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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_第28分页

作者:社那 字数:14474 更新:2021-12-21 17:02:39

    怕那是自己的幻觉而匆匆忙忙的寻找她。可是现在真的说上话了,他却不知道就算自己能够看到她又有什么用

    见他说不出话了,梵音也不为难他,接着问道,“你不怕我吗”

    这个问题成功的问笑了太子殿下,他努力想要收敛起笑意,可却怎么也做不到这一点,索性光明正大的笑了出来,“怎么可能”

    虽然面前的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凡人,但是无论对方是神是鬼,于他而言都没有半分可怕的感觉。若说吓人,这宫廷内的大活人们无论哪一个都比她要吓人一些。

    “我可是厉鬼”她做了个鬼脸,想要吓吓他。

    其实她穿着这身诡异的嫁衣飘来飘去的,无论怎么看都更像是含恨而死的新嫁娘才对,偏偏对方却不这么觉得。

    少年收敛了笑意,仔细打量了她片刻,看得她都忍不住移开目光了才认真的答道,“我不这么觉得。”

    “什么”

    “我不觉得你是鬼,你更像是仙神仙。”他停顿了一下,然后郑重说出了这句话。

    梵音觉得,他停顿的那一下其实是想说“仙女”来着,凡间的男子用来夸奖女人貌美的词汇中,美若天仙这个形容是最夸张的了,但也是最高的没有再好的夸赞了。何况从眼前这个尚且年少的男孩子口中说出来,更是带了几分真挚。

    即使自己是个真正的神仙,梵音也知道自己担不起这样的形容,可是无论对方是奉承还是真心,能听这样一个男人如此评价自己,她还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默念了一遍“二太子对不住了”,她摆出了一副足够高傲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说对了,我就是神仙,从九”

    她的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社水却突然从石阶上站起身。十五岁的少年身量刚刚长成,却也比她要高上一些,她的目光瞬间从俯视变为了仰视。

    “从九重天上来”她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完,然后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我叫临渊。你能告诉我吗你的名字。”社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就这样顺势逼近了她一步。

    渊,深也。倒是与二太子这个人的性子很是相配。

    和这个字也真是有缘。

    梵音被他问的怔了一怔,半晌才犹豫着答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你还会来见我”他的目光亮了一亮,有些喜出望外。

    梵音真是不知道再见到自己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但还是点了点头,“等你长大了,我再来看你。”

    这句话无形间戳到了社水的痛处,哪怕他比她高上半头,他也仍是比她年少,而且就算他再长大一些,他的年纪始终及不上一个已经活了很久很久的神仙。唯一能感到欣慰的就是等他长大以后,她也仍是现在的模样,到时候便是他比她看起来要年长了。

    这就是少年人那可笑的“自尊”。

    “那我等你。”

    但是他并没有强求她再次出现,也没有试图留下她与他再说些话,也许真的是顾忌着眼前这个人是个神仙。神仙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的,不会在凡世逗留太久。

    而梵音与他说了这句话便要离开的原因也很简单。二太子是下凡历劫的,虽然能看到她这件事很是诡异,但是她也不能因此就介入他这一世的人生,还是尽早从他的面前消失才好。

    在她准备和师父离开这里的时候,桑瑶元君几次想要开口对她说些什么,但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神色复杂的目送着他们离去。

    回去的路上,梵音对社水的现状表达了自己的欣慰之情,有桑瑶元君在旁守护,二太子总不会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也就不需要她去帮他的忙了。

    但是苏世听了之后却半天都没有说话,他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会儿,半天才轻叹道,“你还是不懂。”

    不懂不懂什么梵音想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

    回了玉虚宫之后,她这个当师姐的就被夷绪邀请去鬼族做客。原来祈泱应了龙王之邀去了东海,夷绪懒得去面对宴席上那一众女子,连借口都不找一个就拒绝与夫君同去,祈泱倒是任她做主。可是一个人回鬼族也是无趣,她便想到了拉着梵音一起回去。

    几日下来,两人已经很熟悉了,梵音还从来没去过鬼族的地界,便也一口应下。不过出发之前夷绪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皱着眉提醒了她一句,“到了那里什么都好,就是有几个实在是叫人不痛快。”

