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小丫头也会有害怕的时候。
齐风就是怕了,白家郡主已死,现在她的身份就是白家郡主,尽管自己也没想过要霸占这个名分,可是现实逼迫,为了活命,她不得已强迫说服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可是她毕竟不是白愠绣,白家的人自然是认得他们的郡主的,若是被揭穿,这一连环计岂不是全线崩溃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吧,本君说过会保你平安的”紫羽离轻声说道,他瞥了一眼大帐的门口,”只要过了午时,就成了”
齐风自然是不知道他所说的成了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依附这个皇太子活命了,想反抗都不行。
齐风狠狠地喝下一杯茶水,哪知那茶水是她刚烧好的,烫得她喉咙发火,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命途多舛啊这世道太tu坐在床沿边,银牙咬得吱吱响。
帐外的老御医们等不到传召,不由得更急了,看着那些跪在雪地上都成雕塑的侍卫们,又是一番唉声叹气。
蓝飚坐在马背上,一双鹰一样敏锐的寒潭深邃的眸子闪过一丝震惊,只见他眉心紧锁,眼睛直直地看着那座紫色大营,那些双膝跪地的侍卫们看来是保不住了。
”王爷,我们”王啸就在蓝飚身后,性子急躁的他看着蓝家的j卫军被罚跪了几个时辰早就急得没有耐性了,再不出手相救,他们就死定了。
蓝飚一语不发,这个时候即便是他出面求情也于事无补了,激怒了圣皇,连皇后都无计可施,圣谕已下,除非紫竹太子亲口应允饶恕他们,否则午时一过,他们就得被拖出去斩首示众。
恐怕,他们已经挨不过午时了,这么冷的天,在雪地上跪了这么久,即便是有幸活过来,也是个废物了吧。
蓝飚刚从侍卫们身上移开,就碰上了一旁红家大少讥诮的眼神,红墨玉嘴巴微张,食指在胸前轻轻摇晃了几下,笑得很是得意。
那微启的嘴唇,依着口型,很容易就能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你,死定了
蓝家大少微微一笑,眼神却越发凌厉,突然他拔出腰间长剑,整个人一跃而起,飞下马来,一道雪亮如电光的长剑迅疾如雷电,照亮了少年冷厉的脸。
凌厉的剑气不断地涌出,一身蓝袍的蓝家大少信手挥洒,刀剑入rou,利剑割破了侍卫们的咽喉,冻僵了的将士们瞬间瞪大了眼睛,来不及发出一声短暂的痛苦申吟就重重地倒在了雪地上。
”啊”猎场上空爆发出一阵巨大的惊秫抽吸声,跪在帐外的三十余名侍卫被切断了咽喉,鲜血染红了一地白雪。
砰的一声,大商齐王跪在雪地上,俯首磕头道”属下治军不严,让殿下受惊了,第五侍卫队现已伏诛,恳请殿下恩准御医进帐疗伤”
”叩请殿下恩准”一时间,帐外所有人都跪了下来。
躲在帐门旁的齐风忍不住惊叹起来,看着那个跪在最前面的蓝袍少年,心里一凛,这个人刚才的那套剑法使得如行云流水般顺畅,杀人于无形,太狠了。
紫羽离斜躺在床上,刚才帐外发生的一切他是知道的,蓝飚能下得了如此重手十分不易啊,好不容易才在他身边安插的势力一次就给解决掉了,蓝家家主恐怕要气得吐血了,畅快
”让御医进来吧”
帐外的人们一听到皇太子的声音,如临大赦,太医院众人更是对蓝家大少爷竖起了大拇指。
三十多人的性命,值了
帐门被掀开,太医们急忙钻了进去,其他氏族也只好在外面恭敬地站着,蓝飚一身是血,蓝色的袍子早已被喷射而出的鲜血浸染透了,他站在帐外,手里的剑还在滴着血,身后是倒在血泊里的蓝家侍卫们。
尸体很快就被人抬了出去,鲜血染红的雪地也被人打扫了干净,积雪被铲掉了上面的一层,直到丝毫看不到一丝血迹了为止。
天佑蓝氏蓝飚怔怔地望着头顶上昏蒙蒙的天空,心里祈求道。
可是当少年的眼神转移到一旁吓得直发抖的白袍侍女们身上时,鹰眸微微一眯,这大帐内还有一个人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白家郡主,白愠绣。
昨天晚上,皇太子遇刺,大帐内就只有她一个人。
一个即将陨落的白氏,能有多大能耐笑话蓝飚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意。
御医们诊断完毕,皇太子的伤口早已被清洗干净,包扎完毕,那里还用得着他们,所以他们在出帐的时候都格外留意了一下跪在床榻边那个一直低着头的小女娃。
这就是白家的那个孩子啊,不简单
送走了那些人,齐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反身坐在地毯上,不停地捶着自己发酸的膝盖。
紫羽离一身华丽锦袍慵懒地躺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地上的小丫头,嘴角渐渐溢出不易察觉地笑容。
而这一幕正好落在了红墨玉和蓝飚的眼里,大商最尊贵的皇太子殿下正面带宠溺笑容专注凝视着坐在地板那个小女孩子,竟然有人步入他的帐子都浑然不知。
两大藩王对视一眼,虽然心里很震惊,可是都没有表现出来。
”参见圣君”
他们的声音很大,目的无非是有两个,一是警告那还在地上坐着的无知少女,二是提醒上面的那位人物,有人来了。
齐风反应很快,立马又跪了下去,膝盖隐隐发痛,头低得不能再低了。
”你起来吧,他们又不是外人,你不用跪着了”紫羽离轻声地说道,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齐风。
不用跪了可是,我是冒牌的啊齐风心里直叫苦,生平第一次有种想找个洞立马钻进去的冲动。
”丫头”紫羽离见她没动,自己便起身一把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娃,齐风的双膝早已跪得麻木了,一个踉跄便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紫羽离很自然地把她抱了过来,对着大商两个掌权的少年微笑道”这丫头,总是爱做傻事,让两位爱卿见笑了”
