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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只蚩尤/鸾停集 第1节

作者:匿名君 字数:8466 更新:2021-12-13 15:38:44

    书名最后一只蚩尤

    作者匿名君

    文案

    作为人世间最后一个蚩尤,任人间世事沉浮,帝王将相如走马灯似的换了一拨又一拨,这些与他又有甚么关系?他的理想就是有一天能找到那个传说中的阿爹,然后赶紧长大,再然后娶个九黎最漂亮的姑娘,从此幸福快乐到永远。

    可是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常居其八九,与天同寿的一辈子就这么天真无邪地许给了百年一世的凡人,说好的漂亮姑娘呢?这个买卖,实在太亏了!

    主要人物(我设定的是贵族有字,寒门无字,其实是名字起太多甚烦)

    柳凤集,字子羽

    谢永嘉,字鸾停

    卢少连,字公南,人称小郎君

    顾清庵,字庆复,人称十二郎

    王希平,寒门无字

    李淳,呃,这位郡王殿下字什么我压根没想过

    懒了太久了,决定振奋一下,把脑补了好几年的故事整理整理写出来。字数不会太多,尽量保证隔日更到完结,不坑。

    基本上是中唐时期的背景,灵感起源于顺宗到宪宗年间的永贞革新和二王八司马事件,被少年时期的柳宗元萌得七荤八素,于是各种脑补。但故事和史实真心关系不大,柳凤集和柳宗元更是完全两个人,配角们虽然好多是直接借用现成的名字,也请别和真人对号入座。

    总之当做中唐时期一段虚构的年代背景下的神怪故事看就好了。

    清水文,1v1,he。

    内容标签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天之骄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永嘉,柳凤集 ┃ 配角李淳,顾清庵,卢少连,王希平,刘仲文 ┃ 其它蚩尤,永生,夺嫡

    ☆、第一章 银珠

    第一章银珠

    春日里,天渐渐暖了,可到了傍晚,日头落下去时还是有几分寒气。秀娘起身挂上灶间的门帘,在灶下埋着的火灰中夹出一根微微带着红意的柴火,吹吹,那点红便亮了起来。引火,填柴,灶下熊熊的火光照亮她的脸,也照亮了灶旁埋头把玩着甚么的孩子。孩子约莫三四岁大,瘦瘦小小的身体,一身青布衣服干干净净,只在不显眼的地方些微两三个补丁,头顶绾了个小小的发髻,插了根木簪。

    秀娘柔声问他“要不要吃盏茶?”

    孩子埋头只是弄着手里的物事,随口答道“嗯。”声音很是清亮。

    秀娘点点头,自灶旁的暖套里取出个缠枝牡丹的薄瓷茶壶,摘下倒扣在茶壶顶上的同色茶盏,倒了一盏茶递到孩子的手上。暖套与茶壶俱旧了,上头的刺绣与釉色却还鲜艳如昔,华彩非凡,与周遭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孩子伸手接过茶,道一声“多谢“,便将茶一口口抿着喝了,将茶盏递还给秀娘,依旧埋头弄着手里的物事,仔细看,却是一把石刀,磨得十分薄而锋利。

    秀娘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自去弄饭。很快,屋顶上冒出的炊烟便带着饭菜的香气,随着风飘得很远很远。

    远处的村口传来些嘈杂的声音,是耕作了一天,劳累不堪的人们陆续回到了村子里,门前响起四郎说话的声音,秀娘一喜,便要迎出门去,却听到他没急着进来,立在小院门口,在与邻家大伯说着甚么。邻家大伯还在那里殷殷叮嘱“永嘉的病总是要治的,钱上的事情,有我们东家西家凑一凑,好歹请郎中来看看,吃几剂药,免得耽搁了。“

    四郎唯唯应了,谢了大伯,进了门,便转身落了门板。秀娘迎上前,四郎望着她一笑,道“晚上风凉,早些落门板,免得永嘉受冷。“

    秀娘心中模糊地猜到甚么,立在那里不动,四郎走近她,又是微微一笑,道“是时候啦,收拾收拾东西,明天就走。”

