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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唐朝的宠妃生活_第23分页

作者:情书 字数:13918 更新:2021-12-21 14:12:02

    木桩外几骑打着击鞠,其中就有城阳和吴王妃萧氏牵头。

    一见孙茗出来,城阳远远打了声招呼,就这功夫,被吴王妃那队里的一个年轻娘子一球掠去,不消片刻就进了球门,惹得城阳跳脚。

    吴王妃却也有趣地笑起来“城阳公主这是犯了兵家大忌,可也别怪我乘人之危啊。”

    城阳气得狠了,也撂了狠话“好,你可看好了”说罢,领着身后娘子们抢球。

    接着,就又是一番抢夺。

    虽然城阳产后并未完全恢复体力,但打球的技术也是不弱,毕竟十几年的马上功夫摆在那里,只是显然吴王妃也是个中好手,对上城阳也不逞多让,且也没有让与城阳的打算,所以这番球赛就变成你追我赶地,倒有些看头。

    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由远及近,孙茗朝那处看去,近了些才发现是新兴。待她距离十步距离,她就扯了嗓子问道“你这一大早去了何处怎么也不与城阳顽”

    新兴奔至她身边,笑道“你道谁你与那般懒惰,天刚亮,圣人就带着他们就去行猎了,我只是跑至周围溜了一圈。”

    这时,新兴的侍卫们才远远地赶来,因没有新兴的马脚程快,所以多了这一刻才到,见这边俱是娘子,就留在二十余步的距离守着,并不很靠近。

    “还以为他们要在午后打猎呢,看样子还是我最迟了。”虽然这样说,但孙茗并不很介意的语气,惹得新兴侧目。

    看向球场几个来回,新兴忽然指着那个年轻的小娘子,道“那是吴王妃的胞妹,你看球技是否比城阳还强上一些”

    孙茗仔细看了两眼,暗道说的竟是刚才抢了城阳一球的年轻娘子,有些胆识,但也未免太大胆了一些城阳好歹也是圣上胞妹,周围莫说别人,就是新兴与吴王妃也要给几分面子,竟是敢乘她分神之际抢球。也是吴王妃庇护,一句话就叫城阳的恼意全拦在自己身上

    “城阳从小习马,球技更有名师指导,那小娘子虽然也有几分本事,但终究差了那几年经验。”孙茗分析道。

    新兴忽然露出一副古怪的笑意来“她若没有几分真本事,又怎么赶邀圣人击鞠呢”

    话落,也不管孙茗怔愣起来,拍马上前几步,与场中奔走的城阳和吴王妃道“你们只顾着自己顽,我可不依,正巧我和阿吟都在,快叫我们入队”

    吴王妃先止了步,笑答“是极是极。”

    也是她答话的这会儿功夫,也叫城阳截了球,不多会儿,这球就入了球门。可谓是风水轮流转了,惹得城阳满场奔走大笑。

    还来不及深想,新兴与孙茗就各自在袖上绑了丝绸缎,分作两队,孙茗入了城阳这一队。

    知道孙茗球技了了,就是后来专心练了数月马技,也赶不上队上的其他娘子,城阳就叫她走位靠后,避着敌对先锋。因在球场上,先锋较劲起来,对孙茗这样的击鞠新手来说是极为危险的。没有人会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事。

    显然,孙茗也有此顾虑,虽然她如今并不觉得自己球技会过于拉低水平,但作为一个新手,自知之明还是有一些的。

    然后自入了场开始,总算领教了吴王妃那胞妹的球艺了。她走的是前锋,与城阳碰上时也毫不相让,比吴王妃还要强势些,球法也伶俐。

    直道巳时将过,有内侍扯着嗓子喊话,众女方才停歇。

    此时孙茗的手臂几乎已是挥不动球杆了,再看其他娘子,都是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像是惯于这般剧烈的运动,显得她有些过于腐宅了

    内侍过来喊人,无非是膳食已备下,圣人也随行中,就不能乱了规矩,时辰自然也是有数的。

    城阳等人了然,跃下马就吆娘子们入营地,边行边问“圣人还未归来”

