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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刁民想要谋害朕 第18节

作者:言朝暮 字数:22252 更新:2021-12-21 16:35:18

    项苍生怒气冲冲地带队收工,黄尚和金融在原地无奈地对视。

    “我们怎么办”金融问道。

    黄尚看了看天色,离傍晚还早,既然下午忽然休息,那就应该享受难得的清闲时光才对。

    “逛逛东影。”

    迎新周的热潮渐渐褪去,校园却没有因此平静,反而更加热闹。空旷的足球场已经有球队在奔跑,三三两两的学生围着赛道观看,到处都洋溢着青春和活力的气息。

    东影绿树成荫,建筑不算密集,在金融看来,这种不含名胜古迹的校园,逛起来没什么意思,但黄尚不一样,他打量着四周的建筑,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

    “我从没想过,传道授业的地方能够如此宽广。”第一天到达东影的时候,黄尚就将这个疑问压在心底,在外界行走,他学会了没有必要的事情不问不说,便不会出错。

    金融理解黄尚的感叹,一个大学必须同时满足几万名学生与教职工的生活需求,不仅仅局限在老师授课讲解上,有各种用途的实验楼,专业分类不同所需的相关设备器械不同,这些全部加起来,学校肯定足够庞大。

    简而言之,人多地广分类细。

    “现在的学校基本都是这样。”他解释道,“因为普及义务教育之后,所有人都必须上学,而大学是根据发展方向筛选之后将全国各地的学生集中在一起的地方。有的学校学生少,所以校园小,有的学校学生多,所以校园大。东影属于全国排名前列的名校,所以才会这么宽阔。”

    说起来,东影的专业几乎都跟传媒相关,大多数毕业生的就业却不一定对口,而黄尚这种纯属外行的外来者,竟然走到灯光下,摸。到了专业演员的边。金融觉得,命运这种东西真的很难解释。明明黄尚是以一个怪异的目的为风向标,当初的行为举止都异于常人,却出乎意料地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想到之前他啼笑皆非的举动,金融不禁带上笑容。

    黄尚发现身边人默默地笑起来,他回忆着刚才的话,并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地方。

    他们走到一片空旷的小广场,黑色大理石石碑摆放在地上“东林电影学院天文台”。

    “天文台”金融惊讶地念出声,没想到东影这种专业性如此集中的大学,竟然会建造一座天文台,难怪眼前的建筑造型独特,顶着个球状体,跟其他现代化楼宇迥然不同。

    “什么地方”黄尚循声问道,对于这个陌生的词汇有些好奇。

    金融想了想,答道“可以用设备观测星象的地方。”

    “观测星象”这种带有玄学色彩的词,黄尚知道国师精于此道,从星象预测凶吉,没想到东影这种地方,居然会有国师塔一般的建筑,“东影有大能之人”

    金融听他的话,知道他产生了误会,便解释道“天文台是开放的,任何人都能够观测,这与预测凶吉没有关系,是行星正常的自然运动。”

    他觉得有些可惜,如果是晚上,就能带黄尚去亲身体验一下观星,他抬头看向天文台,有不少学生谈笑着从里面进出,他提议“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进去看看。”

    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金融老师意气风发地带着黄尚去见识现代高科技的路上,就被门外刷卡进入的高科技给难住了。

    东影天文台确实是对外开放的,然而,限定是对东影的学生开放。

    “问问项导”黄尚建议。

    金融一想起项苍生刚才愤怒的表情,觉得现在打电话过去肯定会撞在枪口上,说不定一顿狠批之后,闲逛直接到此终结。

    他正为难着,身后有人问道“请问”

    学生果然是这世上最可爱的生物金老师发自内心地感叹道,他笑容满面地询问着“同学,我们是来参观的,能进吗”

    “可以啊。”纯真朴实的学生回答得肯定,“因为今天下午是集中会议,平时都有指导老师负责登记的。”

    学生带着两人进去之后,在旁边的观察室拿出登记薄“这里到处都有监控,你们登记一下信息。”

    他继续解说“因为赵老师不在,所以天文台的观测室就不能进了。场馆里面有图片资料和相关视频,外面还有观景台,你们慢慢逛。”

    反正白天除了气象没什么好观测的东西,金融也不觉得遗憾,在学生的监督下登记完信息,带着黄尚开始闲逛。

    走廊上都是展览栏,贴着古今中外的天文发展史,黄尚慢慢看着图片,在其中一张面前停下来。

    “浑仪。”黄尚念出图片边标注的名字,“国师塔上建有此物,用于观测星象。”

    金融第一次听他提到别的事物,自从一开始黄尚的话受到质疑,他便闭口不言,而现在,他却开始提及过去。

    “瑞十年,灾祸预示,天下大旱;瑞十五年,南苗异象初现,视为不祥;瑞十八年,帝崩。新帝登基波折几许,天降异火,卒于灾祸。”黄尚复述着国师的话,简单几句将魏国波折列得清晰。

    “先帝”金融有些踌躇应该怎么接话,“在位时间挺长的。”

    黄尚微微一笑“我却觉得不够长。”

    他望着浑仪,追溯起往事“我本不该称帝,但皇兄在登基前夜卒于异火,国师冒天下之大不韪,假传遗命,改立为我。”

