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样,所以男人终于走近他。
有什么问题吗?郭近善轻声问,脸上带着掩饰不安的淡笑。
你……江破阵才开口就停住。先前拒绝他的是自己,现在自己又要反悔,好像没有道理。虽然猜测郭近善不是会挖苦或给人难堪的人,但是却觉得有点拉不下脸。……没事。最后,他还是这么说道。
随即做着手里的实验,没再理会男人。
好像自作多情过来给人嫌似的,郭近善相当难为情,只能安静地走开。
其实根本就没发生什么,自己只是要问他可不可以去打工就好了,想那么多实在太无聊了。江破阵心里明白,但是机会却又再次丧失。
对了,听说你手机被停了?
你真的山穷水尽了啊?哈哈!
那种贫穷带来的困扰和不便,只有当事人才能够深刻体会。同组同学们的闲聊一点都不有趣,江破阵笑不出来。
下午四点五十分,实验提早完成,因为轮到自己这组当值日,所以得留下来打扫,幸好最后做完的一组并没拖延多少时间。花了十分钟拖完地,将共享的器材点清缴交回去,江破阵走出实验室,刚好看到郭近善拿着钥匙要来锁门。
啊……擦身而过之际,郭近善略带犹豫地出声那个……你的左手……上次的烫伤好了吗?
早就不痛了,绷带在第二天时他就自己拆掉,水泡也脱了皮,可以说是接近完全痊愈。江破阵点点头。
嗯。
这样……那就好。郭近善明显松口气,宽心地微笑,跟着像是认为自己讨人厌般,赶紧回身打算离开。
喂!等察觉的时候,江破阵已经唤住对方。
彷佛不确定那声呼喊叫的是自己,郭近善回头的动作相当迟疑。
……咦?
江破阵睇住他,让他知晓自己的确是在唤他了。这或许是江破阵头一回主动对他开口,所以郭近善脸上的表情看来十分讶异。
跟自尊或放下身段完全无关,问题是要到哪里去找这么符合需要的打工机会?与其浪费时间一无所获,还是不要再考虑了,问他吧。江破阵寻找理由说服自己,深知这回再不开口,以后自己也绝对说不出来了。
他望着郭近善,过了一会儿,才道
你上次讲的事情……还有没有效?
郭近善楞了楞,无言好久才想起那指的是什么。
当然……有效。
那我可以去帮忙吗?
郭近善一怔,好像无法肯定自己是否听错般地停顿住,半晌都没有说话。
周围流转的气氛太不自在。就在江破阵闷闷地觉得后悔问他果然不是个好主意时,郭近善笑了。
他轻轻地微笑着,镜片底下的单眼皮甚至瞇起,不知为什么而那样高兴。
因为那个笑容实在太温柔了,有那么一瞬间,江破阵几乎忘记自己该要如何反应。
好啊。男人非常温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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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破阵将自己的课表抄写完后交给郭近善。星期一到星期五都有空堂,就算是课最多的星期二也有一节虽然实际上还有多余的空闲,但他给郭近善的课表,在星期二和四却是填得满满的,这样就表示他有空帮忙的时间只有一、三、五,三天而已。
你修好多课啊……郭近善在看到他的课表时,颇有感想地说了一句。但那没有丝毫怀疑的成分在内,全然是感觉厉害以及佩服的口气。
希望在学校能够拥有一些私人时间。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江破阵才会将空堂较少的星期二及星期四写满,这样男人就没理由占用这两天。
不像小气的店长计较工时,一个月六千元的整理资料打工,郭近善不曾详细规范,只在看完课表以后,用那低柔的嗓音和他约定从下星期一开始。
于是,星期一在上完课之后,他就骑着平常自己在校园内使用的脚踏车,前往已经去过两次的大气科学馆。
上到三楼后,他直接走到那个位于偏僻角落的小房间。门是关着的,他举手敲门,等了几秒,里面却安安静静,他再敲一次,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该不会不在吧?不是已经约好了吗?把他叫来,自己却没出现,太差劲了吧?才感觉被放鸽子而生气地这么想着,背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江破阵转过身。
啊……你已经来了!郭近善抱着书本,微喘地步向他。真对不起……我刚刚才做完实验。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开门。
实验……对了,这家伙还是研究生。江破阵好像头一次认知到他和自己一样都是学生。
虽然郭近善的气质和大学生没什么两样,但因为他总是和老师并肩站在教室前面的位置,久了之后似乎也就渐渐忘了他原有的身分。
江破阵环顾四周,整个空间还是堆满乱七八糟的论文和数据。等他转回视线,男人已经抱着计算机键盘坐在书堆里。
我要做什么?他问。
咦?郭近善有些不知所措地仰首,左右瞧了瞧,指着一角道你……你先将那里的论文照编号排好,放在左边的书柜上就行了。谢谢你。
他并不是义务来帮忙,而是拿钱做事的。无论如何都不忘礼貌的男人,那句道谢实在令江破阵觉得滑稽。
数十本的论文虽多,但照号码把东西排好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不到半个小时,他就把第一项工作完成了。
喂。他开口叫着郭近善,对方不知何时已把眼镜摘掉,近距离地直视面前的计算机屏幕,恍若未闻。所以他又唤了第二次。喂!
郭近善像是吓了一跳地弹起来,放在膝盖上敲打的无线键盘差点掉在地上。
啊、啊!急忙抓稳东西,他狼狈地望向江破阵。你……叫我?什么事?
不懂对方为何如此惊讶,江破阵挑眉,只是道
做完了。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