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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真)闲照录 第9节

作者:云卿 字数:9312 更新:2021-12-13 15:41:36

    孟溪林颔首,“行前我已戒谕弟子严守山门,莫要外出。”

    两人说话种种,叶孤鸿与谢燕堂自是不知。因心有感悟,谢燕堂回归后旋即闭关,叶孤鸿却被成霁真唤去,与秦真人之徒徐岱川一起忙碌新晋弟子之事。天下大乱,入门的倒以女弟子为多。只是其中有不少人在战乱中惨遭搓揉,身体大为亏损,需得先好好调养一段日子。

    这回叶孤鸿接引的便是三名女弟子,一名陈韶微,一名何嘉宫,一名范京兰。陈韶微年纪最小,族中多有人修行,倒是对山中生活习惯得很。

    何嘉宫二十余岁,原是湖州闺秀,原本已聘定了人家,一朝兵祸,官军弋旗而走,流寇汹汹而至,顿时家家流血如泉沸,处处冤声声动地。何家小妹因反抗被当场杀死,又有邻家少妇藏身阁楼,流寇搜而不得,索性放火焚屋,被活活烧死。何嘉宫被流寇强行掳去,身陷贼中三年,好容易走脱却又几死于官军之手,一路食蓬卧霜来到宕山,拜入太清宗门下,只求余生安定。

    范京兰是宋国京城人氏,已嫁了人家并育有一女,偏有帝王好人妇女童,其夫谄上欲献妻女入宫。范京兰知晓后携女出逃,无奈双双投水。她侥幸获救,女儿却已气息全无,心灰意冷下出家入道,只求此生莫再沾染凡尘。

    叶孤鸿看了年余,与徐岱川说“陈韶微赤子心性,何、范二人却心有执念,如今还好,将来只怕有患。”

    徐岱川道“如今天下纷乱,哪容得下心平气和,只看将来各自造化。”

    如此清净又过了几年,天下渐渐安定,有殷氏平定了北方数州,又将南方至海边数州划入版图,定国号为崇,成就二百余年来大一统。当今天子的英明气象,即便太清宗身在世外也听说了几分。又过了年余,忽然有扶广山霍承祯前来,说当今天子尊崇道教,愿亲受法箓,并已敕封了扶广山座下衡安山为本朝教领。

    衡安山是扶广山在人间留下道统所在,属灵宝一派,修行以符箓咒术为主,尤重斋醮科仪,故多得世人看重。只是这世人看重却与天子敕封尤为不同,一经敕封便是与人间气运有了牵扯,从此牵连无数因果,故而霍承祯才如此无奈,忍不住同虞清让说“真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

    如他们这般修行人其实已脱了巢臼,不必去人世争什么,地上灯火,焉能有天上星河光华璀璨,只有那未曾跳出的还在凡尘里煎熬。霍承祯看得明白,崇朝新立,虽然气象万千却无长久之貌,这才以敕封衡安山为机由,借隐逸世外的扶广山为本朝镇压气运。

    “那人间帝王身边只怕是有不凡之人,却推算不出究竟是何人。”虞清让道“他今日借你宗门镇压气运,来日必然还你,却也不必太过担忧。”

    霍承祯叹息一声“我自然是知道,只是这番因果颇深,衡安一脉将来只怕是无法长久了。”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多言,指派门中弟子成玄览、寇玄英入世,献《坐忘论》及《天隐子》,释经诰、礼仪、修炼、斋醮种种,人皇大喜,又敕封衡安执掌薛谦之为天师。寇谦之辞而不受,改敕封薛谦之弟子韩静真为天师。

    隔十二年,殷氏两皇子相争,天下有倾覆之兆,二皇子得衡安山相助而登极御宇,至此衡安之隆,前无其盛,扶广山愈发隐逸不出。六十二年后,女主魏氏称帝,以英代崇,魏氏崇佛,敕封为国教,大兴佛事,衡安山至此而衰。

    作者有话要说  何嘉宫的经历,参照了韦庄的《秦妇吟》,古代叙事诗,真真是绘声绘色,哀婉动人。

    ☆、第二十四回

    人间教派相争,山中也不清净。因界海之变,近些年各家宗门来往频繁,借着出门便利,叶孤鸿倒陆陆续续见了不少旧友,又商量了一回,索性约了来年初春在长乐云浮山一聚。

    成霁真知道后很是赞许,至于叶孤鸿邀他一起去则断然不肯,只说自己老天拔地,何苦奔波。

    说这话时两人正在成霁真的翠葆阁闲话,翠葆阁在莲花峰东侧,峰上多离合草,草色红绿相杂,茎做紫色,风来则萧萧作响。又生云华树,树高百丈,叶为青赤两色,斑驳如披锦绣,又唤作丹青树。这里风景不如洗雪阁与观澄堂清通曲致,却自有一股坦荡疏朗之气。

