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节阅读_84

    “完全没有想到楚恺逸会反过来帮我们，如果没有他，估计我们要扳倒莫焰，也许还要等好些时日。”煜祌笑着开口。

    雷凛然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笑意却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如果不是因为他对莫焰熟悉，我想我们这次也不会这般的成功。” 雷凛然喃喃的说着，脸上却还是无可奈何。

    当年楚恺逸和莫焰合作，害死的人岂止这次相国府上的人，如果这次不是因为楚恺逸的帮忙，那么他下一步对付的人，就会是他但楚恺逸却带给他的好消息，让他把这念头打消得不愿想起，他对他说久儿还活着，已经送回了君府。

    这或许对雷凛然来说，是他这几日里，最愿意听见的消息。

    “爷，楚恺逸这般的帮忙，但不是也让他不敢再抛头露面了吗” 煜祌觉得这次楚恺逸这么做，似乎还是冲动了点，不是让他以后要躲躲藏藏。

    “他有露过脸吗”雷凛然好气的开口，他已经知道楚恺逸早已做好的准备，楚恺逸把自己所有的家当早已回笼到另一个地方，而他以后将以全新的身份，全新的面容，出现在他人的面前吧。

    “不知道楚爷面具下的脸会是什么样子”煜祌满心的期待。

    雷凛然笑了笑，眼神变得有些黯淡。

    “煜祌过几日我要去另一个地方，或许不会再回来了，留下的钱，你就自己分配吧，我现在也不需要。”雷凛然话语中有了厌烦和疲惫，但煜祌分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雀跃的神情。

    “爷要到什么地方去，不如让我陪你吧。”煜祌有些疑惑的开口，但话语却是肯定。

    “你已经是有家室的人，怎么能说走就走，自己好好的对小息，有缘我们还是会见面的。”雷凛然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煜祌的肩，就像此刻他就要离去一样。

    煜祌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出现了一丝慌张，觉得雷凛然此刻的告别有着他担心的害怕

    “也许晗若安葬的时候我也不能去了，你帮我把这个烧在她的坟前。”雷凛然摸出一封信，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晗若的名字。

    煜祌想起那日君苍昊的咄咄逼人，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

    “如果有来世，爷一定还会和夫人再续情分的。”煜祌安慰的话语出现得有些诡异，他从未想说来世这词，但在此刻却不由得说了出来，煜祌总觉得有些不好的感觉。

    雷凛然笑了笑，脸上的笑意是从心里出来。

    “我想我们会的，但这信，你一定要帮我烧去，不然来世我怎能找到她”雷凛然轻松的开口，但话语却不像是玩笑。

    煜祌点了点头，然后拱手道“爷我先回去了，小息一人在家，最近几日她就要生了”煜祌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但脸上却是，要当父亲的喜悦。

    雷凛然点了点头，有些羡慕此时的煜祌。

    如果当年他认真点，在有心一点，或许他的脸上也会出现这样的表情，或许他的身边还站着晗若，但现在看来只是自己痴心妄想了。

    煜祌离去后，雷凛然转身，一步步走得比谁都落幕，比谁都沉重，但此时他的心却是解脱了，一种喜悦的解脱。

    这一生他似乎都是为了仇恨才活着，当年是，现在也是，这样的恨意折磨了他一辈子，到头来，他却什么也没有得到。

    雷凛然叹了口气，周围摊贩的吆喝声，变得清晰，阵阵酒香有着诱人蛊惑，阵阵飘到雷凛然鼻翼里。

    “能在酒下死，是不是做鬼也风流呢”雷凛然对于自己的话语，弄的笑出了声。

    几只酒壶发出的声响，清清脆脆的，但在雷凛然耳里却像是乐章，一种什么都快到尽头的乐章。

    姥姥站在屋外，看到雷凛然回来后，如同苦等自己夫君的少妇，步步奔向雷凛然，扑进了雷凛然的怀里。

    雷凛然愣了一下，但脸上却淡淡的挂上笑容。

    “我有些累了，想先去休息一下，你也等了一夜吧，你还是早些去休息。”雷凛然喃喃的开口，语调虽然没有温柔，但却没有了以往的冷硬。

    姥姥惊讶的离开雷凛然的怀抱，脸上有了一阵欣喜，自以为自己的努力或许真的有了回报。

    “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姥姥兴奋得开口，声音里全是喜悦。

    雷凛然点了点头，绕过姥姥，缓步的朝自己的房里走去。

    姥姥转头，望着他的背影，眼里依然还是笑意，但当她看见雷凛然手上的酒壶时，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姥姥喜悦的语调早已变成了惊恐。

