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说,他当时现我被人下了药,担心别人害他,所以就走了。”又笑了笑,“表姐你别担心,我可是做女官进宫检查过的,还是清清白白的。”
“那就好啊。”太子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昭怀太子却是疑惑,“楚王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
长孙曦有点语迟,“这个”不可能说什么楚王以为自己是他的妹妹,这样会把皇帝和许氏也牵扯进来,又是一桩天大的丑闻。因而心思转了转,“我也不太明白。可能他想借此让我感激他,对他心生好感罢。”
太子妃点了点头,“是了,楚王一直纠缠灵犀。”
昭怀太子不是十分相信。毕竟之前楚王恨长孙曦恨得要死,恨得要杀了她,怎么一转脸又爱上她了但是,又找不出别的理由来解释。
太子妃叹道“我有点累,灵犀,你陪我回去歇歇。刚才说让你回宫过年,只是哄、哄那位才说的。”妹妹二字,实在有点不愿意说了。倒是担心表妹不肯去,“你放心,这次不管吃什么东西,我都先吃,绝不让人害了你。”
长孙曦忙道“哪有这样的道理”
“好了。”昭怀太子摆手道“你们都别争,让试吃太监验过便是了。”
最终,长孙曦留在东宫吃了年夜饭。
今儿是年三十,昭怀太子肯定要和太子妃一起守岁的。长孙曦陪着看完了烟花,然后在偏殿安置,初一又逗留了一天,陪着太子妃说话。初二,太子妃要回娘家,长孙曦自然不会跟着一起去,于是便回宫了。
好在宫里多得是不能回家过年的人,倒也不寂寞。
傅祯见她回来,倒是略有几分意外之色,不过她一向不是多话的人也没多问。
长孙曦回了自己的屋子,身心放松。
哎,还是皇帝给自己安置的这个金丝笼安全,让人放心啊。在东宫的时候,虽然表面上陪着太子妃说说笑笑,其实一直提心吊胆的。要不然,咳咳,去跟皇帝说说,自己愿意做后妃了把皇帝的粗腿抱紧一点儿有点迟了罢。
再说了,这种事只有皇帝主动的,哪有自己厚脸皮贴上去的不过惹皇帝笑话罢了。
但是除了跟皇帝,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摆脱楚王的纠缠,汾国长公主的杀机,以及各色人等的阴谋诡计,真是左右为难啊。
不过说起来,楚王最近未免太安静了点儿,真的想做自己的哥哥了
对他来说,最初的原主就是一个无耻淫本的女子,坏他名声,陷他于阴谋之中,所以一见面就想杀了自己现在不说他是在撒谎,就算他真以为自己是同母异父的妹妹,又果真能够打开心结,接受自己做妹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尽信。
殷少昊这个做“哥哥”的心里,其实很不爽。
他叫自己别去接近长孙曦,当她是妹妹,可是理智和情感终归是两回事。特别是,每每想到彼此在床上纠缠,还有那次的唇舌缠绵,心中更是觉得煎熬,备受良心折磨,因而存了一肚子的肝火。
整个楚王府最近的气压都很低,经常有奴才挨打,所以下人们都是心惊胆颤的。
“启禀殿下。”王府长史神色凝重来到书房,撵了太监们,然后关上了门,和殷少昊一起去了里屋,方才低声道“查到了。”
“哦。”殷少昊狭长的凤眼微微眯起,“说来听听。”
“那天跟殿下一起喝酒的几个人里面,有一个姓窦的陪客,身份略复杂,因而叫人昼夜不息跟踪。最后查到那人有个远房表妹,嫁了尹嫔娘娘的堂侄儿,尹嫔娘娘可是越王殿下的生母,所以,只怕和越王脱不了干系。”
殷少昊脸色阴晴不定。
王府长史又道“姓窦的,和广昌王平日走得近。”
“不必说了。”殷少昊阴沉着一张俊美的脸,不耐烦挥手,“退下。”
