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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子嫡妻_第24分页

作者:鱼丸和粗面 字数:14381 更新:2021-12-21 15:46:54

    好。即便治不好,曾祖母也养你一辈子,由不得别人嫌弃咱们。”

    “曾祖母,孙女没事。”

    缓和下情绪,她为自己冲动下跑出去向家人道歉“外祖父一家肯定也很担心,都是娇娇不好。”

    女儿突逢这般大变故,却还一心想着别人。这般贴心,让徐氏险些落下泪来。

    “方才找到你时,已经有家丁前去徐家报信,娇娇莫要太过担心。”

    伸出曾祖母怀中,罗炜彤明显感觉到,提起徐家时老人一瞬间的僵硬。稍微一想她也就明白了,她与娘亲同外祖家关系近,遭遇此事彼此也能理解。但曾祖母却是全然站在罗家立场,在她心目中,自家已经坦然相告,对面还那般激动,明显就是失礼。

    这事可真是麻烦了,扬起小脸,她一双微肿的大眼睛看向荣氏“曾祖母莫要如此,外祖父一家肯定也是心疼孙女。不过他们今日为求亲而来,又突然听闻此事,即便再有定力之人也会失态。其实都怪孙女不好,若是这些年乖乖喝药,这会保管早已养好病,也就不会让大家担心。”

    “曾祖母的小娇娇哎。”

    她越是这般说,荣氏越是心疼。小孙女如此懂事,怎么偏偏就那样的不顺遂。越想心下越是难过,到最后她直接心肝肉地喊起来。

    虽然心中有些难受,但罗炜彤知道,比起她来,这些年一直为她担忧,甚至在她不肯喝药时绞尽脑汁温言安慰的家人承受着更大压力。这会她放柔身子,任由曾祖母搂在怀里,待她情绪稍微平复些,她也吸吸鼻子探出头。

    “我这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爹爹明日便要出征,兄长的东西更是还没开始收拾。曾祖母可不能只顾着我,忘记哥哥。”

    见她小脸上扬起的笑意,罗府众人虽强打起精神,心下却是越发百感交集。

    、第77章 亲报复

    罗炜彤坐在及第街的茶楼上,望着下面意气风发,踏马游街的新科状元郎。论英俊他比不得自家兄长,论才学,国子监前贴出一甲答卷,单看那一手字,他也无法跟习武多年的兄长同日而语。

    “哎。”

    “叹什么气,感慨本该踏马游街,被琼瑶木瓜扔一身的状元郎,如今却在西北苦行军”

    罗炜彤毫无心理负担地承认“可不是,举贤不避亲,新科状元比起兄长差太多。”

    “所以行舟师兄如今官居六品,这点不比状元郎强多了”

    陪着罗炜彤来看今日巡街的,正是衍圣公府的孔明瑜。因科举前罗行舟曾就读于衍圣公府族学,算起来两人也是同门,以师兄妹相称倒没什么。

    其实私心里,孔明瑜也觉得,新科状元郎比不上罗行舟。再往下看榜眼是位屡试终于中举之人,如今已是中年人,更不用多笔。

    站在第三位,向来看模样挑的今科探花郎,不是别人,正是前几日府里刚摆过喜酒的常文之。自打那日及第街,亲自被陛下赏赐姻缘后,常文之许久未曾出门。可金口玉言,有些事并不是他不愿,就能无限期拖下去。

    小翠是以恩人身份,蒙陛下恩旨进府。常家是轻不得重不得,本想好生供起来,等时间久陛下忘却此事,这般锦衣玉食一直养着。但科举后没几天,三王爷便派人递来话。

    这下就算常文之再不愿,也只能明媒正娶。最后还是常家老夫人心疼小孙子,说什么都不能让他娶一房那样的媳妇,拍板决定以贵妾身份入府,婚礼一应用度比明媒正娶低一档,但是府里下人见到了也要喊一声夫人。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强,敲锣打鼓办完婚事后,常文之当即成为金陵城中笑柄。市井间甚嚣尘上的文襄伯府一系列狗血故事,也被常府这位新入门的贵妾取代。

    早市一些莽夫,蹲在墙角边吃包子便谈论着常府新的少夫人。

    “就是及第街开茶楼的老汉家那小翠,人长得五大三粗,那腰身不比咱们细。你说常家少爷怎么好那一口,甚至连陛下都惊动了。”