    吾夜观星象,国之动荡渐显,遂命你改号为昱。望天日昭昭,庇佑于你。国师的话犹在耳畔,但他终究是没有避过灾祸,落到异国他乡,迷途不知如何归返。

    “异火”金融对于这种属于超自然现象的东西表示惊讶。

    黄尚沉浸在回忆里,对金融的疑问很快给出详细的描述“据传皇兄夜间传召侍婢取来龙袍,在披上之时引起蓝色幽火,将寝殿床帐一同燃尽。”

    自燃。他不敢深入猜测,看多了流行的宫斗剧,他的思维很快就走向“龙袍上有东西,谁穿谁死”的阴谋诡计中,果然,宫斗剧看太多要不得啊

    “这些都是国师所言。当夜我赶到寝殿之时,国师早已将消息封闭,禁闭寝殿近身者十数人,无人再敢谈论此事。”

    金融越听越觉得像是一出有预谋的逼宫,国师这种身份的人,就算得知消息之后赶来,也不应该在皇子之前出现。

    除非,他知道。

    “国师他”金融迟疑地开口,虽然现在来谈这件事仿佛没有必要,他却忍不住心里的疑问。

    “不可能。”黄尚声音低沉,快速打断,他似是回想起什么一般,“国师一脉侍奉皇族长达千年,历任国师尽职尽责,有开国之功,曾有先祖立下遗命,若国师愿担起治国大任,皇家子嗣自行离宫,另谋生路。他本就是魏国掌控权势之人,谁坐上那个位置,都不会取代他的地位。”

    黄尚转过身,不再注视浑仪,望向前方空荡的走廊叹息道“是以,他断不会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接下来的游览变得有些沉重,即使金融顺着走廊的图片展,给黄尚讲解了不少航天趣味,日食月食这种自然现象,他也仅仅颔首,再也没有多说一句。

    这种沉默的气氛,让金融觉得很不妙,终于一个人撑起全场走完了螺旋式上升的展览画廊,尽头是天文台的露天观景台。

    开阔的视野令沉重的气氛散去几分,他们靠在栏杆远眺东影的景观。观景台的地理处于东影高处,目及之处没有更高的建筑遮挡,能够轻松地看尽周围的风景。

    金融从原海身上感到一种危机感,从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开始,他始终不明白,是不是宅的本性作祟,遇到一个相处融洽的人就不想再回到孤单的状态而产生的错觉。如果在意算是喜欢,如果听见别人描述他们的过往会觉得不爽就是喜欢,那他对黄尚,就算是喜欢吧。

    借着机会跑出来脱离监控,他觉得就这么空手而归不会甘心。下一刻会发生的事谁也不能决定,为什么不把握当下,面对本心

    “黄尚,”金融的呼唤引起对方的注视,“有件事我想告诉你很久了。”

    “我喜欢你。”

    说完之后,他心里一阵轻松,无论结果,他都准备接受。

    然而黄尚只是看着他,并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这样的沉默让金融非常尴尬。行还是不行,就算是拒绝的话,也总要说出来,这样眼神交汇的场景虽然在电视剧里看起来挺美,可事实上,只会让当事人内心忐忑。

    “那个我宣你、行不行、给个准话、约不约、来一发”金融语无伦次地复述着,试图将气氛调整到欢快的频率上。

    “来一发”可惜黄尚并没有接收到他杂乱的信号,对于这种应该立刻表态的问题,只注意到不能理解的词句上。

    “这不是重点”黄尚好不容易发话结果挑了最羞耻的词语,金融简直无语凝咽,“重点是我宣你。”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黄尚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但是忽然伸手牵住金融,将他带得很近,在金融呆愣着僵在原地的时候,黄尚温热的脸颊与他的右脸轻轻相碰,又很快分开。

    这是一个不太标准的贴面礼。

    金融被他的动作激起一阵心跳,内心的情绪翻腾,表面维持着平静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答应了,还是答应了,还是答应了

    “不知道我做得对不对。”黄尚带着笑,略有几分歉意,“我只能用你们最亲密的感谢礼节,表达我的谢意。”

    “但是,金融。”他的眼神跟语气一起认真,不参一丝虚假,他明白金融所说的意思,可他不能在这世间留下任何的牵挂,“我不能接受。”

    因为不是电视剧,这样直白的拒绝之后,镜头永远没法直接跨过这一刻的沉默与窘迫,跳转到主角的踽踽独行的场景,金融面对这样的答复,居然不觉得失落,而是一阵茫然。

    仔细想想也对,房东是基佬,并不代表黄尚就一定是基佬,更何况,谁又规定,表白就一定得接受。

    金融只是木讷地回答道“哦,不用谢,应该的,为人民服务。”

    两人就这么靠在栏杆上继续望着宁静的校园,没有人再挑起话题,仿佛刚才的插曲没有发生过一样。

    终于打破沉寂的,是一阵急促的铃音。

    金融掏出手机,看清信息,直接选择将手机递给黄尚。

    “黄尚,采访照旧,内容有变,晚上在客房见。”简明扼要,说完就挂是段林书一贯的处事风格。

    对于别人来说,傍晚是一天工作的结束,而对于娱乐圈来说,永远没有所谓的应该休息的时间,段林书没有选择租用会客厅,直接选在客房,是因为很大程度上,不需要这么谨慎。

    相熟的记者跟长期合作的栏目组,经过一下午的共同商议改稿,总算达到了预计的要求。

    段林书有些意外能看到金融,但想想之前几次电话都是金融的手机号,也不难得知他们在一起,想到这儿,他才从公文包里拿出黄尚的手机,可想而知的是静音。

    久违的手机又回到黄尚手中,然而他只是接过来随手放在桌上,并没有点开查看是否有信息的打算。毕竟值得关注的联络人,一直在现场陪伴着他。

    “黄先生。”记者整理过妆容,但仍能看出不算年轻,眼神精练,给人的感觉跟段林书如出一辙,“发言稿在这儿,如果没有问题,我们就开始。”

