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好在面积不大,月痕又给调制了膏药,不久之后便能痊愈。
他眉头不展,似要吃人一般,而坐在他对面的穆云深也一脸忧虑。
外人只当他们神情忧虑,却不知,此刻两个男人已然是心急如焚。
“昨夜发觉她失踪后本王便派月痕去了楚临秋的住所,哪里早已经是人去楼空了。一路派人追赶,却发觉他们走的并不是大路,恐怕是择了小路而逃。人我都已经派出去了,但是凭本王直觉,恐怕我得亲自去趟南真才可。”
穆云深颦眉,刚开口说道“如此,君某也”便被明崇允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带回大妃是本王的家务事,就不劳君家皇帝费心了。”
这话着实是在噎穆云深,内里意思便是我家的事情需要你一个外人来掺和吗
穆云深沉下眉梢,再一抬眼,冷光乍现。
“如此,君某便告辞了。”说完起身离开,丝毫没半点停留。
此行前来赫宛城,他并没有将江碧莲带来,而是让身为暗卫长的穆左一道跟随了。
出了残缺的落云间,穆左走上前去,小声询问“皇上,双丫头的事情,您打算如何救还是不救”
穆云深脸上现出一丝狠戾,淡淡道“自然是要救的,我君若云救自己的女人,岂需要他人的同意”
穆左似是深思,面色有些隐忍,却还是开口了。
“皇上,微臣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穆左,你何时这般拘谨了,你我之间向来不需繁琐君臣礼节。”
穆左眼神凌厉环顾四周,而后再一步上前小声耳语。
“住口”不知穆左说了些什么,使的穆云深情绪稍稍有些激动恼羞成怒有。
“皇上,微臣是为大局着想。”即使被训斥,穆左仍旧不卑不亢,垂首立在穆云深面前。
穆云深叹了口气,语气忽而伤感起来。
“穆左,我知你是为江山着想,但这法子,万不能用。比起你方才所说的,我宁愿选择多拿出个几年与楚临秋争战下去。毕竟鹿死谁手还是未知。”
“是,微臣鲁莽了,那么接下来该如何”
穆云深面色一凛,冷冷道“自然是去南真,我势必要赶在明崇允之前将她救出。穆左,备马,即刻动身”
“遵命”
宁无双从未觉得哪一觉有这次睡的那般漫长那般无力,她头脑昏沉,挣扎着张开眼,甫一入眼的却是楚临秋那张邪魅阴冷的笑脸。
“你怎么会在这”
宁无双大惊,猛的向后倒退,慌乱中再一打量四周,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完全陌生。
“以前不是答应过你要带你来南真吗如今我人便带你来了。”楚临秋不慌不忙的回答着,却听的宁某人惊恐不已。
“南真”骗人吧她只不过睡了一觉而已,怎么一醒来就来到了中原地区“我睡了多久”
楚临秋轻笑,云淡风轻道“临行前给你下了些药,你昏迷了有十来天,我们这才刚到南真没两天。”
怪不得她这一觉睡的这么痛苦,原来是药物副作用。
但此时她觉着自己应当关心的不是什么药物副作用,而是楚临秋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
“想问我为何将你掳来”
擦,他自己竟然用“掳来”这个词,看来是很客观的认识到了自己的行为了。
宁无双转念一想,而后头脑清明。
“你是想拿我要挟明崇允,使他助你攻下襄国”
“没错,既然你都能意识到这点,想必他对我的用意也了然于心。”
宁无双扯扯嘴角,故作事不关己道“你又怎么确定他就一定会随你的愿呢我与北地的安宁以及众多将士的性命想比,孰重孰轻,身为君王自然掂量的清。”
楚临秋勾唇,目光深幽的望着她说道“明崇允自然掂量的清该怎么做,他是个聪明人,却注定要栽在你的手中,恐怕他此生犯的最大的傻,便是那日在边城救走了你。”说话间,楚临秋缓缓向前倾着身子,温热的气息慢慢靠近宁无双的脸颊。
