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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_第24分页

作者:社那 字数:14464 更新:2021-12-21 17:02:36

    重逢之后她的第一句话却是这紧张的关切。

    “你先变回去。”管梨则是看着她的样子发愣。

    也难怪,她在这个地方一直是变做他扮女人时的样貌,看在他眼里一定是别扭得很。谁又会习惯面对自己的脸说话

    偷偷撇了撇嘴,梵音旋身变回了自己的样子。

    “死不了。”管梨这才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还是往常那轻描淡写的语气,然后大咧咧的坐到她对面笑着问道,“倒是你,这么关心我难不成是爱慕于我”

    他这话说得倒是自然,没有半点羞赧和犹豫。

    这么久的时间过去了,这个人怎么就不会改改自己的性子

    梵音已经习惯无视他的这些话,打量了他几眼,见他当真不像是伤重垂危的样子便放下心了,然后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是不是没打算带我走”

    她没问他在魔族做什么,也没问他为什么突然过来,反倒直接问出了这个问题,管梨一时被她问了个措手不及,却又无法否认,只能点了点头。

    他这么一说,也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并不想让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梵音眨了眨眼没说话,然后低下头不去看他。

    说是经过这么久的相处她越来越不怕他了也好,说是她对他的这些秘密感到厌倦了也罢,经历的事情越来越危险,她的心态反倒越来越平静,好奇心不减,但却不想强求了。

    依前几次的经验来看,就算她问他什么,他也不会回答的。

    她这样的态度让管梨有点不安,依他来看,眼前这个少女看起来很像是要对他心灰意冷了。可是眼下再用以前的方法来吓唬她戏弄她,显然是个糟糕透顶的主意,反倒会把事情办砸。

    两人对坐着沉默半天,还是管梨先开了口,“却邪你出去。”

    却邪从一进门开始就站得很远,可是这还还不够,对方竟然还要赶他出去,无奈他现在人轻言微,又打不过人家,只能在心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

    屋内只剩下面对面而坐的那对男女,还有一个熟睡的华鸢。这下子轮到梵音心情忐忑了,她不知道对方特意赶走却邪是想对自己说什么,万一她刚刚对他的漠视激怒了他可怎么办看他表情不善,他该不会想打她吧

    不得不说,虽然两人已经是熟识了,但是曾经的一系列经历让她很难对他完全失去畏惧之心。

    这个人做事总是随心所欲,谁又能保证他是不是突然看她不顺眼了。

    想着想着,梵音就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满是戒备的盯着他的动作。管梨做梦也猜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她是有些生气了,便主动站起身想要靠近她,谁知他刚站起来,对面的少女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抬起手抱住了头。

    这个动作管梨认得,这是对方的保命绝招。

    她干嘛要对着他这么做

    没等他想通呢,梵音已经小心翼翼的开口,“你有什么不满告诉我就行了,我肯定听。别别动手。”

    直到此刻,管梨才总算是想通了她的意思,一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更好一点,他任是对谁动手,也不可能对她动手啊。

    “我只是想跟你说一件事。”他尽量放轻语气,以免吓到她。

    “您说。”梵音还是维持着刚刚的动作,只是对他露出了一个狗腿的笑容。

    两人的相处永远是这样,倒是没有平心静气对话的时候。

    “那你听好了。”管梨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又靠近了她一点,几乎挨到她身前,尽管她不想看着他,他还是直视着她的双眼,郑重的说出了接下来这句话,“我想说,我很喜欢你。”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一下,洞穴之中只有华鸢睡觉时发出的梦呓声,不时冒出几句含糊不清的话,听起来还有些好笑,可是此刻的梵音却没有半点听别人说梦话的心思。

    “我只是担心一下你的伤,不是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你放心。”她傻傻的看着面前的男子,还以为他突然这么说是因为听了她托却邪带的话,所以故意来试探她。

    “我不是这个意思。”今日情况特殊,管梨也不想与她拐弯抹角的说话,直截了当的继续说道,“我想说的是,无论你对我什么心思都好,哪怕你并不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相较起前一句话,这句话才是真的让梵音忍不住愣了一下。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面前这个人在说什么

    他喜欢她

    他是以怎样的心态对她说出这句话的

    “我傻,您莫骗我,我不会当真的。”这句话她对他说过不止一次,可是之前每次她这样说的时候,都是希望对方说的是假话。

    这一次呢她有点迷茫了。

    有人喜欢她是好的。可是如果对方是管梨的话,她还是宁愿这是假的吧。

    “我说的是真的。”出乎她的意料,管梨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变,也不像她想象的那样突然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说她上当了。他只是认真的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关乎生死大事的物件,神色间尽是真挚。

