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我好想你哦,你有没有想我”糖糖蹭着她身上的衣服又在撒娇。
今天哭的很多了,见到妈妈后,那些害怕什么的都已经在路上消散。心情好了,专注卖萌又回来了。
“想啊,想的兰姨每天都哭呢,看眼睛都肿了”本来是哄孩子的,说着说着,眼睛竟真的红了起来。
糖糖赶紧伸出小手帮她揩着眼泪,哄着说“兰姨不哭不哭,糖糖以后会乖乖的,再也不乱跑了。”
她这么懂事,反而搞的兰嫂挺不好意思的,哭也不是,不哭还有点忍不住。
余小西见笑着留她们在客厅里,自己回房换衣服去了。再出来的时候,就听糖糖跟兰嫂撒娇,说“兰姨兰姨,糖糖肚子饿了,你听都咕咕叫了。”
“那糖糖想吃什么兰姨马上去做。”
糖糖伸着粉色的小舌头舔了舔,有些羞涩地说“馋兰姨做的蛋羹了,嫩嫩滑滑香香的,糖糖都要流口水了。”
她睫毛那么长,挤着眼睛笑的模样,十足的小吃货一个。兰嫂都怀疑如果自己摆摊卖蛋羹,也一定会被疯抢一空。
“兰姨这就去,你先把牛奶喝了。”兰嫂被哄的恨不得心肝都掏给她了,叮嘱着便去了厨房。
余小西坐下,将抱坐到自己腿上,两人说着话,兰嫂就将蛋羹给做好了。
糖糖拿着自己的小勺子一点点挖着,吹凉了放进嘴里,还不进喂余小西一口,没多久便愉快地吃完了。可能折腾的太久,糖糖有点累了。
余小西帮她洗了澡,然后抱到床上讲故事。糖糖却把她平时抱着睡觉的毛毛虫从床上拽下来,直接扔到了垃圾桶里。
“糖糖”余小西看到女儿的举动很是意外。
糖糖厥着小嘴巴解释“腾腾是坏人,我不喜欢他送的礼物了。”
本来觉得他是个好好看的叔叔,没想到是个坏人,不让自己和妈妈见面。
虽然骆少腾扣着糖糖不让自己见的时候,余小西心里是怪骆少腾,可是他毕竟是糖糖的亲生父亲,她并不想看到糖糖这样讨厌自己的爸爸。
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了骆少腾是她的爸爸,她会不会反过来怨恨自己没有告诉她呢
她想了一下,对女儿说“糖糖,他带走你是他不对。可是这件事妈妈也有责任,你能原谅他,也原谅妈妈吗”
“那他以后还会把糖糖带走,不让糖糖见妈妈吗”糖糖反问,看着余小西的眼睛十分认真又委屈。
余小西始终不明白,一个两岁的孩子逻辑思维一定要这么强吗还是社会太进步,现在所有的孩子都这样
“他对你不好吗”余小西换了问题问。
其实从糖糖的衣着和气色上看,她知道骆少腾把糖糖照顾的不错,最起码没有出差子。
糖糖却最是敏感,虽然不明白妈妈这么说的意思,但隐约还是感觉到了什么。便抱住她的脖子,很坚定地说“他不让我见妈妈,我就不喜欢他了。”
她是坚持原则的小孩
余小西感觉到糖糖抱住自己的力度,感觉到她离开这几天也是吓着了,肯定没有安全感,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随便聊了点别的,又拿故事书给她读了两个童话故事。
糖糖是真的累了,累了便会困,不知不觉便慢慢睡着了。余小西盯着自己的女儿很久,才舍的从儿童房出去,然后发现纪元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他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余小西,问“听说糖糖找回来了”
余小西点头。
这若搁往常,纪元一定会要到房间里看看糖糖,今天他却没有,只是坐在那里抽烟,显的有些心事忡忡。
“有什么不顺利吗”余小西坐过来问。
纪元闻言又瞅了她一眼,反正那一眼挺复杂的,然后才将烟捻灭。拿出身边放着的一个文件袋,搁在桌面上推向她,说“我去取资料,发现民政局并没有你和骆少腾办过离婚手续的记录。”
“什么”余小西一怔。
、152重签离婚协议
纪元的表情有些凝重,又有点复杂,目光与余小西对视着,但并没有再重复刚刚说过的话。因为他很肯定,余小西已经听的十分清楚。
当年的离婚协议,余小西肯定自己已经签了,条条款款的看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她净身出户,骆少腾甚至不曾给过一分钱的赡养费。
别说余小西,纪元至今都还记得她怀着身孕,失魂落魄地离开市的样子,所以他拿到这样的结果才有点恍惚。与余小西一样,他也不明白,既然骆少腾已经让她签了协议,就没有不办离婚的道理不是吗
骆少腾到底在想什么反悔了或者又是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改了主意疑团很多,但这个消息对余小西内心的冲击却也很大。
