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毕竟伤在腿上,留不留疤也无所谓。
左仕商呼出一口气那就好,今晚留下来吃饭,我做顿大餐,有你在他还能少罗嗦两句
你很怕他周乃逸挑挑眉被个小孩子管成这样,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不怕他,我是
是爱他你这次认栽了
左仕商被噎住了,脸色变了变,最後露出个苦笑我不是认栽,我是想断不能断。
为什麽要断,我看那孩子对你可是痴心一片。
他是郁迦叶的儿子
那又怎麽样周乃逸开始给左仕商换药,他是郁迦叶的儿子,又不是你儿子,睡他不算乱伦。
你知道白宸说我什麽吗哎轻点左仕商皱了皱眉他说睡了老子睡儿子在郁迦叶哪跌了一跤,好不容易爬起来了,要是又摔进郁帛挖的坑里,我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周乃逸冷笑白宸的话你也当回事,他就是个碎嘴的老母鸡,前几年我去南方医院进修,陪主任值夜班,正赶上他玩双龙被捅坏了挂急诊,肛门吊线的时候哭爹喊娘的哪有一点平时趾高气昂的样子
哎有这种好事,你怎麽不叫我,打飞机去参观也值票价。
看了这种不堪入目的画面,万一害得你得了菊花恐惧症,从此纯1地位不保可怎麽办
呵呵呵左仕商干笑两声,居然有点心虚不过你这麽说是不是有点没医德要不是了解你,我几乎怀疑你也对赵子恒有意思了呢,恨白宸恨得咬牙切齿的
他也没受德啊,嘴巴上说喜欢赵子恒,结果还不是该怎麽玩怎麽玩,我最烦这样矫情的
你这话打击面太大了,我都要对号入座了。
周乃逸挑了挑眉你不是和郁迦叶分了吗别告诉我都十年了还念念不忘
没有左仕商习惯性的在身上摸了摸,未果,给我根烟,那小孩在烟上编了号,一天一根,我今天的份抽完了。
我看他管治你正合适上完了药,周乃逸掏出烟盒,拿嘴叼出一根,剩下的丢给左仕商,你和郁迦叶的事,小孩还不知道
左仕商点上烟,深深的吸了一口不知道,要是知道了,那孩子恐怕会恨我吧
为什麽
他很维护他父亲的,上次听到那句睡了老子睡儿子,就跟我──呃,跟我动手了。
周乃逸耸了耸肩那也不错啊,郁迦叶骗了你,你骗了他儿子,也算报复回来了
报复个──正说着,左仕商听见卧室有响动,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u哒
门把手被拧开,郁帛单臂架着拐杖,慢慢的蹭了出来周医生,你来了左叔叔,我上厕所
想上厕所就去,你喊我干什麽老子又他妈不是厕所,虽然也被你这个小王八蛋上过。
郁帛伸出手臂,你扶我
懒蛋左仕商嘴上骂着,却还是起身走过去,扶着郁帛来到卫生间,帮他拉下睡裤,憋尿的小鸟将内裤顶了个小帐篷。
郁帛红着脸,往左仕商身边靠了靠左叔叔,帮我扶鸟吧
想得美,用不用我双手抱着你给你把尿
郁帛眯起眼,盯着左仕商嘴里的烟帮我扶鸟的话,就不扣你明天的份例
操,我怎麽就被你给管住了左仕商骂了一声,扯下小孩的内裤掏出鸟,沈甸甸的手感让他心头颤了一下。
这小鬼,好吃好喝一动不动的养了二十多天,体重没怎麽长,老二的分量却长了不少。
郁帛靠在左仕商怀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哗哗的水声响起。
左仕商给自己扶过无数次鸟,给小孩撸管也好口交也好,都做过不少次,可从来没有一次像现在这麽──
左叔叔,你硬了。
左仕商难得的红了脸,低声呵斥闭嘴
放完了水,左仕商绕到他前面,扶着他的肩膀,让小孩自己提裤子。
郁帛直视左仕商的脸,眼睛亮晶晶的今晚,做吧
左仕商冷哼一声行啊,我干你
小孩甜甜一笑,根本没拿他的话当回事,视线下移黏在了他的屁股上,眼睛眯了起来绝对是赤裸裸的视奸。
事实上郁帛也早就表明过态度,谁上谁无所谓,一人一次也ok,反正他年轻,未来的主导权肯定是会掌握在他手上的
偏偏是这种态度,倒让左仕商无从下手了。就跟刷信用卡似的,别以为钱是白来的,迟早得还,还得越晚,利息越高。
左仕商突然想起去年,被郁帛一脚踹伤睾丸就医时,周乃逸的玩笑话你要是对肛肠科用药有需求的话,我可以介绍你最好的医生,费用全免哦
靠,这麽发展下去,他离这一天是不远了
郁帛回到卧室,左仕商去厨房做饭,留下周乃逸给他换药。
郁帛对周乃逸还是有点怕怕的,背上处理完,处理大腿时,他半个身子缩在被子里,拿眼角偷瞄他。
他刚才模模糊糊的听见两人的对话,好像在说什麽报复
