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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门客的自我修养_第12分页

作者:天如玉 字数:15324 更新:2021-12-21 16:54:22

    、第34章 修养三三

    易姜彻底平静下来了,因为她发现公西吾察言观色细致入微,清楚地知道她情绪的变化。

    但他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实际上她并不是在担心自己的反对会影响他对自己的看法,而是每当他说到她现在该有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去想范雎的话,想要知道以前的模样。

    为什么不是桓泽,为什么是她

    她恍然记起,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桓泽,直到范雎提起。

    在此之前她一直认为桓泽是强大的,是可以和公西吾抗衡的,而且为人清冷孤傲。而她当初刚从大牢里出来时也的确是这样模仿的,聃亏也并未表现出怀疑。

    “我没有忧怨,只是担心赵国安危罢了。”易姜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垂着头慢慢出了宫门。

    这次公西吾没再跟上来。

    亚卿府里已经收到她回来的消息,息嫦甚至叫婢女准备好了沐浴用的热水。

    易姜想着赵太后不顾一切的决定,心烦意燥地一头扎进了浴盆,结果在里面一泡就把浑身的疲倦给勾出来了,最后居然不知不觉在里面睡着了。

    下人们看她进门就板着张脸也不敢惊动她,后来易姜还是自己被冻醒的,睁眼一看都天黑了。

    廊下悬着灯,将院子里照的很亮。易姜屋里没有点灯也能看见,她赶紧爬起来擦干身体穿上衣服,正忙着,听见院子里有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朝前厅去了。

    料想是有客到了,易姜点亮灯,叫来息嫦给自己重新梳了个头,这才出门。

    前厅里灯火通明,主案后大大咧咧坐着个人。易姜进去后他不仅没有挪动一下,甚至造型还更夸张了点。

    关键是他还穿了件女装

    易姜见礼时觉得自己眼角在抽搐“不知长安君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赵重骄这一年外表变化不大,但个子高了,声音也愈见浑厚了,穿着女装已经不能用风情来形容,但还不至于叫人反感。他手里端着茶盏,慢慢转着“亚卿忙得很啊,要见一面真难。”

    易姜撇嘴“长安君见我所为何事”

    赵重骄将手中茶盏在案上重重一o“我来要人的。”

    “要谁”

    “裴渊。他当初是从我府上被人掳走的,现在回来了应该还是我的门客,为何会到了你门下”

    易姜觉得他简直是找茬“门客向来都是自由的,愿留则留,不愿则走,没有既定的归属,何况裴渊回到赵国时,长安君还未归国。”

    赵重骄翻了个白眼“总之我今日就是要带他走。”

    身后有oo的轻响,易姜回头看了一眼,裴渊正扒着门朝里面张望,急的脸都红了,大概是在纠结如何在旧主和新主之间抉择。他身边的少鸠和聃亏却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看样子都恨不得捧点小吃零嘴来长时间围观了。

    易姜的实际年龄要比赵重骄大好几岁,在她眼里赵重骄就是个中二少年,搁现代也就处在叛逆期向成熟期转变的阶段,所以不能刺激他,要好好的跟他说。

    于是她开口道“不行。”

    赵重骄脸一沉“凭什么”

    “就凭他在我这里有用。”

    “他跟着我没用吗”

    易姜不禁皱眉“长安君知道现在的赵国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重骄一愣“发生什么了”

    “燕国入侵了。”

    “”赵重骄霍然起身。

    易姜上前一步,眼神上上下下扫视着他身上的女装“长安君穿着这身衣服来向我挑衅的时候,燕军正在肆虐赵国边城,你自己说,裴渊跟着你有什么作为跟着我至少还可以报效赵国。”

    赵重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再也站不住,脚步匆匆地出了门。

    易姜自然没有送他。

    赵重骄没有回长安君府,而是去了王宫。

    赵太后刚刚睡下,他站在殿外徘徊了片刻,看到赵王丹脚步匆匆地从廊下走过,身边跟着一群着急的大臣,忽然觉得易姜骂的一点也没错。

    他什么都不知道,从齐国回来后,赵太后心疼他,依然放任他做个清闲公子,直到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跟这里简直格格不入,想帮忙都帮不上。

