誉。
名门闺秀做到她这个份上,还有什么清誉可言余欣南有苦说不出,难免郁闷。回家又面对妈妈对骆少腾的诸番算计,一时觉得心力交瘁。
心里苦闷,工作之余也愈加不愿意回家。可是她从小生在z城,市也没什么朋友,唯有跟纪缪混的熟一点,便第一个想到了她,于是给她打了电话。
车子就驱到某个酒吧门口,泊车小弟过来接了钥匙,她迈进酒吧。时间还不算太晚,但夜晚的酒吧永远那么喧嚣,除去震耳欲聋的音乐,舞池里也已经开始群魔乱舞。
时下的年轻人对这样的情景一点都不陌生,只是她平时还是颇为自爱,从不在下面人群混杂中行走,便直接上了二楼预留的包厢。厢内装饰豪华,单面的玻璃可以将楼下表演台看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市还是z城,工业化的现代城市看上去都差不多,就连酒吧也大同小异。她要了瓶酒,并不是很感兴趣地看着升降台上的表演,垂眸看着手里摇晃的红酒,浅酌。
纪缪差不多二十分钟后才赶到,一边说着路上堵车一边告罪,见没什么回应,这才抬眼瞧去,发现这位脸色有些不对。不由问“怎么了”
余欣南平时并不贪杯,自然也不会多喝,只是心里苦闷,有气无力的趴在纪缪肩上,说“姐姐,你那主意出的不好。”口吻里颇有些委屈的意味。
纪缪看她小女生的模样,便知道是为情所困,笑了下,问“怎么他还是不肯松口”说起来阮家逼的也够紧了。
余欣南摇摇头,问“你说,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余小西”她比余小西美多了不是吗家世又好,骆少腾到底为什么就那么看不上自己
纪缪认真地瞅着她,说“我觉得是余小西比不上你才对。”
余欣南听了笑,也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笑着笑着眼睛就蓄起雾气。她是委屈啊,明明每个人都说自己比余小西强,偏偏她最在意的那个眼里却只有余小西。
纪缪伸手帮她正了正脖子上自己送的那条项链,问“其实这天下男人多的是,除去他,哪个不是上赶着你们阮家”言下之意,他又何必强求
余欣南苦笑了下,又给自己倒了杯酒,说“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魔杖了。”且魔的还是不轻,人家都那样了,她仍然不敢死心。
纪缪动手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她在这个社会已经算是大龄剩女,将近四十岁没有结过婚,为了撑起家族事业在外形象强悍。商界里人家讲起纪缪都会竖起大拇指,嘴里只有两个赞赏可概括,能干、漂亮。
可是沾上爱情、婚姻这些,上流圈子里的人来来去去,早几年还有人提出相亲,这几年几乎绝迹。不为别的,她眼光太高,需要一个能征服她的男人。
说句不好听的,她从小受父母的观念影响过深,性子早就有些偏了。父母的过早放权养成了她的专横,说一不二,真正有能力还真不一定看得上她。
纪缪多少知道自己身上的坏毛病,可就是不愿意改,她觉得自己现在这样挺好。弟弟不喜欢承担的责任她来承担,守着父母、弟弟平安就好。
想到弟弟,她眼眸深了下。
余欣南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就没发现她的情绪变化,不经意地抬眸,倒是看到一抹熟悉的男人身影,正穿过人群往酒吧门口的方向走去。眼眸一跳,立马联想到最近的新闻,当即没有多想,抓起包便起身。
“喂,你干什么去”纪缪问。
“我突然想起还有点事,先走了。”深恐追不上外面的人似的,她嘴里说着,头也不回地出了包厢。
“喂,你把我叫来自己却走了,不带这样的――”抱怨的尾音被彭地关门声隔绝在门内。
纪缪看着那震颤的门板,脸上的笑一下子就沉寂下去。如果余欣南看到这变脸的速度,定然会心悚。她倒了杯酒,托着走到单面玻璃前,从这里可以看到余欣南急急忙忙出去的身影。唇角含笑,眼眸间全是愉悦,就像是一个布局的人,正看着鱼儿一点点上钩