    雷凛然转头，淡然的笑了笑。

    “不如，我们一起喝一杯，你就当送我一程，如果愿意你可以做几份小菜。”雷凛然扬起酒，脸上全是轻松。

    牢牢拼命的摇头，伸手上前，就想抢下雷凛然手中的酒壶。

    雷凛然制止了她手上的动作，然后摇了摇头。

    “该离去的，你始终拦也拦不住，我这般留在这里，也没有任何意义。”雷凛然淡然的开口，脸上全是平静，一种大悲大喜后的平静，一种无欲无求的平静。

    姥姥依然摇着头，眼里早已是泪水。

    雷凛然笑了笑，然后语调肯定的开口，“我欠她的，我要到另一个地方去还她。”

    姥姥伸手抱住雷凛然，“你难道就这么的放不下她，你难道就这么的想在她的身边”

    雷凛然抿着薄唇没有言语，因为在这世上他真的没有什么留恋，或许已经找不到什么留恋。

    “你这样走了，久儿怎么办，你是他的爹他已经没有娘了。”姥姥惊慌的说出来另一句话语，一句她不愿意开口的话语。

    雷凛然依然笑着，“有人比我更会照顾他。”

    “你难道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姥姥的声音变得尖锐，伸手拿过酒壶，这次雷凛然没有制止，酒壶顺利的落入了她的手里。

    “其实你知道，除了这个，我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雷凛然侧身，不在言语的走进屋子里。

    “我有办法让她活过来，但你必须答应我，让我不离开你的身边。”姥姥用力的吼出这句话，眼里是绝望，伤心，无奈，心碎。

    121 散尽

    雷凛然转身，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依然是那抹让姥姥绝望的笑容，现在的他太淡然了，淡然得没有一点情绪。

    “姥姥好好过你以后的日子，不是再记得我。”雷凛然脸上的笑意是诚恳的，他缓身的走进屋子里，酒壶在他手中依然发出清脆。

    姥姥脸上的绝望时如此的明显，是如此的死灰，她连忙走上前，拉住了雷凛然正准备关上的房门。

    “你相信我，或许她还会活过来的真的还会活过来的。”姥姥的声音有着哭腔，但脸上却是惊恐。

    雷凛然摇了摇头，他怎么会，又怎么能相信这样的言语，它听起来是如此的荒唐和如此的不符合逻辑。

    “我叫煜祌为你准备了一份钱，到你喜欢的地方，买处房子，好好的生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那样你的人生才有意义。”雷凛然叹了口气，但他的眼里有着姥姥不曾见过的温柔，但这样的温柔刺痛得她立即想死去。

    “我想要的生活，就是在你的身边，我想要的房子就是你和我一起生活的房子，我喜欢的地方，就是有你的地方。”姥姥的语调是哭腔，但说着的却是温柔，让雷凛然觉得头痛和无奈的温柔。

    “姥姥，你从一开始就不熟悉我，也不了解我，你爱错了人而我现在就只想去一个地方，只想去去陪伴一个人，那人是晗若，我亏欠她太多太多了。”雷凛然语调依然淡然，但这样的话语，只会让姥姥撕心裂肺。

    姥姥摇着头，眼里有着泪水为他，她已经流了太多的眼泪。

    “如果你真的走了，我也会跟着你一起走到阴间，我也要找到你，就算你在晗若的身边，我也会在你的身边。”姥姥的声音里有着让雷凛然觉得有些害怕的威胁和肯定。

    “我真的不值得你这般的为我付出。”雷凛然无奈的开口，脸上的笑容早已收住。

    姥姥扯出笑意，“没关系，这一切我心甘情愿，只要你相信我我真的能救活晗若，你就让我在你的身边，好吗就算就算只是”姥姥的话语已经激动，但雷凛然的脸色却是冷淡，眼里早已没有了一丝温柔。

