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滴不纯洁,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啦
高老头叹了口气,心中郁郁,自家闺女的婚事怎么这么多波折,可怜了她一人承受了这么多。明嫂一在旁感叹“这人还真是看不准,在村里面出了名的老实人,想不到也会做这种事,还好今日你姐夫在场,及时制止了。若是这事儿传了出去,妹子的名声尽毁,被他轻薄了去,只能嫁予他了。”
幽香倒没想这么远,不过这人既然是这个样子,那就算了吧如今她这么年轻,来日方场啦因此她的婚事暂且告一段落,听天由命靠缘分
南坳的地得到了手,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农仆,急坏了幽香一家人。幽香自穿越过来,刚开始的那一年东挖西挖的弄东西填饱肚子,干了些农活儿,之后就再没有亲自干过农活。最多跟平叔忠叔俩人在田地里研究农作物与种子,亲手弄个几回。如今请不到人,除了高老头外,其余几人都是不行的,那么多田地的农作物,要怎么收成不但把他们一家急坏了去,还把村民们看得眼馋连连叹息眼下正是收获季紧张,家家户户都忙着抢收呢,这么多田地该如何处置
幽香来到莫来福的包子铺里歇脚,郑氏端来茶水点心。此时正好是下午时分,客人比较少。三人坐下,在一旁聊了起来,幽香就聊到了这南坳田地的问题,莫来福俩口子直叹气,“这么多的粮食若是放在田里烂掉,那可是遭忌的。”
几人正在长吁短叹,忽然桌子底下爬出一个小叫花,偷偷的从笼中拿了几个包子,抓起就跑,跑出了老远,三人才反应过来。莫来福起身就追,嘴里气得直叫骂“天天如此,这生意还怎么做真是防不胜防。”追了几步,见那小子拐进小巷不见了踪迹,直气得在原地跺脚。回头一看,笼中几个白胖的包子上已染黑一片,这哪还能卖得出去,就是自家吃都嫌脏,“这都是什么事儿,三天两头的小叫花轮着来偷包子馒头。”
郑氏也是好一阵气,把笼中脏了的包子捡了出来,拿去厨房洗净。
幽香看着那小巷的尽头出神。莫来福又坐了下来,嘴中还是带着恼意的说道“这些小叫花子也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近段忽然就出现在这东市。对面几家面馆也是被偷了几回了,但他们是面食,留点神儿,还是不好偷,可我这是包子铺,每每偷了包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追都追不上。这一伙小叫花不是一个两个这么简单,而是像一个团伙,你明明看着有人在对面面馆转悠,一个不留神,我家的包子就少了去。天天变着法子来偷,还真是聪明得不得了”
“他们是一个团伙”幽香问道。
“嗯”莫来福停住喋喋不休的嘴巴,回过神来,“是啊,据这段时间的观察,这一个团伙里绝对有一个带头的人,而且脑子很聪明,每回使得招数,定能得逞,真是怕了他们,这东市来往行走商人又多,被人家看到了,我还要不要做生意了”
“你可跟众乡亲去那小巷里寻过”
“去了,大家抄着家伙,把东南西北几个街道都寻了个遍就是没有找到窝,真是气死人。”
“这些人倒是有点小聪明。”幽香赞道。
“何只小聪明,还是害人精,这年头有手有脚的,不都去码头寻了事情做么,再怎么的也能养活自己不是,非要做小偷、做乞丐”
幽香站起身来,“你们先忙,我出去走走,今日来集市,正好逛逛,给家里添置些东西。”
“去吧,看这天色也不早了,若是今日回不去,就来我这儿住一宿。”
幽香点了点头,便往那小乞丐消失的小巷走去。越往里面走,路径越窄,拐了几道弯,已远离东市,周围非常安静。两扇墙壁夹行,只容两人行走,不过路面极是干净,也没有什么异味。
她提着心,往里面慢慢地走着,走了若半个时辰,看到一座小破庙,破烂的不成样子,若是刮风下雨天与站在外间没有两样。