彼时的余欣南出了酒吧后,外面已然不见了骆少腾的身影。她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目光最后定在停车场的方向。本来也没有抱很大的希望,只是有一点不甘心的心态驱动,果然还是在那里看到了他。
骆少腾今天换了辆越野,春节假期刚过,晚上的空气还很冷,他的车窗却开着,正闭目倚在车座上。
“少腾”她喊。
骆少腾像没听到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她放轻脚步靠近,闻到一股浓浓的酒精味,像是喝醉了。余欣南担心他敞着窗睡会感冒,连续喊了他几声没有反应,只好试着将车椅拉开。
车钥匙就插在车上,她先将车窗关了,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他弄到副驾上。然后自己发动引擎,将车子开出去。只是车子刚刚上了马路,他身子突然倾过来,一双手臂锢住腰身,吓得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打滑了下。
“少腾,你躺好,我送你回家。”余欣南说。
骆少腾好像没有听到似的,头枕在她的肩头,手甚至很自然地伸到她的衣服里去。
温热的手掌贴着她细嫩的肌肤,余欣南整个身子都缩了一下,幸好脚下意识地踩了刹车,不然非撞到路灯柱子上不可。
车子猛地这样急刹,惯力将骆少腾的身子甩出去,头撞在车窗玻璃,他捂着半晌都没有动静。
余欣南担心他摔坏自己,紧张地倾身拿下他的手察看,他的脸却顺势埋进了她的胸前,手再次如蛇般缠上她的腰身,余欣南当时并不是欣喜,而是奇怪和疑惑。
今晚的骆少腾与往时太不相同,直到他嘴里呢喃地吐出“余小西”这三个字时她才有些恍然。原来他真是喝醉了,根本分不清自己是谁。
其实这样的亲近,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事,终于知道他平时对余小西时个什么样子。不是不解风情,而是他的温柔对另一个女人展露。有了这样的比较,心头愈发地酸涩。
手下意识地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开,他模样有点迷惘。余欣南看着喝醉的他,一个大胆的念头冒上心头。他这么爱余小西,听说婚后已不怎么招惹女人,若是真的与自己发生关系会怎么样
窗外车子喇叭的轰鸣吓了她一跳,余欣南一个激灵,头脑清醒过来。然而身上的人却完全醉了,手掌仍然在她身上放肆着。
余欣南目光在四处望了望,几百米处就有一家酒店。她费了好大的劲才哄着将粘在自己身上的他弄开,并帮他绑上安全带。此时身上的衣服已经凌乱不堪,她简单给自己整理了下,车子歪歪扭扭地开到酒店门口。
门童的帮助下,她将骆少腾弄到酒店客房,打发走服务生的余欣南原本是搀着他进房,哪知门关上的一刹那,身子已经被她压在门板上。
余欣南已经二十多岁的女人了,大学的时候也曾谈过恋爱,所以并非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纯情少女。只是此时强烈的男性气息烘烤着她,她竟已经紧张的呼吸都开始困难。
理智告诉余欣南这样不可以,她手也已经再次抵在他胸前抗拒。可是仰望着那张男人俊美的脸时,刚刚在车里的念头又跳上来,然后就像疯长的草似的怎么也压抑不住。醒过神来时,原本抵住他的手改而摸到他衬衫下紧实的肌肉,她的脸微热,心儿也跟着砰砰直跳。
骆少腾的薄唇亲吻住她的耳朵,唇间露出低低的笑,余欣南浑身发烫。最后的最后,两具身子疯狂地纠缠在一起。跌跌撞撞地由玄关一直到床上。
