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正常军队都会使用的战术。
围城
苍碧的粮 草本来就不多,前端时间以为常州雪灾,京师号召所有州郡捐献粮草运往常州赈灾,许酉也是个有良心的官员,所有只留下全城人一冬的口粮,当然,这里的全城人是不包括近日才进城的五万将士。
新增加的五万 张嘴每一天都会消耗掉一大批的粮食,而齐风也估算了下,城内的粮草最多还能维持个十天。
十天,十天之后又会 是个什么样子
向苏 羽离求救他现在正在京师洛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的联系自他进入大炎便中断了,她甚至不知道他现在是在洛桑还是在绒关,或则又是在常州
墨廉双眸里布满了血 丝,他端着一碗米粥放在齐风面前,城中的粮草即将告罄,若是在等上几日仍然没有援军,苍碧城恐怕就要守不住了。
齐 风这些天瘦了很多,本来就苗条的她因为睡眠的严重不足早已是面色发黄,恍如菜色,桌子上铺着一张苍碧城的详细地图,她就没日没夜地研究着这张地图,忘记了时间。
” ”墨廉 有些心疼地看着她,他这几日是一点都不敢分心,一直保护在她的身边,僵持了这么久,齐风总算是了解到了对方的目的,那也是在得知苏羽离急着赶来的消息之后才知道的。
得到消息 的齐风这才恍然大悟,急忙派人想办法出城前去堵截苏羽离,原来他们要钓的大鱼是他,而她则是很幸运地被挑中做了一回诱饵。
洛桑离苍碧足 足得跨过四分之一的国土,等了十几天的回应的唐昊得知圣皇即将亲临的时候吓得慌了神,三州郡的军队联合攻城僵持了十几日都久攻不下,原本以为只是受了他人挑拨打着圣皇的旗号剿灭乱党,可是等到最后,他们才明白原来反叛的人绝不只是三个州郡,从洛桑到苍碧,得穿越四个州郡,苍穹、益州、犬都、景阳,唐昊曾经疑惑过,景阳是离苍碧最近的州县,内部消息层说明许酉曾经还与景阳的州牧因为土地划拨问题大打出手,可是这次却没有伺机攻城,现在看来不是他明事理,而是他们四大州郡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主子正往苍碧城赶 ,没人知道他现在在哪里”黑七解下雪鹰臂膀下的情报,眉宇渐渐隆了起来。
齐风 听见这句话,脑中突然灵光闪现,心脏砰砰砰地一阵猛跳。
有人在背后做了手脚 ,致使苍碧之乱,绒关叛乱和常州雪灾看来都是为了分散人们注意力的,苍碧被围,疲于奔波于常州与绒关的苏羽离本来是可以不必亲自前来,可是天知道,齐风却阴错阳差地进了苍碧,又或是这本来就是一个局,从她进入大炎西部时就已经策划好了的局。
伪 造火炎令挑起穆晗族人叛乱,使苏羽离匆匆赶回京师,前往绒关,再陷她入险境,逼得苏羽离千里疾驰单骑赶往苍碧,而这长达四分之一的西南国土境内,对方有很多机会截杀他与半道途中。
而知道齐风与苏 羽离关系的人并不多,从她此次踏入大炎西部,确切的说是离开怀楚起,这事情就变得有些复杂了,真相和全局掩于迷雾之中,比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那么多人 想要杀他,未雨绸缪了四年,这一次,对方是下了决心了
齐风在暖灯下 想了很多,苏羽离匆匆赶来身边一定只带了一些贴身侍卫,这么远的路程,他就是不停地狂奔也要跑个五六天,可是现在自己却帮不了他,还把自己陷入了困境,让他担心,齐风一想到期间的经过头就发麻。
头疼了一夜,脑海里 却在晨曦来临的那一瞬间电光闪过,她瞪直了眼睛,眼眶里全是殷红的血丝,她为自己刚才的想法吓了一身冷汗,不会的,他不会的,不会是他,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为什 么又不会是他她的心里又在说着这样的话,他一向冷静稳重,身居高位却从来不见他锋芒毕露,他精通武艺却从来不在外人面前展示,让所有的人都认为他只是一个游手好闲,只知花前月下对酒当歌的闲情逸致的贵族公子。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她 忽然想起那天夜里他说过的话,”如果我们不是兄妹,那你又当如何”