    黄尚浏览一遍稿件,发现上面的观点与他想象的不同“为什么不承认”

    记者一愣,转头看向段林书。

    段林书预料着会受到这样的疑问,选的记者跟摄像师都是多年的老友,在对方的目光中毫无隐瞒和顾忌地答道“这种时候,最好是提也不要提到。答得好叫做出柜,答得不好叫做贼心虚。”

    “那个消息并没有这么严重。”对于经纪人直白的话语,黄尚显得轻松,“坦白承认过错,不是比狡辩隐瞒更值得尊重吗”

    可能是已经准备好后续的安排,段林书听了他的理论,竟然好心情地解释道“这就是属于我的专业范畴了。虽然公众一直喊着真性情才是真绝色,但是娱乐圈混出头的,没有谁是走的坦诚路线。大家都是普通人,自然有脾气有过错,可惜这个理论放在明星身上绝对不行,你是一个榜样,是完美的代表,粉丝花钱捧你不是为了找一个跟普通人一样充满缺点的残次品。既然你要当神,就给我永远保持高洁仁德的假象,装也要给我装成身家清白的样子。”

    “我确实,身家清白。”

    段林书闻言,觉得他这种固执的狡辩让人头痛“真。相怎么样并没人关心,他们只会注意到新闻上报道的是什么样。又不是法律相关机构依照证据定罪,但是你,不准承认。”

    说完这话,他向记者那边无奈地耸耸肩。

    “林书,你越来越像幼教。”记者止不住笑意调侃道,“这次的新人好像比傅景洪更加需要调。教。”

    “不,好很多。”段林书走近,发现黄尚神情空旷,明显思维已经不在稿件上,“黄尚,回神。ta,我们开始吧。”

    金融靠在门边,看着黄尚带着得体的笑意对答如流的样子,不过几个月,黄尚真的变得不同,从严肃地耍帝王脾气,到平易近人地对待别人,这种变化差距很大,但所有人都对他的谦和有礼表示赞赏,只有他每一次都觉得惊讶。

    金融看着里面轻松愉快的采访氛围有些感慨,他一向以引路人自居,不过细想起来,并没有帮到多少忙,现在黄尚步入正轨,即使面对负。面新闻,也有段林书这样强大的后盾,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除了知道黄尚的来历,也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地方。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就止不住越想越深,他能做的事列出来,连方囡囡这样为爱走千里的脑残粉都比不过,只是她是怀着对原海无限的热爱,而自己,被拒绝之后,就有些心灰意冷。

    果然还是,道行不够啊。

    “听说黄尚之前做过一段时间n,能详细谈谈吗”ta的问题,正是之前所有的访谈做出的铺垫。

    黄尚闻言好似愣住,很快笑着答道“这个问题,我有些惊讶,毕竟这都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我曾参与过艾滋病防治的宣传项目,因为走访的人群大多比较和善,现在也保持着良好的联系,同组人都开玩笑地问过我是不是柜中人。当时组织的规模不大,而且女孩子居多,无论从绅士风度来说还是大男子主义作祟,这个调查我肯定只能担起全程的工作,这跟我的性向没有关系,而是一种对于工作的责任感。顺带一提,我也是在这个项目里遇到段林书,当时我们对于国内存在的病症传播现状的忧虑达成一致,所以我决定进入演艺界之后,段林书才会赶来帮忙。”

    他笑了笑,玩笑一般补充道“不过如果我有喜欢的人,他刚好又是男性的话,我肯定会开诚布公地告诉大家。然而很遗憾的是,直到现在,我仍然没有找到能让我心动的人。”

    ta仿佛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追问道“那么,什么人才会让你心动”

    “温柔,善良,贤惠。”他说出一些会令人套在女性身上的形容词,却默默地补充上一句,“看到他,就会想停住脚步。”

    “哇,好朴实的形容。”ta夸张地称赞着,伴随着一些客套话,准备结束这个访谈,“那么我们采访告一段落,黄尚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项苍生导演的新剧,走过路过顺便支持一下我。谢谢大家”

    采访结束,黄尚的问题只有一个“这个项目”

    “没问题,因为这是我组织的,我就是这个项目组的组长。”段林书提起这事,回答得有些轻松,“当然,全组也只有我一个人。”

    他轻描淡写一笔带过,摆明不想详谈的样子“等这个采访传出去,等网上指向你的话题变多,会发布官方公告,要求该博主道歉澄清,否则法院见。现在我唯一希望的是,对方手上没有真材实料,只是故弄玄虚。”

    他抬起头看着黄尚,担忧并没有因为一个访谈减轻多少“告诉我,当初的情况究竟是闹得多严重,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

    很可惜,这个问题注定只有原海能回答。黄尚沉默不语,像是在回避这个话题一般问道“金融呢”

