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吾皇爱细腰_第16分页

作者:陆戚月 字数:13466 更新:2021-12-21 16:07:05

    替柳霜坐在床边的赵弘佑,一时竟忘了反应。直到脸上被一只温热大掌覆上,她才眨眨水灵灵的杏眼,呆呆地听着对方关切地问,“刚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闹起毛病来了”

    言毕也不待她回答,脸上一沉恼声冲跪了满地的宫女太监发作,“你们是怎么侍候主子的好端端的怎的就变成这样”

    芷婵等人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却是不敢多话,就连柳霜也一时无言,竟不知该如何回禀他。

    床上的苏沁琬一下便红了脸,也顾不得小腹那阵阵涨痛,从被褥里探出手去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口,蚊蚋般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是”

    她结结巴巴的就是不好意思往下说,纵是两人再亲密的事都做尽了,但姑娘家这些私密之事她还是羞于启齿。

    赵弘佑见状自然便以为她是为下人遮掩,不由得恼中从来,“既然侍候得不尽心,那便”苏沁琬一听便急了,挣扎着坐起来抱着他的腰身,再也顾不得害羞,大声道,“是每位女子都会经历的、的总之真的不关她们事”

    赵弘佑愣了片刻,低眸望了望将脸埋入自己怀中的女子,稍思量了一会便明白她话中意思,不由得拢嘴佯咳一声,冲仍跪着地上的众人挥挥手,“都退下吧”

    直到屋里只剩下他二人,他望着羞窘到使劲往自己怀里钻的女子,那丝不自在便不知不觉消散了,嘴角微微扬起,伸手将她搂紧,凑到她耳畔取笑道,“真真是个娇气包,就这么点事便急撩撩地让人到蕴梅宫禀报,嗯”

    “哪个找人到蕴梅宫去了”苏沁琬闷闷的反驳声从他怀内传出来,让他为之一怔。

    以这小狐狸方才羞窘欲死的模样,许是真不会因了这等事而去请他他失笑地摇摇头,还以为她也学了宫中争宠的手段呢。

    而苏沁琬却暗暗叫苦,哪个好心人到蕴梅宫中去报的,这岂不是当着清妃的面将皇上勾走清妃本就不待见自己,如今只怕更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只是,当她听着赵弘佑温声软语的抚慰自己,语气中还含着显而易见的疼惜,她心中一暖,立即将这些念头扔到九霄云外,揽着他的脖颈娇娇地诉苦,“疼,很疼,疼得差点想死掉了皇上一来还发火,要不是柳霜她们几个,嫔妾只怕连躺都躺不安稳,皇上还凶她们。”

    赵弘佑皱眉道,“真的那么疼”

    苏沁琬用力点了点头,虽然已经没有开始疼得那么厉害了,但这些不需要如实禀报。再者,皇帝陛下亲自问候,便是不疼也得叫疼

    、44413937420

    听她叫疼,赵弘佑两道浓眉拧得更紧了,脸上也多了几分罕见的不知所措,苏沁琬胆肥地拉着他的手掌按着小腹处,哼哼唧唧地道,“揉揉,揉揉便舒服多了,方才芷婵她们也是这般做的。”

    言下之意,你将她们摒退了,自然得补上来。

    温温热热的气息隔着衣物传到他掌心,赵弘佑微微怔愣,未及细想,大手便似是有知觉一般自动自觉地顺着苏沁琬的意思,轻轻的揉弄了起来。

    他眉头几乎要拧到一处去了,总觉得似是有些不对劲,正待深思,却听耳边一阵娇娇的舒服哼叫,所有的想法一下便抛到了脑后,大掌轻轻柔柔地动作起来。

    苏沁琬一面哼哼直叫,一面偷偷望了望他,见他虽皱着眉,脸上也瞧不出什么表情,可手上的动作却一直十分温柔,心里熨帖至极。

    这是大齐最尊贵的男子,但却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她突然生出几分迷茫来,到底他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才会将她这个棋子、这个靶子宠到如斯地步,不但给了她表面的荣光,便是私底下也是宠爱有加,若非她一早便知晓自己之于对方的作用,她都险些溺毙在这样的柔情疼宠当中了。