    “常少爷倒不好,而是小翠主动贴上去。”

    “怎么回事”

    通常这时候,那日围在及第街凑热闹的小厮,便会绘声绘色地从常文之的挑衅讲起。一时之间,不仅常文之觉得丢脸,连常家出来采买的下人,走在街上都感觉背后有人指手画脚。

    就这样憋了一段时日,常文之本来稍显鼓胀的脸颊彻底瘦削下去,倒是衬得他本就不俗的皮相又清俊了几分。

    当日殿试,承元帝本在纠结探花人选。这几日天天被师兄找茬,他没少见周元恪,且次次是以真实面目相见。看多了俊美到人间留不住的师侄,底下那堆蔫到跟脱水胡萝卜似得举子,在他眼中都长一个样。

    最后矮子里拔矬子,且为了安抚老三蠢蠢欲动的心,他随手指了常文之。常家这孩子虽然品行不端,但学问还挺扎实,扔到翰林去编书也未尝不可。

    如此巧合,便有了今日的探花郎。坐在高头大马上,郁闷许久的常文之颇有扬眉吐气之感。先前金陵城那些流言蜚语算什么,如今他可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金陵四公子中,就连最擅长学问的袁恪都没他功名高。

    如此想着他脊背挺得更直,面带和煦笑容朝两侧招手。没有袁恪等人比着,他在前三甲中当真是鹤立鸡群,一时间还真吸引了不少人目光。

    常家公子分明也不错,看来传言果然只能听听,不可太过深信。不少人如此想着,甚至有大胆的闺秀,将手中帕子抛向常文之。

    有人起头便有人跟上,眼见向他抛来的绣帕越来越多,常文之面上也越发从容。小翠算什么,即便她是贵妾,如今有了功名,他自然能求得贤妻。

    “常文之倒是扬眉吐气。”

    茶楼上罗炜彤将一切看在眼里,小厮敲响包厢门,进来给两位小姐添茶水。鼻尖耸动,突然她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小二,你且随我到屏风后面来。”

    未过多久,小二欢天喜地出去。这一会,常文之的马也到了茶楼拐角处,临近街口人更是多起来。坐在窗边,罗炜彤目不斜视,随手向下一抛。

    绣帕如漫天花雨般飘来,饶是常文之极力保持镇定,这会也难免有些飘飘然。又是一方从头顶飘下,他目不斜视坦然接受,那方帕子落在他头顶,伴随着周围抽气声,他闻到一股怪异味道。

    而后帕子滑落,满是泥污比他府上刷马桶的婆子所用布子还要脏,帕子挂在他鼻尖,咸臭的味道直接钻入鼻腔。

    “文之你们这帮小蹄子,竟敢这么坑我相公。”

    终于恢复光明,映入眼帘的便是小翠满是横肉的脸,耳畔充斥着她的呵斥。祖母不是派人看出了小翠为何她会出现在此处,在他人生最志得意满的一天,她以谁都预想不到的姿势强势出现在他面前,掀开他最为不堪的往事。

    常文之只觉眼前发黑,偏偏小翠毫无顾忌,手中抓着那只臭袜子。

    “这肯定是茶楼伙计用的,好啊你们这帮小蹄子,看我如今过得好,嫉妒之下便用这法子来糟蹋相公。相公莫怕,等我抓住那小厮定要剥他一层皮。”

    袜子的臭味传来,熏得他有些发晕。小翠这一嚷嚷,全金陵都知道新科探花郎被茶楼小厮的臭袜子糊了一脸。抬头向楼上看去,好巧不巧他正看到那张熟悉的脸。

    罗家小姐她一定是故意的。

    见到常文之仇恨的目光,罗炜彤毫不畏惧地瞪回去。她就是故意的,她从不是以德报怨的菩萨性子。许常文之屡次三番出言不逊,还不许她小小的报复下。

    不过是给了小厮几文铜钱,他便欢天喜地脱下袜子。不过是一双臭袜子而已,虽然她扔的力道的确重了些,今日地点场合也太过巧合了些。

    “小翠,是罗”

