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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之名器炉鼎 第53节

作者:盈澈逝雪 字数:14762 更新:2021-12-21 12:06:34

    “对,不计成本,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电话那头的下属听得心惊肉跳,可是也没有多问,应下之后马上去执行。

    刚扣上电话,他转身走进办公室,秘书却突然急匆匆的敲门进来,“祁先生,骆丘白现在就在楼下,他说、他说”

    祁沣愣了一下,没想到妻子竟然回来公司,这时候他不在工作跑到这里干什么

    “他说了什么”

    “他说现在就要跟我们签约。”

    一句话让祁沣的瞳孔收缩一下,接着二话没说直接往楼下大步走去。

    此时骆丘白站在留白大楼的接待台前,扫视四周,相比之前他参加乐动全球时这里的繁荣,此时冷清了许多,就连一向喜欢来这里凑热闹堵明星的粉丝也不见了踪影,整个大厅里空空荡荡,显得有些萧条。

    前台小姐听到他的来意之后,惊讶了半天没说出话来,一个劲的怀疑他是不是因为跟老板关系太好这时候来开玩笑,还是早上没睡醒才说出这种糊涂的话。

    否则一个事业蒸蒸日上、红透半边天的大明星,为什么会突然抛弃了实力雄厚的老东家,跑到前途堪忧的留白公司

    这时候,祁沣已经从电梯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原地的骆丘白,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甚至都没在乎在场还有人,口气不悦的说,“你跑到这里胡闹什么赶快回星辉。”

    一连几天两个人都没见面,骆丘白冲他举了举自己手中的箱子,眨眨眼说,“你要赶我走吗”

    “我跟星辉已经解约了,你要是不要我,我就真的无家可归了。”

    这话说的相当正经,周围人也没有起疑,可是落在祁沣耳朵里就不是这个意思了,这完全是妻子在试探他的忠心程度,换着花样跟他撒娇。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场合,真是恃宠而骄到让人无可奈何。

    祁沣的耳朵有点发红,瘫着一张脸,完全无视了旁边听说骆丘白来签约特意赶来的人事部经理,低咳一声说,“随便你,要签约就跟我来。”

    说着他帮骆丘白拿着手里的东西,留下一众目瞪口呆的员工和经理。

    他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祁boss,帮骆丘白搬箱子,而且要亲自跟他谈签约,这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的待遇啊

    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声关上。

    祁沣一下子把骆丘白压在门上,没等他开口就堵住了他的嘴唇。

    骆丘白早就知道他回来这一套,笑眯眯的仰着头回吻,一边舔男人的嘴唇一边笑着说,“我好想你。”

    一句话让男人红了脸,接着暴躁的暗骂几声,把他更使劲的压向怀里,凶猛的啃噬,喘着粗气问他,“你为什么来太胡闹了。”

    啧啧的水声响起,骆丘白被亲的脸上也浮出一层红晕,抵着男人的额头呼吸不稳的笑着,“怎么你不感动我可是赔了好几千万给星辉,特意来投奔你的。”

    祁沣深深地看他一眼,含着他的嘴唇慢慢的舔,过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只是“嗯”了一声。

    他不会告诉妻子,他的心到现在还跳的飞快,从看到骆丘白带着所有东西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呼吸就没平稳过。

    太过分了他的妻子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

    多日不见,只靠电话听听对方的声音是远远不够的,如今终于摸到了温热的身体,两个人就在随时都有可能进人的办公室里肆意的拥吻,明明只有几天不见却有些小别胜新婚的味道。

    两个人抱在一起,亲累了就休息,接着又不知道是谁先主动,嘴唇没一会儿又碰到了一起,此时不需要肉体的接触,甚至舌头都没有探进去,只是这样静静厮磨就十分满足。

    等到彼此都气喘吁吁的时候,骆丘白仰躺在沙发上,祁沣像只大型动物一样趴在他胸口。

    骆丘白随手抽出已经被两个人压皱的合同,连内容都没看随便签上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道,“公司的事情很麻烦吗”

    祁沣不轻不重的哼一声,似乎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老爷子和韩昭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祁沣冷笑一声,“怎么办我当然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老爷子平白无故弄出来个野种,不就是为了刺激我吗,不过我可没把他当弟弟,他老人家想逼我回去也得看我愿不愿意。”