“以前倒不觉你有什么不同,只当自己是在犯傻,现在一想,你的确是个异于常人的祸水。”
这番话让宁无双心中泛起刀剐般的疼痛,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手指轻微颤抖,却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异。
“楚临秋,你做这些事不会有好结果。善恶到头终有报,诚然我是祸水,害了那么多人,属于我的报应也迟早会出现,我不躲不避,到时自然坦然面对,而你,有想过自己的报应吗”
“报应报应是什么东西”楚临秋笑的张狂,“报应这种东西在我看来,看不见摸不着,本就是虚无的存在,是一些对他人不满的人无可奈何时放出的恐吓而已。若这世间真有报应的话,我倒是想瞧上一瞧呢。”
见识过这样的楚临秋之前的种种作为,宁无双已不觉得惊愕了,她捏着拳头,冷冷说道“你不会得逞。”
楚临秋闻言一声嗤笑,站起身来斜睨着她,“那我们便走着瞧,哦,你走不了,只能呆在这个房间内,好在不受累,便坐着瞧吧。”
这话让宁无双的心绪越来越不安宁。楚临秋离开后,她支撑不住一头倒在上,心口痛的难受,似要将她撕裂一般。
她祈祷着,明崇允,千万不要来救我,我若死在南真,也是罪有应得,千万不要因为我而做错误的选择。
而正在赶往南真的明崇允自然明白宁无双想要对他说些什么,可是他做不到置之不理。他说,若是此生自己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那么无论什么东西他都不会心痛,唯独宁无双,这个女人他必须要完完整整的守护好,若问为何没有为何
、第一百四十六章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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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真的日子像是被关进了一座华丽的牢房,每天有好吃好喝伺候着,却根本得不到自由。
宁无双巴巴的算着,明崇允若是要来,也快到了,楚临秋是想拿着她来谈判,并且绝不让步。到时明崇允会怎样选择
楚临秋偶尔会过来探查她的情况,每一次来眼中都闪着兴奋的光芒,当宁无双察觉他眼中那嗜血的红色更盛时,心中便明了,明崇允,怕是已经到达了南真。
南真的皇城外不远处,穆云深与穆左目光紧锁,似是将这偌大皇城看穿一般。
“今晚楚临秋设宴招待明崇允,你我便进去将无双救出来。”
“皇上,这里应外合的计划,并未同狼王商议过”
穆云深的目光骤然凛冽,厉声质问道“我说过,无双是我的女人,救自己的女人为何要与别的男人商议”
穆左垂手而立,冷静道“皇上所言甚是,但穆左认为,狼王对双丫头的重视程度非同一般,此次他是决意要来将双丫头带走,若逼不得已,恐怕便会应了楚临秋联盟的要求,届时局势对您必定不利。”
穆左的话让穆云深甚是不悦,他冷冷道“我对无双的重视,不输于他。”复他又沉吟道“若我在他两人结盟前将无双救出来,那么他完全可以不应楚临秋的要求。”
“皇上说的是,怕只怕狼王未必会承您的情,您仔细想想,你与双丫头的过往,以及双丫头对您的感情,说白了,您是狼王的敌人,若是您救了双丫头,他大可以将人带走,这对您没有任何好处。据属下观察,狼王的确是个随性之人。”
这番话让穆云深的内心有些动摇,他紧握着拳头,无意识间问道“依你之见,该如何做”
“属下认为,楚临秋与狼王矛盾越是深刻,仇恨越是明显,对您便越是有利。”
“你且说说”
在房间内的宁无双能看到外面的天色渐暗,有侍女来为她点燃了蜡烛送了饭,然后便退身出去了――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如此。