    秀娘怔了怔,只觉胸口憋闷得慌,答道“是。”

    四郎用被辛苦的劳作磨砺得很是粗糙的手指抚了抚她的头发,安抚道“阿秀……乖,在这里待了两年,已经太久了。”

    秀娘低声应道“是。“

    四郎展颜笑道“搬家也好,咱们租辆大车,永嘉便日日夜夜抱着那匣子,也不会有人发觉甚么,他能吃个饱。免得我天天辛苦得要死,他还是越来越弱。“

    秀娘回头望望,灶间的帘子遮得严严实实,里头一丁点动静也没有,想来永嘉又入了迷,全没听到这边的声音,她忍不住有些委屈“少君但凡多似常人几分,也不必这样折腾,你现在的身体,哪里禁得起……”

    四郎立起一根手指抵在唇上“嘘……”他笑,“不可说。”

    他的眉眼弯弯,很是温柔,恍似当年,只有从眼角深深的皱纹,还是看出了岁月的痕迹。这个曾经挺拔而英俊的少年,如今,毕竟老了。

    秀娘胸口越发憋闷,却不敢再说,只取另一口小灶上烧着的热水,引着四郎去了东厢,伺候他洗手更衣。

    四郎脱了外衣,挽起袖子,一边洗手一边低声叹道“咱家大君是甚么人,生下的小郎君自然不平凡。只可惜十二娘是凡体,弄得永嘉不上不下,这些年月只得苦熬,但他总有长大的一天,到时候就好啦。”

    秀娘不做声,待四郎洗好,端起盆便出去了。四郎换过衣服,到灶间门口掀开门帘,扬声笑道“永嘉!看四哥给你带甚么回来了?”

    永嘉闻声抬头,一张小小的脸孔上满是笑容,迎出来扑在四郎身上笑道“四哥!”

    四郎弯腰抱起他,捏捏他的脸,笑着问道“一天不见,想我不想?”

    永嘉回头一口就咬在了四郎的手指上,四郎假意呼痛道“小狗么!总是咬人!还想要四哥带回来的好东西么?”

    永嘉吐了吐舌头,伸手到四郎怀里掏摸,摸半天一无所得,四郎笑“快别找了,怪痒痒的,不在这里。”说着,他放下永嘉,在腰带里摸出个物事递过去,“看,这是甚么?”

    永嘉伸手接过,只觉入手很是沉重光滑,尚带着四郎身上一点点暖意,侧头借着灶间的火一看,禁不住喜得一声大喊“啊!”

    秀娘闻声,也看过来,却见火光映照下,永嘉手中托着沉甸甸一只银珠,径有寸许,雪白光亮。

    永嘉已亟不可待地挣下地,握住银珠咚咚咚跑进了他住的西厢房。

    秀娘忧心问道“这珠子,哪来的?”

    四郎微笑道“左右要走了,便拿那六亩田,并种下的黍子一并折算给了王家。”

    秀娘蹙眉道“便是加上黍子,也不够这只银珠。”

    四郎迟疑了一下,不由自主将左臂往后藏了藏,秀娘凝视他片刻,蓦地恍然大悟,再不管甚么尊卑,一把抢过四郎的左臂,将袖子高高挽起,果然上臂外侧寸许长短,圆圆一块伤痕,鲜血初凝。

    秀娘急得跺脚,却无法可施,气苦之极,勉强压低声音道“怎么这个也拿去换钱,有这鳞甲,有这鳞甲,说不定……”

    四郎笑道“越发像管家婆了,居然管到了我的头上,只是欺负我心软。”

    秀娘眼圈发红,看着他,眼泪在眼睛里转来转去,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四郎默然片刻,放下衣袖,轻轻抚摸秀娘头顶,柔声道“没关系,反正我命不久长,有没有这块麟,也没甚么相干,只是以后再没第二块儿啦,永嘉再饿肚子,便要辛苦你一个人想法子。”