    他懊恼地脱了女装,随手扔在地上,径自在廊下坐了下来。往常这时候早有内侍过来大惊小怪地来请他起身了,但此时整个王宫都在忙着,根本没人管得到他。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人影迎着廊下的灯火叠在了他眼前,赵重骄抬头,原来是平原君赵胜。

    “叔叔怎么来了。”

    赵胜将他拉起来,仔细给他拍去灰尘“重骄,你来得正是时候,叔叔正想请你帮忙呐。”

    赵重骄叹气“我能帮上什么忙”

    “诶,此事你一定能帮得上忙。”赵胜贴在他耳边仔细说了一通。

    其实是易姜叫赵胜来的。赵重骄里开亚卿府不久,他就去了,是去向易姜问计的。

    一旦赵太后按照公西吾的建议任用田单抗燕,那么田单势必要成为赵国的新相国。赵胜九死一生从秦国跑回来,好不容易把这位子坐稳了一点,现在却要拱手让人,怎能不急

    易姜告诉他长安君刚刚离开,依他的性格,被她一激,铁定要去宫中,叫他赶紧跟上来。如果赵重骄肯劝说赵太后,那情况可能会有改观。

    赵胜当然不能说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相国之位,和赵重骄说了许久的家国大义,说的他恨不得当即就冲进赵太后的寝宫去。

    于是他真去了,顾不得打扰病重的母亲休息。

    然而就在赵胜心满意足地等待赵重骄的好消息时,却见公西吾施施然朝这边而来,手中还拿着一卷锦绸包裹的竹简,看来是国书。

    想不到他的动作这么快,前面提出的建议,后脚连国书都拟好了赵胜心如火煎。

    易姜在厅中踱着步,等着平原君的消息。之前赵太后言辞坚决,能不能让她收回成命,可能真的只能依靠赵重骄了。

    亚卿府的武卫总管东郭淮自门外快步而来,向她抱了个拳,低声道“平原君刚刚送来消息,诚如主公所言,长安君入宫后太后果然有心思回转之意,但是”

    易姜最怕听到“但是”,皱眉道“直说。”

    “但是上卿公西吾紧随其后劝谏,并将诸事都已准备妥当,赵太后决定还是任用田单。”

    易姜咬了咬牙,公西吾的动作太快了。为什么赶得这么巧赵重骄和赵胜前脚刚去,他后脚就跟去了。

    她想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从今日起,你要比往常守卫更严密,府中的消息不能透露出去半分。”

    东郭淮立即应下,出门布置去了。

    易姜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感觉之前从蔚山回来路上的焦虑感又冒了出来。

    公西吾明明说着喜欢她,却又要牢牢监控着她,这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一种独占欲,她也不知道。如果这么说,倒是可以解释当初他那个非要她终身在齐国为官的要求了。

    东郭淮没再送来新的消息,看来赵胜是放弃了。

    易姜在厅中坐了一夜,将能动用的关系和势力都慢慢顺了一遍,甚至想到了让赵奢或者廉颇先斩后奏去前线率了军再说,当然那二位未必会答应冒险。

    在她看来用了田单,也就将齐国势力引入了赵国,这是极为不当的举动,赵太后这么精明的人,不该做这个决定才对。

    天亮时分,她灌了一盏凉茶,换上厚重的朝服,顶着半边朝霞去了王宫。

    赵太后居然已经起了,或者她根本一夜没睡。易姜进去时她正在小口小口地喝米粥,眼下一片青灰。

    “桓泽,我知道你会来。”赵太后叹了口气,取了帕子拭了拭唇,朝她招了招手。

    易姜特别吃她这套,这个动作看起来特别亲切,像是母亲召唤自己的子女一样。她慢慢靠过去,垂头问“太后,您为何执意任用田单”