纪元走后,她便换了衣服冲出家门。
白色的奥迪急驶在路上,直到飞凰集团在s市的分公司楼下才停下来。拔钥匙开门下车,部而去,她疾步进了大厅,却被前台拦了下来“对不起小姐,请你找谁”
公司有规定,不是集团的员工不可以随便进出公司内部,每天被拦下来的人很多,他们通过来人的穿着、表情,面孔都可以判断出来。
余小西的脚步不得不停下来,说“我找骆少腾。”
那职员听到自己大老板的名字时,不由多瞧了她一眼,带了几分评估的同时,已经确定她就是前几天守在会议室外等骆少腾的女人。
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做梦都想攀附有权有势的人太多了,其中更不乏那些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便想找个长期饭票的人。骆少腾这种,外表出色、家底丰厚,无疑在她们眼中就是上上之选,所以走到哪里都会有女人前仆后继。
女职员见她穿着随意,连骆少腾的电话都没有就敢硬往里面闯,显然是死缠烂打型。作为前台,她并不见得心里没有存攀附的心思,一方面是拉不下脸,一方面也要保住自己的饭碗不是
不过她眼里的余小西这种女人,她每天见的实在太多了。当然,心里虽然已经给余小西定了位,脸上仍端着职业装的笑容,客气地问“请问你有预约吗”
余小西没有立即回答,女职员脸上的神情就更加了然。
余小西也不是刚出社会的小女孩了,对方眼中的神色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心里倒没什么不忿,转身走到一边去打电话,会客区那边正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等待。
她先拨的是骆少腾的手机,可能前几天追踪糖糖的消息打的太多,骆少腾已经将她设进黑名单里,所以根本打不通,她便又改拨了李志的号码。
彼时,骆少腾确在十五楼的小会议室。与皇甫集团的合作,细节上出现了纰露,两个主管为了推卸责任正在针锋相对。骆少腾也没有制止的意思,其它人就更不敢说什么了。以至于两人越吵越凶,把彼此的过往的一些事都揭出来了。
果然有时候开会不可一味压制下属,听那些歌功颂德,吵架显然更能让老板了解公司的平时的内部情况。直到眼前两人把其它事也扯出来,火要烧到自己身上,众人暗自抹汗的同时,不由暗忖这是不是就是骆少腾的目的
正值吵架由两人变成四个人、五个人的时候,几乎要将会议室演变成菜市场,李志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虽然调了静音,但是吵架外的人都在紧张时刻,因为没牵累的自己,所以在心里祈祷有什么可以中断这场争吵,不由将目光调了过去。
李志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作为骆少腾的助理,记住关于他身边所有不管是私事还是公司的人际关系,以及他们的手机号码也是所必备的技能之一。所以当他看到手机屏上显示出那一串号码的时候,下意识地看向的骆少腾。
骆少腾眉色微挑了下,瞥向他的眼神仿佛在问什么事
“是少奶奶。”李志回答。
骆少腾看了眼还在吵架的众人,神色平淡,只吐出两个字“挂了。”
掌心里的手机还在嗡嗡地震动着,李志却不敢不从地按下了切听键。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秘书站在门边禀报“骆少,皇甫集团的人来了。”
会议室里这才安静下来
站在楼下的余小西,听着话筒里长久的铃声过后,传来机械的提示女音“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大厅里仍旧人来人往,只要她越“雷池”,没人会在意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她侧目,看到职员急匆匆地奔向会客区那边,恭恭敬敬地请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人上去。
她握着手机从飞凰集团的分公司里走出来,站在台阶上,微风吹过,突然就驱散了心头的燥动。就算他没有及时办离婚手续又怎么样想到三年前那刺心的一幕,难道她还奢望骆少腾对自己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唇角露出自嘲的笑,驱车回瞰园。
