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回到家看到被它咬坏的第八条内衣的尸体孤零零地躺在地上,孙茗忍了忍,实在忍不了,就真心不能再“姑息养奸”了
走上前,拿脚尖触触它的下巴,那猫拿那双雾蒙蒙的大眼露了个并不摄人的凶相,然后扭身趴在地上,拿屁股对着她。
身后的花枝花蕊一声轻笑
“娘娘,给它起什么名”花蕊好奇地问道
“阿吟。”孙茗想都未想就回道。
“”花枝花蕊。
就是李治说养一只猫,名字得叫“阿吟”,所以孙茗又补充一句“这是太子养的猫”
“娘子”花枝花蕊应声对着猫喊道。“阿吟”是孙茗的小字,谁敢唤倒是还没有出嫁的时候,花枝花蕊唤“娘子”的,所以听明白孙茗的意思之后,只好无奈地对着一只猫称呼“娘子”了。
“”孙茗。
幸好,花蕊抓起小猫,拨开它的四肢,在它羞愤欲绝的目光下确认了――这是一只母猫然后从此以后,整个太子府都知道,太子宠爱的孙良娣养了一只名叫“娘子”的猫孙茗解释这是太子养的。
“你们俩找人去学学怎么养猫,这是太子所赐,别给我养死了。”孙茗故意吓一吓这俩丫头,听她们如临大敌地应声,这才笑起来。
知道太子拿只猫来笑话她,心里本来就憋得慌,现在算是恶作剧到别人了,就感觉“别人不高兴我就高兴了”的兴奋感。
见花蕊抱着猫出去找人询问有无养猫经验的人时,孙茗这才打量起她的新屋子来。
寝殿比原在东宫的宜春宫那间屋子还要大一些,这还不算走出寝殿的那间中间的堂屋,和面朝西空屋子。
先来说说屋子的格局。从大门朝南进去就是中堂,左边屋子不在使用中,右边就是她现在的寝殿。
堂屋设的是高堂,铺着类似榻榻米的席子,方便跪坐。她的寝殿涉及得就有点类似她住在东宫的屋子了,进去就是一架屏风,然后朝南的整面都是窗户,不是后世那种可以站着张望的窗户,唐代窗户从很低矮处起,高到房顶,用的是轻纱,采光极好,料子紧密,三四月间也不会透风。
孙茗去隔壁那间空屋子瞧了瞧,比她那间寝殿小了整整一半,心里打算,还是要将它利用起来才好
李治帮她挑的这处落院实在是顶好的,走出屋子,就是两排藤萝,另一边是整片的桃花林,现在刚步入三月,正是桃花初开的景观。
花枝见孙茗对屋子还是很满意的样子,就笑着添了句“太子殿下说了,等安顿好,就给娘娘寻些名贵的品种来,栽到院子里给娘娘赏玩。”
唐代人是极爱花的,与先秦人喜欢兰花、晋朝爱菊花不同,唐朝的人们都喜欢莲花、牡丹这种大气或者艳丽的瑰色。
孙茗点头,她也是爱这种漂亮的物事,每天看着都赏心悦目
余下的时间,自有底下的人妥当地收拾,孙茗也不像太子妃,为求妥善对太子府邸事事亲为,也不像萧珍儿忙着照顾女儿。所以每天空闲下来,就把太子府给逛遍了。不得不说,搬出来,各房各处确实比原来的太子东宫要大了不少。
格局也有点类似宫中,当然后院女眷的住处是隔绝开来的,毕竟前面还有太子读书的地方,设了太子官署。
等事一尘埃落定,太子妃就使了人去发帖子,乔迁之喜自然是要宴请的。
唐朝的宴会其实经常是与时令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这回,虽然大家都知道是来庆贺太子搬家,但帖子上只会写“宜春宴”这类。
这回显然太子妃是极为重视的,毕竟不是在东宫,满宫里太铺张就显得打眼,出了宫门,就是太子妃也舒了口气,自己当家作主了毕竟是不同的。
孙茗心想,此番还是将家人叫来的好,看太子妃和萧良娣的架势,是定会将娘家人叫进来一同饮宴,独独少了她倒不好。于是禀了太子妃,由太子妃出面使了人去她家传达。