    赵太后笑了笑“我以为以你和上卿的交情,不会这般明确反对此事的。”

    易姜的手指撰了撰衣摆,有些艰难地道“公西吾的背后毕竟是齐国,他所有提议肯定是优于齐国考虑的。”

    赵太后微微叹息“赵国将领连燕军入了腹地都不知晓,如何能放心让他们去抗燕我深感时日无多,如果在最后的日子里让赵国陷入危局,叫我如何向先王交代任用田单代价虽大,但此刻我只想要稳妥。”

    易姜抬头,赵太后的眼珠有些浑浊,但很镇定,无悲无喜,那是经历了所有的浮华喧嚣之后沉淀下来的一种深沉,这番话说的似乎也没什么情绪上的波动,好像只是一个任务,只要完成,就能在最后递上一份完美的交单。

    她忽然有点难受,赵太后是将她一手扶持起来的人,也是她在这里见过的诸多女子之中最为钦佩的一个,一个人牵着年少的赵王,周旋于赵氏宗族权贵之间,还要在强势的列国之中撑着摇摇欲坠的赵国,直到今日,似乎忽然看开了,又好像完全陷入执念了。

    像她这样地位的女人,这一生究竟付出了多少,又能得到多少做得不好有可能被千夫所指,说她妇人误国,做得好却是应该的,荣耀都归于她的丈夫和儿子。

    易姜释然了,自己已经尽力,既然她还坚持,那就这样吧。

    出了宫门,聃亏上前告诉她,公西吾已经出发去齐国请田单了,临走特地叫人送了信来给她,叫她不要挂念。

    易姜点头,提起衣摆登车“让他去吧。就算田单来了,也未必就能便宜了齐国。”

    、第35章 修养三四

    田单果真入了赵国,赵胜怏怏地让出了相国之位,满腔心酸无人可诉,只能跑去跟大舅子魏无忌诉苦。

    魏无忌也苦的很,魏王想害他,他到现在也不敢贸然归国,就在赵国待着,想想也心酸。于是跟赵胜相对哀叹,一个比一个愁闷。

    最后相对无言,魏无忌站起身说,出去散个心吧。

    于是他打马到了易姜的亚卿府。

    易姜的心情比他更糟,田单入赵,占据了赵国的相国之位,而齐国的相国则成了公西吾。除此之外,为了换取田单入赵,赵国还割让了三座城池给齐国,都是很富庶的城镇。

    多么好的一步棋,不仅让齐国势力堂而皇之地进入了赵国,还让齐国开拓了疆域,自己也成了齐国最高官员,只因为他在最恰当的时机下提出了这个建议,可能都将赵太后的心境摸得一清二楚。

    易姜左手支桌托着腮,右手转着笔,忽听门外传来魏无忌的笑声。

    “好友,你说怪不怪,”他一边进门一边笑着道“昨日我马圈中黑马与白马互相斗狠,黑马将马圈撞开,招来了同伴,我想放自己的坐骑进去帮白马,它却不知好歹,非要以一敌多。”

    易姜勾唇,依然转着笔“你想说我就是那匹白马劝你死心吧,我没打算将魏国势力引入赵国,所以你的帮助我不需要。”

    魏无忌脸色一僵,翻了个白眼,坐到她对面来“你这般固执,迟早要吃亏。”

    易姜坐正,舀了一盏茶汤,推向对面“赵国此时就像一块肥肉,人人都想来咬一口,别人还没来,齐魏自己先动了,那之前的结盟算什么你是不是看齐国先下了手,按捺不住了”

    魏无忌挑眉,刚想说话,忽然一阵稀稀落落的响声从头顶传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奇怪地看向易姜“什么声音”

    易姜平静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事,可能是老鼠吧。”

    “啊”魏无忌抽了抽嘴角,怎么感觉像是有人在屋顶上走动,有这么大一只老鼠

    片刻后,屋顶上的声响没了,东郭淮从门外走了进来,抱拳道“主公,让对方跑了。”

