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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歌_第16分页

作者:社那 字数:13337 更新:2021-12-21 17:02:30

    饱受战乱生灵涂炭。我本以为我已经不在意这一切了,甚至可以劝你也放弃。但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做不到这一点,我仍是可以为了江山为了子民而舍弃一切,包括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我仍是要这样做。”

    一番话说完,她的眉眼间仍是带着笑意,温柔的看着自己的爱人。

    洛淮容紧握着拳,指甲已经硬生生的把掌心的皮肉抠了出来,他忍受着喉间的腥甜感,颤声问道,“你就不怕你死了之后,我仍是会舍弃这个天下跟着你一起去死吗”

    “不怕啊。”爽快的回答完之后,刘姒终于敛了笑意,垂下眸子轻声说道,“淮容,你知道我有多么心狠的,我既然可以舍弃你的命,又怎么会担心你跟着我一起去死。你我若是都死了,流言反倒会平息的更容易一些,到了那时便自会有其他人接过你的位置平定天下战乱,还这江山安宁。你说我怕不怕所以,你还是不要做这种无谓之事了。”

    这番话听起来虽然无情无义,但是对于洛淮容来说,他根本不在意她对他的无情和狠心,他惧怕的只是她话语中的决心。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再也不会为了他的挽留而改变。

    “渺渺。”他终于忍不住朝着她靠近了一步,而也就是这一步的距离,刘姒突然站起身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也向后退了一步。

    “淮容,下辈子千万不要再遇见我了。”

    一步,便是生死之距。

    少女身子单薄,从城楼上后仰着倒下去的时候,就像是一片残叶伶仃的飘荡在风中,那一瞬间,洛淮容只觉得时间就此停滞不前,世间万物都静止不动,惟独他的渺渺笑着从空中坠落,他想伸出手去拉住她,可是抓住的却只是一片虚无。

    “渺渺”

    三月初九,黄道吉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渺渺死了。

    、第42章 薜荔柏兮蕙绸

    城楼真的很高,但是从坠落到触碰地面,也不过是眨眼一瞬间。

    梵音眼看着那个单薄的身影消失在城墙上,又听到城楼下百姓的惊呼声,这才小心的往下面瞥了一眼,然后清楚的看到了那摔得血肉模糊的尸体。

    刘姒真的死了,由不得大家不信。

    梵音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下去,连忙收回目光去看洛淮容,后者的状态比她想象的要好一些。他没有激动的跟着自己的爱人跳下去,也没有绝望的痛哭流涕,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眼中更是没有神采,仿佛世间的一切已经与他毫无关系。

    世事正是如此,当一个人悲伤到了一个极点的时候,他往往是哭不出来的。

    而也就在这时,一个手持兵刃的武将满目凝重的走上城楼,梵音很快认出了那是管梨附了别人的身。她不由出言问道,“你想做什么”

    管梨也不答,而是直接走到了洛淮容的身边,举起手中的剑便要刺下去。洛淮容本就是个文臣,从小都没有学过武,面对一个孔武有力的武将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何况现在的他已经心如死灰,当管梨想要下手杀他的时候,他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这这件事与他毫无关系。

    “等等”梵音突然想到了几人最开始的想法,他们明明是想要洛淮容死在最如意的时候,可不是死在现在这么绝望的一刻。

    可是她的阻止毫无用处,利刃穿胸而过,整个过程连半点停顿都没有,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那边洛淮容已经伴随着这个动作倒在了地上。维持着现在这个举动,管梨从那个武将身上退了出来,而那个臣子一看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杀了君主,惊慌之下倒也没有匆忙逃走,而是对着城楼下群情激奋的百姓郑重的说了一番早在心中酝酿了很久的话,大意不过是洛淮容这个借女皇上位的乱臣贼子不配为皇,如今祸世的妖孽和昏君已死,闽国上下齐心协力,定可战胜外敌还天下太平。

