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放他自由,怎么就不能离婚了
“财产归属需要协商。”
“我不全都放弃了吗你还要我怎样要不要把我的嫁妆都拿出来赔给你”顾苏有点晕眩,口不择言。
章承煜有点狼狈,迅速地组织着语言“股权书是爷爷指定给你的,无法转让。”
顾苏心里一凉,原来是因为这个,想想也是,如果无法转让,让章承煜看着自家百分之五的股份流落在外,的确很难接受。她想了想说“那让爷爷出个声明行吗或者我把它卖了把钱直接还给你”
章承煜摇了摇头“都不可行,这样吧,你先回家来我们慢慢商量。”
“不行。”顾苏断然拒绝,长痛不如短痛,再让她留在章承煜身旁多一秒,只怕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堕落。
章承煜打量着她,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你这么着急要离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油门一踩,章承煜扬长而去,只留下顾苏站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怀疑她和什么人有染急着奔向新生活了吗真是太好笑了。
罗小安没过多久就知道了顾苏决定离婚的事,大呼亏本“你两年的青春就这样白白浪费了,要我就分他一半家产,让他心疼,让他一辈子都记着我。”
顾苏已经适应了罗小安的一咋一呼,笑得很是恬淡“不,我希望从此和他相忘江湖。”
罗小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同情地问“苏苏,女人没有爱时才会谈钱,你是不是心里还有他”
顾苏怔了怔,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脸“这么明显吗所以更不能要他的钱了,省得我看到钱就想到他。”
“天涯何处无芳草,看你会找不会找,”罗小安胡诌了一句,拍着胸脯说,“苏苏,你的第二春包在我身上,保准让那个章承煜后悔死”
顾苏只当罗小安开玩笑,没想到第二天罗小安就拿了好几张照片来,午餐后在餐厅里拉着顾苏一张张的看。
“这个是我发小,国律师,斯文吧这个是职业篮球队的,你看那一身肌肉,健美吧他们都喜欢你这种类型的美女,这两个在国,这个回国了在s市”罗小安滔滔不绝地介绍着,“不如我把你的q号给他们,你们先聊着要是合拍了,他们立刻就会从国赶过来。”
照片上的男人个个都人高马大的,长得一个比一个帅气,其中还有一个混血儿。顾苏骇得眼睛都瞪圆了,她跟不上罗小安这新新人类的思维“我这不还没离成婚呢。”
“这不先备用着嘛,省得以后来不及,再说了,就许他能找小明星,你还不能找朋友聊聊天”罗小安振振有词。
“罗小安,你又在添什么乱。”有人从她背后伸出手来,一把按在了照片上。
罗小安腆着脸笑了“表哥你来干什么,哦对了,苏苏,这个也可以,标准的黄金单身汉,我一直觉得你们俩――”
“小安”顾苏简直臊得要找个地洞钻下去,“你别胡说八道了”
程景时拿起照片来饶有兴趣地翻了翻“这几个的确没我好。”
“表哥你太不要脸了,说好的国人谦虚美德呢”罗小安促狭地调侃。
程景时一本正经地说“美人当前要什么谦虚,苏苏,章承煜这家伙真是让人嫉妒,不仅章合压我六安一头,就连老婆都比我早娶,我都想扎他小人。”
罗小安咯咯笑了起来“你现在不用嫉妒了,他要离婚了。”
“小安”顾苏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罗小安这才惊醒过来,掩住了嘴。
“你没听见吧表哥表哥,刚才是你的幻觉,你什么都没听见”罗小安在程景时面前挥舞着手,施咒般地念叨着着。
程景时眼中的愕然一闪即逝,旋即神情自若地笑了笑“你怕别人知道光明正大的,有什么好怕的。”
顾苏有点尴尬,瞪了罗小安一眼,白叮嘱她了。
“不是,我怕对章家有影响,程总,麻烦你替我保密。”
程景时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摇头说“不行,程总不会保密,”他停顿了片刻,嘴角的弧度渐渐弯起,“不过,程景时会。”
顾苏愣了片刻也笑了,终于改口“景时。”
“那你现在住哪里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加工资就好啦,苏苏可傻了,一毛钱都没向那个人要。”罗小安忿忿不平地说。
