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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女官_第12分页

作者:薄慕颜 字数:14501 更新:2021-12-21 15:44:33

    弄死了,也不过是护城河里多具尸首。

    纵使太子妃伤心难过,又能如何难道还能杀了楚王给自己偿命只怕到最后,太子还会劝她不要因小失大,不要和楚王怄气,最终只剩她独自伤心罢了。

    不过眼下,没有太多功夫去怨恨伤感。

    皇帝传召自己又是什么缘故难道是无忧公主告状告到御前,要出幺蛾子了可是皇帝要捏死自己的话,一句话的事儿,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啊。

    罢了,横竖不过一条命而已。

    长孙曦想不明白,干脆不费那个脑子为难自己了。

    等他们走出玉粹宫后院没多久,霍贵妃闻讯赶了过来,因屋里没了人,抓了一个小太监问道“真的是周进德亲自过来的皇上传召长孙女史”

    平日里,周进德几乎一直不离皇帝身边。

    小太监忙道“贵妃娘娘,这种事奴才不敢看错。”

    霍贵妃当然知道他不敢看错。可是,这些年随着皇帝年纪增长,龙威日盛,越发的高高在上,对身边琐事几乎不闻不问。平日里,就连嫔妃们的起居都不大关心,怎地会突然关心一个小小女史多荒诞不经啊。

    难道,忽地想起那张清丽绝伦的脸蛋,皇帝看上她了不成不对,不对,女史们又不是秀女,根本就没在皇帝跟前露过面。

    那到底是为了什么霍贵妃心下不安,隐隐的,总觉得有什么惊涛骇浪要发生了。

    当即催促宫人,“快去打听,到底为了什么缘故”

    一个小太监飞快跑去了。

    霍贵妃眉头紧皱。

    自己之所以敢直接拿了长孙曦,交给楚王随意作践,并不是真的不把汾国长公主放在眼里,而是,皇帝本身对汾国长公主有所不满。这些年来,自己和汾国长公主彼此争锋相对的时候,每次闹到御前,皇帝都不会做任何处置。

    因为这个,自己才敢对东宫一派的人下手。

    可眼下皇帝竟然传召长孙曦什么意思到底是对长孙曦也有不满还是要护着她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可就不知道要惹出什么麻烦来了。

    霍贵妃一脸忧心忡忡之色。

    不一会儿,小太监飞快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回道“启禀贵妃娘娘,听说,有人弹劾太子殿下,告他让司乐司的女史滞留东宫”

    旭日初升,阳光万丈,璀璨金芒从万里高空之中洒落下来。

    整个金碧辉煌的皇宫都被笼罩其中,鎏金璃瓦、飞檐卷翘,以及长长的深红色宫墙,都被涂抹上一层淡淡的金粉。每隔数十步远的距离,便有两名宫人面无表情的左右站立,好似泥胎雕塑,摆设般的安置在皇宫中各处角落。

    长孙曦不停的深呼吸,不停镇定,但还是止不住一直心跳加速。

    若是皇帝想杀自己,就算太子妃赶来哭破天也没用了。

    空气里,好像有着某种无形的压力一般,压得人连呼吸都变得沉重,甚至连一向轻狂跋扈的楚王,到了太极殿,也换了个人似的变得恭谨起来。

    “启禀皇上,楚王殿下、长孙女史殿外候见。”

    “宣。”一记金振玉聩声音,从高阔幽冷的大殿里传了出来。

    殷少昊率先走了进去,行礼道“儿臣见过父皇。”

    长孙曦则是跪下,行了大礼,“司乐司女史长孙氏,拜见皇上。”她不敢抬头看,视线所及的地方,连皇帝的袍子都看不到。倒是看到半截杏黄色的团龙纹长袍,昭怀太子也在,这让她心里稍稍安定几分。

    不是觉得太子看上自己,而是相信他对太子妃的承诺以及看重。

    皇帝静了一瞬,才道“免。”

    “谢父皇。”殷少昊直起腰身来。

    大殿下面,长孙曦也缓缓站起,“谢皇上。”