    在关系相近的人面前,夷绪就会把自己的喜恶表现的很是明显,而认识这么久,梵音还从未见她用这样嫌恶的语气说起一件事,一时更是好奇。

    只是真正到了鬼族之后,不需夷绪细说原因,梵音也能察觉出这不痛快是源自于何了。

    前任鬼君虽然与天后有过一段不可说的情事,但是在天后嫁给天君之后,他也娶了一名鬼后。而前任鬼君意外身死之后,他的妻子却仍是好好的活在世上,即使祈泱不叫她一声母后,也得敬她如敬母亲。这个女人现在被鬼族上上下下尊称为“娘娘”,至于夷绪,则被称作“殿下”,这是祈泱的主意,理由是两个女人不适合都被称作“娘娘”,还是尊称母亲为好,夷绪本是魔族公主,现在仍被称作“殿下”也没什么错处。

    这个理由确实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可是就是让那位前鬼后十分不痛快,她又怎么会看不出祈泱的心思。祈泱这个人对妻子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将妻子捧到比自己还要高的位置上去,他本就不愿意让夷绪成为依附着着他的存在,在他眼中,即使夷绪嫁给了他,成为了所谓的鬼后,这个看似荣宠无上的地位却只是“贬低”了夷绪,他更愿意看到夷绪仍是做那个心高气傲的公主殿下,仍是被称作“殿下”,仍旧高高在上与他站在平等的位置,不必当什么妃什么后,成为依附别人的存在。

    何必冠上专属于他的称呼他听着都觉得刺耳。

    而夷绪在魔族的时候就已经是声名远播的“强悍”了,不仅比兄长溟强出百倍,就连魔族中的几个将领都对她甘拜下风。不然祈泱在被困天刑台的时候,她也不可能那么轻松的就救出了他。

    她从来都是那样强大而洒脱,祈泱从不认为她为了委身于谁就要过上受尽束缚的日子。

    梵音从来都知道这两人夫妻情深,但却从未想过祈泱对夷绪竟是在意到了如此地步,纵观四海八荒,就算是再深爱妻子的男人都不会觉得自己的妻子被冠上什么妃什么后的称呼有什么不对,其实就连他们的妻子自身也不会这样觉得。

    何况那可是祈泱啊,只用一个眼神就能震慑住九招之宴的男人。梵音本以为他对妻子的宠溺至多便是宁愿为了她对天君低头,但是从未想过他是打心底里把妻子摆在了一个与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并且让族内的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到底是怎样的深情能让一个男人做到这个地步梵音突然就有些明白夷绪为什么会毫无悔意的选择祈泱,而不是沉歌或是祁凡。

    但是鬼族诸人遵从夷绪如同遵从祈泱的态度却让那个前任鬼后很是不满,她从一开始就厌恶夷绪的性子,厌恶对方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做派,厌恶族内将领们一口一个“殿下”将夷绪当做这鬼族的另一个主人,族内事务都可以交由夷绪处置

    祈泱惹不起,平心而论,夷绪她也惹不起,所以她只是出于厌恶的心态开始找夷绪的不痛快。不用硬来的法子,而是又邀了这四海八荒之中几个可被称为公主的少女过来鬼族做客,意图以此恶心一下夷绪。夷绪虽然没将这件事放在眼里,但是挡不住这几个女孩子在这里住着住着就动了春心。

    这也怪不得她们,比较见了祈泱还毫无感觉的女子几乎没有。

    但是她们动了歪心思就是她们的错了。

    祈泱曾经说过要将这些碍眼的人全都丢出鬼族地界,不过这其中有几个人确实是身份显赫的,夷绪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也不想因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与四处结仇,这件事也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梵音陪着夷绪回到鬼族的时候,刚刚走进寝殿看到的就是那个前任鬼后带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孩子在屋子里聊天的景象。

    确实是有些碍眼。

    次数一多,夷绪都懒得翻个白眼给她们了,索性当她们不存在,只是喊着外面的侍女,“进来收拾屋子。”

    当然,屋子里唯一需要“收拾”的东西就是这些女人了。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何况这些公主们本就心高气傲。夷绪的话音刚落,很快便有一个不知是哪里的公主站起身带着怒意说道,“这宫殿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就是我一个人的。”夷绪干脆的打断了她,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滚出去,再不出去你就永远别想出去了。”