这一夜的骆少腾对于余欣南来说略显急躁和粗暴,她疼的额间冷汗淋漓,却仍然努力调适自己去迎合。“战况”持续了很久很久才停歇,她累的满身疲惫,可是心里是开心的。安静又开心地卧他的怀里,因为她终于是他的女人了。
翌日清晨,骆少腾醒来时头疼欲裂,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额头,指尖却碰到不属于自己的细腻肌肤,疑惑地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怀里的余欣南。
脸色骤变着从床上爬起来,动作之大,差点将余欣南翻到床下去。她原本睡的正熟,吓得一下子醒过来,然后就看到了蹙眉瞧着自己的骆少腾。
顺着他沉沉的目光回到自己身上,都是昨晚留下来的暧昧痕迹,不由脸色微红,赶紧拿被子掩住自己。
“你怎么会在这里”骆少腾问。
余欣南低着头,回答“你昨晚喝醉了。”
“所以呢”骆少腾问。不知道是不是两人发生关系对他的打击太大,尽管他极力压抑,表情看上去仍显的有些气急败坏。
“所以就变成这样了。”余欣南支吾着,脸上染上更深的红晕。
骆少腾闻言眸色极沉,看来十分恼怒,反应在余欣南意料之中。趁着他还没有发脾气,赶紧裹着床单从床上下来,脚软地进了浴室。
她知道他不想负责,可是既然这样,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他也没有办法跟余小西交待。
爱情嘛,最不能容忍的便是背叛。
余欣南站在花洒下,任温热的水冲过身体,闭目都可以重温昨晚两人的疯狂。外面隐约传来有什么落地碎裂的声响,她知道骆少腾在发脾气,但将自己洗的清爽干净后,才从浴室里出来。
骆少腾猛然从床上起身,也进了浴室洗澡,这一洗就足足近一个小时,出来的时候余欣南已经将衣服换好了。她倒像什么都发生似的,冲他笑的极为甜美,与他沉着的脸形成鲜明对比。
她拿着床上的衣服体贴地走过来,说“照你衣服的尺寸让人送来了衣服,要不要换上试试”
反观骆少腾倒是一副被占了便宜的模样,看着地板上凌乱的衣服,交缠在一起昭示着两人昨晚发生的一切。这可与上次单纯的拍照不同,空气中仿佛还都是那股靡烂潮湿的味道。
她身子倾近,带着一股与他身上一样的沐浴乳味道。骆少腾眉头皱的更近,她仗着两人刚发生关系,觉得亲密不少,便伸手要帮他换衣服。
只是手刚刚碰到他身上的袍带,就被骆少腾捏住她的腕子,冷着声音说“别动。”
余欣南知道他一时不能接受,也不着急,笑着踮脚吻了下他的唇角,说“那你自己来,我等你一起去吃早餐”话没说完就被骆少腾却厌恶地推开她,迳自出了门。
余欣南看着被他摔上的震颤门板,表情自然也不好看
当天,骆少腾穿着浴袍从酒店里出来,再次被记者抓拍,然后见余欣南随后离开酒店。
报纸将这次的事自然又渲染了一番,足足又让媒体炒了一个多星期。
飞凰集团内部会议,阮家已经逐步参与进来,余欣南作为阮家代表出席。不管骆少腾的方案如何,董事会对其反对之声总是此起彼伏,这便是骆少腾最近所面临的近况。
其实那些高层争论了半天除了阻碍项目推行,根本不会有新的进展,骆少腾宣布散会后回到办公室,已感到十分疲惫。头枕在大班椅上捏了捏眉心,便听到门板处传来两声轻敲。
“进。”他应。
随着门被推开,抬眼却见是余欣南走了进来。
“少腾,晚上一起吃饭吧”她主动示好。
虽然两人发生了关系,骆少腾也没给她一点好脸色,所以她还是要主动一些才成。骆少腾看着她,在他说出拒绝的话来之前,道“我们可以聊聊今天的方案,也许我能想办法替你说服那些股东也不一定。”话说的漂亮,其实那些人还不都是阮家操纵。
骆少腾目光在她身停了半晌,这才点头。
余欣南见状终于高兴地笑起来,说“餐厅你来定好了,记得通知我。”便出去了。
夜幕降临时,骆少腾准进来到阮家。余欣南穿了件白色的裙子,刻意打扮了一番。阮玲看出女儿心情不错,叮嘱他们好好玩。
晚上订的是家西餐厅,环境清幽,很适合情侣约会。
