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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星之名器炉鼎 第9节

作者:盈澈逝雪 字数:22395 更新:2021-12-21 12:05:58

    男人一身锦衣龙袍,月白色的内衫外面罩着金丝绣线的长袍,腰间系着一块九龙玉佩,远远走来贵气逼人,一张刀削斧凿的脸上挂着笑意,即便身后跟着不少助理,却一点架子也没有,一副雅痞的姿态,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

    竟然是叶承

    骆丘白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扮演简潼的会是他。

    叶承的名声一点也不逊于孟良辰,是圈子里有口皆碑的认真敬业,他的戏路很宽,基本上什么样的角色都能演,不管是心理变态的医生,还是深情款款的富家少爷都能手到擒来,出道三年,获了各大奖项,已经是众人眼中实至名归的演技派。

    这种影帝级别的大牌,在骆丘白眼里就跟站在远端似的,哪怕自己把脖子仰断了,可能也看不到人家一片衣角,但现在这人就站在自己面前,以后还会跟他有数不清的对手戏,这对他来说无异于一颗重磅炸弹砸在脑袋上。

    骆丘白微微闪神,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个人同一年出道,人家现在已经是影帝,自己还是个三线开外的小演员,这种落差让他有种立刻拿出纸笔要签名的冲动。

    这个古怪的想法一冒出来,他觉得自己实在太掉价了,活脱脱一个土鳖,一个没忍住笑了起来。

    这时叶承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手里摇着把扇子,笑着看他一眼说,“岳朝歌,你看见朕竟然不知道行礼,好大的胆子没看到朕腰上挂着九龙牌牌吗”

    这一句彻底让骆丘白破功,他从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叶承竟然完全没有一点架子,而且还这么的二。

    忍着笑,他主动伸出手,“狗皇帝,初次见面请多指教,以后你的天下都是我的,谁看的见你的九龙牌牌。”

    听到他的声音,叶承惊讶的挑了挑眉毛,旁边的森川抚额,“你们两个用不用这么入戏”

    两个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叶承握住骆丘白的手,“叶承,合作愉快。”

    骆丘白心里冒出“受宠若惊”四个大字,接着点了点头笑着说,“被叶前辈这么一握,可是害得我今晚不舍得洗手了。”

    叶承愣了一下,接着憋着笑往骆丘白肩膀上一歪,摆出一副哭脸,“岳朝歌,你竟然敢嫌朕脏这戏没法拍了,伤心。”

    周围所有人,包括骆丘白在内都笑喷了,有些人就有这个本事,即便是第一次见面,也能迅速让人心生好感,想到以后能跟这样的人合作,即便是要经常见到孟良辰和李天奇,骆丘白也已经开始期待了。

    正在抿嘴笑的时候,一侧突然传来了熟悉的笑声,“叶承,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这戏就真的没法拍了。”

    骆丘白身形一僵,看到孟良辰抄着走过来,当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他早就料到今天来片场肯定会遇上孟良辰,甚至心理都做好了准备,但是此刻看到这个男人,脑袋里仍然控制不住浮现出上次在洗手间里发生的事情,顿时让他握紧了拳头。

    “良辰,你今天不是说不来了吗”森川惊讶的问了一句。

    “今天所有主要角色都要带妆上镜,我看不到反而会一直惦记,还不如直接推掉通告来这边。”

    孟良辰说这话的时候慢慢的走来,一双漆黑的眼睛自始至终都没有离开骆丘白,仿佛这句话就是说给他一个人听的。

    自从那天眼睁睁的看着骆丘白被祁沣带走,他就一直想找机会见他一面,但是骆丘白最近一段时间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根本不见人影,好不容易等到试镜的这一天,他以为终于有机会见面了,刚才却看到骆丘白跟别人嘻嘻哈哈的样子,心里一时没忍住就走了出来。

    他的目光熟悉又带着温度,但骆丘白压根没准备给他一点反应,甚至连个正眼都没往他身上放一下,目光从他身上毫无停留的飘过,就像在看一团空气。

    那一晚孟良辰做出的事情,等于斩断了两个人三年来最后一丝情谊,如今又摆这样的姿态给谁看呢骆丘白忍不住在心里嗤笑一声。

    孟良辰的到场,让现场的气氛有所收敛,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忙碌起来,没人再继续说笑。

