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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阕春_第5分页

作者:淡樱 字数:15762 更新:2021-12-21 17:21:33

    她只知闲王之所以当了闲王,是因为他出生的时间有点尴尬,先帝风流,驾崩前夕还令得宫中妃嫔怀了龙种。此事若搁在先帝驾崩前,本该是件让怀胎的妃嫔乐上一辈子的事情,无奈先帝双脚一蹬,驾鹤西去,适逢新帝登基,这肚里的龙种难免就几分不合时宜了。

    于是乎,妃嫔灰溜溜地生下一子,新帝为这位皇叔赐了一座宅邸,还有封号,接着便在燕阳城的角落里生灰结尘了。若非平玉公主与闲王走得近,恐怕偌大的燕阳城也无人记得有这么一位王爷的存在。

    哦,当然了,除了目光独特的施瑶。

    灰尘再多,也抵挡不住她一颗情窦初开的心。

    阿葭说着,又对屋外的两位仆役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我好好地与妹妹说说话。”两位仆役从善如流,横竖郎主也只吩咐了不许施氏离开。

    屋门一关。

    阿葭径直在施瑶身边坐下,她微微侧头,问“妹妹在想些什么”

    施瑶此时方从闲王身上回神,她道“没有,只是在想那一位平玉公主。”

    阿葭说“平玉公主性子娇蛮,与她相处真真是累人,还不及与妹妹相处呢,”她笑了下,又说“不妨告诉妹妹,这位平玉公主心尖上住着一位郎君。”

    施瑶微微一愣,道“是郎主”

    阿葭笑道“妹妹果真聪慧。”

    施瑶只觉诧异,不曾想到那一位眼光高于顶的平玉公主竟是仰慕谢十七郎,还仰慕得如此不动声色。不过话说回来,这平玉公主眼光倒是不怎么好。

    喜欢什么不好,偏偏喜欢个短命郎。

    哦,不。

    施瑶又默默地在心里补充了一长串的词汇――脾气古怪小气计较心机城府深癖好奇怪自负到极点的短命郎。

    “幸好郎主没回来,不然平玉公主怕是要赖在我们府里不肯走了,”顿了下,阿葭又说道“对了,你今日又去了墨香楼我听我的侍婢说那姓骆的少年郎又缠上你了”

    施瑶微微垂眼,说“并无,他只是有些固执罢了,我认真品读他的诗作后,也算是圆了他的心愿,估摸着以后也不会来找我了。”

    阿葭又坐了一会方离开了秋梧院,留下了陷入沉思的施瑶。

    她今日与骆堂达成了交易。

    她需要听命于自己的人,骆堂负责给她寻找两个听话机灵的仆役,在她需要的时候必须要及时出现在她身边,她不需要的时候就由骆堂养着。

    其次,她给骆堂将骆氏纸在墨城发扬光大的方法,若是成功了,骆堂要赠予她一千金。

    金非金子,乃大晋通行货币的统称。

    三十年前,一金能买十匹布,如今一金只能买两斗米。

    不过骆堂对她的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丝毫不觉得她能想出什么好法子。虽然答应了她的两个条件,但是最关键的还是在于让她向谢十七郎提起骆氏纸。