自己出身卑微,霍贵妃总归只是养母不是生母,又不能像太子那样,去攀附什么汾国长公主府,所以只好多多结交一些宗室。广昌王便是其中之一,他的祖上是太祖一母同胞的兄弟,爵位世袭,所以和他往来相对频繁,经常一起喝酒听个曲儿。
广昌王有没有和越王勾结,还不清楚,那个姓窦的肯定是受了越王指使。说不定,就是他挑唆广昌王去清雅小筑的。因为那天还是第一次去,记得广昌王好像说了什么,“有人找一个新地儿,听说酒菜不错,姑娘更好”
呵呵,越王可真是费尽心机了。
等等,不对啊长孙曦不是汾国长公主送来的吗怎么会和越王扯上了瓜葛要说汾国长公主和越王勾结,那根本不可能难道说,这事儿竟然不是汾国长公主做的,而是越王下得手
殷少昊越想越是心惊震撼,脸色一片寒凉。
有人算计自己不吃惊,但是如果真的是越王做的。那,自己若是真的把长孙曦给怎么样,不说和汾国长公主府结仇,至少和许家、太子妃结仇了。
殷少昊不知道代嫁的事,断断想不到,当时躺在床上的有可能是太子妃
但此时此刻,他找到一个理由去见长孙曦。
殷少昊思量了下,这几天她应该不在皇宫里面,汾国长公主府可能她也不愿意去,多半在东宫陪太子妃。只不过,自己贸贸然去东宫肯定见不到她。思量了下,倒不如,等到初六那天再去。
到时候,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去。
正月里,吃吃喝喝、走街串门的日子一晃而过。
初六这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之日。
东宫里来了不少道贺的宾客,上至王公贵戚,中间公卿侯门,下至各处官员,真是一片热闹非凡。汾国长公主、许嫱、无忧公主,还有楚王,一大批长孙曦不想见到的人,全都悉数到齐。
她心中委实有点郁闷。
人人都知道自己和太子妃亲密,眼下放了假,前几天又一直陪着怀孕的太子妃说话。而今天是昭怀太子的生辰,如此突然回去,倒好似和表姐怄气一样。不说别人猜测,指不定皇帝也得猜疑几分。
因而和太子妃商议了一下,今儿对外就说昨夜受凉才染了风寒,正在养病,所以就不出来传染诸位贵宾了。别人信不信都所谓,反正有个借口,谁都不是傻子,不可能当着太子妃的面戳破的。
只盼这一天热闹非凡快点过去,然后清静点儿。
不过她想清静,别人却不想清静。
殷少昊心下盘算着,不如等下借着越王的事儿算个由头,等宾客散了,找个机会跟昭怀太子商议。到时候,自然而然要让她出来说起详细,自然也就见到她了。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见一面意义何在,但就是隔了很久不见心里不舒服。
想到此处,殷少昊不由在心里问自己,这是什么毛病难道不被她刺儿几句,就身上不舒坦吗不对,不对,他很快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嗯,自己是担心妹妹,只想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
他这边惦记着长孙曦,另外还有不少人惦记着长孙曦。
汾国长公主恨不得直接把她掐死,无忧公主心里也对她存了一肚子怨气,想在人前让她出个丑什么的,偏生却见不到人。至于昭怀太子的警惕,太子妃的关切,许d的担心,这些都不用一一细述。
单说另外一个人,许嫱。
她今日心中有一个精妙的主意,也惦记着长孙曦,得知长孙曦今儿染病不出来时,心里顿时喜出望外。因而收拾打扮了一番,到了前院和内院的交汇之处,找了个小太监,面带几分焦急道“太子殿下可是在前院招呼客人”
小太监觉得她问得废话,点头道“是啊。”