    一边听着内侍作答,新兴就与孙茗使了眼色,在她不解地凑近些,与她道“这回不仅我们几个,还有巴陵公主你还没见着,如今人就在自己帐子里,并不与我们同顽。”

    新兴没回见到巴陵,总是一副极为看不上的样子,她也从没问过缘故,正想问的时候,走在前面的城阳忽然扭头,与她们道“何止,还有越王纪王同行。”

    越王李贞与纪王李慎自来就与李治亲近,这回也是被他一喊就同往的。在李世民病重起,皇子们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松快过了,何况是他们这样的速来就爱骑马行猎的,简直在长安都快闷死了。

    一众娘子入了营地,又偏离中心处,此时已搭起了木塔一般的高台,背靠向林木,外围还有重兵把守。

    台子上早就备妥了席案,且明显男女分座两处,中间隔距用了屏风。

    几方刚一坐下,炙烤的全羊就由两个内侍举了上来,搁在席位正中,又上来一个内侍拿了厉刃当场切肉,一个内侍托着莲花口越窑瓷盘接着。

    在内侍一盘盘将切下羊肉的瓷盘一份份端至席位的时候,早有其余水果炙肉一一呈上,自然也有酒。

    在唐朝,茶还没有很普及,但酒是一定有的。

    此时,巴陵公主也已然落座,城阳为首位,依次往下就是新兴与孙茗,另一边是巴陵与吴王妃。而吴王妃的胞妹就落座在吴王妃身边,现在是明显略作装扮,虽然仍是身着胡服,但发髻重新梳理,又略施了薄粉,初初一看,确实明艳动人,又年轻俏丽,显得极为灵动。

    酒过一旬,气氛早就活络开来,连巴陵公主都与吴王妃交谈起来。只不过,吴王妃一直秉持着不甚热络,但对谁都颇为客气的模样。

    新兴原还与孙茗说着话,或间也与城阳说了几句,这时,见吴王妃那胞妹只食了几口羊肉,就叫使女补了唇妆,就与她道“不知吴王妃的妹妹怎么称呼昨天竟没能得见,险些错过了。”

    吴王妃一愣,正巧见她胞妹张乐口要说话,忙快一步抢话道“胞妹家中行三,昨日是身子不适,所以只在帐内休憩。”

    城阳宽慰道“三娘子今日可好些了”

    孙茗算是知道新兴针对萧三娘这副态度的原因了,也看出来,昨日把小姑娘藏着掖着,今日一早,小娘子就自己跑出来寻郎君击鞠,找的还是圣人

    巴陵为她挣脱起来“如今气色这样好,自然好了许多,许是秦岭养人吧。”

    看得出,巴陵有心交好吴王妃

    不等新兴抢白,孙茗就先吱了声“如果身子不好,还是多在帐内休息为好。”见吴王妃姐妹,以及巴陵新兴等人都朝她看过来,就轻笑着,一副温柔毫无心机的模样,道“女儿家的身子要多注意些,可千万保重。”

    不知道的,还当她话里有话,听后诸人大多也没很在意可她确实话中的意思这样直白,吴王妃脸色一肃,话就更少了。

    酒刚至酣处,李治已带着众郎君和身后随侍的侍卫回了营地。娘子们喧闹之声也顿时收敛了许多。

    而另一边,李治刚回营,知道娘子们一处吃酒,就自带了郎君门座另一处席位,自有侍卫们提着猎物拿去处理。

    他借机与李贞李慎说起了李恪的事来。

    如今李恪就身在长安,在李治登基之后,并不急着返回封地,而是携着老婆和小儿子在长安城内逍遥自在,自然是等着封赏的。与他一般心思的诸王也如是。

    要说李治小肚鸡肠,那是绝无可能的,但要说到大度,恐怕没有多少国君会忍受身边的不安定因素吧

    李恪素来就知道审时度势,在当年李承乾与李泰东窗事发之前,李世民就曾予以诫子书告诫过他,内意约是李恪的显赫地位皆来自他这个父皇,望他如河间献王和东平宪王那样的贤王为德,屏蕃保卫国家。也因此,更叫他引以为戒,自我克制。