周乃逸扯下一条医用胶带,面无表情道你有话就说,别鬼鬼祟祟的。
郁帛坐直身体,小心翼翼的问周医生,你是不是认识左叔叔好多年了
明知故问。
呃你们是什麽关系啊
放心,我没和左仕商上过床,你不用防着我。
郁帛臊红了脸嗯我知道,左叔叔说你不是同性恋。
对,我不是同性恋,可我也不是异性恋。
那你
我性冷感,对男的女的都没兴趣。
对不起。
周乃逸冷笑你盯着我,恐怕不是想打探我的隐私吧
我想问郁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我想问左叔叔大学时的初恋男友到底为什麽和他分开了
处於各种复杂的心态和担忧,他不敢问左仕商,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
当然,外人的看法一定是片面的,但多个片面也是能组成全面的,就算周医生不告诉他也没关系,不是还有辛老师吗再不济,他还能在老爸哪旁敲侧击
分开当然是因为没有爱出乎意料的,周乃逸很干脆的给出回答那个男人根本不爱左仕商,他爱的另有其人,不过左仕商有钱有势对他又痴心一片,白利用谁不利用
他利用左叔叔干什麽了
用鸡巴满足自己算不算用
周乃逸的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觉得我说话难听
郁帛摇了摇头。和周乃逸说话实在太累了,他的刻薄比左仕商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说左仕商的刻薄只是在维护自己,那麽周乃逸就是在攻击别人,完全不留一点余地。
我只是不理解左叔叔那麽好,他为什麽不爱呢
这你得回去问你爸
郁帛激动的差点从床上蹦起来左叔叔说,他和我爸只是露水姻缘──
露水了三年。
郁帛腰一软,像块摔烂的豆腐一样摊在床上,双手抓住被单,呆呆的问你的意思是那个利用了左叔叔的男人,就是我爸
虽然早有预感,但一直心存侥幸,现在终於被证实了。
赵子恒你认识吧见郁帛点头,周乃逸直截了当道赵子恒和左仕商是同学,更是同宿舍的室友。他们大三那年,科大有个外派英国交换生的机会,在左仕商和赵子恒之间二选一,左仕商是首选。郁迦叶不让左仕商去,明确表示自己接受不了远距离恋爱,他要是去了就分手,於是左仕商把机会让给了赵子恒。结果一年後,正在读研究所的郁迦叶却为了一个去英国进修的机会挤破了头,甚至愿意陪教授睡觉──
呲啦──郁帛撕裂了被单。
周乃逸不为所动这件事被左仕商发现了,郁迦叶没睡成,英国也没去成,不过真相也随之大白,郁迦叶从头到尾喜欢的,只有赵子恒一个人,左仕商根本连备胎都算不上,只是个寂寞时的安慰品,属性和电动按摩棒差不多
郁帛的视线开始模糊,张了张嘴,呐呐道然後左叔叔颓废不振
然後他颓废不振,躲家里不肯出门,连学校都不想去,气得左老先生中风入院,五年後过世了,可是这期间,他还痴心不改
痴心不改
周乃逸沈默了一分锺,仔细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小孩。
看起来的确是个很执着的孩子左仕商说想断不能断,不管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既然说出口,他就当是真的,那麽作为朋友,不如他帮忙断了吧
醉中楼是左仕商和郁迦叶分手一年以後开的,你读过白居易的醉中对红叶吗
这是高中课本里的内容,郁帛不仅读过,还会背诵临风杪秋树,对酒长年人。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
郁迦叶本名叫郁春叶吧
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於滴滴滑下,难道他对我这麽好,全都是因为我爸爸
不然你以为呢周乃逸故意引导道我不知道他是旧情难忘,拿你当替身,还是想报复你爸爸
报复
又是报复
他想起来了,在临山湖的小树林里,白宸问左仕商,你要是真不想报复,那怀里搂的那个算什麽
在科技公司,他也问左仕商,那人无权无势的你怎麽没报复呢
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认为,左仕商应该报复的
而左仕商也说你怎麽知道我没报复
难道,他接近自己,对自己百般照顾,让自己爱上他,这一切都是处心积虑,都是为了报复
开饭了客厅里传来了左仕商的呼喊和脚步声。