到家的时候糖糖还没有醒,她便洗了个澡跟糖糖挤到一张床上去。看着女儿熟悉的模样安慰自己,这辈子有她就足够了。收拾了情绪,管着自己不要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眼皮渐沉。
这一觉她睡的时间不算短,睁开眼睛时外面的天色都已经暗了。怀里的糖糖还闭着眼睛,但是一直不安份地拱来拱去,就是不醒。
“你身上长虫虫啦”余小西笑着逗她,问。
糖糖听到妈妈的声音,终于睁开困倦的眼睛,说“才没有,人家要小便啦,都怪妈妈抱糖糖太紧。”
余小西闻言松开手,就见她笨手笨脚地爬下床去,往卫生间去了。
余小西跟着起床,等女儿解决完生理问题,两人简单地洗漱过出了卧室。兰嫂已经将晚饭摆上桌,有糖糖在的这一餐家里充满欢声笑语。
母女俩都刚睡醒,精神头足足的,兰嫂便自己去睡了,留母女俩在客厅里闹。
第二天,余小西请了天假,开车陪糖糖去欢乐谷玩。小丫头正是爱玩的年纪,听到去欢乐谷真是开心极了。当然,她年纪实在太小,很多都不能玩。
不过小孩子看到卡通就会兴奋的,仅仅像旋转木马,碰碰车,摩天轮之类的就可以满足。最后糖糖跑到儿童钓鱼池边,说什么都不要走了,大半时间都耗在上面。
余小西一边帮她收集捡的防真小鱼、小螃蟹,一边给忙的满头大汗的糖糖擦汗,觉得太阳底下,两人都快晒成人干了。这样玩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下午回来时已经不早。
车子停在瞰园楼下后,余小西将睡的像只小猪崽似的糖糖从安全座椅上抱回家,自己勉强冲了个澡,躺在床上便怎么也不愿意动。
――分隔线――
当天下午,窗外的阳光正好,从飞凰集团分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斜照进来,将骆少腾笼罩其中。李志正将一沓照片推到他面前,说“少奶奶已经回到瞰园。”
骆少腾捏起最上面的一张照片,糖糖戴着遮阳帽,手里拎着一条防真水蛇递给余小西,吓的余小西露出夸张的恐具表情。下一张,还是这样的场景和姿势。
糖糖倒在余小西身上,头发不知是水湿的还是流的汗,弄的嫩嫩的脸上好脏,却笑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被压在下面的余小西也很狼狈,头发浸在沙里,可是玩的很开心。后面的照片大都大同小异,每一张都记录着他们的快乐。
李志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的老板,他一张一张地检阅着,不说话,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敲了下,秘书领了个穿职业装的女人走进来,说“骆少,您约的律师到了。”
女人在李志和骆少腾的视线下上前,来到骆少腾的办公桌前,向他伸出手,说“你好,我是余欣南。”
女人真的长得很漂亮,尤其身材比例极好的那种,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因为穿着职业装,并不若平时那般看起来温婉,隐隐透出一股强势的干练味道。
“你好。”骆少腾并没有起身,只是意思性地伸出手与她浅握了下,然后示意她坐到对面。
这是两人的第二次会面,自己事先已经知道要见的是他,所以神情间并没有表现出意外。可是骆少腾看着自己的眸子也是无波的,不止无波,简直根本就是没有将她看在眼里。
余欣南也想过,他或许并不记得自己。但是这样被冷遇,心里难免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秘书送了咖啡就回出去了,李志将笔电放在会客那组沙发套件间的茶几上,充当自己的临时办公桌。余欣南正酝酿着如何开始,就听骆少腾说“开始吧。”
对于他来说,余欣南就只是个律师。钟北峻介绍的,他也看过资料,虽然未婚,却是国内处理离婚官司的专家。至于她的外貌、家世等等,都不在他的关注范围内。
余欣南因为她的外貌轻视过,也因为她的外貌处处受到礼遇,像他这种眼里看不到半丝波动的,实在是第一次,不,在他这里已经是第二次了。
即便这样,她仍专业地拿出纸笔,准备开始做记录,说“骆少的情况我来之前基本已经了解过了,骆少仅是想通过法律争取到女儿的抚养权,还是――。”
“先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她话没有说完,就被骆少腾打断。
余欣南有点意外地看着他,问“不是起诉”