    “罗什么,莫非相公还想着文襄伯府二小姐。”小翠哭天抢地起来“妾身虽然出身差点、为人也粗鄙些,但对相公一片真心,哪点比那假模假样的文襄伯府小姐差。”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茶楼下炸开了锅。罗炜彤掩上窗,彻底隔绝常文之视线,回到座位上喝一口茶却直接喷出来。

    “明瑜姐姐千万别这么看我,小翠绝不是我派去常家的卧底。哈哈真的不是。”

    边说着她边笑道肚子痛,正当捶着桌子凝神听楼下乱相时,包厢门敲响。孔明瑜开门,见到外面人皱起眉。

    “臣女给四皇子请安。”

    比起楼下自我感觉良好的常文之,如今站在门口的四皇子朱厚熙与袁恪明显要俊俏许多。听到明瑜声音,罗炜彤边站起来请安,边平复着激动的情绪。

    “不必多礼,我与袁兄恰好在隔壁喝茶,听闻楼下动静,想借隔壁厢房一观。”

    四皇子进退有度地说道,即便他一双眼直盯着孔明瑜,丝毫不像对楼下闹剧感兴趣,罗炜彤还是打开窗户,侧身恭请他过来。

    待四皇子站定后,她只觉头上发髻传来些力道。扭头看去,袁恪那双手正可疑地收回去。见她看过来,原本面容清俊地偏偏佳公子眯起眼,咧嘴露出独属于安昌侯世子的流氓般笑容。

    罗炜彤今日再三了解了,容貌之于一个人的重要。常文之能在声名狼藉且娶了小翠之际,依旧稳坐探花之位,不过是因为那副皮囊优于本届多数举子。

    而如今袁恪此举,更为清晰地印证这一点。一模一样地神情,放在安昌侯世子身上就是猥琐到惹人生厌。但是挂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上,反而多了几丝雅痞的英俊。

    “你”

    瞪大眼,她深觉自己此刻的警告是如此苍白无力。因为从本心里,她就不怎么愤怒。说她从小被老和尚抓太多次发髻,早已习惯此举也好,或是其它也罢,总之如今她脸上阴云还不如一旁的孔明瑜足。

    “时辰也差不多,娇娇,咱们也该回府。四皇子,恕臣女失礼。”

    规矩上无可挑剔地一福身,孔明瑜抬脚就想往门口走。一直饶有兴趣地看下面,仿佛小翠是堪比德音那般美人的四皇子,此刻却是如有前后眼般转过身。

    “小姐留步,厚熙于儒学上有些困惑,还请解惑一二。”

    孔明瑜停下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四皇子“臣女不过一介女流之辈,又怎比得上当世大儒。”

    默默退后一步,罗炜彤只觉向来温柔的明瑜姐姐这会好可怕。即便声音不高,她也能从中听出嘲讽和怨气。

    似乎两人结怨,就是因为四皇子嘲讽明瑜卖弄学问。如今前者态度完全转变,甚至带上点谄媚,似乎有些不对劲。

    眼珠在两人中间转动,突然有一刻她福至心灵。四皇子与明瑜姐姐一个是皇后亲子,另一个又是衍圣公府嫡出大小姐,怎么看都不是一段好姻缘。毕竟以明瑜姐姐出身才学,想要什么青年才俊找不到,那为何上赶着嫁进皇家做低伏小。

    想到这她开口了“明瑜姐姐,山东孔庙这几日不是来人,想必他们对儒学理解更深。”

    提起老家来人,孔明瑜脸色更沉了些。祖母这几日也在为此事烦忧,当日老家强行命其干预文襄伯府分宗之事。最后闹到那地步,甚至这几日三王爷以侧妃之礼前往文襄伯府下聘,求娶起二小姐,逢此大喜老夫人才勉强醒过来,据说如今府里又乱成一锅粥。

    但文襄伯府再乱,又与衍圣公府何干偏偏山东那些人可算找到了由头,一窝蜂上京斥责。毕竟是长辈,轻不得重不得,府里如今鸡飞狗跳。更有甚者,那位姑祖母,竟然将主意打到她亲事上,试图撮合她与常文之。

    莫说常文之如今已经有了个人称夫人的贵妾,便是没有,她也极端厌恶道貌岸然之人。今日她出门,也是躲出来陪娇娇散散心。却没想到,刚高兴没多久边有人迫不及待出来搅局。

    “确实如此,府内如今正有自山东孔庙来的当世大儒。四皇子天潢贵胄,上门求学,想必叔公定不会拒绝。”