    “可还疼”见她突然便安静了下来,用那双明亮的眼眸愣愣地望着自己,赵弘佑不自觉便停下了手上动作,低下头去柔声问。

    “不疼了”苏沁琬如梦似幻般道了一句。

    赵弘佑意外她这般模样,浓眉一挑,正想着取笑几句,却见对方突然探身过来,紧紧地搂着他的脖颈,紧接着带有几分微凉的柔软触感贴在他的脸上,软软糯糯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皇上可会一直待嫔妾好”

    赵弘佑搂着她纤细的腰肢,听到这话时有片刻的怔忪。

    可否会一直待她好理智上他知道自己该给她一个肯定的答案,可情感上却让他无法将这话脱口而出。宠她的原意他心知肚明,或许以怀中这只小狐狸的聪敏,她自己多多少少也是有所察觉的。可即使这样,她仍这般娇娇柔柔地抱着他问,可会一直待她好

    “若你一直这般可人疼,不三头两日气得朕七窍生烟,朕自然会一直待你好。”最终,他却是给出了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来。

    苏沁琬自是也听出他这话的敷衍,心中微不可闻的轻叹一声,这可真是个可进可退的回答。他若是想宠她,她的撒娇卖痴自是可人疼;他若是厌弃了她,那她曾经的可人疼自然便是令人厌憎了。收敛思绪后,她随即又娇声娇气地反驳,“嫔妾何曾气着皇上了皇上没的又冤枉人”

    赵弘佑几声轻笑,震动的胸膛贴着软绵绵的娇躯,大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引得苏沁琬柳腰款摆着躲避。可却仍被对方抓个正着,接连又掐了几把。

    “朕冤枉你嗯哪个总爱过河拆桥哪个老是得寸进尺嗯”一连好几声问,道尽了取笑之意。

    苏沁琬不满地直哼哼,却硬是不肯承认,“不是嫔妾,反正不是嫔妾,皇上说的是哪个”

    赵弘佑又好笑又好气,侧过头去一口咬在她小巧的耳垂上,成功让对方彻底软了身子,“小无赖,竟敢在朕面前耍赖”

    耳垂是这小狐狸敏感处之一,往日她再蹦q,只这一招便能成功制住她,对此,赵弘佑可是颇有心得。若是连这只小狐狸他都治不了,他还怎么治理这泱泱大国

    苏沁琬羞恼难当,可身子软绵无力地瘫在他怀中,只得委委屈屈地哼哼唧唧几声以示不满。赵弘佑见状却是得意非常,心满意足地搂着似是没了骨头的苏沁琬,大手一下又一下的抚着她的长发,耳边是女子娇娇的哼哼,怀里是让他爱到不行的一团馨香。

    他扬着笑脸,间或低下头去偷个香,只觉这样的时刻实在是惬意得很。

    好半晌,苏沁琬才感觉流失的力气又回来了,她轻咬唇瓣,眼珠子转了几下,嘴角一点一点扬起。

    “皇上”她在他怀中直起了身子,拖长眉音娇滴滴地唤了一声,眼波流转,媚意天成,让听声望向她的赵弘佑呼吸一滞。

    苏沁琬似有所感,心中得意,声音愈发的轻柔,语调更是缠绵甜腻,媚眼如丝,自有一股别样风情,她搂着赵弘佑的脖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皇上”

    赵弘佑眼神渐显幽深,用上几分力度将她抓离颈边,却在抓获对方嘴角一丝狡黠笑意后如梦初醒,气不过地一口咬在她脸蛋上,成功地在那白皙滑嫩的脸上印下清晰可见的牙印,这才稍稍解恨。

    苏沁琬含着两泡泪,双手捂在被咬的脸上,敢怒不敢言地瞪着他。

    赵弘佑哈哈大笑,笑声中不忘将她搂得更紧,良久,才止住笑意充满威胁地道,“爱嫔可曾听过有个成语,叫秋后算账,嗯”

    敢撩拨他,便要负起灭火的责任,今日不灭,来日加倍

    想到之前好多个晚上被对方折腾得像小死一回的那一幕幕,苏沁琬暗道不好,深悔千不该万不该挑逗撩拨他,这厮狠起来可是毫不留情的,任她又哭又求却是半分作用都没,非要餍足了才大发善心地放她一马。