    施瑶口头上自然是应承了。

    然而,她并不觉得谢十七郎会看上骆氏纸,那人喜洁,用的纸都是洁白无瑕的,又怎会喜欢质地天生泛黄的骆氏纸

    横竖现在谢十七郎还未回来,她先套牢了骆堂再说。

    在她的那个梦里,宜城骆氏的骆氏纸在数月后便会在晋国流行,无人不知骆氏纸。还有数月,她就不信她想不出好的方法。若是因此让骆堂欠她一个人情,那就最好不过了。

    秦州洛丰。

    谢氏别院。

    此时此刻,正厅里传出了悠扬的琴音。谢十七郎位于坐地屏风前,膝上搁着七弦琴。他漫不经心地弹着琴,修长的十指娴熟地在琴弦上翻飞。

    白丰侯在一旁。

    每逢郎主有心事时,便会弹琴。这一点,作为多年的心腹,他与白卓早已摸得一清二楚。

    半月前郎主离开了墨城,便开始在秦州里头打转,几乎踏遍了秦州的所有大城小城,依旧没有寻到令郎主满意的纸。

    琴音倏止。

    白丰望向谢十七郎。

    谢十七郎道“白卓回来了。”话音落后,白卓的身影果真出现在正厅的门槛前。白丰对此并不惊讶,郎主的耳力非同寻常,格外灵敏。

    白卓跪下行礼,只见他面上带了丝喜色。

    “禀告郎主,属下不负所托,终于寻到了最合适的纸张。”他呈上一张微微泛黄的纸,道“此纸与寻常纸张有一丝不同,它质地偏硬,颜色也偏黄,但是有个优势,容易存留,且时间长久,恰好符合郎主的要求。”

    谢十七郎捏起纸张,轻轻地揉搓了一下。

    与燕阳的万州纸相比,手感偏涩。虽然颜色偏黄,不太符合他对事物的审美,但也勉强能够将就。

    谢十七郎问道“此纸产自何地”

    “回郎主的话,乃秦州宜城,是一家姓骆的所制,唤作骆氏纸。”

    谢十七郎微微沉吟,而就在此时,有一仆役进来,跪下禀报道“启禀郎主,闲王来访。”谢十七郎眉头微蹙,说道“闲王”

    白卓说道“方才正想跟郎主提起闲王,属下在回来的路上见着了闲王,原以为闲王只在路过,没想到马上就过来了。”

    谢十七郎在燕阳城时与闲王算是交好,后来他被封了异姓王,前往封地墨城后,与闲王的来往便少了。最近的一次也恰好是在阳城相遇,才有了同游阳城,共赏奇景。他此回过来洛丰,知道的人不多,倒是没想到闲王会主动找上门。

    思及此,谢十七郎说道“收起骆氏纸,请闲王进来。”

    仆役应声。

    半刻钟后,有脚步声传来,身影还未现,便先传来一道温和的笑声。

    “我瞧见了你身边的白卓,便知道你在洛丰,原想来谢家别院看一看的,没想到你真的在。”一抹月牙白的人影从门口走进,双目明润,端的是温文儒雅,芝兰玉树。

    闲王含笑道“十七郎,数年未听你的琴声,不曾料到竟是进步神速,与你父亲当年有得一比。”

    “家父归隐田园后,时常抚琴,心境已然不是我能相比的,”谢十七郎抬袖一挥,道“王爷随意。”

    闲王随意一坐,有仆役奉上了一盅新茶。

    他抬杯喝了口,说道“十七郎这儿尽是好茶,成矫尖”

    谢十七郎颔首。

    闲王欣然尝之。

    谢十七郎问“王爷极少离开燕阳,上回是为了寻找出来游玩的平玉公主,这一回可是为了皇命”

    闲王叹道“非也非也,还是因为我那皇侄。”他看了谢十七郎一眼,说道“十七郎生得面如冠玉,难怪平玉在燕阳时常常心不在焉。平玉被皇兄宠得无法无天,性子难免有些娇纵刁钻,偏偏又跟一尾小鱼,滑溜得很,我一不留神又被她溜走了。皇兄头疼得很,才特地命我将平玉带回宫中。前两日我的随从禀报,说平玉已经前往墨城。若无十七郎,我这皇侄怕是不愿跟我回去了。”

    谢十七郎道“我明日便启程回墨城。”

    闲王说“十七郎愿意帮忙是再好不过了。”

    谢十七郎“不过是小事一桩,闲王客气了。”他本来也是打算这几日便回墨城的,府里还有个阿葭,单独留她在府里这么久,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第十五章

    虽说平玉公主刁蛮且娇纵,但是施瑶从未像过现在这般如此感激平玉公主

    那一日平玉公主离去后,第二天又过来了,她天天缠着阿葭,仿佛阿葭将谢十七郎藏起来了似的,不缠出个十七郎来就不愿罢休。阿葭被缠得连歇口气的机会都没有,这正好让施瑶捡了漏子。

    没两日,她就再次见到了骆堂。

    骆堂办事效率不错,很快就给他寻来两个家世清白的仆役。骆堂还为他们取了名字,一个唤作狼毫,另外一个唤作砚台。不过被施瑶无情地抨击了,用回他们原先的名字,阿盛与阿兴。

    骆堂嘀咕了一声“俗。”

