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轩。”
被点明的余轩一震，“确定整理好仪容后再出门，不要在公众场合瞻前顾后拨头发整下摆，你对自己没自信，也要对我们造型师有信心。”
“是。”受到教训的余轩乖乖的点头。
“这一批新秀，看来在心理建树上还有很大缺陷。”造型师悄悄地对化妆师说。
“谁说的。”化妆师微微一笑，向另一个方向扬起下巴，“你看。”
另一边的凤记冰神态沉静，坐在沙发椅上，从头到尾都在处于观望者的状态。
造型师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身形修长，宽肩窄臀，比例相当棒。再看少年那副纤细腰身，不由色色一笑，“倒是个好苗子。”
贺君男的新专辑预购签唱会，北堂晓也有来捧场。
贺君男唱了新歌曲，也收到了歌迷的很多礼物。在回答主持人提到的问题时，表达了对新出专辑的喜悦之外，还说了句，“一直很感激有家人的支持”。
家人……
听到这一句话的凤记冰微微愣怔，“余轩……”
自从到了现场被热烈的气氛所感染，余轩的紧张感已经完全消失了。听到凤记冰叫他，也能保持着微笑，侧过头来“怎么了？”
“如果一个人很关注一个地方，而她本人没有在那里呆过，也没有跟那个地方有任何关联，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这还不简单。”余轩的回答倒是让凤记冰吃惊了。很简单吗？
“因为他喜欢的人在那个地方呗。”
“你说什么？！”
“什么……”因为凤记冰突然站起来，双手揪住了他的衣领。 这一动作不仅令后面起了骚动，连台上的贺君男都隐隐感到威胁而投来一瞥。
“你再重复一遍刚才的话！”
“因为他喜欢的人在那个地方……呗……？！”余轩感觉自己的真的会被搞死，这种重要场合被意外拖下水的感觉相当不妙。
北堂晓眼明手快地在摄影机镜头扫到前排嘉宾席前，把凤记冰按住坐下。
因为——那个人在柏秀？！
凤记冰打了个寒战！冷气一丝丝地冒上来……
19、大编剧
本报讯，贺君男香港举办新专辑《黄昏》签唱会，柏秀新签约的三位实力派新人捧场（其实只是匆匆现身露个脸）。
作为好友的北堂晓在现场遭媒体围堵，被问及“下一部电影想与哪位演员合作”时，北堂晓则回答“无所谓，谁都可以试试”。
记者再问时，北堂晓则推辞说今天是君男签唱会，不好谈太多自己的事情。说完这些的北堂晓匆忙坐车离开，完全不给媒体任何机会。
签唱会后，凤记冰被侯娴镁骂了足足一个时辰。幸好这一幕没有被播出来，才让侯娴镁没有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不过也是，稍不慎就会有“柏秀底下新人闹场引纠纷”的笑话，也会令贺君男难堪，幸好当时北堂晓反应快救场。
“又挨骂了啊……”凤记冰垂着头出来。公关部的几个美女员工早已认识他了。有人安慰“侯经理刀子嘴豆腐心，你别在意。”
凤记冰点点头，他满脑子想的不是这些。而是……
这些人中会有一个是父亲吗？
底楼大厅有很多明星出入，有时候就还能碰到前呼后拥的大腕明星。他们披金戴银，手戴劳力士、ido限量版，身着名牌，风光逼人……
大厅的休息区，凤记冰就坐在一隅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有的油头粉面，有的端正威严，什么样的明星都有……
女人说过他父亲有很多人迷恋，他就忍不住会对英俊有风度的中年男人会多关注。不过……也许近二十年变样了。挺着啤酒肚的秃头男人也未尝不可能。而且，以女人的眼光……
凤记冰一想到以前跟她混在一起的那些男人，就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头发，实在是不怎么样。
刚从外面回来的ally，一进来就看到凤记冰这副懊丧样。
凤记冰感到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抬头就看到ally拎着公文包，金框眼镜下的目光带笑。“听说又挨骂了？”
少年咬了咬下唇，“ally,你知道……跟柏秀签约的人多吗？”
“多。”ally坐下来。眼见对面的服务台小姐正要倒水来，他马上示意不用了。瞥了眼少年面前的水杯也一动未动。
“近几年招了很多新秀进来，也有一些解约了。”
凤记冰微愣，“有的人来了又走了吗？”
“是啊。哪有永远呆在一个地方的，有的也没有续约，也有过气的被……”ally说到这，瞥了眼少年咳嗽一声，“你不是签过合同了吗？虽然合同根据个人名气不同也算量身定制，但大致也是相同的。”
“啊……”签约的时候自己看也没看就签了，甚至不知道是几年约。
“原来也有可能不在了啊……”凤记冰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地叹了声。
突然，他就像想通了一般弹跳起来。“谢谢你！我知道了。”
ally看到少年似乎恢复了精神，也跟着站起来，“侯经理是怎么说的？”
“侯经理让我这几天不用去训练了，好好呆在家里反省。”侯经理的意思是等反省出了，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乱来了，再让他正常培训。
“这就是处罚啊。”那我很想接受惩罚……ally笑道，“如此的话，趁着不用锻练多看看电影，揣摩别人的角色吧。”