    她身着一袭清雅的绿衣白裙,眼帘自然低垂,睫毛纤长如翅,在脸上勾勒出一道淡青色的漂亮弧线,看起来楚楚惹人怜。早晨阳光滟滟、灿色如金,将她朦胧笼罩其中,衬得她好似一支雨后晴天的白蔷薇。

    仿佛风一吹,就会落英缤纷的花瓣飘飞。

    皇帝登基御极已经几十年,后宫佳丽三千,什么样的美人儿没有见过什么样的国色天香、沉鱼落雁会看在眼里可此刻,他看着那个清丽无双的妙龄少女,心绪飘飘忽忽,竟似被她所震撼,情不自禁的想要站起身来。

    周进德一见情形不对,急忙道“皇上,要奴才去问长孙女史的话吗”

    皇帝猛地回神,已经直起的身子又放松坐了回去。

    他的脸色渐渐平复下来,又成了那个没有任何情绪的帝王,淡声道“问罢。”却有几分心不在焉,心思早已不知飘向何处。

    周进德下了台阶,问道“长孙女史,前些日子你是否滞留东宫所谓何故”

    皇帝关心这个长孙曦觉得莫名其妙,又不敢耽搁,当即回道“当日妾身和傅司乐一起去了东宫,给太子殿下送曲谱。只因妾身不慎落水,染了风寒,太子妃怜惜妾身体弱,故而养病暂住了几日。”

    她的声音清澈无比,沥沥如水,又似黄鹂出谷。

    皇帝的心思再度飘忽起来,那个声音,似乎还要更温婉一点,更柔和一点,可惜时间隔得太久,已经记不清了。

    不由仔细看去。

    大殿中的少女约摸十四、五岁的年纪,长着一双又大又长的丹凤眼,肌肤白皙如玉,还有尖尖的下巴颌儿。脑海里面,浮起另外一个温柔女子的身影。眼前的少女和她长得很像,但,终究不是她。

    周进德又转身,问道“太子殿下,长孙女史说的话可是事实”

    因为对方是代替皇帝问话,昭怀太子微微欠身,“是,的确如此。”并没有提起当日楚王也在的事,更没说起楚王和长孙曦的瓜葛,只是解释道“太子妃是长孙女史的表姐,两人自幼一起长大,故而情分好些,多留长孙女史住了几日。”

    殷少昊始终面无表情的站着,似乎事不关己。

    周进德没有再继续问,仿佛同样不知道楚王当天去过东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便提着拂尘上了台阶,躬身回道“皇上,奴才问完了。”

    本来嘛,今儿叫人问话就是走过场的。

    重点是看人。

    皇帝收回漂浮的心思,颔首道“看来只是一场误会。”伸手拿起御案上的一个折子,顺手往火盆里面一扔,便做了结,“都退下罢。”

    就这样长孙曦在欣喜庆幸的同时,又有点诧异,皇帝把自己叫来,就问这么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就完了有人弹劾太子的事,就过去了这位天子,是不是有点太随性了只不过,皇帝面前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太极殿亦不允许多做逗留。

    昭怀太子和楚王都欠了欠身,“儿臣告退。”

    两人皆是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方才敢转身,正要准备退出大殿。忽然间,外头跑进来一个杨桃色的宫装少女身影,急匆匆的喊道“太子哥哥”

    昭怀太子停住脚步,诧异道“无忧”

    无忧公主满脸着急的样子,连声问道“我听说,有人弹劾你是不是啊。”正好看见长孙曦行了大礼告退出来,不由拔高声调,“你果然是你我就说了,你死皮赖脸的留在东宫,会给太子哥哥惹麻烦的。”

    长孙曦见她手里拿着一条马鞭子,本能的缩了缩脚,没有上前。

    无忧公主却连珠炮似的,不停指着她斥道“你说你,一个抄家灭门的破落户,都做了女史了,还整天赖在东宫像话吗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如今害得太子哥哥被人弹劾,坏了太子哥哥的名声,你就是死一千遍也赔不起。”

    她年纪略小,说话脆生生的带着几分稚气童音,加上声音高,整个太极殿都回荡着她的阵阵喝斥,吓得周围宫人全低了头。

    “无忧”昭怀太子当即低声喝斥,“太极殿前,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父皇还在里面。”

