地叹了口气。
饭后,樊不凡等过了半个多小时又进来给三千端了热水让她把药吃了,但是这次他却有些不敢看她的眼睛。
而三千也是心里有鬼不好意思跟他对视,俩人的目光都是躲躲闪闪的,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一样。
“你吃了药就好好睡一觉吧,晚上起来想吃什么我再去给你弄。”樊不凡见她吃了药准备躺下,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上去扶了一把,顺便替她将被子拉起来盖好。
三千又是别扭又是窃喜地背过身去躺着,闭上眼睛不好意思说话,只点了点头。
樊不凡对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不再打扰她,将热水放在她床头就转身关门出去了。
回到自己房间时,他的手机正好响起,是一则短信。
樊不凡迅速瞥了眼发件人,就已没有了点开看内容的冲动。
他坐到电脑桌跟前,调出自己之前的编程界面想继续写代码,却发现心思很难集中。
他强迫着自己写了几行,停了停,然后又把刚写的全部删掉。
静静坐了一会儿,樊不凡终于还是拿起手机,打开了那条信息,里面就只有一句话而已。
“玩够了吧,该回来了。”
、第十九章 仗义执言
洛三千这次的感冒来得快去得也快,经过周六周天两天的休整,当她周一去上班的时候又是精神抖擞的了。
到了广告部,三千在往自己的座位走的路上经过饶娆的位子,饶娆看见她时目光一紧,然后扭过头盯着电脑。
三千估计她是有些心虚的,但自己其实并不怎么怪她。
倒不是她心胸有多宽广,主要是她跌进喷泉这事儿不能完全怪饶娆,虽然被拉了一把,但饶娆本意并非要推她进去,而是她自己没有站稳。
况且,要不是有这次的感冒,她哪还能享受到樊不凡连续两天对她的贴心照顾呢。
一想到这里三千忍不住又傻乐起来。
“洛三千。”一个颇为严肃的声音在她身边响起,三千被吓了一跳。
“啊师、师父好”说话的正是三千所在项目组的主管,也是直接带她的师父戚笑言。
“这是上面刚分给咱们组的一个游戏宣传课题,这款游戏的制作公司暂定于两个月以后正式开始运营,在此之前需要我们做好宣传推广的工作。”戚笑言说着放了一摞文件在三千的桌子上,“你先看看吧,试着拟个提案出来三天后给我看看。”
“明白了”三千连点了好几下头,这还是来nh这么多日以来戚笑言第一次给她单独行动的机会。虽然只是试用,但已经很有进步了。
戚笑言看着她那雀跃的模样,也知道她的想法,便又叮嘱了一句“把具体的要求都看清楚了,细节上要特别注意,有不明白的地方就来问我。”
“好的师父”三千干劲十足地答应道。
“那你就好好做吧。”戚笑言拍了拍她的肩头就走了。
三千望着她的背影转过墙角才收回目光,心里还是有些激动,也很感谢这位师父对她的信任。
戚笑言今年三十二岁,在广告部算得上是很有资历的老人了,无论在技术、眼光或是对平台的把握等方面都已锻炼得炉火纯青,三千才跟了她几天就已经学到了不少东西。
她觉得自己十分幸运,有一次仗着激素上涌没忍住还表达了对戚笑言浓浓的崇拜之情。不过当时戚笑言听了之后反应只是淡淡,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地方。
三千对她的反应有些不解,但戚笑言也并未做过多的解释,她最后只是以前辈的身份对身为后辈的三千告诫了一句如果真得想成为一个能让自己骄傲的人,就不要忘了你最初的热爱和坚持。
对于她的这句话,三千明白,也不明白。似乎总有人在她身边说着类似的话,但她至今还没有什么深刻的理解。
也罢,也许以后她慢慢就懂了。
三千没有去钻那个牛角尖,不过自那之后她对戚笑言的崇拜感就更深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好好做出个样子来,不能让师父失望
这天下午,三千下了班往地铁站走去,脑海里还在盘旋着各种设计图、元素、脚本等等,她准备晚上吃完饭继续在家里面赶工。
因为想得太入神了,直到旁边有好心的路人拍了她两下提醒她电话在响,三千才意识到自己的手机正在不耐寂寞地喧嚣着。
“喂――”三千手忙脚乱地接了起来,手机还没拿稳就差点被里面的一声“千里传音功”给震到地上去。
“洛三千你能耐了是吧连我的电话都敢等这么半天才接”付易刚坐进自家的私家车里,便肆无忌惮地对着话筒咆哮,完全不顾司机先生一脸内伤的表情。
“小易是你啊我刚才没听到,你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三千十分惊讶。