    “跑就跑了吧,只要下次别再来就好了。”

    “属下一定严密防范。”

    易姜点了点头,他便退了出去。

    魏无忌有些错愕,压低声音道“有人盯着你”

    易姜撇嘴“一直都有。”

    “公西吾”

    “嗯”

    “嗬,没想到,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

    “什么叫故意做给你看的”易姜莫名其妙。

    魏无忌笑了一声“你们俩郎有情妾有意,他还会这么对你”

    易姜皱眉“你监视我”

    “非也,我监视的一直都是公西吾,可惜他防范的太严密了,只在最近有了点机会。”魏无忌朝她暧昧地挤挤眼“他好像对你格外上心,我一直想找出他的弱点,可这么多年他身边一个亲近的人都没有,现在却跟你走的这么近。据说你们师兄妹还去深山幽会呀,不错嘛。”

    “不像你想的那样。”

    “我只相信我知道的。”魏无忌的手指拨弄着茶盏上的漆纹,神情变得漫不经心“我和公西吾明面上没见过几次,但暗着打交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女子感兴趣,即使那个人是他的师妹,你真的觉得他值得你托付真心”

    易姜感觉他这句话恰好捏住了自己的七寸,将她一直拒绝去想的问题赤裸裸地挑了出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

    魏无忌盯着她“好友,你在装傻吗赵国如今局面,难道没有你的推波助澜”

    “当然没有”易姜终于明白过来“怪不得你一进门就要搀和进赵国来,原来你怀疑我跟公西吾合作在你眼里我是那种因情误国的人”

    “那我该如何解释这次战事偏偏只有齐国得了好处呢”魏无忌放下茶盏“你不妨考虑一下离开公西吾,与我合作,他可能只是在利用你。”

    “说到底你还是想让魏国来分一杯羹。”易姜冷笑“可惜要叫你失望了,从一开始我就是反对赵国任用田单的。”

    魏无忌的脸上明显写着不信。

    聃亏忽在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脚步有些仓促“姑娘,新齐地发生了骚乱。”

    新齐地就是那三座赵国割让给齐国的城池,这个时候发生骚乱,时机实在奇怪。但易姜并没有特别的表情,只点了点头。

    魏无忌狐疑地看着她,等聃亏出了门,忍不住问道“你好像知道要发生骚乱”

    “当然,就是我派人去撺掇的。”

    “为什么”

    “骚乱之中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转移很多东西,比如钱,比如壮丁。”

    魏无忌恍然大悟“你要留三座空城给齐国”

    易姜白了他一眼“这样你还认为我跟公西吾是在合作吗”

    他愣了许久,讪讪地笑了一下“看来是我误会你了。”但随即他的眉头又渐渐皱起,“有人说齐国活靠田单,强靠公西吾。一个能让齐国起死回生的人,你是斗不过的。”

    易姜抿了抿唇,这话她是第一次听说。也许公西吾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做事时你摸不准他在想什么,但到最后一定会发现他的所作所为会有回报。就像他当初下山没有选择强大的秦国,却跑去了刚缓过气来的齐国一样,如今齐国成了唯一可以与强秦对抗的强国。

    这是不是跟他选择自己一样如果强秦是桓泽,她也只能算是当初刚有起色的齐国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收回思绪,易姜执勺又给他添了盏茶。

    “你以为我说他强是指他的能力”魏无忌摇了摇头“你有没有想过,以他对齐国的贡献,为何一直只做了个上卿为何天底下都没什么人在意他”

    易姜忽然想起刚开始她甚至都不清楚公西吾的下落,的确如他所言,公西吾一直都很低调,便下意识地问“为何”

    “我不知道。”魏无忌撇撇嘴,一脸无辜“所以除去他的能力,你更该担心的是他的目的。”

