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抬步迈出去。
“骆少腾”被这么毫不留情地骂,骆子扬气的脸都绿了。想追出去时电梯的门在这时关闭,差点夹住他的头,吓的他一下子缩回来。转头看了眼按钮,他居然忘了按自己工作的楼层
――分隔线――
这一天在忙碌中很快就过去了,晚高峰过后,繁华的街道华灯初上,转眼又变成一片霓虹绚烂的海洋。蓝色的布加迪由飞凰集团出来后,经过时代广场,身上的手机便响起来。
车子停在路边,他将蓝耳挂到耳上,吐出一个字“说。”
“骆少,我们查到张舒雅从b市回来后接触的人叫js,是yn最大的毒枭。”
“他来市了”骆少腾眉色微动,显然十分意外。但又不完全是意外,好像在等着对方的回答,然后印证自己的猜测一样。
不然,这样重要的人物进了市,警方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人已经走了,不过据说销了一大批货,这事怕是跟骆子扬那批货脱不了关糸。”
果然。
骆少腾目光望向窗外,脸上没有半分意外。
在他看到莫亦铭给他的证据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了。人可能不是骆子扬杀的,他却被人利用了。他自以为捡了个便宜,想借陷害余小西来给自己添堵。殊不知,对方只是借由他来扳倒骆家。
因为对方早就料到,自己会想办法让骆子扬将证据吐出来,只不过莫亦铭提早了一步。为了证明余小西的清白,证据公开后,就誓必涉及张舒雅嘴里的交易。顺着张舒雅的行踪追查,早晚会查到骆子扬身上。
骆子扬是骆家的人,骆家的人杀了人,那是一个人的罪过。但如果骆家人贩毒的话,那么就会连累整个飞凰集团,只要有一个口子撕开,骆家在市就倒了。
这是人家早就设好的套,想利用他们兄弟不和,来贩倒骆家这块大石。为了怕他怀疑,倒真是不遗余力,只是这些人将他骆少腾看的太蠢,目光太过短浅。
那头电话挂了之后,他半晌才松开方向血,将耳机摘了。窗子降下半格,他抿唇点了根烟,可以看到外面沸腾的人群。广场的不远处,便是余小西上班的写字楼,此时掩在那些大厦之间,只露出一点角。
识破了又怎么样,那个光盘被他毁了,再找不到别的证据,余小西可能真的就会坐牢
他在时代广场待了很久,再回到家时已经有点晚了,保姆已经将饭菜端上桌,看到他回来,喊了声“骆少。”
骆少腾微微颔首,目光扫了一遍室内。
保姆会意,回答“少奶奶在卧室。”
骆少腾看了她一眼,意思是在问他的心思就那么明显
保姆被瞧的赶紧低下头。
骆少腾换了鞋,迳自往卧室里走去。
余小西果然在,就在他房间隔开的那个办公区。说是办公区,其实就是一个书架和一张办公桌而已。平时他都不怎么用,处理公事也都选在书房,所以一直闲置着。
此时余小西就坐在那里,头发随意绑着,鼻梁上架了副黑框防辐射眼镜。认真是翻阅着手里的资料,不知道在努力思考什么,蹙眉,嘴无意识时咬着笔管。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认真的模样总是很美丽。骆少腾看着她的表情,却想到了可爱。白净的脸颊,稍显凌乱的头发,卡通的睡衣,真的减龄很多,让人忍不住想上前去揉一揉她的发。
余小西正在冥思,一只手突然在她头上作乱起来,吓了她一跳。转头就看到骆少腾,他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还在冲着她笑。被吓到的余小西可没给他好脸色,送了个白眼给他,问“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骆少腾也不在意,问“在看什么,这么认真”一边问着一边俯身去翻她手里的文件。才发现是关于她那个案子的资料,最后一张是张舒雅那张吓人的脸。
余小西赶紧压住他的手,用其它纸张盖住。
“既然那么害怕,为什么还要看”他问。
“总不能坐以待毙。”余小西回答。
这不是她的风格。
骆少腾将她顺势圈在怀里,叹了口气,说“我不是说过,有我呢”
余小西感觉到他的气息将自己包围,又浑身不自在起来,猛然站起来,说“吃饭吧,我饿了。”然后便出了房间,活像里面有猛兽似的。
骆少腾看着她离开的房门,出神了会儿,才抬步出去。
晚餐不算丰盛,却绝对按照两人的口味做的。只是余小西大概看过资料的缘故,所以胃口并不太好。
骆少腾也是心事重重,这顿饭吃的格外沉闷。之后,骆少腾便迳自上了楼,很晚很晚才下来,余小西已经睡了。她其实也没有睡实,只不过不想面对他罢了。
