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叫住了。
“若雪姐姐,这么早就起来练剑啊”宁无双捧着小砂锅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问好。
若雪轻哼一声,没有回话,眼神却注意到了她手中的砂锅。
“哦这个,听说楚公子昨日受伤了,所以我便给他做了些清粥送来”宁无双满脸愧疚的问道“楚公子伤的严重吗”
若雪面无表情的回到“来都来了,自己看看去。”说完便不再理会她,自己朝着楚林秋的房间走了过去。
宁某人见若雪对她是这样的态度,心想楚公子必定伤的很重,所以若雪才会对她有怨言。她赶忙跟了上去,内心更加慌乱了起来。
楚临秋正坐在chuang上还未起来,若雪率先进了房间,语气恭敬的说道“公子,宁无双来看你了。”
“无双姑娘来了。”一听到宁无双来了,楚临秋立马便添了些精神,正准备起chuang,宁某人健壮连忙制止了他。
“楚公子,你别动,别起来了。”她将粥放到桌上,赶忙上前,关切地说道“你一定伤的很重吧,就别起来了,要好好养伤。”
楚临秋见宁无双面露焦急之色,便安静的坐了回去,只是微笑着解释道“无双姑娘莫担心,我没事,只是受了些皮外伤而已。”
一旁的若雪听到这话,心中顿时感到一阵难言的苦闷感,于是便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守在了房外。
“就算你以为伤的不重也要好好养伤。”宁无双望着楚临秋澈亮无杂的眸子,自己内心中却是五味陈杂。“对不起,楚公子”楚临秋的面色这样苍白,肯定是受了重伤却刻意不说出来。
她站在chuang边,低着头,双手放哪都觉得不自在,明明是想道歉,可是一张口便是一阵心酸。
楚临秋弯起眸子,柔声安慰道“你无需道歉,身为男子汉见到身边的女子被欺负了,自然都会挺身而出,你别自责了。”若是他不出手的话,恐怕之后他的悔恨自责感会是宁无双的百倍千倍。只要把她救出来了,受伤了又算什么至少心中是安宁的。
“楚公子,你人真好”宁无双喃喃的说道“喜欢笑,脾气又好,真的是比穆云深好太多了。”不,她不该拿楚临秋跟穆云深相比,这两人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穆云深那种毒舌坏心眼的自大男,怎么能和天人一般的楚公子相比呢
被这么一夸,楚临秋的精神倒是好了很多,他望向桌上的砂锅,浅笑道“给我带了吃的”
“对对,差点忘了,我给你煮了粥,赶紧趁热了喝。”
若雪站在门口,听着房内两人的对话,心中更是烦躁的不行。她握着手中的剑,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却变得狠戾了起来。
亲眼见着楚临秋将一小锅粥喝完,宁无双感到既满足又欣慰。
“无双姑娘,你能否坐到我身边来”楚临秋踌躇了一会,终是鼓起勇气开了口,“我思考了一晚上,觉得有些话应当对你说明白。”
宁某人将碗勺收拾好,立马颠颠的坐到了chuang边。
“楚公子要对我说什么”她好奇的睁着眼睛,眼前的天人公子虽然仍旧温温和和的微笑着,神色中却又透出一股子严肃认真劲。
“记得我在回南真的那天,你突然对我说,你爱慕于我,彼时的我其实有些手足无措。从小到大,被人如此直白的表露心声,还是头一回碰到。”楚临秋话落,神情温柔的看向眼前面颊已经泛起了娇羞的姑娘。
“我一直不明白自己对你的感觉,便不敢轻易给出回应。你是个好姑娘,所以我给你的答复必须是认真的严肃的,我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做出伤害你的事情。所以我一直在探察自己的内心,究竟是将你看做一位挚友,还是有别的感情掺杂其中。直至昨天的事情发生”他顿了顿,忽而话锋一转。