    就是这样才德之名在外的吴王,叫李治实在烫手。

    要是李恪狂妄,他还有借口发落,只是如今他夹着尾巴做人,他反倒拿他没了办法。

    不是他太计较李恪的贤德,实在他身份背景,以及身后势力叫他忌惮。如果他此时对李恪放下心房,万一李恪包藏祸心,到时候岂非放虎归山

    越王纪王深掷钪蔚墓寺牵听了他的想法,一合谋,倒出了主意来。如今,一切以待回宫后拟旨,还要有长孙无忌和褚遂良点头方才可行。

    这时,了却心头大事的李治边巡酒边在考虑,怎么罢黜房遗爱来

    、第58章 伍拾捌

    萧三娘闺名一个蜃郑将近及笄之年,如今不过是个梳着丫髻的小娘子而已。

    阿姐嫁作吴王妃至今不过九年,打算陪同吴王欲返长安起,她就缠着叫阿姐将她带上,只因听闻长安繁华博大,女子恣意又极为奢华,早就想见识了。

    最后果然成事,阿姐耐不住她的痴缠,只好将她一同带上。

    初到宝地,她也确实疯玩了一阵子,尤其她不仅是吴王的小姨子,更是出自梁朝帝室,身份自来就贵重,身边无不是将她捧着

    一开始,只当如此,待事过后,吴王回了封地,她也自然跟随阿姐一同回去岂料这日丑时将过,阿姐就急着遣人将她唤醒。

    急急忙忙一番梳洗,阿姐沉默地站在她身前,正当她不解地询问起来,阿姐却忽然叫她随行游猎。

    似这般匆忙,是从未有过的。如果今日有此安排,早前几天就该与她交代了,她始终也不能明白因何。直到上了马车,阿姐与她共乘,不时地提及纪王李慎。

    纪王如何,与她又有何干系

    到了秦岭,入了营帐,她一路反复想着阿姐的意图,越想越是惊诧,忍不住猜想是否吴王与阿姐想拿她联姻

    可是纪王早已成亲了

    可怜的萧蛭蘼廴绾味济挥邢氲剑实在是纪王妃体弱,如今病得都起不了身了,吴王妃虽然也有顾虑,但经吴王劝导,又觉得夫妻荣辱与共,若是与纪王做姻亲,不说是否将是吴王的助力,好歹叫圣人与纪王心生嫌隙好歹,纪王是韦贵妃所生,自然非旁人可比。

    吴王的算盘打得响,却也耐不住萧蚰昵崞盛,一想到或被利用,入了营帐后就称病,死活不肯出去。

    吴王妃平日里也是宠着她,知道她气性大,却也闹不过她,索性就自己去赴了宴。

    待到第二日,萧三娘被吴王妃从被衾拎起来,盯着她起身梳妆,实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被盯着出了营帐。

    此时天色微明,圣人点了人手,与越王纪王以及一众郎君们整装,准备行猎。

    吴王妃指着远处的纪王与她道“过会儿公主也将行,你可伺机求纪王关照。”

    时下娘子皆大胆,一同打猎的更是不在少数,似这般套近乎实在正常,何况萧三娘还未及笄,更加叫人不设防了。

    果然未久,几位公主也身着男装胡服,携着骏马欲同行,却被圣人以林中有大虫出没的缘由所拒。

    萧虮揪褪撬嫘乃欲的性子,老远根本看不清纪王是何模样,倒是近在眼前的圣人颇为秀气,于是跨出一步大声道“既然有大虫,圣人不如与我们一道击鞠”