不知何时起,已经不知该怎样面对。
迷迷糊糊中,感觉他将自己圈在怀里,再醒来时,骆少腾已经不在。
眼看开庭的日子越来越近,骆少腾脸上的表情也一天比一天凝重。他也不再如往常那般逗弄她,每天早出晚归,回到家便直接进书房。
余小西知道,事情仍没有进展。
这天,也就是开庭的前一天,骆少腾回来的比较早。两人吃过晚饭之后,他又去了书房。
保姆走后,只有卧室的灯还亮着,余小西坐在隔开的那个小办公区里依旧在逐字翻阅案件的资料。她发誓,这是她从事这个行业以来,最认真最劳心也最无力的一次。
时针在无声无息中一圈圈走着,她突然起身,拿了资料上楼。
彼时的骆少腾刚挂了电话,因为没有进展,所以律师团在跟他商量减刑的对策,自然是被骆少腾骂了一顿。他知道他不理智,但是他始终觉得余小西不会去坐牢。不,确切地说,他在拒绝这样想。
书房的门板被敲响,他抬头,看到余小西推门进去。他没有说话,看着她走近。
“我想问你手里有没有警局里掌握的影像资料”她直截了当地问。
这种东西都是作为警局取证的证据保存,一般人不一定弄的到,而她手上的资料太片面了,根本找不到突破口,所以想问问骆少腾有没有。
骆少腾看着她镇定的模样,然后才指了指自己电脑的屏幕,说“正好,一起看。”
余小西搬了张椅子走过来,看到他电脑屏上那些资料。
关于指证她杀人的证据被制成了幻灯片,照片一张张地循环播放。时间已经在争分夺秒之间,紧张的气氛令两人也少了那些暧昧的心思,只专注地盯着屏幕。
只是这些资料早就在他们心里背的滚瓜烂熟,就连酒店里证明两人前后进入酒店的录像都看了,真是毫无破绽。看到这些,余小西如果不是当事人,她也会相信自己真的杀了人。
可是纵然这样,她也仍然不甘心。
因为知道自己是清白的,又怎么可能甘心去坐牢于是便又拿了他桌上的资料,看有没有自己没见过的。时间越来越晚,她看的眼睛都花了,却还在强撑。
“去睡觉,这些交给我。”骆少腾看不下去,拿过她手里的资料,强硬地说。
“骆少腾,这是关乎我的事。”余小西很认真地看着他。
倒不是不信任他,他这几天所做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不管这事因何而起,别人都这么努力尽心了,她又有什么理由坦然的去休息
更何况,如果再找不到有力的证据,明天开庭她可能真的会去坐牢。不是去监狱参观,不是去见当事时,不是犯了交通罪拘留几天,而是去坐牢
他以为她真的能睡着吗
骆少腾看着她熬红的眼睛,突然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情绪压抑而强烈,余小西下意识地排斥着去推他,他却将她死死压在怀里“余小西,这个时候你就不能软弱一点吗”他的声音由头顶响起,锢着她腰身的手臂如铁般强硬。
她怎么就不能像别的女人一样,在自己面前掉掉眼泪,抱着他说很害怕呢
余小西闻言,身子僵住,脸埋在他充满迷迭香的怀抱里,感觉到他身体的温热,以及紊乱的心跳。是啊,就连他都在紧张自己,她为什么就不能放纵一回
手慢慢抬起,环抱住他的腰身
、099 脱罪
掌心贴着他身上的衬衫布料,可以感觉到里面包裹的紧实腰身。这是一个男人的腰身,他抱着自己的手臂那样紧,紧的像是一棵为她挡风遮雨的大树。
原本,他说那些话是因为内心的烦燥,一种毁灭证据后的不安,或对她产生愧疚的排解。但当她真的回抱住他时,骆少腾却很意外,不,或者说是内心有些微的震动。
“骆少腾,你也觉得我会去坐牢吗”她说,声音低低的,酸涩的,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
骆少腾抱着她的手臂突然使不上力似的,嗓音哑然。
余小西仿佛也没有想要他的答案,那堆资料就在那里,她是学法律的。虽然知道自己是清白,却也知道那些足以致自己于死地。只是知道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不是一回事。
她一直强撑着,强撑着,她告诉自己没到最后关头,一定不能放弃。可是他的那些话,那些担忧的情绪还是影响了她。尤其此时她脸贴在他的左胸上,这不是第一次听到他的心跳,却第一次听到了他内心的紊乱。
或许这种紊乱也许连骆少腾都不自知,但如果连他都这么慌的话,是不是就代表她真的就死定了呢监狱想到那个冰冷阴暗的地方,想到外面的报纸,想到网络上那些咒骂,她浑身还是忍不住颤抖起来。
“骆少腾,我很害怕”真的害怕,害怕明天过后,别人提起余小西这三个字,会跟杀人犯联系在一起。
她是律师啊,她攻读了多年法律。