齐风眼睛瞪得老大,伏在他怀里心噗通噗通直跳,脸突然红了起来。
当真是个可爱的女娃娃。
这回,感到尴尬的倒是下面的两位了,红墨玉怎么也想不到,白家这个丫头竟然这么快就得到了圣君的恩宠,还好昨晚出手够快,白家人早已成了孤魂野鬼,想要东山再起,只怕是要到阴曹地府去实现了,只是,现在看来,想要斩草除根甚有难度了啊。
蓝飚静静地站在一边,眼睛却一直看着那个垂首的女孩子,联想到昨夜刺客偷袭事件,他总觉得事情远远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一个七八岁的孩童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躲开三十余名精英侍卫眼线的实力啊。
”启禀圣君,属下前来是为j卫军一事,圣谕已下,齐王部下不再适合保护圣君安危,从今日起,圣君可自行挑取其余六大氏族中的任何一个氏族的精英充当保护圣君的近卫,其余五王已在帐外等候,请圣君斟酌”红墨玉向前一步,说道。
”哦,”紫羽离淡淡地应了一声,突然转过头去,看向蓝飚,”齐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属下不敢”蓝飚低着头,”属下任凭圣君处置”
”处置倒是不用,既然那些失职之人早已伏诛也就不必再归咎到底是谁的责任了,传令下去,这次狩猎哪一氏族能博得彩头,本君就在那一氏族挑选护卫精英。”
”谨遵圣意”
等到二人离去,齐风才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脸红得像个熟透的红苹果。
”你一定很奇怪,本君为什么要让你站起来,不用低着头”紫羽离说道,又坐回了床榻上。
”你现在即使在大商任何一个地方走动,他们也不可能知道你是假冒的郡主,你信不信”
齐风很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怎么可能难道是
白家被灭口了
”皇后是不会允许白家的人翻身的,更何况,还有其他的氏族,不过,你这个冒牌的郡主暂时是安全的了。”紫羽离慵懒地躺在那里静静地说道。
白氏一族就剩下一个郡主,即便是得到圣君宠爱,也不会给其他氏族带来什么威胁了,没有庞大的家世为支撑,即使是宠冠后宫依然是独木难支,其他人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自然也不会再将矛头指向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除去蓝家的侍卫,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直接挑选你心仪的精英护卫偏要让六大家族进行一番角逐,若是最终博得彩头的不是你心仪的氏族,岂不白白丢失了一次难得的机会”齐风也跟着坐在了床边,她的头脑何其精明,蓝氏一族早已成了皇后党,在皇太子身边到处都是蓝家的眼线,不得不承认,昨晚的那一招走得太悬了。
”本君想要的,父皇未必会给”良久,紫羽离才发出一声轻叹。
”哦”齐风疑惑了,方才红墨玉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七大氏族除了蓝家,其他各族亲王都任由他挑选,难道他想要的不在六王之列
”本君最想要的就是,大商文王,红墨云”
012 大商国宴
苍久历二一八年十一月十九日,大商丘岳皇城楼上的九色旗帜中,白旗缓缓降落。
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白,七大皇族,两大平民氏族,其中排位最末的白族从此在大商的历史中消失。
也是在统一时刻,几匹彪悍快马从皇城正门冲刺而出,一行墨色服饰的皇城侍卫扛着紫色蟠龙大旗浩浩荡荡地朝西方挺进。
一道来自紫j宫的褒奖圣谕落到了红氏宗族长红琪生的手里。
红氏火凤军剿敌有功,虽未成功解救白氏一族,但终归是有功之臣,特下令褒奖。
白氏族人千里迢迢从鄄城赶赴丘岳,不想在龙脊山遭人伏击,驻守在龙脊山关的火凤军火速前往却依然没能救出白氏族人。
数以千计的白族人死在了乱刀之下,连老弱妇孺都没能幸免,无人生还,鲜血染红了赤河下游的冰河。
红琪生紧紧握着那道嘉奖令,轻轻地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似乎又多了一些,他一身暗红色的锦袍,站在冷风肆意的院子里,白花花的胡子被风吹得有些凌乱了,他从皇家猎场上回府已有两天了,这两天,他似乎又苍老了十岁。
墨玉那孩子是越来越放肆了。
”老爷,宫内的侍卫队早回去了,这儿风大,还是先回屋吧”容殷是红府里的管家,在红府里待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了。
”恩,去西厢坐坐吧”红琪生喃喃地说道,微微地转过身去。
又是西厢容殷在心里暗叹一声,想要说什么,可是一看到前面连走路都有些蹒跚的老人,鼻子就突然一酸,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西厢是老爷子最疼爱的小儿子的住所,也是红府里的一大j忌,这么多年了,从小少爷仙逝那日起就一直空着,除了老爷,红氏族人是任何人都不能随意进去的。
红家很大很大,也不知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终于望见了那座早已荒废下来的院子,容殷已经是气喘吁吁,满身冒汗了。
瀚院里冷清依然,院子里的树木早已成了枯木,白雪压了一层又一层,廊柱上最原始的颜色都已脱落,印迹斑驳,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昨夜的一场大雪铺了一地,通往院门的小道上留下一连串的脚印,容殷心里顿时一凸,暗道不好。
什么人这么大胆,竟敢来瀚院
容殷刚要出去叫人,却被红琪生一把拉住,老人对着他摇了摇头,径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