    “嫔妾知错,常言道,宰相肚里能撑船,皇上比宰相还大,相信肚量必会更大,一定不会和嫔妾计较的”苏沁琬满脸真诚地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女子能屈能伸

    赵弘佑不置可否,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苏沁琬见拍马屁这招无效,干脆直接扑到床上,掀起锦被从头到脚盖个严实,闷闷的声音却又理直气壮得很,“嫔妾不管,嫔妾如今身子不适,皇上却还要吓唬人、威胁人”

    赵弘佑哭笑不得,说不过便直接耍赖还能再无赖些么

    他伸手去用力将她的脑袋瓜子从锦被里头扒了出来,见她脸蛋气鼓鼓的像个小青蛙一般,一时有些忍俊不禁,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声音低沉地道,“方才又说不疼了,怎的如今还是不适,前言不搭后语,这可是欺君大罪”

    苏沁琬眨巴眨巴着眼睛望向他,又娇又媚,却又带着几分懵懂,让赵弘佑不自觉便软了心。

    屋内的笑笑闹闹声穿透门缝传了出来,让始终守在屋外的柳霜等人暗暗松了口气。只得芷婵蹙着眉忧心不已,自方才听闻了皇上是直接从蕴梅宫过来后,她便一直展不开眉来。

    主子自得宠后便是集怨于一身,可至少明面上与几位高位份的娘娘还过得去,如今这般直接地从蕴梅宫抢人,不异于生生扇了清妃一记耳光,清妃便是再好的性子,只怕日后给不了好脸。对这位曾深居简出的娘娘,她其实了解得并不多,亦正因为不了解,所以心中才更加忧虑。

    苏沁琬如今的身子自是不能侍寝,赵弘佑陪着她说了会话,见她脸带倦意,也知道女子一个月里的那几日不同一般,最是疏忽不得,心中怜惜,语气轻柔地问,“时候不早了,爱嫔早些歇息,朕先回去了。”

    苏沁琬点点头,就要起身送他出门,可身子却被对方按住了,“这些虚礼便不必了,你安歇吧”

    苏沁琬自然不会与他客气,只因她也确是觉得乏得很,又说了几句好听话后,这才目送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最终化作一个黑点彻底消失在眼前。

    次日一早,因苏沁琬身子不便,请安自是又免了。只不过,她硬是将皇上从蕴梅宫抢了过来一事,不过一晚上便传遍了整个后宫。宫里各人自有心思,但无一例外的都觉得这愉婉仪实在是嚣张霸道得可以,不过一小小的婉仪,居然也敢从一宫主位,又出身名门的清妃处抢人,简直是愚不可及

    对苏沁琬这般行为,自有人极为鄙视,这样跋扈的女子,皇上想来也是宠不长久的,失宠不过时间问题。

    “到如今,娘娘可仍是看好这愉婉仪”芳华宫中,绿双轻声问坐在椅上默不作声的简淑仪。见主子不回答,她又忍不住道,“虽说她如今盛宠,可行为举止实在是过了些,这般不知收敛,惹得后宫怨声一片。她这样,简直像一杆箭靶,引着各方明箭暗箭射过去。不得不说,实在太过于不智”

    良久,简淑仪才若有似无地轻叹一声,声音恍惚,“在皇宫内苑,从来便是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不管她是嚣张还是低调,只要她入了皇上的眼,那这些明刀暗枪便避免不了。况且,事已至此,她纵是再不济,如今本宫也无他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大仇未报,她不能倒,便是撑也是撑到仇人在她面前咽气

    绿双见状也不便多言,只能叹息一声。如今惟有希望那位愉婉仪真的是个聪明人,不会让主子失望才好。

    而赵弘佑这日处理政事完毕,忆及昨日与苏沁琬的三场对弈,心中那股压抑久矣的不服气顿时又冒了起来,加上又久已不见舅舅乔峥,便趁着如今有空闲,如同以往那般带着贴身人直去了镇国公府。

    正在书房翻着案宗的乔峥听闻他到来,嘴角不自觉便溢出一抹浅浅笑意来,不过片刻,书房门被人多外头推了开来,一个熟悉的挺拔身影随即迈了进来。

    “舅舅”

    “子韧”

