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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门客的自我修养_第32分页

作者:天如玉 字数:14838 更新:2021-12-21 16:54:37

    ”

    却狐不以为意“是人总会长大变老,没什么好伤感的。”

    易姜微微一怔,抬眼看他,他已转身去院中继续练剑了。果然受过一次伤,看待事情也与往常大不一样了。

    息嫦很慌张,连忙在易姜头发间找了找,没发现第二根白发才放下心来。

    刚检查完毕,东郭淮从前庭匆匆而来,附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递给她一封书信,绢布做封,紫草为记。

    易姜眼神稍稍游移,不动声色地纳入袖中,转头便朝外走去。

    却狐停了动作,走到廊下,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忽而一眼瞄见旁边盯着自己瞧的息嫦,又提了剑回去继续练了起来。

    天色将晚,易姜乘着车,在魏国商人开的客栈前停下。

    她穿着寻常的曲裾襦裙,头发虽然梳理的一丝不苟,却没有佩戴头饰,进去后便没有引起旁人注意,只以为是个寻常投宿的客人。

    东郭淮打发了前来询问的店家,易姜径自进了后院,走去最里面的屋子前,推门而入。

    屋子小却干净,案席齐整,立屏很小,后方的床榻隐约可见。

    她朝里走了几步,环顾四周,就见公西吾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窗口暮色投进来,他雪白的交领深衣染了一层薄薄的灰。

    “你怎么忽然来了”她的手交叠在一起,被宽袖遮盖着,掩饰住绞在一起的手指,骤然再见,依然一派平静。

    公西吾的视线从她脸上移开,指了一下桌案上的棋盘。

    易姜扫了一眼“我不会下棋。”

    “不是下棋。”公西吾坐在案后,抬手做请“鬼谷派历来如此,你我师兄妹也必然会有今日。”

    易姜顿时想起当初的蔚山之行,他与范雎也是这样。这是鬼谷派的规矩她是知道的,当初公西吾给她的那卷鬼谷子典籍里就有此记载。通常是三年一次,无论鬼谷弟子身在何处,都会相聚在一起以棋做兵杀伐一场。当然也有个别拖延时间或者缩短时间的。

    她坐去他对面,看了看他的脸,在他看过来时又及时移开了视线。

    “齐国已占了大半燕国,赵国是关键,一旦伐赵结束,魏楚南北分割,无法联结,其实也就到了齐秦对抗之时。”公西吾执起一枚白子,忽然看向她“我想与师妹比试一场,赵国为局,输了的人,必须要答应赢了的人一个要求。”

    易姜捻了枚黑子在手中,轻轻摩挲,背着鬼谷弟子的名声行走了这么多年,总不能在比试关头就甩手说自己不是鬼谷弟子,未免有示弱之嫌。但她出于谨慎还是问了句“你以前与范雎比试的结果是什么”

    “他赢了,我答应与他合作。”

    “之前桓泽也是以此为由与你比试的”

    “是,她输了,所以没能得到我。”

    易姜闻言托腮,脸上浮出笑容,说不出什么意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算得到你了。”

    公西吾迎上她的视线,这张脸越发添了成熟风韵,哪里还能与当初那个瘦弱苍白的少女联系在一起。连外表都大不相同,又何况是内里。

    “得到我的是你,易姜。”

    “”这话以前听到只会觉得他是为人直接,如今知道他心意,心情难免异样。易姜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又皱起眉来“那你若是赢了我,又想我答应你什么”

    公西吾抬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揉开她的眉心“胜负尚且未分,师妹未免太小瞧自己了。”

    易姜捉住他的手,心思一转,扔了黑子“那你我不如直接实战比试,好过摆弄这些棋局,就在真正的赵国见真章吧。”

    公西吾思索片刻,点了点头“也好。”

    、第87章 修养八六

    易姜会接受,其实是为了齐国那二十万驻军。倘若她赢了,就可以要求公西吾撤走驻军。秦王想要的是整个赵国,并不想跟齐国平分。恰好这个难题无法解决,公西吾此举未尝不是个机会。