“我知道现在我说这些可能有些轻浮,但是经过昨天的事情,却让我豁然开朗了许多。当看到红尘郎君将要轻bo你,而我却无能为力,那时我的心情就好似被百针穿刺万箭穿心一般,疼痛的同时,又感到恐惧,不,应当说恐惧比痛苦更甚。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好好保护你,若你受了伤害,我会自责一辈子。”
宁某人眼中水汪汪的,她忍着心中的小感动,小心翼翼的求证,“楚公子,你当时真的是这样的感觉吗”这是不是就证明楚临秋很在乎她
“是,没错。今日再回想,我终于明白,想要去保护一个人,在乎一个人,竟然是这样的感觉。”他认真的望着宁无双的眼睛,轻声问道“无双,我想要陪着你,保护你,并且这种yu望非常强烈。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
这番话令宁某人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从未谈过恋爱的她断定,这便是初恋的感觉,甜蜜,兴奋,不安,幸福,简直是万般情绪在心头。
那句“我愿意”差点便脱口而出时,她尚存的一丝理智及时制止了她。
“楚公子,你难道不会嫌弃我的出身我是个小村姑,五岁时父母双亡,并且,我这人的日子过的很粗糙,人也活的不细致,不像那些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觉着,我配不上你”在宁某人看来,楚临秋是朵美艳不可方物的鲜花,而她却是臭气熏天的一坨牛粪,面对这样耀眼的鲜花,她这坨牛粪没有信心能给他最好的滋养。
实在是自卑啊自卑
楚临秋chong溺一笑,反问道“你觉得你配不上我那么谁配得上我难道是那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姑娘”
宁某人将头埋了下去,小声说道“至少也得是个大家闺秀才行”可是不管是谁,她心里都难受,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楚临秋,却总是害怕失去他,就好像他是她的囊中物一般。女人,可真是自私贪心。她颇客观的一分析,又颇正义的默默在心底鄙视着自己。
百感交集间,楚临秋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脸颊。他说“无双,看着我。”
她抬头,对上那双明澈双眸时,便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楚临秋弯着眼眸说道“配得上配不上,可不由别人说得算,只要我认定了,便不会动摇。所以,你只需要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愿意,我愿意”宁无双是个就算矫情也只会矫情一小会的人,她绝对不会跟自己的幸福过不去。加之她并非土生土长的古代人,21世纪的平等观念还在影响着她,所以门当户对这事情,她就试探一下,既然楚公子都不在意这些,她何必在意呢
听到宁无双坦诚的回答,楚临秋觉得心底一阵释然,某种被积压了一整夜的情绪瞬间便被释放了出来。
“无双,你的回答让我很开心。”楚临秋拉过宁无双的手,动作那样的小心翼翼,那样的轻柔,好像生怕弄疼了她一般。他的眼中有着奇妙的神采闪闪流动,唇边那抹知足的笑意宛如清风撩人。
这种喜悦之情已经很久没有体会了,没想到却因为眼前女子的一句话变得翻涌澎湃了起来。
既然是两情相悦,既然都已经将心意坦白,那么就别娇羞了。宁某人内心的小人大声的怂恿她,“这个时候要勇敢出击出击”
宁某人反手将楚临秋的大手握紧,激动不已道“楚公子,我也很开心,非常非常开心。”她那动荡的心情,简直似海中翻起的涛天碧浪一般,她真恨不得站到世界之巅,大声宣布天人公子是我宁无双的了