孙茗原先是与祖父、父亲和叔父们住一块儿的,这一大家子人极多,并不可能全部都来,就是来的祖父和父亲,她也未必有时机见上一见,倒是阿娘定会来的。
“你叫丫头们把偏殿都收拾一下。”孙敏吩咐花枝道。
这处院落大,除了她这一独栋的主殿,旁边还有两栋偏殿,都是空着的。她这一说,花枝就会意了,叫人把被褥等物都备齐了。直到宴会当日,里面的炭盆和熏香都备上了。
女眷的宴席还是与太子他们分开的,由太子妃主持,设在后院的园子里,靠近主殿。
这处园子是李治特意着人修了个水池,从外面活水引进来的,说是还种上了荷花。不过这个时节是看不到什么光景的,倒是旁边的一处桃花林开得好看。
这园子是生生隔开前后院的,园子的另一处,太子摆宴在那儿。两边隔上一个类似曲江一样的水池,相互看不真切,但是还是能够隐隐地听到对面的声音。
今日不光是女眷的娘家人,还是太子官署的张行成、许敬宗、辛茂将等人的几位女眷,与太子交好的范阳定公卢承庆、弘文馆学士薛元超等人的
唐代讲究声色盛宴,除了宴席外,还有歌舞助兴。
这回是纪王李慎特意送进太子府的乐姬,最是擅长霓裳词,李治就拿来为酒助兴。
孙茗是在宴席还未开始就接见了阿娘和小妹妹。
孙茗的母亲秦氏年轻时候就在当地是数得着的美人,现在三十多年纪,仍然风华正茂,站在孙茗一边,不像母女,反像姐妹
孙秦两人是少年夫妻,秦氏成婚没多久,头胎就生下了孙茗,是长房嫡女,所以从小就宠爱。在孙茗入了太子东宫,秦氏很是难过了一阵子,然后就四处打听,等知道女儿在东宫过得好,心里是又难过又宽了点心所以此番一相见,就狠狠打量起来,生怕有哪里不如意的地方。
孙茗原先还不敢见亲人,这一见到秦氏,也不知怎的,总是有点想哭,血脉血脉,可不就是如此么
俩母女从一照面起,许是激动地,竟是久久说不上话来
“阿娘不见阿姐就总是念叨,现在见了,怎么反而不说话了”身边的幼女瞪着大眼,不解道。
孙茗这才把从阿娘身上的眼神溜下来,看向站在一边,抓着阿娘襦裙一角的女童,就笑着拉近,抱着身前“小妹妹可是还记得阿姐”
女童四岁稚龄,长得是玲珑剔透,玉雪可爱,瞪着俩眼珠子乌溜溜,说不出来的灵动,见孙茗问她,一本正经道“阿香自然是认得姐姐的,姐姐不在家里,阿香好想你。”小姑娘说着说着,就靠着孙茗搂着。
还在家时,孙茗与其他姐姐妹妹都喊阿香小妹妹。阿香年纪小,又是秦氏生的小女儿,其他叔叔底下之前也没有更小的女孩了但纵然是小女儿,娇宠着养,但阿香并无养成娇蛮的性格,倒是体贴得很,说话也清楚有逻辑,一副聪敏样子。
“你小妹妹每天都在我跟前问到你,这回带她来,可算是如了她的意了。”秦氏在一边说道。
“正好,我让人把屋子整出来了,阿娘和小妹妹不如安心住上两日”孙茗虽然是问句,但既然点名了已经各处备妥了,秦氏自然也不好推脱,就顺势而为。
阿香一听,还能在这么漂亮的园子里住几日,又有阿姐在身边,拍手笑起来。
、第20章 贰拾
小番外
作为陕州刺史府上的嫡出姑娘孙莲小字阿香,上面有两个姐姐、四个哥哥,但是嫡亲的姐姐只有孙茗一个还有三个嫡亲的哥哥。
阿香从小就喜欢和阿姐孙茗待在一块儿,她才不会告诉别人,那是因为阿姐是她身边除了爹娘长得最好看的人了她始终相信,跟在好看的人身边,自己也会变得更好看
可是,自从阿姐走了,阿香已经好久都没有见到。阿娘告诉她,姐姐是嫁了人,进宫了,轻易见不到。再多问两句,阿娘就哭阿香只好去问耶耶,耶耶却不说话,只是摸着她脑袋,看着她叹气。
直到这一天,阿娘高兴地叫人给她量身,要裁上两身衣裳
“又不是过节,做衣裳干什么”阿香不解地问阿娘。
