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时间的流里走失,回眸,你已随水飘走,不是你不想挽留,而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与时间的那一场竞赛里,我和你,谁也不可能胜出
她攀紧了他的脖子,仍然想流泪,只是想流泪。
让她最后一次,在他这样的呵斥里避一次风,躲一次雨,若明天这个怀抱不再属于她,如sir玛利亚所说,祝福他,比恨他更让她觉得幸福
或许,此生,她的心里再也住不下另一个人,但,这唯一住过的人,一定要比她幸福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还有一个文静。
在沈言抱着她从文静身边走过时,沈言竟然忘了叫她,只是紧紧抱着初七,大步朝门外奔,沈言的血,流了一地,在地上形成一条血色长线,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
文静站在原地,想叫住从她身边走过的沈言,却只张了张口,发现了沈言的漠视,便叫不出声了,只紧跟着沈言的步伐出去。
留下暗夜酒吧里那一些人,仍在原地发呆。
直到沈言他们完全消失,其中一个小弟才嘀咕了一声,“他x的,沈言真有种”
就连巫梓刚自己,也情不自禁自言自语,“x的,老子怎么觉得是老子跪着在求他给我下跪”
更有甚者,爆出一句,“他nnd,第一次见到下跪也跪得这么神气的,比老大还牛x”
巫梓刚听见,怒火冲天地瞪了他一眼,那人自知说错话,低下头大气不敢吭一声
沈言将初七抱出酒吧以后,便直接将她抱上车,他们的衣服,染了大片大片的血迹。
初七一直在流泪,她已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流泪了,但她知道,绝不是因为嫉妒或者怨恨。
流着泪跳下车,流着泪对沈言吼道,“你个猪现在这样子还想开车吗坐后面去我来啊”
她钻进驾驶室,沈言和文静便坐在了后座。
他们俩此时才想起,原来还有一个文静
“你怎么下车的”沈言想起自己下车的时候怕文静乱跑,刻意锁了车门的。
文静指了指副驾前面的抽屉,“那里有钥匙我以前发现过”
初七一怔,不由自主看向后视镜,镜子里的沈言正看着她
原来那是初七的习惯。红色跑车,是她的最爱,所以逼迫沈言也开,钥匙一人一把,而她的钥匙却从来不带在身上,而是扔在副驾抽屉里。
用她的话说,他就是她的钥匙,还需要她带钥匙吗正如他就是她的钱包,出门她可以不带钱包一样
如今,这早已不是当年那辆车了,这习惯,却还是改不掉吗
“言,你车上有药箱吗你在流血,我先给你止止”文静坐在他身边,十分关切地道。
沈言却仍然怔怔地看着开车的初七,没有回答。
“言我跟你说话呢你听见没有”文静提高了声音。
“嗯说什么”沈言猛然惊醒。
文静嗔了他一眼,“想什么呢我问你有车上有没有药箱我先给你包扎”
“哦,没”沈言无所谓地说,“没关系了等下去办公室随便弄弄”
“什么去办公室随便弄弄”这话被初七听到,她泪痕斑斑的开始呵斥他,“你以为被水果刀削破皮啊随便贴个创可贴你给我老老实实去医院”
沈言凝视着她的侧脸,唇角闪过极难察觉的微笑,“怪不得黎安柏叫你娘娘这么专制”
初七本来想说,就算我有这娘娘命,也没人有皇帝命,我是娘娘谁是皇帝呢忽觉此话不妥,于是微微一笑,泪水仍在眼眶里打转,“那是,你敢不遵本宫懿旨,本宫赐你自宫之刑”
沈言这一次是真的微笑了。
在手臂被自己划了六刀以后,在自己满身鲜血的时候,淡然而镇定地笑
文静是真的心疼他,盯着他受伤的手泪水涟涟,“言你疼不疼你怎么那么傻,人家让你割手你就真割手,人家让你跪你就真跪,你知不知道,人家人家担心死了”
沈言听见了,却没有回答,只是凝视着初七的侧脸,平静的眸子柔和的光泽,和平时无异,什么也看不出来。
初七也听见了,微微一笑,专心致志地开车
谁也没有看见,在这条街转角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车,车窗内的男人一直紧盯着酒吧,直到看见沈言和初七的车离开,才薄唇微动,“好了,走吧”
车,在医院急诊科外的停车场稳稳停下。
文静最先跳下车,给沈言打开车门,扶着他下车。
他笑了下,“我只是手受伤,脚又没受伤,需要扶吗”
“当然需要你快下来,别磨蹭了”文静嘟着唇催促。
沈言情不自禁去看初七,却见她始终微笑,甚至没往他这边看一眼,便走进了急诊室
“快啊”文静仍在催他。
他低头一笑,眸中闪过难以察觉的黯然,由文静扶着,走进了急诊科。
“在这呢,快来吧”初七朝他们招手。
原来她比他们先一步进来,已经先直接联系好了沈家的家庭医生,他是这家医院的副院长兼急诊科主任林医生。
“本来想把医生请家里去,但你伤得太重了,流这么血,家里条件比不上医院,还是在医院吧,说不定得住院”初七说着便把他们带进了主任室。
“沈言,你这是怎么了”林医生少不了一番多问。
“没什么遇上抢劫的了”沈言随便撒了个谎。
林医生看了看他的伤啧啧叹道,“怎么伤得这么重不行,得住院”
他开了张住院单,初七抢着接过,“我去办手续,林医生,麻烦你先让他住进去,处理一下伤口,别让他在这坐着等”
林医生一笑,“我知道的七小姐,快去吧”
林医生的眼神好像有别样的意味,初七脸红了红,快速去办手续了。
医院电梯爆满,她又心急,上上下下办手续很麻烦,每个窗口还排了老长的队,她索性便全走的楼梯,等她把手续办好,已经过了近一个小时不说,还跑出一身的汗。
林医生就把沈言安排在急诊科的贵宾病房,初七办好手续后找到林医生给的病房号,直接推开了门,便看见沈言的手已经包了起来,此时很舒适地靠在枕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去买了苹果来,文静已削了皮,切下一小块,用牙签签着,送往沈言嘴里。