程景时大感意外,好一会儿才赞同罗小安的话“的确挺傻。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这样挺好啊,养活自己没问题,”顾苏趴在餐桌上,双手托着下巴憧憬,“我还打算着空闲的时候开个音乐教室,弹弹琴,唱唱歌,教教小朋友,然后养一大片的紫藤花,每天在花架下喝茶听歌。”
“听起来好美,苏苏我来替你免费打工,你教我学钢琴好不好”罗小安也开始憧憬,“我想学梦中的婚礼。”
“好啊,这首曲子很简单的,你练个三年就会了。”
“三年”罗小安惨呼了起来,“苏苏你这是要我的命吗”
两个人正笑闹着,顾苏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这才慢吞吞地接通了电话。
“苏苏,”孙晴一开口声音就带了几分哽咽,“你连妈都不要了吗”
孙晴住了院,哮喘发作加上各种并发症,这两天的情况才缓和下来。自从顾芸去世以后,孙晴原本就不算太好的身体就一落千丈,各种各样的病虽然都不致命,却都缠绵不去,无法根治。
贵宾病房里很舒适,电视沙发一应俱全,床前还有一道厚重的帘子,隔开了那些冰冷的仪器和外面的喧嚣。顾长庆对于孙晴,总是不吝于金钱和感情。
“妈,我都不知道你病了,对不起。”
顾苏把补品放在了桌上,坐在旁边削苹果,她想起了那几个被她故意忽视的顾长庆的电话,看着瘦削的孙晴,心里一阵难过。
“我没事,都老毛病了。”孙晴轻声说着,抓住了顾苏的手,“苏苏,你爸让你受委屈了。”
顾苏鼻子一酸,差点没掉下泪来。
“当时小芸去了,”孙晴眼睛都红了,哽咽着说,“她负责的单子没人管,客户趁乱把货提走了,却扣着货款不发,好几百万,你爸他走投无路就被鬼迷了心窍。”
“都过去了,妈,不要再提了。”顾苏苦笑了一声。
“真的要离婚吗”孙晴的眼中满含忧郁,“听妈的话,再仔细考虑一下,你们俩毕竟在一起两年多,有误会说开了就好,抛开承煜的家世不提,女人总是弱者,离婚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顾苏刚想说话,门一下子被推开了,顾长庆捧着几包中药走了进来,边走边说“苏苏,别的你要怎么样都可以,爸爸在这里随你骂随你打,你爱怎么耍小性子都行,可要离婚,我们坚决不同意。”
顾苏整颗心都凉了,顾长庆压根儿没觉得他做错了吧他生怕章承煜这颗摇钱树倒了吧
“妈,你爱吃什么我明天再来看你。”顾苏拎起包就想走。
“苏苏”顾长庆急了,“说一千道一万,我就算说了谎做了错事,可你爱承煜这件事总没错吧我看到你收集了他的画报,我还亲耳听到你和你姐争论承煜应该是谁的,都吵了起来,都非得说自己爱承煜,没有他不行”
顾苏的脸色有点发白“那又怎样”
“你怎么执迷不悟啊,”顾长庆痛心疾首,“你离了婚还能找到好男人吗更别提是像承煜这样的男人了,到时候孤孤单单一个人,你找谁哭去”
顾苏定定地看着他,良久,她清朗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我的确爱他,很爱很爱,一想到要永远离开他,我的心里就被刀割了似的。我不后悔这阴差阳错的两年时光,我为了我的爱情付出,我尽心尽力,问心无愧。可我没办法再和他一起生活,因为他根本不爱我,我也不会觉得我离了婚就低人一等,每一个女人,都值得被人细心呵护,全心以待,如果没有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就让我孤独终老。”她顿了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爸,你如果一定要有章承煜这个女婿,不如你和妈再努力一下吧。”
顾长庆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顾苏昂起头朝外走去,拉开帘子顿时惊呆了章承煜靠在门框上,目光怔怔地落在她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易那年扔了一个地雷、竹子扔了一个地雷,扑倒土豪么么哒
厚着脸皮来求作收,以后开了新文就会第一时间知道,tut好期待有一天作收多得能让醋哥空降月榜
、第章
章承煜打开家门,屋里漆黑一片。
曾经有个女人,总喜欢把家里的灯都点亮,无论他多晚回家,他总能看到她的身影和灯光。
有时候在床上看书,有时候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在摇椅上对着窗外的夜景发呆,但无一例外,当他打开门的一刹那,都能看到她眼中瞬间跳动的光芒。
曾经以为,那是她看到金钱的光芒,虚伪而恶俗。
可现在,他困惑了。