    不熟悉夷绪的人都不知道夷绪的性子,但是只要接触过夷绪的人都知道她的脾气算不上好,鬼族上上下下就很清楚,这位殿下的火气要是上来了,那可是连祈泱都照打不误。

    也合该主动挑起事端的那位公主殿下倒霉,夷绪这边才威胁了对方要打死她,就有人将这句话实践出来了。

    “是谁在招殿下不痛快呢”那个不请自来的人就这样笑着走进了门,只是话语中却一丝一毫的笑意都没有。

    一进门,祁凡就在夷绪和梵音诧异的目光中捏住了那个女子的下巴,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看似不经意的一捏,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那个还算无辜的少女很快就捂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下半张脸发出一阵含糊不清的哀嚎。

    “你又是哪里来的公主西海的还是北海的你从前大概是没机会见过我吧,可是你要知道一点,就算我现在将你扒皮抽筋,别说是你父王,就连天君都不敢让我给你偿命。”

    、73第章

    认识祁凡的人都很清楚,无论他说出了多么狠厉的一句话,只要他说出口了,他就能做到。

    不认识他的人也该知道,他就是个疯子。

    鬼族,他显然不是第一次来,起码那个前任鬼后就认识他,而且对他的身份心知肚明。心知肚明的意思就是,她很清楚这个人惹不得。

    指责也好报仇也好,这可不是她们这些人能办到的事情。

    “不自量力。”看着那几个女人匆匆离开的背影,前任魔君大人嗤笑了一声之后倒是很不见外的坐到了她们刚刚的位置,一副回到了自己家的架势。

    “那是西海的公主,祈泱现在还和她的父王坐在一起”夷绪盯着他看了片刻,不知该怎样说起这件事,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西海龙王不是什么好惹的人,你小心些。”

    她并没有问他为什么会过来。

    祁凡没有抬头去看她,似是刻意想要避开她的目光。梵音发现,除却这两人联合起来逗弄她的那一次,他们二人相处时其实还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尴尬。

    到底是旧情人,又是上万年的相伴,如果再相处时还能平静以对,只能证明曾经的感情不深,但是他们两个显然不是。

    坐了一会儿,祁凡显然也觉得自己一直呆在屋子里并不合适,所以一言不发的站起身走了出去,还帮她们带上了门。夷绪的那一声叹息让今天的他都没心思与梵音说笑了。

    说不在乎了,又怎么可能呢

    他一走,梵音便把目光转向了身边的夷绪,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疑问问出口,可是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夷绪却先开了口,“你想问我为什么会和他分开”

    梵音不由挠了挠头,这正是自己想问的。

    “因为其实也没什么能够说出口的理由”一向爽快直言的夷绪只有到了这个时候才显得分外犹豫。

    梵音看得出来,她是真的迷茫了。

    为了那个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的理由迷茫了。

    “那时他本是跟着我哥哥的侍卫,但是我哥哥那个人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觉得他处处都很碍眼,就变着法的欺负他,刚好我听说了这件事,便将他要到了我身边。后来”夷绪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后来我才发现,我做到这件事其实是救了我哥哥一次,不然依着那个人的性子,我哥哥那样对他,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我哥哥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他这样的人只当一个侍卫实在是太可惜了,但是后来他将族内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我又不知道该不该恨他。”

    难得回忆起曾经的事情,夷绪带着那副有些恍惚的神情说起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但是始终都没有说出两人分开的原因。

    到了后来,祁凡又在她们说话的中途回来一次,这一次梵音很有自知之明,寻了个理由便走出门将房间留给他们二人。

    至于他们要说什么,就不是她该猜测的事情了。

    鬼族在东荒,这个地方比南荒等地要荒凉阴森许多,梵音仅在王宫内转了转,然后在转回这个宫殿的时候撞见了刚刚回家的祈泱。

    他见她在外面闲逛的时候并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宫殿的那扇房门上,想来是在刚刚回来的时候就听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也心知不速之客是谁。

    微微颌首算是打过招呼之后,梵音趁此机会找了个借口向他告辞,只说自己要回昆仑山,托他转达给夷绪,然后便迅速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很清楚,夷绪今天是不会有心思招待她了。至于那三个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是不看为妙,现在留下来只会被无辜的波及到。

    而就在她走出很远之后,还能清晰的听几声巨响,似是因为打斗造成的震动。

    仔细想想,其实祁凡今天的表现有些奇怪,虽然说不上带着怒气,但是有点像是闲来无事故意来找祈泱的不痛快。

    梵音忍不住为了自己的猜测摇了摇头。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要没有第三个人出现,怎样都是好的。