两人这样握着手深情对望着,却都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初恋的感觉真是让人惶恐不安,加之两个人都没个恋爱的经验,所以对于下一步该怎么做,都有些不知所措。
宁某人觉着她得做些什么,以确立两人的关系。
“楚公子”
“嗯”
“我能吻你一下吗”
宁无双原本预想,这句话说出口后自己的脸一定会红的像个猴屁股,可真当话一出口后她却面不改色淡然的不得了,反倒是本该站主攻位置的楚临秋噌的一下面色通红,一路红到了耳后根。
完了完了,自己身为个姑娘家怎么能这么彪悍楚公子会不会认为她是个过于随便的女子
宁无脑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那句话太过于豪迈,见楚临秋一脸慌乱,她暗骂自己色胆包天将天人公子吓到了。
“咳咳,我我逗你玩的”宁无双尴尬的抽回手,又将头低了下去,“我先回去了,你记得要好好养身体。”
“别走”楚临秋恍若刚回过神来,赶忙又将宁无双的手掌握住。“我只是在不甘心。”他故意露出哀怨的笑容,语气清润的埋怨道“这话应当由我对你来说才是。”
宁某人扑哧一笑,颇淡定的望着他,“好吧,你说。”那神情中是掩不去的期待。
楚临秋张了张嘴,却又愣在了那里,果然这句话对他来说有些羞涩。
宁某人暗笑,楚公子这发窘的模样倒是平添了几分可爱,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看来还是得她主动些,正当宁无双决心要强吻天人公子时,却没料想楚临秋却先她一步,一把将她拉进怀中,二话不说便落下轻柔一吻。
宁某人诧异,同时又有着说不出的甜蜜。好样的,原来楚公子是个行动派
若雪无意往房中一瞥,便见到了这香yan的一幕,她面无表情,却颇贴心的替两人将房门带上了。
楚临秋在“吻”这件事情上明显没有什么经验,他将口中的柔软笨拙的探进宁某人的口中,笨拙的撬开她的贝齿,笨拙的与之舌尖chan绵总之,这种事情上,他笨拙的可以。
而我们的宁某人也熟练不到哪去,从未谈过恋爱的她,对于这件事情也只限于纸上谈兵。还好自己曾经闲来无事对此事做过深入研究,虽然是初次,但就技术上来说,略胜楚临秋一筹,因此占了主导地位。
他情不自禁的揽住她的腰身,chan绵的越是深情,他体内的原始冲动就越是难以制止。于是,他的另一只手慢慢从她的脸颊滑向她肌肤细腻的颈,再向下,便是那两团令他心动不已的柔软,见宁某人没有反应,他停顿了一下,而后小心翼翼的将手探进她的领中。
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被楚临秋的手掌温柔覆住,宁无双只是一愣,却并没有推开他。她觉得但凡矜持一些的姑娘,应该都会稍稍做些反抗之类的以示自己的冰清玉洁,可是她却不想那么做。
楚临秋在她的梦中出现过太多次了,每一次都是她远远的望着他的身影,那是种可望而不可及距离,让梦中的她不禁心痛。而每一次梦醒她的内心便都空空如也,前所未有的失落感将她紧紧包围。所以她就想着,能和天人公子在一起多好,即使不能长相厮守,只要有那么一段回忆也是美好的。她不贪心,她很知足,也很豁达,而现在,她们正在制造美好回忆,她无法拒绝,也不愿拒绝。
“无双”他停下来,喘着粗气,趴在她耳边小声问道“我可以吗”
、第八十章我碰你了,你能怎样来咬我啊
楚临秋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耻之极,他们两人的关系才刚递进一小段,他怎么能提这么无礼的要求可就如宁某人所想,他是个行动派,在提这个无礼要求之前,他的手已经开始无礼了起来。这个时候只要宁某人开个口拒绝,他会立即制止接下来要发生的所有事。但偏偏她的默许,让他更加的难以自拔。