    梵音终于相信他不是在说笑,可是她开始觉得,他疯了。

    她还清清楚楚的记得,这个人是喜欢青央上神的,喜欢到可以付出性命也不后悔。那是已经烙印到骨子里的深情,不是什么人或事可以轻易动摇的。

    她也不行。

    “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给你系上这红线吗”她指了指还绑在他手腕上的红色线绳,那是她为了帮他和青央上神拉姻缘才系在上面的。她帮他回忆起这件事,希望他能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就算两人相识的时间不算短了,日久生情也不该发生在他们中间。前几天这个人还在为另一个女人欲生欲死,现在这是对着她说什么呢

    管梨并没有刻意无视她指着的那段红线,可是也仅仅瞥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神色坦然,“我更喜欢你一些。”

    “你喜欢我什么”她很快反问。

    可是他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支支吾吾说不出来,也是很快回答道,“喜欢你呆在我身边。”

    这下子轮到梵音无言以对了,若是他说出什么别的理由来,无论是样貌性格,她都能很好的反驳他一句,可是他想的这个说辞实在是叫人没办法回答。

    说她不喜欢呆在他身边可是就算她不喜欢,也不妨碍他喜欢她跟着他。

    真是个好理由。

    “可是我不喜欢对我有意的男人还想着另一个女人。”沉默半响,她还是这样说了。

    他们两人为什么会相识她记得清清楚楚。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那个传说中的青央上神。正是因为管梨对青央上神的深情,他们二人才会一同经历这么多风雨。

    这一切,都是拜青央上神所赐。

    “那你喜欢我吗哪怕只有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想要无视那句话,管梨突然这样问道。

    梵音下意识的想说“不喜欢”,可是若是只有一点点的程度的话,她其实是有些犹豫的。她喜欢他吗

    可以说,她并不讨厌他。即便被他坑害了一次又一次,还总是被他戏弄挖苦,可是她还是不讨厌他的,至多是有些怨念罢了。

    只是,喜欢的话应该有一点吧。

    她不否认自己曾对他有过一丝心动,初见那一次的惊艳,第一次见他变回男人时的震惊,还有七夕那夜若有似无的暧昧之情。零零总总加起来,总能勉强凑成“喜欢”这两个字。

    是的,她有那么一点喜欢他。

    但这不能成为她接受他想着另一个女人的理由。

    同时喜欢两个人算什么

    “你若是敢说自己从今以后只喜欢我一个,那我就喜欢你。”她不示弱的看向他,像是在较劲一样说出了这句话。

    管梨有种自己曾经挖的坑把自己埋进去了的感觉,但是他很快决定自己要把梵音也踢进她自己挖的坑里去。

    “好。”他郑重的答道。

    梵音不禁有些傻眼。她当然不相信他能做到他承诺的事情,可是他这样认真的承诺下来了,她要是反悔了岂不是成了她理亏

    “好。”浑浑噩噩的,她也不由这样说了一句。

    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契约一样,但是各自有各自的心思,说完了也没松下一口气,神色反倒更是凝重了一些。

    “我只是过来与你说这些话的。”又盯着她看了片刻,管梨才开口说了另一件事,“说完我也就放心了。”

    “那你为什么不带我走”梵音忍不住问道。刚刚她确实是因为他的秘密而有些心灰意冷了,才无心追问下去,如今听他说了那些话之后,她自然有必要问上一问的。

    “因为我不是在做什么好事。”

    “你什么时候做过好事”她飞快的反驳道。

    管梨不由努力的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他还真没有做过什么好事。

    “咳,这次的事情更坏一些。”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眼神飘忽。

    趁着他看不见,梵音偷偷对他翻了个白眼,然后装作自己很宽容的说着,“算了,不带我走就不带我走,事情了结的时候你记得回来找我,我自己很难逃走。”

    “事情了结之前,你在这里反而安全一些,等到这次的事情结束,却邪会带你离开。”为了让她安心,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不出三日,却邪就能恢复修为,带你逃走还不成问题。”

    “那你呢”她敏锐的察觉出对方话语中的深意。

    “我可能暂时没办法再来见你。”管梨不知道该怎样说出事实真相,话到了嘴边他才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自己可能熬不过旧伤复发的事情。