    舅甥二人见了礼,赵弘佑先是将这段日子在燕徐两家人身上煽风点火之事,详尽地告知了乔峥,得了对方赞许的点头外,心里有些许高兴。

    “如今夏家已被我所掌控手中,夏博文虽有野心,但只要夏远知一直谨记本份,念在他为朕所做一切,只要夏博文不犯糊涂,我也不打算动他。”顿了顿又道,“燕尚江终究比不得其父,现明面瞧来与徐良庆势均力敌,但假以时日,他必定再讨不了好处。”

    乔峥点点头,“我也有此虑,所以子韧还是得掌握住一个度,必要时刻对燕国公府得松一松,一枝独秀的场面实在不应出现在朝廷之上。”

    赵弘佑深以为然。

    舅甥二人又闲话一阵,赵弘佑忍不住便提及昨日三连败一事。乔峥一听便来了兴致,“你是说那愉婉仪轻轻松松便连胜你三局”

    赵弘佑俊脸一红,对自己惨败于苏沁琬手下一事实在是有些抹不开脸,可事实毕竟是事实,是以只能老实地点了点头,惹来乔峥一声轻笑。

    “听你这番话,我才恍恍惚惚想起,先生当年曾感叹此生敌手唯一人也。你道他所指何人”他含笑问赵弘佑。

    赵弘佑自是明白他口中的先生指的是当年于战乱时收养他的那位养父兼恩师,有鬼才之称的宁溪宁老先生。

    “外甥不知,还请舅舅解疑。”他笑笑地摇了摇头。

    “那人正是连败你三局的愉婉仪生父,曾经的江闽总督苏铭韬想来,此女深得其父真传。”乔峥意味深长地道。

    、45413937420

    赵弘佑极为意外,只稍一想又觉得在情理当中。小狐狸那一手好棋艺乃其父所授,徒弟都如此出色,师傅自是技高一筹。让他意外的倒是那位苏铭韬,倒想不到他竟会亲自教女儿这些,看来他真的是将这唯一的女儿宠到了极至。

    “那位苏大人,是个怎样的人”他自言自语地道。

    “我倒无缘见得他一面,只是知道先生对他颇有赞誉,若非今日你提到那愉婉仪棋艺了得,我也是想不起这桩事来。”乔峥叹息一声。

    赵弘佑一时无言以对,也是想不到苏沁琬竟与嫡亲舅舅有那么一段拐着弯的因缘。舅舅平生所学皆为宁老先生所授,棋艺自然也不例外,而苏沁琬生父与宁老先生又有几分交情。若论起来,舅舅是宁老先生爱徒,苏沁琬竟是苏铭韬独女,棋艺又是他所授,如此计算,他岂不是要低那小狐狸一头

    这想法一冒头,他便先有几分哭笑不得,随即用力将它拍出了脑海当中。

    开什么玩笑,这小狐狸平日已经够会得寸进尺了,若是她再知晓这些,那还不得上房揭瓦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赵弘佑一面端过桌上仍冒着热气的茶碗,一面提出疑问,“舅舅平日与对弈,莫非都是手下留情除却这样,我倒是想不通为何在您手下能偶尔战个平手,对上她却是惨败连连。”

    乔峥微微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施施然地弹了弹衣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让赵弘佑更是满腹狐疑。

    难道真的是连舅舅的棋艺也远远不及那小狐狸

    乔峥见他如此模样,不禁失笑地摇摇头,温声道,“输半子是输,输五子六子也是输,无论输多输少,性质终是一样的,子韧又为何执着于此在某些时候,过程远比结果更重要,子韧平日与舅舅对弈完毕,可有痛快淋漓之感”见赵弘佑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他又笑道,“既如此,结果如何又怎样呢这棋,本就是闲暇时的娱乐之物,难让执子者身心舒畅,那它便算是全了本份。”

    赵弘佑沉思了片刻,也不禁笑道,“是子韧想岔了。”

    “你不是想岔,只是平生头一回遇到这么一个毫无眼色,又比你胜出许多的女子,心中多少有些不忿不甘”乔峥一针见血,直接便道出他心中所感,直说得赵弘佑俊脸一红,不禁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再不敢对上他充满戏谑的眼神。

    见他窘迫,乔峥脸上笑意渐浓,好半晌才清咳一声,沉声问,“你果真是放心靖王与杨家的亲事姓余那位打的什么主意你不会不清楚吧为何却仍是如了她的愿”