    阁外窗下就是峭壁,四望都是白云,迷漫一色,平平铺于峰下,日光自头顶映下,好似冰壶瑶界,海陆难辨。山腰处原有湖,后来水干成沼,草满为海,引来许多鸟兽栖息。

    成霁真倒了茶来,两人闲闲坐了一阵,说起碧灵宗林道通已转生回返,修行小成,不久前曾来宗门拜谢。

    叶孤鸿略想了想,想起这位林道通乃是碧灵宗门内出类拔萃弟子,当年修行有成却突遭厄难,被人抽取魂魄封固于石匣内,辗转世间,险些就要魂飞魄散,幸得太清宗出手相助才得以顺利夺舍转生,顿时恍然“原来是林道友,他转生至今不过四十余年就修行有成,看来此世也是根骨悟性都极佳。”

    成霁真道“不然碧灵宗何以送上重礼。”又说“据说他此次外出一是多谢宗门相助,次则是找到那当年开发石匣的周知州,消泯因果。”

    叶孤鸿道“可曾找到?”此事已过去四十余年,凡人命如朝露,近来又逢乱世,恐怕难为得很。

    成霁真道“当年林道友被困石匣,长久孽气滋长,那周知州被孽气冲撞,如何经受得住,不久就一病死了。倒是留下两个孩子,如今也是将近耳顺之年,这因果偿还越发艰难了。”

    叶孤鸿皱眉“这下可麻烦得很。”

    成霁真摇头“故而我是不爱出去的。”

    叶孤鸿顿时莞尔,成霁真脾性稳重风趣,却是太清宗除了宗主虞清让外深居简出的不二人。每次有出门的事都是能免则免,能避则避,据说曾气得凤楼斥责“一味避让,什么心性”,久而久之也就干脆放任不管了。不过再一想,不论去往何处,回到莲花峰总有个人在,也是欣然的。

    两人又絮絮说了阵话,知道成霁真日后就要闭关,叶孤鸿道“多年来辛苦师兄了。”

    这些年凤楼大多不在,谢燕堂夺舍转生,周绵谷又小,峰上一众事宜都是成霁真操办,多少耽误了修行,他自己不在意,几个师兄姊弟却担忧得很。成霁真见师弟一副含笑模样,嗤笑一声“胡乱操心。”

    晃眼便是来年,此时正值冬春之交,残寒渐去,万物兴发,行至长乐云浮山时,恰逢人间清明,家家做青果,户户捣臼之声不绝。这时叶孤鸿遥遥望见云浮山上一处有紫烟袅袅升起,虽春风吹拂却不见波动,心知是有人先到了。等按下核舟落在山头停波台,才出来就听见有人笑道“果然是他,你们都输了。”

    叶孤鸿听了声音便知道是谁,也跟着笑起,拂开一簇垂柳向台上几人道“你们拿我打赌,还不分彩头来。”

    说笑那人自台上跃下至叶孤鸿身旁,挽住胳膊同往回走,笑道“百十年还不信服,我白琰岂有输的时候。”他形貌昳丽,笑起来越发风彩焕然,尤其眉眼间一股傲气,一见便心生爽朗畅快。

    两人一同登上停波台,此处是云浮山巅,西望是连绵碧山,东瞰则是万顷清波,停波台被群山浩水拱卫于半空,云气徘徊于台下,俨若玉京云阁。陈意婵对叶孤鸿笑道“秦姐姐就在明州,却不料你竟然先到,又输了他一次。”说着倒是爽快地拿出一面铜钱大小、精巧至极的捶银花鸟纹镜放在桌上“这是彩头。”

    荀光儒也跟着拿出一枚双蛟耀光佩,白琰得意洋洋收了,随手将镜子递给叶孤鸿,“分你一半。”

    陈意婵笑道“你分镜子给孤鸿做甚,他又不似你有那么多师侄女。”

    一句话说得几个人都忍俊不禁,白琰出身岁昌宫,传承上元夫人之《琼笈珠韫紫台文》,如今宫主为宋辟妃,人称弹云清主。宋辟妃与白氏先人有旧,恰逢其会将白琰收为入室弟子。他年纪虽轻,辈分却高,见面免不得要赐下些什么去。宫中以女子居多,平所用之物也偏精巧,故陈意婵才拿了那面镜子做彩头。

    白琰懒洋洋倚着廊柱,“许师叔又收了个新弟子,这些年倒都不必回去了。”

    岁昌宫难得有男弟子,他又打小生得玉雪可爱,引得一干长辈疼宠非常,连师侄、师侄孙在他小时也偶尔塞些果子来,顺便掐一掐他的小脸。因这样原因,白琰修行小成就迫不及待出来历练了。

    众人都知道他这一段,陈意婵奇道“那小师弟莫非和你小时候一样可爱?”