进得破庙,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残肢断体的神像,里面灰尘扑满厚厚的一层,地上落下的脚印都能清楚明了。她环顾四周,没有任何人住过的迹像,但这小巷只有唯一的一个方向就是通向这里,那么人呢不在这破庙中,又能去哪儿
幽香把四周寻了个遍,找不到任何痕迹,她有些泄气。莫是那小子跑进来只是一个障眼法,搞不好待人不注意就跑了出来,然后去了别的方向。她这么一想,觉得越来越对,这破庙破成这个样子,也住不得人,再说这四周一目了然,若是住在这儿,不早被他们发现了。
幽香退了出来,刚出了庙门,就听到几声轻细的说话声“你说会不会有人追来”“嘘”沉寂了许久,“我当时守在入口瞧了半天,没看到人追来。”“那也要小心,若是被捉住,不打断你的腿骨,现在外间恨死了咱们呢”“是啊是啊”几声附和。
幽香翻开庙廊下那突起的木板,光线照亮那木板下的小空间。只见二十多平米的空间下,挤着一群几岁到十几岁不相等的孩子,个个露出惊恐的目光看着她,不知所措。
作者有话要说
、霍以南凶猛来袭
估计幽香是唯一一个找到他们窝点的人,任谁也想不到,这些小叫花会住在这么阴暗潮湿的地窖里,除了白日里出来做案,便是守在这阴黑的地方躲着不见光日。看他们衣不遮体的穿着,还有那瘦弱不堪的身子,没来由的让人心酸。小的最多八-九岁,大的有十八-九岁,中间一位壮实些的小伙,满脸胡渣,看不出年纪,但看那架势应该是个头儿。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这时才发现这家伙长得还挺高大的。他一步跨出地窖,隔幽香几步远的距离停住,声音有些冰冷的道“被你发现了,可是要去告密”
幽香看着他这人虽然有些冷漠,但看那神情与眼神,应该是刻意装出来的,或许亦如那孤儿院的孩子们那样,佯装出的外表。她忽然想起了前一世的自己,这么多年安稳舒适的生活,让她已经忘记了前一世那孤苦的生活和感觉,此时看到他们,她心都颤了几颤。
幽香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尽量保持平和的道“是被我发现了,但我不打算去告密,而且,我还想给你们一个舒适的地儿,并且雇佣你们。”她知道越是外表坚强的孩子,心灵却极为脆弱,同时也带着一股傲气,若是莫名其妙对他们好,反而会让他们不安,可若是雇佣他们的话,他们或许会同意跟她走。
“雇佣”那男子重复的说了一遍,他回身看着地窖里挤在一起一双双惊恐的眸子,此情此景犹如那待哺喂的乳燕,他心中一酸,讥笑道“我们能为你做什么”
“小的可以帮我爹看店,大的可以帮我种田,当然我的要求是只负责饱饭及四季衣裳住宿,没有工钱。”
那男子动容,他抬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幽香,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这话的真假。许久才道“我们也只求温饱,但我们一不卖身,二不做违法的事。”
“可以。”幽香微微一笑,“我一不想买你们,以后你们爱干吗就干吗。二我家世清清白白简简单单的农户种田人,决不做违法的事情。”
那男脸色舒展开来,“既然你雇佣我们,那我们是否是现在就跟你走”
“是,就现在吧,看这天色也不早了,得赶紧回去,夜了路不好走。”幽香看了看天色。
“若是这样”男子停了停,语气有点轻,“若是真有诚意,可否容我们现在就吃上一顿饱饭”男子说完,低下头去。
幽香微微一愣,看到后头从地窖里出来的瘦弱身子,心中一叹,便带头往外走去。众乞丐远远的跟随在后。
来到莫来福的包子铺,幽香从怀中掏出十两银子交给郑氏。来福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这是为何”