    吴王妃大惊,瞪着萧三娘几乎说不出话来。

    李治见识个小娘子却也没放在心上,只当小姑娘年纪轻玩心重只是,别人都看在眼中罢了。

    萧蛞患撇怀梢膊恢道该怎么打消吴王与阿姐的打算,就在击鞠时乘了城阳公主分神之时抢掠她杆下之球,然后正要说话,却又被阿姐抢白。

    吴王妃抢了她的话,将是非全揽在自己身上,然后又看了眼萧三娘如今,她是真拿这个妹妹没办法了。恐怕,这回真是要辜负吴王了

    萧蛟隗巯上几次三番被吴王妃以眼神警告,知道再不能做出格之事了,只好悻悻作罢。所幸的是,事情似乎也往好的方向发展,她也就按捺下来。

    上首坐着个宛丘淑媛的美貌娘子,听她们说来,似乎是圣人的女人恐怕要叫她白担心一场了

    而孙茗自然没将这个小娘子放在心上,她的那番话不过是说给吴王妃听的,不论她打什么心思,圣人都坐在上边看着呢

    这顿午宴吃得是各种滋味,结束后,只歇息片刻,就开始拔营返回了。

    从秦岭至长安醉快也要五六个时辰,如今起身,也要在子时之后方能到达长安。所以说,这一个来回就是一整天,也怪不得一大清早去行猎了。

    当然,早上行猎也事有讲究,这不过是其中一个原因而已。

    在太子府中的萧珍儿显然没有孙茗那般闲情逸致

    李治生辰那夜,萧珍儿早就探听到太子妃与她母亲的计划,无非是拿徐良媛邀宠罢了。哼这也并非太子妃出的第一回昏招了。

    她倒是想坐等着看她们的笑话,只是,徐婉固然没有得偿所愿,没能留住人,叫李治去孙氏那处。只是这个孙氏也太无能了既然知道夜里出了事,竟不闻不问也太好性了

    她萧珍儿可没孙氏那么好打发。既然孙氏没本事,那她就亲自动手。

    低头看着素节,这是她好不容易诞下的皇儿,是她的命根子如今她是全副心思都在素节身上,原本还指着孙氏扫清障碍,届时她好坐收渔翁之利。反正太子妃是个不下蛋的母鸡,孙氏刚生了女儿,也没那精力再生,何况又在孝期,待过个一年半载的,她的素节已经能说会话,早已立住了。

    只是她高估了孙氏了

    萧珍儿闭了闭眼,扶着金铃的手起了身,问道“我记得太子妃那里备着南方枫木”

    用枫木造作祷祠,甚妙早有传闻说,太子妃的母亲自来就信此事,只是抓不住她们把柄,就是不能把她拖下水,也能叫姓徐的脱层皮

    于是,等第三日夜间回府之后,孙茗刚迈进院子还没来得急洗漱,就被匆匆跑来的花萼和赶至道跟前的的乳娘楼氏给吓住。

    楼氏额间还遗留汗,见了孙茗立即跪伏,抖着唇道“禀娘娘,郡主今日起不知因何啼哭不止,午后起就未曾睡下。”

    李治与孙茗不过是一前一后进的院落,此时刚抬脚迈入,就听到楼氏说的话,又惊又恼,气得将楼氏一脚踹翻在地“郡主若有个万一,我要你们陪葬”话落,也不再理会,朝偏殿而去。

    那楼氏忍着疼痛爬起,也跟在身后去。

    孙茗虽然着急,但见李治已经赶去,又看着跪伏在一边的花萼,才问道“昨日尚且好好地,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孙娘娘脾性好,可一旦涉及到两位郡主,那定是舔犊情深的急性,所以听她问起,花萼忙答“今日午后,小郡主就未曾合眼,然后就开始无缘无故地啼哭,两位乳娘吓得慌了神,我就去寻太子妃禀报了。之后太医也为小郡主看了,只道没有吃好睡好可是,小郡主一应吃食无非是乳娘身上而来,又叫了太医为乳娘查看,并无不妥。”

    来龙去脉不过就是这么回事,听完也急忙往偏殿去。

    入了屋子,正巧太医躬身与李治说着闺女的病症,只是李治坐在床榻边,一手抚摸阿宝的额头,又看了眼阿福的嘶声力竭的啼哭,另一手捏了捏拳头,恼恨道“叫你们来此无非是照顾郡主,若郡主有何不测,你们也休想好过”

    看着两个乳娘跪伏瑟瑟发抖的模样,孙茗上前看了看阿宝阿福的气色。

    显然阿福看起来更加不好,阿宝虽然同样啼哭,却没有阿福那样连哭带咳得如此可怜

    虽然两个乳娘一同照看阿宝阿福,但也分主次的,阿福大多是被马氏带着,这样一想,她就朝马氏看去,只是她与楼氏一样胆战心惊的模样。

    须臾,太子妃与萧氏也匆匆赶来,见了里面的情形,怕李治以为她不得力,就急道“这是怎么了不是早就叫了太医查看”