    “姥姥你跟着我这么久，你也累了，还是好好去休息，你也让我好好的静一静。”雷凛然说完，没有一丝犹豫的关上房门，但却没有发现姥姥还放在门边的手，当他用力关上房门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吃痛的呻吟声。

    雷凛然连忙抽开房门，他看见姥姥握着自己的手指低声的抽泣着，眼里的泪水不断的落下。

    雷凛然站在门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语，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我真的能让晗若活过来。”姥姥握着自己的手指。低声的喃喃自语，仿佛没有看见雷凛然，只是自己在绝望的开口。

    雷凛然眉头蹙着，只是觉得有了一丝厌烦。

    “姥姥你这样做有必要吗何必如此的糟蹋自己。”

    “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真的能让晗若活过来，但在晗若活过来之前，你都不要做出其他的事情，你好好的在这里，等我的结果。”姥姥执着的哀求，哀求着她想要的机会。

    雷凛然叹了口气，望着自己手中的酒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脸上只是无奈。

    “就当我求你，就这一次好吗如果晗若没有活过来，你做什么，我都不会拦你。”姥姥脸上的期待没有转变。

    雷凛然薄唇抿着，然后看了看湛蓝的天空。

    “好，我给你三天的时间，因为三天后晗若就要下葬，如果她没有活过来，我希望你能把我安葬在她的墓旁边，如果不行，离她不远的地方也可以。”雷凛然无奈的开口，脸上全是不相信。

    姥姥兴奋的点头，“三天后，你等我。”

    姥姥一说完话语，就快步的朝宅子外面走去。

    雷凛然望着她的背影，蹙眉的摇了摇头，然后望着手中的酒壶，“三天那就三天吧。”

    君府大门的正匾上，已经挂上了白色，屋里的红烛已经换成了统一的白色，晗若躺在大厅里，周围香烟四起，烧过的钱纸灰，在大厅飘散着。

    久儿穿着麻衣，眼里一片静然，他没有哭闹，没有吵闹，甚至就连最起码的抽泣声，他都不曾出现。

    君苍昊有丝欣慰，在告诉久儿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很害怕久儿不能接受，但阎翌磊单独对久儿说了什么后，久儿的脸上出现了不符合他年龄的释然，甚至自己动手的完成任何事情和规矩。

    君苍昊来到晗若的旁边，冷冻后她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从仓库出来后，晗若的身体就发生着快速的变化，就连她白皙的手上都出现了一些尸斑。

    君苍昊的手，微微颤抖的握住了晗若的手。

    他自始至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目睹他最不想看见的画面，为什么从未让她的美好就停留在这里。

    君苍昊呼出一口气。

    从他遇见她开始，她似乎吝啬得没有笑容，对他也是如此，她和他唯一的亲近，就是她主动站起身，在他的嘴唇上轻轻一吻，那如同蜻蜓点水的碰触，却是他和她之间最美好，最像夫妻间的举动。

    “依我看，早些让晗若快点下葬，这天气越热，就越让她的身体”阎翌磊有些说不下去，毕竟说到下葬，他的心，还是有一丝酸楚。

    君苍昊点了点头，然后笑着说“不如还是把她放回仓库，我想多留她在身边。”

    阎翌磊叹了口气。

    “也好，江承显也在赶来的路上。”阎翌磊停了一下又继续开口道，“江承显也算运气好，在雷凛然大婚前，就把自己的妹妹芯雅接回了江南，不然仓冥山庄又多了一抹亡魂。”阎翌磊的语调有些玩味，他想让君苍昊紧绷的脸能放松，但君苍昊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

    “在我看来，你还没有久儿坚强。”阎翌磊见君苍昊没有说话，他把视线放在了晗若身上，有些无奈的说着。

    君苍昊扯开笑意，然后摇了摇头。

    “我只是有些无法释怀，或许过段日子就好了。”君苍昊低沉的声音，依然有着低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