    秀娘摇摇头,目光低垂,轻声道“是大君吩咐我跟着你的,我便是你的人。”她顿了顿,声音又低下去几分,语气中却多了些决绝,“等你死了,我一定把你带回九黎安葬,谁敢拦着我,无非尽力一拼,大不了陪你一块儿死在那里罢了。至于永嘉,便让他自个儿过。”

    四郎失笑道“说着说着就发狠,大君原本那么多婢子任我挑,本想挑个娴静听话的,却选了你这么个凶巴巴的小娘子。好罢,不管永嘉便不管,便让他自己闯荡去罢,但你也不必非得回九黎,这么些年过去,族人已传了多少代,早没有认识的人啦,身上没有蚩尤鳞,他们怎么会让我葬进祖坟?你硬去争个头破血流也是无益,还不如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把我埋了,然后嫁个年轻本分的郎君,好生过完剩下的日子,再不用守着我这个老头子啦。”

    两行泪从秀娘眼中缓缓流下来,她再也禁不住,将脸紧紧贴在四郎肩膀上,低声哽咽道“你哪里老了,你老了,我也同样老了,四百多年的日子一起过来,除了你,旁人我都看不上。”四郎微微一笑,笑容中略有几分苦涩,他抬起头向东望去,目光深远,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极东之地。

    西厢里,永嘉紧紧握着银珠,贴着帘子站在门口,面容沉静,再不像方才那般幼儿的纯真稚嫩。

    任谁一口气活了四百多年,哪怕其中一多半时间都住在深山,也没办法再像幼儿一般纯真稚嫩,心思再少,也是有的。永嘉就有很多烦恼,例如,他的身体长得实在太太太太慢了!慢得简直令人发指。按常理,四百多岁的人,也是半个彭祖,便该是白须飘飘,童颜鹤发,看着又睿智又沉稳又有本事,俨然太公重生黄石再世的模样,哪有似他这样,四百年光阴过去,居然还是个经常要闹肚子饿的垂髫童子。

    永嘉咬牙切齿盯着手里的银珠,这珠子当真雪白纯净,个大圆润,看着就口感上佳。这几百年来,他零零碎碎的各样金石吃过无数,银子虽比不得炼化的金子来得香滑,但胜在生吃时很是软脆,尤其这颗珠子闻着气味纯正,想是吃起来必定入口即化,绝无渣滓,着实引人口水。

    然则这颗珠子是四哥拿他的本命鳞甲换的,他有点舍不得吃。那片鳞甲,记得小时候曾听四哥闲聊时说过,是九黎族身份的象征。九黎族始祖就是当年那个大闹中原,和黄帝打得不可开交的蚩尤,其族人力大无穷,可吞金石,刀枪不入,但历经几千年沧海桑田,九黎族人的蚩尤血统已经非常稀薄,除了族长一脉因有蚩尤珠护持,寿命绵长,因此血脉还算纯正,依旧保持几分法力,其他人除了身上有多多少少几块蚩尤麟,已与常人无异。族人去世后,蚩尤麟会脱落,颜色赤红,质地坚硬无比,若以之锻造成兵,其光如电,可削金玉。有少数一些蚩尤麟流传于世,世人只看其色火红,称为火精,是不可多得的铸剑材料,千金难买。四哥这回想是看自己一连几月饿得狠了,又实在弄不到钱,无可奈何之下,竟生剥了身上唯一一块麟拿去卖掉,换了银珠给自己充饥。

    不晓得哪个奸商买去了四哥的麟,当真可恨,蚩尤麟是何等的神物,居然只换了这么小一颗珠子,若碰上个识货的,怕不得搬来个金山银山才够?