她单亲家庭,母亲含辛茹苦将她养大。从小因为父亲,妈妈已经吃尽了苦头,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如今再有人说,看吧,她养的女儿成了杀人犯,她妈妈要怎么活
骆少腾反应过来,用力抱紧了她,下巴抵住她的头。他说不出话,只这样紧紧抱着。
她也许感觉到了,也许没有感觉。她只是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骆少腾,你知道吗其实,我一直都想要这样一个怀抱。因为小时候,不管我是闯了祸还是故意撒娇,爸爸都会这样抱着我。
他会跟我玩警匪的游戏,送我去学跆拳道,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痛,腿都摔折了。妈妈一边照顾我一边骂他狠心,他从来不说话,但是在我疼的睡不着的时候,他总是会这样抱着我。
那时候的我,其实很幸福”她也不知怎么了,今晚会提起爸爸,那个在她们家一直以为是个禁忌的话题。也话压抑了太久吧,这时候想要倾诉。
“可是他后来不见了,不是像别的父亲一样因为出了事故死了,更没有犯罪坐牢,而是失踪小时候,很多人都说他是跟着有钱的女人跑了,不要我们了。
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小学三年级,很多事都记的。小朋友们都嘲笑着我,还有妹妹,都会向我丢石子,我其实很难过。可是我不愿意认输,于是我用爸爸教我的功夫去将他们揍的鼻青脸肿。说我是个没爹的孩子。
他们的家长到学校里来找我,跟老师告状,我也倔强的不肯道歉。事情往往闹的很大,每一次都是妈妈出面,低声下气地道歉。她会向校方和那些家长保证,回家后狠狠修理我。可是每次回到家,妈妈就会抱着我们,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小时候,我是那样过来的。
到了高中时,情况终于好一点。
后来,我上大学离开了阳澄县,来到了市。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他们也不在乎我的过去,我很高兴。
骆少腾,我并不是个很正直的人,我学法律只是因为这个职业听来很神气,很高大上。可是只有进了这个行业,才知道律师也并不是那么好当。
即便这样,在事务所里实习的时候很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也会茫然失措,可是却觉得生活很充实,就想着那样平平淡淡的一直过下去。
骆少腾,我梦想的生活一直就是那样而已”
可是天不遂人愿,这次的事就像个无妄之灾般突然降临,让她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复杂和黑暗。尤其那些有钱人,他们擅长玩弄法律,甚一对将它当成一个杀人的武器。
她一直在说话,其实没有什么重点,只是那样说着,声音低低的,却让人觉得莫名悲伤。
骆少腾不知该说些什么,其实她的遭遇,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如果不是他强硬地将她拽在自己身边,她不会陷入这些漩涡,那么,她是不是就会过她所期望的那种平淡生活
没有答案。
他的脸色凝重,抱着她的手臂愈发的收紧,紧到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去。
余小西觉得有些痛,但是她没有动,仍安静地待在他的怀里。她接着说“骆少腾,我其实真的很怕。很怕如果自己坐牢,我妈和妹妹该怎么办因为爸爸的事已经让妈妈抬不起头,如果她又再有一个杀人犯女儿,她该怎么办还有小北,她还没有毕业,她的心理承受能力其实很弱。还有我,我如果真的坐牢,将来该怎么办”
话没有说完,他突然就吻住她。
他才不在乎她嘴里的那些人该怎么办,他所听到的只有她此时声音里的脆弱。
明明,明是他说让她表现的脆弱一点。
可是听到那些絮絮叨叨的话,他却很生气很生气,就像有刀子在他心上割似的,他忍受不了,所以只好堵住她的嘴,阻止她再说下去。
他吻的很凶狠,啃咬的她的唇都破了,彼此间都是血腥的味道,她都没有反抗。反而主动去回吻他,当成这是临死前的诀别般,可能是真的害怕了吧。
殊不知,她越是这样乖顺,骆少腾愈发的凶狠。恨她此时此刻这样信任和依赖自己,更恨自己
两人温存了一会儿,直到她疲惫地睡过去。但毕竟是心里有事的,而且是关乎她的重大事件,又怎么可能真的睡着眯了下,她一个激灵地醒来,才发现自己真的卧在他怀里睡着了。