“是！”的确，有一个人的电影他非常迫切地想看。
凤记冰面壁思过的这几天，唯一做的就是抱着一大堆从公司阅览室捧回来的珍贵dvd，拉上厚窗帘窝在宿舍看。而片子里的主角，无一不例外的都是凌一秀。
凌一秀以难以置信的表演跨度拍了很多著名角色，在初期哪怕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都拿捏得很准，到后来大红大紫时塑造的荧屏经典形象更是大放光彩。
凤记冰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于着了迷。以至于站在活生生的人面前，看人都带了迷蒙的目光。虽然说从没有崇拜过什么人的凤记冰，也不由自主地冒出要把一秀当偶像的想法。
“我这几天一直在看你演的电影。”
“那学到了什么。”
不料有此一问，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能让对方满意，凤记冰只好硬着头皮说“很多。”
“那演一段吧。”
“啊？”
“就演……《白狐》看过了吧？演里面的柳楚生初遇白狐的那副场景吧。”
凤记冰张了张口，被叫到办公室谈话的其他几个新人已经出去了……办公室内只剩下他和凌一秀。明明在很多人面前表演都感觉没有什么。只剩两人时，不知为何却生出点不好意思。
“你紧张？”
“没有……”凤记冰硬着头皮说。
“那就开始。”凌一秀放在桌上的毛绒玩具丢给他，“把他当白狐。”
凤记冰沉默片刻，抱着“白狐”，缓缓蹲下身子。
他一手托在掌心，另一手轻轻抚上毛。“大雪天遇上这么一个小东西，狐眼含水愁眉不展，定是伤痛至极。我今日被逐下山，半山腰遇你也算缘份。且让我助你一臂之力，可好？”
他念这话就如唱曲子婉转优美，幽幽暖暖，都转化为细水流长，哪怕语调转儿之间也学得惟妙惟肖，让人为之动容。仿若花落尽散灯影惆怅，直教人伤怀。
凌一秀心里一动，似见故人。
“来，裹上素衣。再步行百里，遇一客栈点一菜一酒，找人医治了你……”说到后面因为衣服赠狐，而被冷得“嘶”了一声，呼出一口气。
当他停下所有，观者还意犹未尽。凌一秀目光灼灼，握住凤记冰双肩，“你记得住他人演过一次的东西？”
“不是，除非刻意去记。”凤记冰不好意思地说。而凌一秀的电影，他是十分认真的去看的。
“不得了……”凌一秀双手用力，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似乎真的找到了一个天才。”
模仿。看一遍就能模仿到位，哪怕是北堂晓都很难做到。
一般模仿者，要不把注意力放在动作上，要不把注意力放在表情与眼神上，到最后，往往学得四不像。
像凤记冰这样看了一遍，眼神、表情、动作都一一到位，简直——不可思议。
“了不起的小鬼。”
门口传来啪啪的掌声。来人面如冠玉，长发直到腰际，就像刚结束了洗发水广告还散发着动人的光泽，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满楼？！”凌一秀惊喜道。
风满楼挟带着厚厚的一沓本子大步进来，“有个剧本想让你演。”
凌一秀错愕。
“对！指定要你。曾经的凌天王。”风满楼的声音振地有声。
空气仿佛凝结成了条条冰丝。
凤记冰直觉气氛诡异。
凌一秀将毛绒玩具重塞进凤记冰怀里，温柔地把他推出去。“这个送你。”
看着被关上的门，凤记冰过了好半晌，才知道自己被赶出来了。又过了一刻，才抱着毛绒玩具走人。
这个满楼是什么人？
好奇怪。
当问余轩满楼是谁时，余轩飞扑过来，目标是凤记冰手中拎着的毛绒玩具，“深情白马公仔啊！”
凤记冰被那架式吓了一跳，看了看手中的毛绒绒的东西，原来是这只短腿的是马啊。作为马也腿也太短了吧？
“你哪来了？”
“别人给的。有这么喜欢吗？送你吧。”
“真的？！”余轩抱走，捧在手里爱不释手，“市面上都买不到的限量版，八千多呢。”
“八千……多？”凤记冰被噎了一下。死也不相信这个玩具价值八千多，抵他以前累死累活好几个月工资啊！
“喂……你干吗，你已经送我了！”余轩用眼神警告凤记冰伸过来的手。
凤记冰讪讪收回手。现在也没缺钱花……上次v一个镜头也拿了不少的钱，平时公司对新人也有每月补贴。“好吧……那你回答刚才的问题，满楼是谁？”
“满楼……？”余轩抚摸着白马毛毛想了片刻，倾刻面色大变。“不会是那个大作家风满楼吧？！！”
风满楼是擅长写科幻、鬼片的著名编剧小说家！历来有佳作问世。小说还未出版前，就通常被觊觎小说的电影改编权，而他的作品常被作为好友的凌一秀抢得先机。在上个世纪，他写的《白狐》、《水上幽魂》等早已拍成电影引起巨大反响，去年的《星球》更是赢得佳誉，他多次与凌一秀合作拍成电影，堪称凌一秀的“最佳搭档”。
袅袅升起烟雾，茶香弥漫……这是凌一秀拿来待客的最上等的碧螺春。独有好友最爱喝，才一直留着。
“你沉寂了近二十年，在余生真的不想复出吗？我知道你还想演。你当时离开演艺圈是被迫的。”
风满楼从进来这里后，关上门后一直在游说。被塞个满怀的厚厚剧本，白底红字的正楷写着——《捕杀吸血鬼》。
“满楼……你看刚才的那个男孩子怎么样？”
“还行，瘦了点。”他急着找凌一秀，一时也没看清。
“如果让他演呢？他演柳楚生时那味道，你也看到了……不比我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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