平日里她便没什么胃口,今晚更是一点食欲都没有。她很不安,这种不安不同于往常,她是陷入无边黑暗,并且一直在某个阴冷的空间里下落一般。
环顾四周,她找不出一件利器,看来楚临秋很害怕她在这里寻了短见,因此还派了人在外仔细听着屋内的动静。
其实想死很简单,咬舌自尽,或者撞墙呗,不过想想就觉得痛,再者说来,她也不是个随随便便就寻短见的女子。楚临秋这是将她看低了。
晚宴开始前,楚临秋意气风发的来到了宁无双面前,仿佛中原一统的计划已经胜券在握一般。
他坐在桌前望着她,眉梢带着些许得意之色。
“告诉你个消息,明崇允已经到达了南真,半个时辰后便会来到皇宫,参加我为他精心准备的晚宴。”
宁无双心中猛的一沉,心想那人终是来了。她咬咬牙,将袖中之物往深处又藏了藏。
“怎么你不想说些什么吗”楚临秋够着唇轻笑道“他若为了你与我结盟,要攻打的便是你的心上人君若云,想来是不是很心痛”
宁无双忍着心中的厌恶之情,不动声色的悄悄往他身后移动着。楚临秋并未看他,仍旧沉浸在自己构想的宏图大志之中。
眼见自己离他只有五步之遥了,宁无双深吸一口气,快速掏出藏于袖中杯子的碎片,对准楚临秋的脑袋便狠狠的扎了下去,只可惜这一壮烈的举动被楚临秋一抬手便制止了。
他的力气很大,一用力便将她推了出去,脊背狠狠的撞在了边,瞬间一阵钝痛使得她趴在地上,呼吸困难。
杯子的碎片插进手里,鲜血直流,她感受不到,只觉得自己的背脊快要断裂了一般。
楚临秋缓缓起身走近她,嘴角带着的却是狞笑。
他半弯着腰挑起她的下巴,神情狠恶道“想要我的命简直是做梦。若不是你的命留下来有用处,我定不会让你活到明天。”
宁无双闻言,忍着痛苦惨兮兮一笑,挑衅道“堂堂一国之君,想要我的命岂不是像捏死个蚂蚁那样简单像你这样心狠手辣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惧怕的不杀我是因为我对我还念旧情”
楚临秋知道宁无双这是在用激将法,但心里明白,却还是一股子怒火噌起。他面不改色,一把提起宁无双扔到上,笑的张狂肆意。
“若不是你提醒,我差点便忘记了,你我还有着旧情呢以前没好好温存过,今日我便圆了四年前楚临秋那不敢圆的心愿。”
“你要做什么”宁无双心惊肉跳,不可思议的看着楚临秋,“今晚明崇允会过来,你别对我轻举妄动”
“我只答应他,若是与我结盟,便还他一个完整的大活人,这话,我能做到。”楚临秋说完便褪去外袍,压在了宁无双身上。
宁无双脊背还在疼痛着,抵抗微弱,慌乱之中一口咬在了楚临秋的脖子上。
楚临秋皱眉毫不怜香惜玉的抬手,“啪”的一声,宁无双的脸上多了血红的五指印,打的她是两眼冒金星,脑袋懵了过去。
“想扫我的兴晚了,宁无双,很早之前我便想尝尝你的味道了,看看你这样的女人和别人有何不同。”
耳边传来了楚临秋狂妄狰狞的笑声,震的她的耳膜一阵嗡嗡响。
意识不清中,她却明显感到自己的衣物被撕开,呲呲撕裂的声音尖锐的往耳朵里钻,她明白,自己已经没了保护。
她失去了反抗能力,任由楚临秋索取霸占,面对这种男人,挣扎只是徒劳。当下身传来那一阵钻心疼痛时,她听到楚临秋越发张狂的笑意。
“竟然是处子身看来明崇允的身子不如外表看上去那般健硕,你在他身旁这么久他竟然没有动你,想必你非常委屈罢”
宁无双万念俱灰,脑袋已然空白一片。此刻应该想些什么呢不管是谁都好,来救救她吧。是,她渴望被救出,但是谁会来救她呢
恍惚之中,她仿若看见那个白衣少年,清冷的面庞在月光下不真切的闪现。他说,无双,随我走吧,他说,无双,你心中一直有我。
可是这画面却如昙花一现,突然便不见了,而后是明崇允那张不羁的笑脸,他说,你是小爷我的女人,我不会放你走。
崇允啊崇允,你在哪
宁无双紧咬着唇,不发一语,眼神空洞的望着上方,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四年前这是她最想和楚临秋发展的结果,四年后却是让她痛不欲生的折磨。