    骆丘白抿了抿嘴,有点担心,“可是你手上只有的股份,就算跟老爷子平分秋色,也拿不到祁家的话语权,而且现在留白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局面对你很不利,而且”

    说到这里他突然对上了祁沣眼里闪过的一丝笑意,接着愣了一下,“难道说你已经想到了对付老爷子的好办法”

    祁沣挑了挑眉毛,似乎是默认了,把刚才在会议室和对下属吩咐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骆丘白听完疑惑又震惊的吸了一口气,抬手摸了摸祁沣的额头,“你你没发烧吧你把自己全部的钱都拿去买昆仑的股票,低价抛出去的话连本钱都保不住,这完全是损人不利己的自杀行为。”

    祁沣挑眉反问道,“谁告诉你我拿的是自己的钱”

    “放在你账上不是你的钱还能是”说到这里骆丘白像是突然反应过来,接着眼睛都亮了,“这些钱不会是你在祁家的分红吧”

    祁沣嘴角一挑,露出一抹“难得你还算聪明”的表情,“老爷子明白留白对我的意义,所以才会从它下手,逼得我不得不动用从昆仑股份里分红的钱去支援公司,到时候一旦我这么做了,就会想无底洞一样,把我所有的钱都耗干。这样一来他就知道公司是我的软肋,更会想方设法的肢解留白,直到我向他低头。他的确聪明,可我也不傻,怎么可能让他捏住我的小辫子”

    “可是你买了昆仑的股票又低价卖出去,不还是像无底洞一样,总有一天会把你耗干吗”

    昆仑这么多年的积攒,资产比留白公司多太多了,如果跟他打“资本战”,祁沣根本不是对手。

    祁沣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可是拿祁家的钱打祁家的脸不是很有意思吗”

    “我要是拿钱救公司,得到的还是一个公司,可是拿钱去砸昆仑的股价,让老爷子跟股东内乱,我得到的可是整个祁家。”

    说着他摸了摸骆丘白的嘴唇,难得露出明显的笑容,“你丈夫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男人一向喜怒不形于色,大多数时间都是冷冰冰的像块石头,如今突然露出如此成竹在胸的表情,一下子把骆丘白逗笑了,在心里暗骂一句“瞧你那得瑟样”,接着凑上去咬住了他的嘴唇。

    骆丘白突然跟老东家解约,以极低的报酬和超长的合约年限,快速与留白公司签约,并且把自己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资产全部入股了新东家,又火速接拍了四部报价超高的电视剧和一部资金雄厚的好莱坞巨制战争史诗,同时还不要命似的的接了十个广告代言。

    这些影视和广告约都是骆丘白在离开星辉时积攒的人脉,不管他在哪个经纪公司,导演和制片都点名要他,所以他也成了整个留白公司最大的吸金“聚宝盆”。

    从首屈一指的星辉,跳槽到岌岌可危的留白,意味着他将会被实力雄厚的昆仑列入“封杀黑名单”,这对一个如日中天的明星来说,显然是个非常蠢的决定,但是他跳槽的消息在娱乐圈里一传开,所有人都明白,骆丘白这是在为“好友”祁沣两肋插刀。

    一时间,他仗义的形象深入身心,引来同行和观众的一致赞扬,倒是为留白娱乐抢来了不少新合约。

    网上对此更是议论纷纷,那些潜伏在各大论坛和贴吧里的腐女们又蠢蠢欲动,鸡血的嚎着“看到祁沣和骆丘白我又相信爱情了,嘤嘤嘤”

    祁沣与昆仑财团之间的矛盾,并没有随着时间推移而减少。

    留白娱乐虽然遭受重创,除了骆丘白和极个别演员还有戏拍以外,其他艺人不是坐冷板凳就是跳槽到别家另谋出路,但是祁家的封锁也只是让它迅速衰败下去,却不能一下子把它逼上死路。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祁家下一步的手段,结果昆仑财团却迟迟没有动作,在外界都开始猜测,到底是爷孙俩,祁家可能就做到这种程度的时候,却没人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昆仑财团内部也不太平。