秦氏见她一副小大人似地一本正经,就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轻快地笑起来“因为阿香打扮地美美的,才好去见你阿姐啊”
阿香一听,开心地笑起来“只要打扮得美美的,就能见到阿姐了”
见秦氏点头,阿香就扭头叫上身边的丫头“小花小草,快去帮我把阿姐赠的匣子拿出来。”
小花小草听了阿香的吩咐,就去寻妆匣。那里头有大娘子给的首饰,小娘子成日地当宝贝似的贡着,寻常可都不给人看的。
过了几日,阿香就被阿娘携着进了名叫“太子府”的地方。
从下了牛车起,就与阿娘一道上了肩舆。
阿香偷偷从里面往外面望,看到的都是从来没见过的景色,又恢宏又壮观,路过的园林也都是她说不上来的花阿香不知道怎么形容,只觉得阿姐住的这个地方处处都是好的。
真的见到阿姐了,阿香几乎都要不敢认了
现在的阿姐好像更年长了一些成熟,变得更美了――果然住在漂亮的地方,就会更美吗
阿姐过来抱起阿香的时候,她都能闻到来自阿姐身上的好闻的香味,在府里的其他姐姐们都没有这么好闻的熏香
“我们的阿香愿意住在这里的吗”阿姐笑眯眯地问她。
她当然想住在这里了,但是阿娘总是教她要含蓄好吧,她就“含蓄含蓄”。然后阿香张着大眼答道“既然阿姐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住两日吧。”
秦氏一愣,好半天没回神――到底谁教的她用乱七八糟地词
孙茗被逗得笑弯了眼,夸奖似得摸了摸她的小嫩脸“真是谢谢小妹妹赏脸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阿娘有好多话要跟阿姐说,阿姐就让花蕊姐姐带着她走出院子,去到大园子里顽。
其实她一个人也没什么好玩的,在府里还有其他姐姐们,这里却只有她一个。哪怕一路看过来,这么大的园林,景色又好,她却忽然觉得很孤单
花蕊见小姑娘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忽然灵机一动,想到太子前几日赏下来的猫,就扭头吩咐花萼去把“娘子”抱来。
阿香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只奶白奶白的小肥猫,那肥猫也瞪着俩眼地看着她然后一人一猫很快就混熟了。
“你叫娘子吗”阿香蹲在它面前,东摸一下,西鬏一下。
“喵”
“看来阿姐很疼你,不然怎么叫你娘子”
“”
“那看在阿姐的份上,我也勉强喜欢你好了”阿香抓了抓猫爪,下了这个决心。
专心致志在逗猫的某只此时没有发现身后站了个人
此时听到她一个人在那儿自言自语,那人一声“噗”,拿拳头抵着唇轻笑起来
阿香听到声响,抱着小奶猫起身,转个身,仰头看着面前这个高她许多的男子――这个人竟然除了耶耶阿娘和阿姐以外,她见过的第四漂亮的人了
身边的花蕊花萼见了来人,齐齐拜迎“纪王殿下”。
低着头看着底下站着的四岁的小女孩儿,李慎笑问“你是哪家的孩子”
阿香抱着猫,歪着脑袋抬头看着他
正文
在见了女儿以后,秦氏才真的确定,太子定是极为宠爱阿吟的了。观她气色,看她屋子里的摆件,足可见太子殿下对她的重视,更别说这么大的院落了
秦氏这才真的放下了心。
两母女还有好些话说,就打发丫头们下去,叫花蕊带着小妹妹去大园子玩。现在宴席还在备着,园子里还有桃花林,风景又好
秦氏见人都走了,就似乎与女儿更拉近了距离,一脸地慈爱“看你如今的模样,比在家时更好些了。”