    即使那是个一定会发生的事实。

    “什么意思”听他这么一说,梵音不禁有些紧张。暂时没办法再来那不就是他可无法脱身的意思吗是他会出什么意外,还是最坏的那种状况

    他的旧伤已经严重到无法移步的地步

    在这种事情上,管梨真心希望她不要这样聪明。

    “是有别的事情。”他试图为自己找一个好理由,总不能说这可能是两人见得最后一面吧。

    “我不信。”她干脆利落的摇摇头。

    她的脑子确实是有些不灵光,可是这不代表她猜测不出他的意思。瞧他今日那惨白的脸色和着交代后事一样的语气,怪不得他刚刚会莫名其妙的说些什么“喜欢”的话,她本还在想为什么会这么突然的对她说这种事,原来他是逼不得已害怕没有机会说出口。

    她绝不能给他这个“圆满心愿”的机会。

    “我收回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你说的话我也当做没听见。”她不给他解释的机会,抢先说出了这句话。原本的她就很担心他的性命,刚刚又听他说了那些话,现在她还怎么可能做到对他的生死置之不理。

    他的神色怎么可以这样坦然这是抱着说完话了却心愿就可以安心去死的心思吗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管梨不由笑了笑,“我不会死的。事情还没办完,我现在死了岂不是功亏一篑”

    这种时候,梵音都不与他计较他还想着青央上神这件事,而是皱着眉问道,“可你说的好像是在交代遗愿。”

    “我的旧伤确实有些严重。”他爽快的承认了,但是很快话锋一转,“不过这只是暂时的,不会死的。”

    也就是说,他还是要伤重一阵子,甚至没办法见她,或是见了她也没有意识。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梵音放心了许多,然后又不免想到了两人刚刚谈论的事情。

    他趁着最后见她一次的机会也要说出来的话,难不成真的是认真的

    他喜欢她什么时候开始的总不能是在涂山那次拜堂成亲之后吧他那时有几分真心这种事又不是有了夫妻之名就要对对方动情的。

    千百个年头闪过心头,她又开始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样对这种事情犹疑不定,还把刚刚已经想过的问题重新想了一遍也不罢休。

    管梨只是任她一个人在那里沉思,自己则是站在她身前看着她的眉眼,然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他说的话其实半真半假,熬过这一关的办法并不是没有,他也不打算让计划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为自己肉身的旧伤而功亏一篑。可是凡事都有万一,到底撑不撑得过去,他自己都不敢确定。

    只能尽量先让她安心吧。

    两人在这监牢中旁若无人的说着话,华鸢从始至终都是熟睡着,可是他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就不为人知了。梵音虽然天真了一些,也不会轻易相信这个看似懒散的魔族君主会放松警惕,即使是在睡梦中,他也早该察觉到管梨身上的气息了吧。

    可是管梨只叫却邪出去而没有理会华鸢,显然是把华鸢当成无关紧要的摆设,他有没有在睡着,倒是没什么关系了。

    不过,在说完话就要离开之前,管梨却又突然将目光投向了躺在角落处的华鸢。

    “华鸢。”

    让梵音诧异的是,他竟然认得华鸢是谁。

    而正在“熟睡”的华鸢听了管梨叫他的这一声,很快便睁开了眼睛,双眸一片清明,没有半点刚刚醒来的朦胧迷茫。

    管梨也不在意对方只是睁眼而不是坐起身,见他有了反应便接着说了一句,“做你该做的事。”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梵音听不懂他的意思,可是华鸢却听懂了,不仅听懂了,而且很给面子的坐起了身子。能让这样一个懒散的人坐起身,只能说明管梨的话对他很有威慑力。

    “他”梵音用眼神询问面前的人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是我侄子。”管梨回答得倒是爽快。

    这是从什么辈分亲戚论的侄子梵音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是偏偏这时被赶出去的却邪又走了回来,而且带回来了一个不算好的消息。

    “那条小蛇回来了。”他仗着自己年纪大、辈分高、身份尊贵,对陵绾的称呼一向是“那条小蛇”,不过依梵音看来,他这是为了找回初见时被对方逗弄丢的面子。

    陵绾回来了,管梨就该离开了。倒不是因为陵绾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而是怕撞见陵绾之后又引出别的麻烦。他来了这么久都没把相繇吸引过来,想来是动了什么手脚,但是现在若是被陵绾发现的话,就说不定会把相繇也引来了。