    易姜默然。

    她的确没想过,以公西吾的能力,要做齐国相国很简单,为何非要借田单入赵才做也许这不是偶然,也不是他忽然有了往上爬的念头,而是早就计划好的。

    这个计划造就了他现在既是齐国相国又是赵国上卿的身份,而田单成了赵相,无疑能让他更便利地把握住赵国,他仿佛直到此时才横空出现在世人眼中。

    到底是什么目的需要他这样费心的安排

    “我好像成功挑拨了你们呢。”魏无忌笑着抿了口茶,起身道“太罪过了,我还是先告辞了。”

    “等等。”易姜叫住他,这人看着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其实肚子里全是主意。她给自己也添了盏茶,脸上堆起笑“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魏无忌又坐了下来“什么问题”

    “我记得你跟我说过,当初是你请你姐姐说服平原君救我出狱的。”

    魏无忌点头。

    “你还说你是受人所托。”易姜牢牢盯着他“那个人是谁”

    魏无忌笑得狡黠“想知道的话得有等价的秘密来换才行。”

    易姜起身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在他耳边到道“如果我拿公西吾的目的来跟你换呢”

    魏无忌神情略有变化“那倒是可以考虑,但你首先得知道他的目的。”

    “我一定会知道。”

    魏无忌盯着她的双眼,大概是被她眼神里的坚定说服了,点了一下头“好吧,成交。”

    “是谁”

    “还能有谁”他笑得阳光灿烂“当然就是你的情郎公西吾啊。”

    “”易姜诧异地直起身子,怎么会是公西吾

    按照公西吾的说法,因为桓泽爱慕他被拒,要求与他比试,然后失败入狱。可公西吾既然将她送了进去,为什么又要救她如果要救她,为什么又要等到那时候才救当时她已经在牢里待了两个多月了,桓泽本尊则要更久吧。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已经黑了,却忽然开始下起大雨,这时节已经很热,雨水却丝毫没有冲淡空气里的热度。

    公西吾正在处理政务,童子进来禀报说亚卿来了。

    他放下笔,抬头易姜已到了门边。她收起伞沥了沥水,放在门口,走了进来。

    今日她竟然穿了女装,长发分两侧梳至脑后束起,发上戴了一枚精致的华胜,垂珠悬在额前,那张脸犹如被明珠烘托,居然还上了妆,黛眉朱唇,看起来竟有了丝风情。身上深衣雪白,腰带上配着盛满花瓣的香囊,每走一步都有淡淡的香气弥散开来。

    公西吾一直目视着她走到跟前,微微笑了笑“师妹今日与众不同。”

    “我是来恭贺师兄的。”易姜没坐在对面,而是依着他身旁坐了下来“师兄如今是相国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公西吾唇边的笑容加深了些许“我已收到贺礼,三座空城。”

    易姜低头叹气“师兄这是在怪我了。”

    公西吾伸手揽了她一下“没有的事,我很佩服。”

    易姜抬头看着他“你以后是不是就没什么机会留在赵国了”

    她这话说得有些哀愁,公西吾的语气不禁软了下来“战事未了,我不会走的。”

    易姜偎进他怀里,眼睛盯着他案上,那里全是一卷一卷的竹简。

    “师妹要看吗”公西吾扶她坐正,随手抽了一卷竹简朝她递了过来。

    易姜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他这么大方地就把竹简递给自己,倒弄得像是她有意要窥探一样。她接过来展开扫了一眼,又递给他,摇摇头“密密麻麻的,看不下去。”

    公西吾笑了笑,随手扔在案上,起身道“既然来了,一起用饭吧。”

    易姜点点头,跟着他起身走出书房。

    大雨停了,残余的水滴沿着瓦片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他的住处似乎永远只有寥寥数人,回廊上静悄悄的,甚至都没有悬灯。

    易姜跟在他身后,忽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公西吾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怎么了”

    “师兄,当时我在狱中,每日也是这样黑洞洞的。”

    “怎么忽然想起狱中的事了”公西吾手托着她的后腰,将她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易姜依旧拽着他的衣袖不放“我很后悔,当初那么不懂事,非要和你比个高下。”