骆少腾却没有接她的话头,而是抽出一张布满铅字的文件推给她,说“这是协议的大体内容,拟好之后你先去见一见余小西,她还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加进去,只要她把我女儿的抚养权让出来就行。”
余欣南大略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好似都是一些资产赠予的款项,嘴里回答说“好的。”
心里却想,她处理过各式各样的离婚案子,其中大部分人都会因为分割财产而与妻子走上法庭,那些富豪更是抠门,认为事业是自己的努力来的,老婆根本没有资格分走自己的一分钱。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好男人,像骆少腾这样离婚的时候尽量满足妻子,但大多是因为自己做了亏心事,弥补愧欠罢了。面前的骆少腾不知道是哪一种
余欣南正在心里暗自揣度的时候,只见骆少腾抬腕看了看表,起身说“细节你可以跟李志去谈,抱歉,我还有别的事。”便出去了。
――分隔线――
翌日,余小西在办公室里处理案件资料的时候,便接到了余欣南的电话。
“余小姐,你好,我是骆少腾先生聘请的律师,不知你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可以谈谈吗”
该来的总是会来,这点余小西早就料到了,倒也不意外。便将约的时间推到下午3点,事务所对面的咖啡馆。这附近都是写字楼,大部分过来的都是谈事情的,所以客流量一直不错。
余小西预约了位子,刚坐下来不久,便见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同样的白衬衫搭配黑色高腰裙,肉色丝袜、七公寸细高跟鞋将原本就修长的腿部衬的秒杀全场,载着所有男人流口水的目光站到她对面。
“余小姐吧你好,我是骆少的律师余欣南。”余欣南主动向她伸出手。
“你好。”余小西只好站起身,与她浅握了下。
两人穿的其实差不多,只不过余小西与她稍矮一点,容色也没有她那样艳丽。尽管如此,她身上的婉约也并非余欣南可比。就像尽管余欣南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亲民”,大概太过亮眼的缘故,总是让人感到一种锐利。
四目相望,于余小西而言,她只是骆少腾委托的律师,而余欣南看她的眼神里,更多的则是探究。
各自落座之后,余欣南坐包里拿出文件推过去,说“这是骆少让我带过来的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四个字入耳的时候,余小西心里还是升起一抹异样。
余欣南见她没动,便说“骆少将名下富环路那片的别墅转给了余小姐一h,还有飞凰公司百分之三的股份等等,协议里都有,每个月的赡养费也很优厚,余小姐不看看”
那样的口吻,倒像是余小西嫁给骆少腾,无非图的就是这些钱。
余小西笑了,反问“其中包括放弃孩子的抚养权吗”
余欣南被噎了一下,又道“余小姐,你也是律师,对于这个流程应该很清楚。如果私下不能达成协议,我们下一步就要上法庭了。骆少是个好父亲,他并不想因为跟你的感情不和,而让孩子造成心理阴影,希望你想清楚。”意思便是骆少腾重签这分协议,无非是为了糖糖
他不想糖糖会有心理阴影,所以让她让步
余小西觉得好笑,说“余律师。”都姓余,喊出来还是蛮别扭的,说“那么请你转告他,我已经做好打官司的准备。”
一个外人,她懂什么是为了孩子好余欣南也做不了骆少腾的主,所以她不想浪费口舌。
她站起来的时候,纪元刚刚赶到。
“抱歉,堵车来晚了。”纪元说着,目光落到余欣南身上。
“这位是”余欣南颇有兴趣地看着纪元问。
“我的律师纪元。”余小西回答。
“你好,我是余欣南。”余欣南双手奉上自己的名片。
纪元接过瞧了一眼,说“这么巧都姓余”
余小西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余欣南倒是意明不明地笑了下。
其实纪元是故意的,国内律师圈就那么大,他未必对余欣南没有耳闻。
此时余小西身上的手机响起来,她看了眼,对纪元说“我的初衷不变,剩下的你们聊。”便拎了包离开。
“喂”余欣南出声,却并没有留住余小西的脚步。
其实某种程度上,这对夫妻还是有许多共同之处的,比如说同样的眸中无人。
纪元没有拦余小西,而是坐下来,拿过桌上余欣南带来的协议翻了翻。
余欣南以为有戏,他却抬眼问了个不太相干的问题,道“不知余小姐与z城阮家是什么关系”或许别人不知,这阮家与纪家有些生意往来,所以他才有点着意。
“阮玲是我妈妈。”余欣南并不避讳地回答。
“令父是余呈义”
“你问这些做什么”余欣南防备地看着他问。