    他的本意是想提醒妹妹,别惹父亲不高兴。

    哪知道,无忧公主却干脆冲了进去,跑到皇帝面前,飞快道“父皇,你可千万不要信了那些小人的谗言,太子哥哥是清白的,都是那个长孙曦死皮赖脸的不走,全都不关太子哥哥的事啊。”

    皇帝平静道“好了,朕并没有说什么。”

    无忧公主甜美白净的脸蛋儿上,露出一抹诧异,又转头看了看哥哥,看不出到底有没有被父皇训斥。因而试探问道“父皇,你真的不怪太子哥哥吗”

    皇帝神色云淡风轻,淡淡道“只不过是一场误会,与太子并无关系,朕又怎么会责备他行了,不必再说。”

    无忧公主无法探知父亲的内心,更不知道,皇帝根本就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觉得为哥哥庆幸之余,又太便宜了长孙曦,因而道“父皇,虽然你明察秋毫没有被小人欺骗,但是到底,还是不妥啊。”

    皇帝不由皱眉,反问道“怎么不妥了”

    无忧公主忙道“既然有人都弹劾太子哥哥了,那回头再有流言蜚语,要怎么办依儿臣的意思,那个长孙曦留着也是一个麻烦,不如干脆撵出宫去。”

    皇帝此刻的心情并不好,便是对着素来娇惯的小女儿,也没耐性。只是他喜怒都不形于色,并没有流露出来,因不想跟小女儿纠缠个没完,便朝殿外喊道“少旒,赶紧把无忧带下去。”

    昭怀太子闻言心头猛地一跳。

    他对父亲的了解,并不比周进德那种心腹太监差多少,一听“赶紧”二字,就知道龙椅上的那位不高兴了。而最让他惊骇的是,有多少年了,父皇都没有叫过他的名字,此时此刻突然喊了,显然不是因为心情好,而是心情很坏有些情绪不稳。

    能让父皇都情绪不稳的事,该是什么事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有一点,绝对不能再让妹妹胡说八道下去了。

    当即回了大殿,上前拉起无忧公主道“走罢,父皇还有事呢。”

    可惜无忧公主年纪小,又不能像皇子们那样每日朝堂拜见皇帝,并不是很清楚父亲的细微脾性,还在不肯放过处置长孙曦的大好机会。她甩开哥哥的手,坚持道“父皇,你就下旨,把那长孙曦撵出宫罢。”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下去。”

    昭怀太子眼见父亲马上就要发作,不敢片刻耽搁,也不管妹妹情不情愿,手上用了力气扯道“无忧,别闹了。”他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实际上并不羸弱,而且终归是男子,很快便将妹妹给拖下了台阶。

    “太子哥哥”无忧公主急着挣扎,更没有心思留意皇帝的表情,反而恼火起来,冲着哥哥抱怨道“我是来帮你的,你不帮我,反而还这样欺负我”跌跌撞撞,身不由己的跟着哥哥一起往外走。

    昭怀太子喝斥道“别闹”

    无忧公主实在甩不开哥哥的手,又是气、又是急,经过长孙曦身边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扑上去抓烂她的脸。因而想也没想,另一手的马鞭子就狠狠抽了过去,“都怪你”咬牙切齿,想要把她抽个稀巴烂。

    “啊”长孙曦吓得往后一躲。

    昭怀太子的动作比她更快,竟然,一把抓住了马鞭子的尖儿,那是力气最大打人最疼的地方。即便无忧公主是个女子,愤怒下的一抽,鞭子尖的伤害程度也是惊人的,太子手上有鲜血滴落下来。

    殷红的鲜血,跌在他那雪白耀眼的银白狐裘上面,格外触目惊心

    无忧公主愣住了。

    殷少昊眼里也闪过一抹意外。

    长孙曦更是惊诧道“太子殿下,你的手”

    “无忧”大殿内,皇帝忽然一声怒喝,“朕平日真是太过纵容你了”他三步两步下了龙椅,走了出来,“司乐司的事该怎么处置,与你何干难道朕还要你指点不成你不仅规矩,而且还动手伤了太子,简直无法无天”