    一直关注衍圣公府,朱厚熙也知道其争端。待孔明瑜唇角露出嘲讽表情,他就已经大概明白。她分明是想利用他皇子身份,牵制住自山东老家前来,觊觎公府权利的那帮讨厌亲戚。

    即便他不去,这样一来她也能顺利脱身。如此四两拨千斤的聪慧丫头,越发让他欲罢不能。

    “在下才疏学浅,不必劳烦孔府大儒。元宵节赏花会时,便欣赏小姐博闻强识。后来出言不逊,也盖因顾念家中小侄女,如今在这给小姐赔个不是。”

    四皇子一弯腰,孔明瑜赶紧闪过去。虽然没受他这一礼,但拒绝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罗炜彤站在一旁暗自着急,四皇子这哪是才疏学浅,他才多大,一门厚黑学竟已比爹爹还要精通。

    这厚脸皮直接贴上去,饶是明瑜姐姐才思敏捷,怕是也躲不过。

    刚准备开口声援两句,头顶再次传来异样触感,袁恪扯起她胳膊,用眼神示意她一道出去。出乎好奇她跟出去,待走到隔壁,茶楼下人群已然散去,小翠气急败坏的声音却充斥着整个茶楼。旁边隐约有劝解声,隐约听着似乎是常府家丁,可他们的劝慰对小翠来说更是火上浇油。

    楼下传来瓷碗碎裂之声,所有小厮都被叫到一处。罗炜彤想着小厮临出去前,她曾嘱咐过,赶紧回房换一双袜子。该做的她全都做好,小厮不听被抓住那也没办法。

    想玩这事再抬起头,便见方才还一副沉思模样的青衣公子,这会正直直地望着她。四目相对他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眼睛却没有别向它处。

    这下反倒是她有些不自然,眼睛别向它处,她问道“究竟是什么事”

    “圣上有意赐婚四皇子与衍圣公府嫡女。”

    “什么”察觉到自己太过惊讶,她忙改了口“明瑜姐姐与四皇子,似乎不怎么合适”

    “门当户对,怎么不合适”

    “谁都知道皇家媳妇不易做,常文之纳个贵妾,尚还为人所不齿。但三王爷上报礼部,以侧妃之礼迎新人入府,世人只会说他有情有义。再者总之明瑜姐姐又不缺荣华富贵,为何迎上去自讨苦吃。”

    说完罗炜彤便有些后悔,她怎么把心里话一股脑倒出来。可再看对面袁恪,她反倒没了那么多担心。对此人她似乎有种特别的信任,笃定他不会将这番话宣扬出去。

    事实上袁恪压根没想过将此言透露给任何人,即便四皇子是他至交好友也不例外。仔细琢磨小丫头这番话,他发现确实不无道理。

    皇家的确尊贵,但衍生公府是绵延千年的大贵族,整个大齐只此一家。作为当今衍圣公独女,孔明瑜虽无公主身份,真正算起来身份确是不输他们。这般女子,随便嫁给谁都得被人供着,为何上赶着入规矩大于天的皇家。

    再往深处想他更是心惊,如今太子妃乃是陛下为藩王时,为当时任世子的太子所定。莫说与衍圣公嫡女比,甚至比起出身杨阁老家的三王妃,身份都有些低。陛下可不是昏庸之君,单独为四皇子物色位出身如此的王妃,这其中可就耐人深思。

    “哎”想了半天他却发现,如今除了叹息,他真是无从对小丫头说起。

    “皇家不是你想得那般,且陛下如此做必然有深意。你且放心,衍圣公也不是软柿子,若他不点头,陛下也不好强下圣旨。”

    “当真”

    周元恪点头,罗炜彤终于放心。四皇子身为皇后嫡子,自小受宫廷教养。且他自十几岁起便开始领兵,如今身上自有一番英武气质。这般想起来,他也没那么不堪,既然能顺从明瑜本来心意,自然没有太多可忧虑之处。

    “那如今”

    隔壁厢房声音逐渐柔和下来,楼下纷乱也告一段落,站在袁恪对面,罗炜彤却泛起了难。这会回去肯定不行,可呆在这能干嘛,与他大眼瞪小眼。

    “趁着功夫,与我去一处地方。”