    趁着却邪去引开陵绾,管梨最后看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千万句话堵在心头却不知该说哪一句比较好,最后只能说了两个字,“等我。”

    熬不熬得过去他都要熬,他不能允许今日一见就是两人见得最后一面。

    他的神色太过严肃,梵音都有些不知道该回答他什么。他这般郑重,可是她却还做不到像他这样认真。一时间,她竟有些羞愧。

    说完这句话,管梨便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了这个洞穴,外面的却邪正在试图转移陵绾的注意力,可惜并不算太成功。还在门外徘徊的陵绾一转眼就看到了刚刚走出来的管梨,不由诧异道,“你”

    管梨本来没打算理会这个级别的妖怪,可是就在两人接近的那一瞬间,对方体内那股熟悉的气息却在瞬间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这是

    而在监牢内目送他离开的梵音看着他走出门之后就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另一边的华鸢,“你是管梨的侄子”

    正在闭目养神的华鸢懒洋洋的扭过头看她,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其实我也算是魔族的君主,血统纯正。”

    、65419 城

    梵音又怎么会知道历任魔族君主有什么特殊的能耐,见他说完也没什么想解释的意思,便也识趣的没再问他。现在更困扰她的问题无疑是刚刚与管梨说的那些事情。

    他喜欢她怎么可能呢什么时候开始的他还是更喜欢青央上神吧

    兜兜转转又转回到这几个问题上,她翻来覆去的想了好几遍了还是没办法释怀,仍是不厌其烦的继续思考着。

    不多时,却邪一个人回来了。为什么要强调一下是一个人因为陵绾没跟他一起进来。

    “那条小蛇被管梨带走了。”看到她困惑的目光,却邪简单的解释了一句,至于管梨为什么要抓走陵绾,他也搞不清楚。刚刚他只看到管梨一见陵绾便愣在了那里,然后一句话都没说就硬是带陵绾一起离开了敦题山。陵绾身为蛇君,也算是个本事不小的大妖怪了,只可惜对上了管梨这样的对手,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他不懂这件事的缘由,梵音就更是不懂了,两人纳闷了一会儿,然后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华鸢。

    既然想不通管梨的事情,不如想想面前这个人的。

    梵音还没忘了自己最开始被雪妖抓来的原因,她是为了江乔衣来的,可是刚刚与管梨说话时,对方说的事情让她太过震惊,竟然忘了提起相繇的真正目的还有江乔衣一事,前一件事她并不担心,管梨既然认得华鸢,就一定已经知晓了相繇的目的,但是后一件事就有些难了。现在管梨一定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江乔衣一事还是要靠她自己来办。

    只是现在依靠她和却邪两个人还是不够的,她还在想着找谁当帮手才好,华鸢就送上门来了。

    如果这个人当真是管梨的侄子,又对管梨有所顾忌的话,应该会站在她这边吧她可是想得很清楚,刚刚管梨没把华鸢也赶出去,正是要对方也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听完之后,华鸢就不可避免的知晓了她和管梨的关系了,哪还会与她对立

    “你们是不是有事想找我相助”还没等她开口呢,那边的华鸢就像是能读心一般看穿了她心中所想。

    能让他主动说出这么长的一句话倒是不容易,听他这么说了,梵音便也顺势说道,“我要找一个人。”

    管梨先回了淮水。

    让肉身躺回到那石棺中之后,他才走到无支祁身边一起打量着已经昏厥的陵绾。

    “这是什么东西”此刻的无支祁是一副虎背熊腰的壮汉模样,说话时眉头会不由自主的紧皱起来,即使没有生气,表情里也自带了三分狰狞。

    管梨早已习惯他每时每刻都是不同的模样,听他用他那如洪钟般的嗓音问出这个问题之后,便知道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陵绾体内也有与自己体内相同的灵丹,可是除了拥有灵丹的人本身,谁也察觉不出这两种灵丹是相同的。之前却邪遇到陵绾的时候就没有看出这一点,如今无支祁也看不出。

    这种灵丹并不是什么仙丹妙药,而是本该属于青央的灵珠。

    普普通通一颗灵丹若是到了青央手里,都会变成这种灵珠,而这东西若是被修为本不高的人吃了下去,无异于吃了这世上最有威力的灵药,修为大增甚至能助妖怪得道成仙。

    师诏是在出生不久的时候无意间吃了一颗灵珠,从那以后他便未经任何修炼成功化为了人形,然后被一对人族夫妇抚养长大,并未经历过寻常妖怪都要经历的化形之劫。后来,他在差点死在一个妖兽的时候被青央所救,他才终于知道自己体内的灵珠属于谁,那也是两人相识的契机。