    段林书皱眉看他,确定他是真的不愿回答,才转头向金融所在的地方看去。

    然而,空无一人。

    “刚才不是在这儿”

    黄尚站起来,打开紧闭的房门,漆黑的夜空,空旷的走廊,没有任何人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金融谁教你用贴面礼表感谢的

    黄尚段林书。

    第61章 临时休战

    金融是准备走的,计划好找到方囡囡带她一起回去,或者把方囡囡的行踪告诉薛姨然后自己一个人回去。

    结果事情比他想象的更麻烦。

    算起来不过才两天,家里老头的问罪电话就响了起来。

    对方依旧是严厉的声音,除去所有的问候直接问道“你在哪儿。”

    “我在东影。”金融有气无力地据实相告,并没有怀着侥幸逃脱的心理,这种明知故问的态度,只会指向一个结果他暴露了,或者方囡囡暴露了。

    “金融,你让我很失望。”对方严肃的声音带着失望的语气,让他心里一颤,“我让你去当老师,不是叫你顶着师者的名衔肆意妄为,是希望你以师者道德为准绳,教书育人不忘自律自省。结果呢,老师带着没毕业的学生见些不三不四的人,你一向懂事听话,这才离家多久,就敢这样无法无天”

    这番说教的话令他烦恼地摸了摸额发,应该是方囡囡每天必发的朋友圈惹出的祸,他有些自暴自弃地答道“是你让我送方囡囡的,她要来东影,我有什么办法”

    “小女孩不懂事,你也不懂事”金泽并没有对他的推卸表示认同,“我叫你去当司机,不是叫你闭上嘴只顾接送,是叫你跟她多接触,沾些年轻人蓬勃的朝气顺便改改你那离经叛道的言论,如果囡囡跟你性格相合,那就回到正途上来”

    他不用多问,也知道金泽指的是什么正途,果然期望这一代人理解并接受是一件特别难而且漫长的事,他一字一顿地回复着“就算我走的是歧途,我也决定一条道走到黑了。”

    金泽还来不及接话,金融补充道“爸,时代不一样了,我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电话那端传来一阵轻哼的鼻音,对他的话表示不屑,金泽说“凭你整天电视电脑前打转的状态,也叫过得很好”

    金融觉得,是时候改变一下宅的气息,朝九晚五出门遛弯,展现一下“过得很好”的生活状态了。

    “薛倩已经过去接囡囡了。你给我回来。”金泽有些不想跟他继续聊这个话题,电话里总有一些事没法说清。

    “嗯。”金融随口应道,挂了电话。

    而金泽则是觉得诧异,本以为金融会再抗,却答得干脆,回过神又是一阵恼怒,这孩子越来越不服管教,基本的礼节都忘得干净,竟然直接挂掉自己的电话

    他回过头,看着电视里群魔乱舞一般的娱乐圈新闻,忽然觉得心烦,直接关掉电视。

    “家里有点事,我先回去了。”

    金融的声音从黄尚手机上传来,对自己的不告而别做出解释。

    黄尚只能对着软件回复到“路上小心,一路顺风。”

    段林书看着黄尚这样,觉得自己可能是年纪太大,心态太老,才会产生这种深深的疲惫“刚才你想坦白,是想出柜”

    “不是。”黄尚收起手机,否认了这个问题,看着他,“我以为现在的思维如此开放,对于这种事更加宽容,不过看起来,好像你是对的。”

    段林书不禁笑到“你以为是几百年前,断袖分桃传为佳话只能解释为,懂的越多,主流的思想越封闭,他们无法接受与自己不同的事物,一定要别人跟自己相同才行。”

    他往床。上一坐,随手打开电视,安静的空间添上吵杂的背景音“不过古代也没什么好羡慕,没有恋爱,没有人身自由,永远绑在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上,却干着剥削一群人去成就另一群人的勾当。”

    说着,他声音逐渐变小,像是自言自语“看起来,现在也没什么不同。”

    “你是同性恋”黄尚问道。

    “我是。”段林书坦诚地看着他,觉得他的话问得突兀。

    “我听过你和傅景洪的传闻,我觉得你不是会把工作跟感情混为一谈的人,但是你选择离开他,为什么”

    段林书觉得这个问题有些难以回答,里面牵扯的事情太多,他一时间理不清头绪。他只能迟疑地说道“大概是因为,我发现自己没办法把感情从工作上完全抽离吧。而且一直待在厌恶着你的人身边,不觉得会”

    他忽然卡住了词,无意识地摆。弄着手机“会觉得心累,难过,还有惶恐。”

    “毕竟这世上,没有比喜欢的人厌恶着你更伤人的事了。”

    黄尚对他的话表示出质疑“厌恶傅景洪的态度,更像是喜欢的人被我夺走一样,充满焦躁跟愤怒,恨不得除去我,让你眼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只是”段林书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他只是看不惯永远以他为中心的我,在你身边鞍前马后而已,他很骄傲,也很自私,就算他从来不会脚踏几只船,一心一意,可他的热情永远保持不到三个月就会褪去。对了,我指的是他和那些前女友们。”

    黄尚闻言,认真地问道“三个月,如果傅景洪回应你,同样只能保持三个月的感情,那你会同意吗”