    梵音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再看看身边的洛淮容,后者早在身死的一瞬间便从肉身脱离,此刻正站在城墙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城楼下百姓们的欢呼。

    “我很久之前就在想着会如何死去,也想过会死的大快人心,惟独没想过会死在这里,被你杀死。”看够了举世欢腾的场面,也看够了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洛淮容这才把目光转向了一边的管梨。

    他似乎没指望着管梨会回答,说完之后便从城楼上轻飘飘的跳了下去,现在的他已经不是凡胎,摔不死也没人看得见,轻巧的落地之后,便走到刘姒的尸体便慢慢蹲了下去。

    “他这是想起来了吗”半晌,梵音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是,不过还需要时间缓一缓吧。”瞥了一眼楼下的场景,管梨还是决定先拉着梵音离开。

    虽说洛淮容在死后的一瞬间就回想起了本该记起的一切,但是前世归前世,今世的伤痛才刚刚留下,有些事情一时半刻是无法释怀的。

    “不是说好等他过的好一些再杀他吗”回去的时候,梵音始终无法理解这件事。

    她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仔细想一想还是能想明白的,比如闽国兵强马壮却连连败退这一点,明摆着是管梨动的手脚。一个管梨神君和一个崇则上神,他们两个若是想联手扭转凡人战争的胜负,简直是易如反掌。管梨消失的那几天,想必是去了敌国的阵营,他和崇则这个天界战神里应外合,纵使洛淮容和刘姒有着天大的本事,还是没能战胜天神。而且现在再想一想,民间突然流言四起的事情,想必也少不了他们的推波助澜。

    唯一的不解就是为什么要让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

    面对她的困惑,管梨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答道,“我从来没那样打算过。”

    说什么想让他过的如意一些再杀他,其实并不是事实。事实上,他们要做的事情正是要让洛淮容顺应命运死在该死的时候,至于会不会变成厉鬼,其实无关紧要,因为只要他死在该死的时候,死于非命时便可以理所当然的回想起前世的一切。

    “他必须在登上帝位之后,丢了天下又死在臣子的手里。可是如果太后寿宴的时候我没有帮他拦下那一剑,他便会提前死在那里,更不用说祭天时也有叛臣想要暗杀他,幸好有龙凤现世让那些人有所忌惮,不然他当不上这个皇帝。再后来,他与刘姒联手稳固朝政,我就只有让他战败这一切都是为了让他顺应本来的命运死去。”说到这里,管梨瞥了一眼面前少女困惑的神情便知道她没听懂,于是又解释了一句,“这是他的命,有些事情必须顺应天命。”

    梵音本以为他们几人要做的是逆天之事,但是此时此刻才恍然意识到事情的真相正是天命不可违抗。当年那场巫妖大战,那几个神将虽然是尽忠为主,但却手染鲜血杀伐太重,造下多少孽障便有多少仇怨报还到自己身上,最后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也不为过。善恶终有报,天道轮回不可逆,送他们转世托生给了他们第二次机会,却也给了他们今世的坎坷命运。说是报应也好,说是赎罪也好,他们这一世注定历尽艰辛一生凄苦,能不能扭转命运只看各人的造化。祈泱和桃夭,一个是神一个是妖,不受天命束缚,无论是怎样的磨难,只要坚持走过坎坷便可以功德圆满。而洛淮容是凡人,他仍要受天命束缚,如今已是他的第一千世,也是最后一场劫难,只要按照既定的命运过完这一世,就可以继续做他的神将。

    梵音一直没有意识到,其实陶陶看到的属于洛淮容的命运,正是他们几人插手之后的结果。一切早已在冥冥中注定,因为他们插手此事,洛淮容才有了命格中所写的人生,而也正是因为他们看到了洛淮容的命格,才会选择插手此事。

    这就是天命,有因才有果,因果循环,无论如何改变,也会顺应本该拥有的结局。

    唯一清楚这一点的其实正是管梨,所以他从知晓洛淮容的命运开始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让洛淮容顺应本该拥有的命运,而不是改变它。