    回昆仑山的时候,她对师父也说起了这件事,师父却又是露出了意义不明的神情,然后对着她笑了笑,“有些事情,其实怪不了任何人,只能说是孽缘。”

    她觉得,师父说的应该不是夷绪那三人。

    又过了几日,算算时间,凡间的二太子也该到了弱冠之年。梵音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履行自己的诺言去看看他,桑瑶元君却主动找上了门。

    “上神可以跟我去见二太子吗”一开口,便是开门见山。

    梵音自然是要问为什么,可是得到的回答却让她怎样都预料不到。

    众所周知,天君贬二太子下凡,并不是想让他历什么劫难,而是要锻炼他当一个君主,顺便也有想要让他体验一下成亲生子生活的私心。

    谁不知道天君有多么想抱孙子。

    这个计划看似很完美,可是谁也没想到竟会半途出了意外。而这个意外就是梵音。

    据桑瑶元君所说,当年二太子无意间见到梵音之后,便一直记着对方那句“等你长大了,我再来看你。”,为了这一句承诺,他等了整整五年,到了二十岁的年纪都没有娶妻生子,只是心心念念的想着再见到那个从九重天上来的仙女。

    再这样下去,他的一辈子都说不定会毁在这件事上。

    桑瑶元君此次前来,就是想请梵音再去凡间一次,解开二太子的心结。

    梵音自然想不到自己当年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有这样的影响力,这个请求是她无法拒绝的。但在下山之前她问师父要不要与自己同去,苏世却摇了摇头,只是特意叮嘱了她一句,叫她不要为了任何事情耽搁回来的时间。

    他会一直等着她。

    而这一次下凡,距离上一次出现在社水面前,刚满五年。桑瑶元君说,二太子每年都会在这个时候坐在自己的寝宫的石阶上发呆,年年如此,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今年略有不同,就算他再想留在宫中,他的父皇却偏偏指派给他一件不得不去处理的政事,他在宫外忙到了夜深才脱身。

    梵音看到他的时候,他刚从那艘坐满了官员的画舫上走下来。可能是因为今夜的月色太美,当下属问他要不要备车回宫的时候,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先在湖边走一走。

    湖边有一道长廊,对岸的街市仍是灯火通明喧闹声不断,他屏退了侍从,一个人走在长廊内望着月光,却连自己都弄不清自己还在执着着什么。

    是啊,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他早已长大了。可是她为什么还是没有来见他

    是忘了吗还是不想

    也许这一切只是他的痴心妄想还是说,当年的一切根本就是一场美梦

    他不想相信事实的残忍

    “殿下是在寻人吗”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突然在前方响起。

    社水的脚步倏地一滞,尽管心中还是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他却仍是强迫自己将头转了过去,然后抬眸看向面前的人。

    就在他几步远的位置,一个穿着嫁衣的少女正坐在栏杆上对着他招手,她的脸上还戴着一副从街市上买来的面具,血齿獠牙恶鬼摸样。

    就像是初见时自称是厉鬼一样。

    社水只是怔怔的站在那里,忘记了如何回答,甚至忘记了如何开口说话,紧接着便看到对方伸手摘下了脸上覆着的东西,面具下的面容一如当年那般娇俏动人。

    五年过去,他已从少年长大成人,她却毫无变化,时光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

    这就是仙女吗

    “你等了我很久,是吗”见他愣在那里不说话,梵音忍不住这样问了一句。

    其实她也有些忐忑不安,五年前还好,五年后的社水已经长成了二太子本该有的模样,她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像是在面对那个清清冷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二太子,难免会紧张。

    但是找回曾经的记忆之后,她的胆子终究是变得大了一些。

    “对不起,我这么晚才来。”她主动走近了几步,然后微微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几年不见,他终于高出她许多,“你早已长大了。”

    “你来了,就足够了。”社水已经很久没有说不出话的时候了,就算是在朝堂上面对群臣和兄弟们的刁难,他都能不慌不忙,甚至漫不经心的与他们辩上一番。可是在面对眼前的少女时,他却觉得自己无法开口,只怕说出任何一句话她都会因此消失。

    毕竟,梦总是容易破碎的。

    可是上天对他还是好的,就在他踌躇着不敢上前的时候,梵音又走近了几步,然后主动向他伸出了手,一如五年前那样。

    他眼看着那只手越来越近,终于忍不住抬起胳膊想要去握住。

    只是,手伸到一半的时候,少女的笑容却僵住了。

    社水一开始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是见到她的手突然滞住不动了才抬眼看了看,然后便看到面前的人正望着他的身后出神。