郁帛抬起手臂狠狠的蹭了蹭脸,在门打开的一刻,露出个灿烂的微笑终於开饭了,我都饿死了──左叔叔快扶我起来──
周乃逸皱着眉,纳闷的看着郁帛的脸上的可爱笑容。这小孩刚刚明明已经怀疑左仕商的目的了,可是现在,张开手臂撒娇的样子,和平时没有任何不同。
左仕商不想在周乃逸面前和郁帛表现的太亲密,走过去不耐烦的拍了他一下,刚想让他自己起来,突然发现郁帛脸上未干的泪痕。
你怎麽哭了
不问还好,一问郁帛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委屈瘪了瘪嘴周医生周医生下手一点都不重我一点都不疼
什麽叫色令智昏,什麽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纯1的意识已经融入左仕商的血脉里了,不是被压倒了干几次就能洗心革面从零做起的,眼前这梨花带雨的小脸蛋,让左仕商的男性荷尔蒙加速分泌,立刻就忘了周乃逸是个多不好惹的对象,瞪着他道我说你对我下黑手就算了,对小孩就不能温柔点
你伤好了用不着我了是吧周乃逸站了起来,目光在左仕商和郁帛之间流转,最後一撇嘴,拎上背包向外走看你们这样子真让我倒胃口,我走了,再见
什麽想断不能断果然口是心非,这帮gay真是一路货色
第十八章
左仕商这顿晚餐做得格外丰富,本来是三个人的份,周乃逸没吃到就气跑了,郁帛帮他消灭得干干净净,小肚子撑得鼓鼓的。
虽然腿脚不便,饭後小孩依然主动承担起收拾的工作,完全没有恃病而骄。左仕商则像个县太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按了一圈,所有电视台商量好似的播同一个宫斗剧。
左叔叔,这几天我爸一直在催我赶快回去,我可能过两天就得走了
哦。
左叔叔,你会想我吗
左仕商一脸的漫不经心有什麽好想的
郁帛放下碗,脸上还在笑,可是眼神已经湿润了晚上没人陪你睡,你不想吗
切,想陪我睡的人从飞机场排队到科大。
可能上你的人只有我吧
操,狗崽子,嘴越来越欠了左仕商随手抓了个橘子砸过去,起身往厕所走去。
其实他听说小孩要回去,的确是有点想。
这段时间俩人的状态,几乎就是同居了,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他竟然没觉得腻,还觉得很有家的氛围这完全超出他的预计。在海滨也好,在北方老家也罢,他那麽放纵的前提是,回到市就好好处理一下两人的关系。
这样下去不行,再这样下去,不仅是小孩越陷越深,就连他自己,恐怕也难以自拔了。
所以,小孩尽快离开,对彼此都是件很好的事情。
上完厕所回来,就见郁帛还站在桌子前,背对着他,弓着腰,肩膀微微抖动。
左仕商的心颤了一下小孩不是又哭了吧
难道刚才那一下打的太狠了好像是砸到他脸上了左仕商走过去,手搭在了郁帛的肩膀上,往下压了压小帛
小孩缓缓转过头,腮帮子撑得鼓鼓的,手里还拿着半个橘子嗯,左叔叔,这个橘子好甜。
你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吃货瞪了小孩一眼,左仕商干脆回卧室睡觉去了。
电视剧里濒死的女配角在诉说着心事,她说因为心里苦,所以特别爱吃甜食。
郁帛在这一瞬间,是那样的感同身受,因为他的心里也好苦好苦。
收拾完厨房,郁帛轻手轻脚的蹭进卧室,单脚蹲在床边看着左仕商的睡容,尽管咬着嘴唇,鼻子还是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左仕商本来就没睡,一直想着晚饭前在洗手间里,小孩释放的求欢信号,要是真的做的话小孩腿打了石膏,後背又有伤,让小孩做botto,不管是屈前位还背後位,都很难保证不伤到他,恐怕到最後,被压的还是自己。
正琢磨润滑液是放在床头柜了还是放浴室了,就听到小孩的抽泣声,睁开眼一看,着实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你那是什麽脸跟瞻仰仪容似的
没事就是想再看看你一开口,郁帛就制不住眼泪了,索性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哇哇哇哇左叔叔
靠,你真当在哭灵啊