    这样的假设仿佛非常美好,段林书不禁回想到自己最初的规划,他扬起一丝笑意,脱离了公式化的假面“为什么不同意三个月能够做很多事,就算结局注定,也能一偿所愿。”

    黄尚以为段林书会用现实为由驳斥他的假设,没想到对方回答得爽快“我以为你会更希望长久。”

    “长久”段林书看着他,觉得他的思想保守而古老,“我见过太多意外,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活到明天。”

    段林书看着黄尚一脸沉思,不禁问出声“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我只是忽然不知道,因为一些注定的分离拒绝短暂的相守是不是对的。”

    “金融”段林书一脸了然的表情,“我应该站在经纪人的角度表示庆幸,还是应该站在同性之友的角度对你表示谴责”

    “我并不是”黄尚的眼神清澈而明亮,看着段林书饶有兴致的表情叹息一声,“只是走到终点之前,我给不了任何的承诺。”

    段林书知道黄尚像自己期望的那样,急切地想成为影帝,他们目标相同,却有着不同的目的。

    “你到底是为了什么”

    而他垂下视线,直接起身走进浴。室,回避了这个问题。

    段林书没想到对方会是这种反应,本来一片和谐的聊天环境变得沉默,他疑惑地挑挑眉,回头继续关注面前的新闻频道。

    电视播放着当天的娱乐新闻,段林书已经很久没有去关注这些频道的具体内容,在他的工作中,只需要知道公司传递过来的消息就足够了。

    荧幕上重播着一位谐星步入影坛的报道,发布会现场气氛热烈,大把的话筒立在他的身前,由他发表着简单的演说,就像是在舞台上表演着小品一样,语气夸张表情丰富,引起周围记者一阵笑声。

    段林书沉默无语地看着这则报道,对这种欢快的气氛完全没有受到丝毫感染。

    “据悉,影帝傅景洪今日出现”语气快速的娱记的话还没说完,直接终结在了一片沉寂之中。

    段林书看着黑色电视屏幕倒映出来的身影,忍不住双手揉了揉困觉的脸颊,妄图将刚才映入视线的新闻抛之脑后。

    他疲惫地叹息,强迫自己不要去看,不要去管。

    傅景洪在东林清吧的包厢坐了整个下午,过得有些不知时日,安静,他觉得这地方过于安静,根本不能掩盖他心里嘈杂的怒意。

    “啪”不知道这是第几只从他手上狠狠砸向地面的杯子,带着他无处发泄的烦躁,将酒水溅的满地都是。

    “换地方。”他语气很平静,但表情狰狞,“去同源三支路。”

    “傅哥。”助理为难地说道,“吴哥说不能去那种地方,容易被拍到。”

    经纪人的叮嘱,在助理的转达下并没有平复傅景洪起伏的情绪,但他没有反驳,而是开口命令着“你去二楼尽头的办公室把找经理来,姓王的那个。”

    助理在一旁观察他的神色,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个要求,却是一句话不敢说,迅速地出门。

    然而助理出门不到半分钟,傅景洪拿起桌上的钱包,直接出门,从楼梯口相反的方向找到后门,径自走出去。

    “同源三支路。”上车后他一言不发,偏头望向窗外,墨镜已经坏了,他只能避免跟人过多接触,但是又觉得这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意义。就算他独自出门的消息传得铺天盖地,也许段林书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

    甚至,他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不是还希望段林书能回来。

    那个属于贴上就被划离他交际圈的标签,被段林书主动挑明之后,他应该愤怒应该漠然,应该从此以后泾渭分明再不相见,而不是回忆着过去的欢声笑语,悲凉到靠喝酒买醉。

    有病。傅景洪心中骂到,却不知道指的是谁。

    同源三支路跟五年前一模一样,除了当街几家小店易了主,最深处那家隐秘的会所,依旧是多年前的样子。

    “老板换过吗”他走进去,随便问着身边的应侍生,掏出被压在最底层的那张会员卡。

    编号靠前,就是老顾客,应侍生带上笑容“先生,请稍等。”

    既然没有回答,那就是没有换。里面的装潢跟他记忆里的相差很多,当初刚来这儿的时候,他跟傅景洪不过合作几个月,这里算是对方带他出入的第一个高级会所,所以那张从没使用过得会员卡,一直放在钱包的最里层。

    钱包换了多少个,卡还是那张卡。

    “傅哥”清亮的女声这样称呼着他,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对方穿着低胸的晚礼服,有些惊喜地靠过来“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傅哥,这真算三生有幸啊。”

    她的脸在傅景洪的眼中基本等于陌生人,而他只是粗略地瞟过她的胸,b,那就不是他那一群前女友中的一个,既然不是当初甩掉的桃花,今晚他也没有找朵新花的心情,那就不用继续浪费时间,他点点头,并没接上她寒暄的意思,不过一会儿,刚才离开的应侍生就回来接引他。

    “先生,a41请。”

    在她印象中,傅景洪永远都是谦和有礼,绝不会是现在这种状态,这时她看着面前这人冷漠的模样,本能地察觉到不对劲。

    “陆小姐。”负责接送她的秘书,见陆芊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静,不禁出声提醒。

    陆芊笑着,带着一丝无辜地问道“刚才我衣服有些脏了,不知道能不能借一套应侍生的制服”

    秘书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这种问题,但想到老板的要求,他还是敬业的回复着“我可以帮您问问。”