    “何处”

    “离此处不远,到了你便知道,敢不敢”

    罗炜彤答应得比谁都快“当然敢。”

    吩咐下马车上丫鬟,罗炜彤骑马与袁恪穿过及第街,来到了位于山脚下另一处所在。一路上她发现,虽然安昌侯世子平常走路都不稳,但袁恪骑术却极为精湛。

    此刻他们穿梭在刚灌溉完的田垄间,他硬是控制着马,没践到一颗庄稼。穿过一片麦田,便到了中间围绕的庄园,平房外低矮的土墙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慈幼局”三个大字。

    还未等下马,在院中踢毽子的幼童看到这边,欢喜地喊出声“袁恪叔叔回来了。”

    、第78章 收产业

    还未等罗炜彤往深处想,为何自幼贫寒,隐居深山书院的袁恪会跟慈幼局失怙孩童这般熟稔,那见到他喜悦都要从眼角露出的孩童便扭头朝里面吆喝起来。

    随着垂髫晃动,围绕在众低矮的平房中,显得格外庄严的那间砖房木门打开,略显阴暗的堂屋中走出一中年人。待他两步走到阳光下,认清样貌罗炜彤愣住了。

    “贩酒商人”

    “娇娇在说什么”

    周元恪俊脸贴过去,低声温和地问道,同时余光打量着来人。后山便是师门所在之处,幼时在此习武,他与慈幼局管事自然相熟。

    此人面上看着严肃,做起事来也一板一眼,但心底却有士大夫阶层都不常有的慈悲。如若不然,陛下也不会将眼皮子底下这间慈幼局交由他打理。盖因此处看似不显,可供养如此多无父无母的孤儿,每日所耗银钱米粮似流水,稍微有点心思也能轻易中饱私囊腰缠万贯。

    但这些年他愣是将上下打点好,自己一身清廉。但出乎意料,此刻他看向身边小丫头,神色竟有些惊讶,而后便是闪躲。

    不止周元恪看出了他的闪躲,罗炜彤也瞧得真切,顿时因地点时机不对而心存的三分不确定也化为真实。

    “九师傅,没想到真是你。”

    罗炜彤并不知贩酒商人姓甚名谁,只知晓每年惠州度过闷热的梅雨季,天气逐渐凉爽时,总有一位中年人带领的商队远道而来,运走寺中发酵一夏的桃花酿。

    自有记忆起此事便存在,那时她年纪小,记恨老和尚百般捉弄还抢她点心,有次差点揭穿这桃花酿老底。别看酒卖那么贵,不过是老和尚练功时,闲来无事用扫把随手划拉起的后山桃花叶。

    一堆粉嫩的桃花叶,甚至连清洗都不曾,连里面是否有虫子都是未知数,便被一股脑投入酿酒缸。这种脏兮兮的东西,哪值那么高价。

    谁知她刚起个头,便被老和尚抓个正着,连罚三天抄经书不说,待她被放出来,贩酒商队早已离开山寺。当时她还暗自腹诽老和尚黑心,一点都没佛家慈悲,这念头随着一年年长大,见识到老和尚生活并不算奢侈,且懂事后尊师之心日重,她也未再提过这茬。

    当 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老和尚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下哭诉你这死丫头,生来就是官家小姐,家里还供着一尊真正的财神爷,从不知我们这些穷苦老百姓日子难过。为 师养着这么大个寺庙,供那么一大家子和尚吃喝拉撒睡,要不做点别的营生,还不得带你上街头化缘。说化缘是好听,到时候你就是那小乞丐。

    边哭诉他还不忘偷几块点心,待她反应过来盘子早已清空,于是师徒间少不了又是一番追逐。

    收拢思绪,罗炜彤面露无奈。有些隐藏在表象下的真实,颇让她哭笑不得。就如当日她曾认为家中财神爷是娘亲,她主持中馈是那般利落,入金陵后才发现十几年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祖父才是真正的大粗腿。

    而如今桃花酿真相呼之欲出,为何一瓶数金的酒源源不断地拉出山门,寺中却从不见金山银山。又为何寺中就几个小沙弥,老和尚却吆喝有那么一大家子要养。

    慈幼局中孩子从四面八方跑来,将袁恪与九师傅围在中间。他们个个无父无母,面色红润,神色间颇为欢愉,几乎个个保留了垂髫孩童该有的天真。听到甜糯的叽叽喳喳声,罗炜彤唇角止不住上扬。