    一连串的,全部都是诛心之语。

    无忧公主都给吓蒙了。

    怎么会怎么会啊父皇一向都很疼爱自己的,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小女史,这样当着众人不给自己脸面,而且还要责罚自己她又是不明白,又是委屈,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像断线珠子一样掉落下来,撒泼大哭道“母后,母后你疼疼我”

    皇帝的脸色阴晴不定。

    昭怀太子赶紧捂了妹妹的嘴,低斥道“无忧,不要胡闹”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皇帝声音没有波澜,却透着寒意,吩咐周进德,“你带着人把无忧给朕送回去,亲自交到她的教引嬷嬷手上,传朕的旨意,让她抄足一百遍女训,才可以再出瑶光殿。”

    竟然把无忧公主给禁足了。

    跟在皇帝后面的周进德震惊不已,皇帝他,居然如此责罚一向疼爱的无忧公主要不是自己亲耳所闻,简直要以为是产生幻觉。

    无忧公主真的是彻底懵了,连哭都忘了。

    下一瞬,她想起今天这场无妄之灾的起因。转头狠狠瞪向长孙曦,一双明眸仿佛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道“你等着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长孙曦低着头,只做没有听见。

    周进德却是吓得不轻,不敢再让无忧公主胡说八道下去,等下惹得皇帝发作起来,她没有大事,底下的奴才们可就全遭殃了。因而片刻耽搁,更顾不上得罪这位难缠的小主子,当即一个眼神,“赶紧的。”叫了两个人高马大的太监上前,把她给强行架走了。

    远远的,还能听到无忧公主的抽泣声,“呜呜”

    昭怀太子看了看妹妹,低了头,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殷少昊也垂下眼帘。

    皇帝静默了片刻,不知喜怒。

    周围的气压低得不能再低,让人呼吸,都觉得好似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窒息。

    片刻后,皇帝似乎又恢复了平日的君王状态,淡声道“都散了。”他不再多说任何话,转身跨过门槛,高大身影很快没入幽深大殿里。

    长孙曦心下惊骇不定,皇帝他,怎么突然对无忧公主发那么大的火若说是因为无忧公主伤了太子的手而生气,那为何,又看都不看太子一眼若说皇帝动怒是因为无忧公主难为自己,那未免也太诡异了。

    只是眼下顾不上细想这些,转头看向昭怀太子,“太子殿下,你的手受伤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接住马鞭,受伤都是真的,自己承他这一份人情,“赶紧包扎一下罢。”

    昭怀太子手上一片血痕斑斑,却淡淡道“不要紧。”

    殷少昊冷笑道“还是太子殿下懂得怜香惜玉,臣弟自愧不如。”看着长孙曦那满目关切和担心,心里说不出的不痛快,嘲讽道“赶紧去给太子殿下好好的包扎,别弄疼了。”

    长孙曦既不搭理他,也不看他,好像楚王这人根本就不存在。

    找小太监要了一个素净的帕子,先给昭怀太子的手裹上,然后道“还是让人打盆温水洗一洗,不然落了灰,回头就长在肉里了。”

    “嗯。”昭怀太子当即吩咐宫人,“去给孤打盆温水。”因为不便一直站在太极殿前,便领着她往偏殿那边走,两人相处融洽,很是和睦亲近的样子。

    殷少昊在后面一声冷笑,转身拂袖离去。

    、第26章 女官

    到了侧殿,长孙曦并不上前给昭怀太子包扎,而是静立一旁。

    魏廷安蹲在水盆边,细心的给主子洗着手,扭头见她隔得远远的有点奇怪,只是也不好问她为啥不过来,想着是多半是羞怯了。

    昭怀太子扫了她一眼,目光深邃,继而想起她在外面给自己包扎时,当着楚王的那种刻意的亲近熟络,不由淡淡笑了。

    很快,魏廷安洗好包扎完毕。

    “太子殿下,妾身有话要跟你说。”长孙曦开口道。

    昭怀太子挥手,让魏廷安等人退了出去。

    长孙曦歉意的福了福,“实在是被楚王纠缠的无可奈何,所以,刚才我”