“还能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见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啊”付易表达着自己的不满,“快告诉我你家地址,我现在过去。”
“哦地址是――啊不是,你说什么现在”三千猛地反应过来,“你回国啦”
“对啊,刚到,东西都没放下就赶着去见你,感动吧”付易虽然用的是问句,但那语气明显是“敢说不感动本小姐分分钟切碎了你”的意思。
不过三千倒不用昧着良心说谎,付易回来她实在是开心的不得了,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报了自家的地址,“你等着我这就打车回家待会儿见”
“好。”付易撂了电话,对司机道“去星湖小区。”
和付易通完电话之后,三千一刻也没耽搁,直接打了辆车往家里赶。
等她一溜小跑着回到自家楼下时,就看到楼门口已经停着一辆黑色的卡宴。他们这个小区的规定是私家车要停到地下停车场去,而这一辆显然无视了这一规定。
这么霸道的行为一看就是付易那丫头的作风,三千好笑地叹了口气,然后转身进了楼道,三步并作两步地往上跑,直到最后一层时转过拐角竟然发现他们家门是虚掩着的。
三千停顿了两秒,下一刻本欲冲进去对樊不凡和付易进行一下安全教育,却忽然听到房间里面传出来了一个陌生人的说话声。
不是付易,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那语气与其说是在说话,倒不如说是在训斥。
“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起来,还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儿呢,想干什么干什么,成天就知道做那些破游戏,你有没有考虑过这种行为的后果身为一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和责任心,做事全凭个人喜好。照你这样继续生活下去,你还看得起你自己吗。”那个声音异常的冷酷与严厉,让人听了心里都有些发颤。
这个人是谁他在说的人是樊不凡吗三千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握紧了双手,整个人都很紧张。
停顿了片刻,那个声音又继续道“如果你再继续这么自甘堕落,那谁都帮不了你了。无法对你真正应该在乎的事情认真,无法面对和接受你真正应该拥有的生活,最终你也只会是一事无成。”
“太过分了”等三千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的时候她已经冲进了家门,第一时间站在樊不凡的身前对他对面那人怒目而视“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你不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伤人了吗”
她其实也没料到自己会这么激动,但是听到樊不凡被别人这么数落她就是很生气,一时热血上涌就顾不得许多了。听这人声音还挺年轻的,居然拿出一副父亲的姿态来教训樊不凡,真是岂有此理就算是老板什么的也不该这么数落人啊
反正这个人不认识她,三千想着。话出口后她就有些后悔了,如今只得安慰自己,回头他要是生气了那也是她出的头,不能怪樊不凡。
那人显然没料到居然会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有些惊讶,但只顿了顿就冷静下来打量着三千,“我说的是事实,哪里过分了”
他的目光十分深邃,声音低沉,三千被他盯住后就感觉一股压迫感袭来。
不过话既然都说了,那就干脆说个明白。“到处都很过分,你凭什么说他没有担当和责任心又凭什么说他自甘堕落呢”
“洛三千你等――”樊不凡在她身后拉了她一把,但三千这会儿沉住了气反而豁出去了,她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樊不凡被人这么贬低
甩开樊不凡的手,三千不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说道“刚才听你的意思是嫌弃他做游戏了你到底对他了解多少,在你心里对责任和担当的定义又是什么你知不知道他在做游戏的时候有多认真又有多辛苦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即使是在悠游这样的公司里也是技术开发的一流高手他对自己的工作负责、对自己的作品负责,他每天都很努力地编程、不厌其烦地调试,这些你都知道吗如果你对这些事情都不清楚的话,你又有什么资格去指责他用一句话就否定他的所有付出,还说出最后会一事无成这种话,你不觉得自己过分而且不可理喻吗”