两人的出现自然引起很多的注意,虽然没人过去打招呼,不过看到两人在一起的目光也意味深长。吃过饭后,两人在这家酒店过了夜,早上她以没有车为由,让他送自己到公司楼下。
骆少腾的脸始终绷着,总是有些不太高兴,余欣南却已经很开心。吻了他的脸一下才下车,一直目送他车子从公司离开这才上了楼。嘴里不自觉地哼着歌,连同翘起的唇角,让所有人都可以看到她的心情愉悦。
公司里有同事亲眼看到她是被骆少腾送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她的心情从何而来,感觉笼罩在公司阴霾终于要渐渐消散。
余欣南坐到办公桌前,刚刚拿过一份文件来打开,门就被轻敲了两下,阮玲走进来。
“妈。”余欣南喊。
阮玲在她对面坐下来,目光扫过女儿身上崭新的衣服,眼中也带着笑意,问“高兴了”
余欣南脸色微红,不过还是乖乖地点了头,眉色难掩喜悦。
“听说今早是骆少腾送你回来的”她又继续问。
余欣南点头,然后起身,绕过桌面来到阮玲身边,伸手摇着她的手臂,说“妈,你跟董事们说说,别逼他那么紧好不好”
“傻逼他不紧,你和她的关系能发展这么快”阮玲戳了下女儿的额头,觉得骆少腾现在就是服软的表现。
“可是你这样,他就算跟我在一起也是情愿的。”得到人了便要得到心,人总是这样矛盾。
阮玲拍拍她的手安抚,说“一步步来,等到你们结婚后对他再掏心掏肺也不迟。”
她理解女儿的心情,可是如果不让骆少腾彻底服下来,他就会像上次飞凰危机解除一样反弹回来。只有让两人确定了关系,骆少腾才不会反弹。所以说,从骆少腾让阮家有机会进入飞凰的营运开始,便已经是引狼入室。
接下来的日子,余欣现与骆少腾约会过几次,并一起参加晚宴,自然第一次都有被媒体追逐,几乎整个市的人都以为他们正在恋爱中。只有余欣南与他吃饭的时候,偶尔还是会听到他打电话。那头似乎是余小西,两人发生争执。每次吵过之后,他都显的非常疲惫。
余欣南每次都陪在他身边,他也由开始抗拒到后来慢慢默认、接受。阮玲见时机已经差不多,顺势提出让两人结婚的要求。
骆少腾当时没有答应,沉默了两天。
余欣南终于沉不住气来公司找他,问他“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余小西”
骆少腾并没有否认,他说“我可以答应结婚,但我们要去国外注册。”
余欣南第一个反应便是他并不想让余小西知道他结婚的消息,可是这事迟早都会被媒体曝出来。结婚后她就是名正言顺的骆太太,到时她余小西又能怎么样
余欣南觉得自己忍这一时是值的,便欣然答应,于是两人几日后乘机出了国。留下阮玲坐阵飞凰,已俨然一副岳母的架势。
余呈义那边,自与余小西见过之后一直觉得对她有所愧疚,却又无可奈何。春节过后便回了z城,这次听说女儿要结婚才匆匆赶来,却还是没能见上一面。
“小南到那边没有”他一边将文件递给妻子一边问。
阮玲看了他一眼,笑“原来你还记得小南是你女儿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一个女儿呢。”这话里多少有些赌气的成份。
余呈义对她向来没有办法,因为女人通常都是不讲理的,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根本不能跟生气的女人讲道理,所以只叹了口气,说“这结婚虽说有在国外注册的,说是时髦,可是就这样无声无息地嫁了,是不是有点委屈咱们小南”
他这样一说,阮玲的眉头也蹙了下。她当时也是反对的,总有种偷偷摸摸的感觉,但是余欣南说服了她。这时手机传来滴滴的提示音,她点开屏幕看了一眼,是女儿拍下来的结婚证,一个主意便冒上心头、
骆少腾想当年娶余小西时,那也是轰动全城。他现在明显是不想让别人知道,那她还偏要与人分享这个好消息了。她保证她会让自己的女儿风光大嫁,骆少腾想不妥协都不行。