    赵弘佑沉默了片刻,这才轻轻点了点头,“算不上放心,但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她打的主意我自也清楚,只是觉得没那必要阻止罢了。舅舅不知,皇伯父不会掺和这些的。”

    “你既然心中有数,我也就不多说了。”乔峥淡淡地回了句,随即端起茶碗细细地品,仿佛天地间只有他手上这碗茶才是最重要的那般。

    赵弘佑却清楚他这样问并不是真的担心靖王日后会与谦王会联手,只是单纯不愿意看到余太妃如愿罢了。要问这世间上何人最厌恶余氏母子,非眼前的乔峥不可。

    有时他也会想,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么一个人分担了他对余太妃母子的恼恨,这才使得他再面对他们时能那般平静,不会轻易激起心中隐藏的巨大负面情绪。

    而对乔峥来说,他只知道嫡亲姐姐的早逝,虽与文昭皇帝的有眼无珠及长期冷待分不开,可那余氏在这当中亦是有着不可抹杀的责任的。与赵弘佑一样,他也是不懂为何姐姐却道那余氏是个可怜人,让他们无需介怀她。

    他父母缘薄,只得姐姐这么一个血缘至亲,姐弟重聚不过短短数载,亲姐却一病而逝,太医那番诊断之语犹在耳畔――“皇后娘娘忧思过虑,又有旧疾,熬至今日早就是油尽灯枯,回天乏术。”

    不过三十来岁的女子,又一向是个身体康健的,竟然会忧思过虑到油尽灯枯那位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到底是如何薄待她的亲姐如斯下场,叫他怎会无怨,怎能不恼

    舅甥二人一时无言。

    不知多久,赵弘佑才转移话题道,“舅舅说的那位杜炳山,他本人尚未显出过人之处来,反倒是他那位夫人,让朕好生意外。”

    乔峥一怔,忍不住细问起来。赵弘佑自然不会瞒他,便将早些时候杜夫人那英勇事迹向他道来,末了还勾勾嘴角道,“有这样一位夫人,也不知灶炳山平日在家中地位如何。”

    乔峥轻笑一声,“这我倒想像不出,当日向你举荐此人,也只是简单查探过他这位夫人的身世,至于性情如何倒是不好细查,如今看来,却真是位了不得的。”

    对赵弘佑皇宫诸事,乔峥极少过问,而赵弘佑也甚少向他提及,除非里头牵扯到前朝,又或是什么特别之事,否则他是不会主动吐露的,毕竟,无论后宫诸女再怎么不合他意,名义上总也是他的人,向外男提及她们,实在有失庄重。但是,对乔峥,他也不会刻意隐瞒罢了。

    两人又就前朝之事彼此交换了看法,见天色已不早了,赵弘佑便起身欲告辞离去,方踏出了几步,却听身后乔峥有些低沉的嗓音,“子韧,将来,若是于你无碍,请念在苏大人为国的一片忠心份上,亦看在先生与他那点情份上,尽量善待他的骨血。”

    赵弘佑为之一怔,脚步亦不知不觉停了下来,良久,才低低地回了句,“会的。”

    乔峥见他应允,心中不由一松。自知晓那愉婉仪竟是恩师口中那人之女时,他便感觉有些复杂难办。这位愉婉仪在后宫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即使外甥并不曾对他明言,可他也是明明白白的。只是,恩师故友之女固然要善待,可他嫡亲外甥的基业却更显重要,是以他只能在这请求前面加了个前提――于你无碍。

    归根到底,他也是个自私的人,凡事均是以自己至亲为首要考虑,对旁人,只能是尽可能保全。

    一连两日,先是苏沁琬软软糯糯地问他可会一直待她好,然后又是舅舅乔峥请求他尽量善待,赵弘佑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的真实想法。

    诚然,这小狐狸目前甚得他心,虽有各种小毛病,还有些小聪明、小嚣张,但大体来说却是个知进退的,在他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而她往日那些小儿女般的哭哭闹闹,于他来说却是极为稀奇的体验,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厌倦的一日,但至少在目前,他还是觉得很受用的。将来会待那小狐狸如何,扪心自问,他真的不知道,也不敢保证。但正如舅舅所说的那般,若是于他无碍,他是不介意尽可能善待她的。

