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新老师哦?一个女生问道。
我?我还不算是老师。我只是大气科学所的研究生,你们的助教临时有事,所以找我来帮忙。男人摇手更正,感觉相当不好意思地道如果以后有能力的话,我是想走这条路……
神经!干嘛说自己的志愿!江破阵没有特别注意前面的动静,但听他这么说,还是觉得这家伙很脱线。
助教,你到底要不要考试啊?浪费时间喔!认真派发出正义之声。
啊,是,真对不起。男人搞不清楚状况地鞠躬,赶紧抽出试卷,提醒道请把课本和讲义收起来。
哇,来了个菜鸟!公关同学立刻噗哧摀嘴说出感想。后面两排学生也心有灵犀地愉快窃笑。阿破,我们期中趴定了!这只笨菜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抓人作弊的样子。
嗯。江破阵耸耸肩,从头到尾只看了那男人一眼。再浏览一遍笔记上头的重点之后,他将书本合起放入背包。
请不要作弊。谢谢大家。男人把卷纸发了下去,不忘温和告诫。
那种生涩的姿态,更让一干蠢蠢欲动的同学对这堂考试胸有成竹。
大家低头开始作答,冷气机嗡嗡作响,除去纸张摩擦以及笔写的细微声音,考场十分安静。
咳!公关同学刻意地咳了一下,低声道阿破、阿破,第三题啦,第三题我没刻到。
江破阵写考卷写到一半,后面传来呼救,于是将第三题的算式抄在题目卷背后空白之处,然后趁负责监考的男人不注意时交换。
没几分钟,后头又求援
还有第七题。
江破阵觉得有点烦,但已经答应的事也没办法,只好再将第七题答案写下,然后观察男人的位置,正打算往后传之时,原本已走过旁边两排的男人却毫无预警地转过头来。
不小心四目相接,对方先是呆住,随即露出相当惊讶的表情。江破阵立刻在心里暗叫糟糕,虽然很快地收回手、别开视线当作没事,但还是忍不住猜测自己作弊的事情会不会被发现了。
男人停顿了一下之后,朝他走近。
请问……
男人站在他桌边启唇出声。江破阵硬是不抬头理会,神经紧绷得差点折断笔杆,后面一干同学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啊,现在是考试……男人低低地说一句,随即就迟疑地走了开去。
江破阵松口气,却无法完全放心,不晓得男人是否就这样简单地放他一马,还是要等考完试再来算帐……思绪七上八下,他心情忐忑地写完考卷。
钟声再度响起,男人请大家把考卷由后往前传递。
被看见了吗?公关同学趁机紧张地问。
我哪知道!江破阵没好气地回答,把考卷丢给前面的人。
拿起背包,正打算立刻溜走,不料讲台上那男人喊道
那位同学!本来喧闹的教室安静了下来,大部份的人都暂停了动作。男人见状,尴尬地道那个……那位穿蓝色衣服、黑色背包的同学,请等一等。
那是指自己。江破阵低咒一声,狠狠地瞪着后面两排接受他恩惠却没义气落跑的同学。
可恶!下次绝不帮他们了。
转过身,男人正在收考卷,动作有点缓慢,等到教室里几乎要没人了,才总算把考卷迭好放进牛皮纸袋里。
你……同学,请跟我来一趟,好吗?男人轻声道。
江破阵满腔下悦,只能跟着他。这下子,不知是要记过还是怎样,该不会还要把名字公布出来吧?超级丢脸!一般助教监考通常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家伙搞什么鬼,想要害死他啊!
唾骂着男人的不上道,从后睇视着对方整齐发根下的一小截白细颈项,他气得甚至想揍人。
男人走在前头,有几次稍微侧过头,像是在看江破阵有没有跟上。步行一段不算短的距离后,随即到达另一栋建筑物。因为是江破阵从未来过的系所,他还嘲讽地想着男人该不会是想要私底下教训自己吧?
上到三楼最角落的偏僻研究室,男人掏出钥匙,江破阵站在他后面,只见他手势笨拙地插不进锁孔,不晓得在紧张什么。好不容易打开门,进入视线内的,是几乎要堆满整个狭窄空间的凌乱书本。
这里其实不是我的地方,我只是帮忙整理而已,这些资料太多了,书柜又不够,我还要弄很久……像是在解释一般,男人低声说,跟着察觉自己似乎讲了多余的话,忙道你要不要坐下来?我找张椅子给你。
江破阵看向被一堆书本给霸占的木椅,单刀直入道
我不坐。你有什么事?要杀要剐,随便!
啊……男人停住寻找的动作,眼睛望住地面,音调略显急促地问那个,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就算报假名也会被查出来吧,江破阵已经豁出去了。
江破阵。
是三点水的江吧?破阵,破阵……男人的头稍微倾往左侧,轻轻地念了两次,好像已经知道怎么写。他微笑道真的好特别啊。
再怎么特别,被贴在布告栏上公告作弊就逊到极点!
是真名。江破阵以为他在怀疑自己。
男人楞了楞,会意过来。忙道
我没有其它意思。你叫江破阵,化学系的?
对。
这样……二年级?
对!
是吗……我、我的名字是郭近善。男人忽然报上自己的姓名。
然后呢?那又怎样?他已经接近咬牙切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