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远笑了笑,并不在意。
“走吧,不要跟我置这一时的气。”又伸出手来。
“别碰我。”仿佛碰到了什么深刻地厌恶到骨子里的东西,肖成歌冷冷地再次挥开。
那厌恶就算再迟钝的人也一目了然。
这回,林致远倒没有继续坚持了。
只不过脸上的笑意,也一点点冷冻起来。
“我们以后没必要再见了。”肖成歌头也不回地往前挪动“请你履行自己的承诺,然后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这种凌 辱,一辈子受一次,也就够了。
“学长。”林致远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颇是意味深长“昨天晚上……真是我经历过最棒的一次了。”
“……”他闭眼咬牙,只恨自己走得不能再快一点。
“只可惜,你最后昏了。”林致远笑道“我对奸 尸倒没有什么兴趣。”
“……畜生……”任肖成歌修养再好,也忍不住骂出声来。
“咦,你在说什么,学长?”故意摆了个听不见的姿势,继续说下去“有点舍不得放了你呢,想想看,那么多的床伴,没有一个像学长你这么合我胃口的。”
肖成歌走至门口的身影突然停顿下来。
他缓缓地回身,脸上的神色,冷酷到吓人。
“……林致远。”他极力抑制自己声音里的颤抖“如果你再说下去,我会杀了你。”
站在偌大厅堂中央的男人不在意地笑笑。
“哦,是么?”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那么死在学长你的手上,也不错啊。”
“……你……”他一时语噎,没了话说。
男人笑的更得意,分明是完美而精致的五官,笑起来却如同修罗。
“就看学长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杀得了我了。”
从脊背通上来一阵毛骨悚然,肖成歌情不自禁一个寒颤,转身拉开了门。
楼道里呜咽的风,终于扑上来,那么强劲那么凉,几乎就把他彻底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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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外面风大得很,肖成歌穿的又单薄,再加上本就虚弱不堪,一回家就病倒了。
烧发的不算严重,但也不是撑撑就能忍过去。
他只能再打电话去公司请假,一请就请了三天。
杨湛听说他病倒了,急得不得了,也不管自己结婚有一大顿帐要算,冒冒失失就在最后一天杀来了肖成歌的公寓。
开门的是肖母,见到杨湛颇是惊讶了一会“你是……小湛啊?”
杨湛甜甜地笑“阿姨,这就不认识了?”
“不是不是,总觉得……”肖母上下打量了一番“嗯,长大了,也沉稳了。”
杨湛不经夸,带着这样得意洋洋的喜气冲进肖成歌的卧室。
肖成歌躺在床上,薄薄的唇没什么血色,见了杨湛,只是有气无力。
“不是说了有我妈在家照顾我,你就不必过来了?”
杨湛沿着床边坐下,笑的相当奸诈“喂喂,你知道刚才阿姨夸我成熟了。”
“……”
“hiahiahia,没想到就是我杨湛,也有被人说成熟稳重的一天……”杨湛手舞足蹈。
“……杨湛。”
“哈?”
“我妈那眼神你也信?”
“|||……”
隔了一会,杨湛突然如梦方醒地惊呼“成歌!你居然在说冷笑话!你居然会说冷笑话了!”
“……”肖成歌立即射去一把眼刀。
“……哎,说真的。”杨湛停止开玩笑,正色问道“你平时身体不挺好的吗,怎么说病就病了。”
躺在床上的男人翻了个身,把头埋入枕头里。
“成歌?”杨湛又问。
“这几天工作压力太大,再加上受凉了……所以……”从枕头里传出来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他不怎么习惯跟别人面对面地说谎,怕杨湛看出来什么,只能出此下策。
提到为什么会生病,他还没有这个自信能从容不迫地隐瞒过去。
“骗谁啊你。”一个爆栗打到头顶上“把头抬起来好好跟我说。”
“……”肖成歌一动不动地趴着,总之是拼死不抬头。
“唉。”杨湛长叹一声,没辙了“算了,我也不问了,病都病了,下次注意就成。”
“……嗯。”
杨湛只觉得那从枕头里默默哼出来的声音,有些难解的迷茫。
这种意外的单纯让他心头微微一动。
是因为生病吗?他想。
这样的肖成歌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在他眼里肖成歌是个完美的人,独挡一面的,不需要任何人保护的,且能把所有事都做的潇洒漂亮。
现在的肖成歌看起来却只是个单薄的青年。
身体缩在被子里,头埋进枕头中,杨湛不知道怎么就很想去抱住他。
他情不自禁就在想,能让肖成歌多受几次凉……这么乖乖地躺在床上让他看,似乎也不错。
“杨湛。”床上的人吸了吸鼻子叫他。
“……嗯,嗯?”杨湛回魂。
“你下周结婚……我可能不能去了。”
“唔。”不知为何他反而松了口气。
总之不想自己结婚的样子肖成歌看到。
顿了顿,才想起来般又问“你有什么事么?”
“我可能要出差。”肖成歌已经翻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不过,我尽量赶回来好了。”
“不去也没什么的。”不去才好呢。
“……我说了我会尽量。”
“成、成歌,你要知道,我结婚完全是因为——”
“嗯。我懂。”肖成歌把脸转过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
杨湛被看得有些尴尬,垂头结结巴巴地说道“要、要不是我爸的公司濒临破产,也不会用这种法子……我根本不想娶那个女……”
“杨湛。”不等他说完,床上的青年就打断他“对她……对尹蓉好一点。”
杨湛愣了愣抬头,对面那双清冷的明亮的眼睛犀利地透了光,仍一瞬不瞬地凝视着他。
“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但不管你对她有没有感情,都好好地待她。”
“……”
“结婚也好,财产也好,生意也好,跟她无关。”
“……”
“她是没有错的,你明白吗。”
“可是——”杨湛有些懊恼“不管人生还是婚姻,都应该是我自己的事,不是么。”
床上的肖成歌不动声色地转开了目光。
“所以,你才要变的更强。”
18
杨湛离去后,肖母给儿子炖了鸡汤。
才送到门口,就听到卧室里气急败坏的怒吼“你从哪知道的我的手机?!”
从没听过儿子这么失控的声音,她吓得一激灵,就没敢贸然闯进去。
“你……简直是无耻!”
“……”电话那头不知道又说了什么。
“……我挂了。”
说是这么说,毕竟还是没有挂得掉。
“不可能!”半晌,他又惊又怒地再次发话。
“……”那头回应的内容听不清晰。
“我告诉你,这是触犯法律的,你……”
谁犯法?肖母手抖了抖,一小碗鸡汤咣当掉地。
玻璃碎裂声惊动了里间的青年,低声说了几句什么,赶紧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