    就在这一刻,老和尚在她心中,变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得道高僧――弘真大师。

    “罗小姐,借一步说话。”

    将孩子留给袁恪,九师傅冲出包围,在她耳边低语道。

    罗炜彤下意识地朝周元恪看去,他却走过来,扯过她手中缰绳,不问任何缘由地朝她点点头。说来也怪,虽然两人不过见了寥寥数面,但她却下意识地信任他,进而跟着他意愿去做。

    周元恪对这家慈幼局再熟悉不过,不仅闭着眼走不错,即便封闭五感他行走起来也不会有丝毫偏差。

    待将包袱中各种小动物形状的麦芽糖分给孩子们,再陪他们闹一会,他终于抽出空进了堂屋。说是堂屋,实则是慈幼局的学堂。这边学堂不似国子监那边,精心网罗天下英才,供以经史子集培养国之栋梁,而是男女童皆可入,教些简单的算术识字。

    待教两年不做睁眼瞎,稍大点的孩子便要承担劳动,或于外面耕田采桑,或织布打铁,慈幼局靠此供应一部分补给。且如此教养出的孩子,一般秉性勤劳善良,待离开此处也不至于流离失所。

    一进堂屋便是连排的木桌条凳,穿过后,学堂先生讲桌旁边有一道帘子,他掀开进去,果不其然见到窗边坐着的小丫头。

    她手里托着一本账册,眼眶有些泛红。听到他的脚步声,忙别过脸,手装作拨弄刘海,实则指腹一直划过眼角。沉默半晌后,她合上账册扭头朝他笑道

    “你怎么过来了,好不容易来一次,袁恪叔叔不多陪陪他们”

    袁恪叔叔的称呼,让周元恪身子一僵,再看坐在下首的小丫头,她本就要比他小几岁,加上身量比一般金陵姑娘要娇小,当那双乌溜溜眼睛转起来时,带出几丝灵动意味。跟他站在一起,若说是叔侄好像还真说得过去。

    想到此点,尴尬之余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自他脚底升起。这种新奇体验,让他兴奋之余又回味无穷。

    “糖都分完了,还有谁会跟我这老人家玩。”

    “老人家”罗炜彤扭头,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故意皱起来,眉头还真硬逼出几条皱纹,刻意扮丑的姿态让她心情好了不少“别说,还真是老人家。”

    听她声音轻松不少,周元恪也暗自放松,离得近了,他恰好看到账册封面,这会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惊讶“九叔竟然把这账册拿出来给你看。”

    “九叔”罗炜彤拿起账册,疑惑于着称呼。

    “是啊,他在家中排行老九,出门在外便以此自称,时日久了,真实姓名倒没多少人知晓。”

    边解释他边接过账册,看两页便也明白了“弘真大师他”

    提起这点罗炜彤有些生气,更有些内疚“师傅每年开春都要封些桃花酿入坛子,没想到却是为了做这个,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她是在为这点生气,边翻账册周元恪边解释道“大师是真正的得道高僧,他所做善事又岂止这点。不与你说,想来”

    顿了顿他还是决定据实以告“想来是欲多些乐趣。”

    说完他郑重地点头,虽然未见过弘真大师几面,但从小他可没少听师傅编排此人。在师傅口中,什么得道高僧,分明就是个老顽童。

    而不可否认,当小丫头气到腮帮子鼓起来,眼珠子瞪着人时,被瞪一方能感觉到生机勃勃的兴奋感。想必弘真大师更了解这点,所以故意不说,去做逗弄小徒弟的贪财老和尚。

    “我就知道。”

    捏着账册罗炜彤恨恨道,方才那些感动烟消云散。抬头看到袁恪脸上笑意,心下更是觉得羞窘。

    什么得道高僧,反正在她跟前就是个老顽童。回忆起方才九师傅那番话,老和尚见她马上要到及笄之年,意欲把慈幼局这些事交由她。

    慈幼局乃是高皇后在痛失太子后所办,一应用度皆有国库支出。大齐至今换过三任皇帝,但不论时局如何困苦,都不曾削减过慈幼局半点用度。如此所在,自然是金陵城中达官贵人争相表达善心所在。