    这个道理听起来有些绕,梵音想了半天才想通,但她还是发现了其中的疑点,“那你一开始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

    她指的是管梨一开始声称“要让他们死于非命,而且是死的凄惨不堕轮回。”

    谁知管梨很是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说着玩而已。反正他总是要死于非命的,如果我说我们是在帮他扭转命运,不到最后一刻,你也会轻松一些。”

    这倒是个事实,这些日子里,梵音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帮助洛淮容过上如意的人生,虽然明知他最后还是会死于非命,心情却也比心知自己是要“害”他要好受得多。

    “说到底还是不公平”想通之后,她忍不住嚷道,“为什么同样是转世受苦,有的人就可以当神仙,有的人却要转生为凡人受千世之劫身份是侥幸,命运也是吗”

    这个问题她已经在先前问过一次了,上一次得到的答案是“侥幸”,可是现在她已经知道这几人的命运都注定坎坷艰辛,那受苦受难的程度也是侥幸吗

    “为什么”听了这话,管梨不像是上一次听她说起这件事时那么淡然,而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因为报应啊。”

    虽然同样是罪孽深重,但也分个大小深浅。

    “你只看得到洛淮容的这一世,却不知道他还是妖族神将时的样子。”说着话,管梨虚指了一下西边,“那个时候,西荒有三十三座高山,妖兽无数,又有芈鸟一族栖居。可是,就是你刚刚见到的那个洛淮容,一个人荡平西荒三十三座高山,屠尽此间妖兽,又灭了芈鸟全族。”

    在那个动荡的洪荒之时,强者生存,杀戮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洛淮容此举,无疑有些残忍暴虐。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梵音不解。

    “我也是听我爹说的。因为那时妖族想要芈鸟一族相助,芈鸟不肯,即使青央亲自去西荒相商也被拒绝”话说的这里,便不必再说下去了。

    因为主上被拒,就要杀尽对方一族,甚至夷平对方世代居住的地方。这种行为与其说是忠心护主,不如说是满足自己的天性,这些神将一开始都是被强制收服在青央麾下的,难免野性难驯。当妖族知道此事时,洛淮容已经做完了这一切,而且没有丝毫悔改之意,重刑之下也懒得认个错。

    “其实他说不定是在等着青央对他说一句,他错了。”听完之后,梵音随口提出了这个可能性。

    既然已经被青央收服,那纵使先前再怎样野性难驯,后来也不至于明明做下错事还死不悔改。梵音活了这么久,也算是了解人间百态人情世故,依她的猜想,当年的洛淮容很可能是只是等着自己的主子对他讲这些道理,而不是被公事公办。这种心态虽然有些幼稚,却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那时的青央不懂这些。天狐不通人性,不懂人情世故。她与那几个下属看似亲近,实则有些疏离,因为不知道怎样做才是最好的。”管梨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样一番话也足以证明当年的青央其实并没有真正关心过自己的下属。她就有如一张白纸一般,被身边形形的人教导着长大,但却终究不明白人心是什么。

    “如果有一天她忽然明白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她一定会后悔吧。”梵音不明白那种不通人性的感觉,如果分辨不出种种情感,岂不是会辜负很多人

    不通人情世故,更不要说男女之情。

    许是因为掌管姻缘,梵音对这种事情也特别的敏锐,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才又问道,“上辈子罪孽越深,这一世的命运便越惨吗”

    “就是这样。”管梨点了点头,然后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便主动说道,“你想问师诏”

    梵音确实是想问,但是她也知道师诏死的彻底,根本不必经历这种生死轮回。

    谁知管梨瞥了一眼她的神情后,反倒笑了笑,“你当他死了就轻松了吗幽冥血海那种地方”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突然说道,“不如我带你去看看幽冥血海吧。”

