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上,让沈言有所顾忌,不打扰初七休息。
沈言听慕凌晨这么说,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对管家说了句,“去公司”
其他人熟知他脾气,不敢拦他,抬了他上车,往沈氏驰去。
从抬下车,到进电梯,再到顶层,没有片刻迟缓,一路沈氏员工奇怪的眼神想看又不敢看,他心里却被想见到初七的欲望而充斥,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像动物园的动物在被人窥望。
在秘书室全体美丽秘书的直视下,担架直接抬进总裁室,可里面哪有半点初七的影子休息室浴室全部找遍,他指挥着人抬他出来,问,“副总回来了吗”
首席秘书急匆匆跑来应答,“总裁,副总不是和慕助理去记者招待会了吗”
“副总和慕助理都还没回来”沈言手背已有青筋暴起,一股一股的。
“是的”首席秘书感到了他小宇宙的压力,习惯性做好准备挨训。
该死的慕凌晨,居然骗他
再一次拨打慕凌晨电话,他却关机了
沈言意识到,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联系今天与会的记者,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搞清楚马上打我电话,还有,如果有不利的新闻,我不想看到出现在媒体,最近我不在,已经乱了套了”他即便躺在担架上,冷着的脸也不怒而威。
首席秘书训练有素,心中还是在战栗,“是。”
“走”
一个字,担架又抬着他下楼,而他一边不断重拨着她的号码,一边祈祷七,我现在虔诚地相信心灵感应,你感觉到了吗我很担心你,我很爱你,如果你有感应,一定要告诉我你在哪里,一定
“少爷,去哪里”转眼,已下了电梯,上了车。
他闭着的眼睛倏然一睁,想起了一个地方
在他家和初七家之间,隔着一一大片草地,草地中间有一棵大榕树,是很多年的古树了,枝干粗大,枝繁叶茂,他在树上为她建了一个树屋。
小时候的初七很淘气,闯祸不断,老师告状不断,有一次老师来家访,初七便躲在树屋里不敢回家。米爸爸后来找到沈家,是沈言把她从书屋里抱下来的,已经在里面睡着了
她说过,那是他和她的家。如果有一天他找不到她了,她一定会在家里等他的。
初七十七岁那年,父母远走,他把她强行留下,但小孩对父母的眷恋是天性,之后连续一周,初七每天放学都会把自己藏在树屋里,想爸爸,想妈妈。每一次,还是他哄她下来,唱着歌哄她下来,那首歌后来他都不敢唱了,只要一唱,初七必然哭得声泪俱下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痛,暗哑着吐出两个字“回家”
他焦急而充满期待,真的希望她和从前一样,会在家里等他。七,如果我这一次没有猜错,那么证明我们果真有心灵感应,我便不会再放过你
他承认,近断日子以来,他断断续续总是有想放手的打算,只因每一次初七见到他的时候都那么痛苦,他知道她爱他,可她又不能克服自己心中父亲的障碍,所以在爱和不爱之间徘徊的她有多苦,他完全懂。如果这个障碍可以消除,他愿意用尽一生去努力,可他担心的是,在这努力的过程中带给她的究竟是不是伤害他实在不忍心看她面对自己时那双纠结的眼眸
心潮起伏间,车已开到初七旧宅,他躺着,隐约看见初七家的尖屋顶,这附近只有初七的家屋顶是尖的,因为她喜欢
“去那棵大榕树。”他越来越紧张了,握着手机的手满是汗。
大榕树还和从前一样郁郁葱葱,巨大的枝干间,小小的树屋油漆如新,鲜艳的颜色一如往昔,那是因为自从有了这间树屋以来,他们都把它真正当成一个家来维护,每两年都会刷一次漆,里面隔两天便有下人来打扫一次,即便初七后来走了,这个习惯仍然沿袭着
来到榕树下的瞬间,沈言的喉咙便哽咽了,因为他看见树下的草地上,她的皮鞋东倒西歪地躺着。
她总是喜欢光着脚进树屋
他果真没有猜错
他一直躺在担架上,凝视着树屋小小的窗,张了张口,好想叫她的名字,却哽在了喉咙里,没有勇气叫出来
在此之前,他是多么盼望找到她,可当她就在眼前时,所有想见她的力量却消失殆尽
临近傍晚,太阳的光依然很强烈,透过榕树茂密的枝叶,在地面、在他们身上洒下斑驳的圆点,那圆点落在眼睛上,他的眼前立刻蒙上一层泪光
这夕阳多么熟悉,曾几何时,他总是踩着这样的夕阳背她回家,即便是十七岁的她,也需他唱着歌哄她跟他回家,那首歌,真的很久没唱了
他凝噎着吸了口气,微微嘶哑的声音在树下轻轻流淌“天上的雪,悄悄的下,路边有一个布娃娃。布娃娃,布娃娃,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是你也没有家,没有爸爸和妈妈布娃娃,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害怕。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
昔日的清朗少年,已是成熟英俊的男子,略微沙哑的声音却一遍一遍唱着幼稚的童谣,这场景是多么的可笑,然而却没有一个人能笑得出来,管家更是转过背,悄悄拭起了眼泪
沈言回忆着,十七岁的初七每一次都在这样的歌声里哭着钻出来,他在树下伸出双臂,将她抱下,她便会哭倒在他怀中,紧紧拥抱他,就好像,他是她的家,是她的妈妈,是她的爸爸,是她生命里一切的一切,因为,十七岁的她,没有了妈妈,没有了家
“布娃娃,布娃娃,不要伤心不要害怕。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让我借给你一半妈妈,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家”他如上了发条的音乐盒,一直不停地唱着,不停地流泪,哽咽
终于,树屋的小门,探出她的身影。
不再是十七岁的她青涩的模样,不再泪流满面,脸上除了冷漠,他再也看不到其它