    施瑶闻言,瞥了骆堂一眼,说道“百业兴盛,何俗之有”

    骆堂说道“横竖是给你挑的仆役,虽然是我养的,但听命于你,迟早也要还给你的。”少年郎着重在“养”字上,重重地哼了声。

    施瑶说道“宜城骆氏世代造纸,即从商,必讲诚信。且你读圣贤书”语气一变,“莫非不识何为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她缓缓地打量着他,又说“哦,险些忘了,你是个少年郎,年纪尚轻,不懂也是情有可原。”

    骆堂被这番话气得满脸通红,伸指在半空中抖了又抖。

    “你你你你”

    施瑶微微一笑“我怎么郎君如此激动,莫非想到什么好方法来让众人知晓你们家的骆氏纸了”

    骆堂深吸一口气,说“施氏女你年岁几何”

    “骆郎争辩不过我,莫非要拿年纪说事了”她笑吟吟地说着。与气急败坏的骆堂一相比,落入阿盛与阿兴的眼中,他们顿觉出钱买下他们的骆氏郎君不及一脸云淡风轻的施瑶来得靠谱。

    骆堂投降了。

    此女牙尖嘴利,他压根儿争辩不过她。

    他道“王爷可有回来”

    施瑶说道“你成日盯着墨城王府,又岂会不知王爷有没有回来”顿了下,她淡淡地道“王爷行踪向来成迷,若是回来了,我定会想办法向王爷提起你的骆氏纸。”

    此时,施瑶话锋一转,又道“我这几日仔细地研究了你的骆氏纸,不妨与你说,与王爷平日里的喜好不符。我只能尽力帮你一试。”

    说话间,她打量着骆堂的神情。

    见他沮丧地耷拉着双肩时,她眸色微闪。

    她轻声道“我有个法子可以一试,不过需要阿兴与阿盛的配合。”她对两人招招手,低声说了几句。两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骆堂却有些怀疑。

    “此法当真可行”

    施瑶笑道“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施瑶让骆堂去置办了一套新衣裳。

    当骆堂穿上后,阿兴与阿盛的眼睛都不禁亮了亮。果真是人靠衣装。之前骆堂穿得随便,穿个粗布袍子便了事,如今换上翠绿藤纹锦袍,加之端正的五官,活脱脱像是世家里出来的郎君。

    随后骆堂坐上了马车。

    马车里还有脸色惨白的阿兴。

    骆堂带着阿兴拜访了数位巫医,待巫医医治后,骆堂除了送上酬金之外,还有一些瓜果,以及一叠骆氏纸。措词也完全按照施瑶所说那般――

    “多谢巫医的医治,送上酬金与瓜果聊表心意。至于这纸,乃前段时日所得,虽然手感偏涩,但存留时间长,听闻巫医们的药方纸隔一段时间便要重新临摹,尤其是雨天,特地送上此纸,盼能解巫医之忧。”

    接着骆堂又带着阿盛去拜访了墨城的其他巫医,也是如同之前那般如法炮制。

    不到数日,骆堂带来的两车骆氏纸,很快便用了一小半,同时也花了不少金。不过好在骆家虽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但做着小本生意,也不会缺钱。

    骆堂瞅着施瑶,问“此法若是不成,你打算怎么赔我”

    施瑶也瞅着他,说“你若不信我,自然也不会照着我所说的去办。何必多此一问”

    骆堂讪讪一笑。

    他有时候真不明白眼前的施瑶自信是哪里来的。但是她说出那个方法后,骆堂心中也的确是认同的。

    施瑶换了一个角度去想。

    之前大半年里,骆堂都盯着墨香楼的诗会。三十年前,认得字的人不多,用得上纸的都是贵族,随着新帝登基,这数十年里纸张也逐渐普及,竹简也渐渐被遗忘,但是寻常百姓一想到纸,第一时间想到的必然是圣贤书。