    而这,也是目前的他所能给的承诺。

    重又坐在御书房那张宽大的龙椅上,他失神地想着与苏沁琬的种种,眼中渐渐有些迷茫。只是,这样的迷茫却持续不到片刻,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很快又回复清明,脸上又是一片云淡风轻。

    苏沁琬歇息了几日,对外头那些关于她嚣张的言论,便是暂且听不到,心里也多多少少有些底了。毕竟,无论是不是出自她本意,可将皇上从蕴梅宫中叫走却是不争的事实,从旁观者角度来看,这便是赤裸裸的争宠。虽然在后宫中争宠极为平常,但像她这般明目张胆地在位份比她高、背后又有强而有力靠山的妃嫔口中夺食,不得不说,简直是嚣张到了一定境界。

    苏沁琬自然也是担心了片刻功夫,只很快便将这些忧虑抛之脑后了。她深知自己注定是要成为后宫众矢的之的,早与晚又有何区别既然无差别,她再整天担忧来担忧去的,除了徒增烦忧之外,并无他益。

    芷婵见她丝毫不放在心上,只能无奈地暗叹于心。

    赵弘佑这几日倒是常来看她,虽每回不过小半个时辰,可苏沁琬却依然高高兴兴的。偶尔与对方对弈,心情大好时还会放水,可偏偏英明神武的皇上却不满了,只道她这般有意相让是欺君之罪。

    苏沁琬本是感激他这几日的温柔以待,这才想着给他留几分颜面,如今见他居然如此不识抬举,那点感激一下子便烟消云散了,打起精神将对方杀得遍甲不留,看着赵弘佑每回惨败后那难看的脸色,她不禁嘀咕,“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

    赵弘佑耳尖地听到她这话,一时气结,棋也不下了,直接将她扯进怀里,恨恨地在她脸上一咬,借以发泄内心那股因接连惨败而带来的憋闷。

    苏沁琬泪眼汪汪地捂着脸蛋,无声进行指责。这人实在是可恨至极,如今倒真的不怎么掐她脸了,可却换了一种方式――咬高兴时咬,不高兴时也咬,有几次在她脸上留下个大咧咧的牙印,让淳芊等人偷笑了数日,也让她独自气恼了数日。

    心满意足地发泄了一回,赵弘佑好笑容地在她额上亲了亲,典型的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恼得苏沁琬满眼嫌弃地掏出帕子来,在他亲过的地方来回地擦,直气得赵弘佑脸色铁青。

    “简直反了反了,连朕都敢嫌弃”赵弘佑气不过,用力将她擦着额头的手扯了下来,嘴唇凑上前,在她脸上密密麻麻地印了一道又一道的口水印子,惹得苏沁琬在他怀里又笑又求饶地躲避不已。

    “还敢不敢”赵弘佑额头抵着她的,大有不认错就继续的架势。

    苏沁琬向来便是个极为识时务的,当下便娇娇地认起错来,“不敢了不敢了,嫔妾错了,这回真的错了下回皇上再亲,嫔妾就让人用口脂细细将那印记描绘出来,顶着它在宫里头转上个十圈八圈”说到后面,她按捺不住直接笑倒在赵弘佑怀中。

    赵弘佑哪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取笑之意,一时却有些哭笑不得,望了望怀中笑得东倒西歪的娇俏女子,心中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暂且便这样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4645413937420

    午后的阳光温柔地铺洒在大地上,带来久违的丝丝暖意。苏沁琬亦极难得的不再窝在屋里,穿戴妥当后带着淳芊及芷婵二人缓步于御花园内。

    “倒没想到冬日里的御花园也是别有一番景致。”一棵一棵高大的树上镀了一层耀眼的银光,光线交映间愈发显得夺目非常,苏沁琬忍不住感叹一声。

    “婉仪若是不常腻在屋里头,时不时出来散散心,许早就见识好几回了。前些日子枝枝叶叶都被一层层薄薄的冰包裹着,远远望去才更好看呢如今这些,早就融化了不少,瞧起来倒逊色了。”淳芊促狭地道。