    “孤明白。”昭怀太子打断她,“你想然楚王知道,你是孤的人,让他往后行事有所忌惮。”继而淡淡一笑,“孤又不损失什么,被你利用一下没有关系。”

    长孙曦要说的话都被他说完了,反而无言。

    昭怀太子嘴角微翘,似有唏嘘,“要知道,能被人利用说明总算还有点价值。若是别人连利用你的兴趣都没有,那才是最糟的。”

    长孙曦静了静,想说点什么,又找不到话来反驳他的理论。

    昭怀太子通常都不会让别人尴尬,很快指了指她的手,转移话题,“你要不要也洗一洗手再抹点药,孤看你手上有伤”

    长孙曦冷声道“被狗咬的”

    “哧”昭怀太子忍俊不禁笑了,皇宫内院,哪里会有咬人的狗她手上的伤分明是楚王咬得,不知道楚王要是晓得被骂做狗,会是什么表情越想越是好笑,摇头道“你呀。”

    他原本是风流蕴藉的俊美男子,又身份尊贵非凡,真心笑起来的时候,眉眼舒展、笑容和煦,有一种明月映清泉的光华璀璨。

    一袭银白狐裘,衬得他颇有几分清逸的神仙之姿。

    长孙曦心下轻叹,这样的太子,对于还只是少女的太子妃应该很难抗拒。想来就算她再认命、再理智,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喜欢他的,所以之前才会为了傅祯吃醋。原本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很美好的事,但想起来却只觉得淡淡心酸。

    这个丈夫,太子妃是不可以用真心去爱的。

    昭怀太子摇头笑道“真是牙尖嘴利。”他的声音也很好听,清凉、优雅,像是珠玉琳琅碰撞在了一起,泠泠宛若音律。

    长孙曦心中的叹息更深,要太子妃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去抗拒爱慕如此光华璀璨的太子,又是名正言顺的丈夫,是一件多么心酸难过的事啊。

    “怎么发起呆来”昭怀太子问道。

    “太子殿下。”长孙曦抬眸看向他,迟疑道“其实那天你和表姐说话的时候,我在里面,从头到尾都听见了。”

    昭怀太子笑容微敛,“哦”

    长孙曦觉得自己的话未必有用,但是不说,又有点如鲠在喉,“表姐她,真的是一个心地很柔软、很良善的女子。而且就像她所说的,都已经做了太子妃了,哪里还有第二条路可以走呢所以,不管真心假意,希望太子殿下能对她多呵护一些。”

    昭怀太子不料她会说这么一番话。

    呵护她居然让自己呵护太子妃,可这世上,又有谁是真心温柔以待自己不由勾勒出一个淡淡寂寞的笑容,“那是自然。”他道“琼华,终归是孤的妻子。”

    长孙曦虽然不知道他心里所想,但是感觉的出,他并不高兴,况且插手人家夫妻之间的事太深,本来就不妥当。有些话点到即止,他能听呢,是太子妃的福气,他不听,自己也没有任何办法。

    因而没在继续那些话,转而道“今天的事,是妾身给太子殿下添麻烦了。不仅害得太子殿下受了伤,而且要不是皇上把事情压了下来,那道弹劾的折子”

    昭怀太子淡淡一笑,“那道弹劾孤的折子,是孤找人上的。”

    长孙曦震惊道“这,怎么可能”但却明白,太子并不是在撒谎。

    “孤想过了。”昭怀太子眼中的笑容已经退散,只剩清冷孤高,让他好似矗立在积雪之巅一般,让人只能高高仰望,而不能亲近。他平静的道“即便要护着你,也没有一直守在你身边的道理。所以呢,和你想得一样,只管让人以为你是孤的人好了。”

    长孙曦心思震动,隐隐有点明白过来。

    昭怀太子接着道“你看,孤不仅让你滞留在东宫,今儿还为了你挡了无忧一鞭子。不管落在谁的眼里,呵呵,你都已经是贴上印迹的东宫之人了。今 后若是再有人为难你,就难免有和储君争锋之嫌,那些有心人,总得掂量掂量事情的后果。”淡淡自嘲,“就算他们不畏惧孤,也会担心父皇那边要怎么想。”