“我会负责我会娶你为妻”楚临秋轻缓的将宁无双的衣衫解开,那动作中没有亵渎,没有轻浮,有的只是神圣与紧张。
宁某人开始手足无措了起来,虽然被别人扒掉衣裳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由楚临秋动手,与华月那次相比,感觉上,简直是差太多了。一个是甜蜜激动,一个是恐惧心慌。对于扒衣裳这事情,宁某人还抽空悟出了个道理,心境好的时候便是享受,心境极端是便觉得是被qiang歼,不管是哪种歼法。果真是心境决定一切。
这是楚临秋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靠近一个女子,这样的距离,仿若能感受到她身上温热的气息,还能闻到一股与生俱来的若有似无的处子之香。
“无双,你很香。”他有些痴迷,有些沉醉,不禁闭上双眼,将面颊埋在了宁无双的怀中。
香屋暖帐,干柴遇上了烈火,就等待一触即发了。
若雪握着剑宛若门神一般在外守着,对于房内即将发生的事情不闻不问,她的职责便是主子遇难要去挡着,主子在房中她便在外守着。
而此时视线中出现的人,却让她明显察觉到来者不善的味道。
“我府中的丫头,宁无双可是在此处”穆云深虽说是在问话,却已经锁定了目标,目光凌厉的盯着房门走去。
“站住”若雪身形轻移,厉声挡在了门前。“穆公子看起来也是有涵养的人,怎么能做出擅闯他人房间这般没有德行的事情”
穆云深闻言,瞬间便脚步停下,侧目看向若雪,语气虽客气却不难听出一股命令般的口吻。
“那好,我便不进去了,劳烦你将门打开,让宁无双出来。”
若雪跟着楚临秋十多年,已经习惯了主子平易近人的语气,再一听到穆云深这么和她说话,心中便又是不快。但来者是客,她绝对不能冲动,只得将这被好主子惯出来的脾气收一收,再收一收。
“穆公子,我说您这个做主子的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些我没记错的话,宁无双还在休假中,这期间她做什么,似乎不用您来发号施令吧”
穆云深墨眸斜睨了若雪一眼,随后冷冷说道“我现在便是来收回她的休假。”
若雪嗤笑,冷嘲热讽道“您倒是个出尔反尔阴晴不定的主。”
穆云深扬唇一笑,继而提高了声调,清冽的声音慵懒响起。
“宁无双,出来。”
彼时,宁某人正在尽心尽力全心全意的替楚临秋脱下中衣,当见到他坚实纤瘦的胸膛时,她的心,噗通噗通,简直是气血上涌,yu火fen身。结果面瘫的声音却不适时的传了进来,瞬间让她整个人一哆嗦,愕然加震惊。更奇妙的是,她竟然有一种被捉jian在chuang的慌乱感,大脑一阵空白,紧闭着嘴巴不去发出一丝声音。
楚临秋也在纳闷,为什么穆云深会突然出现。他抱着宁无双,心中的那团火还没有灭掉,他努力的使自己冷静下来。
“不出来”面瘫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似乎多了些不耐烦,“不出来那么我便进去了。”
进来宁某人下意识的捡起被子将自己外露的遮住,她几乎全o了,若他进来岂不是又要给看光了
“别进来我这就出去”她颓然的叹了口气,而后向楚临秋投去个抱歉的目光,接着便火速的将衣服穿好,跳下了chuang。
“那个我们下次还有机会。”说完她俏皮一笑,端起桌上的砂锅便开门走了出去。
见宁某人出来了,穆云深只是鄙视她一眼之后,什么也没说,转身便走。宁无双冲若雪尴尬一笑,赶忙跟了过去。
二人走后,若雪一脸气愤的走进了房间,此时楚临秋已将中衣穿好,正惆怅坐在chuang上一语不发。
“那个姓穆的太目中无人了,我看他就是摆明了来捣乱的。”
“罢了罢了”楚临秋轻叹一口气,微微笑道“来日方长,方才是我太冲动了些。”
唉主子脾气太好,什么都不知道主动去争取,可真是让若雪看着干着急。