    看一看那个人葬身殒命的地方。

    、第43章 荪桡兮兰旌

    他说要带她去看看幽冥血海其实只是句玩笑话,但是她却想也不想的答应了。

    对于幽冥血海这个地方,梵音向来是只闻其名未曾亲眼看过,而当她说她想去看看的时候,对方却后悔了。

    “那里很可怕。”他只像是敷衍一般的说出了这句话,听着就毫无诚意。

    “就是因为可怕才想去看看。”她也是被他的话给勾起了好奇心,毕竟那里可是师诏的葬身之地,当年谁也想不通他为什么活得好好的就要去寻死,更想不通他怎么就想着带东皇钟一起去死,七万年过去,这也算是个不解之谜了。

    幽冥血海,鱼虾不兴,鸟虫不至,集天下戾气于一处,到了那个地方,就算是寻死,也死的凄惨无法瞑目。

    是他主动提出去那里看看的,如今她来了兴致,他却突然反悔,她自然有些气恼。可是无论她怎样说,他都不肯松口,到了后来被她缠的烦了,才无奈道,“等到回涂山的时候,顺路去看看吧。”

    扶笙的婚礼又被提前了几日,也就是在几天之后了,他们自然也要抓紧办完这边的事情再回去。这一次来到凡间要解决的人本来有两个,一个是洛淮容,一个是江乔衣,可是眼下时间太紧,他们也没空去找那个叫做江乔衣的人,只能等着从喜宴回来再做打算。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几人俨然已经把郡王府当做自己的家了,两人回到郡王府的时候,没能去城楼看热闹的那三人还在书房里各自看着自己的书,其中陶陶捧着的竟然还是一本有些露骨的画册,不过说是露骨也没有露到什么地步,反倒遮遮掩掩的让人看得不痛快。

    “你还小,别看这个。”管梨随手就抽走了那本画册,也同时断绝了梵音想趴过去看的心思。说话的时候还不忘瞪了崇则一眼,“她让你买这个,你还真的给她买”

    “这可不是他给我买的,是我自己在这里翻到的”陶陶连忙解释了一句,然后便要扑上去把书夺回来,一边抢还一边嚷着,“你就知道欺负我,还欺负他,你怎么不欺负别人去”

    “我欺负别人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管梨哼了一声把书扔到一边,然后又冲着梵音伸出手,“拿来。”

    “拿什么”梵音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她可没买什么不该看的画册。不过下一刻她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了,因为对方已经亲自走了过来拎起她抖了抖,把那本天书从她的怀里给抖了出来。

    捡起地上的天书之后,管梨并没有像是大家想象的那样翻看它,而是将它随手扔给了崇则,“拿着它,回天上复命吧。”

    其实之前带了天兵苦苦追捕这些人,也不过是为了夺回这本天书而已,崇则拿着它发了一会儿呆,半天才仰起头说道,“我不是来抓你们的。”

    虽然他为了一面镜子闹的天翻地覆的事情听起来有些离奇,但是他确实不是为了拿回这本天书才故意呆在他们身边,他没那么多不该有的心思。说是单纯也好傻也好,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我知道。”管梨没有反驳他的话,但是还是说道,“不过就算你是逃出来的,你也该回去了。”

    崇则是谁那可是云罔神海的少主,荣溯神君的独子,四海八荒的第一战神。他这样远离天界,总是和他们这些“逃犯”混在一起,迟早会惹来大麻烦。不仅是给他自己招惹,也会连累他们所有人。但是他现在拿着这本天书回去的话,荣溯神君也不至于再继续折磨这个亲生儿子,老天君更不会责罚这个自己最依仗的神将,这是最好的结果。

    崇则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道理,可是他也当真觉得现在的日子过得不错,总好过之前在天上的时候,“我不想走。”