    一句话说得白琰哑口无言,他自小最烦人以容貌说事,却又以容貌自傲,才有“锦光君”这一名号。故陈意婵这一句,究竟是要说小师弟不如自己小时候可爱,还是要说自己不如小师弟可爱。前涉自夸,后嫌自贬,叫他都说不出口。

    偏偏陈意婵不肯放过他,越发凑过来“阿琰你倒是说说,是你可爱还是小师弟可爱?”她师父韩兰芷和宋辟妃是多年知交,从小跟着出入岁昌宫,和白琰算是青梅竹马,两人在一块便爱拌嘴打趣。白琰往一边坐了坐,嫌弃道“莫要凑过来。”

    陈意婵还要说什么,忽见云间清光一闪,秦露饮已从云间冉冉降下,顿时弃了白琰,欢欢喜喜地迎上去“秦姐姐。”

    自当年醒来一别,叶孤鸿已有数十年未见秦露饮,如今重逢,见她仍是白衣碧裙,清濯出尘的旧时模样,只是他性格素来克制,纵然心中欢喜,也只是略上前一步“秦道友。”

    秦露饮安抚了陈意婵,又与荀光儒、白琰招呼过,目光移来与他相接,顿时泛起柔和笑意“叶道友,多年不见。”

    ☆、第二十五回

    三月春暖,人间事忙,样样桩桩都应着节气,插杨柳、戴杨柳球、制青团、这厢里呜呜咽咽烧着纸锭在坟上哭别情,那厢儿已有人游春玩景趁东风放纸鸢,更有虎丘郡历坛看会、洞庭东山献茶斋玄坛后又是白龙生日,更不能忘了东狱天斋仁圣帝诞辰着实热闹非凡,纵然不下停波台,也听得见笑语隐约。自山上下看,只见士女杂迭,罗绮如云,金黄菜花间青衫白袷错杂。

    白琰道“少时读蔡云《吴歈》说,邓侯山下梅花香,十三桥下数轻航。雪海一番风信过,武丘再访玉兰房。吴俗好游,果然如此。”

    几人一行说一行走,过了集碧亭,便是交翠堂,又走一阵,路途渐渐艰难,游人也愈少,等绕到后山,迎头是竹篱绕着的数间草堂,,篱上交缠蔷薇、荼縻等十余类花,应节开时光彩有如云霞锦屏。柴门处挂着匾额,写着“小雲栖”三字。

    大约是听见人声,一位老叟从屋里出来,见了几人面貌顿时一怔,慌忙行礼“请问诸位姓氏,如何光降敝园?”

    陈意婵含笑道“这位处士,我们来寻一株玉兰,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老叟略作为难“却有一事,花开不易,一朝折损便再不能上枝,枝一去干,再不能附干,如人死不可复生,刑不可复赎。还请诸位怜惜,莫要攀折花木。”

    荀光儒亦点头“这是自然。”

    老叟这才开了园门,请几人进来,在前引着沿一条竹径走到一片结柏屏前,转过去便是三间草堂。屋内约可容六七人,堂中挂一幅小画,窗下有一长桌,除了笔砚之外,还列着旧书十余部。

    老叟才招呼几人落座,便见门外倩影闪过,三四位俏丽女郎捧着茶水果子进来。老叟吓得登时立起,却见为首的绿衣女郎盈盈下拜“仙人到访,不敢遮瞒,招待粗陋处还望见谅。”又向老叟道“玉翁莫怕,仙人到来乃是大喜之事。”

    玉翁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平昔好道,不娶妻室,隐于山中,只与万花相伴,如此几十馀年足迹不出园门。直至七八年前,园中花木忽然化出几个标致女郎,只道自己姐妹多年深蒙玉翁珍重护惜,特化形相见,相报知己之恩。

