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二婶娘,表叔当年亲笔写的那婚书还在呢,白字黑字,沈青铎与沈鹭鸶长成之时,自当结为连理。二婶娘,这婚书,我早就认定了。不管鹭鸶有没有许配人家,她都将是我沈青铎的妻子。”
“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言,巧哥儿,送客吧。”
“铎儿先行告退,二婶娘保重身体。”他居然也不再纠缠,起身行礼便走。那大夫人只是喏喏地跟着,像个傀儡一般,与他笔直高傲的背影一比,更显得颓唐。
临出门时,他的一双凤眼又向我扫过来,眼里满满的志在必得。
我自然是不甘示弱地,回敬他一记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呦吼咱又来更了真勤奋呀真勤奋被扔鞋
话说终于算是回到正轨,可以专心努力更文了,我多不容易呀来,大家掌声鼓励鼓励被扔鞋
反正,本文三足鼎立的局面算是交待出来了,鹭鸶到底选谁那就听天由命吧再次被扔鞋
总之,男主这位置,人人有希望秋少,咱真的还没定男主定亲不能说明一切
讨嫌的沈青铎
当晚,我气得连晚饭都没吃,只蹲在自己房内,对自己这招烂桃花的衰命又气又怨。
幸好没过二更便变了天,狂风长啸,到了后半夜居然下起了纷纷扬扬的雪粒子,想想也许正在往回赶的大夫人和那个衰人沈青铎,心下大喜。看这下不冻坏他们
站在窗前披着棉被看了好久的雪花,两只脚都站麻了,才欢欢喜喜地拱进被窝里睡觉去了。
然,阳春三月天居然下了暴雪,除了我,没有人欢喜得起来。
这一场大雪,冻死了刚冒出的嫩草,冻死了越冬归来的燕雀,也将刚抽出新芽的麦芽冻死了大半。
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户又遭此天灾,叫苦不迭,偏这两年战事频发,粮饷皆吃紧,官府的命令一级一级向下摊派,最后都落在老百姓的身上,上年收成还好,勉强都还能支撑,可到了今年,眼见得一年的收成就这么打了水漂,别说军粮,就连捐税都交不上了。
吉天儿家的地也是如此,原本绿油油的麦苗几乎全被冻死,只能补种,可是哪里有闲钱为了补种的事,不过短短三日,就把这个大个子愁得好像都矮了一截。
娘亲早就替他准备了应急时可供预支的工钱,只是这家伙脸皮子薄,总是不肯开口,无奈我只好自告奋勇地去他家给他送去,正好也能看看他的新媳妇长的什么样子。
前段时间翻晒衣物时居然把我那件兔毛披风,我试了试居然还能披得上,只是短了些,倒像是个披肩了,还是挺好看的,于是便披着出了门。
走在路上,我忽然想起,闵秋宵今日就要上京去了,我是不是得去给他送个行可转念又一想涂虹一那个大醋坛子,若是给他知道了,指不定又得发一场疯,不行不行,还是算了罢。
可是,人家闵秋宵好歹是我多年的好友,不去是不是显得我有些见色忘友
权衡再三,我还是决定去瞧瞧他,对涂虹一那边,只要不给他瞧见,应该就没事。
于是一路上我单拣偏僻无人的小路走,缩头缩尾地,总算到了北城关。
远远便见得在城门楼子下边,两个长身玉立的身影并排站着,我心下一惊,莫不是涂虹一那傻蛋跑来跟闵秋宵叫嚣吧
小心地借着树的掩护,慢慢靠近,等走到视线可及的地方,再仔细一瞧那二人的脸,我一跃而起。
“闵秋宵你怎么和这个人渣混到一起去的”我气愤地指着他们大骂。
闵秋宵一脸错愕,而旁边那个人渣则笑得一脸春风,大冷天儿的,还拿着他的破扇子扇啊扇的,怎么不冻死他
“我与秋宵一直是好友,来送行有何不妥”他无辜地扬扬眉,道,“倒是娘子你,怎么来了难不成是几日未见,对相公我相思成灾”
“呸你怎么还不滚回杭州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只想快快摆脱他。