    他扭头看了看,身后并没有人。

    可是看在梵音眼里,却能清楚的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少年。

    许久不见的却邪沉默着站在那里,满面哀伤,那是从未出现在他脸上的神情。

    随便找了个理由硬是支走了社水之后,梵音不顾一切的冲到了少年面前,颤声质问道,“你怎么过来了难道管梨他”

    却邪一直留在管梨身边,除非管梨醒来或是死了,否则绝不会离开。

    而他现在这副神情

    被她揪住衣领晃了又晃,却邪这才带着一脸绝望抬起头,“我倒宁愿他死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没等梵音想通其中的深意,她就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气息突然出现在附近。几乎是本能的扭过头之后,她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身影。

    真是好久不见。

    阔别多日,管梨看似一点也没有改变,却又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他站在湖畔静静的望着她的身影,直至看到她转身,才对着她微微勾了下嘴角。

    月光下,九尾狐妖一如往日美得惊心动魄,就连那一头白发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光。

    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墨发三千竟胜雪白

    、74第章

    “你的头发怎么了”

    久别重逢之后万般情绪涌上心头,但是开口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还是满带震惊的质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竟能让发丝尽皆染白

    可是管梨自己却看似并不在意这一点,“没事。”

    真的没事吗梵音并不这么觉得。分别时,眼前这个人明明还是意气风发的模样,再次重逢,他不仅青丝变白发,就连眉眼间的锐气都被磨平了许多。

    像是一夜之间历尽沧桑。

    为了安抚她,管梨找了个很好的理由,“我爹不也是这个样子。”

    是啊,扶笙也是三千青丝胜雪白,可是梵音一直认为他天生就是那副模样,而不是像面前这个人一样,是一夜之间白了头。

    不过管梨却说,“九尾白狐本就应该是这副模样。”

    本就应该是白发吗梵音带着困惑重新打量了他一遍,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个人不仅仅是发丝变白了,同样改变的还有他的样貌。

    他变得更像他的父亲了。原本只有七八分相似的两人,如今却接近九成相像。如果是不熟悉的人一眼看过去,一定会将他们认错。

    不过这种相似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更加貌美了,美得如同水中明月,仿佛一碰就会就此消散。

    据管梨所说,这一次旧伤复发也算是因祸得福,因为刚好赶上了九尾狐都要渡的一个劫难,他挺过去旧伤复发这一关,也顺便熬过了那个劫难,从此修为更上一层,可以说是彻底脱胎换骨。哪怕发丝因此尽皆变白也没什么关系了。

    可是梵音仍是替他感到难过,黑发变白发,修为变得更加高深的代价就是曾经的意气风发吗她始终觉得,他并不适合这样的神情,神色间没了桀骜不驯,反倒变得内敛沉稳。

    有些不像管梨了。

    不过这种感觉并没有持续多久,她的管哥哥便又露出了往日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就是头发白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想我了是不是”

    神色转换倒是自然得很,眨眼一瞬间便又做回了她认识的那个管梨。

    梵音心底还存有疑虑,何况她现在的脑子要比曾经聪明多了,略一思索便计上心头。

    “是啊,我一直想着你呢。”她也对着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然后便自然的走上前要去抱他。

    不过是一个拥抱罢了,管梨自然不会躲开,可就在两人触碰到彼此的一瞬间,梵音突然踮起脚尖按住了他的肩膀,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对着他的唇亲了下去。

    双臂被她制住,管梨一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凑近,但就在两人的唇瓣快要挨在一起的时候,他却恍然清醒过来本能的推开了她。

    这一下力道很大,梵音几乎被他推了个趔趄,幸好又被他及时拉了一把才不至于跌倒。只是站稳之后,两个人却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

    梵音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人,而管梨无疑是更尴尬的那一个,身体本能的反应让他彻底输了这场试探。

    “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想要避开我”多年来见惯了男女情事,梵音非常清楚一个男子若是喜欢一个女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就算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对方身上,也不会是这种避之不及的态度。

    “还有,你知道吗我其实是”见他始终沉默着,她想向他说出自己回到昆仑山之后的事情,说说自己已经找回了一些记忆。

    可是他却打断了她的话,“你的那道杀劫,是我帮你挡下的。”