书房的灯何时灭的她都不知道,只有办公桌上那台笔电的屏幕上发现幽蓝的光。
光线照在他的脸上,骆少腾并没有睡。
不管是桌上还是屏幕上播放的,都是关于她案子的资料。
她动了动,骆少腾知道她醒了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盯着屏幕。他的情绪变的很奇怪,就像在跟自己生气似的。余小西看不懂,只以为他在为自己着急。
毕竟他可以自诩在市没有搞不定的事,这件事却确确实实难住了他。
余小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笔电屏的画面上是余小西和张舒雅两人分外进入酒店的画面情景。一直接连循环播放,骆少腾就那样蹙眉盯着。
“等等。”余小西突然喊了一声,伸手将画面定格。
骆少腾不解地看着她。
“你一直在看这个,是不是觉得她有哪里不对劲”余小西不太确定地看着他问。
“哪里”骆少腾却并没有正面回答问。
他是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却抓不住重点,所以才会一直反复地看。那个女人活着的时候,他都没怎么正眼瞧过,如今死了,他却每时每刻都要被迫盯着。
“大晚上的,她戴个墨镜做什么”余小西问,心有一点紧绷。
不止戴了墨镜,还带了帽子。
“也许装酷。”明明知道不是那样,骆少腾却在这样说,他想听听余小西的反驳。
余小西皱眉,她仔细瞧着电脑里被定格的张舒雅,须臾,才动手将影像放大,整个屏幕上便只剩下张舒雅的侧脸。画面中张舒雅穿着她遇害的那件衣服,头上带着顶渔夫帽,打扮的很时尚。
她突然站起来,在桌前左右转了转身子,仿佛在确定张舒雅定格的这个角度,问“这是左脸对不对”
骆少腾点头。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余小西。他虽然还不太确定心里的感觉,但是他知道余小西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只见她迅速从桌上那叠资料中抽出张舒雅死后拍的照片,指着她的嘴说“你看她上嘴唇的左边角,其实有一颗不太明显的黑痣。”
虽然平时张舒雅喜欢涂比较艳红的唇膏,让人看不太出来,但是这一张是死后的,所以特别明显。
骆少腾眸色微沉,快速抽过她手里的纸与照片上的人比对。录像中的张舒雅虽然也涂了大红的口红,但是那唇瓣真的一点瑕疵都看不出来。
这时余小西又找了张舒雅之前的照片,她很喜欢浓红的颜色,大概是想尽力掩盖唇上的黑痣。但是只要细看,这个角度拍出来的照片都可以看的很清楚。
两人对望一眼,同时交换着心里的想法。
这个在遇害的那天出现在录像中的张舒雅,也许不是真的张舒雅。如果不是,那么会是谁别人找人来冒充的为什么要冒充
是为了陷害余小西
张舒雅如果知道自己出现会遇害,就是再傻也不会配合是不是可是她还是死在那个酒店里,且还是那个包厢。既然是陷害,对方就一定确定张舒雅会出事,或者――已经出了事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女人出现时,张舒雅很可能已经死了,或者已经受到别人的控制。
骆少腾刚刚想的也是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余小西的事是骆子扬设的局,那么他必定是提前已经知道张舒雅在这家酒店里,不然他如何能保证陷害成功
那么――张舒雅的死亡时间就有问题
两人都没有说话,可是眼里的讯息说明他们的想法一致。骆少腾余光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3点钟,他赶紧拿了手机给李志打了个电话。
那头如他们一样,也在紧锣密鼓地做最后挣扎,接到交待后,立即调取酒店附近路口的摄像,并且是事发前后两天的,看张舒雅有没有出现过,因为酒店的明显已经被人动过手脚。
李志应了。
骆少腾挂了电话,然后拎起椅背上的外套,吻了吻余小西的额,说“我要出去一趟。”
余小西点头。
书房的门没有关,骆少腾下楼的脚步声清晰地传过来。直到关门的声音之后,家里一片寂静。
余小西没有睡意,因为所剩的时间不多,能交给骆少腾去办的他已经尽力去办,剩下的便只有等。离开庭真的只有几个小时了,骆少腾能力再强,要从头查起的精力也实在有限,但总有一丝希望。