“你同若雪一样,都是个让人觉得没趣的女人。”楚临秋离开前丢下了这样一句话,而后走的那样潇洒。
浑浑噩噩的宁无双瘫倒在上,这时候眼泪才毫无知觉的流了下来。
若雪,若雪,你曾经深爱着的男人因我而变成这般模样,这是我的罪孽,我的报应。
迷迷糊糊中,宁无双渐渐睡去。睡梦中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掌在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鼻尖似乎可以嗅到那熟悉的茶香。
是做梦吗为何感觉穆云深就在自己的身旁。她想睁开眼睛,可是却疲惫的难以张开眼。觉察到那只带着深深不舍的手掌要离开,她下意识的握住了它。
“穆云深带我离开这里”
这句话似梦中的呢喃一般,却使那只手掌的主人微微一颤。
站在边的白衣男子身形僵立在那里,那一句话使他的内心抑制不住的在颤抖在隐忍。
但是他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停留在这,他也不能带她走。
俯下身,轻轻一吻落在熟睡之人的额头,擦去她脸颊的泪痕,他痛苦的轻声在她耳边保证,“无双,我会带你走,我会让你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为她盖上锦被后,他踏着月光,踏着门外守卫的尸体离开了这里。
晚宴之上,明崇允已经落座,此次他只带了月痕苜蓿前来,而皇城之外的郊野之处,却有着北地五万大军等待着。北地选拔出来的战士各个骁勇善战,五万大军对南真十万不成问题。明崇允并没有把人全部调来南真皇城,五万只是其中一小部分,其余的要全部调来需要时间,因此另外的几波大军正在前来的中原的路上。
楚临秋自然也是有所防备。明崇允三人一入皇宫,他便已经派兵里里外外将皇宫围住,这次的谈判,若是谈拢,便放他回去,若是谈不拢,便索性将他一刀解决,杀人这事情反正他没少做,只要是违抗了自己的人,都不该活在这世上。
两国皇帝相见,说的自是场面话,内心所想,却是心知肚明。
三杯酒后,二人并未多言,楚临秋将结盟契约送到了明崇允面前。明崇允望着这契约书一笑,提笔却为立即签下去。
“要么签,要么死,我会让你心爱的女人陪着你。”
如今楚临秋已然不是当初在北地请求着明崇允的态度了,回到了南真,绑来了宁无双,他已经将事情做到无路可退,而对于他来说,无路可退一直是他所秉承的。
明崇允抬眼,微微一笑“本王我签。”说着落笔,写上龙飞凤舞二字做梦。
楚临秋刚皱眉头,四周便已传来了厮杀声。
“原来你也是有备而来。”
楚临秋淡定后退,双手一挥,四面八方便涌来护卫。
“杀无赦”
明崇允一跃而起,吩咐左右二人,“这里交于你们,我要去救无双”
而与此同时,穆云深与穆左也带了一批人冲进了厮杀打斗的人群。
明崇允见君氏的人来了,并未多做理会,君若云会来救宁无双,他并未觉得不妥亦或者是稀奇。
如今他已不顾及那么多,他要带着宁无双离开南真
一路上自然不顺畅,明崇允单枪匹马斩杀围堵,难以分身之余,穆云深带来的人过来相助。这样他才得以脱开身。
当来到囚禁宁无双的房间外时,几名守卫已然惨死在地,他无心考虑到底是谁比他还快杀到了这里,一心急切的踏进了房间。
“无双”
冲进房间一看,他的心狠狠的痛了一把,宁无双脸色惨白的倒在上,锦被下的身子赤o,带着多出淤青伤痕。显然,他已经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北地与襄国联手闹了南真的晚宴,带走了宁无双,城外有着君氏的人接应,明崇允已不再想其他,便答应了暂且去襄国落脚。
楚临秋算是吃了败仗,同时也意识到,他与君若云明崇允的这场仗,因为这件事情,终于是要彻彻底底的打开了。
很好,杀戮,血腥,战争,这一直是他渴望的
