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安澜不得不去准备中餐,何远航道,“安澜,多准备一个人的份儿,待会儿何适要来。”
何远航在看到黎成渝的那一刻,便感受到一种危机感。好不容易能够与安澜有一个二人世界,偏生有不知好歹的人过来打搅,所以还是再叫上何适来,反正二人世界杯破坏了,不如再多一个,而且是自己人。
何适早上的时候在跟同学打篮球,收到何远航的短信,“遇到敌人,速来安老师家。”马上扔下篮球就赶来了。他一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黎成渝,一个淡漠的男人,静静地坐在那儿,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势,他哈了一声,略带玩笑地开口道,“这人谁啊,不会是安老师的前男友吧”
何适说得声音有些大,房中的另外三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一时之间全体沉默
较量3
黎成渝刚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何远航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在他重新将这句话品味一下的时候,脸色突然一变,凤眸眯起带着几分恼怒,语气抬高了几分,“你说什么”
何适也觉得自己这是说错了话,在此时不由叫高声叫了一声,“安老师,饭好了么,我好饿啊
安澜伸出头来,带了几分笑,“何适啊,你先去吃点儿菜可以不,饭马上就好。”
“好。”何适应了一声,看了一眼何远航,扯了扯他,“叔叔,你不饿么,陪我一起吃点。”
何远航冷冷地看了一眼黎成渝,他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半张脸遮在报纸后面,丝毫没有醒悟到刚才他说了一句什么样的话。
何适加大了一点力气,扯着何远航走,压低了声音道,“叔,你若是生气你就输了。不过叔,你似乎终于碰到一个强劲的对手了。”
何远航反手就在何适的头上留下一个爆栗,面色沉郁,“小孩子懂什么”
何适不说话了,在桌上坐定,拿了筷子夹了一块排骨慢慢啃着吃,排骨跟山药一起炖得糜烂,香腻滑爽,何远航坐在一旁不动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何适看了一眼何远航又偷偷地打量了一下黎成渝,又看看正在厨房里炒菜的安澜,不由抿着唇笑,这场面还真有点意思。
看到何远航又瞪了他一眼,忙不迭地低下了头,心里想着若是这个男人真的是安老师的前男友,自己可真是罪过。
想着又夹了一块排骨,“吃不吃,很好吃哦。”
何远航没有理他,突然想起安澜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我过去谈过一场恋爱,失败了,打击挺大。”那个时候的自己想必是自信过了头,“就是因为被打击了,才应该在另外一场恋爱里找点甜蜜。”
这个身份可疑的男人已经让他嫉妒得发了疯,原来他并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他的心很狭隘,他以为不问就可以当做不存在,在交往的过程中,他不住地沦陷,而她总是保持清醒,是否跟曾经的恋情有关。
何远航还在想着什么,安澜已经端着汤出来,“开饭了。”
他刚站起来,却发现黎成渝比他快了一步,从安澜的手里很自然地接过了汤,轻声道,“我来。”
何远航站在原地不由地一愣,何适亦是,甚至安澜亦是。黎成渝将汤放到桌子的中间,汤装得很满,何适小心地用指尖了碰瓷碗,很烫。
这顿饭吃得很安静,气氛古怪而又尴尬,何适只觉得自己夹在其中怪怪地,扯了几句话,没有谁接,有些讪讪地闭了嘴。他胃口不错,吃得很快,本来想找个借口离开,可是又觉得这样走不厚道,便坐在沙发上随意翻了翻报纸。