    玉翁又喜又忧,幸好山中人迹罕至,倒也不必太担心被人瞧见花木所化的精灵。只是不知今日仙人突然下降,究竟是为了何事,当真是为了后园的那株枯了数十年的玉兰不成?他心中惴惴,面上也不免带出来几分。几个花精女郎看见,什么也不说,只是掩唇而笑。

    一时茶饭完毕,玉翁起身引人去看那玉兰房。过了一脉流水,溪边有间小小的茅堂,是玉翁平时读书所在。堂檐萝薜倒垂,水中落花浮荡。茅堂之侧便是玉兰,树高约三丈,枝桠参差,其干如铁,春花尽放时节,枝桠上却连一颗芽孢也无。

    玉翁爱花成痴,见花木有恙心痛甚于自己“倒是记不清这棵玉兰什么时候成了这个样子,不知各位仙长可有什么法子疗治?”

    秦露饮上前仔细瞧了瞧,又看玉翁“这棵玉兰并非玉翁所栽?”

    玉翁摇头“我几十年前迁居此处时此花便已”说到此处,忽然一怔,说起来,他竟记不得当年来此时究竟有没有这株玉兰;当年又是如何迁居来此地;深山外人罕至,日常又是如何维持一念既出,以往疑惑不解之处顿时纷纷想起。

    他骇然回首,见一众花精草灵都殷殷望来,樱唇欲动,将言又止,玉翁不由觉得神夺意摇,恍恍间蓦听得秦露饮轻喝“玉兰房,还不归来——”

    这一声好似雷绽耳际,玉翁惊起,仆地即没。瞬时风来猛烈,吹动玉兰树颤颤,枯树上忽然有孙枝自侧而发,眨眼已有三尺来高,又眨眼,枝上已有芽叶萌发,转眼枝叶扶苏,倏然已抱出花苞。秦露饮取出一支玉瓶,将瓶中水洒在树下,未几便见花苞缓缓而开,硕大芳馥,其色溶溶如雪,宝光照眼。

    花开之后,一白衣女郎自树中踏出,怀抱枯枝一束,盈盈下拜“多谢仙人再造之恩。”

    她本前朝御苑中花木,尤得帝王喜爱。胡虏叩关,家国分崩,帝王南逃时也不忘将她带走。只是满朝孱弱,哪抵得上胡虏铁骑利刀,这帝王还未来得及在南边再做一次皇帝,便被掳到北地,折磨了十余年才呜呜咽气。南朝人失国失君,心灰意冷下将玉兰房弃植山中。

    草木长而有灵,年深日久,玉兰房渐生灵智,对山中花木呵护有加,不料一年春天被大风摧折,仅有一孙枝存活,却灵智尽失,无法回归原身。昔日被玉兰房照料的花木只好将它藏在山中,化作老翁模样掩人耳目。

    秦露饮扶她起来“你本枝原身本是我定慧宗山中树木,被凡人入山采走,今日之事,也是前事注定。”又指一人说“十八娘当年并非存心,事后也竭力弥补。”

    玉兰房回头,见一体态飘逸的青衣垂髫女郎屈膝行礼,定睛一看,原是东风之神。风神羞惭道“当年儿初担此职,行事鲁莽,不慎摧折阿姐原身,累及阿姐几十年浑噩,还请阿姐宽宥。”

    玉兰房忙去扶她,“当初乃是无心之过,况且你为我奔波许久,怎能还有怨气。”

    诸位花精也上前劝慰,风神才又笑“还有一事劳烦诸位姐妹,我司掌东风,当送暖化寒,吹拂百花,只是出来得急,未曾带得花种,还请诸位姐妹助我一臂之力。”

    花精齐笑“这有何难。”于是各自裹了数斗鲜花送上,风神一一谢过,又谢了秦露饮等人,随即化风向北而去。只见风过之处,落英乱坠,降地而生根,瞬间已生出一路山花。

    去了风神,秦露饮又对玉兰房道“你原身虽然摧折,却还留一丝生气在,不如回归我宗门山中,当有复苏一日。”又问她去处,玉兰房道“仙人容禀,儿乃是孙枝,得此山及姐妹呵护照料,不敢忘恩,愿留驻此地。”

    秦露饮也不勉强,招来一面日月五星朱幡交予玉兰房“此为避风幡,等秋去冬来,北风初起时立于北面,则此处花木当安然无恙。”

    一众花精感激不尽,奉上花英花蜜无数,依依不舍看几人乘风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取了了《灌园叟晚逢仙女》的梗,以及《清嘉录》中三月吴俗的描写,玉兰房确有其事,据说原为宋代进上花木,结果赵氏南迁,于是花木被弃植山中,在明天启年间被大风摧折,幸有一孙枝存活。感兴趣的读者可以考据下看看这棵玉兰树后面怎么样了。