    “人家不想走,你还偏赶人家走”陶陶这时候也鼓足勇气了,又是朝着管梨一顿嚷。

    梵音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说话一定会被瞪,所以趁着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的朝着崇则那边挪了挪脚步,试图把天书拿回来翻一翻。她倒不是想霸占着这个东西不还回去,可是她之前一直忙着眼前的事情忘了看看关于自己的记载,如今天书就要被送走了,她自然想利用这最后的机会再看一眼。

    只是,她的这点小心思还没有付诸行动呢,就已经被管梨毫不留情的戳穿了。眼见着她偷偷溜向崇则,管梨只不过伸伸手就拽住了她的衣领,然后轻轻松松的把她拎了回来扔到另一边,若不是刚刚进门的那个人随手接住了她,梵音毫不怀疑自己会摔到门外去。不过当她扭过头看向接住自己的人时,看到的却是洛淮容那张脸,吓得她不由从他手底下蹦出去老远。

    其实相较前些日子,现在的洛淮容已经没了那种阴郁的神色,眉眼间甚至带了一丝笑容,可是他们几人盯了他那么久都没有亲身与他接触过,如今突然见他出现在他们面前,几人自是有些诧异。

    唯一能够对此淡然处之的大概只有管梨了,他抬眼看了看洛淮容,没有丝毫的意外。而洛淮容也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然后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谈谈。”

    如此简洁明了的两个字,管梨倒是没反对,而是顺从的跟着他走出了房间。屋里的几个人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有些纳闷,陶陶开始缠着梵音讲讲发生了什么,梵音却有些担心洛淮容会不会一怒之下找“杀”了自己的凶手报仇。

    而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管梨刚刚和洛淮容走出门,就被后者反手扣住了喉咙的位置。这一招洛淮容虽然很久都没用过了,却仍然快得让人无法躲避。

    “才多久没见,你不会连我当年是什么性子都忘了吧。”对方弯着嘴角,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放松半分。

    可是管梨仍是一动未动,神色未变的看着他。

    僵持了一会儿,还是洛淮容先忍不住放开了手,撑不住笑了笑。这一笑不同于刚刚那别扭的表情,反倒像极了属于“洛淮容”这个凡人的笑容,仿佛他仍是那个闽国的摄政王。

    “日子久了,竟有些改不过来了。”即使是说话,也还是那略显轻柔的语调,再回想一下洪荒之时自己的所作所为,洛淮容不禁有些失神。

    上辈子造孽太深,这千世轮回之苦,每一世都不是好熬的,他的性子也渐渐被磨成了现在的样子。而偏偏这最后一世,让他直到忆起自己本该拥有的一切的时候都无法释怀。

    现在的他倒宁肯自己只是那个命运坎坷的凡人,死后要么忘却这一切转世投胎要么彻底烟消云散,总好过现在这个样子。

    管梨一直不言不语的看着他,等他缓过神来才伸手递给他一样东西。那是一柄剑,仿佛凭空抽出,没有剑鞘,剑身闪着寒光,洛淮容带着困惑接过来,然后在触碰到剑柄的一瞬间就恍然明白过来。

    “一时没有顺手的东西,只能把她封在杀了你的这柄剑里面。”虽然没有仔细解释,但是管梨相信面前的人能够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刘姒的魂魄早在第一次离世的时候就无法归于地府,现在已经是第二次了,如果没有道行高深的人收了她的三魂七魄,她便当真是魂飞魄散了。可是偏偏眼前就有一个。

    那样烈性的一个女子,如今与这利剑合为一体,倒也相配得很。

    “化为人形还需要一些时日,你好自为之。”第一次与面前的人这样说话,管梨也有些说不出的不自然。

    反倒是洛淮容要轻松的多,他清楚自己放不下这一世的一切,但他也本以为这一世的情缘也就到此为止了,从未想过一切还可以是刚刚开始。

    “谢谢。”万千情绪不过是化作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她欠你的一切,这一次都已经还给你了,无论是仇是怨,你也该放下了。”管梨没有接受他的感谢,因为这一切都并非出自他的本意,他只是代替那个女子将该偿还的一切偿还回去而已。