    而萧珍儿倒是站到一边询问其太医来。

    两人在夜半而至,都是一副慌张匆忙的样子,看得出因李治回来而闹出来的阵仗给唬得不轻。

    太子妃也极是无辜,原来还当小孩子的小毛小病,过午之后也就遣了太医诊治,之后也未听闻有什么不好,只知道太医说是没有吃好睡好罢了。可端看如今这阵仗,知道李治护犊的性子,唯恐火烧上身来。

    只是孩子这般哭闹终是不妥,连太医都提议先用安神的药,好叫郡主歇下。

    孙茗这时忽然道“叫花枝花萼看着,把乳娘带下去看管起来。”虽然乳娘看着是没什么问题,但没照顾好郡主,就已是最大的问题。何况,乳娘到底有没有问题,还得再细看。

    李治显然也极为同意,叫内侍将乳娘带下去,又让王福来去查乳娘以及郡主身边一应物事,看看有否不妥。

    太子妃瞧着,像没她什么事了,正要起身告退,萧珍儿却忽然道了句“依妾看,倒不像是寻常病症。”话说半句,见都朝她看过来,她反倒没再说下去,只忽然问道“怎么不见徐妹妹”

    徐婉不过区区良媛而已,原本内宅的事都有太子妃掌管,像萧氏与徐氏就是不来,也很正常,只是在这时叫她说了出来,李治面上顿时有些难看,心里就更加厌恶徐婉了。

    孙茗却是两眼不错地看着闺女,心里直盘算起来,叫这样多人看着,总不至于无故地着了凉,何况如今天气早就转热了,就是吃食上面出了问题,也总该有个诱因,两个乳娘身上也查不出问题来

    所有人都没有往投毒上面去想,一来太医可以一诊就可看出来,二来药物管制向来严苛,毒药原本就不易弄到手,若是人人都可轻易获取,皇帝身家性命岂不是没了保障

    此番不过是世人臆想出来的罢了。

    何况皇权体制,向来看中嫡庶长幼之分,就是有心迫害,最终也根本毫无意义,且无论谁产下的子嗣,无不是叫太子妃为母亲,如今太子府里子息单薄,萧良娣又有儿女照看,徐良媛也不过是个不得宠的罢了。

    根本就没有人会拿毫无争夺政治筹码的郡主下手好吗

    一路奔回,如今夜已渐深,李治疲乏地令她们告退,只片刻,屋子里就剩她与李治,还有候在门边的王福来、花蕊等侍婢。

    孙茗在等着宫婢端来药汤,喂了阿宝阿福用下后,见她们果真安安静静地睡熟过去,才与李治道“事发突然,今日也不好再详查,九郎还是先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他还要早朝,现在睡下已是晚了。

    李治也同样忧心她们,但至多不过两个多时辰可供休憩,何况明日确实还有要事,也不推脱,点了头就自行起了身出去。

    孙茗却还留坐原处,看着两个闺女因啼哭面上显露地潮红,心疼不已,看热手巾为她们擦了擦脸,靠着床沿不知不觉打了个盹,然后猛一惊醒,天都没亮,就又看着闺女熟睡的面容。

    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天已大亮,李治也早就入宫上早朝去了。

    王福来因着李治吩咐,在院子里详查起来,包括两个看管起来的乳娘,更是连她们家族背景都查得滴水不漏,间或时有向太子妃与孙茗回禀。

    一早上也是怕饿着阿宝阿福,李治入宫就叫了内侍又寻了两个乳娘带回太子府。

    只是孙茗早就对乳娘这种身份颇有微词,看了两个新来的乳娘,也没叫问,只准她们喂了闺女,却不许她们照看,喂完以后就让人带下去。

    虽然昨夜看着叫人惊心,但今晨起后,阿宝阿福明显康健了许多,又给喂了新鲜的乳汁,也变得活泼起来。

    孩童都是这般,吃好睡好,就万事大吉,看起来身体健康又活泼,这是最好的。

    只是,既然没了病症,前面出的事又如何详查

    王福来自然是一无所获倒是想起萧良娣所言来。

    在古代宫廷或是上流社会中,极为流行“媚道”,又分媚术与媚药之分。术式秘方用得较多,起源也更早,但自从汉代起就严禁使用了。早在汉朝,巫术巫风盛行,且大多人都相信巫术,且对其恐惧,但对应的,对于滥用巫术也是严刑令禁的,最有名的,就是汉代阿娇皇后因巫蛊被贬至长门宫的事情。