    “那倒没什么,只是你当时还病着,在牢里太危险,又不肯出来。”公西吾说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

    易姜心里慢慢过滤着他的话,原来她之前猜想的没错,桓泽这副身体的确是有病的,但这么久了都没听他和聃亏提起过,实在奇怪。

    难道当时就是因为桓泽拖着病体又不肯出来,他才请魏无忌出手救人的

    “相国,”童子走近,向公西吾见礼“有客到访。”

    “现在”公西吾看了易姜一眼,微微蹙眉,正要开口回掉对方,易姜抢先道“师兄去忙吧,我改日再来就是,反正多的是机会。”

    公西吾只好点头“那好吧,我送你出门。”

    “不用了,别让客人等太久。”她笑了笑,越过他走了。

    一直到大门口,她忽然想起自己的雨伞还丢在书房门口,只好又回头去取。

    书房的门仍然开着,里面的灯就快没油,光线微弱。易姜拿了伞,目光又落在案上那堆竹简上,犹豫着抬起脚,忽然脚步“叮”的一声轻响,一支短箭射在门槛上,堪堪离她脚面咫尺。

    她强忍住回头查看的冲动,装作毫不知情般低头擦了擦鞋,站直身子抖了抖伞,原路返回走了。

    正厅里,童子轻手轻脚走到公西吾身后,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公西吾找了个托词暂别客人,起身去了书房,刚到门边,从远处闪出一个黑影。

    “谁叫你贸然出手的”

    “我以为她想进书房。”

    公西吾左右扫了一眼“你的箭射在何处了”

    “就在门槛上。”

    公西吾蹲下身,手指轻轻抚了一下门槛,上面有个小小的圆坑,而造成这圆坑的短箭却没有了踪影。

    、第36章 修养

    易姜的房里点了好几盏灯,裴渊和少鸠一人着白一人着黑,像黑白无常一样左右坐在她对面,牢牢盯着她的手。

    她的手里拿着一支细小的箭簇,正在灯火下细细端详。

    会得到这东西,本不在她的计划之内。

    她之所以去找公西吾,全是因为魏无忌的那番话,原本的计划只是想从公西吾口中打探出当初他与桓泽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西吾对她全不设防,甚至她只是瞄了一眼他的桌案便将竹简递了过来。易姜当时还有点生气,感觉他误会了自己。她始终认为两人之间无论如何争锋相对都应该是政治上的事,彼此之间的感情不该参与进来,所以看了一眼就还了回去。但在还回去的时候,她瞄到了案上另一份竹简。

    那份竹简本来被上面的竹简压着,公西吾随手拿掉上面那卷竹简递给她,她才得以看到它。

    竹简用细细的牛皮绳捆扎着放在那里,结绳处写了两个字,没什么特别,而易姜之所以注意就是因为那两个字。虽然不认识是什么字,但她觉得有点眼熟,总感觉在哪儿见过。

    所以后来回去拿伞时,她便有点犹豫是不是该进去再看一眼,没想到一抬脚就被强行止住了步伐。

    她借着擦鞋将短箭拔下来,藏在袖中带了回来,其实是意外的收获。

    “我听说韩国武器是列国之中最先进的,寻常长枪射程一百五十步,而韩国的劲弩射程可达六百步之外,是不是真的”

    对面的少鸠得意地昂了昂下巴“那是,我们韩国号称武器之国,龙渊、太阿这些名剑,哪一柄不是出自韩国就连公西吾身上那柄昆吾也是我韩国名师所铸,岂会有假”

    裴渊听到公西吾的名字比较激动,连连点头“昆吾剑就该配公西先生这样的世外高人啊。”

    少鸠瞪了他一眼。

    易姜将箭簇递过去“那你们看看,这支箭簇是不是韩国所铸”

    少鸠接过去看了看,又对着灯火细细转动箭身,双眼微微眯起,许久之后点了点头“的确是韩国所铸。”