文静此时的笑容很恬美,整幅画面都很温馨,初七微微一笑,准备离开,这里似乎已经没有她什么事了,这样很好,真的很好
然,刚想掩上门,却听见沈言的呼唤,“七”
第99章 发现蛛丝马迹
正文 第99章 发现蛛丝马迹 她回眸,一笑嫣然。
“怎么不进来”
他是明知故问吗初七大大方方走进,大大咧咧在他床边的凳子上坐下,没心没肺地笑道,“不是怕打扰言哥哥和嫂子吗”
文静掩饰不住的窃喜,含羞看了一眼沈言,低头微微一笑。
胯护士敲了敲门,进来问道,“谁是沈言的家属跟我来一下”
“嫂子你去吧”初七十分爽快地说。
“我”文静却不敢,看向沈言,等他示下。
鹭沈言微一思考,点头,“你去吧”
文静这才欢欢喜喜跟着护士走了。
如果初七知道,沈言之所以让文静去是有话要问她,她一定会抢着去当他的家属了,就说是妹妹好了呗
“疼不疼”当病房里只剩下两个人,初七凝视着他包着纱布的手,轻声问。其实感觉有很多很多话要和他说,但是却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化成了这三个最普通的字。
“不疼。”沈言轻描淡写地回答,凝视低着头的她,凝视她睫毛上沾着的水润珠华。
“真的不疼啊少骗我”初七眸子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纷纷坠落。
“真不疼,就一点小伤不信你按一按,看我叫不叫疼。”他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胳膊上。
初七的手指只轻轻碰了碰纱布,便马上缩回去了,脑子里还满是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眼睛湿湿的,哽咽着埋怨,“你怎么那么傻,人家让你割手你就真割手,人家让你跪你就真跪”
这句话似曾相熟,文静在车上也说过,但沈言没有给文静一个回答,此时,他却说了,“我很遗憾,当时那样的情况,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让你毫发无伤。”
这是沈言一生的耻辱,亦是他一生的骄傲。
如同她十二岁那年,初红侵染了他裤子时的矛盾一样,尴尬和幸福并存。
他耻辱,是因为他屈了他的黄金膝,他骄傲,是因为,他的耻辱换得她的毫发无伤。那么,即便是受辱,亦在所不惜。
他垂眸凝视着她,眸子里的柔情盎然,而她亦低着头,看不见。
为了你,我愿意。他的眼睛在说这句话,他的嘴却说不出来,是不想不能还是不敢抑或,都有
“你就不怕那姓巫的反悔吗他就一个人渣出尔反尔是他的本性”初七不明白,怎么沈言那时候会相信姓巫的一定会放了她。
沈言轻笑,“没错,那姓巫的就是一人渣,如果没有人在场或者是别的人在场,他一定会反悔,但是,他那么多小弟在那里,他必须得说话算话,否则他老大的威信也没了。”
初七不得不承认,沈言纵横商场多年,总能对人的心理和形势作出正确的估算
“好吧算你厉害那你就不怕他提出别的条件如果他要你割别的地方呢比如他要你割了小jj呢”她眸珠一转,因眸子里还含了泪,愈加显得她水润动人。
他双眸微乱,笑出了声,“你怎么就对它感兴趣最近提了很多次了”
“它怎么了它就是一器官,和你的鼻子嘴巴在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分工不同而已,比如水就是从你嘴里进去,然后从它那出来”初七很纯洁的样子看着他。
他愕然,若有所思地点头,“有道理”米初七真是永远都不会变的
“嗯哼”她很臭屁地哼了一声,然后哈哈大笑。
他看着她笑,一直,一直,看着
时光回旋,回到她涩如青梅的年月里,她和他的快乐,不掺假
“七”他浅唤她的名字,眼神微痴。
“嗯”她止住笑,脸色发红,眼角那颗泪不知是刚才笑出来的,还是起先哭出来的。
他痴迷的眼神收回,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失神,然后一本正经开始问话,“七,我有事要问你,你得老实回答。”
“什什么”她有一种不良的预感。
“你今天提了五十万现金干嘛去了”他目光敏锐地盯着她,希望能从她的谎言里看出一点破绽。他几乎能肯定,她会撒谎
“我”初七心跳加快,话说在沈言面前要撒谎很难的,她会变脸,她会心跳加速,她会一年前那个谎言她之所以能成功,是因为她和深海事先练习了无数遍啊简直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才敢在沈言面前上演
“我今天下去教堂了”她终于找到一个借口,不,不是借口啊,她真去了
“然后呢”沈言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诈骗惯犯
“然后我发现教堂很多地方都需要修缮,我就去取了钱,交给sister玛利亚了。嗯,我做善事啊”她点着头,以增加自己谎言的可信度。
沈言点着头,“嗯让我想象一下,五十万现金有点重哦小小的初七吃力地提着蚂蚁搬家似的搬到教堂你不觉得给张支票给sir玛利亚更容易让我相信一些吗”他脸上摆明了就写着不相信
初七翻了翻白眼暗想,什么五十万其实是两百万好吧蚂蚁搬家太夸张了吧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米初七吗
她舔了舔唇瓣,“呃那个我不会开支票啊你什么时候见我开过支票你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