    虽然距离她去齐国才过去几个月,但她实在想念无忧,竟然感觉像是已经过了很久很久了一样。以往谈完话她不等公西吾开口便会主动离去,这次却没有,但也没有直接问起无忧。

    公西吾自然明白她心思,告诉她道“无忧人来了,只不过这里是咸阳城,为防万一我没有带他进城。”

    实在也是因为无忧也离不了公西吾,少不得要带他出门。但这里是咸阳城内,耳目众多,他不好将无忧带来客栈,叫聃亏带着人与他留在城外安排好的住处,待见完易姜就得赶过去。

    易姜点点头,数次想开口提出接无忧过来的话,看到公西吾的脸还是咽了回去。

    时机本也不够成熟,还是再等等好了。

    公西吾忽然自袖中取出一份绢布来,递到她眼前“惦记无忧的时候可以看一看。”

    易姜接过来,展开一看,竟然是一幅绢画,细致地勾勒着无忧的眉眼,仔细计较倒也不是特别相像,但神韵抓的极准。

    “这是你画的”

    “嗯。”

    画里的无忧笑咧着嘴,举着小拳头,手腕上还套着她当初为他做的手链,已经放长了许多,公西吾竟连这细节都描绘了出来。

    “我不知你竟还会画画。”

    “书画是自幼就要学的。”

    易姜点头,难为他想的如此周到。她将绢画叠好,纳入袖中,起身道“我先回去了,师兄路上小心。”

    公西吾起身送她,大约是听了她的话,嘴角若有若无地带了丝笑,忽然问了句“师妹是不是将以后都打算好了”

    易姜没有回头,问了句“何以见得”

    “攻赵一事你没有丝毫迟疑,必然是做好了计划,是给自己留了后路么”

    易姜没有回应,她从入秦的第一天起就在给自己铺后路,这是必然的。秦国一旦达成目的,就不需要她一个女人在朝堂上指手画脚了。相国之位是她回避齐国的一个避风港,但无法长久,何况她还有无忧。

    她还以为此番见面,他至少会质问几句她利用他的事,但他到现在却只字未提。

    出门时天已黑透,客栈里悬满了灯火,她脚步匆匆地踏上回廊,忽然回头看了一眼,公西吾仍站在门口,目视着她的背影。恰好撞上他眼神,她不禁晃了一下神,又连忙收回,脚下不停地出了门。

    回到府上,刚走入大门就看见回廊上站着一道身影,易姜走过去问“怎么,这是在等我”

    身影慢慢走出来,被灯火照亮,不是却狐是谁。“夫人出去了许久,我不放心。”

    “你可比以前关心我多了。”

    “我依仗着夫人生活呢。”

    易姜好笑“不用将自己放的如此卑微,你好歹也是个左庶长。”

    却狐上前一步与她同行,碍于身份稍稍落后一步,径自转移了话题“夫人用饭没有”

    “尚未。”易姜看了一眼他的侧脸“息嫦自会料理这些,你好好养伤就是了。”

    “我已无大碍。”他垂着头,嘶哑的声音放低下去“上次冒犯了夫人,我一直心有愧疚,想弥补一些。”

    “不用,我没有放在心上。”易姜朝他竖手拦下他,调转方向去了书房。

    却狐立在那里,悄无声息,安静地犹如这夏夜随风轻摇的一支竹,直到易姜背影彻底消失,他才转头回房。

    第二日一早,朝会之上官员们开始就攻赵一事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看法。

    易姜有些心不在焉,心里惦记着无忧,也不知道公西吾有没有离开秦国,这一来一往耗时日久,她既惦记着孩子,又不希望他奔波辛苦。最后兜了个圈子又想到公西吾身上,当然只一瞬便掐掉了这念头。

    下了朝会,众人散去,独独她被留了下来。

    秦王的书房里弥漫着浓浓的药味,易姜进去前先顿了顿脚步,抬头见他坐在案后,愈发有了几分老态龙钟的意味,忽而也就理解为何他如此焦急地想要攻赵了。

    见完礼,秦王对她道“相国对赵国最为熟悉,赵国的事不问你不可决定。眼下齐军二十万横陈邯郸,公西吾摆弄局势,秦军要想吃了这块肥肉,难上加难啊。”