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收到情书无数,明里暗里追求他的女人数不胜数,只是他自视甚高,又加上接班章合集团的压力,正经八百地谈恋爱算起来只有和顾芸那一回。
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和一个女人聊了两个多月,网恋这种不靠谱的事情居然会在他身上出现苗头。
顾芸美艳聪慧,见识过人,毕业于名牌大学,又从y国硕士学成归来,除了家世上稍逊一筹,其他都和他很般配。
只是从网络走到现实以后,章承煜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少了些什么,网络虽然虚无却意外投契,有着那么一种雾里看花的美感。
其实章承煜当初一直以为和他聊天的人是顾苏,他的q号从来没有给过陌生人,除了那群来采访他的大学生,而且,“寒山”这个网名显然是从他的那句古诗中化出来的。
“苏苏是间谍啊,她帮我偷偷要到了你的qq号,怎么样,我妹妹厉害吧”
顾芸当初是这样回答的。
他很是不快,潜意识就对这个心眼多的未来小姨子敬而远之。
沉默寡言,心机深沉,这是章承煜对顾苏的印象,后来事态的发展也的确印证了他的第一印象,还额外加上了虚伪拜金的印记。
可现在,所有的认知好像即将被颠覆,那段在病房里听到的坚定有力的表白,让他忽然对这个一起生活了两年多的枕边人有了一种重新了解的冲动。
像顾苏在的时候一样,章承煜打开了房间里所有的灯,灯火通明。
可能是走得太匆忙的原因,顾苏生活的痕迹并没有从房间里完全抹去。
沙发的角落里放着一本古风小说,章承煜随便翻了几页,是描写精灵神怪的短篇集。
卫生间里有她用了一半的洗面奶和一把古朴的梳子。
卧室的床头柜上放着几根她的发圈,还有一张纸条不好意思,三角钢琴等我有地方了来搬,其他如果我有遗漏的,帮我放在箱子,有空了来拿,谢谢。
语气客气而疏离,完全不像她的姐姐,谈笑间就能不动声色地实现自己的要求。
章承煜反复看了一会儿,到了最后,连他自己都觉得好笑,这纸条有什么好研究的
他走出卧室,在顾苏的书房前犹豫了片刻,终于推门走了进去。
书柜上的书已经搬空了,窗前的藤椅也不见了,中间只剩下一架庞然大物,白色的琴身光可鉴人,优雅而华贵。
琴架上放着一张碟片,白色的碟盒上贴了小碎花的贴纸,最上面用钢笔写了几个字。
赠章承煜
听,星星碎了。
谨以此碟纪念逝去的青春。
落款是顾苏。
章承煜有点诧异,拿起碟片反复看了看,随手塞进了cd机里。
清澈的钢琴声响起,旋律很熟悉,是那首爱,一个女声在里面浅吟低唱。
假如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
想念的刺,钉住我的位置。
因为你总会提醒,尽管我得到世界,
有些幸福不是我的
那声音把原唱拔高了几度,清越动听,中间还有一段清唱,几乎仿佛在耳边絮语一般,带着无尽的忧伤,等到一曲终了,章承煜才恍然惊醒,这是顾苏
接下来是一首最爱,男声的曲调变了音区成了女声,一开始犹如念白一样的主歌,从顾苏的唇齿中吐出,仿佛倾注了浓到化不开的深情。
一首接着一首,首首都是他最爱的歌曲,曾经无数遍反复倾听。
顾苏什么时候把他的喜好这样了若指掌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
歌声飞逝,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便戛然而止。
片刻的沉寂后,顾苏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仿佛在他耳边絮语,带着眷恋,也带着决绝。
章承煜,再见。
房间里一片空寂,章承煜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手指间却空空如也。
这盘碟片意味着什么,傻瓜都能听出来。
每一个音符都凝聚着顾苏的感情,浓烈而真挚,如果不是爱入骨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歌声和这样的心思
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
章承煜怔在原地,他隐隐觉得,他可能错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章承煜听了一个晚上的cd,在歌声的余韵中慢慢睡去,又在晨曦中恍然醒来。
潜意识中,他迷迷糊糊地朝着旁边伸出手去却扑了个空,彻底从睡梦中清醒原来的枕边人已经不在了。
