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呀。
远离了云雀院,虽然被索阁夹于腋下,直夹得她头昏脑胀,但田惜日仍渐渐想通了些来龙去脉,定是龙茗办砸了这件事否则索阁也不会一看到她就掳走,便当即大声喊道“袭郡王,你知道我的身份,光天化日这般无礼的掳走我,你到底是何用意,快放我下来”顺便对索阁挥拳踢腿不停挣扎。
见身后傅津等人并没随后追来,此处四下无人,索阁停下了脚步,从腋下抓过田惜日的衣领,毫不怜惜的揪到自己面前,冷声问道“你是谁为什么要假扮田惜日”
田惜日气息一滞,果然龙茗把事情办砸了。
面对索阁的质问和冷视,惜日毫无畏惧,当下冷声回道“我不知王爷在说什么,我本就是田惜日,何须假扮王爷此番如此待我”她有意看了看被纠紧的衣领,昂起头反过来质问索阁道“不知王爷是何用意”
凝视着面前田惜日坦荡不惧的目光,索阁略有犹疑,但立刻沉声道“你是个男人,本王已看得一清二楚,休要狡辩”
田惜日质问“你凭什么说我是男人”
索阁眯起了双眼,闪过一抹狠厉,沉声道“本王亲眼所见,难道还会有假”
田惜日忽然想到龙茗不会当着索阁的面脱光了衣服吧想到此,心下突地一凉,却仍镇定坚持的回道“袭郡王真厉害,竟然能把一个女人看成男人。”
索阁冷哼,道“还在狡辩本王这就让你原形毕露”
言罢,索阁一伸手便扯起了田惜日的裙摆。当先向下看去
本要说下去的话,一下子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裙摆下,田惜日一双秀足端端正正,绣鞋精致,哪里还是方才他见过的那双大脚,甚至连绣鞋都不是方才他看到的那一双。再检查她的裤子,丝毫没有被刮破的痕迹。
索阁立刻放下了田惜日的裙摆,更放开了纠住田惜日衣领的手,倒退一大步。
他掳错人了,他立刻省悟过来。
尴尬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再看田惜日的脸,已经红的不像话了,难以置信的怒视着他。他刚刚竟然敢撩起她的衣裙,甚至还拉扯她的裤子
这一刻,唯有沉默以对。
此刻,索阁竟不知该怎样面对,只有冷下一张脸来。
他身为郡王爷,竟去拉扯名门小姐的衣裙和裤子,这件事要是传出去虽然是误会,但总也是做了。
沉默和尴尬在他二人周遭蔓延,可就在这时,天忽然下起了雪。
雪花飘飘扬扬,越下越大,似乎只一瞬间,便铺天盖地起来。
这是今冬的第一场雪,没想到竟会在此时下起。
田惜日似想起了什么事,恍惚呢喃“下雪了”
雪花轻落在他二人身上,吸引了彼此的心神,一时竟忘了刚刚的尴尬。
天与地,入眼的全是这精致而纯净无暇的白色
索阁忽然有种错觉,似乎每一次遇到她,自己都会失常,理智变成鲁莽,自信变成武断。不只如此,还会发生一些意想不到的事,上一次,那个春风十里香险些害得他性命不保,这一次,他的一世英名也要不保。
可是,他发觉自己从未怪过她,无论是上一次的春风十里香,还是这一次的以假乱真,他知道这两件事都不是偶然,却从未想要怪过她。
望着纷纷落下的雪花,入眼的全是精致而纯净无暇的白
田惜日淡然转身背对于他,忽然一叹,道“罢了,也不能怪你。”细说起来,一切皆因她而起,她又有何道理质问于他
索阁微微一怔,继而轻声道“今日之事,的确是本王鲁莽了,伤了你,是本王不对。”
惜日身体微微一僵,缓缓垂下头去,竟有种说不出的怅然。恍惚道“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你真正伤我的,是两年前”她突然停住了将要说下去的话。
良久
索阁缓缓道“三年前的冬天,天气也如这般,下着大雪。本王途径京郊竹林,曾听到有人弹奏古曲苍茫”,一年后,本王返京,买下那片竹林,曾盼那人再次来竹林抚琴,交为知己,但始终也未曾等到,直到前不久你在竹林亲奏焦尾,本王才知道,那人是你。”
她默不作声。的b
索阁道“两年前,本王在晚宴前曾收到你赠与的一封亲笔信笺,上面写着”
田惜日身体微微一颤,明显在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两年前竟只为了一封信
她蓦然回转身来,望住他,看到他也正凝望着她,一双黑眸深不见底,开口道“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从未给你写过什么信。”
索阁微微蹙眉。那封信,果然不是出自她手吗一直以来的疑惑,此刻在心里慢慢扩大。微一沉吟,便沉声道“本王信你。”
她蓦然抬头看向他,似恰好望进了他的漆黑双眸,忽然有丝心慌,慌忙瞥开了自己的目光,听他轻声道“还在怪本王吗”