    长孙曦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他以退为进,以受害者的姿态给自己披了一层保护衣。

    刚才,自己还和这种不动声色就翻手云、覆手雨,一心只有江山大业的男人,讲什么感情,讲什么对太子妃好一点,不是在对牛弹琴么对于这种心怀天下的男人来说,别说是妻子,只怕就是儿女、母亲、姐妹,都没有一样是不能舍弃的。

    弹劾是假的,替自己分辩也是假的,就连替自己挡了无忧公主那一鞭子,也是算计之后的结果,亏得没有为他替自己受伤而感动,不然就可笑了。

    所以,别再说什么感情,只能祈求昭怀太子一路顺利登基罢。虽然说到了那时候,势力强大的妻族又是让帝王忌惮的,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太子妃应该已经生下孩子,做了皇后,丈夫爱不爱也不甚要紧。

    “你别担心。”昭怀太子淡淡道“孤已经交待过了傅司乐,等后天新进女史们任职分配时,就把你调到她的身边去。她的官职虽不高,但却是父皇亲自御点的,便是霍贵妃、楚王等人,也不好强行去她身边直接抢人。”

    长孙曦轻轻点头。

    昭怀太子又道“再说今儿父皇的这份态度”微微皱眉,似乎也有着不解,“连无忧都被训斥禁足了。宫中没有傻子,他们可能不怕得罪孤,却不敢跟父皇拧着来,你往后应该会顺遂很多。”

    “多谢太子殿下费心。”长孙曦应道。

    昭怀太子抬手看了看,那条马鞭子留下的暗红淤痕触目惊心,“至于无忧,孤会过去告诫她一番的。”又是皱眉,“她这性子,的确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竟然在父皇面前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尊卑何在

    妹妹还不明白,儿臣、儿臣,不仅是儿,也更是君父膝下的臣啊。

    “太子殿下。”长孙曦想了想,补道“今天的事,从你见到妾身的那一刻起,包括你为何要替妾身挡了一鞭子,妾身又因何当着楚王替你包扎了手,一切 的一切,烦请都事无巨细的告诉表姐。”唯有坦诚,才不负太子妃的倾心相托,“再告诉她,灵犀曾经答应过她的话,永远不会忘记。”

    昭怀太子是何等聪明剔透的人他眸光微转,轻笑道“好,孤明白了。”

    两人一起出了偏殿。

    太极殿在整个皇城的中轴线上,不论是昭怀太子想要回东宫,还是长孙曦回新进女史的院子,都得从侧面出去。到了日晖门正要分开,忽地瞅见一个亭亭玉立的俏丽少女,提着茜红色的裙子,脚步飞快往这边赶了过来。

    “嫱表妹。”长孙曦微笑道。

    许嫱根本就没顾得上看她,一双美目波光流转,只在昭怀太子身上纠缠眷恋,“太子殿下,听说你被人弹劾了”很是担心的样子。

    昭怀太子微笑道“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那就好。”许嫱连连抚了抚心口,脸色微松,“方才听说太子殿下被人弹劾,我和公主殿下都急坏了。公主殿下便说去太极殿找皇上,不知怎地,回来以后教引嬷嬷就不让见人,我又不知道究竟,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

    昭怀太子淡淡道“无忧有些脾气大,父皇说了几句,让她好生抄写女训暂时不要出门,这段时间,你也不必去找她说话了。”

    “这”许嫱一脸吃惊,想问,因为涉及到皇帝又不好细问,转而看向长孙曦,“听说是因为你,太子殿下才被人弹劾的,你,没事吧”

    长孙曦看着她眼里的光线闪烁,很明显,是盼着自己回答有事。心下好笑,却并没有去揭穿她,回道“还好,只是一场误会,皇上已经查清楚了。”

    许嫱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

    继而想起昭怀太子还在场,赶忙遮掩道“表姐没事就好。”说得好像她和长孙曦有多么亲近似的,又朝昭怀太子歉意道“都是我这表姐的错,反倒连累了太子殿下,我替表姐给太子殿下赔个不是。”

    昭怀太子蹙眉道“不必了。”