顾苏的睡眠并不好,常常比他早醒,不过她并不喜欢早起,总是一动不动地躺在他身旁。
好几次他醒过来的时候都发现顾苏在偷窥他,两个人眼神相撞,他总能看到顾苏眼中骤然而起的亮光。
羞涩而甜蜜的目光总是从顾苏的眼中不经意地流露,只是到了后来,终于在他的鄙夷和不屑中渐渐变得茫然而无措。
吴阿姨见章承煜起了床便端出了早饭,念叨着说“苏苏去哪里了怎么回来以后就不见她人影承煜啊,你别欺负苏苏啊,苏苏是个好孩子”
“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章承煜反驳。
“我好几次都看到她对着你背影红了眼圈,”吴阿姨小声责怪,“女人要哄一哄,你说一句甜言蜜语能管用一整年呢。”
章承煜皱着眉头吃完了早餐,终于拿起电话“小朱帮我订一束花道歉买什么花那就这个吧还有查一下顾苏现在住哪里”
可视门铃响了起来,保安出现在屏幕上“章先生,有个人说要到你们家来,他说他叫邹奋,认识章太太。”
“章太太是什么鬼,我找苏苏,顾苏”有张年轻的面庞凑了过来,是个浓眉大眼的帅气男孩。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章承煜一口气堵在了胸口。
“你又是谁难道她真的结婚了你是她丈夫”名叫邹奋的男孩瞪大了眼睛,神情瞬间沮丧了起来。
邹奋个子挺高,身材健硕,大冷天的,他穿着一件薄薄的棉袄,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看向章承煜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警惕和审视。
走进房间了,邹奋显然有点惊愕,四下打量着这豪华的公寓,好一会儿才开口问“苏苏在哪里我还想给她一个惊喜呢。”
“她在外面,”章承煜不动声色地说,“我等会给她打电话,你从哪里来”
邹奋说了一个地名,章承煜好一会儿才从记忆中搜出,那在和n市相距几千里的西北山区。
“她以前去过你那里”章承煜试探着问。
“你不知道吗”邹奋迎向他的目光,嘴角带着狡黠的笑容,“你不是她丈夫吗”
“我们有彼此的隐私和空间。”章承煜淡然自若地说。
“拉倒吧,”邹奋不屑地撇了撇嘴,“真弄不明白你们城里人在想什么,什么隐私和空间,说白了就是没一起过日子的心思,我们那边的男人要是敢有什么隐私和空间,早就被婆娘揪着耳朵逮回家了。”
这男孩一语中的,章承煜有点狼狈,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聊了几句,不一会儿就把邹奋的底细都摸清了。
顾苏毕业前曾经在邹奋所在的小镇上实习支教,帮助邹奋参加了高考,听起来两个人的感情不错。
“那时候我和人打群架,有人骂我野种,我把他头拍花了,躲到山沟沟里藏起来了,你知道苏苏胆子有多大吗她居然一个人跑到山里来找我。”
“她当了我的老师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拉着我一路和那人赔礼道歉,还替我付了钱赔偿那个人,我那时候就和她说了,等我赚了大钱,我双倍还给她。”
“当时我就想着混张毕业文凭去打工算了,她非得拉着我复习,有天晚上她在讲台上睡着了,第二天手上全是蚊子包,我数了数,足足有五十二个我当时就在想,我要是考不上我可真不算是个男人。”
“哎我和你聊这些干什么,我得给苏苏打个电话,她一定会吓一跳。”
章承煜忽然觉得有点可笑,他真的对顾苏一无所知,他怎么就凭自己的臆想和顾长庆的一面之词以为顾苏是一个虚伪拜金的女人呢
他有点坐不住了,小朱的黄玫瑰应该已经买好,赔礼道歉的事他很生疏,但如果他真的错了,他愿意为了这两年多的误解说一声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咬牙保持日更菌的尊严
小剧场奉上,醋哥这是冒着绳命危险在码字,别忘记登录jj收藏包养醋哥啊tut
醋哥读者建议你请个感情顾问,你觉得咋样
章承煜谁有这个本事
醋哥我你开个价吧,我考虑一下。
章承煜你有个位置更适合。
醋哥什么
章承煜我今天的晚餐。煎炸还是蒸煮你选。
、第章
顾苏真的被吓了一跳,远在千里之外的故人忽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已经有一年多没见过邹奋了,眼前的男孩和她以前记忆中的有了很大的变化,那张青涩的脸庞已经有了男人的轮廓,个子好像又窜了一头。
那个曾经满身是刺的叛逆男孩已经消失了,眼前的大男孩阳光而帅气。
坐在咖啡店里,邹奋神气地把菜单推到顾苏面前“苏苏,喜欢吃什么就点,我请客。”