怪他吗还在怪他吗
原来,一切皆有因由的,或许就如今日,一切都因阴差阳错,最终成为无法解释的误会,当年他人冒名顶替的一封书信,或许也正是如此
怪他吗还怪吗
有时候,人会一直执着一样东西,总觉得很难,总想要逃避。
一直期待,不能忘怀,却一直踌躇,一直犹豫,一直害怕,却又不敢面对,可一旦被这么赤裸裸的坦然敞开来,似乎竟也不过如此。
还在放不下吗
似乎也不吧
心下一定,忽而释然。
她蓦地一笑,眉目尽展,抬眼望向他,道“王爷今日与我解释这些,莫不是对当日断然拒婚后悔了”
闻言,索阁气息一滞,却看到她双眸中闪烁着一抹俏皮戏谑的目光,忽而轻轻扯起了唇角。
白色的雪随风在他二人之间盘旋而落,男子笑得温柔和煦,女子笑得明媚如光,一瞬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戳破了。
是啊,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蓦然回首,方才发觉,不知在何时,不知在何地,原来已然放下了。
原来,她早已放下了。
他与她都没有想到,这一刻可以这般说话,这般相视而笑,如同早已熟悉的彼此。两年前的嫌隙,原来也可以一笑置之,一笑而过。
“冬季下雪天的竹林很美,你可愿与本王一同煎茶赏雪”索阁问道,透着愉悦和温柔。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与你同去。”惜日道。
“什么事”索阁问。
“是你再答应我三件事。”一件事好像不够用。
索阁轻咳,一本正经的转身举步,道“你不去算了。”
“喂,堂堂袭郡王竟然这么没风度吗就这样把一个弱女子丢在房顶”
是的,她二人此刻正在不知谁家的房顶,难怪四下无人。
索阁不理,作势欲向下跃去。
索阁刚要跳楼,便听田惜日在旁闷闷威胁道“你不怕我扑到你背上去,压死你吗”
索阁忍不住轻声一笑,道“你可以试试,本王可不是龙茗。”
言罢,飞身而下。
蓦然
“你还真跳啊”男声。
“那你以为呢”女声。
这一次,他背着她一同跳下了楼。
好一会儿尴尬与沉默。
“下来吧,你还挂在本王脖子上干吗”索阁低斥道,不知为何喉咙有些干哑。
她却弱弱的回答“我的头发刮在你的发冠上了”
沉默
他方才所有注意力都凝聚在了背部莫名的炙热,根本没发觉发冠一直被她轻轻扯动
又是一阵尴尬沉默
终于解开缠在他发冠上的发丝,二人目光一对,又立刻撇开。
“还去喝茶吗”他干干问道。
“不去了,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三件事。”她硬硬回道。
“本王有答应过吗”
此人果然狡诈,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灯“没说不答应自然是答应了,现在想反悔也来不及了。”一板子钉死先。
“你一向如此不讲道理吗”索阁挑眉问道。
“换了别人,我就不讲道理了。”
“那与本王呢”
“自然是很讲道理的。”惜日一副从容淡定理所当然。
索阁轻笑。
“有什么好笑的。”惜日斜睨着他。
“似乎直到现在,本王才真正开始明白你。”
“明白我什么”
“你很不好惹。”
“可你还是惹了,而且不只一次。”惜日不以为然。
“你说话一向这么直白吗”
“怎样”
“给本王留些面子吧。”
“我那三件事呢”
“自然受了。”索阁似乎有点无可奈何。
“先说说,那封冒本小姐之名写的信,到底写了些什么”
“好,这算你的第一个要求。”不待惜日反驳,索阁当即说道“信上写除了我你还能爱谁。”
“哦有趣,果然是我的风格,不知是谁写的,竟然这么了解我。”
“本王也想知道是谁写的。”他低低呢喃“或许,本王已知”
她却似并未听见,只笑道“你似乎很喜欢笑,与我往日里的印象不同,看来,直到现在,我也才真正开始认识你。”
“本王往日里在你的印象中是怎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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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情”的63
“冷酷”的58
“阴沉”的f3
“没人情味”
索阁突然失笑,道“似乎没有一个是好词。”
“也不全是,你总还是有优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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