    易姜称是,自然不能告诉他公西吾此时可能就身在秦国。

    秦王咳了两声,从侍从手中接过漆碗喝了口水润喉,接着道“罢了,先谈谈主将的事吧,本王此次不打算任用白起了。”

    易姜想了想“王上考虑的周全,白起之前坑杀长平四十万俘虏,赵国人人恨不能生啖其肉,如果再由他领兵,赵国必然拼死反抗,恐怕会延长战事。”

    秦王点头“相国看得通透,确实如此,所以本王想任用却狐为主将。”

    易姜一怔,秦国的将才也不少,白起之外大可以选择其他将领,秦王却主动提及重伤初愈的却狐,实在叫她惊讶。

    “恕臣直言,王上提到却狐,莫非是有人举荐”

    “正是。”秦王点点桌案上的一卷竹简“是白起自己点的,他知道本王不想让他攻打赵国,便提议了自己的学生,本王也不能不卖他这个面子。”

    其实以易姜个人的看法,将领贵在心态,如廉颇和白起,都是久经沙场稳扎稳打,从不会自乱阵脚。而却狐年纪尚轻,急功近利,先前也是因为太过在意功勋才误入机关,落了这样一身伤。让他做主将,她其实有些不放心。不过他也有优点,譬如之前他自己所言,至少他不会滥杀。

    “怎么,相国似乎不愿意”

    秦王的眼神带着探究,易姜忙笑道“岂会,却狐对我而言已是自己人,他能建功立业,我高兴还来不及。”

    “哈哈,还是你们年轻人好啊。”秦王笑得暧昧,摆摆手“那便这么定了吧。”

    将这消息带回相府时,却狐刚刚喝完药,正坐在榻边研读兵书,见易姜进门立即站起身来。

    “王上要任用你为主将攻赵。”易姜将册命的文书放在他案头“是你主动请白起推荐你的”

    却狐垂首“是。”

    易姜本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王上重视此战,你好好表现就是了,这次小心些,别再受伤了。”

    却狐依旧垂着头,低低地回了句“原来夫人如此关心我。”

    难道还希望他再重伤一回不成易姜笑了笑,转身出了房门。

    咸阳的夏日越往末尾走越有闷热的意味,这几日头顶总是阴沉沉地压着一层乌墨的云,偏偏又不下雨,实在叫人烦闷。

    易姜坐在案后,手中狠狠摇着芦苇编就的扇子,另一只手中是饱蘸浓墨的毛笔,眼睛盯着案上的地图。

    秦王愈发信任她,赵国的事已经全权交由她安排。位子一稳当,全世界的人看起来都是友好的。相国府因此而热闹起来,门客们挤破脑袋想要进来效力,大臣们也时不时来走动,她成了大红人,谁都想要巴结。尤其是那些想要建功立业的将领们,当真恨不得自荐枕席了。

    但此时她的书房里空无一人。

    战事尚在准备,较量已经开始,书房里的确只有她一人,可公西吾似乎就在对面,也许与她一样也是面对着地图,暗中谋划布局。

    齐国在邯郸的二十万兵马未动,却将攻燕的兵马陈驻到了燕赵边境。赵国东北一片包括邯郸尽数在齐国控制之中,局势不容乐观。

    东郭淮自门外走入,递来新的消息。

    易姜看完后,思索片刻,提笔在木牍上写下命令,吩咐他送出去。

    驻扎韩地的秦军借道魏国前往赵国,包围赵国南面。她又从其中另辟一支军队,进攻楚国的丹阳。

    要再收到新的消息至少也要数日,要看公西吾如何应对了。

    易姜觉得愈发闷热起来,明明已经是要入秋的天气,却这般折磨人。她起身走到窗口边,将窗户推到最大,却没感受到一丝风。

    “夫人。”

    身后忽然传来声音,她转头看去,却狐站在门口,东郭淮手中的剑没有出鞘,横挡在他身前。

    “进来吧。”易姜转身站定,东郭淮收手放他进门。

    却狐换上了铠甲,秦国尚黑,盔帽皮胄无一不是玄黑色,穿在身上尤为肃杀凌冽。他在距离易姜几步外停住,将盔帽挟在腋下,笔直地站着,微微垂眼“却狐来向夫人辞行。”