“没规矩,叫老师,不然就叫苏苏姐。”顾苏教训着,“有钱就存起来,别乱花。”
“我拿了我们省高校联盟程序设计大奖,有一万块奖金。”邹奋矜持地抿着嘴角,期待地看着顾苏。
“不错啊,你果然出息了,”顾苏果然眼睛一亮,“那更得我请客了,奖励你。”
“还有,我从这学期开始到n大交换学习一年,我们可以常常见面了。”邹奋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振奋。
顾苏更意外了,她当时去实习时离高考只有三个月,邹奋在最后两个月悬梁刺股才勉强考进了三本的分数线,被当地省城的一所普通院校录取,而n大是重点院校,计算机方面的研究在华东地区小有名气。
“你这是什么表情,”邹奋有点不满,“要不是那个大奖赛有这个奖励,谁爱去参加那种比赛啊。”
“老怀大慰的表情。”顾苏一本正经地说,“我终于有了当老师的成就感。”
“拉倒吧,不就当了三个月的实习老师嘛,不就比我大了三岁零八个月嘛,”邹奋很是不满。
两个人嬉笑着聊了一阵,顾苏点了两份套餐和两杯饮料,一共花了一百来块,邹奋抢着付了钱,顾苏也没再推辞,她明白这个男孩骨子里隐藏着的骄傲和不驯。
当初选择去那个偏远的地方支教实习,顾苏只是为了避开n市陷入热恋的顾芸和章承煜。那是感情上极其痛苦的三个月,满怀的倾慕和憧憬被顾芸砸得粉碎,章承煜夜夜入梦而来,与其说她全身心地扑在那个高三班级的教育上,不如说她是在用忙碌来转移自己的痛苦。
邹奋的身世坎坷,父亲外出打工时坠楼身亡,赔偿款被叔叔截走挥霍一空,而母亲按照山沟里的习俗嫁给小叔,后来不堪家暴上吊死了。邹奋从小被叔叔打大,原本读到初三就要让他去打工,幸好他奶奶偷偷摸摸把他送到了镇里,求着一个远房亲戚让他上了高中。
高三那年,他的叔叔、奶奶也相继死了,大家都说是他命硬克死了亲人,他也变得越来越叛逆不逊,成了全校的问题人物。
顾苏注意到邹奋,一开始只是因为他那件领口洗得泛黄的白衬衫。
一年到头,邹奋只穿白衬衫,冷了就在外面披件破棉袄,热了就把袖子卷起来。他是顾苏看到的除了章承煜以外第二个痴迷于白衬衫并能将它穿得卓尔不群的男人。
章承煜最爱的也是白衬衫,他的衣柜里有一打各式各样的白衬衫,从几千到上万。
只是后来顾苏才知道,邹奋只穿白衬衫只是因为他没钱,他的全部春秋夏装就只有两件白衬衫。
三个月的相处,顾苏终于把这匹野马拉了回来,高考完毕离开学校后,她也一直和邹奋保持着联络,现在看到他学有所成,心头的牵挂终于可以放下了。
两个人边吃边聊,时间过得飞快,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邹奋恋恋不舍地陪着她往旁边的六安大厦走去。
“你现在穿什么尺码了过两天我帮你买几件衣服。”顾苏打量着他的身材。
“你还以为我是那个穷光蛋吗”邹奋不满地说,“我现在随便写写代码也能赚个几千块零花钱。”
“那你怎么穿得这么少身体要紧,少耍酷。”顾苏诧异了,她都快穿成了个熊了,邹奋还是白衬衫加薄棉袄。
邹奋的脸上泛起一道可疑的绯色,支吾了两句“我不冷。”
顾苏有点明白了,暧昧地笑笑“有女朋友了”
“才不是呢,”邹奋闷声反驳,“那些女人都好麻烦,不喜欢。”
“笨蛋,以后你就会知道女朋友的好处了。”
看着顾苏的笑脸,邹奋眼中异样的神彩一掠而过,他迟疑着问“苏苏我问你个问题你别生气你和你老公是在分居吗”
顾苏呆了呆,神情有些慌乱“不是我们只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了我进去上班了你好好学习休息了我来看你”
她紧走了几步想要逃走,忽然一下在门前顿住了脚步石夏蕊站在旋转门前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一身时尚的打扮把原本就高挑的身材衬得玲珑有致,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闲情逸致,身边一点儿都不寂寞啊。”石夏蕊瞟了一眼不远处的邹奋。
“需要你管吗”顾苏没心情和她周旋,讥诮地笑了笑,“看好你的金主,别一不留神丢了。”
石夏蕊并没有生气,只是娇笑了一声“谢谢你的提醒,虽然我很讨厌你抢走了我的东西,可你实在太愚蠢了,我赢得很没意思。”
这句话很让人费解,顾苏有点诧异,想不到这女人脸皮如此之厚,堪比城墙。
这到底是谁抢了谁的东西她又有什么把握说她赢了
身旁有认识的同事结束了午休进入大厦,和顾苏打着招呼,顾苏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霍然回头一看,只见章承煜站在马路旁,手里捧着一束黄玫瑰,神情惊愕地看着她。