她尤其记得他临 走时的那种眼神,那是她从来都不曾见过的眼神,势在必得的睿智,还有胸有成竹的笑意。
”啪 ”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手指被划开一道血口,鲜血汩汩流出,她却忘了疼,眼睛微微有些发疼地看着地上的那滩水渍。
”姑娘” 屋外重重地响起一阵脚步声,带着沉重的窒息感。
来人没有推开门,在 门口站住了,威武的身躯倒影出来的身影映在门框之上,微微显得有些佝偻,看得出来人的疲惫,他的声音有些嘶哑,沉重的呼吸声中带着难掩痛楚。
”姑 娘,主子在苍穹遇上了雪崩,所带侍卫无一幸免,主子,主子,驾崩了”
轰一声霹雳,炸 得苍碧雪域上空一片雪亮
今 天只写了这么多,抱歉,更晚了
031 我来晚了
天边突然有电 光闪过,随即轰隆一声大炸响,瞬间便下起了瓢泼大雨,漫天阴霾都被雷电劈成了乌黑的云絮,一阵狂风刮过,黑压压的云层之间有阴冷的雨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
齐风站在院子里,硕 大的雨珠砸得她眼睛疼得要命,她站在雨中没有躲避,心里乱成一片,传闻中天子都是上天注定,出生陨落必有异象,大雪天竟然打雷下暴雨,会不会
她浑 身湿透地站在大雨中,听不清墨廉在身边说的是什么,只看到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的,脸上是焦急的神情,湿漉漉的长发黏黏地贴在她额头上,雨水在她脸上汇聚成一条小小的溪流,心乱如麻,她站在那里好像什么都无法思考,胸口有什么东西被一分一分一寸一寸地拧成碎片,她浑身颤抖着不能自抑。
大炎开元四年七月十 五日,大炎国原本应该在绒关解决穆晗族人叛乱的圣皇,突然薨于大炎西南雪域的犬都城外的龙伏山,那是一座接近苍碧的城市,离苍碧城不过两百余里。
消 息一传出,路易大陆震惊了,大炎、怀楚、南晋卷掠起一股强劲的大风,无数的猜测、惊疑、观望都在各国之间徘徊。
七月十六日,镇 守绒关的澄斌得到丞相命令,调集了守军二十万人开赴犬都,而一直沉默的几大氏族也开始有了新的动作,各大家族纷纷举起了义旗,期间曾有人公告天下,称圣皇是被凶邪所害,而不是单纯的雪崩,为人臣者,定当将此弑主之人斩与刀下,以慰圣皇在天之灵。
红家的火 凤军率先攻破了犬都的大门,斩其州牧于马下,号称正义之师比澄斌更早一步入主犬都,澄斌的二十万大军只能暂居犬都的邻城苍穹,围攻苍碧的三路大军只能提前拔营回城,如今大炎是群龙无首,他们也没有必要再守着一个怎么啃都啃不出个洞来的苍碧,围城十日之久,他们损失了万人士兵,连苍碧城的城墙都没有挨着,领军之人气得大吐几口鲜血,撤军之前站在阵前大骂那守城之人不是个东西,却不想脑门前飞来一团黑乎乎的物体,将领大呼是什么暗器,大手一抓,刚要在自己的属下面前炫耀一番,手指间那团柔软就迸出黑乎乎的液体,溅了他一脸,那是一团被风干了马粪,外壳坚硬,里面却是新鲜的。
将领气得哇哇 大叫,刚要大骂,就见得城门上的投石器瞬间启动,那一喽喽的黑色暗器飞射而来,一想到那些恶心的东西,想要大耀几下军威的士兵早已齐齐转身,掉头就跑。
许酉站在城楼上笑得 全身都抽筋,其他将领看得那是一个疯狂了得,抄起那一坨坨的马粪牛粪朝那城外的人扔去,我打你丫滴,叫你来围城,吃屎吧你
苍碧 之围就这样缓解了下来,谁也想不到十几万大军围了半月的苍碧竟然能毫发无损地守了下来,尽管他们城内已经弹尽粮绝,连武器都只能换成了家家户户马圈牛圈里收集起来的粪便,但他们总算是熬过来了,许酉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他看着苍碧城外渐渐远去的攻城大军,大骂几句他的,猛吐几口口水,再也没有了文人的高风亮节,温文尔雅,只是骂过之后,睫毛间竟然有晶莹的物体突然滑落,城外七十余米的距离尸体堆积如山,战壕里到处都是早已冻僵了的尸体,他又想起城里现在那个比他瘦得更加厉害的人,心里突然酸酸的。