他心中竟涌起了害怕,害怕这样的她。歌声嘎然而止。
她不再需要他的拥抱,他也不能给她拥抱。
她麻利地滑下,穿上皮鞋,她身后的背景,是火红的夕阳,她微微凌乱的发,消瘦的身影却在背景下显得那么苍凉
“七”他鼓起很大的勇气叫她的名字,那些心里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是的,不是的,这不是他要的场景。他预想的是他一唱歌,初七就会从树屋里出来,然后,他会伸出双臂接住她,并且告诉她,他爱她,他离不开她,她便会扑进他怀里,抱着他哭泣,要他带她回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歌没唱完,流泪的是他,她却已长大长成他不认识的模样,这真的是她吗是她变了,还是他变了抑或,他们都变了
暮色中,只剩一片静寂。
“为什么不在医院”她留给他萧然的背影,夕阳火热的温度温暖不了她的声音。
可她终于说话了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他喜极,重新鼓起勇气,“七,让我们忘记一切,从头开始”
初七的手机却在此时响了,她接电话的时候显得迫不及待,手拿捏不稳,手机差点掉落,“喂,深海哥,是我。”瞬间,她的声音柔和起来,和她身后那满目斜阳很衬
“是吗好,我马上过来,等我。”她从容地拢了拢头发,准备走。
“七”他叫住她,心中的绝望一点一点将他吞噬
她停住脚步,轻轻的,一声叹息,“我们长大了,树屋小了,都过去了拆了吧”
她孓然的身影便在他的视线里,越走越远
“不”他呐喊一声,心肺剧痛
管家还是很管事的,追上几步,“七小姐,这里拦不到车,去哪,我们送你”
她没有回答,只用纤瘦而坚定的背影告诉他,她不会再回头看了
她轻轻的四句话一直在他耳边萦绕,“我们长大了,树屋小了,都过去了拆了吧”
他抬头看天,薄薄的云彩被切割成丝丝缕缕,燃烧成火一般的颜色,就如他此刻的心,被割成碎片,再燃烧,痛到无以复加
而他没有看见,已经远走的她,坚定的背影后,泪,无声无息地流淌,她咬紧唇瓣,挺直肩膀,让自己看起来如他看到的那般坚强,只是那眼泪,却如没有了尽头
他的手机一直疯狂的响着,他却恍若未闻,让天空蓝白红的颜色彻底刺激着自己的眼睛,如果看不见了,是不是就不痛了
管家还记得他在秘书室说的话,想必这电话是紧要的,大着胆子提醒,“少爷,电话”
他才缓缓回神,接了,“总裁,查清楚了,下午的记者招待会,文静到闹场,说是说是怀了你的孩子放心,我已经办好了,明天不会见报的”
首席秘书的忐忑是显而易见的,补上信誓旦旦的保证,但愿不要殃及她这条小小池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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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不能生育
正文 第149章 不能生育 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明白,今天的初七为什么绝情得令人胆寒
可是文静为什么要这么做
报复他破坏他和初七
眶是吗选这种方式不可能
“马上上车,去追初七”他必须把这件事解释清楚这是首要的
车上,他给慕凌晨打电话,这一次却打通了,他劈头盖脸将慕凌晨一顿臭骂,“你怎么搞的关键时候手机不通”
澡慕凌晨将手机稍稍拿远,沈言嗓音本就嘶哑,这么一吼和破锣一样,不过,看来是出大事了,他做好充足的心里准备,“额手机没电了我没发现,才换的备用电板”
“你的破手机还想干下去就把手机换了听着,马上去文静家,看看怎么回事”
慕凌晨耸了耸肩,话说他的手机是才买的,新产品不过,冲沈言这火气,估计他已经知道记者招待会上的事,还要他去找文静
“总裁,那初七怎么办我正在找她。”这件事挨骂是肯定的了,好死不死的,他也要顶住。
“我已经找到了,你办好你的事就行,我总觉得异样”他躺着,却不断梗着脖子往外看,希望能看到初七的身影。
管家见了心疼,劝道,“少爷,我们都在看着呢,你别起来,对骨伤恢复不利。”
沈言被管家强行把头按下,慕凌晨点着头,暗想,不错,也只有沈言能找到初七,早知如此,就该老早汇报给沈言了,还少挨顿骂。
“总裁,那我就去文静家里了,剩下的事你自己善后,这回初七可是个马蜂窝啊,你捅的时候小心点”慕凌晨唯恐再被沈言轰炸,说完立刻把电话挂了。
“管家,看到她了吗”被管家按着头,他无奈地问。
管家摇头,“没有,估计拦到车,先走了”
沈言便开始拨初七的号码,铃声至少响了一千遍,她也没有接过一次
他懊恼地选择了发短信,连续不断地发,把他和文静之间种种不可能尽数解释清楚,最后,附加了一条七宝,今天回到树屋,我真的好多感慨,你问我为什么不在医院,因为我怕失去你,因为我想见你。七宝,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依然爱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最后一条发完,他舒了一口气,好像完成了一个重大使命。
他一生中从来没有如此紧张过,握着手中的手机,期盼会有代表回音的震动,等待,竟是如此难受的一件事,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快要爆炸,如果再不回信息,他一定会爆血管而亡了
终于,“嗡嗡”两声,他惊喜不已,赶紧一看,竟然是财经新闻
从云端跌落至谷底的感觉真难受啊他懊恼地想把手机砸了,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他给初七发信息的前前后后也有半个多小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