    今天的剧组秉承着“专心做事,低调做人”的格言,连经过项苍生身边都变得小心翼翼,将存在感降到最低,虽然这位导演看起来面无表情,但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怨气,只要稍微熟悉的人都能够在五米外感受到。

    “程生,这件事只有你知道,难道不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吗”冯丽娜站在黄尚面前怒目而视。

    黄尚对她的怒气漫不经心,连手上的翻阅动作都没有暂停“我不觉得有跟你解释的必要。”

    “如果我得不到合理的解释,那就只能告诉蓝西,让他来找你求解了。”冯丽娜撑着桌面,凝视着他的表情。

    黄尚翻书的手终于顿住,抬起头正眼看着这个追根究底的人“那应该是我跟他之间的事,我回答,或者不回答,你也没有必要知道详细的经过,既然你以朋友自居,请你保持好朋友之间的界限,而不是在这里借着他的名义质问我。”

    说完,灿烂一笑,带着嘲讽地总结道“明白了吗,白天大小姐”

    “ok。”项苍生懒得再多说,宣布结束,直接进入下一场,“原海好了没”

    化妆师听了这话,扬声喊到“好了”,然后快速地再在原海脸上扑了几下,放他上场。

    原海经过一晚的休整,气色恢复许多,但为了上镜不显得苍白,化妆师特地给他多打了几层底妆。

    现在是原海一个人的场景,将网上买来的三流录音器,放在刚才黄尚坐的地方。

    而黄尚依旧大胆地站在项苍生身边,看着他的表现,对旁边人人敬畏的炸药包随时会被引燃的状态没有半点反应。

    “能不能站远点。”项苍生率先忍无可忍,“碍眼。”

    黄尚对他没有逻辑的挑剔表示不解“我不是,一直站的这儿”

    “所以,你今天长得碍眼。”项苍生这样小声说着,然后高呼道,“原海就算你是背着人进来,别搞得像做贼一样光明正大懂吗你这样子得是欠了程生多少债觉得心虚啊”

    原海被他吼得一愣,然后扬起笑容,道着歉,回到最初开始的地方。

    唉。黄尚叹息到,虽然原海恢复工作,可惜并没有顿悟蓝西的性格,也许应该挑个时间讲解一下,所谓的蓝西式人格是什么样的。但是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相汇的眼神中再也没有敌对的情绪。

    正拍摄着第二遍,项苍生依旧不算满意,正在斟酌着词语再调。教一下,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尖锐的铃声。

    尖锐到除了原海,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项苍生身上。

    “干嘛。”语气是一如既往地傲慢,但表情跟方才完全不同的柔和,“什么时候”

    大家就这样静静地竖起耳朵听导演的电话,只有原海敬业地在镜头前专注表演。

    当他的手将录音器放在桌面背部贴好,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有些失衡地撑住椅背,却连带着椅子一起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完蛋。原海已经做好再次挨批的准备,出人意料的是,项苍生讲着电话,并没有分出半个眼神给他。

    “有人笨手笨脚把椅子碰倒了。”项苍生解释着这边的巨响,反驳道,“你脑子出问题了我会做这种蠢事”

    他嗤笑一声,将不屑表达无疑“行了吧,就你那样。到了再说。”

    挂断电话,嘴角的笑意还未消失,看着镜头前跌坐在地的原海,挑着眉不解地出声“还坐着干嘛,刚才的镜头过了。”

    “演员休息一下,十分钟后下一个镜头,其他人给我动起来。”

    这种明显阴转晴的语气,让剧组众人松了口气,没想到救世主来得这么迅速,一通电话就感化恶犬再造忠良,顿时觉得心情愉快,连手上的工作做起来也轻快几分。

    剩下的时间过得挺快,快到黄尚跟原海的对话还没进行几句,项苍生就喊了停。

    “这一幕你们揣摩不够。”他点评道,“特别是黄尚,阴暗太重,情绪不到位。”

    但他也不直接说哪方面的情绪不够到位,就下了结语“下午继续拍,现在开始休息,随时等候召集。散场吧。”

    “蒲导来了”黄尚心里了然地问道。

    项苍生叼着烟,眯起眼睛看他“谁告诉你的”

    黄尚看了一样旁边的段林书,对方提着公文包过来,帮他解释着这个问题“蒲导于十分钟前打了电话过来,点名要黄尚作陪,所以我们跟你一起过去。”

    项苍生听了这话,顿时又转身坐回椅子上“谁说我要过去接,既然他找了你们,那就顺便出去把他带过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由于不可抗力我要19号才能继续更新了,也就是下周二_3 _

    看在我这么勤快以后也会这么勤快的份上,大家不要抛弃我_给黄尚一个交待之前,我要先交待交待自己_3 _

    第62章 参观学校

    蒲导的穿着依旧显得不合时宜,他带着帽子,热得汗水渐流仍旧坚持着不取下来,旁边的小朱一副见惯不惯的模样。

    “他这是”从黄尚对蒲导的了解来说,这人经常喜欢顶着个锃亮的光头大摇大摆地走来走去,对于周围的奇怪眼神从来都不在意。

    对于他们的探究,小朱表现得非常淡定,直接伸手将蒲导的帽子取了下来。

    “干什么、干什么”蒲导一副受惊的状态,有些想遮住头顶,又想抢回帽子,反倒让黄尚跟段林书看了个仔细。

    原本光洁的头顶冒出一层青色,靠近后颈的位置光秃秃露出一块空地,还带着浅浅的伤。

    小朱解释道“蒲导最近在蓄发,为了见黄尚,又想保持形象,结果找的剃头师傅都不如项导好,所以就是你们看到的这样了。”