    而如今,这个蛇妖的体内竟然也有这种东西是谁给她的

    难不成当年青央死后竟还留下了一些灵珠,又因缘巧合的被相繇拿到了不可能。青央一死,她的那些灵珠也与普通的灵丹没什么区别了,除非是已经被别人吃下的。

    “你要是想把她开膛破肚,我现在就可以帮你。”见他一直盯着陵绾不说话,无支祁不由这样说了一句。当然,这句话可不是说笑,他说到做到。

    不就是一个蛇妖吗四海八荒的人谁不知道他无支祁是谁,连凡人都给他安了个“千古第一奇妖”的头衔,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以往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如今不问理由就宰了一个小小蛇妖也不在话下,哪管对方是不是什么蛇族君主。

    管梨的目光还在陵绾身上,也不答话,又面无表情的像是沉思了片刻,这才拉起被甩在地上的那个女子,“我先带她回魔族。”

    “小心些。”无支祁不忘嘱咐道。

    当然,这不是在嘱咐他小心陵绾,而是让他小心点自己的身子,他的元神不比他人,离了肉身太久的话很有可能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

    魔族那边还在为接下来的恶战做准备,自从管梨告知所有人此次魔族大战的真正对手是相繇之后,每个人的神色都很是凝重。相繇虽然还远远称不上什么很难战胜的对手,但是若是杀了他也是个麻烦事,当年云华夫人手下神将助禹帝击杀相繇之后,相繇的血流淌过的土地五谷不生,弥留时流出的口水更形成了巨大毒液沼泽,三次填平三次塌陷。如今相繇侥幸未死,法力神通也更胜从前,能不能与其一战还是个难题,何况还要担心他死后毁了这南荒大地。

    迦瑟心知对方的真正目的其实是东皇钟,特意挑了魔族下手也是因为想引师诏出手。可是无论起因如何,这次战争到底还是发生在他们南荒魔族,战胜对方还这南荒大地一片安宁是迦瑟这个魔君的责任。

    “您准备怎么做”擒贼先擒王的道理谁都懂,但他还是先要问问这位祖宗的意见。

    管梨还在另一边盯着陵绾,听了这话,头也没抬的回答,“相繇是我的事,这一仗还要打。”

    迦瑟知道对方是个连一个字都不喜欢多说的人,所以无论听不听得懂,他也得自己揣测对方的意思。还好这句话倒是不难琢磨,这位祖宗大概是不需要魔族插手相繇的事情,但是这场仗还是要魔族去打的。

    即便不是华鸢的意愿,魔族的另一派里大概也出了个叛徒,两派相争无可避免。

    管梨自己杀相繇,魔族内斗还是要斗的。

    许是因为下手太狠,陵绾从昏厥过去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管梨也不想让她这么快就醒,干脆任她在那边不省人事。至于对付相繇的办法,他早就想到了。

    殿内正沉默着,殿外的枭突然带着一脸复杂的神色走了进来,先是对着几个君主行了一礼,才又露出了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君上,溟陛下,您父亲回来了。”

    “说什么呢”迦瑟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爹不就在这儿吗。”说话的时候还朝着管梨那边看了一眼。

    这下子枭是真的不知道该哭好还是该笑好了,只能轻声强调了一句,“是亲爹。”

    迦瑟有那么一瞬间没能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可是明白之后就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真正的溟,也就是他的亲生父亲竟然在这种时候回到魔族了。

    早不回来晚不回来,那个窝囊的老爹偏偏在族内开战的时候回来。

    迦瑟又忍不住看了一眼管梨,这才小声嘱咐着下属,“拦着我爹,别让他接近这里。”

    他那个爹一向只会给他添乱,若是知晓那位祖宗也在这里,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来,还是别让这两个人碰面比较好。

    管梨对他们说的话一无所知,还在专心想着旧伤的事情。

    “你跟我出来。”吩咐下属看紧陵绾之后,他将目光转向身侧的崇则,说完之后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就已经转身出了门。

    虽说当日在那样的情形下收了这个徒弟,他也没做到“言传身教”的地步。各人资质不同,崇则还无需他那样做。第一战时那场屠杀,只有崇则跟在他身后专心看了看,能从中看出多少门道又能学到多少,就是这个徒弟自己的事了。

    师徒两人走到殿外的时候,管梨也不与他说什么废话,开门见山道,“青谧镜呢”