幽香指了指后头的一群乞丐,道“今日的包子全数买了,由他们吃,能吃多少是多少,账算在我头上。”
郑氏忙走过来,拉着她的衣袖往屋里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道“妹子,这些人可是个无底洞,吃了一餐,又不能管一世,你做好人又能做多久再说大家赚得都是辛苦钱,你这一下子就掏出十两银子来,钱哪是这样的花法。听嫂子一句劝,给每人买上一个包子就算了,多余的银两我退回给你。”
幽香摇了摇头,看着外间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似看到上一世的孤儿院,如今这么一想,至少上一世的孤儿院还能吃上饱饭,长大后,若是有本事,还能自己养活自己。“他们都是可怜人,看这边关之地,年年战乱,不知有多少弃儿、孤儿,这些孩子在此吃不饱、穿不暖,我也帮不上什么忙,给顿饱饭还能行,也顺带的给各街坊们解决了这个烦恼。”
刘氏叹了口气,只好依言去厨房做包子馒头了。小乞丐们一窝蜂的涌上,一下子就把莫来福家的包子抢了一空,来福看得直叹息,真是可怜啦
他们吃饱后,一个个安安份份的跟着幽香往莫家村走去。今日不是胡家船队进港,所以高老头与刘氏都不在陵州城。
一路走来,幽香看到为首的男子紧随她身后,不言不语,神色缅典。走到天色暗下来,夜幕笼罩着大地,他们才回到老屋。
高老头一脸愕然的看着这一帮子人,这么多该如何安置刘氏与明嫂忙上厨房烧上了热水,又从自家屋里寻了些旧衣裳,临时做了起来,看着这一群衣不遮体,满脸污垢的小乞丐,既心痛又可怜。
幽香把冷忆苏的房子空了出来,从柴房拿了干稻草铺满房间,寻了被毯铺上。小乞丐们就着热水洗干净头发与身子,穿上刘氏俩人临时做出的衣服,往那儿一站,整整齐齐的一排小少年,明亮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他们这一家。
为首的男子上前一步,向幽香行了一礼。幽香与刘氏对看了一眼,俩人满是赞赏,这男子之前满脸胡渣,头发凌乱,看不到真面目,如今这么一整理,还是一个挺帅气的小伙。冷丁山依旧是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他双眸凌利的从各少年脸上扫过,最后把眼神定在那男子身上。
这男子姓左,在家排老六,所以名六郎,今年二十有一。平庭关左家村人氏,父母兄弟姐妹在一次战乱中失了踪,留下他一人,逃荒到望川郡,平时干些苦力活养活自己。后来遇到一些小乞丐,见他们可怜,便揽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由于人员太多,吃饱成了问题,便从望川郡来到陵州城讨生活。陵州城里码头多,但以他一人之力,还是解决不了这么多孩子的温饱,最后不得不出去偷抢食物。
这人有爱心,能吃苦,脑子又聪明,长得又帅气,若放在现代来讲,绝对是个三好青年。可惜在这物资贫泛的古代,这么做等于死,看看这群瘦弱成这样的孩子,待到冬天,天气变冷,既无食物裹腹,又是衣不遮体,还不是死路一条这么些年苦捱下来,从最初的上百孩子,到如今几十个年纪大点的孩子,就可以看出他们的艰辛。
幽香双眸有些酸痛,每每看着这些孩子,就犹如两个时光交错,似乎她还站在孤儿院中,看着那群孤儿眼中的无助与彷徨。
一家子忙碌到大半夜,终于睡下了。第二天,天际微微泛白肚,大家开始起床。先是明嫂,她习惯早起,进厨房做早餐时,发现那整齐摆好的木柴,还有已满的水罐,她连忙走出来,看到六郎独自在院中清理杂草,此时整个庭院中央已清得七七八八。她叹了口气,这人还真实诚,受不得一点恩惠。
幽香起身穿带整齐后,看到爬睡在被窝里的小宝,此时好梦正酣,只差鼻子里吹出泡泡。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伏身下去,伸手从被窝里挠了他两下,嘴中念着“小宝,起床了”小家伙一个翻身,小脚一踢,呀力气挺大的。这个家伙,每天不想起床上学,潜意识里就不喜欢读书,哪有他表哥听话。