    所以骆堂才会盯着墨香楼的诗会不放,想着在墨香楼一炮而红,让更多的人知道骆氏纸。

    但是骆堂却想错了一点。

    随着纸张的普及,各个地方的纸亦是五花八门的,骆氏纸想要众多纸张中取胜,依靠读书人口中相传委实有些困难。所以施瑶让骆堂换了个角度去想。

    不一定要在书生上费心思,或许可以先从其他人身上,在这个全民信巫的时代里,有一种特别的存在,比如巫医。

    书生口口相传之下,固然传播广泛,但是若能得到巫医之间的口口相传,效果亦然不差,且不说是个人便会生病,生病了总少不了请个巫医回来看看的,若是大户人家见着巫医用着骆氏纸,兴许有好奇者便会问及。

    不过此法倒是需要时间上的等待。

    骆堂花了三日才将墨城的所有巫医都拜访了一遍,之后便只能静等效果,施瑶也只能在墨城王府静等消息。只不过小半月一过,骆堂那边的消息还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传来了谢十七郎归来的消息。

    守着秋梧院的仆役高兴地说“郎主出去这么久,也许气也消了,姑娘一定能再次重获郎主的欢心”

    施瑶扯唇一笑,内心却是在忧愁。

    谢十七郎一回来,她出去可就没那么方便了,但愿谢十七郎这尊老佛爷已经将她忘记到角落里了。最好是被平玉公主缠上,然后欢快地去燕阳城当天子女婿,再也不要回墨城了。

    、第十六章

    施瑶刚从仆役口里得知消息,次日谢十七郎便回来了。门口的两个仆役告诉施瑶,与郎主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贵人,至于是何方神圣,两个仆役却是不得而知。

    施瑶也不以为意。

    她半点也不关心是谁和谢十七郎一起回来了,在燕阳城里她什么贵人没有见过,不管是什么贵人,只要能让谢十七郎忙得无暇自顾的便是她的恩人她愿意早晚磕三个头,等她身上有钱傍身后,再早晚三炷香供奉在神台之上

    仿佛鬼神听到了她内心的渴望,接连数日,她所居的秋梧院风平浪静,连阿葭姐姐也没有来寻她了。不过想来也是,谢十七郎已经回来了,身为宠妾自然是要陪伴在郎主身边的,更何况还有一个对墨城王妃之位虎视眈眈平玉公主。

    施瑶稍微安心了一些。

    估摸着谢十七郎是记不起她来了。

    如此甚好,甚好。

    只不过很快的,施瑶又开始发愁了。正因为谢十七郎回来了,阿葭不敢带她出去,也无暇助她偷偷离开王府,更不要说因为府里郎主归来,除了不知何方神圣的贵人之外还有个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平玉公主,所以此时此刻王府守卫格外森严,里三层外三层的侍卫,小贼若是进来了只怕插翅难飞。

    甚至连平日里会在送饭期间与她搭话的两位仆役都不敢与她多说什么了,生怕一言一行会被他们家郎主晓得,每次送饭眼里含着千言万语,偏偏半个字都不敢说。

    施瑶恨恨地咬了一口馒头,只觉食之无味。

    她坐在窗前,望着湛蓝的天色发呆。

    秋梧院离后门并不远,只有一小段路的距离,她出去了数次,如今对那条离开墨城王府的小路是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她也能走出去。在外头的好几次,她都有想过摆脱掉阿葭的侍婢,她偷偷溜回边疆。

    可理智拉住了她。

    谢十七郎掳她而来必有目的,像谢十七郎这样的人不达目的必然是誓不罢休的。她若逃了,除了连累阿葭姐姐之外,自个儿如同谢十七郎口中的鼠类,他挑眉看戏,看够了再捉回来,兴许到时候还要受些皮肉之苦。

    思及此,施瑶便也作罢。

    一个馒头入肚,忽有一只灰鸽扑腾着翅膀停在院墙之上。

    施瑶心中登时一喜。

    这是她与骆堂的约定。

    倘若她的方法起效了,骆堂便放一只灰鸽进来,她见到了自然就晓得。如今她见到了灰鸽,也就是说她的方法在巫医身上起效了。

    施瑶关上了窗子。

    她沉吟着。

    既然方法起效了,骆堂也该给她一部分的金了。当时她和骆堂约好的,就在墨香楼的甲字号房里相见。

    施瑶这边正愁着如何偷溜出去时,谢十七郎那边便来了好消息。次日,门口的仆役来送午饭的时候,终于开口说了话。这让施瑶从中察觉到了一丝机遇。

    她试探地问道“今日郎主可是在陪平玉公主”