    “公司股票受到了很大的波及,股价一跌在跌,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有任何回暖的迹象了。”

    下属站在一边汇报工作,老爷子靠在床头,咳嗽几声,“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目前能够确定的是四家小型投资公司,他们用大量的资金购买祁家股份,然后再以极低的价格抛售,这样的行为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所以造成了昆仑股价的大动荡。”

    老爷子喘了一口气,接着又咳嗽几声,用手帕一捂上面竟然还有几缕血丝。

    暮春时节最容易犯陈病,他的病情突然加重,肺部的阴影也越来越大,这几天甚至到了没法下床的地步。

    他闭上眼睛沉了口气,把手帕扔到一边,颤颤巍巍的冷笑一声,念出了一个名字“祁沣”。

    “这么多年在商场上历练,看来全都是白费了,这时候竟然还天真的以为用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招数就能翻身简直是自掘坟墓。”

    说到激动处他又剧烈的咳嗽几声,一边拍着胸口一边闭上眼睛。

    旁边的下属垂眉道,“那老爷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难道让少祁先生继续高买低抛下去那公司的大盘就更加岌岌可危了。”

    老爷子摆摆手,“不用管他,随他去,他这种自取灭亡的方式根本撑不了几天。”

    拿一个小小娱乐公司的资本就想伤了昆仑的根本,压根就是蚍蜉撼大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商场上瞬息万变,可不是小孩子的置气游戏,祁沣到底还是嫩了点。

    “可是董事会几位股东已经因为狂跌的股票有意见了,而且祁先生手里毕竟握着昆仑的股份,到时候公司分红岂不是又给了他资本继续冲击公司大盘”

    老爷子嗤笑一声,“下次分红还要等半年,你觉得他手里那点钱能耗到那时候他愿意烧钱玩,就陪他玩下去,当他亏的血本无归被昆仑耗干了的时候,没准就回来了,到时候也省的我再下手。”

    下属没再多说什么,点头应下之后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老爷,还有一件事,韩少爷已经在门口等了很长时间了,您现在方便见他了吗”

    老爷子当即皱起眉头,拿着手帕咳嗽几声,沉声道,“祁家没有姓韩的少爷,以后只准叫他韩先生,记住了吗”

    属下点头,老爷子挥了挥手,闭上眼陷进被子里,“行了咳,你叫他进来吧。”

    放开咔嚓一声响,韩昭走了进来。

    他冷着脸看着祁老爷子,漫不经心地说,“祁老先生,您有事找我”

    祁老爷子连眼睛都懒得睁,“嗯”了一声缓缓开口,“韩昭,有些话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让你进祁家但是不代表你就能插手祁家的事情,好好拿着我给你那5的股份,你愿意怎么花都无所谓,但是公司的事还是我说了算,你现在还没资格插手,等到小沣回来的时候,他也是哥哥,你要懂的长幼尊卑,记住了吗”

    韩昭半眯着眼睛,紧紧攥着拳头,脸上却不显露,“当然,我只是为了要我想要的人,其他的我一点也不关心。”

    “您好好养着吧,我还要拍电影,告辞了。”

    说完,他完全没管不停咳嗽的老爷子,甚至都看到了那块手帕上有血丝了,也只是冷漠的挪开视线,一句话也没问直接转身甩上了房门。

    接下来几天,整个商界似乎都变成了留白与昆仑之间的厮杀,两方甚至已经到了势如水火的地步。

    留白公司半死不活,昆仑财团也不得消停,大盘被祁沣连续数日的砸钱搞得跌宕不稳,股票一降再降,而老爷子的病这几天更是急转直下,没有多余的心思再去管公司的股价,他认定祁沣的钱最多也就成撑这几天,昆仑陪他玩得起,所以一直隐退养病,等着祁沣山穷水尽回来求他的那一天。

    没有掌权人出来控制局面,董事会的股东已经心存不满,可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一个是老爷子,一个是祁沣,如今一个病怏怏,一个被驱逐,一时间昆仑偌大的产业竟然群龙无首了。

    但最糟糕的不是这个,而是人心涣散。在昆仑内部最动荡的时候,有几个股东想让唯一还算得上祁家人的韩昭出来主持局面,这个提议却被另一派极力反对私生子掌权的股东强烈反对。