    洛淮容当然清楚对方的意思。自己曾是那洪荒之时桀骜不驯的妖族神将,夷平西荒都死不悔改,即使心知自己那不通人情的主上并不清楚如何与自己相处,他也曾暗自期盼着她能更靠近自己一些。他是她最衷心的下属,可她确实不是一个会关心下属的主子。

    只是到了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收好那柄剑,洛淮容用余光瞥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少女躲在房门后偷偷的向这边看来。

    她现在,似乎是叫梵音。

    当他死后回忆起前世之事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些日子以来,那几个人躲在自己身边插手这些事情的样子。他知道她时常呆在他的身边,默默的为他的事情苦恼欣喜这算不算弥补前世遗憾呢也许算吧,因为他已经足够释然。

    想到这里,他不由对着她笑了笑。本来只准备偷偷看一眼的梵音突然看到对方对着自己露出笑容,难免吓了一跳,正想着要不要溜走呢,就见那个那个从来没有放低过姿态的男子向着她这个方向深深俯首拜下。

    此刻的梵音并不明白这一拜是圆了多少那个人多少遗憾又解了多少心结,她只看得到他释然的神情和恭敬的姿态。俯首一拜,就此恩怨两清。

    直到看到那个少女匆匆忙忙的跑回屋子里,洛淮容才起身看向身边的人,面前的男子长了一副狐妖应有的妖媚模样,眼波流转尽是惑人之意,但是看在他眼里却不一样,透过那副艳丽的皮囊,他看到的是那个人冷清漠然的神情,如同十七万年前那般丝毫没有改变。

    “保重。”看着管梨准备转身离去的身影,洛淮容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然后笑着唤了一声,“师诏。”

    管梨的脚步并没有丝毫停顿,只是略一抬手算是应下了。

    、第44章 望涔阳兮极浦

    离了凡间,几人就要回涂山参加喜宴了。那张请柬上清清楚楚的写明了邀他们五人一起去,想来扶笙虽然没有派人跟着他们,却对他们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崇则拿着那本天书犹豫了一天,最后还是决定回天界,虽说他的法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是回到天上这种事情还是能够办到的。对此表示十分不满以及遗憾的是陶陶,小凤凰眼见着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只能瘪着嘴交代道,“回去之后如果你爹还打你,你记得找我帮忙,我找我爹娘去救你。”

    这些日子以来,梵音和管梨每一次撇下这个小丫头出去,小丫头就只能缠着崇则出去玩,时间一长,难免有了不舍之情。虽然梵音有些不解陶陶一开始明明是有意合古的,现在怎么就突然换了人,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还是不得不信。

    等到崇则终于离开之后,看着小凤凰失落的神色,她忍不住凑过去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像是陶陶这样尊贵的身份,想找一个地位相配的夫君确实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也难怪她的父母会想要把她嫁给祈泱。而像是荣溯神君那么在意门第出身的人,也断不会允许儿子跟什么来路不明的女人搞在一起,陶陶的身份正好能让夫家满意。

    如果这两个人真的凑在一起了,倒也是美事一桩。

    梵音本是因为好心才问了一句,毕竟她也看得出陶陶和崇则本人都有这个倾向,但陶陶听了她的话之后只兴奋了那么一瞬间,很快又有些为难的问道,“这样不好吧。”

    “如果他也喜欢你的话,就没什么不好的。”梵音做的是为别人拉姻缘的事情,她很清楚男女之间的感情有时候只差一个契机就可以功德圆满。刚巧,她就有这个为他们契机的能力。

    不过事情的前提是双方都对彼此有意,她撺掇着陶陶下一次见到崇则时一定要问问对方的意思,如果对方也有这个心思的话,她就趁着有这个能力的时候帮他们撮合一下。

    她这点善心换来了管梨毫不留情的嘲笑,依他来说,这件事绝对是成不了的。两人还为此打了个赌,如果陶陶真的能如愿以偿的嫁给崇则的话,管梨就再也不对她指手画脚,还要把秘密告诉她。