终是把小宝弄了起来,一家子围着吃完早餐。幽香与高老头商量,看能不能去码头请些闲工过来帮忙抢收。这几天她天天考虑这些事情,想得头都破了,一口吃下一个大胖子还真是费功夫。高老头一听,觉得也对,这几年他常与那些苦力工打交道,大家都比较熟悉,再说这些人没有田地,在码头上寻活计,有时不一定有,估计问题不大,于是便出发去往各码头。
冷丁山与小忆苏照常是练武去了,不到饭点不会出现。幽香带着刘氏、明嫂,还有昨夜捡回来的那群少年,一路出发去了南坳。
站在山岗上,左六郎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农田,满脸震惊,再看向幽香的眼神里满是惊愕。是了,如今的杜幽香是个富农,怎么穿着却这么的普通。幽香脸微红,低头看了自己这一身打扮,还真是个农妇的装束,这些年操这个心操那个心,就没有操心自己,她终是知道,为毛她找不到好对象,她这么一琢磨,忽然找到了问题的纠结点,如今家里有了闲钱,是该置些衣裳饰品了。
高老头这一天的奔波,终是把南坳田地的问题给解决了,只是要花百多两银子的工钱,还有至少得花六七十两银子的伙食费,真有点肉痛。幽香暗下决心,一定要买一些农仆回来才行,不能怪她奴隶主的思想,而是这个时代的行情只能这样,若是哪天她成了大地主,或许她会搞承包制也说不定。
平庭关霍家军的驻扎地,霍以南端坐在主位上,看着风尘仆仆的袁副将,问道“你说她要嫁人了”
“是的,将军。”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忙掩住嘴,又憋不住。
“你笑什么”霍以南满脸恼意。
袁副将收了声,回道“实在是那男子太过好笑,不但又老又丑,而且还要求那农妇送上田地作为骋礼,他才愿意做上门朗”
霍以南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居然找这么个村野农夫,也不愿遂了他的意,他到底有多差劲入不了她的眼。
“不过,将军,我这次去可有大收获,倒是找到了那个滑溜溜的小孩。”
“你是说那两次从我们手中溜走的小孩”
“是,他居然是那农妇的孩子,那孩子真可怜,知道他娘要嫁人,哭得挺伤心的。其实我当初是想把那小孩给掳回来的,又怕那农妇寻死觅活,这母子两也真是运道,两个都入了将军的眼――”
“住嘴”霍以南站起身来,打住那喋喋不休的属下,太阳穴跳动几下,脸已黑得能滴出墨汁,大的小的都不省心的,倒是小看她了,居然要嫁人,居然要他义子去认村野农夫为爹。“即刻备马,我要去莫家村。”
“现在要去”袁副将震惊在当场,他到底是哪句话不该说来着,这么捉急
“少废话”霍以南已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袁副将苦着一张脸,这下遭了,肯定被连叔骂死,三天两头的往外跑,就是呆不住,那京城里的一批美人儿还没处置呢,唉
作者有话要说 我的文慢热,男主一直在打酱油,真不好意思写男女主互动是我的弱项。
有小天使希望男主出现,从这章开始到结局,男主会一直陪伴在女主身边,可能会写得不太好,希望大家见谅我正在克服男女感情互动的文笔。
这篇坑,很快就要完结了,我已在筹划另一个坑,这一篇文的许多写法及场面,算是在练笔,希望我的下一篇,能更进一步。下一篇坑的路线及框架已想好,男女主角会从头出现到尾,不会出现这篇文的这种情况,而且故事以男女之间的感情为主,字数会有六七十万左右,场面与格局会写得很大,不会像这篇出场就这么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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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吃的杜小宝