“青铎,你就不要再捉弄鹭鸶了,看她气得。”闵秋宵出声制止道,笑容还是一样的叫人如沐春风。
“你看人家闵秋宵,同样都是在杭州城长大的,怎么你就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看来还真是一样米养百样人啊”
沈青铎不乐意了,指着自己往我脸前凑“我歪瓜裂枣你见过长的这么水灵的歪瓜裂枣么好歹我也是要成为你相公的人,居然被你这样贬低,心伤心伤”
心伤怎么不伤死你我白他一眼之后,便不再理他,转身和闵秋宵说话去“呐,闵秋宵,那天真是对不起啊,但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也不要生涂虹一的气。反正,你安心考试去吧,一定要好好地考,否则我可要你好看啊”
“那是自然,总要为了咱们的约定而努力一把嘛从小都是被你指使来指示去的,偶尔也要让我尝尝当老大的滋味嘛。”闵秋宵又笑,我忽然发现他左边有颗小虎牙,白白的。
可那个煞风景的家伙又凑了过来,嚷嚷着“什么什么约定什么约定秋宵你可别用美色勾引我的小娘子啊,否则到时候搞得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的话,你又要为了我而偷偷哭泣了”
闵秋宵给了他一拳,道“你怎么什么时候都没正型儿没看你娘子不喜欢这样么小心真给我抢了去哦。”
“闵秋宵你被这家伙带坏了”我认真道,仔细想想忽然有些担心,“坏了,你肯定考不进前三甲了。”
“他考不考得上是他的事,你担心个什么劲”沈青铎居然趁我不备的时候点我额头,被我狠狠地瞪了一眼之后,忽然像是有了觉悟似的拍了拍闵秋宵的肩,促狭道“啊闵秋宵我要和你决斗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偷我娘子的芳心”
“你又瞎说鹭鸶现在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小心你这张嘴被那涂少爷揍个稀巴烂。”闵秋宵瞥他一眼,道。
沈青铎的凤眼狡黠地掠过闵秋宵的脸,意味深长道“嗯,现在”
这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跟闵秋宵最后丢下一句“一路顺风”,我转头就走。
没想到这家伙比钱家蜜饯铺子里的糖稀还粘人,我还没走多久就被他赶上了,在我身旁呱噪过来呱噪过去,我不胜其扰,却怎么都甩不掉他。
“喂,鹭鸶,不要走得那样快啊我都追不上了”他在我身后忽然懒洋洋道。
切,追不上正好我暗暗加快了速度,右脚的脚后跟却骤然一冷,整只脚就光溜溜地踩在了雪地上。
一转身,就见他笑嘻嘻地看着我,手指上挂着的,赫然是我的绣鞋。
“还给我”
“从那天见到你开始,你就一直板着脸对我。好歹笑一笑嘛,笑一个我就还给你。”
“呸谁要对你这人渣笑”我尴尬地用一只脚站着,窘得脸都红了。
“嘁,小时候见了你,无论如何都还是会笑的,怎么长大了倒这样乖戾了”
“要你管快把鞋子还给我”
他却完全不理我似的,绕到我背后,忽然揪了揪我的披肩。我一把拍开他的手,身子却有点失掉了平衡,踉跄了两步,才能站稳,没有鞋子的脚冻得有些麻木了。
“别动我的披风”
“啊,原来你这样宝贝我送你的披风啊”
“你送的怎么成你送的了这可是我的”
“你不记得了你六岁那年,不知道发什么疯,闹着非要什么披风,我恰巧在叔父家里,就去野外打了三只大野兔回来,才做得了这件披风。唉,想当初我为了这披风,差点给狼咬了,结果你居然不记得这么一回事了,心寒呀心寒呀”
还有这么一回事我再三仔细地想,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看来多半是他信口胡诌的。这油嘴滑舌的家伙,谁知道他有几句是真话。