    也正是这个时候,韩昭作为股东竟然完全不关心祁家的存亡,把手上的股份一股脑的投资了一部新电影,一出手就砸了上亿,这一下子就让昆仑内部的各个董事彻底分裂。

    这一天下午昆仑财团刚刚开完股东大会,再一次因为这个问题发生了产生了很大的分歧。

    “我真不明白老爷子弄回来一个私生子做什么,原来大少爷掌权的时候公司可没有乱成这样。”

    “别提了,幸好昆仑财大气粗,否则再这样下去,我真怕手上这点股份都保不住。”

    两个董事从楼里走出来,其中一个走到停车场,刚刚打开车子,一辆黑色的奔驰就缓缓的开了过来。

    他疑惑的抬起头,这时车窗摇下来,他一看到那张脸当即吃了一惊。

    祁沣挑了挑眉毛,沉声开口,“赵董事,有没有时间跟我去喝杯咖啡”

    、84修改

    坐在咖啡厅里,看着对面的男人,赵董事仍然有些诚惶诚恐。

    多年来,祁沣一直掌管整个祁家,老爷子虽然是董事长,可是公司上下的决策和运作一直都是这位大少爷来掌管,可谓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

    一直以来,老爷子对这位长子嫡孙颇为看重,而祁沣也有足够让人信服的资本,掌管公司这么多年,不仅把公司的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把昆仑的产业版图扩展到了新高度,在商界提到祁家大少爷,没人不知道他的铁血手腕和杀伐决断,公司上下也对他心悦诚服。

    可就在两年前,董事会内部谁也不知道这爷孙俩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先是大少爷甩手离开,接着又是祁老爷子接回私生子,公然封杀留白娱乐。

    这种种作为,让全体股东都摸不着头脑,可是毕竟身在其位各为其主,如今在两家公司交恶的风口浪尖上,这位大少爷突然找上他是为了什么

    祁沣面无表情的搅动着面前一杯咖啡,深色的瞳孔看不出一丝波澜,似乎完全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

    昆仑上下谁都知道这位大公子喜怒不形于色,如今他越是这样不说话,赵董事心里越是打鼓,最终还是沉不住气率先开了口。

    “大少爷,不知道您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看他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祁沣挑了挑眉毛。

    这种谈判一向讲究策略,如果他迫不及待的说出自己的目的,反而会弄巧成拙,毕竟他已经在祁家股市上花了那么多心思,如今时机成熟,终于是出手的时候了。

    “别叫大少爷,祁家现在那位才是你的少爷,我早就不是昆仑的人了,受不起这三个字。”祁沣把咖啡勺往杯子里一放,仰身倚在沙发上。

    赵董事一听这个立刻诚惶诚恐的摆手,“大少爷哪里的话,在咱们股东大会里,除了您以外,我们压根不承认其他人。”

    祁沣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不过弧度太浅一般人肉眼根本分辨不出来。

    “赵董事,别紧张,我与你非亲非故,又不再是你的上司了,你说实话我也不能把你怎么着,何况你说了这话就不怕传老爷子和韩昭耳朵里到时候降你几级,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董事一听这话,急切道,“大少爷,我说的都是实”

    祁沣摆了摆手,沉声道,“赵董事,是真是假都无所谓,这些就不用提了,我今天找你的确是有一些事情要说。”

    他放下咖啡杯,郑重的抬起头,他平时就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如今锋利的眼睛一旦落到别人身上,就有一种被危险动物盯上的错觉。

    赵董事心里咯噔一声,一直以来对这位大少爷的敬畏又涌了上来,生怕他让自己说出什么昆仑机密,这让他还真没法拒绝。

    可这时,祁沣却罕见的露出一抹愁容,似乎在犹豫着什么,过了一会儿才沉声开口,“我今天来找你只不过想问问爷爷的身体怎么样了,你也知道如今的形式”

    后面的话他很巧妙的停住不说了,留下引人遐想的余地。

    赵董事在昆仑干了少说二十年了,祁沣甚至是他看着长大的,可是他从没有见过这个冰冷的男人露出过这样明显的情绪,很显然提到老爷子他动容了。

    一时间他愣住了,过了半天才意识到祁沣如今这样敌对的身份,公然出现在祁家地下停车场,竟然只是因为这个。本来他以为祁沣是来“劝降”和针锋相对的,如今想来倒成了他草木皆兵,心里忍不住微微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爷孙俩啊