左叔叔我不想走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抱着左仕商的腰,郁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里难受,在老家和母亲谈话之後到现在,他一直在装平静装镇定,装得好辛苦
他好想抓着左仕商的衣领大吼大叫,他想质问想怒吼想痛痛快快的发泄一场,可是他不能这样做,他不能因为自己年纪小,就任性的让左仕商来包容一切,他爱左叔叔,他就得站在左叔叔的立场去思考才行。
他忍着不问,一是怕自己的不理智不成熟伤害了左仕商,二是怕左仕商发起火来真的不再见自己,三则是他没有面对真相的勇气。
周乃逸说,是报复他几乎相信了,但很快就清醒过来,左叔叔不可能是因为要报复才和他在一起的。
他就是猪油蒙了心也不会看不出左叔叔对自己的真心真意,平时里那样的照顾暂且不说,高速车祸时还背着自己去找医生,可是这样的认知不能减少他心里的苦,这苦来源於,他追求左仕商的自信完全被摧毁了。
他以为左仕商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心底是喜欢自己的,之所以不愿意和他处对象,不过是因为年龄差距,所以他一直坚信,只要坚持不懈,这样的小问题根本就不是阻碍。
可是现在,更大的可能性却是,自己只是个替身。
郁帛抬起头,盯着左仕商,特别想问又不敢问。
你对我好,真的全是因为我爸爸吗
万一左叔叔说是,自己一定会心理扭曲报复社会的啊
左仕商和父亲的关系,就像是一根刺插在他心头,他怯懦的不敢去拔,生怕刺上有倒钩,会勾下他一块肉。
但就这麽插着也不是办法,那刺会越来越深,越来越疼,越晚拔下场就越惨烈
左叔叔,你到底有没有一点喜欢我呢
抱着在他怀里哭睡着的小孩,左仕商一边感叹这孩子天生就是个爱哭鬼,估计长到三十岁也是这德行,一边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拜托辛歆,绕开郁迦叶想办法给小孩申请走读
突然又想起来,他半个小时前还决定尽早把郁帛赶走呢
我真是中邪了似的
左仕商苦笑了一下,将小孩拖上床,盖好被子,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一条简讯传了过来。
是个陌生的号码,只有一句话我是郁迦叶,方便时回电。
左仕商握紧手机,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分离的时刻,终於还是来了。
八月末,秋老虎威风凛凛,温度竟然飙升到35°,而这样的天气,左仕商说公司有事要出门,让郁帛怀疑他是不是要破产了。
是很重要的事情吗
对。
郁帛送左仕商到门口,双手握拳那今天的饭我来做,我等你回来。
左仕商扶住他摇摇欲坠的拐杖,沈默的看了他几秒锺,转身进了电梯。
关上门,郁帛来到窗前,目送左仕商的车子出了小区,才开始思考这一天自己要做些什麽。
不如把衣服洗了吧左叔叔还说别人是败家子,他家明明有全自动洗衣机,还把衣服送干洗店,一张洗衣卡就好几千呢。
郁帛把自己和左仕商的可以水洗的脏衣服堆成一团,到处找洗衣剂,终於在书架上面看到了疑似洗衣粉的袋子。
靠在墙上,找好平衡,举起拐杖轻轻一拨,连同洗衣粉一起掉下来一个小纸箱。
如果是电视剧的话,演到现在,主人公一定会纠结要不要打开纸箱,但老天爷对郁帛很好,不用他纠结,纸箱是倒扣着掉下来的,不多的照片和几封信都铺陈开来。
最大的一张合照背景是一栋大楼,虽然和现在的建筑完全不一样,但招牌是科大图书馆。照片上有七八个人,很容易的就能辨认出,站在最中间那个五官英挺一脸锐气的帅哥是左仕商,他身边笑容柔和的,则是年轻的郁迦叶。
郁帛扶着书架慢慢坐了下来,一张一张的拾起照片,左仕商那多姿多彩青春和一场虚无的爱情,就这样展现在他面前。
坐啊
左仕商凝视着一踏进醉中楼的大门,就表现出局促不安的男人。
分开後的十年里,他们两个其实也陆陆续续的碰过几次面,毕竟市就这麽大,应酬交际的场所就那几个。
但除了一年前在警察局有过接触外,其他几次碰面,都是一个人看到了但另一个人没看到或者两个人都看到彼此,却假装没看到。
左仕商起身倒了一杯茶,放在郁迦叶面前,扑面而来的酒气让郁迦叶皱起眉,你喝酒了
是啊,不喝酒我怎麽有勇气见你呢
郁迦叶抿了抿嘴唇,他们父子唯一相似的地方,就是嘴唇,左仕商盯着看了一会儿,脑海里闪现的,竟然都是郁帛嘟着嘴跟他撒娇的样子。
察觉到左仕商暧昧的视线,郁迦叶更加不自在起来仕商,你知道,我为什麽来找你。