那是自然地,那个时候原身因为不愿入宫服侍,整日地病歪歪,纵然孙茗有心想把身子养好,也需要时日的。
孙茗闻言笑道“太子殿下对女儿很好,太子妃姐姐和萧姐姐并不是很难相处的人。”那倒是真的,这二人虽然对她称不上太友善,但并不擅攻于心计,这样一想,笑得就更真心了“祖父和父亲大人身体可好弟弟们可都进学了我记得,大弟弟也到了年纪了,有没有想去今年秋闱”
秦氏想起儿子,不由得笑道“你祖父你父亲他们都好,你放心。英儿呢,现在年纪还小,今年先去试试,即使不中也不妨事。”
孙英是孙茗的大弟弟,秦氏生有两女三儿,除了孙茗孙英都是长女次子,依次往下的孙葵孙蔚在他们长房排行四、五,排行第三的是庶女孙芝和排行六的庶子孙蓬。小妹妹孙莲排行第七,是老幺。
秦氏对庶女庶子虽不至于太亲热,但也与其他子女一同视之,寻常宴会拜访,也会带着孙芝。只是今日太子府的宴席秦氏怕人多口杂,这才没将她带来。带上孙莲,也是因为孙茗一直都疼爱孙莲,孙莲也常常念到阿姐。
听秦氏提起孙英,她是知道孙英幼时就好学,想起秋闱的事来,劝着阿娘“还是让他多习些骑射,秋闱得许多天呢,身体不好是坚持不下来的。把我以前的那匹马给他吧。”
唐代有很严格的身份等级制度,大约也是对国有交通工具马的保护,所以普通人像是商贾、庶人、僧、道士等都是不能用马的。孙茗的娘家自然不在此列,但也并非每个儿女都有自己的马。孙茗倒是有一匹爱马,当时还惹得孙英眼红。不过孙茗既然已经在太子府,太子也应了她要赠她一匹好马,就想把原先的那匹给了弟弟。
秦氏听了,先是拒绝,在孙茗再三要求下,才不甘不愿地点头。
说话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时辰,有太子妃遣来的使女,请孙良娣并夫人座于宴席。
到了席间,太子妃落座上首,往下座次就是萧珍儿和孙茗分成两派,依次往下,就是各夫人了。
在太子妃点头后,立时歌舞升平起来。水榭另一边,男宾处也是如此
这次因有纪王李慎送来的乐伎,比在东宫时候的太常寺更声势浩大些,应该说,更放得开一些。
时唐人喜欢享受,更喜爱礼乐,无论看女,看舞曲之类的,都属于终极娱乐消费了,并非一般人家都有蓄养乐伎的,因为乐器昂贵,后期保养更贵,且一般乐伎很少会倾囊相授教授舞艺这种看家本领的
酒过三巡,有使女来报“高阳公主驾到”。
这边太子妃愣了愣神,扭头往太子方向看去,自然是看不到太子的,只是习惯性地想问问是否太子殿下宴请的,但却是无人知会她
之后想想,却是暗自否定,若是太子有请来高阳公主,必定不会不说那么看来,这位公主是不请自来
回过神,太子妃即刻传令“快快有请”。
这是孙茗第一次见这位历史上有名的高阳公主
高阳公主体态丰腴修长,身着一袭艳红色牡丹绣纹的大袖衫,裙摆和披帛摇迤身后地面一尺有余,娉婷而来,带起一阵香风走近看,用了许多假发之故,盘发椎髻极为厚实,髻上珍珠宝玉为饰,一支瑰色牡丹偏插一隅。
牡丹应是五月才开的花在唐朝,催花技术有这么发达
孙茗算是见识了这位公主的张扬。
高阳公主一到,除了太子妃以外的几乎所有人,立刻起身相迎。
“不知高阳公主驾到,有失远迎”太子妃遥坐高台,在高阳公主近身的时候,也起身相迎,又叫左右在高台另设了位。
“嫂嫂不必多礼,是我刚从封地回来,忽闻太子殿下乔迁宴请,自己不请自来,还望嫂嫂勿怪。”高阳公主讲的一番话初听好像颇为有礼。
因着高阳公主忽然来访,孙茗已经发现周围的窃窃之声,就算在歌舞乐声下都能听到看起来,高阳公主与那辩机的八卦,知道的人并不少