许嫱忙道“快去,找个人知会太子殿下一声。”连连跺脚,一脸焦急不已的样子,“太子妃的孕相有些不好,又不敢声张。大喜的日子,传了太医不是显得晦气吗还请太子殿下找个机会到内院一趟,拿个主意啊不然这可怎么办呢”
小太监闻言大惊失色,“太子妃孕相不好”
许嫱斥道“是啊,还不赶紧快去”
在外人眼里,她可是太子妃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子,小太监自然不会怀疑她的话。还以为太子妃真的孕相不好,又不便闹开,更怕宫女来了不可信,所以才让妹妹过来寻找太子。因而信以为真,慌忙拔脚往前院报信儿了。
许嫱眼里闪过一丝得意。
等会儿,只要昭怀太子一过来,自己就,到时候一定水到渠成。就算昭怀太子对自己撒谎有点生气,也不会得罪汾国长公主府的,总要给自己一个安置。等自己做了太子殿下的侧妃,再说清楚一腔仰慕之意,用柔情把他哄转回来就是了。
哼这样就不用嫁到黄家那种破落户,做什么小儿媳了。
许嫱一切都算计好了,此处正是外院和内院的交汇之处,人来人往的,等下只要自己大喊就会引人围观,事情就算成了一半。但是若让外人知道是自己勾引太子,将来于自己的名声未免不好听,所以嘛
她低头,看了看今儿身上的打扮。
只好委屈一下长孙曦了。
到 时候,只要事情进展的一切顺利。自己不仅能够做了太子殿下的侧妃,而且名声还不会受损,黑锅都让长孙曦给背了。自己就不信,太子妃会为了一个表妹,不顾亲 妹妹,再说有母亲给自己撑腰,她干吗最好能够趁机败坏长孙曦的清白,逼她一死以全名节,那就更是大快人心了。
想到此,许嫱故意将孔雀羽披风上的兜帽戴了起来,用风毛遮住大半边脸。
不一会儿,昭怀太子得了消息。
他听小太监说太子妃身孕不好,先是惊吓不已,继而听说是许嫱来报,便又是一阵恼火冷笑,只是隐忍不。心下大抵猜得到她要做什么,许嫱对自己的倾慕,一直以来看自己的眼神,只要不瞎都看得出来。
因而干脆心生一计,对小太监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交待了一番,“去罢。”
小太监飞快的跑了回来。
“太子殿下呢”许嫱急了,“太子殿下怎么没有过来”
小太监忙道“太子殿下说了,外院和内院人来人往的太不机密,万一叫人听到太子妃身孕不妥,必定引起轩然大波。让许四小姐去蜂腰桥那边找他,在那边说话,许四小姐赶紧过去罢。”
蜂腰桥许嫱心下懊恼,太子殿下干嘛换地方啊心思飞快转动,叫来心腹宫女,细细密密的嘱咐道“赶紧的快去找我娘,就说我在蜂腰桥扭着脚了。”
那宫女当即飞快去了。
许嫱满心得意的往蜂腰桥过去。
到了桥头,果然看见一袭白衣胜雪的昭怀太子,心中顿时喜不自禁。
、第45章 侧妃
“太子”许嫱高兴的要喊人,结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猛地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顿时吓得她魂飞魄散又是惊吓,又是恼火,到底是什么人如此大胆可惜身后的人根本不给她回头的机会,便将她拖走。
而桥上面,昭怀太子的身影已经不知所踪了。
许嫱心下惊骇不定。
而那张捂着她嘴的帕子,上面香气阵阵,很快便是一阵眩晕,然后被人扔进了冰凉彻骨的湖水里“扑通”一声水响,湖里溅起一片雪白的浪花。
岸上那个扔许嫱下湖的人,很快消失。
许嫱被冰冷冰冷的湖水一激,倒是有了几分意识。可惜她不是长孙曦,不会游泳。虽然在一片混沌神智中,知道自己落水了,却做不出任何逃生的举动。甚至就连喊一声救命,都发不出声,努力张嘴,不过是让湖水灌得更快罢了。
那张漂亮的织金孔雀羽兜帽披风,浮在水面上,好似一叶巨大的水中睡莲。
许嫱想要让自己扑腾,想要活命,可是接二连三大口大口的呛水,灌得一肚子冰凉,四肢冻得失去知觉,再也动不了了。