    众人的视线再次回到他头顶的一片青黑上,居然项苍生深藏不露还有这种祖传的剃头手艺。

    “不必如此”黄尚虽然不太明白光头跟项苍生的关系,但依旧诚恳地表示,“其实,挺时尚的。”

    “谁叫你拿我帽子。”蒲导终于从小朱手上拿回帽子,却顺从地没有带上,“这是我第一次带着荣耀回归母校,肯定不能顶着一头乱发回来谁叫小朱买来的假发都太长,不然我也不用戴帽子。”

    他一提起这件事就有些气愤“都是因为项苍生这家伙,非要跑东影这鬼地方,天气凉快准备蓄发,结果刚长出来点儿,天气又热了。

    平时剃头找他顺手,现在突然出门抓瞎,蒲导内心默默咒骂一百遍。

    蒲导并不着急去剧组现场,在得知项苍生居然放假半天之后做出了艰难的决定“既然现在是以学生生活为主,看来你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学校虽然没什么好的,但配套设施算是一流,后街那边的奶茶店第三家最好喝,校内闻雨街还有大文豪的亲笔题字,东影一些角落还有广为流传的校园浪漫爱情故事跟鬼故事,这样想想感觉还是挺怀念的。”

    他一个人沉浸在对母校的回忆当中,小朱第一次听到觉得学校大同小异更想听项导的八卦故事,充满期待地问道“蒲导当初跟项导是校友啊,你们在学校都是什么样的”

    内心则是想问项苍生究竟是怎么称霸校园的

    蒲导道“这人从早到晚将青春跟汗水浪费在无尽的勾心斗角中受到我的开导跟教育才聪明一点,之前就是一个装比狂魔,死要面子活受罪”

    他轻哼一声“还是现在顺眼一点。”

    他戴回帽子说道“虽然这是个除了毕业证并没有什么用处的学校,但作为曾经的毕业生,还是带你们参观一下吧。”

    于是整个过程变得轻松愉快,大家一路听着蒲导讲述项苍生的黑历史,并没有人考虑到等待中的项苍生的心情。

    东影侧门小径,蒲导引以为豪地介绍他逃学经验“从这里出去,离网吧是最近的,一般这个天我都会走这儿。唯一不好的就是警卫经常不在,只能翻墙。”

    黄尚看向前方那个熟悉的围栏,正是蓝西翻出去的地方。

    广场旁边的小树林,蒲导一指“这地方项苍生被我打倒在地,跪着喊哥”

    这片熟悉的树林,黄尚总觉得像是剧本里面程生教训蓝西的地方,他心想程生教训蓝西也是一片树林,蓝西也吓得喊哥。

    蒲导一指鱼池“这地方我曾收获上百粉丝,挥舞着我的名字看我的摄影展。”

    黄尚沉思难道这就是拍蓝西落水戏的鱼池水这么浅,究竟要怎么摔下去才会溺水

    他忽然问道“当时你溺水了”

    蒲导一脸惊讶很快答道“什么什么溺水水这么浅怎么可能我只是一时激动踩下去而已”

    段林书听着他们的对话,看了看池子的深度跟旁边的刻度线,了然地笑道“溺水是不太可能,最多摔晕过去吧。”

    刚走过一区教学楼,项苍生的追问电话就打了过来,他语气烦躁地问“东影校门到这儿也就十分钟你们是迷路了”

    黄尚对于他这种明显想要见到却装作无所谓的态度非常不理解,他拿着手机看着前面依旧兴致勃勃地抹黑项苍生的蒲导,真诚地回复“如果你是想要见蒲导,可能要等到下午,按照他计划的行程,我们路过食堂的时候刚好是饭点,他要请我们品尝一下东影著名的四菜一汤。”

    项苍生一听,顿时无语“大锅饭有什么好吃的,都给我滚回来。”

    一片寂静,显然黄尚报告完毕就挂断了手机,并没有收到他的命令。

    蒲导一点也看不出曾经是一名厌学少年,虽然他说的内容大多与实际的校园生活主流旋律不太相符,却透露出心底暗藏的怀念与骄傲。

    “我就住这栋公寓楼。”他指着宿舍楼,一副回忆往昔峥嵘岁月的表情,“当初我一个人承包了这面墙的涂鸦,然后在惊世骇俗的涂鸦面前,开展美食与艺术的实践探索。虽然效果不尽人意,但是反响很好,到处都能听到我粉丝的呼声,一时间轰动全校”

    段林书也算是对项苍生跟蒲导之间的事情有些了解,他现在只需要按照蓝西的思维考虑,就能知道大概是怎么样反响强烈的行为艺术裸奔或者人体彩绘。

    “通报批评、地方报道、校园论坛,所有的讨。伐都加一起,也算是轰动全校。”一声淡定的嘲讽从旁边传来,项苍生叼着烟站在宿舍楼门口,鼓鼓掌,“你的爆米花展览确实挺招恨的。”