    仆役说道“听闻平玉公主说要去红荷亭赏荷花,缠了数日,今日总算出门了。”

    施瑶问“郎主也去了”

    仆役笑道“自然是的,如今府里有谁不知平玉公主心悦于郎主平玉公主在燕阳城什么荷花没有见过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话音一落,他登时有些尴尬。

    他仔细打量着施瑶,看不出她此刻的神情。

    施瑶又问“阿葭姐姐也去了吗”

    仆役轻咳一声说道“那贵人也去了,姑娘,你莫要担心。若是郎主真的看得上平玉公主,早就娶了她当正妻了。”

    施瑶扯唇一笑,说道“多谢安慰,我有些乏了,想一个人静一静。”

    仆役连忙道“姑娘你好好歇着。”

    待屋门一关,施瑶就将床榻的纱帘垂下,薄被抖开,往里头塞了一个长枕,远远望去,倒像是有人睡在里头,只要不靠近便发现不了。

    施瑶在心里算着时间。

    今日贵人们都出去,府里的守卫就会松散得多。

    既然去红荷亭赏荷,上回阿葭姐姐也说了,傍晚时分的荷花才能称之为红荷,所以谢十七郎与平玉公主他们一定会在傍晚后才回来。墨城王府离墨香楼不是很远,她只要成功躲开守卫离开王府,最多一个时辰便能回到秋梧院了。

    多亏了前几次离开秋梧院奔往后门时,施瑶有所留心。今日她假装阿葭姐姐的侍婢偷溜出墨城王府的时候,格外顺利,后门的守卫并未察觉到什么,问了几句便放她离开了。

    小半个时辰后,施瑶到达了墨香楼。

    骆堂果真在甲字号房里等着她。

    施瑶开门见山便道“君子一诺驷马难追。”

    骆堂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又岂会缺了你的钱”说着,他嘀咕道“住在王府里还跟掉进钱眼里似的,在王府里定是个不受宠的。”

    施瑶瞥他一眼,说道“骆郎可是以为我耳聋”

    骆堂重重一咳,道“我先给你三百金,如今只是略有起色,”顿了下,他又道“你还是得向墨城王提起我的骆氏纸,不管有没有用,兴许墨城王就真的看上我的纸呢。”

    施瑶嘴角一抖,说道“若有机会,我定会向王爷提起。”说着,她唤来阿盛与阿兴,说道“你们且用两百金在墨城偏僻之处购一座房屋,记在骆郎的名下。”她又道“以后你们两人便住在那一座房屋里,我若要差遣你们时自会去寻你们。”

    虽然骆堂可以帮她养着自己的人,但是长久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她需要人和钱,一是为了在谢十七郎死后她可以自己立足,二是为了更方便给家人传信。

    她收下剩余的一百金,准备离开甲字号房。

    此时,她心里难得有了一丝轻松。

    打从被掳来墨城后,她便事事不顺,如今终于有一件事是按照她所希望的方向走着的,这如何能让她不欢喜

    骆堂拦住她,道“拿了钱就走了”

    施瑶瞅着他,说道“不然呢”

    骆堂登时无言以对,眼前的少女说得如此理所当然,如此理直气壮,好像的确没什么不对的地方。但是很快的,骆堂又回过神来,说道“我叫了几样吃食,吃过再走吧。”

    施瑶摇首“我是偷溜出来的。”

    说着,她迈步走向雅间的门,正要推开离去时,倏然响起了数道声音。

    “无论是什么食肆,本本姑娘必定要最好的雅间。翠枝。”

    “掌柜的,这儿有一百金,还请将无关人等驱逐,今天的墨香楼由我们姑娘包了。”

    “这这”

    施瑶蹙着眉头,心想着哪儿来的刁蛮千金,而且这声音似乎还有一丝耳熟。她正这么想着,紧接着响起了另外一道清丽的嗓音,“玉姑娘何必为难掌柜与小二不过是雅间而已,坐一会便走了。”