    许嫱又道“太子殿下回去以后,好生跟我姐姐解释解释这件事,免得她担心。”微笑着表示关心,“看我,糊涂了。太子殿下每天不知道多少正事要忙哪有空呢明儿我去跟姐姐亲自说罢。”

    长孙曦听得越发好笑,她这是,找个借口溜达到东宫去吧至于跟太子妃解释,不跟太子妃添堵就算不错了。

    昭怀太子哪有空琢磨这些小儿女心思要不是因为许嫱是太子妃亲妹妹,又是汾国长公主的亲女儿,根本连应付都懒得应付。管她爱去不去的,没意见,也没兴趣,只是一如既往的和煦微笑,“你们聊着,孤还有事先走了。”

    许嫱赶忙裣衽,“恭送太子殿下。”

    长孙曦也跟着一起福了福。

    等昭怀太子走远了,许嫱脸上甜美俏丽的笑容随之垮了下来。她转身回头,又是一副冷艳高贵的样子,“你可真是会惹事儿啊。”

    长孙曦哪有耐心跟她拌嘴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因为微笑道“我先回去了。”

    “你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呢。”许嫱咬了咬唇,又不能像无忧公主那样直接让长孙曦停下,一路抱怨,一路追到了女史院子里。见她还是不言不语往前走,气得跟着进了屋子,关上门,恼道“你到底有没有长耳朵啊我说话,你听不见吗”

    话不投机半句多。

    长孙曦不觉得自己跟她有啥好说的,但她终归是汾国长公主的亲生女儿,不便得罪,也不能把人给撵了。因而假装收拾东西,说道“马上月底了,下月初女史们就要去司乐司报道,嫱表妹你歇着,我得收拾收拾东西。”

    只管左找找、右忙忙弄自己的,懒得理会她。

    许嫱本来就心中有气,被她冷遇,不由越发着恼,“你还真当自己是一盘菜啊要不是你,太子殿下又怎么会被人弹劾说到这个,不免更加生气几分,走到她的背后高声道“你害得太子殿下清誉有碍,又害得公主殿下被禁足,可真是一个扫把星”

    “嫱表妹。”长孙曦停下手上动作,轻笑道“首先,太子殿下被人弹劾的事,皇上已经说了是一场误会。难道,你觉得皇上说的不对其次,无忧公主被禁足,那也是皇上的旨意,莫非你觉得皇上的旨意错了”

    “你胡说”许嫱年纪并不大,论起来比原主还要小几个月,一听自己被扣上怀疑皇上的大帽子,顿时急了,“我说你是扫把星,哪有说过怀疑皇上你少东拉西扯的,平白给我泼些污水。”

    “是吗”长孙曦反问道“那你说我是扫把星就不算污水了还有,既然你觉得我是扫把星,那就该躲远一点啊。”嘴角微微翘起,“不嫌晦气么。”

    一转身,又去了旁边收拾东西。

    许嫱被噎得脸色涨红,“你、你”忍不住一声冷哼,“到底是没爹没娘的东西,这么没规矩说话一点道理都没有。”

    长孙曦仍旧不理会她。

    不是不想跟许嫱硬气点儿,而是她的身份,自己实在硬气不起来。况且,终归她是太子妃的亲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跟一个小姑娘拌嘴怄气也没意思。

    许嫱却是紧追不放,干脆围着她团团转讥讽,“脸皮够厚的,说什么都装作听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寒门祚户养出来的”她从小都是养尊处优长大,虽不比公主,但也没机会接触底层生活,根本就不懂怎么骂人。

    长孙曦听在耳朵里不疼不痒的,随她去,只当是蚊子哼哼了。

    倒把许嫱给气得不行。

    说了半天,又干又渴不说,还一拳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长孙曦其实没多少东西好收拾,不过不想理她,瞎忙活,最值钱的就是太子妃和驸马给的金银首饰,以及那盒子还没有来得及扔掉的人参。因想着,总不能随手留在这儿,便跟衣服一起给包上了。

    “等等”许嫱眼睛尖,上前拨开那粉皮儿的锦缎包,拿出那个雕红漆的盒子,“啪”的一下子打开了,“这是,我认得这支三百年的老参是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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