    蒲导一脸的兴奋顿时变得乏味,解释道“至少大家都表示味道很好吃,过程很艺术充满惊喜,只是结果有些偏差,谁知道自制的循环空气机会炸开,况且我也打扫干净了。”

    项苍生走到蒲导面前“如果不是我请了清洁公司,你一个人想打扫几年”

    蒲导被戳破真。相一样尴尬半晌,讪讪地反驳“都是意外。”

    “项导不是有别的工作”段林书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地问他。

    项苍生对他这种拆台行为十分不满,随手指了指身后的原海跟冯丽娜,说道“工作我都带来了。”

    “原海。”黄尚破天荒地单独叫住原海,“蒲导是著名的导演,以灵动见长,如果你在表演方面有疑惑,可以向他请教一番。”

    黄尚一直介意之前将原海吓晕的事,明明信誓旦旦要将蓝西带出来,却没想到原海变得更加小心谨慎,做事有些束手束脚,现在项苍生瞥向他的眼神都带着嘲讽说好的蓝西在哪儿呢

    “哪里哪里,不敢当不敢当。”蒲导听到黄尚的夸奖,顿时喜笑颜开,连声谦虚。

    原海听到这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惊讶地瞥了一眼黄尚,对蒲导谢道“如果可以的话,多谢蒲导”

    下午,剧组忙碌而安静,全场都能听到蒲导的声音。

    “蓝西,是一个充满生机、充满希望的有志青年”蒲导像打过鸡血一样,配合着动作跟原海讲解着,“潜伏在敌军内部,忍辱负重,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今天啊”

    原海茫然地听着他的解说,被迫地成为剧组焦点,他的指导,跟原海想象中实在是太不一样。

    过去原海接受过的指导,都是手把手分解剖析,甚至于表现出相似的语气,但是像蒲导这样声情并茂,就差踩上桌子演讲的指导方式,他有些承受不来。

    “在这种时候应该欣喜啊,要得知真。相了,要当在世福尔摩斯了”蒲导沉浸在自己对剧情的延展当中,“伪君子的真面目公之于众,揭穿他的谎言跟假面,你就是救世主啊”

    他双眼闪亮,原海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感觉这人超级不靠谱。

    在原海心中,蓝西对程生的心情是复杂的,又嫉妒又敬畏又害怕,选择用叛逆的行为虚张声势,掩盖心底的惧意。在黄尚侵略性的演绎中,他总是压下心里复杂的情绪,洒脱豁达地饰演着一个活泼跳脱不走寻常路的学生,想象起来很简单,实际上却困难无比,因为无论他如何表现出项苍生所要的善良与叛逆,对方依旧不满意。

    没想到,在蒲导的看法是如此骨骼惊奇清新脱俗,蓝西就像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的傻bi一样,将程生当作一个虚伪的大反派,整天都想代表正义与和平打倒他。

    他抬起头,看着蒲导认真的眼神,艰难地点点头。

    这个表现明显让对方欢欣鼓舞,对于领悟力强的演员,他总是带有偏爱“悟性好那我们就走一遍吧。”

    “走一遍”仅仅只是想要敷衍了事的原海被他兴致勃勃的提议惊在当场。

    项苍生根本没有在意原海心里的惊涛骇浪,听着师哥的提议,觉得试试看也无所谓“那就走一遍。”

    所有人都期待地看着悟性大发的原海,然而黄尚觉得,此人眼中一片迷茫。

    原海将录音器狠狠拍在桌面上,带着一股洞察真。相的豪气说道“这事果然是你做的”

    黄尚拿起这个简陋的窃听设备,随手搬弄着,并没有答话。

    原海丢掉了原本的踌躇犹豫,收起原本演练好的沉痛与受伤,像个直白的正义守护者般质问“程生,你想干什么”

    “你猜”黄尚勾起一丝笑,“你不觉得做这种事有点幼稚”

    原海威胁得认真,好像手上的是决定性筹码一般笃定“你如果不告诉我为什么,我就把你的话放上网,让所有人看看你的真面目”

    “这并不能决定什么。”黄尚只需要双手轻轻用力,就将脆弱的道具掰成两半,扔到桌上,“如果是我做的,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四处都是破绽。”

    这一幕走得顺畅,项苍生没有喊停的示意,而原海也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蓝西的本质似乎真的是一个乐天派无心思的傻。子

    “刚才的不行,重来。”项苍生回看一遍之后,却觉得不算满意。

    蒲导不同意“明明很好,你这个人就是爱挑刺。”

    “我要感情。”项苍生对他捣乱的情绪表示不满,“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在哪儿,我完全没有看到互动。”

    围观全程的蒲导表示“蓝西早晚会跟程生决裂,你这幕之后就是毕业分道扬镳,怎么会有感情。”

    项苍生不以为然“我是导演,我说他们要有,就必须有。”

    “我跟你讲,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咳、咳咳咳”蒲导情绪激动,说到一半忽然咳得特别厉害。

    项苍生赶紧把烟掐了,连声问道“怎么了”

    他咳得脸红脖子粗,好不容易缓过气“你就是喜欢搞些非主流明明传播正能量的感化剧情,都被你弄得不伦不类。”

    项苍生没接他话,固执地问道“你嗓子怎么了”

    “最近嗓子不好,可能有点咽喉炎吧。”蒲导依旧坚持,“这个蓝西怎么可能会跟程生友好如果你要友好,也是白天来表现友好的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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