    永嘉想着那高高的金山银山,简直可以闻到扑鼻而来的香气,越发饿得难耐,终于忍不住呲起尖尖的小白牙,咔擦一声,从银珠上脆生生咬下一块嚼了嚼,顿时清甜甘爽的银水流了满口。

    好吃!

    永嘉几乎要泪流满面。这么好吃的银珠,上回吃到已经是几年前了吧!平时只能啃些铜铁勉强充饥,还得提防附近的铜匠铁匠问起,为甚么谢四郎家的铜锅铁锄头一天到晚地坏?饶是几年一搬家,也怕人议论,不敢敞开吃喝。何况四哥在挣钱上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丁点儿商业头脑都无,只能老老实实种地,所得有限,也供不起他敞开吃喝,还不准他去偷去抢,若不是历次搬家途中,他还能躲在马车里抱几天蚩尤珠补充元气,只怕早饿死了。而当年从谢家顺手拿走的几件金银器物,也统统被少不更事的自己一股脑吃到肚子里,不然留到现在,拿来换多少金珠银珠不可得?

    越想越郁闷,再狠狠咬一口,寸许大的银珠,就这么被他三口两口吞落肚。永嘉舔舔嘴唇,恨不得再来那么十几二十颗吃才好,可是终究不可得,无非想想罢了。他已饿了数月,一颗银珠落肚,登时觉得身上满是力气,忍不住便转起了不可告人的小心思。

    蚩尤麟新剥,血气未散,必定还带着四哥的味道,原先不晓得,被卖的贱了,现下既然晓得吃亏,身上又有了力气,何不追着气味寻过去,找那个奸商好生理论理论,拿回应得的价钱呢?这不能算偷,也不能算抢,是我们应得的,也不要多,再给那么几十颗金珠银珠,就马马虎虎吃点亏算了。但这事一定不能让四哥知晓,那个老实头,即便是那么宝贝的蚩尤麟,卖得再亏,卖了就是卖了,也决计不会翻回头再去多要钱的,因此只能夜里悄悄出去。只盼那个奸商不要拿着蚩尤麟到处乱跑,最好乖乖呆在店铺里等着。

    他心里计较已定,面上却甚么也显不出,只是露出一副吃饱喝足的餍足神态,袖子里藏着这段日子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石刀,笑眯眯团坐在席子上看秀娘伺候四哥用饭。

    说来四哥好生可怜,自小跟在自己那个不靠谱的阿爹身边做侍卫,不近女色,到后来,突生变故,再也不能回九黎,只得和秀娘各吞了阿爹一滴心头血,得享长生,从此假扮夫妻带着自己隐居至今,现在他二人寿限将至,自己还未长成,无力为他们续命,秀娘或许还有十几年好活,四哥却眼见得就不行了,竟是要终生孤老的架势,自己怎么也要在他临去之前,为他圆了这个缺憾。

    当夜,四郎和秀娘忙碌许久,将行囊收拾妥当放在堂屋,便都已歇下了,永嘉悄悄从窗子翻了出去,他人小身轻,落地毫无声息,房里的人竟是一无所觉。

    正值深夜,月朗星稀,周遭一片安静,只有隐约几声犬吠。永嘉微微弯腰,凝神仔细闻着,循着四哥的味道一路迅速找过去,自小开河村一路找到了临近的定阳镇上。几十里的山路走下来,四哥的味道原本是越来越淡的,到了镇上,又忽然浓郁起来,永嘉大喜,晓得蚩尤麟定然还留在这里。

    定阳镇不大,可也不算太小,总有几百户人家,永嘉平日出门极少望人多处走,只跟着四郎来过几次镇上,也不大识这里的路,只是循着气味一路向西北走,最后停在了一家名叫如归的客栈门口。

    味道很浓,就是这里了。

    原来是个行商,幸亏自己来得快,不然被带得远远的,过了几天,血气飘散,便难找了。永嘉绕到侧面的墙边,找棵大树,三下两下爬上去,向内张望。里头是一栋两层小楼,看格局,应当是一楼用饭,二楼住宿,现在楼上一排窗子都黑着,只有东南角的屋子里亮着一点灯火,而味道恰恰便是从那个方位传过来。