    一听到“青谧镜”这三个字,神色本还有些迷茫的崇则立刻变得十分警惕,甚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哪怕他已经很清楚面前这个人是谁了,但是无论是师父还是谁,都别想从他手里把之镜子抢走。

    他这样戒备的举动倒是让人哭笑不得,管梨也懒得对他说一句“那面镜子是我的东西。”,只是又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两个字,“借我。”

    听了这两个字,崇则才勉强把镜子拿了出来,看上去十分不情不愿。

    拿自己的东西一用竟然还需要好言好语的去借,管梨都开始有些后悔把这东西送他了。虽说这镜子是经了祈泱的手才归了崇则所有,可是没有管梨这个原主的默许,崇则拿不拿得到这东西也是未知。

    青谧镜能治愈一切伤痛,但是能不能治疗元神的伤还从未有人试过。拿到镜子之后,管梨就回了苍梧山那片湖泊附近,崇则坚持要跟着他,他也没赶他走。沐浴在月光下的青谧镜发出的光芒照在湖中的管梨身上,可是直到镜面恢复了平静,管梨仍是感觉不到身上的血腥气有些许减弱。

    竟然连青谧镜都不管用。

    说没有不安是不可能的,管梨本想指着这面镜子让自己的元神再撑久些日子,可是眼下看来只能靠自己了。回去的时候,他把这镜子丢还给崇则,顺便交代了一句,“杀相繇的时候有用。”

    崇则很快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他并不打算让相繇的血染在这南荒大地上,而是想把相繇直接封到这青谧镜之中。崇则自己也这样做过,几千年前他就曾把一个名为青谧的上古妖兽封在这镜中,那一战惊天动地,也终是让他名扬四海八荒,从云罔神海不受重视的天族旁系成为了备受敬仰的天界神将。

    至于被封进青谧镜之中的人,无论神鬼妖魔,都免不了落得一个烟消云散的下场。

    两人回去的时候已是夜深,据说夷绪公主在鬼族闲着无事,便想着过来探望自己的侄子,但是迦瑟很有自知之明,心知自己这个姑姑到底是来看谁的,寒暄了几句便目送姑姑和姑父消失在自己面前。而祁凡自从回了魔族之后就没把心思放在这场大战上,成日拎着那把红伞四处晃着,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如今殿中只剩下陶陶一人,小丫头安安静静的坐在台阶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还是见了他们两人进来才猛地抬起了头,目光晃了一晃最终落在了崇则身上。

    少女的心思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了,除了被她想着念着的那个人。

    管梨没有看着两个孩子玩闹的心思,一言不发的转身去了别处,只留他们两人在这里。

    师父一走,崇则其实也很想跟着一起走,不为别的,只因为他不敢面对陶陶。这个小丫头年纪虽小,性子却活泼的过分,在凡间的时候他可没少被她折腾,现在看到她就害怕。

    眼看着他有退避的意思,陶陶很快开口阻止道,“你别动。”

    才刚刚迈出一步的崇则立刻站在原地不动了,但是仍是有些不敢看她。

    陶陶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是她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飞快,连双手都因为紧张而在微微颤着。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直到今日她才下定了这个决心。

    她一定要问出那个答案。

    梵音曾经告诉她,这种事情一定要明白对方的心意才行,不然就只能永远这样不明不白的相处下去。她先前一直不敢开口问出那个问题,只怕会被对方拒绝,可是日子拖得越久,她心里也越不好过,再不把这件事挑明,她自己把自己憋疯了也不是没可能。

    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答案。

    “我要问你一件事。”深吸了一口气,她在衣袖下攥紧了拳头,强迫自己把剩下的话说出口,“你喜”

    “彭”一声巨响掩过了她的后半句话。

    崇则扭过头看向声响传来的方向,很快判断出那是关押着陵绾的地方,于是想也不想的便朝着那边赶去。至于陶陶到底想说什么,他觉得自己一会儿再问她也好。

    陵绾从昏睡中醒来时便已发觉自己身处魔族,她还记得自己是被那个看不清实力深浅的男人抓过来的,可是对方抓她的原因她却一无所知。她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性子,修为也远比外人所能察觉到的要高,砸了这个监牢再打伤守卫跑出去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才刚刚走出禁锢自己的地方,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挡在了自己身前。

    那可是她信誓旦旦说要将其“吞个干净”的男人啊。

    “是你”即使身处敌营,她也饶有兴致的打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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