    易姜蹙眉,这样看来也没什么收获,因为韩国本来就是全天下盛产武器的地方,搁现代就是最大的武器出口国,所以公西吾府上的人用韩国的箭簇也说明不了什么。

    她从少鸠手里取回短箭。这时候的冶铁技术已经很成熟,这支短箭的成分甚至让她觉得是有点钢化的感觉。她靠着灯火缓缓转动着箭身,忽然发现上面有一小块血渍。

    那是她之前将它插进时不小心划破手指造成的,可能因为射箭的人离得比较远,这支箭在门槛里入口很深,她又要迅速拔出不留下痕迹,难免心急,一不小心就割破了手指。

    大概是强迫症爆发了,她拿过帕子沾了点茶水慢慢擦掉了那块血渍,忽然“诶”了一声。

    “先生,怎么了”裴渊不禁稍稍往前倾了倾身子。

    “这上面居然刻了字,在这里。”易姜将箭簇递过去,手指在原先那块血渍的地方点了点。

    难怪这里还会留下血渍,因为刻痕凹陷,血渍留在里面没有及时清理干净。大概是刻得时间久了,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能看出大致模样。易姜觉得这字体和她在公西吾那卷竹简上见到的很像,都有种奇特的熟悉感。

    她问裴渊“能看出这是什么字吗”

    裴渊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是秦国文字啊,先生难道不认识吗”

    易姜一怔。

    对啊,谁都知道秦国统一六国后用的文字就是在秦国原有文字上改动而成的小篆,这种篆书到了现代依然能在各种书法作品里看到,虽然不一定认识是什么字,但至少一眼就知道这是篆体。

    而箭簇上的文字就和小篆差不多。

    秦国不像山东六国,隔着函谷关和崤山,文字与山东诸国差别略大。易姜初来时跟裴渊学习的是赵国文字,而赵韩魏三国以前本为一国,所以文字差别很小。齐国文字则是去齐国后才暗中学的,燕国和楚国反正都没接触过。但平常使用最多的还是周室篆体,这是各国往来使用的官方文字。

    原本还在想为何觉得眼熟,直到裴渊提起才想起来才恍然大悟,原来在现代早就接触过类似的字体。

    “那么看来,这箭簇也是秦国的了。”少鸠下了定论“应当是秦国委托韩国铸造的。”

    易姜的心沉了下去,公西吾的桌案上为什么会有来自秦国的竹简院子里为什么会有秦人保卫

    “姑娘”紧闭的屋门忽然被重重拍打了一下,聃亏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宫中急诏,赵太后病危”

    易姜霍然起身,顾不上换衣就出了门。

    赵王宫此时已经慌乱一片,赵太后的寝殿里到处是进进出出的人,大夫们在门口站了好几排,里面想必已经有好几个在诊视。

    易姜脚步匆匆地走去,老远就看到灯火通明的寝殿大门敞开着,门口站着年轻的赵王丹,垂首抄手,惶惶不安。在他旁边还站着个人,半边身子隐在黑暗里,走近了才发现那是赵重骄。其余大臣都站在另一侧,个个静默的如同雕像。

    易姜向赵王丹见了礼,低声问赵太后情形。

    赵王丹摇头叹息“还要看大夫如何说”

    易姜眼角余光瞄到一旁的赵重骄往远处走了几步,像是有意远离他们的谈话一般。

    “王上放心,太后吉人自有天相。”

    赵王丹抹了抹眼睛,点点头,努力维持着一国之君该有的沉稳。

    不多时,殿中的大夫退了出来,门口的人像是忽然从梦中惊醒了一般,齐齐涌了上去。

    “太后如何了”赵王丹问得又急又快。

    大夫似乎被这么多殷切的目光吓坏了,白着脸摇了摇头。

    “摇头作甚到底如何了”廉颇愤怒地咆哮了一句。

    大夫越发慌张,身子都抖索起来,战战兢兢回道“只怕时日无多了”

    这下换做其他人白脸了。

    赵王丹几乎是踉踉跄跄地进了殿,像是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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