高阳公主忽然从封地回来,又在这个节骨眼上,恐非偶然
“公主客气了。”太子妃请高阳公主落座,然后上酒上菜。
高阳举起酒盏,道“诸位不必顾虑我。既然同是远道而来庆贺,一同作乐才好”
酒席另一边,太子也听到王福来偷偷在他身侧回禀高阳公主来府上一事。
长孙无忌虽是被李世民秘密召见,但是让他去查高阳公主一案,定是露了风声了,不然高阳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从封地回来且一回来直接就来太子府。
这件事,越王纪王也有耳闻,两人就坐李治身边,所以王福来回禀他们自然也听到了。两人一对视,心中就有了数。
李治想了想,嘱咐王福来几句。
王福来得了吩咐,扭身去寻长孙无忌。今日,赵国公长孙无忌也在席上。
其实,高阳公主如此高调地出现,无非也是希望谣言不攻自破吧。但如此香艳的八卦,实在很难堵上悠悠众口
高阳冷眼看着底下,孙茗却也不再关注上边的风云,只对身边的秦氏说话。
那边萧珍儿也低着头与娘家人说着话。
自从上次丢了大丑之后,萧珍儿就放了狠话再不许家里的小妹来。这一回,她的阿娘倒是学乖了,只带了平日里乖巧的庶女。像这种露脸的好事,多多少少会带上家里的娘子过来。便是太子妃的娘家,也是带了两个年轻尚轻的小娘子。
像这种宴会一般不会带上太小的孩子,萧珍儿就没带上女儿,孙茗的小妹妹孙莲也没带在身边,留了花蕊去照顾。
直到宴席一结束,除了留下亲眷以及太子官署的几个亲近的左右外,余者都被正正经经地送出府门。
终是曲终人散,孙茗也带着阿娘回了院落安顿。
孙莲在屋子里就听到老远走近的脚步声,抱着娘子就溜出来了,然后一头撞在孙茗身上。
孙茗将她抱起,见她仍然紧紧护着怀抱里的小猫,温和地笑笑“小妹妹以后多来太子府陪陪阿姐,那阿姐的娘子就给你玩”
孙莲一只手把猫抱在怀中,一只手摸了摸它额头上的绒毛,一脸无奈地道“家中管教太严,就算阿香想来,阿娘也定是不让的。”
孙莲口齿清晰,一脸正经地模样,落在孙茗眼里却平白令她觉得好笑,扭头对秦氏说“小妹妹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别太拘了她。你看她一脸的小大人模样”
秦氏忙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千万别被她这番给骗了,总拿大道理出来,说得你没办法。”
孙莲仍是被孙茗抱着,这时拉了拉孙茗的衣襟,见她低头看向她,就说“阿姐,晚上娘子可否陪我玩”
“只要阿娘同意。”回道。
然后两双眼就望向秦氏,秦氏冷眼回了句“已到了亥时,早就过了你该睡觉的时辰,今夜罚你不准玩了。”
之后孙茗笑着将两母女送去房间安置下来,自己再由花枝扶着回了自己那间屋子。
孙茗一边由着花枝拆下珠环发簪和假发,一边听着吉祥躬身在底下禀报“太子使了人来,说今夜要在书房夜宿。”
这个孙茗也是预料到的,太子的几个兄弟在,宴后时间晚了,肯定赶不及回去,太子自然要陪着帮忙安顿。
想了想,孙茗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堕落下去,太子不来,她也该刷刷存在感这样一想,就吩咐吉祥“你过去一趟,给太子殿下送碗醒酒汤。”
吉祥得令,就匆匆下去了。
那边李治刚送了李贞李慎回屋子,见两人喝的醉醺醺的,就让王福来使人去给他们醒醒酒,又安排宫人服侍。这种服侍一般都是顺便侍寝的,所以叫来的宫人并不是李治自己使惯的人。