    “嗯,你重伤初愈,一切小心。”

    “是。”

    “另外我还有些事要嘱咐你,秦国攻赵,背后的敌人却是齐国,此战我全责督导,你在战场上需全力配合我,不可擅自贸进,也不可独断专行。”

    “却狐唯夫人马首是瞻。”

    易姜点点头,本以为话已说完,却狐却没有动弹。“还有事”

    却狐迅速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敛眸“夫人多保重。”

    易姜本没觉得有什么,听他这么说反倒有些别离的情绪来,一时无话。

    却狐抱了抱拳,转身出门。易姜看着他的背影,每次看到这道背影都会想起赵重骄,虽然比起当年的赵重骄,这道背影要宽厚许多。

    自她入秦这几年来,秦王未曾出游,也没有过遇刺的事,如今要攻赵了,他不知身在何处,也不知在做些什么,是不是依然在寻着机会报仇。得知这个消息,必然会对她大发雷霆吧。

    物是人非,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但却狐说得对,人都会长大变老,没什么好伤感的。

    她抽出袖中的绢画,迎着光细细端详着无忧的脸,忽而觉得不对,将绢布反过来,上面还有另外一张脸。用了极细极淡的笔触,灰灰的线条,不对着光根本看不出来,仔细看看,画的似乎是她。

    易姜将画团起塞回袖中,公西吾连这种法子都会了,真是一日千里。

    、第88章 修养八七

    当韩王顶着个虚无的韩国名号各处逃窜期望复国时,却狐已经领着四十万秦军浩浩荡荡开往赵国。

    无论是人数还是兵器,甚至是士气,秦军都更高一筹,要赢是迟早的事,秦王对此战势在必得。他已经做好准备去接收赵国那块兵家必争之地,还有其数座华丽的行宫,代郡的良马,彪悍的武夫,肥沃的良田与温柔的美人。

    大概是想的太热切,一不小心他的病就加重了,只好去骊山的温泉行宫休养。

    易姜得尽为人臣子的本分,便选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带上东郭淮去骊山走了一趟。

    返回咸阳时暮色初降,时已入秋,天高云微,那片碧蓝仿佛要一直连接到下方连绵的山脉上。咸阳城尚且在几十里外,道路前方忽然尘烟滚滚,一人一马到了跟前。易姜定睛一看,竟然是聃亏。

    他到了跟前,朝易姜拱手“早上便听闻秦相的队伍从这里经过,亏守在此处,果然等到了秦相。”

    易姜左右看看,只有他孤身一人“等我做什么”

    “请秦相去做客。”他一边说一边朝易姜递眼色,不过可能是他为人太单纯了点,做这种卖心眼的事总有些不伦不类。

    易姜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先前公西吾说他将无忧安排在了城外,他来必然是要请自己去见无忧。没想到公西吾还没回齐国,齐王建也真够纵容他的。她吩咐侍卫在此等候,只叫东郭淮随自己前去。

    聃亏下了马,带着他们二人步行,离开官道往岔路而行,拐入崎岖的山路,一阵乱七八糟的路径。一直到天快黑时,易姜已有些不耐烦了,却见转过山壁,赫然一块平地,宽阔高耸的院落,垂手而立的护院,却有一座高门独户在这地方矗立着。

    易姜加快脚步走过去,护院一见她便推开了门。里面景致却不怎么样,似乎是座新院子,树木都是新植的,尚未长成。她叫东郭淮在前庭等待一下,自己跟着聃亏去了后院。

    护院虽然不少,却没见到仆从,聃亏领着她踏上回廊后便止了步,请她独自前行。

    回廊有些特别,踩在上面有嗡嗡的空响,乍一听不觉得有什么,走多了却似乐曲一般。她在书里读到过,夫差曾给西施建过这样一条回廊,将廊下挖空,放入大缸,覆上木板。西施踩着木屐走过,便有空悠的回响,美人身姿映着空灵的声音分外动人,这样的回廊被称作“响屐廊”,没想到这里竟然也有。可惜她今日没有穿木屐,不然倒是可以感受一下。