于是翌日,结婚证书在阮玲的授意下登上各大报纸、媒体平台上。她以阮家的名义对外发布这则消息,并声称那对新人正在国外享受两人时光,回来才正式婚礼。
国外的骆少腾与余欣南还不知道的情况下,阮玲已经将婚礼操持起来。媒体更是一天天刊登、转载婚礼现场细节,阮玲就这样一手操纵着这条新闻,热度足足又持续了半个月。
承办喜事总是让人觉得身心愉悦,哪怕每天都很累心里也是高兴的。这天阮家的客厅茶几上摆了几十种印好的喜贴样式,阮玲挑的都有点眼花。
“哎哟,现在的喜贴都印的这样漂亮,孙小姐回来看到一定会喜欢的。”家里的佣人见她心情好,奉茶的时候与她聊着家常。
“是啊,可是你说用哪样好我觉得每样都好好。”阮玲眼里都是嫁女的喜悦。
“我看这样就挺好,咱们中国人还是讲究喜庆。”佣人拿起一张红色的喜贴说。
阮玲仔细瞧了瞧,摇头,拿起另一张说“我觉得这张也不错。”
“你呀,这是挑花眼了。”佣人笑着退下去。
阮玲也觉得自己是挑花眼了,正笑着自己,突然恍然想起余欣南那丫头好像好几天没跟自己联系了,莫不是这么乐不思蜀于是拿出手机拨了女儿的电话,那头却是关机状态。
阮玲心里正想着女儿在做什么,此时家里的座机响起来,她顺手接起,问“哪位。”
话筒那边没人说话,反而传来女人惨烈又惊恐的叫声,她心里一突,问“什么人”
“难道阮总连自己女儿的声音都听不出来”那头通过变声器传来的声音,说的却是英文。
“我女儿是小南”阮玲重复的时候,心里已经开始发慌。
“余小姐,跟你妈妈说句话吧”那头说。
电话背景像是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余欣南急切又慌乱的声音,喊“妈,救我,救我。”
“小南,你怎么了骆少腾呢”阮玲问,然而随着脚步声,女儿的声音却越来越远。
“阮总确认好了吗”那头问。
“你是什么人”阮玲问。
“阮总那么聪明,怎么竟问些蠢问题”那头笑。难道她以为他会告诉她
“你求财”她稳定了下心神问。
“对,四十亿换你女儿、女婿的命。”那头很爽快、干脆地说。
“四十亿”阮玲重复,不过知道这不是议价的时候,便说“我需要时间。”
“一天,明早之前会发帐号给你。”那头说完便挂了电话。
那头传来忙音的时候,阮玲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虚脱掉了似的,却强稳住自己打电话去让人确定骆少腾与余欣南的行踪,然后一边让人筹钱。交待完后,再也没有别的力气。
她身子瘫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时耳边都是女儿的惨叫。阮玲觉得心头绞痛难忍,已经不敢再去想像余欣南在那头正在遭遇什么。
电话打出去没多久,余呈义与她的助理都已纷纷赶回来。
“怎么回事”余呈义问,此时已经顾不得两人之间的嫌隙,抓住妻子的手。
阮玲这才睁开眼睛,看到丈夫时站起来,紧张地说“小南被绑架了。”
她是一个母亲,虽然早就已经过了出事就寻找倚靠的年纪,可是此时的心却是揪着、颤着的,早就已经快撑不住。
“什么”余呈义一脸不可置信,既而脸上的神色也如她一般担忧。当然,现在只是担心和着急是没有用的,虽然那股焦虑不可能在身体里消失,他却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因为他们还要救女儿。
阮玲转头看了助理,问“怎么样”
“我们的人已经查过了,余小姐和骆少两天前就已经失踪。”助理的回答只会让他们的心一直往下沉。
“要不要报警”余呈义询问妻子。
阮玲摇头,揪着他手臂上的衣料,感觉好像随时站不住,脑子却是清醒的“我们不能让小南有事。”他们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冒不得半点险。然后转头对助理说“赶紧去筹钱。”