等自己回了书房,已是接近子时了。
门口侯着的不光有王福来,还有孙茗那儿的太监吉祥。
王福来见吉祥一直等在那里,手里还端着碗醒酒汤,一动都不敢动的样子,心里就嘿嘿一笑,这个孙良娣倒是乖觉,竟还懂得邀宠
见了太子,王福来也跟李治道了句“孙娘娘遣了人过来,给殿下送了醒酒汤。”
其实李治早就用过醒酒汤了,只不过此番孙茗特意使人送来,心里就感觉被捂得热热的,叫吉祥把汤放下,问他“你孙娘娘可是歇下了”
吉祥不敢看太子,只躬身回道“奴婢来时还没有,眼下估摸着应是歇了。”
点头后,李治看着身侧摆放的彩釉花瓶,瓶中还放着几支鲜活得花瓣上还有露珠的桃花。李治上前取出一支,扭身拿给吉祥。
吉祥莫名地接过花,见太子殿下什么话都没说,只把物件给他,也不敢问,就拜服辞去,回到孙茗那儿回禀。
吉祥回去,时间已是晚了许多,是花枝见着吉祥只拿了支桃花回来,也不得太子一言半句
花枝不敢耽搁,捧了花进屋子,在屏风后唤了一声,先看看孙茗是否已经入睡。
其实孙茗躺在床榻,还在兀自想着心事。平常都有李治陪在身边,早就成了习惯了,所以也没有很快就睡着。
此时听到花枝唤她,就把人叫进来
床榻低矮,所以花枝在榻侧跪伏,轻声把吉祥回来带着一支桃花的事给说了。
孙茗也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手,花枝就领会了,将桃花放在她伸出来的手心,就起身告退。
还带着水气的湿漉漉凉飕飕的桃花,凑近还能闻到清淡的甜香味
、第21章 贰拾一
宴后,太子妃的母亲柳氏就跟着太子妃回了寝殿。
柳氏见太子妃仍是一如之前,拿那两个受宠的良娣没法子,就提道“上次不是教你了,把那三个宫女送去殿下那里获宠”
太子妃一进屋里,就料到柳氏必定要提起此事。见她果然问到,就没好气地回她“哼你还说那三个能顶什么用太子连看都不看一眼,还累地我平白给出去三个奉仪之位。”
现在这三个奉仪一进太子府,就被太子寻了由,给送到远远地院子里,寻常都不许随便将人放出来。
不过柳氏才不相信太子会洁身自好,放着几个美人不用,这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
看着太子妃一脸郁色,就又问她“是不是她们相貌入不了殿下的眼”
太子妃两相一比较,点头道“比起萧、孙两人,倒是缺了两分姿色”那宫人,说不美貌,自然是不会的,无论如何,太子还是有一定的审美标准的。
柳氏拍板道“那就再寻两个漂亮的”
太子妃眉心一皱原本因这两个良娣就已经整天霸者太子,再来两个,哪里还有她太子妃站的地方
“此事再议吧。对了,你把那两个丫头送来做什么”太子妃说的两个丫头,都是养在柳氏膝下的庶女,平日里就看不上眼,所以才跟柳氏问一问。
柳氏笑答“那俩丫头年纪也到了,万一入了贵人的眼,日后许是还能助你。”
一想到打扮地妖妖绕绕的两个庶妹妹,太子妃只觉得一阵烦躁,尤其想到太子身边的两个如花似玉的良娣
第二日,因是休沐日,太子与往常一样辰时起。
先去瞧了瞧两个宿醉的兄弟,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然后才用了些早膳。
寻常他一得空,最多就是去书房看书,但热闹过了,人就静不下心来,就索性去萧氏那边看看女儿。
他去的时候,萧珍儿刚起,等她梳妆完了,他已经逗玩女儿,一脸开心地走了
后又去孙茗的院子。
眯了眯眼,看看落院外头还空着匾额的位置,想想,该是给她这处院子提个名字怎么她自己的事总是不上心非要他百忙之中时时记着真是