正想着,他忽然俯下身去,轻轻地将绣鞋又套回我脚上,道“不和你闹了,你这孩子太犟,一会儿该冻坏了。”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措手不及,多少有点忸怩似的,也顾不上抢白他了。
谁知道他站起来之后,却道“看,还是相公我对你好吧”
这人,真真是不能让人对他好一点的。
“你快点滚回杭州去吧看见你就讨厌”我从雪地里拣了一块大石头朝他丢了过去,理所当然地没有丢中。
“在你没有答应我之前,我是不会回去的。”
什么这家伙疯了么
“我是说真的。鹭鸶,你跟那个涂少爷是不会有结果的,订亲能证明什么要说订亲有用的话,那我和你订亲还在更早之前呢。凡事总有先来后到吧那他更数不着了。”
“闭上你的臭嘴”
这人真讨厌讨厌讨厌想让我嫁给他没门
和他一路争执不休地从北城门回来,直到走到家门口了,我才忽然想起来,忘记给吉天儿送钱去了我还没看他新媳妇长什么样呢
作者有话要说我丢钱了
我的二百块钱
我的二百块钱
我的二百块钱
我怎么这么戳
我是个衰人
老天爷不待见我
内牛满面啊
谁能接济我点啊
或者给我点好运气
不过,我丢了钱还来更文。。我真是个好人
看在我丢钱的份上。。收藏我吧
带鱼腥味儿的吻
转眼间便是五月,春尾时节,万物繁盛。
娘亲对我的训练课程仍在继续,只是没那么紧了,一来我进步还算迅速,二来还是那纸和沈青铎的婚约闹的。
我倒觉得事情没那么糟,那沈青铎大概只是说笑而已,闵秋宵上京后不久,济南城便再也寻不见他的身影,这所谓的婚约,也许只是他与大夫人一时心血来潮的诡计,失败了,便不再提起。
反正我乐得清闲,一有空闲就要溜号,偷跑去找涂虹一,他现在已经完全接手了家里的生意,每日里忙得团团转,但许是上次的闵秋宵事件给了他警示,我每次找他去的时候,他不管有多忙,都要抽时间陪我。可看他实在焦头烂额的模样,我于心不忍,所以更多的时间都是留在他家店里给他打打下手,拨拨算盘,算算账。
他家的家业早就不只拘于侍菊品茶,渐渐涉及了其他行业,尤其是在任城的水运,建起两个大码头,船只如梭,做得风生水起。他因这些缘由,又常常需得出门去,虽然大半时候只是三两日便回,可我离了他,就好像玩不尽兴似的,总不开心。
后来便想了个法子,求巧哥儿给我做了身男装,等他再去任城的时候,就扮个小么子跟着一块儿去,好歹还算场晚春游。
头一回去,我心里忐忑,还给家里留了封信,说是出去耍上几日,不必担心云云。然后跨上小包袱,还没等天亮就爬墙而去了。
清晨的温度还有点凉,借着微薄的天光,我笼着手蹲在城关处等着涂虹一的马,结果才刚刚听见渐近的马蹄声,便见得他和家仆小良的马“嗖嗖”两声,飞也似地从我眼前掠过了。
我慌忙提着包袱追上去,跑了半天,还摔了一跤,半天没爬起来。眼见得马儿越来越远,差点连马屁股都瞧不见了,我才如梦初醒地大喊大叫,哑喉咙破嗓子地总算把他叫了回来。
他起先怪我胡闹,但经不住我的再三恳求,终于允了。叫我坐小良的那匹马,把小良遣回家去,又嘱咐他谁都不许告诉,然后便把我带去了任城。
我头一回骑马,兴奋得要命,“驾”个不停,不晓得碰到了马儿哪个敏感的地方,惹得它长嘶一声,吓得我差点没把它的鬃毛拽下来。涂虹一生气了,没收了我手里的鞭子,又把缰绳牢牢地攥在自己手里,生怕我又把马儿给刺激到了,连马儿喷个响鼻也要紧张地回头瞧瞧。
我埋怨说自己没娇弱到连个马都不会骑,想要将缰绳的主动权收回来,可被他拿眼神给凶狠地否决了。
两个人,两匹马,懒洋洋地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直到夕阳西下才到达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