杜幽香站在山岗上向田地里眺望。一旁老树下,明嫂摆好桌椅,茶水端上桌,站起身来,笑容满面的看着远处田地里劳作的人,伸手挥了挥,正好左六郎瞧见,便点了点头,回身与众人交待,然后一伙人就浩浩荡荡的走了上来。
树阴下,幽香与明嫂一一为众人递上茶水,看着他们挥汗如雨的饮下。饮足了水,席地休息,群人聊着天。这天气是热了些,这么急急忙忙的抢收,几天下来收了三分之二,这剩下的三分之一,就更要加紧了,村中懂天气的老人说,近段可能会下雨,所以大伙乘着这几天好天气,赶紧把活干完。
这古代人就是心性直爽,拿上好的工钱,做起事来从不含糊,早上天还未亮,出门还得举着火把,这些人就去了南坳,自顾自的干起活来,也不需要人在一旁监督,由着左六郎带个头,到点就上这小山岗上吃饭,日上正午时分,可在树阴下稍作休息饮水,从不用幽香交待什么,省心的很。
众人饮饱歇足,幽香目送着这些人离去,走在最后的是左六郎,每每这个时候,幽香都会看到他红着脸走开。
左六郎心地善良,人又诚实,只要跟幽香说上两句话,就会脸红,说话时也不敢直接看她。幽香刚开始没怎么注意,是刘氏在一次笑话他时,她才注意到这左六郎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只有面对她时极窘迫,她自认为这段时间算是温柔的,从不在他们面前发脾气,可是他为何这么怕她
话说要是她没有生过孩子,还是个姑娘家的话,她还真想考虑考虑这位青年。他虽没有冷丁山那么高大,却也比一般男子壮实,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干着苦力活,隐在那薄长袍下的身躯张弛有力,有时看他干起活来,突起的肌肉,让人血脉偾涨。
所以每天的清晨,你会发现这么一幅画面杜幽香爬伏在窗旁,目不转睛的看着左六郎挑着水桶一趟又一趟的走过她的视线;每次去南坳送食送水,杜幽香站在山岗上,看着他挥汗如雨的卖力干活,偶尔左六郎起身,长头发往后一撸。“哇正点”幽香忍不住叫出声,她欣赏美男,也欣赏肌肉男,她喜欢麦色肌肤的男子
“哎呀流口水了。”
忽然一把声音穿透那炎热的清风拂来,幽香不自觉的抹了一把嘴角,没有流口水呀她反射性的看向那声音发源地。不知几时,她身旁已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一袭白衫并没有让她多么的养眼,却感到一股冷意袭来,她抬头看去,对上霍以南冷成冰渣的眼神,她微微一颤,退后几步。
“好看吗”
幽香脑子有点懵了,他是怎么冒出来的她双手在胸前交叉,又退后几步,惊恐的目光看着他,这是要掳走她么
霍以南转过头去,看向那田地里劳作的左六郎,许久,嘴角微微一勾,道“是挺好看的,只是粗俗。”他忽然转过头来,带着恼意的看着她,“你也粗俗,他有什么好看的山野村夫,粗俗”
幽香挑眉,沉思了一会,放下双手,转身走向明嫂。此时明嫂颤颤巍巍的跪拜一旁,不远处几位军士待立,神色威严。她伸手把明嫂扶起,便径自收拾起茶具。
收捡妥当,拉着还未回神的明嫂,往山坡下走去。
“你就这么的讨厌见我”霍以南往前追上两步,又停住,脸色黑成墨汁。
幽香挥挥手,边走边道“我没记错的话,你那副将曾告诉我,给我南坳的田地,你便再也不欠我了,同时我也不欠你,那么,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
回到家中,明嫂拍了拍胸口,叹道“妹子,你这胆量还真大,那可是贵人,冲撞了贵人可是犯死罪的。”
“没那么严重。”幽香安慰她,“他不会同我们这些平民百姓一般见识的,你别担心。”