三千一口气说完这么长一段,把那个人和樊不凡都给听愣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方才那几个排比句用得气势十足,看来当年高中语文的功底还在啊。
诡异的静谧持续了有近一分钟的样子。
终于,那个人先开口问了一句“听起来你似乎很了解他,你是他什么人”
“她是我室友,”这一次樊不凡抢答的速度快了,他拉过三千让她站在自己身侧,对着面前的人淡淡地说“哥,给你介绍一下,她叫洛三千。”
嗯没错我们是室友,没错我叫洛三千,等等,好像错过了什么樊不凡刚才喊了一声
“哥”三千突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回头看着樊不凡又确认了一遍“哥”
“嗯,”他点了点头,“这是我亲哥哥,樊逸凡。”
亲哥哥
三千这时才发现,刚才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人的话上面了,没太关注人家的长相。可是这会儿仔细一看,才看出他与樊不凡竟是有七八分相似的,也是张颜值爆表的脸,还比樊不凡多了些沉稳和内敛的气质。
“那、那个原、原来是樊不凡的哥哥呀真是不好意思”三千此时的心情就像是被人灌了黄连,有苦说不出。不维护樊不凡她心里肯定过不去,可是维护了就得罪了一个亲友团成员,她将来想攻略樊不凡恐怕就更难了。
都怪樊不凡,他怎么之前都不多跟她提提他这个亲哥哥的事呢。
而这会儿樊逸凡的表情也起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稍稍扬起眉毛打量着洛三千,像是要把她从里到外看个透。
就在三千觉得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太好收拾了的时候,救场的人终于赶到了,听到付易的那声“洛三千”的一瞬间她真是有种高呼万岁的冲动。
但是接下来,付易进了门看清楚房间里面的人后又说了一句话却让她瞬间被定住了。
“诶,逸凡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第二十章 不会离开
“诶,逸凡哥,你怎么在这儿啊”
樊逸凡听见声音往门口看去,见到是付易时表情也微微有些吃惊,但仍然熟稔地打了个招呼“小易。”
“额,你们认识”三千扯了扯付易的衣服问。
“对啊,逸凡哥和我表姐以前的未婚夫是很好的朋友。”付易说着已经绕到了他们三个人的中间,视线把他们仨来来回回扫视了几遍后对着樊不凡说“你就是三千的室友吧,怎么感觉和逸凡哥长得好像啊”她做了一个阻止别人说话的手势,“莫非你是樊不凡”
樊不凡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此时已经猜到了付易的身份,没想到她和洛三千竟然是朋友。
而三千这会儿还在刚才那个“表姐的前未婚夫的朋友”那里转圈儿。她知道付易家不是一般人,付家在平市也算得上是家大业大了,那能做付家女婿的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樊不凡的哥哥能和这个前准女婿是很好的朋友,她顺便联想了一下刚才下面停着的那辆卡宴,还有认识樊不凡以来他所有的不同寻常的表现,忽然觉得自己似乎弄明白了些什么。
“好奇怪啊,”付易这时候又说话了,“你这个樊家二少爷怎么沦落到和洛三千合租公寓的地步了该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樊不凡对她的用词表示很无语,但又不可否认这就是事实。再看樊逸凡,一脸“看你怎么解释”的表情。
“哥,”樊不凡沉默了一会儿,对樊逸凡道“我们两个单独谈吧。”
樊逸凡深沉地望着他,最后终于点点头同意了。
看着樊家两兄弟进了樊不凡的卧室,三千这边也早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拽着付易就进了自己的屋。
“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付易太了解她了,知道她想问问题便先发制人道。
“什么”三千果然急得跳脚,“怎么变成你问我了我还想问你呢”
“你先跟我交代清楚,你怎么会和樊不凡成为室友的呢你之前知道他的身份吗”
“我当然不知道了啊他又没说”三千在本就狭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让付易看得眼晕。“你和他哥哥很熟吗他们家到底是干什么的那阵还听他哥说他不负责任、自甘堕落什么的,这是为什么啊”