    赵董事放松了警惕,抿了抿嘴唇说,“老爷子的身体具体如何我也不清楚,说是病情又加重了,所以一直在家里养病,他已经很久没有在公司露过面了,公司现在也算是群龙无首了。”

    听到老爷子的病情,祁沣的瞳孔收缩了一下,放在桌上的手指无意中的敲了两下。

    昆仑现在内部的混乱的情况是他早就已经预见到的,这些也是他花了这么多血本要达到的效果

    他知道老爷子肯定猜到背后大肆收购祁家股票的人就是自己,可是老爷子这个人他太了解了,对于自己不屑一顾的事情压根就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他料定这件事老爷子压根不会跟昆仑的各位股东说,只想等着自己“油尽灯枯”的时候回头向他求饶,而其他股东恐怕也只能查到背后动手脚的几个小投资公司与留白没有牵扯,绝对万万想不到是他祁沣用了这“置之死地而后生”的一招。

    毕竟谁会不顾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死活,反而不惜成本的去砸竞争对手的股票呢

    这些种种他全部都算到了,但是唯一没想到的是老爷子竟然病的那么厉害。

    祁沣的脸上看不出表情,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那声音低沉的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已经没办法在公司露面了吗”

    想到这里,他蹙起眉毛,“为什么会群龙无首老爷子病了,就没有其他人了,那个韩昭呢”

    看祁沣仍然在关心着祁家,甚至这样寡淡的性格,话语的字里行间都带着担忧,赵董事就更加感慨。

    同样是祁家的子孙,一个被老爷子这样打压仍然知道回来问候一声,甚至两方如今势如水火,也没有想把自己的家人往绝路上逼,可另一个只知道往华而不实的电影上烧钱,仿佛昆仑的动荡与他没有丝毫关系,可笑的是老爷子竟然还把他认了回去。

    这般一想,刚才在股东大会上两方为了一个韩昭争论不休的情形又涌入脑海,让他忍不住开口,“那个韩昭不过就是个摆设,如今昆仑大盘那么不稳定,正是需要回笼资金稳定股价的时候,他却一下子扔出好几个亿,好像巴不得祁家早点破产似的。”

    祁沣似笑非笑的任他抱怨,赵董事提到这个就更加恼火。

    他向来不把祁沣当外人,反而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私生子让他很难接受,可是这话绝对不能在公司说,否则会动摇人心,所以他跟其他几个支持祁沣的股东极力的忍着,如今被祁沣几句若有似无的话稍微一煽动,心中的不甘就憋不住全都冒了出来。

    “现在公司内部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股价又一跌再跌,董事会里人心惶惶,有不少人还指望着韩昭出来主持大局,可他一个混娱乐圈的导演,怎么可能懂经商这一套大少爷,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我和其他不少股东一直都在盼着您回来了呢,如果您在公司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祁沣半眯着眼睛没有说话,心里却在盘算。

    他不惜成本的购买祁家股票,所有人都以为他想硬碰硬,甚至连老爷子都认为他在以卵击石,可是没人知道这场买卖他才是赢家,用自己所有身价换来祁家内乱,他就可以趁虚而入,这笔买卖他只赚不赔。

    “赵董事,你忘了我现在可不是祁家人了,你跟我说这些就不怕我背后使手段吗”

    祁沣四平八稳的开口,赵董事叹了一口气说,“大少爷,我看得出来你对祁家不是没有一点感情,否则你也不会大晚上的特意把我约出来,只是问老爷子的病情。我虽然不知道您跟老爷子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走到现在这一步,但是爷孙俩哪儿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要你回来,还有那个私生子什么事”

    祁沣的脸上死寂如水,摇了摇头,声音不带起伏的说,“我不可能回去。”