    刚想完,耳中便传来了清幽的回响,她抬眼看去,公西吾从前方而来,散着长发,穿着鸭卵青的衣袍,脚踩木屐,声音自他脚下一路流泻而出。

    易姜被这情景一惑,连忙移开视线。

    “先前睡了一觉,醒来天竟要黑了,还好赶上了师妹前来。”他到了易姜面前,推开旁边屋子的门,请她进去。

    “这地方是你的”

    公西吾点头。

    易姜笑了一声“我以为你满脑子宏图大业,没想到还有私产。”

    “宏图大业也需要钱,这点身家我还是有的。”他示意易姜就座,转身道“我去叫无忧来。”

    易姜坐不住,拦了他一下“见过之后你们便赶紧回去吧,秦王的宫人经常在咸阳与骊山之间往来,难保不会发现这里。除非你是以齐相名号正大光明出使秦国,秦王不敢动你,可你偷偷摸摸在这里,情形就不一样了。”

    公西吾脚下一移,正对向她“师妹担心我”

    易姜蹙眉“我担心无忧。”

    公西吾贴近一步,垂头看着她的眉眼,分开这几年,每次见面都仓促短暂,似乎从未好好看过她。那双眼睛垂下时敛成一道婉约的弧度,下巴尖瘦了一些,肤色白皙,双唇便显得愈发红艳。

    他的眸光黯了下去“我此时若吻你,你可会怪我”

    “什么”易姜皱着眉抬头,他的唇已经覆了下来。

    门口一阵急促奔跑的脚步声,接着一道稚嫩的声音好奇道“你们在做什么呀”

    易姜连忙推开公西吾,转头看去,无忧已经到了跟前。几个月没见,他长高了不少,雪白的衣袍,光着脚丫踩着木屐,歪着头睁大眼睛看着二人。

    公西吾咳了一声,抬手遮了一下他的眼“没什么。”

    无忧拉下他的手,一把扑过去抱住易姜“我也要亲母亲。”他的口齿清晰了许多,却分明还是那个活泼机灵的淘气鬼。

    易姜看也不看公西吾,蹲下来搂住无忧,摸摸他的脸,笑容里不觉溢出宠溺来,先亲了他一下。

    公西吾心中叹息,无论看着多亲昵,都是他自己刻意拉近的,易姜到底还是不愿。

    无忧高兴的很,搂着易姜的脖子在她脸上啃了两口,苦兮兮地问“母亲怎么不与我住一处呢我好想你。”

    易姜讪讪,到底长大了,迟早会有这些疑惑。她抱起他,发现他重了许多,已经叫人吃力了。“人天天在一起就会没意思啊,过些时候重逢,就能说一说彼此的经历,像是过了两种生活一样,岂不是很有趣”

    无忧张大眼睛“那我也不要与父亲天天在一起了。”

    公西吾默默走出了门,虽然童言无忌,但这也是事实,他们迟早是要分开的。

    易姜看了一眼他的背影,看向无忧时又堆满了笑。

    陪着无忧玩了片刻,天便黑了,他似乎知道易姜不能久待,拖着她的手不让她走“父亲说我以后要学习了,不能常看到母亲了。”

    易姜心中酸涩,摸着他的头道“那母亲去看你。”

    他这才高兴了,在她肩头蹭来蹭去,像个小猫。

    天已黑透,但易姜实在还是舍不得,直到将他哄睡着才离开。

    公西吾没有留她用饭,也没送她,毕竟是秦国地界,能谨慎一些就不要冒险。他只在易姜出门前说了句“师妹忽然调兵攻楚,我已做出应对,静候下招。”