    此话一出,施瑶顿觉轰雷劈下,将她劈了个正着。

    是阿葭姐姐的声音

    而另外一道嗓音难怪耳熟,她听过的

    在宫中夏日宴时,她心尖上的闲王身边坐着平玉公主,她羡慕得不得了,但也只能默不作声地看着平玉公主在闲王身边撒娇,一声一声地喊着“皇叔”“皇叔”。

    对就是这样的声音

    平玉公主与阿葭姐姐都在,岂不是说明谢十七郎也在

    施瑶的心重重地咯噔了下。

    、第十七章

    施瑶顿觉冷汗直流。

    若在这里被谢十七郎发现了,定会连累阿葭姐姐。

    骆堂走前,说道“你怎么愣在这里要开门就开呀,我也没说不让你走。”说着,他准备去推开雅间的房门,未料却被施瑶一把扣住,力度还微微有些大。

    骆堂瞪着施瑶的手,没由来的耳根子竟是有些红。

    “你你你你”

    半晌才憋出一句“男女授受不亲。”

    施瑶没心思搭理这个,她的目光在雅间里四处打量着,似是在思量着什么。骆堂还在瞪着施瑶的手。此时外头又再次响起平玉公主的声音。

    “行,本姑娘不包下墨香楼,但是一定要甲字号房的雅间,本姑娘从不将就。”

    骆堂总算反应过来了。

    他道“外头是何人怎么如此蛮不讲理不行,我要去和她讲讲理,且让她明白何为先来后到。”说着,他又瞄了一眼施瑶的手,五指白皙,指盖还微微带有贝壳般的粉色光泽。

    他咽了口唾沫“你你你你先放开”

    “我”字还没有说完,施瑶便已经拖着他往里边走,吩咐道“阿兴,阿盛,你们过来。”

    两个仆役应声。

    施瑶说道“我需要你们配合我,你们站在门口,务必要挡住外边想要进来的人,挡个一炷香的时间就够了。待我弄好后,你们方将门打开。”

    两人点点头。

    骆堂满脸疑惑,他问“为为何要”

    施瑶打断他的话,道“外边都是燕阳城的贵人,你一直想见到的墨城王也在,”见骆堂眼睛一亮,施瑶毫不留情地打击道“你可有想过被墨城王见到他的人与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后会做些什么莫说骆氏纸,怕是你连宜城都回不去了。”

    骆堂眼中亮光骤然消失。

    他懊恼地一拍脑袋,差点就忘了施瑶的身份了他不由得也变得紧张,“那那那该如何是好”施瑶道“你配合我便可。”

    掌柜一脸为难。

    平玉公主倒是有些不悦,若非微服,她去哪儿必定要清场的。她堂堂一国公主,又岂能跟小城小民共处在一楼之中若若非为了谢十七郎,她此刻早已发了脾气。

    阿葭心中亦然不悦,只觉燕阳贵女就是娇气,方才还想着劝几句的,此时索性站在一边,让平玉公主自个儿与掌柜争执去。

    谢十七郎上了楼,见两人杵在廊道上,问“发生何事”

    平玉公主的声音登时变软了,只听她说道“十七郎,这家墨香楼好生欺负人,凭什么我就不能用甲字号的雅间”

    掌柜一听,方才还是盛气凌人的姑娘瞬间变得温柔似水,再瞧瞧被称作十七郎的郎君,掌柜立即就明白谁才是能够决定一切的人。

    他咧嘴一笑,说道“这位郎君,并非我们墨香楼不愿,只是我们做生意皆讲究先来后到。若是郎君先到,甲字号的雅间怎么说都是你们的,谁也抢不走。今日还请委屈委屈,所有吃食都算我们墨香楼的。”

    这几个客官面带贵气,除了常来的阿葭姑娘之外,剩余两个肯定不止是哪儿的贵人。屋里头的骆堂好歹在墨香楼吃喝住半年有余,是他们墨香楼的常客,他们也不好得罪。

    谢十七郎因有洁癖,从不去外边的食肆与茶楼,若非今日平玉公主吵着要来,阿葭也想着里头的吃食,他是半步也不会踏进此处的。

    谢十七郎眉头微微蹙起。

    而这个时候,平玉公主身边的侍婢一个踉跄,竟是将雅间的门撞开了。

    坐地屏风前,端坐着一位青衣郎君,在品尝着香茗。郎君身边有两个仆役,还有一个伏在地上的侍婢。那侍婢带着斗笠,垂下的黑纱几乎挡住了她的半个身子。

    只听青衣郎君说道“也罢,你执意如此,便放你离开。”