    若是她接手,稍微露出点风声,就算罗薇蓉再多长八张嘴,也无法抹黑她丝毫。且前脚她才知胎里带出来的病,即便得家人及周元恪宽慰,知晓日后可以做许多其它事,但世间可做之事那般多,一时之间她还摸不着头脑。

    如今老和尚一本账册,却让她找到了方向。方才马停在慈幼局门口时,迎面跑出来那一张张幼稚的笑脸,更让她觉得经营此事不错。

    正是有这些考量,再想起自己平日那些因一块桃花酥追着老和尚漫山遍野跑的过往,她才颇觉羞愧。但如今听袁恪这般说,她只觉自己方才真是想多了。

    什么得道高僧、什么师徒间该有的尊重,统统去见鬼。老和尚分明是犯懒,明知她不会记账,若这次接手,指不定日后算错账会怎么被她笑。

    “老和尚不对,师傅他肯定想看我笑话。”

    周元恪错愕,莫非弘真大师当真那般玩世不恭。他师傅说也罢,反正那人本就以作弄人为乐,抹黑弘真大师更是理所当然。但小丫头可是他亲传弟子,为何也会说出这般如出一辙的话。

    莫非一个大胆的设想浮上心头“娇娇,大师是不是爱抓人头发”

    “当然”罗炜彤也意识到点什么,试探性地说道“他还爱跟我抢点心。”

    周元恪点头,这不是他师傅。

    “以欺负徒弟为乐。”

    点头,他颇为可怜地看着小丫头“但又不许别人欺负分毫。”

    “对,即便给好处,也弄到人哭笑不得。”

    、第79章 终定情

    两个从小被师傅坑到大的苦逼娃可算打开了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罗炜彤甚至都觉得,两人师傅会不会是同一人。

    “那倒不是。”

    周元恪看向小丫头,若说先前他是单纯的喜欢小丫头,如今共同的遭遇又让这份感情多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意味。

    原来他们都是这样长大,漫山遍野地被师傅捉弄着习武。作为师门独苗,自幼孤独一人的周元恪突然生出种奇妙的感觉,虽然没有面对面,那时也没说过话,但那时梳着两只花苞头的小丫头,在千里之外陪他做着同样的事。

    心下感动,正当他满腔柔情无处发泄,拼命支配着四肢,脚不自觉向她那处挪,手也伸出去想抚摸下她脸颊。

    正当指尖碰到她白嫩的香腮时,本来小鸡啄米版点头的小丫头突然抬头“我想起来了,或许老和尚与你师傅压根就是同一人。”

    越想罗炜彤越觉得有理,老和尚向来神秘莫测,连捐助慈幼局之事都能瞒十几年。如今他再会一桩易容术,另外收一徒弟,也不是不可能。

    “这倒不至于。”周元恪摇头否认。

    “为何”

    “惠州距金陵千里之遥,弘真大师武艺就算再高强,也不至于在一夜间往返。”

    他这话说得好像有点道理,罗炜彤想得太专注,一时间竟忽略了脸上异样。而趁此,周元恪手小心地摩挲着。

    毕竟装了十几年安昌侯世子,即便从未与青楼楚馆之地女子有染,逢场作戏时他也有过碰触。但说来也怪,即便是闻名金陵的第一美人德音,也从未有如此舒适的触感。

    仅仅浅尝辄止,他便舍不得放开。若不是尚存三分理智,只怕他也不知自己会放肆到何种地步。

    “不对。”

    周元恪一惊,慌忙下把手抽开,就见小丫头跳起来,头顶黑发堪堪打到他发髻,贴着鼻梁向下看,他能清晰地看到分头发时露出的白色头皮。

    “他可不是整日都在教我,每一旬下山那几日,他总能得些空闲。”

    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地敏锐,心下叹息,周元恪只得将实情和盘托出“前几日师傅回来,我曾亲眼见他与弘真大师过招。”

    “谁赢了”

    望着兴高采烈的小丫头,他不得不再次转换思绪“大概是不分伯仲。”

    放心之下罗炜彤又遗憾起来,不自觉地抱起账册,她气恼之心渐浓。老和尚当真是拿住了她,明知即便她发现九师傅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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