    王福来一开始也没敢往这上边深想,但对此一无所获,又恐圣人怪罪,只好再满太子府上下探查起来,只这回,不光寻常所用的物事,连带符纸秘灰都没放过――倒真叫他在徐良媛院子中的梨花树下小土丘中寻获一枚枫木偶像来

    、第59章 伍拾玖

    孙茗自己去看了王福来从乳娘的箱笼里收拾出来的东西,确实也发现一无所获,就又让人招了太医问话。

    坐在椅子上,一手乘着扶手,想了许久才问道“乳娘吃食都有定例,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忌实的”

    关于郡主的事,太医自然不敢敷衍,躬身道“除忌酒、药等,还有生冷之物。”

    只是,乳娘想要得到酒药等原本就不可能,生冷的吃食也有定例,如何会叫她们得到这样一来,莫非真与乳娘无关

    李治回府后,听了王福来禀报,就即刻遣了人传旨,令徐婉禁足。

    这种巫蛊之术李治向来是不信的,但不信归不信,却入历来帝王一般,都很忌讳。轻飘飘地先叫徐婉禁足,不过是,他知道背后还有其他尚且没有查出来。

    萧氏与孙茗也颇为惊异,都知道李治如何待两个郡主的,竟然这样轻拿轻放

    李治传了旨意,又担心孙茗多想,就将心中的顾忌与她道来“如今查不出问题来的,才是大问题。如果谁都有机会在你我身边使这些招数来,下回我们反倒未必能全身而退。”

    一开始,他最担心的无非是有人打算谋朝篡位,毕竟在太极宫下手太难。但就目前看来,极可能是府里出的问题。

    徐婉未成气候,一看就是被人拉出来顶缸的。那除此以外,就唯有太子妃与萧氏了

    只是这两人,无论是哪一个,他都并不很想深究,毕竟没有真正的带毒心思,也没害道人命,只是略施了小计而已。但这种事却要杜绝,所以给他们略施薄惩就很有必要了无论是哪一个

    还有一点最重要的是,他才初初登基,李唐江山还未能固若金汤,尤其几个王侯将相还没有治得服服帖帖,他仍然需要太子妃及萧氏背后士族的支持。

    “宫中、食材都有迹可循,就因为这样,才查不到乳娘到底有否误食了什么。”孙茗顿了顿,想到阿福症状比阿宝更明显些,又道“阿福多是马氏带着,阿宝则是楼氏带着,如今或许可从马氏身上下手”

    李治闻言会意,叫了王福来一番吩咐,见王福来领命下去,才搂着她笑道“幸好阿宝阿福福大命大,如今已是无碍,且安心吧。”

    看着床榻边的小床里睡得吐泡泡的闺女,孙茗也是一脸柔软的笑意。她并不怕有人冲着她来,她只深恨拿小孩子下手

    第二日,王福来果真从马氏身上问出了点消息出来,原来近日长安时兴饮茶,常听闻人有斗茶。就在前几日,楼氏得了份好茶,又常常寻她一块儿品茗

    如此看来,问题竟有可能出自茶上面了

    一边叫王福来去查问,一边又把太医宣来问起关于哺乳期饮茶的问题。

    饮茶文化发展并不久,关于这种专业术项太医并不能给到明确的答复,但饮茶好处自然不用细说,只是饮之能叫人兴奋却是真的。

    没错,哺乳期不宜多用茶,但具体坏到什么地步,却也不至于,顶多叫孩子睡不好罢了。莫非这回还真不是针对她或者是阿宝阿福

    孙茗将经过都知会了李治,王福来也将查到的事情往李治面前一摆。那楼氏自己乖觉,知道隐瞒不下,遂勾得马氏多饮了茶,她自己因知道阿宝格外地得圣人欢心,反倒束手束脚,不敢多喂阿宝吃奶