    说着,他起身对屋外的数人说道“正所谓君子有成之人之美,诸位既然想要甲字号房,请便。”他又轻笑一声,对阿兴与阿盛说道“此时前往红荷亭,想来正好是赏荷的好时机。”

    一言一行颇有洒脱的游子之风。

    青衣郎君带着两位仆役走出了雅间,经过谢十七郎的身边时,青衣郎君还对他微微颔首示意,那跪在地上的侍婢也紧接着跟上,经过谢十七郎与阿葭身边时,她屏住了呼吸,心底有几分紧张。

    施瑶此刻恨不得可以插上翅膀离开谢十七郎,她加快了脚步。

    有小二端着托盘上楼,讶异地道“几位客官,怎么还没用上吃食便要离去了”

    说完,他才见到自家掌柜对他使眼色。

    就在这个时候,谢十七郎忽然开口了“君子有成人之美,亦有让人之德,菜肴既上,又何必辜负雅间尚且能容十余人,便一起享用佳肴吧。”

    此话一出,骆堂真真是无法离去了。若当真离去,岂非说明自己没有容人的雅量

    骆堂咬咬牙,只好应承。

    谢十七郎又淡淡地道“你的侍婢一道进来,今日由我做地主之谊。”

    骆堂说“她貌丑,恐怕会污了贵人的眼。”

    谢十七郎撇了带着斗笠的施瑶一眼,说道“我非肤浅之人。”说罢,他一挥袖,也不给骆堂和施瑶拒绝的机会,直接走入雅间。

    骆堂不禁有些惶恐。

    他坐在屏风前,虽说桌案上满是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但他吃得很是战战兢兢。施瑶跪在他身边,为他布菜,在桌案下不着痕迹地轻咳了一声。

    骆堂的心方稍微定了定。

    在座之人,除了骆堂之外,还有谢十七郎与阿葭以及平玉公主。

    很显然的,平玉公主对此极其不满,不过因为谢十七郎在,她极力隐藏自己的情绪,倒是让身边的侍婢受苦了。阿葭是见过骆堂的,但此时她的关注点不在骆堂身上,而是谢十七郎。

    他从来都不会邀请一个陌生人与自己同处一室。

    莫非这少年郎有何特别之处

    阿葭不禁开始打量骆堂。

    谢十七郎并未起筷,桌案上的吃食他半点也不曾动,唯独品了几口香茗,他问道“听你的口音并不是本地人。”

    骆堂轻咳一声,回道“在下乃秦州宜城人氏。”

    “哦宜城”

    “正是。”

    “你身边的侍婢犯了何错”他轻描淡写地问,却是让骆堂紧张得连喝茶的手在发抖。墨城王比传闻还要来得可怕,明明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那眼神与气场却令人不得不害怕。

    骆堂回道“并无犯错,只是她母亲得了病,她思念成疾,我于心不忍便放她归家。”

    “方才你唤我贵人”

    骆堂重重一咳,说道“只因郎君一看便知非池中之物,想来是燕阳城的哪一位贵人”

    施瑶稍微松了口气,还算骆堂反应得快。

    蓦地,一直没有吭声的平玉公主冷声道“你既知我们乃燕阳城的贵人,便也该知晓礼仪。你的侍婢在炎炎夏季时竟还戴着斗笠,不以真面目示人,岂不是不将本本姑娘放在眼里”

    她瞥了眼侍婢,很是不满。向来不近女色的十七郎竟然主动问起了一个侍婢看着青衣郎君身边的侍婢,平玉公主只觉她伏地在一旁,那故意让人怜爱的身姿极其碍眼,简直就是不要脸的狐狸精

    “摘下你的斗笠。”

    骆堂说道“我这侍婢貌丑,实在是怕污了姑娘的眼。”

    平玉公主不屑地道“貌丑之人,本姑娘又不是不曾见过。你这侍婢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恐怕是有什么见不得光吧。”

    骆堂为难地道“姑娘何必咄咄逼人”

    “咄咄逼人”平玉公主横眉道“本姑娘不过是说了实话,你如此遮遮掩掩,倒真教人怀疑。翠枝,去将她的斗笠给摘了。”

    “是。”

    翠枝一步一步逼近。

    骆堂急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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