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骂人一点也不像在骂人,楚闻喜还是头一次被人骂傻瓜骂到觉得全身通体舒畅。
又跟侯夏生閒扯几句,挂掉电话後,楚闻喜在床上又傻傻地滚来滚去,脑中回盪著那句,傻瓜傻瓜,然後又想起小乩童的模样,不知道他听到那句嫁给我的时候,是不是又露出腼腆的表情?是不是又耳朵红了呢?
啊。真糟。满脑子都是对方。
滚到都晕了,楚闻喜瘫在床上,觉得自己真是个傻瓜了,他喘了口气,脑子里刚刚那灵光一闪的想法一直在那歌唱。
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对著空气,楚闻喜说道小叔……你侄子这次豁出去了。你要多保佑啊。谁叫这个对象是你帮我找的。如果失败了,那你侄子只好单身到天荒地老罗。
一旁的守护灵惊恐地看著自己侄子,不明所以。
而周六一转眼就到了。
楚闻喜特地起了个大早,他小心地剃著胡子,打理著脸蛋,昨天晚上还特地敷脸。他小心整理头发,买了顿丰盛的早餐填饱肚子後,从衣柜里挖出他那很少穿的订制西装,穿上昨天晚上特地擦亮的皮鞋,然後骑著机车到不远处的花店,取了昨天订的花束。
一路上,楚闻喜都在对自己说,你可以的。你可以的。
一路上,跟在他旁边的守护灵急地打转,他完全搞不懂自己侄子想做什麽,那一束花是怎样?穿成这样是要去求婚嘛?不会吧才不过刚熟悉没几天这样好嘛……小叔在一边绕啊绕啊绕啊绕到觉得自己灵体都要散开了。
可那个他正担心的人也不断的对著空气小声说小叔你不准通风报信不可以不可以……
是个好天气。楚闻喜取完花束,在店员的调笑中走出了花店,迎面而来是晴朗的天空,灿烂的阳光,微风徐徐,天气好的惊人。
是个适合,做些什麽的一天。
侯夏生很早就起床了,家里开的饮料店十点左右就要开门,下午三点左右另外一间卖吃的东西也要准备,他周六日若在家,通常都会早些起床帮忙煮珍珠、煮红茶。
不过今天比较不一样,帮忙完一部分事情後,他找了藉口溜去二楼整理了身上的衣服跟头发。
才不过刚换好衣服,穿上鞋,正在浴室里弄头发时,三姐就蹦蹦跳的挂到他的背上夏夏夏夏夏──你这小骚包穿这麽漂亮又要约会齁?不是说只是要去庙里看义爹嘛? 哎呀呀,跟不同的对象去就是不一样……夏夏好糟糕!
弄头发的手顿了顿,侯夏生假装没听到的,继续弄著头发。
哎哟哎哟,姐姐帮你弄。侯梅香笑嘻嘻地把弟弟的头给扳过来,很顺手的就替他整理好你这头小猴毛,姐姐帮你弄才漂亮。小骚包。
侯夏生乖乖地让著三姐弄,连声也不敢吭。
侯梅香虽然帮忙家里的生意,但其实本业是学做美发的,平时也是白天去发廊上班。
姐姐帮你弄到迷死人。呼呼呼呼……侯梅香笑的可开心,拿著吹风机替弟弟把发型吹好的同时又忍不住东摸摸西捏捏帮你弄成全世界最帅的小帅哥。
而就在姐弟俩快弄好时,突然一阵乒乒砰砰的声音,楼梯间传来惊人的呼喊声。
夏夏!
夏夏夏夏!
夏夏宝贝!
儿子哟──
母亲大哥还有大姐二姐跟妹妹突然一起挤到浴室门口,他们各个表情不一,满脸通红的、兴奋到五官都快扭曲的、一脸紧张的,七嘴八舌的每个一直喊著夏夏夏夏,饶是十分习惯一家子风风火火吵闹性格的侯夏生也禁不住一愣。
怎麽了?他禁不住往洗手台靠了靠,连侯梅香也有些吓到,吹风机一歪一不小心撞到侯夏生的额头。
哎哟!侯梅香正心疼地想要去摸摸弟弟的脑袋时,母亲大哥大姐二姐跟小妹却通通往厕所挤了进来。
楼下!
楼下楼下啊啊──
快下去!
什、什麽?侯夏生连抵抗也没办法,母亲抓住他的右手,大哥推著他的背,大姐二姐则是拉著他的衣服,小妹挤不进就在外头用力的跳。
有人找你有人找你!花啊花!小妹的个性跟侯夏生是比较像的,平时总是恬静乖巧,不过她此刻兴奋到双颊冒红,她跑在前头,讲话语无伦次地让侯夏生很紧张求婚!
啊啊?侯夏生被推著拉著跑,满头雾水,侯梅香抓著梳子在後头追也是满头雾水。
可到楼下他们就明白了,明白他妈他大哥大姐二姐跟小妹在兴奋什麽。
只见他们家大门口,穿著西装的楚闻喜手上捧著一束不算大,但包装的精致漂亮的花束。粉红色跟淡黄色的郁金香、白绣球、白色的玛格丽特、紫色的松虫草。
那是一束充满春天气息,看起来柔软而可爱的花束。
然後他一脸紧张的,跟侯爸爸面对面站著。
侯国泰插著腰,要笑不笑的看著楚闻喜,表情在熟悉他的侯家人眼中就是老爸又在故意坏心眼了……
一到楼下,抓著他的家人立刻放开了他,然後把人往前推,侯夏生很惊讶的看著穿的那麽正式的楚闻喜。
儿子,找你的。侯爸爸转头看见侯夏生,走了过来,揉了揉他的脑袋。
爸!我才把他头发整理好的!侯梅香在後头大叫。
烦死啦,已经很好看了是要多好看?好啦你们,一群爱看热闹的,是想让你弟你儿子三个月不跟你们说话是不是?又不是不知道他容易害羞!回去回去,客人在那边等啦!侯爸爸很有威严把人一个个赶走,侯妈妈在一边撒娇也不理她。
楚闻喜正觉得浑身是汗,听见这句话觉得很无言,你这样说侯夏生不是会更害羞!
楚先生加油!侯梅香一边跳一边喊。
夏夏夏夏要嫁人了──侯大哥不知死活的倒退喊著。
爸,我们要看啦!双胞胎的大姐二姐兴奋到一个不行。
老公老公!
哥哥!不过不管他们怎麽喊,还是一个个在侯爸爸的教训吓,不甘不愿的挪动脚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