、第一百四十七章自己撞枪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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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无双醒来时是在颠簸的马车上,她的意识暂且还未完全清晰过来,眼睛还未张开,便赶紧颈间一阵温热的液体滑落下去,痒痒的,她伸出手想挠一下,却摸到了柔软的面颊。
明崇允抱着宁无双,双手未放,生怕自己只要一松懈,她便又会不见了一般。他将脸埋在她的肩上,闭着眼睛内心那似乎将灵魂抽干了的痛楚使他不知不觉中竟然落下了眼泪。
“崇允,你哭了”宁无双抚上他的脸颊,诧异的望着他。
明崇允见他醒了,欣喜却慌乱的别过头去,换做以前他铁定会否认一切让自己看起来很可笑的举动,可现在,他只是紧抿着唇,像是在克制内心巨大的悲伤。
宁无双心中一阵触动,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她忍了忍,又忍了忍,终是露出笑脸,故意嘲笑道“昭靖的狼王竟然哭鼻子了哎呀呀,这可真是了不得,让北地百姓看到你现在的样子,肯定要笑话你很久。”
明崇允见她还能笑出来,立马甩出恶狠狠的眼神。宁无双以为他生气了,却不料他紧接着却是紧紧抱着她,不住的自责。
“无双,是我不好,我应该好好保护你,不应该让楚临秋将你掳走。无双,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北地狼王,却保护不了自己所爱的女人”
“没事,没事的崇允,你不是已经将我救了出来吗能逃离那里,我已经觉得很幸运了,你不必自责,你若不来救我”
“我很害怕。”明崇允抬起头,将自己的脸颊紧贴着宁无双的脸颊,多日的身心疲惫让他英气的脸上长出了胡茬。宁无双仔细的抚摸着他的脸,觉得,他似乎瘦了很多。
“无双,我很害怕万一我去晚了救不到你万一我再也见不到你”
“别怕了,我不就在这吗我不会离开你”说着说着,宁无双竟然哽咽的难以发声,本来努力撑起的笑脸,也突然垮塌了下去。
她终是忍不住落下大颗大颗的泪水,颤抖着说道“崇允,其实我也很害怕,我知道你会来救我,可我怕我等不到你来,我怕你见不到我会孤独,我怕你为我难过我害怕离开你,我在想,即使我真的要死了,也不能是被楚临秋折磨死的,也不该死在南真的黑暗的牢笼中我想回到你身旁,崇允,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如果死了都是罪有应得,可我还是想要回到你身旁”
“回来了便好,”明崇允擦拭着她的脸颊,难得露出温柔的表情,“小爷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了”
“嗯,”宁无双朝他的怀里钻了钻,突然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回北地吗”
“不,我们这是在去襄国的路上。”
“襄国为什么要去那里”
被问及,明崇允面色忽而阴冷,眼中顿时盛满杀气。
“楚临秋动了小爷我的女人,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宁无双大惊,心道不妙。“崇允,你决定同君若云结盟了”
“没错,他与我的目标相同,结盟是再好不过的选择。”
“可是崇允,你不是答应过我不管怎样”
“无双,身为北地的狼王,我不能忍气吞声,他伤害了你,我怎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宁无双回想起昨晚的睡梦中闻到的那股熟悉的茶香,是梦,似真。她垂下眼眸,冷静说道“崇允,我被楚临秋占了身子,你是不是觉得受到了侮辱毕竟,我名义上是你的大妃”