    至于是什么秘密,梵音也没有直说,但她知道管梨对此心知肚明。虽说打探别人的秘密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们两个的命运早已被紧紧的拴在一起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她也很不好过。这样的情况下,两人之间若是再存着什么秘密,岂不是更危险了。

    像是洛淮容这件事,那一天莫名其妙的一拜,让梵音惶惶不安了很久,她说不清自己心里那种奇怪的酸楚感到底是什么,却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释怀。只是当她拿这件事去问管梨的时候,管梨却只是敷衍的答了一句,“那是在谢你。”

    谢她她只不过是为了自己尽快脱身,才尽力尽力的做着这些事情,而且又没有出上什么力,实在是担不起一个谢字。

    “别想这些了,到了。”管梨成功的用她一直想去看一看的幽冥血海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在真正来到幽冥血海之前,梵音从未想过这个被洪荒众人视为禁地的地方竟是这样的平静。虽说鱼虾不兴,鸟虫不至又暗无天日,但是除了血浪滚滚发出的声音之外,这里再没有其他事物,方圆百里内,没有活物也没有一草一木,只有这一片茫茫血海。

    梵音站在高处远远的望着,但是即便如此还是能闻到那刺鼻的血腥之气,再加上这里乃是天下戾气聚集之处,强大的压迫感甚至让她这个修为不高的小仙有些喘不过气来。只是她身边的管梨却很不以为然,目光扫视了一圈,看到不远处有一块巨石便搬了过来。来到幽冥血海之后,任何神鬼妖魔都没了法力护体,就连搬个石头都要亲力亲为,而管梨神君搬了这石头过来之后,便毫不犹豫的将其朝着幽冥血海里一丢。

    梵音连忙顺着他的动作向下看去,只见那块快要及上她高的巨石还未及触碰到海水,单单在坠落的过程中就已经被这幽冥血海的戾气震得四分五裂化为灰烬,待到灰烬落在水面上,更是瞬间化为一缕烟尘消失不见了。

    梵音曾经听说过,但凡落入这幽冥血海中的人,哪怕是洪荒时的大神也免不了灰飞烟灭的下场,而且死时极为痛苦,据说要在这血海之中忍受七万年噬魂剔骨之苦,然后才能渐渐化为虚无。

    “外面的七万年,其实是幽冥血海中的七千万年。”似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管梨在那边突然幽幽的插了一句。

    这简单的一句说,说得梵音连后背都有些发凉。整整七千万年啊,就在那种生不如死的痛苦中苦苦挣扎,偏偏意识还是清醒的。舒舒服服的活七千万年尚且是个难熬之事,何况是受苦受罪七千万年。虽然这不是她亲生经历的事情,但是单单听着都觉得毛骨悚然。如果让她来选的话,她宁肯在外面被人剥皮抽筋的活活打死,也不想在幽冥血海里熬上七千万年再死。

    从师诏跳下幽冥血海至今,也有七万年了。也就是说,那个人已经在里面痛苦而孤独的熬了整整七千万年,终于烟消云散了。

    身不由己的打了个冷颤之后,少女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一定很难过吧”

    “放心,东皇钟是天地至宝,只会沉于海底不会像是人一样消失的。”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管梨误解了她眉目间的愁色。

    离开的时候,梵音思考了一会儿,仍是觉得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外面的七万年是幽冥血海的七千万年”

    管梨回答的不假思索,“我爹说的。”

    听了这句话,梵音不由质疑了一下这对父子的关系,说他们关系不好,当爹又怎么会给儿子讲这么多事情可是说他们关系好,这当儿子的竟然要回家破坏自己亲爹的喜宴。

    对此,管梨并不赞同她的说法,“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破坏他的喜事”

    “可是,你说这场婚礼一定办不成”话说到一半,梵音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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