    这一边工作人员正在紧张的准备着打光板、摄影机,那一边森川已经把新版电影剧本递给了骆丘白和叶承。

    骆丘白扮演的岳朝歌,从扮相上虽然狂傲不羁,长身玉立,但是他的形象到底跟观众心中的岳朝歌相去甚远,在身形上就不够高大,身上也没有黝黑的大肌肉块,本以为他这样的形象,没准会找一个长相精致的纤细美少年来演简潼,这样才能达到老版剧情中戏曲冲突,可谁想到竟然找了叶承这么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这样不觉得突兀吗

    这个疑问还没来得及问出口,骆丘白就已经在剧本中找到了答案。

    新版残阳歌完全颠覆了原来的剧情,岳朝歌和简潼除了性格不变,人物的形象完全对调,岳朝歌不再是“高大威猛”的硬汉,而变成了身形如风,亦正亦邪的剑客。而简潼也不再斯文俊秀,而是真正君临天下,心狠手辣的帝王。

    其中有一幕,简潼亲自带领亲兵捉拿岳朝歌,行至大山深处,几千兵马却被岳朝歌点燃的毒烟熏瞎了眼睛,假皇帝滚落下马,被岳朝歌抓住。

    岳朝歌一心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天下,为了拿到玉玺,不能杀了简潼,便点了他的穴道,伪装成迷失大山中的兄弟俩。

    行至一座山头,山崖陡峭,旁边就是峭壁,但是只有翻过大山,才有村庄可以讨口水喝。

    简潼不能动也看不见,高大的身体被岳朝歌绑在身后,身上毒气弥漫,面色紫黑,长时间的缺水和重伤,让他已经奄奄一息。

    岳朝歌身形瘦弱,哪怕一身功夫,背着个健壮的“死人”还是精疲力尽,他紧紧攀附着山石,身上还淌着上一场恶战留下的血水,咬着牙,目光决绝又坚定,他回过头看了一眼简潼,脸上冷意森森,“狗皇帝,我现在不许你死,听见没有”

    简潼英俊的脸上浮现出青白的死气,干裂的嘴唇颤颤巍巍的一张一合,似乎在竭尽全力说着什么,“水水”

    岳朝歌面无表情,继续向上爬,背后的身体越来越冷,他顿住双手,最终接下腰间的水壶,把最后一口清水递到了简潼嘴边,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

    清水钻入唇缝,简潼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毒,电光火石之间,一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了岳朝歌的后心

    震惊、嘲讽、不甘又早已料到卷起暴风雨一般的目光在一刹那定格。

    两个毕生的宿敌,在你死我活的一刹那,简潼高大的身体覆盖着岳朝歌,仿佛紧紧相拥,他们攀着一块石头,被一根鲜血染红的绳子捆在一起,这一刻便是永恒。

    “咔嚓”

    快门声响起,这一幕被定格在胶片上。

    森川拍了拍手,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兴奋,“非常好丘白、叶承我敢保证这张海报一旦贴出去,一定会被抢疯”

    这一幕是整组海报的核心,也是最考验演技的一张照片,虽然这里是摄影棚,不用爬山崖,所有场景会在后期加上去,但是对于首次“触电”的骆丘白来说,绝对是个艰巨的任务,可他没想到骆丘白在被“匕首”刺中的一刹那,那种挣扎的眼神竟然把握的那么好,可以说完全没有输给经验丰富的叶承。

    全场工作人员都入戏了,听到导演的话才回过神来,忍不住给叶承和骆丘白叫好。

    旁边几个女生更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么激动,涨红着一张脸嘴里不停的尖叫着“太有c感了”搞得骆丘白一头雾水。

    这时,森川把照片递给旁边的孟良辰笑着说,“良辰,你看看成片怎么样,没什么问题今天就定下来吧,后期处理之后,正好能赶上下星期的宣传档。”

    孟良辰瞥了照片一眼,抬起头盯着跟叶承聊天,完全对他视而不见的骆丘白,嘴角紧紧地抿着,半响才笑了起来,摇着头说,“我觉得不行。”