    永嘉有些郁闷,这位奸商呐,都深更半夜了,你怎么还不睡呢?当着你的面,总不好意思明抢。

    但毕竟来了,也不能白来,永嘉紧紧裤脚,悄没声儿地跳进墙里,从袖子里拿出石刀,伸进门缝,挑开门闩,闪身进了屋子。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下,屋子里勉强可以看得清东西,他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摸到了那间亮灯的房间门外。

    房间里很是安静,沾点口水在窗户纸上捅破一个小洞,永嘉眯起一只眼向内望,见这房间甚大,依稀有两个里间一个明间,里间全黑,明间放着几口大箱子,窗前的书案上亮着一盏油灯,案边坐着一个书生样的人,正在灯下写着甚么。

    灯光明亮,照在那人脸上,这人看着正值年少,长眉秀目,整个人便如同一幅水墨画儿,干净通透得不见一丝烟火气,只是神情安然地坐在那里,却是说不出的好看。

    永嘉惊得微微抽了一口气,世间竟有这样的人!

    永嘉以前不止一次想过,等自己长大,一定要娶一个全天下最好看的人,要比阿爹阿娘还要好看无数倍,但在他几百年来想象的无数美人中,也从未有一人能比得上眼前这个人。

    卿本佳人,奈何要做个奸商?

    永嘉叹口气,只恨手里没有甚么迷烟蒙汗药,不然一股脑丢进去让这厮迷迷糊糊睡过去,然后只管进去拿,神不知鬼不觉,现下只好做个入室强盗。他拎起石刀,在窗外对着那个好生美貌的人影比划两下,估摸好力度,甩手一丢,嗖一声,石刀破窗而入,刀柄已端端正正砸在那人的额头上。

    作者有话要说  (“哥哥”这称呼,在唐代既指父亲,又指兄长,据说李世民给李治写过一封信就是以“哥哥”作为署名的。我觉得挺好玩的  所以自己亲哥可以叫四哥,亲爹也可以叫四哥,四郎和秀娘在人前冒充永嘉爹娘,但正经论起来,他们都是永嘉亲爹的侍从婢女,和永嘉算是平辈,这个四哥怎么理解都行。)

    码字慢,两天一章,没意外都是晚上6点发

    ☆、第二章 窃案

    第二章窃案

    之后的事情就简单了,无非是再撬开一扇门,排闼直入。此人行囊中却没甚么货物,几大箱子全是书和一些墨卷,此外就是随身物品并一袋通宝,大约几百钱。倒是里间找到个沉甸甸的匣子,在灯下打开,里头各种金银玉器珍珠玛瑙,香气浓郁,宝光灿烂,四哥那块蚩尤麟也妥妥当当用绸布包着,放在这里头。

    永嘉吞了吞口水,忍住把蚩尤麟给四哥拿回去的念头,先给秀娘挑了一个挂满珍珠玛瑙的金步摇,嵌的五彩珠玉很是华美,转念一想,又放下,换了支晶莹通透的宝蓝琉璃簪子,再拿了一对嵌宝金指环,式样简单,但设计精巧,做四哥和秀娘两个的新婚贺礼。然后在匣子里翻翻找找,取出一枚模样敦实憨厚的银指环,抠出嵌的紫色宝石丢掉,将指环含在口里,一边当糖果吮着,一边继续翻,终于找到一对分量十足的金臂环和一副挂了好大一块锁片的纯金璎珞,捞起锁片咬一口,香软弹滑。永嘉只觉无比幸福,将那些零零碎碎或嵌或挂着的珠翠都弄掉,丢回盒子里,捧着其余的东西,一溜烟跑回了家,临走还没忘将这位貌美如花的奸商妥妥帖帖放回床上,还替他关好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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