四十亿这个数目虽然有些大,但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更何况是这样需要救命的时候。助理最清楚阮家的状况,虽然颇有些顾忌,但因为这关乎余欣南的性命,不得不去凑。
助理应了声离开后,阮玲身子重新跌回沙发上,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似的。余呈义的脸色自然也不好,却只能坐在沙发上等消息。
客厅里沉默良久,已经被阴霾笼罩。
半晌,阮玲突然问“你说,这事会不会跟骆少腾有关”
余呈义蹙眉“不会吧,他都已经跟小南结婚了。”
阮家亲戚虽然众多,大房里只有余欣南一个孩子,二房那边都从政,门阀里这两样一向都是相辅相成的,骆少腾既然已经跟余欣南结婚,他是傻了才会出什么妖蛾子。
阮玲这么想着,心略略安定了些。
不过为了以防对方拿到钱后撕票,她又马上打了电话联络人。警方这时候自然是不能用的,可是她要保证女儿的安全才行。
这一晚两人自然是一夜未睡,客厅的茶几上早就摆着几台电脑,所有人都准备就绪,等着对方将帐号发过来,然后追踪钱的去向,企图找到这些人,哪怕是蛛丝蚂迹。
电话却迟迟没有响起,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两人怕出什么错,早就已经度秒如年,心急灵焚,直到隔天下午才接到绑匪的电话。
那头对她这边的情景十分熟悉,阮玲一边重复绑匪的帐号一边让助理操作,不敢半分迟疑。几乎是钱刚刚转过去几秒就已经被人转走,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阮玲问“我女儿呢”
那头却将电话挂断。
“怎么样”余呈义紧张问。
阮玲摇头,与所有被绑架的家属一样,她就是个普通的母亲,情绪已经濒临崩溃。
余呈义抱着她,阮玲急喘着像是要哭,情绪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站起来,说“不行,我要国外一趟。”
女儿在国外,哪怕出了事她也能离的近一点。
“还是我去。”余呈义抢着说。
阮玲摇头,声音已经恢复冷静“你在这里守着,万一再打电话来呢。”
“可是”她一个女人他怎么放心。
阮玲却做出噤声的手势,说“我可以联络那边的人脉。”余呈义这些年来接触的也仅是阮家的生意,说到这个还真只有阮玲做的到。
余呈义听到这个,也只能让步。
客厅里那些守在笔电前的人仍然紧张工作,但是最后还是不知道那笔钱到底转去了哪里。其实结果已经在预料之中,对方只要敢开口,自然是做足了准备,这点阮玲倒也不十分意外。
她抵达机场的时候登机前,自己那边的人打来电话,虽然没有十分足的证据,可还是觉得两人的失踪十分可疑,并怀疑这事与骆少腾有关。
阮玲耳朵里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心头一跳,脑子里粗略地回顾过去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事,然后马上让人在这边查付清的消息。
因为她突然意识到付清自那晚之后再也没有露过面,她本来以为付清只是在静养,也以为骆少腾觉得付清不亦再露面,却独独没有想过付清很可能是死了。
如果付清死了,骆少腾报复,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便不是原该按着她的路线走,而是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落进他的圈套里。
他要为付清报仇
如果是这样,那么一切都开始说的通。
阮玲越想越心惊,本来就担心余欣南,这次更加害怕起来。如此煎熬着登机,人抵达国外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她这边的人脉已经安排了接机,载着她直奔下榻的饭店。