    再然后,孙茗只看到两个乳娘楼氏和马氏就被带下去了虽然事情影响并不大,但有些事摊到明面上来就显得很残忍了。她不知道两个乳娘的下场,就算马氏不全是无辜,但她自己大意就已是大错。

    现在学了乖,在夜里李治批阅了奏疏之后,乘他一脸疲惫地爬上床榻躺下,就与他说了想法“虽然如今换了乳娘,为了以备后患,日后让乳娘将孩子喂了以后不许她们再亲近,如非必要,还是少叫她们到跟前为好。”

    李治只当她是一朝被蛇咬,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算是默许了,也并不知道她这是乘机将乳娘从身边扫除。

    另一边,萧珍儿惴惴地等了几日,也没等来李治深查之后的旨意,短期之内也再不敢有所作为,只安静地教养自己的儿子。总之对她来说,不过是来日方长,如今就她一个人的儿子方能入李治的眼,她并不心急

    过了几日,李治还没来得急处理吴王李恪,河东地震的事又叫朝廷重新忙乱起来。

    如今朝廷正直大洗牌的时候,他倒是想扶持起自己的嫡系一派,又怕这中间盘根错节,所以有些事情也只能一步步地走。

    现在河东地震尤其晋州最受其害,收到的凶讯来报说是不仅毁坏了房屋,压死五千多人,如今伤患也是不计其数。

    孙茗也看到了奏章所言,被里面传递上来的境况看得心有不忍从她了解到的后世更多的如汶川地震、雅安地震,死伤都是数以万计。这个朝代不比后世,可以从新闻媒体了解到事实,可以有四面八方去支援帮忙,更多的伤民得不到救治,更多的难民没有在地震时候被压死,反而是在地震之后被活活饿死、冻死

    李治当庭接到启奏,就派了军队救援,又有大批物资跟随。只是后续处理也并没有这样简单,房屋倒了还得重建,人死了还得入葬,若没处理好,引得大批流民蜂拥而至,尤其晋州距离长安这样近,如此一来,事情就会变得棘手了。

    当夜,孙茗见他愁眉深锁,拿着笔提了又放下,知道他初遇这种事,实难入手,遂道“九郎不如寻褚公等人商议毕竟一人计短,他们总也有人治过此类事件,可以从中借鉴。”

    李治将奏疏往案前一放,摇头叹道“已派人着手去办了,虽然都有例可循,可是总觉得不能踏实。”

    今年才刚刚登记就发生这种大事,显得好像触了他霉头,万事不顺的样子。

    孙茗知道他这样想太过消极,就拿话引开“如今晋州定是一片惨淡,九郎何不乘此派遣使者慰问再行免税,好叫民众好安心地重新燃起对生活的信心”

    这也就是收复民心的大好时机。如今李治民望自然不能与李世民比较,但一点一滴升入民心,不也从旁的小事起吗

    李治听后大赞,忙奋笔疾书起来,又同意免赋税三年,又御笔亲提,予以压死的人家各赐绢绸散匹。

    孙茗见他放了心,也自然安心,只是隐隐约约总觉得有什么事忘记了直到李治将事情一了,正准备就寝,忽然叫她记起一事来,忙将李治推起,言道“如此大规模的地震,孔有余震,九郎还是做些准备,以防万一”

    自从孙茗开始为他整理奏疏起,又时常参与这些对话,有时候又说得极有道理,李治显然越来越信重她了。

    他自己是不了解何谓地震,但她所言的厉害关系他自然清楚,遂也不急着就寝,合衣起了身,叫王福来去传令侍卫,把褚遂良、李义府、许敬宗等人喊来,几人在太子书房筹谋,一经计较,李义府先领命下去了,直至天亮,几人同出太子府,直接行往太极宫。

    事情果然未出所料,三日后又发生了余震。所幸早有所防,令难者及伤患及时迁徙,并没有造成更多的损失。

    待事毕,也如李治一开始所言,给予晋州免去赋税,又派人前往发放粮食,帮助重建房舍,总算避之动乱。

    也因为兹事体大,他并不完全放心由这些人去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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