渐渐的,那朵睡莲往下沉去。
许嫱不仅浑身冰冷透心凉,满肚子的湖水,而且胸腔窒息几乎没有了氧气,神智渐渐迷失。她最后一次努力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暗绿湖水。
“扑通”忽然有人跳下了湖。
是谁她的心中升起一丝求生的希望,但力气耗尽,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个高大颀长的男子身影,入了湖水,将她打捞起来,然后带着她奋力游上岸。两个人身上都挂满了水草,沾满了淤泥,湖水湿哒哒的往下低落,真是一片狼藉。那男子抱着她上了蜂腰桥,将她小心翼翼放在地上。
他往脸上抹了抹湖水和淤泥,浑浊散去,露出一张俊美异常的脸。
不是别人,正是殷少昊。
之前,他见有个小太监紧张兮兮的找昭怀太子,便想着是不是后院出了事,而且多半是和太子妃相关的事。因而当昭怀太子说什么有点冷,要回去加衣服,便知道是借口。想着后面出了乱子,肯定松懈,指不定能够溜进去一趟,因而悄悄跟上。
殷少昊不便跟得太近,所以等他到来,既没有看到桥头上昭怀太子的影子,也没有看到那个推许嫱下水的人。只听见“扑通”一声水响,等到绕过花篱,一瞅,便看见一个熟悉打扮的身影,泡在湖水里面。
一直有不少人怨恨长孙曦,要杀了她,包括从前的自己。
殷少昊当时根本没有细细琢磨,情急之下,便自己跳下水去救人此刻“长孙曦”总算是救上来了,不由松了口气。因为担心她在水里闷得太久,顾不上看她,赶紧先去挤压她的胸口,试图将湖水逼出来一些。
“老七”忽然间,背后响起汾国长公主的惊呼声。
殷少昊扭头看了一眼,没理她。
汾国长公主又是惊诧,又是怪异,赶紧上前拨了拨地上女子的脸,继而惊呼,“嫱儿嫱儿你怎么了”心疼的看着女儿,转头朝身后喝斥,“赶紧的,找大夫过来”
嫱儿许嫱殷少昊这才发觉地上的人不对。
他仔细看了看那张脸,娘的怎么会是许嫱他顿时勃然大怒,要不是汾国长公主也在这儿,简直想要一脚把许嫱给踹下湖当即转身就走。
“站住”汾国长公主喝斥道“你往哪儿走嫱儿落水是怎么回事”
殷少昊顿住脚步,“我偶然路过这儿,见有人落了水就救了她。”心中后悔不已,做什么跳下水去救了许嫱简直自找不痛快。
不由骂自己糊涂,长孙曦会凫水的事儿怎么忘了怎么就没想到
“你救人”汾国长公主脸色明显不信。
殷少昊本来就火气交加,冷笑道“难不成是我捧了湖水浇在她身上的早知道大姑母不相信我,就不该下去救她,让她自己凉快凉快好了。”
“你”汾国长公主怒火交加,喝斥道“说得都是什么混账话”
“咳、咳咳”许嫱呛咳着,脸色苍白的睁开眼睛来,虚弱道“娘”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又看到了母亲,不由哭了起来,“呜呜”
汾国长公主见小女儿性命无碍,松了口气。当即脱下自己的织金斗篷给她裹上,然后擦了擦她的眼泪,哄道“好了,好了,没事儿了。”一叠声问道“先别哭了。告诉娘,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落水了是不是老七救了你”
许嫱抽抽搭搭的,转眸朝着旁边的高大男子身影看去,他浑身湿哒哒的,自然刚才是他救了自己。再看看周围一大群的宫人,心下微沉,完了,完了虽然捡回来一条命,但是和楚王如此搂搂抱抱过,又被众人看见,清白已然被他毁了。
自己,再、再也嫁不成昭怀太子。
为什么当时昭怀太子明明在蜂腰桥上面,他看见自己落水,怎么没有搭救自己反而是楚王救了自己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自己看到的昭怀太子身影,只是幻觉那谋害自己的人又是谁