阮玲却是一刻都坐不住,只想知道自己女儿的下落。
对方却只能摇头,让她等消息。
阮玲这样度日如年地过了一天,自然是睡不着的,凌晨的时候电话突然响起。
“喂”这样的异国,这样的深夜,每一个电话都足够让她紧张。
“阮总,酒店的床还舒服吧”变声器里男人的声音有些变态,让她的心也跟着蜷缩起来。
“我女儿在哪”她问。
“地下停车场有辆黑色本田,你将它开出来,按照我说的路线走,别忘了带上手机。”那头指示。
对方神通广大,既然知道她来了美国,现在让她出去无疑是很容易当成了目标。可明知道有危险,无奈对方手中却握着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所以阮玲只能不管不顾地听从。
她乘电梯进了地下停车厂,果然发现了对方说的那辆车,门没有锁,钥匙就插在上面。保镖发现她出去的时候,车子已经出了停车场。
那人也不告诉她地点,只是在某个路口提醒她左转还是右拐,后半夜的街道基本已经没有什么车辆,唯有她的车子没有目的地前行。
后面的保镖在追出酒店的时候已经被人恶意截住,就此与完全失去了阮玲的行踪。
阮玲驾驶的车子越开越偏僻,最后开进一座废弃的工厂,车子将大门撞开。阮玲下意识地踩了刹车,都来不及反应,车门就已经被拉开。身子被拽下来的一瞬,一管钢硬的枪管已经抵上她的太阳穴。
她看到四周站了很多持枪的外国人,她下车后,后备箱被人打开,然后有人从里面拎出一只皮箱。穿着皮裤、皮靴的男人将箱子打开,里面全是白色的面状,他尝了口吐掉,然后将那只箱子踢到了为首的那人面前。
阮玲的身子是背对后备箱的,刚刚后面有什么动作她并不清楚,可是随着那只箱子滑过来,她看到里面整箱的白面的时候便知道是毒品,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与此同时,大批的警察持枪从外面里涌进来,扩音器里都是英文警告他们投降的话。接下来的场面便混乱起来,到处都是彭彭的枪声。
阮玲她只是个商人,哪怕她背后曾经做过贩毒的事,也只是在幕后,幕前与现场都有人替她出头,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
枪抵着她太阳穴的那人被警察的子弹击中,倒下来时正压在阮玲身上。血吐了她一脖子,吓得她惊恐尖叫,可是那样枪林弹雨的场面,就连女人的叫声都被淹没
――分隔线――
不足一天,阮玲在国外毒品交易现场被抓获的消息便传入国内,监控显示,装有毒品的车子是由她亲自驾往交易现场,抵赖不得。
首先得到消息的是中央高层,一时间阮家所有产业被封,阮国诚也被隔离起来。动作虽然迅速,但是与阮家有过瓜葛的人除了避之唯恐不及的,还有不死心地四处活动的,一时间也是人心惶惶。
国内大众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时候,网上又被放出一段视频,记录余欣南交待阮家贩毒,以及各种交易的内幕,引起一片哗然,也彻底让阮家再无翻身之地。
外面的动静弄的很大,s市的皇甫曜都在时刻关系,然而骆少腾却像被人遗忘了似的,这场风波里自始至终也没有被提及,他不曾露面更没有任何一点消息,谁也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市那边曝出他与余欣南结婚的消息时,余小西就给骆少腾打过电话,那时他就已经失去联系,所以她这时比任何人更紧张。她现在几乎每天都盯着电视,关注阮家新闻的所有动态。
在外人看来,阮家仿佛是倾刻间便倒了,只有她知道这个结果让骆少腾废了多大的心力。如今阻碍在他们面前的东西被搬开了,她并没有觉得特别轻松,反而倒是更怕骆少腾被牵扯进去,所以不安。
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