她在椅子上枯坐着,时针无声无息地转动着一圈又一圈,转眼,外面的天色都已经亮了。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听着楼下的动静,她知道是保姆来了。
那是人家的工作,不管这个家里发生再大的事,她仍按照她日常的步骤。
余小西一直都没有动,她在等骆少腾归来。
今天的太阳很好,光线充盈屋子时,楼下终于又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是保姆说话的声音,然后楼梯间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她心里一动,骆少腾回来了起身,腿虽然有一点发麻,却还是忍着快速出了书房。
楼道口,她在看到佟青时,脚步突然顿住。
“是你”余小西问。
“你的样子看起来很失望。”佟青唇角含笑,看着她说。
她穿着依旧很时尚,优雅,手间拿着文件夹,像来谈公事的模样。比起余小西的一夜未睡,简直是精神奕奕。
余小西不想跟她斗嘴,神色有一点冷,问“什么事”
佟青看了眼敞开的书房门口,又看了眼余小西,答非所问,说“看来少腾昨晚一夜未归啊。”她那神情,仿佛余小西被抛弃了一样。
“所以呢这跟你有什么关糸”余小西问。不知道为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坚起防备。
“所以所以当初你既然离开了,就不应该回来。回来干什么呢看,把自己都弄成了杀人犯了。”佟青很是得意,看到她这样的下场极为痛快。
不知谁做的好事,省的她亲自动手。
所以,她是来看自己笑话的
“杀人犯倒不一定,但无论结果如何,我还是骆少腾明正言顺的太太。”余小西脸色微冷,拒绝她进入二楼。
佟青闻言嗤笑一声,她说“余小西,你还没有认清事实。可以看看这是什么”
她将手里的文件摊开,说“只要你今天被判了刑,骆家一定会登报声明,少腾跟你脱离夫妻关糸。”到时不管她愿不愿意,骆家总有办法弄出离婚证来。
余小西神色微怔,脑子里闪过的却是骆少腾昨晚匆忙离去的模样。
“余小西,豪门的规则,看来你还是没弄清楚。”佟青凑上前,很欣赏她颇受打击的模样。
肩头却骤然被一股力道压下来,她脚本来就踩住一点点台阶,心里没有防备,差点跌下去。一阵手忙脚乱间,狼狈地跌在地上。
“余小西”她没料到这时候,她居然还对自己动手
佟青试着爬起来,余小西却压着她的肩头,蹲下来,说“你也说了,我可能会坐牢。没忘了我因为什么坐牢吧左不过是判刑,你信不信自己比张舒雅死的更惨”
佟青被她这样一恐吓,心头一颤。
她今天拿这份声明来是骆钧授意,本意是给骆少腾打声招呼。保姆说他不在,她就想趁机打击一下余小西,却被料到她居然还这样强硬。
“我看过了今天你还怎么嚣张。”她甩开余小西的手,终于从地上爬起来。
保姆站在楼下,看着两个女人战争有点不知所措。
佟青下楼后,直接打开门。余妈妈正好站在门口,两人均是一楞。
佟青这时人在气头上,哪里有心情知道这个老女人是谁,冷哼一声便走了。
“余太太。”保姆上前喊。
余小西看到妈妈进来,脸上冷肃的表情收敛些许,喊“妈,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今天上庭,我过来看看。”余妈妈说。
“没事的,别担心。”余小西勉强笑着。
看看时间,居然九点钟了,时间过的真快。东西自然是吃不下的,她去洗漱了下,换了身衣服,化了个淡妆,律师已经在下面等了。
加长版的劳斯莱斯由汉庭出发,一直开到法院门口。媒体依旧在门口拥堵,张舒雅的家人口口声声要讨回公道。保镖勉强开出一条路,护送她往法院内走。
“骆少奶奶,为什么骆少今天没有陪同你过来呢”
“骆少奶奶,关于今天的庭审,你们有没有找到更有力的证据”
“骆少奶奶,你的脸色看起来很差,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审判结果”
那些问题仍旧一个接一个地朝她扔来,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是在她心口上捅刀。
余小西始终面无表情,甚至都有点麻木了,任那些闪光灯在脸上拍着,一句话都没有回答。
开庭时间很快到了,骆少腾仍没有出现。
对方的证据很多,甚至比上次更加全面,足以置余小西于死罪。虽然他们虽然提出了张舒雅被冒充的事,却拿不出更具说服力的证据。
莫亦铭坐在旁听席上,蹙眉看着这一切。再瞧着余小西坐在被告席上单薄的身影,更是心急如焚。他出去给骆少腾打电话,对方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气的一脚踹到门板上。