明崇允愣怔了一下,随即回道“无双,你别乱想,我明崇允不会因为自己的女人不是处子身而百般嫌弃。我爱你,只因你是这世上的唯一。而楚临秋动了我的唯一,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我可以容忍自己受伤,可以容忍他趾高气昂的挑衅,却不允许我的女人受到伤害这一仗,小爷我为你而战”
“可我不需要,崇允,我们回北地吧,好不好”宁无双有种不祥的预感,这让她很是心慌,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要阻止明崇允。
“乖,”明崇允溺的在她的脸颊上吻了一下,安抚道“等小爷我这仗打赢后便带着你回北地。”
“不要等,崇允,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回去吧,我会给你生孩子,生个小王子和小公主,生下我们的孩子,好不好”
宁无双几乎是在哀求明崇允。是,正常来说,正常男人遇到今日这般状况自然都是明崇允这般反应,若真的选择视而不见忍气吞声,那么这样的男人就太让人失望了。明崇允将宁无双视为手中宝,这点她知晓,也感激着庆幸着,她被楚临秋侮辱了,他愿意不顾一切的为她出头,她很是知足。可如今的局势不允许她就这样任由明崇允去了。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一切许是个局。以明崇允的头脑,不会看不出一二。
“无双,”明崇允握着她的手,认真说道“什么事情小爷我都能答应你,唯独这一战,我不能弃之不理。我不想以后我们成为世人笑谈。我是北地的王,应当担起应有的作为。”
是呵,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她那般,渴望安稳平凡的生活,渴望寂静的山林,涓流的小溪。宁无双明白,这一仗,无论如何是避免不了的。她轻叹一口气,低声道“我只是不想你有事而已”
明崇允没有说话,只是那双大手愈发的用力将她的小手握在掌中。
到达襄国鹤云城的皇宫已是入夜,虽时隔四年之久,从马车上走下来的宁无双再次见到这个灯火通明的牢笼时,内心还是禁不住微微有些颤抖。君不凡死了,这里还有梁凤仪,江碧莲。听说自穆云深登基后君风雅便被陷害软禁在了府中,并且收回了兵权,成为了一个没有实权的王爷。这样也好,在这皇宫中,能少见一个人便少见一个。
穆云深远远的看着憔悴了许多的宁无双,她身旁站着明崇允,他不想上前,也不敢
“穆左,派人给狼王及大妃娘娘安排寝宫。告诉狼王,来我殿中一叙。”
穆云深说完便回了寝宫,穆左望着他的背影,目光中有自责,却没有一点后悔。他知晓穆云深在自责的时候也在后悔着,但日后,穆云深会庆幸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明崇允去了穆云深的寝宫商议战事,宁无双在苜蓿与月痕的陪同下回到了芳寻阁。这个地方,一点熟悉却万般陌生。
进了芳寻阁,月痕对苜蓿说道“大妃娘娘身上有伤,这些日子身体又得了寒症,劳烦苜蓿先去为娘娘熬些药来,小人要为娘娘仔细检查伤口。”
苜蓿点了点头,“我这就去。”
煎药这事情本可以让皇宫内的侍女去做,可这毕竟不是在北地,他们都知晓,这里对宁无双来说是狼窝,因此行事处处需谨慎。
苜蓿离开后,月痕这才将面具摘下,他依然那样俊美,只是墨眸中却是难掩的伤痛。
“对不起”
“啊”宁无双愣了愣,一回想以为月痕是因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而自责,她立马摆出一副无所谓的笑容,宽慰道“没事,没事,至少我还活着回来了,你不用自责。”