    ☆、第二十六章

    云端之上,秦露饮打开玉匣唤出一位侍女,又取了一支插瓶将玉兰枯木放入,令她仔细抱好。侍女应下,随即才又将她与枯木、插瓶一起收入玉匣中。如此做完才拨云而下,袅袅落于湖上。

    此湖名为九鲤湖,东连荆溪,西通鹤泽,湖旁有宝石山,山上有巨石堆架,世人不得其解,称为落星石。九鲤湖广百里有余,沿湖插芙蓉,盛开之日,满湖锦云烂熳,香气袭人。如今还是春早时节,湖上荷花小叶初生,并不见夏日时田田之貌。秦露饮才落下,便有一艘船悠悠荡来,陈意婵站在船头招手“秦姐姐——”

    秦露饮不禁莞尔,与她相携了一道进去,舱中三人或对弈或观书,各自有事。两人近船尾坐下,陈意婵取了茶、纸筛、风炉、沙壶、瓦盏等出来,两人一边烤茶一边低声说着女儿家的话。少顷趁茶叶因热泛开,取水来煮了一壶分给诸人,茶水虽苦却洌,回甘无尽。

    转眼黄昏,湖上百舸回棹,船头灯火万点,与星影萤光交杂,错落难辨。叶孤鸿几人船行到岘山寺前,僧人雪溪笑迎出来“我已往岘山顶取了雪,可有带好茶来?”

    叶孤鸿笑道“自然带了,不然不敢登门。”

    陈意婵跟在他身后跳下船也笑“是去年的好茶,特别搁着的,不敢窜了味儿,就等今天又口福了。”

    几人跟着雪溪进了岘山寺,僧众晚课刚毕,见雪溪引着数人进来,虽然好奇也不敢随意近前。一直到了后院禅房,才有个四五岁的童子跑过来,虽穿着僧衣,却还没有剃度。大约是来迎雪溪却骤然见许多人,就在几步外停下,揪着僧袍,有些惊怕地望着人。

    雪溪轻声道“稚咸莫怕,是为师之友。”

    虽是如此安慰,稚咸面上仍有些惧意,一路上对雪溪亦步亦趋。陈意婵莞尔,取了一面银镜出来招呼他看,稚咸好奇又有些怕,回头看看雪溪,见他笑才凑过去。才将眼投到镜上,镜面上便波似地一荡,悠悠生出幼苗,俄而长大,未几已成树,高约二尺,垂枝上叶疏花密,含苞未吐,好似无数湿蝶敛翼覆于其上,累累满树。

    秦露饮教稚咸取一根银筷,一只银碗,做击磬状。一声既起,镜中花颤颤张翅,旋即化为蝴蝶纷纷飞起,或落于衣,或集于冠。稚咸瞠目结舌,目光追随四看,不住惊咂出声。又击一声,蝴蝶复化为花,落英乱坠而下。再看镜中树,已累累结出一树红果,大小如婴儿拳,红黄交杂,尝之甘甜如蜜。

    白琰看得有趣,抬手点上一朵落花,花朵联翩而起,转眼已化作一头三寸大小的晶莹小鹿,蹄下生出白云,在空中飞奔。又点一朵,化作一匹白驹赫赫嘶鸣,扬蹄去追小鹿。陈意婵亦作法,抬头轻吹一口气,花瓣舒张瞬息变作数条银色小鱼,在花间畅游;又吹一息,便有无数小鸟从花瓣中飞出,啼鸣不休。荀光儒和雪溪、叶孤鸿坐在一边,摇头笑道“一屋子飞禽走兽。”

    这边雪溪烹好了茶,便有数条鱼摇摇摆摆游过来,头顶着茶碗索要茶汤。雪溪一哂,向碗里注了八分,鱼儿将头点点,争相来饮。陈意婵以花枝掩面,笑不可遏,秦露饮和白琰亦笑,“雪溪烹茶之技,当真举世无二。”

    雪溪只好合什作揖,低眉微笑“不敢,不敢。”

    几人说笑喝过茶,安顿了稚咸,由雪溪引着从寺后小道进了岘山。此时天已尽黑,虽用不着,几人还是各挑一只灯笼。近来天气大晴,岘山既缓,景致也佳,夜入山中观月的人并不少。有人见雪溪一行人,有僧有道有俗,皆翩翩甚都,又有秦、陈两丽姝,虽无婢女相陪,却也气质大方,一时大为纳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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