程说悠然
面瘫今日气压太低,不适宜靠近。于是宁某人小心翼翼的走在后面,直至进了穆府大门,面瘫突然停下了脚步。
“呵,宁无双,你可真是一次又一次的令我刮目相看。”穆云深转身,嫌恶的甩出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宁某人颦着眉不明所以。
“我怎么又令你刮目相看了你的眼睛不是长在脑门上的吗我个子这么小你也看得着”虽然不知道面瘫发的什么疯,但看这情景绝对没有好事发生,宁某人寻思着,在自己吃亏被损之前,一定要先下手为强,过一过嘴瘾。
面瘫冷笑,墨色眸子中竟是讥讽鄙夷之色。
“我原以为你的为人只是粗鄙没有教养而已,却没想到你还这般的没有羞耻之心。一大早便迫不及待的把自己送到别的男人的chuang上了。”末了他意味深长的补充一句,“还真是够着急的。”
这话说的宁无双有些心虚,她赶忙避重就轻的反驳道“楚公子是为了我才受伤的,我做粥去道谢有什么不对”哼,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冷血无情
穆云深了然的点点头,嗤笑之意更浓。
“所以你便借着道谢的名义顺理成章的把自己谢上了他的chuang”
嘿这人怎么三句话不离chuang了宁某人心中郁结,索性便不遮遮掩掩了。
“我和楚公子是两情相悦的,我们爱做什么都是双方的自由,自由你懂吗”
“两情相悦”似乎这四个字让穆云深觉得可笑之极,他难得笑的这么明显恣意,却又分析的让宁某人萌生想要立即掐死他的冲动。
“他英雄救美你便以身相许,配合的倒也妥帖。但他究竟是为了救这样一无是处的你,还是为了救他自己还不一定呢。也只有你这个没脑的才这么傻乎乎的信了他的话。”
“不许你诋毁楚公子”宁某人最是听不得面瘫说楚临秋的不是,于是便抱着砂锅气势威武的往面瘫面前稳稳一站,怒骂道“我看你是觉得自己不管是人品还是素养上都不如楚公子,所以便对他心生嫉妒。嘁,你这人的心灵还真是扭曲,自己做不好的事情,还不许别人做的比你好。”
“我嫉妒他”穆云深这倒来了兴趣了,“我为何要嫉妒他”说他嫉妒楚临秋,可真是可笑极了,对于楚临秋的背景他再熟悉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草包王爷,而他身为君不凡最为chong爱的大皇子,为何要嫉妒一个卑微宫女生出来的男人
宁无双小脸骄傲一扬,底气十足的说道“你当然得嫉妒他。楚公子脾气比你好,笑的比你好看。而且他处处为他人着想,不像你处处想着陷害他人。你同他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即使是你那光芒四射的皇子身份也不见得会比他高贵。”
真是眼里出狗屎。头一回有人把他穆云深说的这样一文不值,他寻思着是不是得让这个不知好歹又聒噪的下人永远闭嘴得了。
“怎么样被我戳中了事实吧其实你自己也知道你的缺点很多是吧”宁无双见穆云深沉默,还以为他是在反思自己的缺点,于是便更加得意洋洋的大肆进行着人身攻击。
“宁无双,再多说一句,我便让你永远的闭嘴。你可以选择不相信。”面瘫的气场瞬间爆冷,一句话便把噼里啪啦正在兴头上的宁某人给冻住了。于是,她很出息的选择了闭嘴,相信。
可是直到两人不愉快的谈话结束了,宁无双都没闹明白,这面瘫无端端的去捉歼,啊呸,去捣乱把她抓回,就是为了奚落她一顿这得有多闲
这怪人的脾气越来越怪了
程说悠然
在宁某人腹诽面瘫过的太闲了的第二日,他果真便有事情做了。起因便是,穆府来了位不速之客。
那是位全身上下毫不掩藏清贵之气的男子,他身着上好的云缎锦袍,手持一把白玉骨扇,仪态之中的尊贵气息表露无遗。他勾着唇,摇着玉扇,端的是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彼时宁无双刚好在院子的花圃中除草,那人便这样悠悠缓缓的走了进来。