但是不是没事她自己心里清楚,楚临秋的行为是什么叫做强bao,即使搁思想开放的现代,依然是件让人难以接受的行为。即使时间能淡化浓烈的伤痛,这段记忆却依然难以让人释怀。
月痕垂下眼眸,绝色容颜苍白暗淡。
“若知是今日这般情景,当初,我便不该将绝情蛊给了楚临秋,本以为一切如我所想的在发展,却不想将你卷了进来,无辜承受这些伤痛。无双,对不起”
“你说绝情蛊是你给楚临秋的”宁无双震惊的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并且你知道用了绝情蛊的人会是怎样的模样,即使是这样,你还是给了楚临秋你还是以让他变成了如今这般”
“我知晓。”月痕淡淡道“我知晓用了绝情蛊之后的楚临秋会变成怎样,并且,稍观局势便不难分析,中原大国迟早会有一战,产年以来的表面和平总会崩塌,而这一战的爆发,需要有人主动暴露野心。楚寒天不会这么做,他老了,没了当年的野心,他一心只想保全自己的国家,因此,我需要更年轻的野心,更强大的。”
刚好,那时候楚临秋自己撞枪口上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中原天下
148
听完月痕说的话后,宁无双表现的却是异常平静,许是经历了太多国仇家恨,爱不得,恨别离,因此很多事情,渐渐的放开了,看淡了。
“那么你如今是否很是不甘明崇允决定帮着穆云深打天下了,你想看着襄国灭亡的愿景便成了空。”
月痕垂下眼眸,喃喃道“我的这份仇恨,害死了太多人”
“你是想开了想要放手”
“不。”他摇头,“想不开,可能永远都想不开,但是此时我会放手,至于何时再捡起,那便是以后的事情了。”
听了这话,宁无双终于放心的笑了,愿意放手一时,便证明他心中的仇恨并非是淡化不了的,这是好事不是吗终日与仇恨为伴的人并不是为自己而活的,而是被情绪驱使的奴隶,总是过着痛苦煎熬的生活,总是日夜怀抱妄想,总是周而复始得不偿失。只有放开了,他才是真正的在为自己活着,至于他捡起或不捡起,如他所说,那是以后的事情了,谁也不知道到时他是否会有改变。
“华月,我并不怪你。我这人以前太过随性,太过自大,从不信命,只信自己。如今我渐渐发现,一切之中自有天命,我结下了多少孽缘,便都是要慢慢偿还的。因而这发生的一切怨不得别人,凡事有因便有果,什么样的因缘,结什么样的果子,纵是恶果,也得由我自己尝。”
月痕听完,突然安心的弯起唇角,那绝代风华的笑容中,却难掩岁月赐予的沧桑。他说“无双,你与狼王都是我命中的贵人。你让我懂得宽容,他给予了我信任以及容身之所。凭狼王的才智,想必早便知我的真实身份了,可他依然只将我当做是月痕对待,从未表现出任何一丝的怀疑。我华月此生,不幸,且幸。”
提起明崇允,宁无双觉着既心疼又欣慰,“他信你,想必是因为他明白你不会做对他对北地有害的事情,并且,他并未看走眼。”
是啊,名崇允看似放荡不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在心里,他看得比谁都清楚。只不过这次的战争,他是否也能看得那样通透
华月离开没多久,便又敲起了敲门声,宁无双以为是苜蓿煎药回来了,便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她先是一愣,随后动了动嘴角,淡淡的露出个笑容,不热情却也不疏远的问道“你们的国家大事谈完了崇允怎么还没回来”
门外的穆云深,此时应当彻底称他为君若云了,他站在门外,满眼的疲惫,但是见到宁无双的那一刻,那双墨眸却隐隐闪出奇异的光芒。
“狼王的两位大奖从北地赶了过来,此时他们三人正在殿中议事,因此我便想着来看看你。”
君若云话音未落,便难以自制的伸出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