何适一边翻着一边想着,昨天晚上何远航还找他商量今天求婚好不好,可是此时多出了个第三者来,转头看了看他们三人,不由低低地嗤笑了一声,这事儿有点棘手,他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还是先溜吧。
何适走后,黎成渝吃完饭,客套地跟安澜说了一句谢谢,还有一句,你的东西我会替你一直保管着。黎成渝走的时候,安澜与何远航都松了一口气,两人彼此对视,脸上都带着一抹对方看不懂的东西。何远航陪着安澜收拾碗筷,想说点什么,却又开不了口。
“他是我的前男友,交往了三年。”何远航心中所想被证实,不由有些怔忪。
“四年前已经分手。”安澜一边洗碗一边说,声音清清淡淡的,“我从来没有想过瞒着你。”
何远航听到安澜这么说,心中又是欣喜,微微地咧开了唇,张开双臂将她拥在怀里,整个人靠在她的背后,柔软的唇印在她的耳后,“澜澜,我吃醋了。”
“是么”每当安澜不知道用什么语气的时候,就尽量放淡自己的语气,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想知道什么”
“他为什么会来”
“我们无意间又碰上,他过来坐坐,就这样。”
“可是他似乎对你还有情。”
“”
“你还喜欢他么”何远航轻阖着眼,炙热的呼吸喷在她耳旁。
安澜顿了一顿,眉头轻轻地皱了起来,她用水将手冲洗干净,挣脱了何远航的怀抱转过身来看着何远航,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恬淡,“远航,你觉得我应该还喜欢着他么”
何远航单膝跪了下来,握住她那依然湿润的手,眼神真挚,“安澜,嫁给我吧。”
安澜的眼睛兀然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这突如其来的求婚实在是太快了,她张了张嘴,顿时一时说不出话来。
“安澜,说话。”何远航等了她许久,见她仍旧是一副痴傻了的样子,不由提醒了一声,捏了捏她的手。
“会不会太快了”对于婚姻她还有些迷茫。
“不快,我们交往了很长一段时间。我们可以先订婚”
何远航话还没有说完,安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静谧的时光突然被打断,铃声显得有些喧杂。安澜从围裙的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姑姑打来的。
“不要接。”何远航说了一句,语气中略带不满。
姑姑很少会在这个时候段给她打电话,她不由地有些好奇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地对何远航做了个手势,接了电话,“喂,姑姑”
“安澜,你什么时候有空回家一趟。”姑姑的声音中分明带了些哭腔。
“怎么了”安澜不解道。
“你爸爸他,你爸爸他”
“我爸他怎么了”安澜也不由地有些着急。
“你爸爸住院了,你务必回来一趟,有话回来说。”
“好。”安澜挂了电话,何远航已经站了起来,“怎么了”
“远航对不起,我现在马上要回去一趟,我爸爸住院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卧房里走,开始整理行李。
“我跟你一起回去。”何远航见她这么着急,帮着她一起收拾。
“不行,我家有些远,这么一来一回肯定会耽误了你上班。”
“可是你爸爸”
“我先送我去机场,我先回家,若是有事我再联系你。”
“好,我现在给你订机票。”
爸爸,这个陌生的称谓。似乎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了,她自从来到市上大学之后,就回过一趟家,那次她大三,其中一个姐姐结婚,作为妹妹的她不得不回去一趟。那次回去的时候就发现爸爸老了很多,看来这个继母并没有很好地照顾爸爸。那次她走的时候,偷偷地给了他五千块,不多却也是心意,虽然想想他将自己养大,还是自己亏欠了他。
那一次她张了张唇没有喊他爸爸,她叫不出口。
飞机准时到达,此时六点钟,天色已经完全黑累。她连家都顾不得回就直接提着行李去了爸爸所在的医院,又或者说,她也不知道哪儿才是她的家,毕竟她的户口是牵到姑姑家的。姑姑到医院楼下接了她,此时她轻喘了一口气,“姑姑,我爸他”