明嫂还是在一旁唠叨,显然心里不踏实。幽香坐下饮了几口茶水,便看到坐在枣树下的冷忆苏,心中微叹,自冷丁山走后,他就再未露出笑容,他也是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每次看着父亲这么的离开,是多希望能同行啊
幽香站起身来,走到冷忆苏的身旁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是怎么答应你父亲的可还记得”
“记得。”冷忆苏声音有些哽咽。
“再过两年,我同你父亲说说,那时你也长大了,该出去历练历练。”
冷忆苏急忙扭头看向她,满脸的惊滞。
“是,你相信姨,姨不会骗你的,我也知道,你挺想像你父亲一样,不愿呆在这个小村庄,这儿也终是留不住你的。”幽香说出这段话儿,心里堵得慌,终是舍不得,一手带大的孩子,犹如那亲生骨肉。
“我并不是不喜欢这个村庄,因为这个村庄有姨,姨在哪儿,哪儿便是家。只是这么些年,爹一直在外奔波,我也我也挺想去看看,去外面见见世面,但我不会像我爹那样一去经年,每年过年之时,我必定回来陪着姨,不会让姨觉得孤单的。”
冷忆苏的双眸里晶光闪闪,直看得幽香心酸不以,“有了你这一句话,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了,如今姨还年轻,你们大了,是该出去闯一闯的,守住这片小天地,终将是会遗叹,倒不如遂了你们愿,不管是你,还有小宝与平安,我们都会支持你们。”
“姨”冷忆苏扑入幽香怀中,“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待你将来老了,我就不走了,我天天守着你,哪儿也不去,不会让你觉得孤单的,我与小宝都守着你。”
幽香拍了拍他的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终是要长大的,终是要离开的。
杜小宝放学后,慢悠悠的从小道上走来,眼珠子溜儿转,心里却极郁闷,这天天上学,还真是烦躁,要是能像平安那样不用上学就好了,再不然像表哥那样,学一身武功也好过认字,每天看到夫子在课上摇头晃脑的就头痛,这字也不难认,只是太没有趣味了。现下放学了,真不想这么急着回去,以前娘亲说这田地里有野鸡,不知道有没有呢
他来到田埂上,四处张望,木有找到,有点丧气,然后又跑到河边,想起上次表哥的烤鱼,忍不住嘴馋起来。他从灌木丛中拔出一根树杈,把书包一甩,挽起裤脚,往河边走去。
河床水并不深,只极他膝盖,又处在河边上,水流并不急,他拿着树杈追着那流动的鱼儿,左叉右叉,总是差那么一分,沾不上鱼身,他有点恼火了,便丢下木叉,全身扑向那鱼儿,到最后一身湿淋淋的站起来,啥也没捉住,气极败坏的向水中打了两拳。
他站在水中想了一会,又重新拾起鱼叉,回想起表哥叉鱼的动作,他慢慢地靠近小鱼,树叉对准鱼儿,又快又猛的往下叉去,没叉上,却伤了那鱼,在原地打了几滚,才拖着伤口急忙游走。
霍以南一伙人坐在高头大马上,正寻路间,看到河中的杜小宝,一旁的袁副将忍不住笑了起来,“将军,快看,不就是那小子么好调皮,居然一个人在河里叉鱼。”
霍以南循视看去,见那小小身影隐在河水中,极是认真的盯着那些鱼儿,先前的动作很是鲁莽,到后来就聪明多了,下手极快,虽然没有成果,却是有进步的。不错,小小年纪就会独自思考,不愧是他的义子。
杜小宝终于叉上一条鱼,虽然小了些,而且周身伤痕累累,却也让他高兴不已。这叉鱼的技巧还真是无师自通,到最后追着一条鱼死命不放,硬是叉上它为止。可是这么一来,他已不知不觉间挨近了河的中央,下身全在河水里泡着,刚举起木杈,脚下一拌,整个身子往后倒去,然后咕噜咕噜的饮了好几口水,小脚丫卡在石缝间了,就算他会游泳一时半会也浮不出水面。