骆少腾,他到底在搞什么
庭审已经到了最后阶段,陪审员的意见已经提交,也已经准备要当庭宣判。被告辩护律师的手机亮了一下,他点开看了一眼,马上站起来说“我方有新的证据。”所有人都感到意外。
当然,他们同意了接受被告方的新证供,然后一个酷似张舒雅的女人出现在法庭上。本名张丽,是xx夜总会的一家小姐。
张丽称,当晚只是有人点了她,并且她按要求穿了对方的衣服,才去了那家酒店,以及张舒雅遇害的包厢。她到时张舒雅已经死了,没反应过来就也被人弄晕,直到今天早上都还在被人控制之中。
女人知道的不多,但已经足够证明余小西的清白。
律师这边出具了更权威的尸检报告,证实张舒雅的确切死亡时间在余小西出现之前。
余小西被宣告无罪。
这个案子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几乎所有人都认定了余小西是杀人凶手时,结果却是出人意表。余小西的感觉也像坐过山车一样,以为自己真的会被冤枉,死定了的时候,突然峰回路转。
审判下来的时候,她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少奶奶,恭喜你。”
“恭喜你,骆少奶奶。”很快人都在跟她说恭喜,余小西的表情却怔怔的,在被告席上坐了良久。
直到所有的人远去,庭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才慢慢站起身,打开门。
门外,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还穿着昨晚上的那套白色西装,虽然已经皱巴巴的了,头发也不若平时那样有型,下巴上冒着青茬,他却像一棵青松般站在那里,仿佛是等着她。
四目相望间,他唇角慢慢晕开一抹笑。
不远处,莫亦铭却大步朝这边走来――
------题外话------
亲爱的们,元旦快乐
、100 别怕,这里隔音很好
余小西看着面前的骆少腾,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上前,踮脚搂住他的脖颈。手臂却感到骤然一紧,莫亦铭抓着她往后拖去,另一只手却又被骆少腾抓住。
两个男人对恃,四目在半空中相接,不需要语言,气氛一瞬间便变的剑拔弩张起来。
这其中最为无辜,也最为搞不清状态的就是余小西了。两个男人的战争明明因她而起,却没有一个人的视线落到她的脸上。
“松手。”莫亦铭对骆少腾说,声音与目光均沉沉的。
骆少腾自然不是会听莫亦铭话的人,他抓着余小西的手臂并未松开,神情尘少瓢粒骸捌灸悖俊币桓鲅凵窬徒轻蔑演绎到极致。
因为不管于公于私,从哪个方面讲余小西都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他莫亦铭算什么
“难道你以为我没有资格吗”莫亦铭反问,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
骆少腾自然知道他的愤怒因何而来,因为自己没有交出他莫亦铭的那那份录证据,以至于差点害余小西被判刑的事。
他看了眼余小西,松开她,说“到外面去等我。”
莫亦铭却并没有松手,他看着骆少腾问“怎么,心虚吗不敢让她听见”
余小西看着莫亦铭,又看了看骆少腾,神情间均是不解。
骆少腾盯着莫亦铭的眸子愈加幽深,问“你确定”的神色那样沉着,沉着的好像自己从没有干过什么亏心事一般。不,或者说不在乎。
只有他不在乎,才不会成为莫亦铭的威胁。
莫亦铭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真的一点悔意和愧疚的神色都没有,只有冷冽和满不在意。
如果骆少腾不在意,那么莫亦铭就要反过来想了。如果余小西真的对他动了感情,如果余小西知道了这件事,被揭露出来的后果但只有余小西伤心难过而已。
这应该不是自己所看到的。
他开始后悔,所谓关心则知,他觉得那天的自己可真是蠢啊,当初将证据交给骆少腾的时候,他觉得骆少腾对余小西就算没有真心,最起码不会害她。因为不管怎样,余小西在外人眼里都是他的太太,他应该会帮助她才对。一直以来,骆少腾表现的也都是那样不是吗
可是他万万没料到,骆少腾居然弃了他的证据,宁愿费功夫找个无关紧要的女人。
他可知道,如果他再晚一步,余小西就可能会被送进那个吃人的监狱
“不说吗”骆少腾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