许嫱思来想去,眼中一片茫然呆滞之色。
汾国长公主看得急了,“嫱儿,你说话啊。”
许嫱来不及的细细思量,她心里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名节问题。因而将那些疑惑暂且压下,看了看俊美冷毅的楚王,论长相,其实他的五官比太子更加精致。可惜脾气太坏了,又风流好色,而且出身只是一个宫婢之子。
放平时,自己是断断看不上这等身份之人,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可是眼下却只能委身于他了。
许嫱心中又气又恨,连带把对殷少昊救命之恩的感激,都消散了几分。她扁了扁嘴,眼眶里面挤出一泡泪水,看着母亲,珠泪漱漱而落哽咽道“是,是他。”忽地嚎啕大哭起来,像是有什么说不出来的委屈。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汾 国长公主听在耳朵里面,再看看小女儿委屈的样子,便自动理解成楚王设计勾搭了小女儿,然后让她落水,再演出这么一幕英雄救美的画面。心下不由勃然大怒,好 啊,竟然敢算计自己的宝贝女儿且不说本来就不愿意和楚王、霍贵妃等人结亲,单说楚王已经有了王妃,这一点就绝不能忍受
难不成,要让嫱儿去给楚王做侧妃
汾国长公主脸色铁青,转头看向殷少昊,怒斥道“你干得好事你等着,我,我要把你”可是气了半天,又想到,女儿如今根本没有别的路子可以走,只能去给楚王做侧妃了。再得罪他,要女儿后半辈子怎么办底下的狠话便卡了壳。
许嫱又是一阵大哭,委委屈屈,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殷少昊周身黑气笼罩萦绕,冷声道“都怪本王手欠”心下又是愤怒,又是厌恶,更有着说不尽的倒尽胃口,当即拂袖便走。
汾国长公主在后面叫道“混账东西小畜生”
长孙曦躲在后院看猫儿打架,闲得很,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的事儿。
因为无聊,不免琢磨起太子妃出阁的变故。
说起来,太子妃还真的多谢那条咬了她的蛇了。不然的话,上吊自缢的就是她,汾国长公主府和东宫都会乱成一团儿。可怜原主,或许羞于启齿,或许不想死在汾国长公主府让舅舅伤心,所以就回宫自尽了。
正在叹气,忽然听得外面一阵喧哗嘈杂。
这么大的动静,别是太子妃出事了吧长孙曦忙道“快去打听打听。”
银针飞快跑了出去。
片刻后,他又表情怪异的跑了回来,回道“许四小姐落水了,然后,被楚王殿下救了起来。”
啊这是什么节奏长孙曦一阵愕然。
楚王这是又看上许嫱了是他生性风流好色,只要略平头正脸的都不放过还是想要和昭怀太子一样,也娶一个汾国长公主的女儿,多一份助力虽说许嫱根本就不姓许,但是楚王不知道啊。
再说许嫱是汾国长公主所生,比太子妃更得母亲欢心。难讲许嫱做了楚王侧妃,汾国长公主会不会因此而偏心,至少,楚王出事她不会不管了。
这对东宫可不是一个好局面。
长孙曦想要出去看看,又担心太乱,别没了解到什么内情,倒先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因而忍了又忍,站起身,却再次坐下。
等到筵席散了,让人打听到汾国长公主等人都走了,方才去了前面。
太子妃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连连拍桌子道“怎么会这样啊”扭头看向昭怀太子,想起他说的缘故,又是气恼不已,“那个,那个混账,竟然敢咒我身孕不好,引得你去见她还要不要脸面了就这么急不可耐。”
长孙曦闻言吃了一惊,不好插话,只得暂且听着。