    “为什么你手里还攥着昆仑的股份,为什么不能回来”赵董事有点着急了。

    这时候能够力挽狂澜的只有祁沣了,老爷子病重,没准哪一天就不行了,如果到死为止祁沣都没有回来,那偌大一个昆仑就会落在韩昭手里,这是他们这几个股东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祁沣挑了挑眉毛,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我是被爷爷赶出去的,而且还是为了一个我从小没见过,突来乍到的私生子,你要是我,回不回去”

    “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祁沣是祁家的弃子,都等着看我身败名裂,所以祁家对我来说也只剩下一个有血缘关系的爷爷,除此以外,我对昆仑财团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这时候回去明显是告诉别人我要抢家产,那还回去干什么呢。”

    赵董事一听这个直接坐不住了,“那就没有其他可能了”

    要是昆仑财团再找不出一个掌权人,任凭股票继续下滑下去,他们这些股东也会亏得倾家荡产。

    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祁沣等的就是这一句话。

    如今目的终于要达到了,他反而不动声色的啜起了咖啡,一副完全不打算再说下去的样子。

    直到赵董事焦急的又问了他一次,“大少爷,您回昆仑这件事难道真的没有一点转机了”

    “这倒不是,办法肯定是有。”祁沣放下杯子,半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赵董事,那双深色的瞳孔陡然锋利起来,带着强大的压迫感,一时间竟然让赵董事后背有点发凉。

    “赵董事,你在祁家干了这么多年,公司里的规矩你很明白,纵然我手里捏着的股份,不到全体股东的半数以上就仍然没有话语权。没有话语权,又没有老爷子的支持,就意味着我就算回去也没办法掌管公司,到时候结果还是如此。”

    “况且还有一个韩昭在旁边虎视眈眈,你也说了,董事会里也有不少人支持他,万一老爷子心情好把大半股份都给了他,那我这个被踢出祁家的外人也爱莫能助了。”

    这话一说完,赵董事额头上的汗珠都冒了出来,祁沣的这句话明显是在暗示他如果他手上没有足够的多的股份,那么祁家随时有可能姓“韩”,一旦昆仑的未来被一个只会拍电影完全不动经商的人捏在手里,要是赔个倾家荡产,那么包括赵董事在内的所有股东的半辈子心血也将付诸东流

    这时候赵董事就算再傻也反应过来了,他擦了擦脑门上的汗,对上祁沣深邃的目光,连后背都湿透了。

    太可怕了他竟然现在才意识到自己从始至终都在被祁沣牵着走。

    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一步步的把问题引到祁家的股份上面,让自己完全在他面前暴露了心中的想法。

    “大少爷,那你想怎么样”

    “聪明人。”祁沣满意的挑了挑眉毛,“我能怎么样只不过刚才赵董事的话让我觉得很有道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爷爷重病、昆仑衰落还无动于衷,所以你建议我回去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至于我说的办法,就看您买不买账了,毕竟”

    说到这里他故意断了一下,看着赵董事因为紧张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之后才沉声开口,“我很感激您的支持,只有选对了正营,事成之后才能高枕无忧,您说是不是,赵董事”

    拿出纸笔,他在上面留下一串号码推过去,“您可以考虑一下再联系我,我不会亏待恩人,今天打扰了。”

    说完这话,他起身离开了咖啡厅,赵董事把那张纸翻过来一看,竟然是一张支票,这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这才是祁沣找上他的真正目的。

    回到家的时候,屋里的灯还没熄。

    祁沣刚推开房门,就感觉一团软绵绵的东西跌跌撞撞的扑到了他的腿上,低头一看竟然是团团那小兔崽子。

    “爸爸爸”小家伙高兴地弯起眼睛,露出两个小酒窝,努力抓着祁沣的裤脚保持平衡。

    小家伙现在已经一岁多了,刚刚学会走路,虽然大多是情况下还是要人抱着,可是一旦撒起欢来,自己踉踉跄跄也能走好几步。

    祁沣一把抱起他,脸上还是硬邦邦的,可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嘴角是上翘的。

    “呜啊,ua”小家伙眼看着长高了一截,说话水平也比以前高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受电视荼毒还是被妻子教坏的缘故,这时候两只肉呼呼的小爪子环住祁沣的脖子亲上来,还故意发出亲亲的声音。