付易摸着自己的下巴沉吟道“看来真的是离家出走啊。哎呀你先坐定了,别动”
三千被付易拉得一屁股坐到了床上,但她依然不安分地扭来扭去,“离家出走他为什么离家出走”
“瞧你这副猴急样儿,”付易瞥了她一眼,有些犹豫地说“三千,这里面的原因说起来可能还比较复杂,我不确定是不是该由我来告诉你。”
三千知道付易不是个喜欢卖关子的人,她都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让她为难的地方。
“你就捡你方便的说吧。”她想了想说。
“那也行。”付易顿了顿,然后道“这么和你说吧,樊家是南山市有名的房地产商,和我们家有很多生意上的合作,所以两家人经常会一起聚会、吃饭什么的,我也是因此才认识了逸凡哥。本来呢,他们衡宇地产的老总是逸凡哥的爸爸,但是两年前因为一些原因,衡宇便由逸凡哥接管了。”
说到这里,付易停了下来,像是在斟酌词句,过了好一会儿才又说道“其实,我听说之前樊叔叔一直想培养的接班人是樊不凡,而逸凡哥自己也没有接管公司的打算。只是后来事发突然,他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公司就会变成一盘散沙。”
三千没有想到,之前开玩笑说樊不凡是少爷的话竟然成了真,而从付易的话语中她也已经能推测出大概是樊逸凡和樊不凡的爸爸突然出了意外,无法再继续管理公司。“但是这又和樊不凡离家出走有什么关系衡宇我是知道的,这两年发展得越来越快,说明他哥哥经营得很好啊,那为什么还要让樊不凡回去呢”
“刚才我也和你说过了,逸凡哥本来是没有这个打算的,而且他们家里一直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的人是樊不凡。现在樊不凡身上应该还有衡宇至少百分之三十以上的股份,逸凡哥应当是希望他能够回去帮忙管理,履行他身为股东的义务和责任吧。”
三千越听越纠结,她听说过很多兄弟几个为了争夺什么家族继承权拼得头破血流的故事,但像樊家这种两兄弟谁都不愿管事儿的还是第一次见。
“搞不懂啊,谁经营不都是一样的吗”她用手撑着脑袋,疑惑地看着付易“虽然我不清楚什么公司管理,但我知道股东并不需要亲自上阵的吧。”
付易摇了摇头,“我也不是十分了解这里的具体原因,但是之前有听我爸说过,衡宇最近的确面临着一些难题。近一段时间以来房地产泡沫相当严重,银行贷款紧缩,利息上调,这些都对房地产的发展有很大的影响。而且衡宇底下还有一些子公司,负责装潢、建材等,在经营上也出现了一些状况。逸凡哥大概想让不凡回去,好歹能有个帮手吧。”
“樊不凡回去就能管用吗像你刚才说的那些都是既定政策了,他又能做什么”三千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付易说的那些她其实并不太明白。
“肯定会管些用的。你不知道吗,”付易忽然冲她眨着眼笑了一下,“你的心上人可是十分聪明的,樊叔叔以前老夸自己二儿子是天才呢。”
“胡、胡说什么呢你”三千被她那句心上人吓了一大跳,连忙心虚地看了眼门的方向生怕被人听到。
“在我面前你还怕什么,我可都看见了,你在他面前那眼珠都不会往别处转一下。”付易打趣她道。
三千涨红了脸,冲上去捂住她的嘴小声道“我警告你你可别乱说啊要是让他听到了,我保证打死你”
“唉哟行了吧,”付易的声音从她的手掌中传出来闷闷的,“人俩兄弟估计正在上演辩论大赛呢,哪顾得上跑你门口听墙角啊。”
一想到那两个人,三千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堵塞,放开付易沉默地坐了下来。
“你怎么了”付易问。
“你说樊不凡他,会被他哥说动回南山市吗”她声音低低地问。
“舍不得了”付易开玩笑地说,但说完看到三千的表情是真得很低沉,不由得端正了神色道“这事主要还是看樊不凡的决定吧。如果他不愿意回去,那逸凡哥恐怕也拿他没有办法。”
“不一定啊”三千来回捏着自己的手指,“他哥一看就很厉害的样子,感觉也是特别强势、特别冷酷的类型,万一他对樊不凡进行威逼利诱什么的”
“噗――”付易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瞪着她道“你不要想得太多好不好,人俩毕竟也是亲兄弟,逸凡哥怎么可能威逼利诱自己的亲弟弟呢。再说了,逸凡哥也不是你所说的那种人,他以前其实跟现在大不相同的。”
付易说完不禁又叹了一声。
“他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