苍碧已经断粮数日了 ,如今城外已经安全了,许酉就想着要如何到最近的城市借用粮草,无奈大炎圣皇遇难的消息一传来,整座城都砸开了锅,战祸将起,人人自危,各大州郡都相继囤积粮草,已备战乱之需,谁还肯借粮与你
路 易大陆的天又要翻了,许酉已经焦头烂额,他站在院子里苦思冥想着,心里的哀痛之情还没有平复,现在又在为城中上万人的口粮着急。
”唐将军”迎 面走来的一位军人正是唐昊,他走得很急,风尘仆仆地刚从犬都赶过来,他斗篷上全是细细的一层雪花,来不及抖掉便冲了进来。
”许州牧 ”唐昊一脸的疲惫,下巴处全是没有剪掉的胡须,”我有要事要找guniang”他打断许酉的就要开口的话题,转身急冲冲地便朝院子里面走去,许酉也跟在他身后过去了。
院子里开着一 簇簇的腊梅花,天际洒下的明光照得整个院子都生气勃勃,可是正是这样的一个院子却是死一般的沉寂,窗户紧闭,守在门外的墨廉一把拦下了唐昊,”让她先休息一下吧她是到了早上才开始睡的”
唐昊喉咙里哽了哽, 话到嘴边就这样卡在嗓子眼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从怀来掏出一只雪白色的锦囊,上面绣着的蔷薇花像是被鲜血浸染了一般,有些花瓣都成了血红色。
墨廉 沉默着接过锦囊。
”我们派出大量的人 前往龙伏山,那里确实是有一道山口被雪崩坍塌,那是犬都通往苍碧唯一的路口,我们在雪堆里挖出了这个锦囊还有,还有就是穿着白色蟠龙华袍早已血肉模糊的尸体”
” 嘭”屋里传来一阵瓷器落地的声音,瞬间又是寂静一片,有什么东西碎了一地。
化下荷下上河和。唐昊哽咽着说不 出话,高大的汉子看着那扇紧闭的屋门,手紧紧握成拳头,他猛然往后退了几步,转身突然就那么蹲在了地上,双手抱着头,使劲地用手敲着自己的头,有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地落在雪地上。
男儿有泪 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许酉瘫倒在一 旁的廊柱上,像是被抽了魂儿的木偶。
沃北雪域上刮起的飓 风更加剧了这个季节的寒冷,下了一天的大雪,到了午夜整座苍碧城都在一片雪亮中沉寂了下去,没有了战争的纷扰,苍碧城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许酉派出去寻粮的队伍在西北角的军营里找到了肖勇囤积起来的物资,派出的人连夜遣人拖进了苍碧城。
已是 深夜,城楼之上,守夜的小兵忍不住地打起了盹,连续半月的坚守,他们毕竟不是铁人,人总会有困的时候。
一抹白色的影子缓缓 地登上了城楼,就那么一晃,快得让人看不清虚实。
士 兵被惊醒,瞪大了眼睛正要大叫,可是一看清来人立即闭上了嘴巴,”姑娘,这么晚了,你还没有休息吗”
齐风披着白色的 斗篷,站在城楼的边缘,遥遥地看着远方,她日复一日地沉默了下去,也一天天地瘦了下去,瘦得身上连身上的骨节都渐渐凸显了出来,蹦得肌肤发紧,那双眼睛是越发地大,看人的时候幽幽地慑人。
”睡不着 你先歇息吧,我替你看着”齐风倚靠在墙头,眼睛幽幽地看着远方。
晚上是最难熬 的,从听到消息的那一夜她就一直没有睡好过,反复的折腾着让她觉得度日如年,漫长难捱。
苏羽离就这样死了 不会的,他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圣人,他在大商潜伏了二十余年依然能活得好好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被他玩死了他也会活得好好的
可是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