    祁沣就感觉心肝都跟着颤了颤,极力压制住脸上的笑意,跟儿子大眼瞪小眼,小兔崽子继续在他脸上蹭啊蹭,祁沣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沉声说了一句“让爸爸亲一下”,接着冲着儿子肉乎乎的脸蛋狠狠亲了一口。

    小家伙被祁沣下巴上残存的一点胡茬扎到,咯咯一笑,缩着脖子手舞足蹈,这时候就听噗嗤一声笑,骆丘白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祁沣的脸当即挂不住了,脖子和耳朵用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接着暴躁的把儿子往骆丘白怀里一塞,粗声粗气的说,“流了一堆哈喇子,还给你。”

    骆丘白偷笑几声,这大鸟怪亲都亲了,竟然还害羞,亲自己儿子被人发现有什么好掩饰的真是知道他在别扭些什么

    “喂,既然嫌弃哈喇子,那刚才抱着儿子亲的人是谁啊”

    祁沣不搭理他,脚下快速往楼上走,骆丘白跟在后面,捏着团团的手一把抓住祁沣的衬衫,“团团,你想不想让沣沣教你走路”

    “唔啊嗯嗯”小家伙赶紧点头,捏着祁沣的衣服不撒手,还使劲在骆丘白怀里打挺要下来走路,旁边听到“沣沣”两个字的喵几下子跳上楼梯扶手,一歪脑袋“喵呜”像是问你叫我吗喵

    “我说了我不叫这只蠢猫”祁沣不高兴的开口,接着又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对,这只蠢猫不许跟我用一个名字”

    骆丘白嘿嘿的笑,“可是叫其他名字它没有反应啊,是不是,小白、团团、喵喵、沣沣”

    “喵呜”听到最后两个字小胖猫特别神气的挺起了圆滚滚的肚皮,似乎对这个名字相当满意。

    祁沣当即脸就黑了,哼了一声迈步就往上走,结果腿还没伸出去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地的团团抓住。

    小家伙仰着一张包子脸看他,圆滚滚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他,甜甜一笑,“爸爸走”

    三个字让祁沣的心肝再一次不受控制的乱跳,脸上却露出特别不情愿的表情牵起儿子的小手,“就这一次。”

    小家伙高兴极了,学着两个爸爸的样子撅着屁股,小短腿往前一迈,差点来了个狗吃shi,骆丘白在后面一边笑一边扶着他,祁沣牵着小家伙的手,肩膀上坐着胖像个球的沣沣,一家四口的背影被灯光拉的很长很长。

    小家伙刚学会走路不久,又疯玩了一晚上,很快就累得呼呼大睡了。

    骆丘白为了帮衬祁沣,接了太多通告,此时也累得精疲力尽,靠在祁沣肩膀上倒头就睡。

    睡梦中,他隐约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迷糊着睁开眼睛,在床头跟前猛然看到一个高的黑影,当即没把他吓一跳。

    “大鸟怪你大晚上不睡觉干什么呢”

    祁沣此时正弓着身子翻箱倒柜,一听骆丘白醒了,也不开灯只是问他,“你的存折和信用卡放到哪里了”

    深更半夜,睡意昏沉之中,突然被人问这种问题,骆丘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说“靠窗第二个抽屉”接着倒头就睡,可是睡着睡着他突然坐起来,瞌睡虫也醒了一半。

    “你是破产了还是资不抵债要携款潜逃了”

    骆丘白非常严肃的问,生怕留白公司遇上了什么大问题,这时旁边的祁沣找到了两样东西,也不回答问题直接问道,“密码是多少”

    “密码是我、你还有团团的生日。”他顺溜的说完,接着爬到祁沣跟前,不怀好意思的说,“你不会真的成了穷光蛋吧我就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别扭呢,原来终于愿意被我包养了呀。”

    “你哪儿这么多废话,睡觉。”祁沣翻身上床,蛮横的压住骆丘白,蒙上被子就闭上了眼睛。

    “喂,你说话啊到底要这么多钱干什么靠你沉死了断气了别压着我妈的,你下面怎么硬了”

    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的骆丘白哪里是祁沣的对手,这会儿被大鸟怪压住,负隅顽抗之下玩出了火。

    祁沣哼哼两声,“你要是今天晚上不想吃大香肠,就乖乖闭上嘴不要在我耳边发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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