昭怀太子皱眉道“现在要紧的,不是许嫱有没有诅咒过你,有没有勾引孤,而是没想到事情会出了变故”原本一贯淡定的脸上,也有了几分烦恼,“怎么偏偏就被楚王过路给救了呢”忽然间,他的视线落在长孙曦身上。
她长得容姿清丽、眉目如画,说她是倾国倾城之姿也不过分,难怪楚王会念念不忘。而她今天正好穿了和许嫱类似的衣服,不,应该说是许嫱,刻意穿了和她一样的衣裳,这才引得楚王救人吧。
原来许嫱的棋子里面,长孙曦也是一步。
太子妃是一个聪明的人,见丈夫打量表妹,肯定不是当着自己的面见色起意,又想起他说到楚王,渐渐明白了几分。不由震惊道“对了是不是那个混账穿得衣裳,和灵犀的打扮差不多,难怪,难怪楚王会跳下去就她。”
长孙曦诧异道“穿得和我一样”
听他们夫妻俩的意思,许嫱故意穿得和自己差不多,然后又谎称太子妃身孕不好,骗了太子过去。昭怀太子的人推她下水,偏不巧,遇到楚王过来,他以为自己是她妹妹,所以就下湖救了许嫱。
因为猛地听到半截,不由疑惑,“许嫱打扮的像我,但怎么知道楚王一定会路过”
太子妃恼恨不已,“灵犀她想把勾引太子的坏名声,全都推在你的身上到时候母亲肯定会顺着她的意思,为她遮掩的,而你”声音有点艰难,“可就被许嫱给彻底毁了。”
长孙曦的脸色变了变,这、这,这躺枪躺的,自己躲在后院都有飞来横祸啊。
昭怀太子叹气道“眼下不是追究赌气的时候,许嫱这么一闹,人尽皆知,肯定是要给楚王,做侧妃了。”心下微微一动。
这样,似乎也不坏啊。
依照汾国长公主的脾气,许嫱的性子,本来嫁去楚王府就心不甘、情不愿,现如今正妃的位置,又被霍如玉给占了。许嫱只能做侧妃,屈居霍如玉之下,如何能够忍受往后楚王府必定鸡犬不宁。
而霍贵妃那边,扶植了楚王这么多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那里能够忍受许嫱来分一杯羹,自然也不会痛快了。到时候,汾国长公主府和霍家、霍贵妃斗个没完,自己反倒可以看会儿热闹。
至于说,汾国长公主偏心许嫱就偏心楚王府。呵呵,父皇容忍大姑母已经不是一天两天,大姑母又再三追杀长孙曦,只怕早就激怒父皇了。她最近如此老实消停,没再算计长孙曦,必定是被父皇狠狠警告过的,吃了暗亏。
反正自己娶许琼华看重的是许家,而不是嚣张跋扈让父皇讨厌的汾国长公主。到时候只要让无忧再加一把火,就能彻底除掉这个麻烦
只一点,这些不能跟琼华说了。
她可能不在乎许嫱,但是不可能不在乎生母汾国长公主。
昭怀太子心中已经转了无数个弯儿,面上仍旧平静,对着妻子温柔似水的道“眼下木已成舟,咱们就别再纠结烦恼了。”看了看她的肚子,“你的身孕要紧。”
长孙曦也是劝道“是啊,表姐消消气。”
太子妃不消气又能如何呢倒是担心起太子,悄声问道“对了,许嫱她,会不会去找母亲告你的状”
“告状”昭怀太子微微一笑,“她告什么告她诅咒你的身孕,勾引孤吗再说了,孤听说你孕相不好,就直接来了后院,根本就没有去过蜂腰桥。”
蜂腰桥的那个背影,只不过用了自己的雪色狐裘罢了。
长孙曦听得他云淡风轻说起这些,心中微微一紧。
昭怀太子这个人城府太深,隐藏太多,杀了人手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亏得太子妃是他呼吸共命运的妻子,不然就是被算计死了,都不知道。如此看来,往后啊,自己还是离这位神仙储君远一点儿吧。
那边太子妃点了点头,“罢了,只要不牵扯到太子殿下就好。”
正如昭怀太子预料的那样,许嫱根本不敢说出自己落水的真正原因。
怎 么说要怎么解释自己跑去蜂腰桥说出藤蔓摸出瓜,要是让母亲知道自己诅咒姐姐的身孕,还勾引太子,一定不会轻饶了自己的。因而只能将计就计,委委屈屈哭 道“原本我在院子里头,看梅花的。忽然,来了一个小丫头,说是长孙曦在蜂腰桥那边。我就想着过去和她吵一架,扇她两巴掌”