------题外话------
下章回市了哈,余欣南我不说亲们也应该猜到身份了,有些铺垫是必须要,么么哒。
、153腾腾是爸爸吗
“没什么,早几年跟令父有过一面之缘,记的当时”纪元回着,神情间仿佛陷入回忆中。
也不知是不是余欣南想多的缘故,心竟在他提到父亲的名字时莫名紧了下。抬头看着他露出得体的笑容,说“纪律师,我们还是谈一谈当事人的问题吧”
面上却装出公事公办的样子,却明显并不想跟他在自己忌讳的这个问题上纠缠。
纪元微微颔首,便没有再提。
其实两个当事人的态度都很明确,均不肯放弃糖糖的抚养权。他们只是代表律师而已,一般这种情况下,如果律师是当事人所依赖的,他们只要做到说服对方,让彼此回去跟自己当事人分析下利害关系,进而起到劝导作用,左右当事人让步也未偿不可。
当然,这是除非悬殊和结果已经见分晓的情况下。
不然律师是什么
他们这才初次交锋而已,几番唇舌下来自己又不见劣势,怎么可能轻易去劝当事人放弃利益这完全不合情理,于是这次会面的结果必然是不欢而散。
余欣南见过难缠的律师,却绝对没有见过纪元这种。明明自己的当事人条件比余小西好太多,纪元却说的余小西天上有地下无似的,孩子离了她便不能活,地球离了她都不能自转一样。
从咖啡馆里出来,她平复了下心绪才驱车来到飞凰集团分部。骆少腾彼时刚刚开完会,经秘书转达,余欣南进入骆少腾的办公室。
答答答随着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传来,余欣南已经站在办公桌前,喊了声“骆少腾。”
此时的骆少腾背对着她面向落地窗外,大班椅的椅背又挡了他的身影。他本来就是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人,此时更是让人摸不着底。
“怎么样了”须臾,才听到他开口,声音仍然淡淡的。
“余小姐并不同意让出抚养权。”余欣南回答。
她见到余小西时,觉得这个结果骆少腾必定已经预料到了。骆少腾派她过去,也不是让指望她能说服余小西。果然,坐在椅子后的人听后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许久连句话都没有说。
“骆少”空间里这样静,总是让人心里感到莫名地紧张,她喊了一声。
“嗯”就在余欣南觉得他大概是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一个单音,然后大班椅终于转了过来。
余欣南看到的仍是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棱角分明,淬笑时必定风华无双。只是此时眼眸无波,只会让人觉得压抑非常。骆少腾这样的人,让她面对时心底总有点莫名紧张。她缓缓地舒了口气,才试探地问“我们下一步是不是要向法院起诉”
按照正常程序是这样走的,也算是先礼后兵,然而骆少腾的目光却她的脸上很久,都没有回答。
余欣南更加摸不准他的心理,心里不由焦灼,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我分析过余小姐目前的情况,她在资产、生活环境方面自然没有办法和骆少您相比,但是给孩子一个相对安定的生活环境还是可以的。最主要的是她是孩子的亲生母亲,过去两年多都是独自抚养宝宝的,与孩子的感情肯定很亲厚你也知道,法官会将这一因素考虑进去,这点对我们很不利。”
骆少腾并没有因为她提起这些而不悦,而是问“说说解决方案。”
“法官如果是女性,她会将这点看的尤其重。我们可以攻击余小姐的地方,唯有从生活作风、人品方面入手。如果我没有记错,前不久报纸曾经登过,她与她现在聘请的律师纪元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我们只要能证明她私生活不检点,目前的情况并不适合带宝宝,甚至会直接给宝宝造成不好的影响――”
“余律师。”骆少腾直接截断她的话。
余欣南有点发楞地看着他,只见骆少腾又道“你的重点是孩子的抚养权。”
“我知道,可是――”她下意识地反驳,却被骆少腾再次冷冷地打断。
“你如果没有能力,我可以换别的律师。”
余欣南看着骆少腾略显阴霾的脸,如果她没有理解错,他这是在维护余小西
办公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的不好。此时如果换成别的女人,大概会被骆少腾的模样吓哭。余欣南却站在那里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还好这时李志出现在门口。