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算账的左仕商坐到他对面,似笑非笑白宸告诉你的吧你和赵子恒发生了什麽事,让他把这个杀手使出来了
被说中事实,郁迦叶窘然的垂下眼帘。
一周前,赵子恒邀请他一起去欧洲五国旅行,虽然是公司奖励,同行的还有赵子恒的同事和其他朋友,郁迦叶还是很高兴,那感觉,就像往井里丢了个石子,守在井口十几年,都快守成石像了,终於得到了一点点回音。
出发的日子定在郁帛开学的第二天,他正抓紧准备签证,白宸到访,告诉他一个惊天消息
他不敢相信,拜托通信公司的朋友查了郁帛的话费详单,结果郁帛跟他打电话根本就没有漫游费,也就是说,他早就回到了市。
他怀着一丝希望向左仕商求证,左仕商也没有否认,还把他约到这里来。
你真的你和小帛真的郁迦叶嘴唇微微颤抖小帛他还是个孩子
十八岁,不算小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也十八。
左仕商无所谓的态度,让郁迦叶激动起来我知道你恨我,这些年我一直不安心,我在等着你的报复,可是我没想到,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是我对不起你我辜负了你,你恨我就冲着我来,为什麽要对一个孩子出手小帛他那麽小,什麽都不懂,你怎麽可以这样利用他伤害他
你就是这麽看我的左仕商向後靠在椅背上,也不知是不是来的时候晒得中暑了,突然觉得头有点疼。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怎麽整那些欺负我的人,我还记得呢
左仕商突然笑起来。
他们在一起三年多,一千来个日夜,他每一天都在思考怎麽讨郁迦叶欢心,每一天都在变着法的哄他宠他,甚至拟定过每日三笑的作战计划,想尽办法让郁迦叶每天至少开怀的笑三回。
可以说,他所有泡小0的技巧,都是在那三年里一点一点积攒起来的,他对郁迦叶费尽心思,可是郁迦叶都不记得了,唯独记得他是怎麽整人的。
迦叶,你既然记得我是怎麽给你出气的,那你还记不记得,我每次出手整的他们哭爹喊娘的跟你道歉之後,你都会说何必呢左仕商揉了揉额角,酒劲涌上来,头昏脑胀的,说话都开始大口喘气我当时觉得,你这个人真是太温和太好说话了,他们那麽过分,你怎麽都不计较现在想想,我他妈真是个傻逼,你不计较只是因为给你出气的不是赵子恒对不对除了赵子恒,其他人为你做什麽,根本都是何必对不对
郁迦叶别开脸,不敢看左仕商的眼睛,我们现在说的是我儿子,你提以前的事情做什麽──
为什麽不能提左仕商随手在桌子上一扫,将茶杯打翻在地,你甩我甩得那麽干脆,我连个诉苦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好不容易你找上门来了,我还不能提吗
郁迦叶从来没被左仕商这样大声吼过,眼前这个充满攻击性的男人让他害怕起来,站起来往後退了几步你喝醉了──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谈
我不是醉了,我是醒了 郁迦叶惧怕的样子,像一把锥子,将左仕商心头那已经结痂的伤口狠狠的划开了。
不管是在一起的时候,还是遭遇背叛的时候,他都没对郁迦叶大声说过话,他一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在他身上了,可是这个被他当成珍宝一样呵护的男人,居然怕他。
我这辈子没亏欠过你左仕商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在颤抖,酒精麻痹了理智,积压在心头的那些他清醒时一定会觉得丢脸,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话,此时全部倾吐出来你是我初恋,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你怎麽样,你摸摸胸口问问自己的良心我连个替身都算不上,就是你的垫脚石,利用完了就毫不犹豫的甩了我,我也没想过报复你真的犯不上,我不愿意把你想的那麽不堪,毕竟我爱过你。我连你都不打算报复,怎麽会去招惹你儿子,我他妈的什麽时候喜欢招惹过像他那样的孩子我他妈的为了你,一次次的拒绝你儿子,我把那麽好的男孩往外推,我他妈的就算动心了也忍着,我不想让你难堪,我冷着他,我忍着心里的想念躲着他,你还想让我怎麽样