    静谧的湖畔边,水面如镜无波无澜,管梨的这句话却像是惊雷在梵音心上炸开,漾出道道波纹,渐渐蔓延至胸口,将她的心都整个揪了起来。

    “什么意思”她明知他在说什么,但就是觉得自己理解不了他所说的一切。

    “我的旧伤就是因为在当年帮你受了那道杀劫才留下的,五雷轰顶,让我仅剩的六条尾巴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说到这里,他却反倒露出了一个愧疚的表情,“那时你我都伤得太重,我醒过来的时候也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我用了整整五千年养伤,直到再次见到你才想起了一些事情。”

    “不对”梵音迷茫的摇摇头,突然听到的事实实在是让人太过震惊,她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怎么会”

    如果事实是这样的话,那她在淮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就知道她是谁了所以他才会选择她帮他完成他的计划

    可是,一开始他为什么要帮她挡下那道杀劫呢

    管梨自然明白她心头的困惑,可是对他来说,也许讲出事实才是最艰难的一件事。迟疑了片刻,他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却邪,却邪哭丧着一张脸自觉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只剩下两人面对面站在这里。

    “你我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相识了。”

    他说出的是并没有存在于她记忆中的一段过往。

    那时的管梨还是襁褓婴儿,刚刚会喝奶就被自己自己的亲爹灌了整整一壶酒。至于理由当管梨稍稍懂事后问他,他的亲爹却说自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个人就是这样善忘。他不记得自己出于什么心态三番两次的折腾儿子,更不记得儿子的亲娘是谁。

    诚然,管梨其实知道自己亲娘是谁,但是他不会告诉自己的父亲。因为不想告诉,也没有必要。他知道父亲一定早已忘记母亲这个人的存在。既然如此,那他又何必说出来给父母双方都增添不愉快。

    从尚在襁褓的小小孩童成长为可以化作人形走路的小小孩童,再从孩童成长为翩翩少年,管梨人生中的五千年是在一个不知名的深山中长大的,无父无母,无依无靠。扶笙在抚养了他一百年都不到的时间后,就将他顺手送给了一个狐族的妇人照顾,自己则是无声无息的从涂山消失。

    管梨刚刚学会走路的时候,那个妇人因为一次意外而死去。从此,他便真的是一个人了。一个人在艰难的环境里努力活下去,一个人磕磕绊绊的长大。

    他是九尾狐,血统高贵,生来便与众不同。如果并非如此,他又该怎样一个人度过这漫长的五千年

    再后来,当他已经学会一个人生活,当他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他的父亲终于再次出现了。而那时的他已经为了活下去而失去了三条尾巴。

    一别五千年,那只九尾白狐仍然有着这四海八荒第一的美貌,他将这个从未抚养过的儿子带回了涂山,然后在他的少年时期才与他共同生活。

    时隔五千年,管梨已经不想对自己的父亲多费口舌,他只是每日坐在涂山的那颗老榕树上望着远方的景色,迷茫而又不知所措。直到有一天,他实在是看着那个与父亲的女子厌烦,便化作了美艳少女的模样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试图破坏这段关系。而他的父亲在微微的诧异之后,随口对着那个女子解释道,“这是我的女儿。”

    五千年过去了,四海八荒都不知道扶笙帝君已经有了孩子。但是自那天之后,六界无人不知涂山有一位帝姬名为管梨,她正是扶笙帝君的私生女。

    其实这是个很容易解释的误会,甚至只需要一句话便可以了。但是偏偏谁也没有去解释,无论是他还是他的父亲。

    扶笙似是觉得这样的误会很有趣,并不想理会谣言越传越远。至于管梨自己,他爱上了凡尘的景色,还有那不似凡尘中人的姑娘。

    他与那个娇俏的姑娘相识于一个凡间的小镇。

    淅淅沥沥的雨声萦绕在耳畔,雨滴不断打在青石板路上,她撑着一把青绿色的纸伞走在小巷中,擦肩而过之时,他听到她轻声一笑,比那雨声还要扣人心弦,“你是妖吗”

    他转身与她四目相对,看她在伞下对他扬起嘴角,“你生得这般好看,竟不是妖,真是可惜了。”

    她并非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姑娘,可在那个下着蒙蒙细雨的午后,他站在小巷中看着伞下的她,她对他浅浅一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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