“请问这位姑娘,你家主人可在”他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摇着骨扇,正带着笑意礼貌询问。
听到有人问话,宁某人放下手中的小铲子赶忙转过头去。待看清身后问话的是何面容时,宁某人面上一惊,颇显讶异。猛一看面前的男子五官与穆云深倒是有那么几分相似,同样的一双墨眸,宛若深潭一般深不见底,只是那气质上却截然不同,这个是风流少年,而那个却是冷面冰山。
“我家公子在府中,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宁无双猜想这人和穆云深多多少少有些血缘关系,要么是表亲,要么便是君风雅,君家的二皇子。
君家那个曾经派人暗杀过自己亲哥哥的二皇子来了这还得了。
宁某人心中翻江倒海,表面却波澜不惊,故作镇定的跑去后院通报。
穆云深听了她的描述,神情一凛,二话不说便起身走了过去。穆左心中有几分思量,也跟了上去。
见面色清冽的男子从后院走了过来,君风雅面上显出激动却不热情的神色,缓缓走上前去。
“大哥,我终于见到你了。”毫无疑问,面前这个与自己五官有七分相似的男子,必定是君若云没错了。
闻言,穆云深噙着一丝冷笑,不慌不忙的回道“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有个非同一般的兄弟,如今也终于是让我见着了。既然来了,便进去坐坐。”
君风雅收起玉扇,毫不客套,他笑道“恭敬不如从命。”
正厅之中,宁无双为二人奉上热茶,而后便本分的退回到了一边。穆左站在她身旁,目光如炬,从君风雅踏进正厅后,他利刃般的视线便一直没有从他身上移开。
君风雅自是明白自己的到来有多么不受欢迎,可他却对此不以为意,仍旧谈笑自如。
“听闻还有两个多月便是大哥的生辰了,那时我们兄弟二人便能在宫中相见了。”
“既然见面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你何必再登门拜访一次父皇的软禁解除了”穆云深这话实则是一语双关,一是拆穿了君风雅早就知道了他的行踪,二是明着告诉他。“我知道那些暗杀的人是你派来的,这便是你被父皇软禁的原因。”
君风雅并不愚钝,穆云深话中的意思他也明白。但他就是坦诚的带着自己已经暴露的目的上了门。
“软禁了这么些日子好在是解除了。不过父皇告诫我,若是在我解除软禁的这段时间内大哥你又出了什么事情,将会把账算在我头上。所以我每天都在宫中祈祷,希望大哥你平平安安的度过接下来的两个月。可是光祈祷心中总是没底,所以便只好登门来探望大哥的近况。”
君风雅这一口一个“大哥”的喊的倒是一点也不生分,而在穆左看来,他纯粹是黄鼠狼拜年,没安好心。
穆云深客气一笑,却也是皮笑肉不笑,“也多亏了你的祈祷,这些日子我才能过的相安无事。往后的两个月,劳烦二弟继续祈祷,大哥我感激不尽。”意为,你少生事端便好。
“那是自然,大哥放心。”君风雅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可比父皇还希望大哥你能早点回到皇宫。”
“多谢二弟了。”君风雅打的什么算盘,不难看出来。但是他却能主动上门来宣战,可真是气魄胆识皆不凡。
于是两人便都心中明白表面含糊的聊了一小会,之后君风雅便开口说要早些回宫,穆云深连故作挽留都没表现一下,便亲自送客了。
“公子,二皇子此次单枪匹马前来,恐怕是提早做个试探。”望着君风雅渐渐远去的背影,穆左忧心不已。
“我明白。料想他这次回去之后,心中便会又多了几分不安。”面对面的交锋,简单直白,对方有几斤几两,也在这场看似平静祥和,却实则暗藏杀机的对话中慢慢被洞悉。
转身瞥见宁无双正皱着眉头,做着沉思状。