顾苏骤然醒悟过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制服和胸前的铭牌,心里一阵慌乱。
“承煜你怎么也来了”石夏蕊一脸的惊喜,“我看到苏苏在这里,实在忍不住想和她说说话,我只是发个短信告诉你一下,你这么忙用不着大老远地赶过来。”
顾苏这才恍然大悟,到底是个演戏的,入戏如此之快真让人叹为观止“石小姐,你演戏能不能分一下场合还是你根本就已经没有脸皮只有面具了”
石夏蕊的神情黯然“对不起,我不该打扰你,我只是想看看你”
章承煜大步走了过来,脸色铁青“顾苏,你有没有脑子你在六安干什么赶紧跟我回去”
顾苏心一横,不甘示弱地迎视着他的目光“我怎么了我总不至于连外出工作的权利都没有了吧”
章承煜一把扯下了几朵黄玫瑰,在手中揉成一团,拳头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显然在强忍着心头怒火,石夏蕊惊呼一声,伸手去接“承煜你别拿送我的花撒气啊,我来拿”
话还没说完,章承煜抬手把她往旁边一拦,她踉跄了几步,靠在了旁边的柱子上,眼中的惊愕一闪即逝。
用力把黄玫瑰往顾苏身前一掷,章承煜觉得要来道歉的自己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怒气无法克制,刻薄的话脱口而出“顾苏,六安和章合是什么关系,你不会不知道,怪不得你这么坚决要离婚,这里面的玄机,我算是明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儿童节快乐
谢谢竹子扔了一个地雷、yaya扔了一个地雷,扑倒土豪么么哒
、第章
顾苏呆在原地,一瞬间心灰意冷,在这个男人的心里,她一直就是这么一个虚伪阴险、水性杨花的女人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都要离婚了,我无所谓。”
她轻声地吐出一句话来,掉头就往六安大厦走去。
远处的邹奋一见不对,几步便来到了章承煜的面前,他的个子和章承煜相差无几,呲着牙,眼神十分古怪,有几分愤怒,更有几丝振奋“喂,你是不是在欺负苏苏你脑残了吗等着后悔一辈子吧”
他冲着章承煜威胁着挥了挥拳头,一溜烟就跑进六安大厦不见了。
章承煜诅咒了一句掉头就走,只留下石夏蕊在原地看着满地的花瓣,呆滞了好一会儿,这才急急地追了上去“承煜,承煜等等我”
倒春寒越发厉害了,这天的天气预报居然是有雪。
自从那天在六安大厦门口和章承煜大吵了一架,顾苏是章太太的身份不胫而走,没几天就传遍了整个公司,总有人有意无意地到策划部来瞧瞧到底是哪位高人,抛下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夫人不做,跑到这里来打工。
同事们的目光也有些异样,顾苏简直觉得芒刺在背。
离婚的事情毫无进展,章承煜避而不见,而徐瑷和章嘉仁分别打了个电话给她,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顾苏的公婆都是高学历的学术研究者,不爱家长里短,也不爱摆长辈的架子,无论是教育还是感情都崇尚自由民主,难得会关心他们俩的私生活。
顾苏和他们虽然感情不深,却一直很崇敬他们,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委婉地说感情不合。
“苏苏,你们不能这样草率,”徐瑷语重心长地说,“婚姻不是彩票,就算输了也不能一撕了事,应该思考如何经营。”
经营。
顾苏只能苦笑。
婚姻里没有输赢,先爱上的永远都是输家。她努力经营了那么久,可替身就是替身,永远都无法取代顾芸在章承煜心中的地位。
顾苏左思右想了好几天,问题的症结还是在章承煜身上,他既然不爱她,身边也有喜欢的女人,不答应离婚可能只是自尊心在作祟。现在这样,唯一的办法就是起诉离婚了。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子,一粒粒地打在玻璃窗上,簌簌作响。
顾苏无意识地在窗户上画着圈,这一下午罗小安不知道是不是太闲了,过来看了她好几趟,还替她带来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说是晚上一起吃饭顺便参观她的新家。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顾苏低头一看不由得愣了一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