郁迦叶很想逃走,但左仕商的眼神就像被激怒的野兽,仿佛他一动就会扑上来咬断他的脖子,你没有招惹小帛,他怎麽会和你
挖心之言,却换来这样一句质问,左仕商终於只能苦笑你看不上我,就觉得别人也看不上我吗
郁迦叶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你有魅力,你从来都不缺人喜欢的,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有好多人喜欢你,你根本不用费力去勾引谁的。只要你想,一点温柔一个眼神一句话,就能让小帛那样单纯的孩子被迷惑,你敢说你没给过他一点暗示吗
原来我的温柔也是一种罪过吗
左仕商浑身无力,跌坐在椅子上,单手撑住前额,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下去了我真的不恨你,也不想报复你,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你的意思是
你放心吧,我不会去招惹郁帛了,我也玩腻了。
话已经说到这样的程度,郁迦叶虽然内心愧疚,虽然无颜面对,但为了儿子,还是狠心道我要的,不仅是你不去招惹小帛,我要的是,是小帛对你彻底死心
死心左仕商笑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好死心,我让他死心
郁迦叶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想说对不起,可是他自己知道,他欠左仕商的不是一句不痛不痒的道歉,他根本无力补偿,最终,只丢下一句记得你的承诺,转身大步离去。
窗子没关严,门在关上的时候发出的一声巨响,像一个巴掌狠狠的扇在左仕商脸上。
他真是自讨没趣。
接到郁迦叶简讯的时候,他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明明用不着见面的,可是他就是脑子一热把郁迦叶约到醉中楼来了,没有让谁难堪的心思,就是想看看,在科大这个特殊的场合,郁迦叶的姿态会不会放低一些。
结果现实永远比想象更没有下限,在郁迦叶心中,他不是无辜的受害者,反而是虎视眈眈的复仇者。
不知不觉的,竟然成了人家故事里的反派了。
勾引郁帛来复仇哈哈哈哪个傻逼会为了复仇把自己变成小处男练手用的充气娃娃啊
当──
晴好的天空突然飞沙走石,阳光都被沙尘遮住了,窗户更是被吹得哗哗响。
郁帛展开一封信,飞扬洒脱的字迹,抄写的是白居易的醉中对红叶。
临风杪秋树,对酒长年人。
醉貌如霜叶,虽红不是春。
整篇排列整齐,墨迹清晰,只是最後一个春字模糊了。
看落款,这封信写於九年前醉中楼成立之时,那时左仕商已经大学毕业,和父亲分手了。
一滴泪从郁帛的脸颊滑落下来,滴在信纸上,春字更加模糊了。
静静的坐了一会儿,眼看天色暗了下来,郁帛单脚站在椅子上,把整理好的小纸箱归位,拄着拐杖到厨房开始做饭。
他的手艺远不如左仕商,但这些天帮着打下手,也偷师了几手,终於在天黑之前做了丰盛的一顿晚餐。
然而左仕商却迟迟没有回来,郁帛给他发了条简讯左叔叔,我做了好多好吃的,等你回来呦。
不一会儿就收到了回信,欣喜的打开,只有三个字你走吧。
胸口好像挨了一拳,呼吸都滞住了,郁帛趴在桌子上,按屏幕的手指在颤抖我等你回来。
讯息没有回应,人也没有回来。
郁帛开始了漫长的等待,每天他都做一桌子菜,拍了照片用彩信传给左仕商,可是都石沈大海。
怨妇般的日子过了三天,郁帛终於熬不住了,开始给左仕商打电话,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没人接,第三遍终於接了起来,左仕商的声音还没响起,震天的音乐声已经刺痛了耳膜。
左叔叔,你在偶遇吗快下雨了,赶紧回家吧
左仕商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你怎麽还不走
郁帛假装没听见,依然用开朗阳光的声音道我做了你最爱吃的酱肘子哦,炖了四个小时呢,你快回来尝尝我的手艺──
你非要我赶你吗
总之,我等你回──
左仕商挂掉电话,单指轻轻的敲了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