“是肝癌。”姑姑叹了一口气,又抹了一把泪,“你爸爸他辛苦了大半辈子,怎么就怎么就得了这么个病。”
一时之间,安澜有些六神无主,低低地重复了一句,“肝癌”
“你爸爸他还不知道,吵着要出院,所以才叫你来,他最听你的话。”
安澜轻喘了一口气,“我去劝劝他。”
“安澜。”姑姑突然从身后叫住她,“你都知道了”
“嗯”
“你别怪他,其实他对你很好。比你那个狠心的妈要好得多,你要知恩图报。”
“是。”安澜点了点头。
受伤1
在室友的眼里,安澜爆发的时候是个小怪兽,就单单凭她扇给公主的那几个巴掌,就令小九和飞飞瞠目结舌
一时之间两人居然被安澜的气场吓到了,不敢上前说话。又迟了一点,小九买了奶茶回来,站在安澜的床头,“安澜,喝不”
安澜看了她一眼,仍旧是平日里温婉的笑容,浅浅淡淡的,眼眸如秋水一般明亮,“谢谢。”
“安澜公主她”小九顿了顿,“公主病太严重,你别将她放在心里。要不我们也去弄个验伤报告你看你脖颈这里都被抓破了。”
“不用了。”安澜话音才刚落,班主任的电话就打来了,“安澜”
“老师,我在。”安澜回答。
“你把秦雅给打了啊”
安澜迟疑了一下,仍旧是点了点头,“嗯。”
“唉,我一听这事儿还不敢信你你你反正这事不管谁在先,你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班主任似乎有些担心,“刚才辅导员跟我说秦雅找了家里人,还去验了伤,对方家里有点背景,想把这件事闹大,到时候如果学校受不住压力可能给你记过处分。”
“嗯没事。”
“什么没事”班主任几乎有些恨铁不成钢,语气不由重了几分,“这处分一下来可就是人生的污点了,意味着什么知道不知道可能接下去几个奖学金你都拿不到手别着急,明天我会想办法让你跟她的家长见上一面,你想想怎么说话。看你平日里最让我放心,这次怎么惹了这种事。”
班主任可能是有些生气,说了很多话。安澜并没有表态,只是一味地听着,如何,道歉么挂了电话,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小九咬着吸管问她,“是班主任吧”
“嗯。”
“是不是让你道歉”
“应该是”她的脸上带了几分颓然,这种事,第一次碰到,泰然处之,她做不到。
“我们一定力挺你到底,无条件地支持你”小九说着,飞飞突然凑上话来,“安澜,你男朋友有没有办法帮上忙,听公主说他很有钱”
安澜摇了摇头,“我是我,他是他,这种事上绝对不能麻烦他。”
公主这个晚上并没有回来,整个寝室气氛都有些沉重。安澜平日里的睡眠都很好,今天晚上有微微的失眠。第二天早上的课,公主仍然没有来。在安澜消了气之后,觉得自己有些过分了,其实公主只是一个被宠坏的孩子,以为世界都要围着她转罢了。可是转念又是一想,她的言行举止也真是令人欠虐,她忍她也够久了。
安澜上完早上的课,班主任便打来电话要求安澜去他办公室一趟。安澜不大愿意去,可是又不能违背班主任的意思。安澜暗示自己该镇定,可是从小到大都是好学生的她,突然跟处分搭上了关系,心中不由地忐忑。小九和飞飞也说要来,安澜拒绝了,这种事少牵连一个是一个,免得公主到时候乱咬人。到了办公室的时候,班主任早就在门口等她,见她来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澜,语气态度好一点,没事的。秦先生说想单独谈谈,我就不跟你进去了。”
“嗯。”安澜进去之后,看到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公主,她的脸色还是有些浮肿,带了一顶宽大的低檐帽子,看到安澜进来不由狠狠地瞪着她,却又似乎带了点儿嘲弄,一副你完了的样子。另外一个应该是她的父亲,身上散发着属于成功人士的儒雅,手上带着一只古董表。他的相貌不算出众,眼眸十分睿智,看上去很内敛。
安澜看到他莫名地觉得有些好感,觉得这个人不会不讲道理。她对着他淡淡地打了招呼,他也对着她点了点头,打量了一下安澜,眼中居然有几分诧异,“你叫安澜”
“是。”安澜点了点头。
“波澜不惊的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