太子殿下叹了叹,就往里面走。
整个院子还是静悄悄的,伺候孙茗起居的奴仆都知道孙茗成日里起得晚,所以一大早就开始打扫的丫头太监们都不敢出声响,生怕惊扰了贵人。
寝殿门口侯着两个叫花萼花椒的小丫头,见了李治就福了福身,轻声问安。
李治顺顺当当地进去,挥退了守在屋子里的花枝花蕊二婢,走近床榻,见锦帐美人贪睡暖,一手还露在外头,枕边放着一支桃花
将桃花拨开放到床榻下,见她睡熟的一张芙蓉面色,一副极是香甜的睡颜色,笑着揭开了被子,露出里面胜雪肌肤,一水的红色绸缎牡丹绣纹的肚兜,隐隐还能看到深深的沟壑也懒得换身衣裳,急急就钻了进去,搂上她光洁的后背。
然后就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等李治再次清醒过来,是被孙茗拿着桃花挠醒的。
手一挥,把她手中的桃花拨到一边去,哑着喉咙道“一醒来就又闹我”
孙茗不死心,又举着桃花到他身上“人家正奇怪呢,好好地把桃花放在枕边,结果变了个桃花仙人出来,来,让妾来闻一闻,桃花仙人是否和妾手中的桃花一样自带香气。”
这样说着,还真就凑上去,从李治的额头起一路亲近地闻下来,拿鼻尖若有若无地碰触,然后在他脖见流连咬下一瓣桃花,递到他的唇边。
李治一口含上桃花,又把它从舌尖推向孙茗的檀口中。孙茗含着桃花,拿舌擦了擦唇。
李治一阵局促,坐起身来,又把捣乱的小娘子拉到身上来,令她坐在他腿上“我看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孙茗被他一抱起来,被子就从肩上滑落下来,肌肤一触空气,就起了些鸡皮疙瘩。然后笑闹地挣扎起来“大人饶命啊”
“饶命”李治笑道“就先看看你伺候地好不好”
话一说完,就利落地扯了她的肚兜,迫不及待地扒着她的寝裤惊慌失措的小娘子举着一条手臂遮着上边,又扯着被子往腿上遮
两人厮混一阵,直到气喘吁吁,还搂在一处。
待平复了些,孙茗枕着李治的手臂,问“太子昨夜不是在书房睡下了”
李治手上还没停下来,上摸摸,下弄弄,一边喘着气回她“就是想着你,才一大早过来看你。这两日都没喂你,我看你这是想得很了。”
孙茗听得有点脸红,见李治此时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说的话也与往常大不一样,简直不正经起来就不是正常人了。
挥掉他作乱的手,他又把手往下摸去,她就忙着遮掩,但着实也使不上什么力气,反倒李治被弄得更激动了。
“太子太子,我阿娘和小妹妹都该起了,快别别”孙茗被他弄得有点喘不上气。
李治兴致未减,哪里管她说的是谁,手上没停,嘴也含上她的,然后咬着她的舌缠起来
直到两人歇下,才叫人打水来。
孙茗在浴桶中被李治搂着,想起隔了个堂屋的另一间空屋子,就抬头与李治说道“隔壁空着的屋子拿来做什么用”
“做书房做什么都可行,你又想到什么”
正是有求于人的时候,孙茗赶紧抱上太子殿下的大腿,遂搭着他的肩,贴紧他,蹭着他,在他耳边道“传闻灵帝好淫,建了个水池馆,令年轻的宫女们浓妆艳抹,脱了衣与他共浴,西域进贡了茵墀香,灵帝就命人煮成汤让宫女沐浴,把沐浴后漂着脂粉的水流进河渠里,人称流香渠”
李治挑着眉看她“阿吟难道还想做祸国妖姬不成”然后上下打量她,边看边摇头
孙茗噘起嘴,又说“人家只是给你讲得故事我只是想,总是用木桶到底不方便,又小,不如把那间屋子利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