    果然,易姜返回府邸没多久,二人之间的较量便已如火如荼。

    几场雨浇下来,秋风浓烈了起来,天气里渐渐多了一丝凉意,茅草上开始覆起薄薄的霜。

    行军月余,四十万秦军过了秦赵边境,一路顺畅地压入了赵国大地。

    赵国早已荒废了军事,除邯郸之外,其余城池的防守都不甚稳固。却狐并不在这些城池上耗费时间,径自率大军长驱直入,扑向邯郸,沿途所过城池,莫可阻拦。

    赵国再次启用廉颇,又从边疆调回李牧。李牧与狡猾的匈奴交手多次,擅长应对各种变数,出手更是灵活善变,难以琢磨。廉颇又稳扎稳打,擅长防守,邯郸城一时看起来固若金汤。

    易姜的书房里坐满了大臣,她在上方案后跪坐,手中捧着刚刚收到的文书。

    公西吾已经返回齐国,他做出的应对是没有管楚国,反而派小股军队去了邯郸仇由、邢城、潞氏三地。这三地都在邯郸后方,横挡于秦赵边境之前。

    他的目的是要让齐军加入秦国战事,一旦秦军在战事上得到了齐军的相助,那么战后就必须要跟齐国分享赵国。齐国是不可能正面与秦国军队交锋的,但此举可能是要截断秦国运输辎重的小股队伍,不得不防。倘若秦军辎重受损,补给不足,离得近的盟国齐国出手相助就有了理由。

    她在下方大臣当中扫视一圈,朗声道“此次战事,粮草辎重不可一次送达,要分批次,否则容易被拦截,至于送达时机要依据行军到达地点而定。”她在地图上标了几处,又朝下方看了一眼,点了两个大臣的名字,让他们专门负责此事。

    被点了名的两位大臣连忙上前接令,细细看过地图上标记的位置,还认真地记录了下来。

    “另外,战马、盔甲、兵器,补给需充足,不可有任何怠慢。”她又朝下方看了一眼,点了个大臣的名字。

    被点了名的大臣赶紧又上前接令。

    她发了一道又一道命令,直到窗外开始落雨,暮色四合,才告一段落。

    大臣们领命而去,个个都摆着一张刻板的脸,仿佛已经亲自上了战场。秦国依照律法治国,他们领了命必须要完成,否则是要被问罪的,严重的可能还要送命。

    果然如易姜所料,秦军辎重被截,但好在她及时防范,损失不大。

    入冬时,秦国与赵国开始交战。李牧竟然先有动作,直扑秦军主力。所幸易姜早有叮嘱,李牧狡黠,倘若他主动出击,暂避其锋芒再寻机反攻。

    却狐听从她命令,及时退避,不与之正面交锋,随后在其穷追不舍时反攻其侧翼,竟将他生生逼退了回去。

    秦王大悦,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夸赞“此子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能助我大秦成就大业者,必有此人之功。”

    白起当即就没了好脸色,尽管夸的是他的学生,还是他推荐做主将的人选。他自认向来以推进秦国大业为己任,可秦王却对他反而没了以往的重视,难免越想越气闷,回去后便直接称病不朝了。

    然而廉颇与李牧到底顽强,邯郸的战事从秋日耗到了隆冬,又从隆冬耗到了开春,双方依旧在僵持着。

    先前易姜安排去攻打楚国的军队已经夺下丹阳,楚国忽在此时发难,调头攻了过来,直扑向原来的韩地。

    易姜一猜便知这是公西吾的回击,却狐被廉颇和李牧拖住主力,楚国又来捣乱,秦国若想速战速决,就必须要求助齐国首尾夹击。

    她将自己锁在了书房里终日思索对策,第二年的春光悄然灿烂,她也无缘得见。

    最后她干脆一狠心,叫原韩地驻扎的秦军悉数去进攻楚国,从丹阳开始,一路南下,直逼其都城寿春。

    却狐依旧听从她调动,特地又拨了五万人马入楚支援,楚国果然慌忙,不敢再恋战,忙不迭从韩地撤军回去救援。

    外人并不清楚这背后有公西吾与易姜的操纵,秦王还怪罪楚国插手,恨不能当即灭了赵国,后脚就去灭了楚国。

    这一前一后,又是几个月过去了,算一算,这一战竟然不知不觉就耗费了近乎一年的光景。易姜难免又开始思念无忧,不知道他又长高了多少

    却狐忽然给易姜写了封信来。易姜原以为是战报,拆开却发现只是单纯的一些问候,字迹有些潦草,没一句提及战事。

    她觉得不太对劲,当即写了信过去询问。

    可等了半个多月也没有等到回复。

    公西吾忽在此时有了新的应对,燕国与齐国交战的军队忽然窜入了赵国,齐军有了正大光明配合秦军作战的理由。一旦造成齐秦合作的局面,秦国不给盟友瓜分赵国就说不过去了。

    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易姜连忙又派人快马加鞭送信给却狐,让他尽快驱逐燕军,然而等候许久,依旧没有回复,如石沉大海一般。