穆云深走上跟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斜睨着她。
“为何皱着个眉头”
宁某人抬起头来,面色担忧的说道“刚才那位二皇子,他的发髻插着的那支翠玉簪,似乎和你之前的那支一模一样。”穆云深的那支翠玉簪应当还在洛城的那处万蛊庄内才是,可君风雅发髻上的那支,怎么看都觉得像。
“这翠玉簪本来便有两支,是父皇在我出生后不久命人打造的。一支给了我,另一支便是给了君风雅。”
“这么说,熟悉翠玉簪的人只有你们父子三人,其他人绝对不会知道簪子上刻着字,更不可能精准描述出它的具体形状”偏偏华月就是知道,并且凭着穆云深身上的两件信物,翠玉簪与白玉坠抓到了替死鬼宁无双。她一直怀疑这其中有蹊跷,如她先前的疑惑,华月从未见过穆云深,却偏偏知道他有翠玉簪和白玉吊坠。连一个人的相貌都不知晓,怎会对他的贴身之物那样熟悉
明显,是有人给了他线索,而这人,说不准便是君风雅
神探啊神探,宁某人发觉自己的这小脑瓜子在吸取了十五年的日月精华后,终于不慌不忙的灵光了起来。
宁无双眉眼弯弯,因为自己的这点小头脑而沾沾自喜。面瘫站在她面前,望着她这一脸呆呆傻傻的样子,鄙夷了一眼后,语气嘲讽的问道“怎么你看上他了”
宁某人如梦初醒,急忙反驳“我为什么会看上他”这话说的可真是莫名其妙。
“哦不是吗”穆云深别有深意的说道“我以为,但凡是个有权有势长相还过得去的男人,你都会有些小心思。”
“是吗你说的人是我吗我可不觉得我是这样的人。至少,面对和你嘴脸比较相似的男人,我完全提不起兴趣来。”宁无双突然觉得自己帅呆了,这句话说的可真解气
她将脸一扬,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一般踱步离开,现如今她对自己这个下人的身份,完全没有任何自觉了。
“这双丫头,也太无法无天了,公子放心,等下我便去好好对她说教一番。”穆左见自家公子的脸冷了下来,便主动请缨。
“不用了。”
穆云深嗤笑一声,面上却是一派难以捉摸之色。
穆左却心道公子对双丫头真是越来越纵容了。
程说悠然
星稀月朗,微风轻抚。
当笛声幽幽响起时,宁无双赶忙从房间小跑了出来。这仿佛成为了她和楚临秋之间的一种默契,只要他坐在树上吹笛子,她便会闻声而来。这要是搁之前她完全可以说自己是抱着欣赏的心态而来,但自从昨天两人将心意说破后,这惬意的晚间会面便总是蒙了一层羞噪的偷qg的味道。
宁无双喜欢看楚临秋吹笛子的样子,这种喜欢甚至达到了痴迷的状态,她可以就这样一直仰望着他,两人之间可以没有一句语言交流,只要有这笛声,有这目光便已经足够了。
正当宁无双如痴如醉之时,冷不防另一方向也传来了笛声。不同于楚临秋的流年,这笛声高昂悠扬,轻柔中竟透着霸道的音调。
楚临秋如溪流般静静流淌着的流年戛然而止,他抬眼望着宁无双身后的房顶,在房顶之上,一袭白衣的穆云深正立在那,他的身后是一轮清辉圆月,这月色柔和倾洒,映衬的他周身散发着清冷却神圣的光辉,而此刻他正全神贯注的吹奏曲子,全然没有顾及到这两人的目光。
电灯泡宁无双不知道面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也不想知道,她只想让这个超级电灯泡赶紧消失。额古代没有电灯,那干脆就称他为大蜡烛吧。
“真没想到穆公子竟然能吹奏出如此精湛的曲子,实在令楚某钦佩。”楚临秋语气诚恳,穆云深却颇为不屑。
“你的流年自是不比我的浮世。流年只是南真国的家喻户晓的曲子,谁都能吹奏一段,而浮世,却是只有我能吹奏的出来。”
面对穆云深这样赤o o的炫耀与挑衅,宁无双倒是沉不住气了。
“我倒是觉得这家喻户晓的曲子比你的什么个人独有的什么浮世好听的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