    苏沁琬俏脸微红,轻轻掩着嘴清咳一声,振振有词地道,“姑姑说过了,女子身子娇贵,尤其要注意保暖,千万千万莫要着凉,这大冷天里的,外头风大又冷,自然得少出来晃悠,这也是为了身子着想。”

    芷婵噗嗤一下便笑出声来,在收到苏沁琬一记嗔怪的眼神后连忙收敛笑意,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婉仪说得极是,姑姑确是这般说过。”

    淳芷懵懵懂懂地望了二人一眼,憨憨地挠挠后脑勺,迷迷糊糊地道,“原来竟是姑姑的意思,难怪婉仪除非必要,否则轻易不出门,奴婢还误会您是在犯懒呢”

    “当然不是”苏沁琬满目真诚地望着她,一脸正色。

    芷婵见她如此模样,连忙低下头去掩饰脸上笑意。主子明明是犯懒,却偏偏不肯承认,也只有这个一根筋的淳芊每回都相信她的说辞。

    主仆三人轻声说笑,沐浴着暖意融融的阳光徐徐而行,一路上遇到的嫔妃许是忆起苏沁琬的种种嚣张事迹,亦多多少少知晓她并不喜与人过于亲近,是以也只是行过礼问候过后便恭恭敬敬地避开了。

    苏沁琬并无意为难她们,若不是被皇上选中作了这棋子,她其实与她们这些人并无不同,甚至还不如她们。毕竟她们纵是再不得宠,可身后仍是有家族在支撑着,不像她,孤身一人再无其他。

    “是景阳宫的方嫔。”见前面缓步着的女子迎面走来,芷婵低声提醒道。

    苏沁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而对面的方嫔亦察觉她们三人,秀美的脸庞上勾起一丝客气的笑容,上前几步朝她盈盈行礼,“嫔妾见过愉婉仪”

    苏沁琬微微回了礼,两人并不交谈,稍致过意后便擦身而过了。

    走了半晌,她再次止了脚步,回过头去望了望身影渐小的方嫔,秀眉微蹙。要说她们这一批新进宫的嫔妃当中,只有这位方嫔她至今有些看不明白,瞧上去总是一副淡漠、万事不在意的模样。她虽并不怎么关注其他人的情况,可或多或少亦清楚这段日子以来,皇上待方嫔总是有几分恩典的,虽然尚未宠幸,可照这样的情况来看,方嫔侍寝不过是早晚问题。

    “婉仪,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见她停下了脚步,淳芊疑惑地问。

    “不,没事”苏沁琬收回视线,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淳芊见状咂巴咂巴嘴,亦连忙跟了上去。只得芷婵若有所思地望望方嫔消失的方向,片刻之后才抬脚跟上了两人。

    方嫔近来隐隐有成为继婉仪后第二位承宠的新进嫔妃,换句话说她极有可能分掉自家主子的圣宠。可是,若按她的想法,这于婉仪来说并非全是坏事,至少可以将身上聚集的怨气分散多少出去,也好缓解部分压力。

    “前方的轿辇可是芳华宫简淑仪的”返回怡祥宫的路上,苏沁琬目光落在远处四人抬着的轿辇上。

    芷婵半眯着眼打量了片刻,随即点点头,“确是简淑仪无疑”

    简淑仪苏沁琬沉默地目送着那轿辇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当中,对这位深居简出如隐形人般的简淑仪,她心中一直存有几分感激的,只是对方却摆明了要与她撇清关系,所以她也只能不去打扰。

    顺着简淑仪来的路线望了望,却见不远处一座瞧着颇有些萧条的宫殿,她定晴细看,认出那是六宫中唯一未有嫔妃入住的长福宫。

    长福宫中无人,虽也有可能是其他五宫尚有不少空处,但一座空置的宫殿能给人这么一股萧条气息的也就这长福宫了。

    苏沁琬忆起偶尔听来的关于这长福宫的传闻。据说因为这长福宫的上一名主位娘娘无端惨死,这宫里的嫔妃时常在夜深人静之时听到异样声音,恐惧之下联名请求迁宫,久而久之,长福宫便空置了下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长福宫有不干净东西这样的话便渐渐传了开来,据闻燕徐二妃也曾下令禁止宫人私下议论,但关于长福宫不祥的传言却早已在宫人心中刻了印记。

    苏沁琬闲来无事时也暗自推测那名无端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57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