    不应该啊,他答应过诸事唯她马首是瞻的,之前也一直是这么做的,怎么忽然不给回应了

    易姜渐渐按捺不住,暗忖再过几日若是仍无消息,便要派督军前往邯郸了。

    夜里开始下暴雨,电闪雷鸣,吵得人睡不安稳。易姜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忽然东郭淮在外面叫她,将门拍的震天响。

    他还从没这样过,易姜赶紧披衣起床,拉开门,他举着飘摇的灯火站在廊下,雨伞扔在一旁,身上衣裳湿了大半“主公,大事不好,前线来报,却狐倒戈了。”

    头顶闪电划过,照出易姜目瞪口呆的脸。

    怎么可能,明明可以赢的战事,他倒戈做什么疯了吗

    、第89章 修养八八

    赵国已是苟延残喘,秦国这一战势在必得,就连赵国那边也很清楚这个境况。廉颇和李牧商议过后,决定冒险设下埋伏,引诱秦军。

    是夜大雨,冲刷着邯郸城郊荒芜的农田,夜色漆黑,不见五指。

    却狐之前与易姜配合默契,虽与廉颇、李牧僵持,却半分未落在下风,诸位将士都很服从他的指挥。早前秦王对其赞许有加,也特地下过令,叫诸位副将不得擅作主张,要全听主将安排。

    所以当李牧带着人马夜袭秦营时,却狐没像往常一样及时避其锋芒,反而下令主动迎战时,众将士也并未有人反驳。

    大雨天气要全力出击很难,李牧一击便走,明眼人一看就是引诱的架势,却狐却下令全军追击。

    易姜早在信中告诫过他,廉颇与李牧二人一人谨慎一人狡黠,任何事情都要掂量三分再做,但他没有照办,反而引着四十万秦军主力堂而皇之地进入了埋伏圈。

    期间有副将发现异常,多次提醒他,却狐却勒令所有人听从自己安排,不得退缩,生生将四十万大军引入了死路。

    秦军到底善战,人数又多,中了埋伏也不至于全军覆没。但却狐仿佛变了个人,与之前的指挥大不相同,又接连下了数道错误的军令,不带领剩余的大军突围出去,反而断了他们的后路,被赵军围困于山坳之间,粮草不继。

    廉颇和李牧岂是会错过机会的人,当即引军围住四周山头射杀。秦军被却狐的指挥弄乱了阵脚,成了瓮中之鳖,鏖战数日,死伤无数。

    一个副将忍无可忍地喝骂却狐临阵倒戈,却他一剑砍杀。此举未能止住将士们的愤怒,骂声反而此起彼伏。

    有一队秦军冒死冲杀了出来,连夜派人赶来咸阳禀报。

    早上一起身,相国府门外就挤满了大臣,个个都来询问对策。易姜顾不得与他们多话,匆匆登上马车赶往宫中。

    四十万大军几乎折损殆尽,咸阳震怒,秦王的病尚未好,得到消息竟口吐鲜血,卧榻不起。

    她头疼的厉害,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结果,赵国不仅没有轻而易举地拿下来,她和公西吾的比试也要输了。

    为什么她想不通,却狐一直希望能建功立业,摆脱掉义渠旧贵族的头衔,真正成为秦国上层的一员,这次是多好的机会,虽然战事拖得久了些,但赢是必然的,这简直是白送来的功勋,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秦王是连夜从骊山温泉行宫赶回来的,听闻回程途中便已开始吐血,御医磕破了头请他回去也未能成功,必然是惊怒到了极点。

    宫中愁云惨淡,体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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