岸上几人见状,一个个往河中飞去,霍以南焦急的看向那倒下的位置,见小家伙在水中乱拍,忙潜身而入,一把抱起他飞离水中。杜小宝满脸惊慌,感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双手不自觉的攥住对方的衣襟不放,小脑袋埋在对方怀中。待上了岸,“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显然是吓得不轻。
霍以南看着怀中的小丁丁,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哭了呢他伸出粗大的手掌,伏上小家伙的脸蛋,抹去他眼角的泪珠,只看到整张小脸就埋在他的掌中抽泣。
“痛,痛啦”杜小宝躲闪着,这手掌也真够粗糙的,长年握剑,杀个人、练过武,就是没给人擦过眼泪,自然是不知轻重的,待放下手掌时,只看到杜小宝双眸通红一片,先前还只是挂着几滴清泪,如今却成了这么幅模样。
袁副将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扭过头去,真是不忍直视。霍以南老脸一红,看到还在流着眼泪的小娃,忙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小家伙的眼角抹去。
杜小宝终是止住了眼泪,可是待他看清了这些人后,哭的却更大声了,他这是倒得什么霉运,又遇上他们了,他不想离开娘亲,他不想啊
霍以南有些莫名其妙了,他怎么又哭了呢他把小娃娃撸在自己怀中,想起刚才小家伙在叉鱼来着,可能想吃鱼,便吩咐属下去河中叉鱼,接着又生火烤鱼。
当香喷喷的味道传来,杜小宝收住哭声,泪眼朦胧的看向那烤鱼,有吃的,肚子正好饿了呢,于是他忘记了刚才的害怕,接过那兵卫的烤鱼,道了声谢,拌着眼泪吃了起来。
霍以南见他终于不哭了,才轻轻地吐了口气,这小娃娃还真让人疼,需求就是这么简单直白。既然他想吃鱼,这事就好办,天天给他送上几条,反正这次来莫家村,一时半会儿也不打算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幽香的脆弱
功夫高强,就是这点好,一眨眼的功夫,兵卫几人已打了几只野味烤了起来,直馋得杜小宝流口水,哪还记得这些人的前科,坐在霍以南的怀中,毫不畏惧的指挥他,俨然成了他的专人“奴仆”,要吃什么,要怎么吃,那都是一句话的事儿。直看得袁副将在一旁咋舌,将军几时这么好说话了你看看他现在这个笑眼相迎的模样,难道他有喜虐的属性
霍以南这一生膝下无子,此时与杜小宝相处起来,心中欢喜的紧,再说他认定了这孩子为义子,自是越看越喜爱的。
杜小宝吃饱喝足了,才想起这些人来,他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心中又开始恐惧起来,忽然想起,这半天了,天色都快暗下来了,他表哥怎么没有寻来这么一想,眼珠溜溜转,沉思了一会,忽然伸出小胳膊搂住霍以南的脖子,吧拉两下,在他脸上留下一个湿吻,甜甜的问道“你们可是要去莫家村”
“对呀”袁副将在一旁应道。此时的霍以南已经震惊在当场,这小家伙居然吻他了,这娃娃怎么会这么毫无芥蒂的搂着他的脖子可是这感觉真的真的不错,小小的,脆弱的,还有一股奶香味。
“可是要我带你们去”杜小宝抬头看向一旁的袁副将,满眼的天真。
“带我们去”袁副将在内心里冷哼了一声,你这小子又想耍什么花招
“对啊,我认识村里的九爷,他是村长,今日天色不早了,怕是要留宿村长那儿了。”
霍以南抬头看了看天色,还真是不早了,怎么时间过得这么快他抱起小家伙,一个翻身上了马。杜小宝坐在他胸前,苦着一张脸,真怪自己太贪吃,如今可要如何脱身
霍以南低头看着他,见他神色不对,忙俯身抱紧他,安慰道“别怕,我会抱紧你的。”
杜小宝一撇嘴,扭过头去,看着这茫茫暮色,心中直打鼓,还好这些人真的是去莫家村的。
一伙人骑着马,没多久就来到了村长的家门前,袁副将下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