他敲了敲门走进来,将一份文件递给骆少腾,喊“骆少,数据已经出来了。”
骆少腾接过文件,对余欣南说“你先出去吧。”
余欣南家里从小生活优越,工作上也处处被人捧上,还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但李志已经站在一边讲解了,两人十分投入地交谈,完全没有再理会她的意思
――分隔线――
余小西最开始想要起诉骆少腾,只是因为他强行将糖糖带走,自己根本见不到。如今糖糖是在她的身边,从根本上讲她并不愿意与骆少腾对簿公堂的。但是如同她不肯放弃糖糖一样,骆少腾却也未必会放手。
心里明白这一点,余小西这段时间也就没再接别的案子,只着重忙着已经接手的几个,总算有始有终。这样下来,时间便空闲下来不少。
天气在渐渐转凉,周末,她带着糖糖去商场采购。新上市的毛衣、外套、裙子琳琅满目,女孩就没有个不爱美的,可把糖糖兴奋坏了。
余小西给她选了几件毛衣、裙子和呢子外套,买完的糖糖犹不知足,最后看中了一套亲子装,非央求余小西跟她一起换上。
于是母女两人从这家品牌童装店出来的时候,上身均穿着白色的毛衣,红色的不规则纱裙,外面罩着件粉色的呢子大衣过膝,脚上踩着长筒靴子。
余小西本不是亮眼的那种美女,这几年却不知为何,身上的气质倒越愈发吸引人了。最主要的是身边有超级无敌萌的万人迷小糖糖,商场凡有两个人经过之处,回头率必定百分之百。
糖糖可能这点随了骆少腾吧,一直都很享受这种备受瞩目的感觉,从来都不怕生的。小手被余小西的手牵着,脸上挂着笑,眼睛里淬出的光都是亮亮的,下巴微抬,模样可神气了。那表情就像在说,看吧,就说我和妈妈才是天下第一美女。
好不容易得瑟够了,糖糖累的一点都不想走,耍赖地让余小西抱。苦命的妈妈只好一手拎着装衣服的纸袋一手抱着糖糖走进停车场。
打开车门后将她放到安全座椅上,自己才绕回驾驶座,发动引擎时不经意地抬眼,正瞄到广场上关于飞凰的广告。
骆少腾身着白色西装的挺拔身影映在上面,棱角分明的脸尤其夺人眼球。旁边配有一行小字,因为字太小,看的也不太清楚,大概是介绍身份什么的头衔。
这个男人,仿佛走到哪里都可以万众瞩目。
“妈妈。”糖糖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余小西回神,转头冲她笑了笑,摸着女儿软软的头发,问“怎么了”
“腾腾是糖糖的爸爸吗”糖糖突然很认真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问。
余小西闻言心里突了下,脸色有些不受控制地慌,但是又怕吓着糖糖。在仔细观察过女儿的反应后,才小心翼翼地反问“谁告诉你的”
糖糖其实小时候经常指着某个跟她熟点的男性,偷偷地问是不是自己的爸爸。余小西虽然头疼,却每次都很严厉地告诫她,不可以随便乱认爸爸。
每次糖糖眼里的好奇和期待的光灭下去的时候,她心里只有充满愧疚,她将她带到这个世界,却不能给她一个完整的家。唯有这一次,她没有正面否认。
“昨天糖糖上课的时候,有个漂亮阿姨说的。”糖糖老实地回答。
余小西闻言心又是一提,面上却装的若无其事,问“还说什么了”
“呃”糖糖挠了挠头,回答“她说腾腾很有钱,糖糖如果跟爸爸在一起的话,生活的会像小公主一样。”
余小西握紧方向盘,心里快速地过滤骆少腾身边的女人,想着谁会来跟糖糖说这些
糖糖看她眉头微蹙,还以为她在伤心,赶紧抱住她的脖子保证“妈妈,你不要难过,糖糖不会跟别人走的,糖糖最爱妈妈了哦。糖糖永远和你,还有兰姨在一起。”
糖糖的头抵着她的头,余小西感到安慰地摸着她。
女儿她还是了解的,自己虽然不富有,却从没有与糖糖的生活捉襟见肘过。更何况像糖糖这么小的孩子,其实对物质还没有什么概念。她紧张只是因为她知道糖糖原本是很喜欢骆少腾的,如果她知道骆少腾是自己的爸爸,她会不会更喜欢他一些
自糖糖出后,她一直都不知道该怎样在女儿幼小的心灵上去刻画那样一个形象,直到骆少腾出现。骆少腾是糖糖亲生父亲的事实,尤其骆少腾要和她抢糖糖,她便知道瞒不了多久。
她希望糖糖跟着自己生活,又想让她知道自己和别的小朋友一样有爸爸,虽然他可能从小没有跟她在一起,将来也不一定会生活在一起,至少她知道自己的亲生爸爸是谁。
本来还担心糖糖知道后会有过激反应,看到她这么平静,余小西反而悄悄松了口气。不过她心里同时也有疑问,那个跟糖糖说这些话的人又是谁
白色的奥迪开回瞰园,她和糖糖拎了大袋小袋回来,兰嫂帮她们开了门。
“我们的小公主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