汾国长公主脸色顿时大变,打断道“所以你就去了”
“我,当时太心急着报仇了。”许嫱抽抽搭搭的,哽咽道“急着去找她,可又怕她耍什么手段,所以叫丫头回来找娘,让娘赶紧过来给我做主。谁知道,楚王、楚王他突然蹿了出来,一把抱住我。”大哭起来,“女儿实在是太害怕,就跳了湖。”
“哐当”汾国长公主摔碎了一个茶盅,震怒道“这个扫把星我不去找她的麻烦就不错了。”气得五官扭曲,“她居然、居然还敢算计你”
在她看来,自然是长孙曦设计了这出阴谋。先让小丫头引得女儿过去,再另外勾引楚王去幽会,楚王见了小女儿,误以为是长孙曦就动手动脚。所以,逼得小女儿跳了湖,楚王又下去救了她,变成了现在局面。
“这颗黑了心肝的坏种子”汾国长公主又啐又骂,恼恨不已。
许嫱见自己的计谋骗过了母亲,总算稍稍安心,从担惊受怕中慢慢缓了过来。只是冷静下来一想,到底是谁这么大胆,敢在东宫对自己下手呢太子又去了哪儿她想来想去,都觉得当时太子一定被人叫走了。
不然的话,上次他还对自己那么温柔体贴,不可能不救自己。
而害自己的人这么大胆,又把时间算计的这么巧妙,只能是,太子妃了。或许是上次自己看太子痴缠了些,被她发现了。也可能她是受了长孙曦的挑唆,所以,她跟长孙曦一起合计,把自己塞给楚王
是了肯定是这样。
单凭长孙曦没有这么大手段,单是太子妃,又不可能把楚王给勾引过来是她们,一定是她们两个在合谋算计自己
“嫱儿,你怎么了”汾国长公主见小女儿咬牙切齿,浑身发抖。
许嫱恨声道“我要,杀了她们”
“她们谁们”汾国长公主不解的问道。
“杀了长孙曦杀了”许嫱看了看母亲,她会相信自己吗她会怀疑太子妃吗她最终会帮自己吗只怕未必,因而话到嘴边改口恨声道“杀了长孙曦和楚王”
汾国长公主却道“杀了他,你怎么办哎”
许嫱顿时不由悲从中来,嚎啕大哭。
被人算计了不说,还要嫁给一个心里属于别人的丈夫,往后一辈子恶心,这仇恨简直比天还高,比还海深,就算把长孙曦挫骨扬灰都不解恨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更不会放过太子妃这个好姐姐
长孙曦还不知道,自个儿不仅莫名其妙躺枪,差点被算计,最后还被汾国长公主和许嫱脑补成了凶手,何其无辜啊简直比窦娥还冤了。
正月的放假时光很快过完,她离开东宫,回了御书房。
日子又恢复到了以前,平静安宁。
而御书房外,这些天的暗流涌动却是十分汹涌。
皇帝早就听说了东宫的“英雄救美”,因而放假后第一天早朝完毕,就单独留下楚王说话。没有嗦的多问,而是直接道“许嫱的事,你准备怎么处置”
殷少昊冷笑道“儿臣好心救人,却是救错了。”许嫱那个贱人,装出一副被自己调戏不堪受辱的样子,汾国长公主骂自己小畜生。呵呵,她们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自己就算瞎了眼,也不会去调戏许嫱
皇帝皱眉,“朕不是来问是非的,只问你,要怎么处置”
要是平时遇到这种“英雄救美”,殷少昊也就顺手收了,反正多一个人吃饭,楚王府又不是养不起。但是许嫱的那番作态太叫人恶心,不想养一只苍蝇在府上,天天恶心自己。因而带了几分恼火,回道“儿臣只是救人,没看上她。”
“没看上”皇帝身体前倾,袍子上的明黄色五爪金龙怒目铮铮,带了几分气势,“现在可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救了许嫱,两人搂搂抱抱过了。你不安置她,就是存心要逼死她了,汾国长公主岂能答应你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