    “不行”森川愣了一下,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两个人的对话引来了所有人的关注,骆丘白抬起头,正好看见孟良辰一字一句的看着他说,“我的电影不需要卖腐来赚卖点,岳朝歌和简潼毫无关系,却拍出了同志片的味道,你觉得送到广电总局会通过审核吗”

    听完这话,森川迟疑了。

    全场一片死寂,叶承皱起了眉头,骆丘白直接在心里笑出了声。

    当初孟良辰跟苏清流是恋人,不照样在电影里面假戏真做了更何况他跟叶承什么关系也没有,孟良辰竟然能用这种借口来否决,真不知道存了什么心思

    这张照片到底是存是废,暂时被搁置了,海报迟迟定不下来,意味着所有人还要再跟着补拍其他镜头,直到选出最合适的那张才能收工回家。

    森川给了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一会儿再继续拍摄,骆丘白不愿意跟孟良辰共处在一个空间里面,干脆起身去了洗手间。

    红色的“血污”黏糊糊的粘在脸上,非常的不舒服,他捧起清水泼在脸上,刚抬起头,一双拿着白毛巾的手就递到了跟前。

    镜子里孟良辰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目光锐利又专注。

    骆丘白被气笑了,他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倒霉,总是遇到不想看见的人。

    他看都没看孟良辰一眼,饶过他手里的毛巾,径直往门口走。

    “丘白。”

    孟良辰一下子叫住他,“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骆丘白没回头,决定装傻到底,“如果是因为刚才毙掉的那张海报,那大可不用,你是投资人,我就是个打工的,电影是你的,你怎么高兴怎么来,不用跟我解释什么。”

    “这只是其一。”孟良辰绕到了骆丘白对面,“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

    骆丘白的脸僵硬了一下,“孟先生,你每次跟我说话都有一句对不起,说了这么多次你不觉得这三字太廉价了吗当年只是和平分手,你没有对不起我,现在的事情,你是老板你更没必要跟我道歉。”

    “我是说那天晚上的事情”孟良辰一下子攥住他的手腕,声音沙哑,“丘白,我只是个男人,不是圣人,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个样子,根本忍不住你知道我喜欢你的,一想到过了那晚你会成为我的,我一时鬼迷心窍才”

    “不要跟我提那天晚上”骆丘白的火气一下子窜上来,使劲抽出自己的手腕,“我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只知道你喜欢苏清流,而且这些都跟我没关系,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但他绝对不会是你”

    一句话让孟良辰的脸色沉了一下,他的喉结滚动一下,“你说的他是谁,祁沣吗”

    提到这个名字,他自嘲的笑了一下,“对,除了他也不会有别人花这么多心思对付我了。”

    “你什么意思”骆丘白顿了一下。

    孟良辰深吸一口气,扯了扯嘴角说,“有人向公司施压,把我所有工作都搁置了,六部电影三部电视剧,四个广告代言,全都换了人,本来今天我有个电影颁奖礼要参加,但就在两个小时之前,组委会给我打电话说投资商封杀我,不允许我出场,所以我现在是个闲人了。”

    骆丘白愣了一下,一时反应不过来。

    这些都是祁沣做的为什么他一直瞒着从来不说,这都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丘白,如果这些事情都是你授意的我无话可说,但是你真的觉得祁沣爱你吗他是什么样的身份,你比我更清楚,这种一手遮天的人物,现在可能对你有点新鲜感,不允许别人染指他的所有物,但是一旦他腻味了,就会毫不犹豫的踹了你,到时候他对你不会比对我更仁慈。”

    “够了”

    一句话戳到了骆丘白的软肋上,他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祁老爷子的话没有任何征兆的飘到耳边。

    “他只是拿你当个保命的工具,他跟你结婚只是为了活下去,你不要自作多情。”

    “孟良辰,你没资格说他”骆丘白稳了稳情绪,深吸一口气。

    孟良辰说的没错,如果祁沣真的能给他百分之百的信心,自己也不会这么轻易被说动,但是不管祁沣接近他的目的是什么,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自己,但至少他心里有这个男人,所以就不允许别人随意指责他,谁都不行

    “当初你跟苏清流分手之后,是不是主动来找的我你明明还爱着他,也知道我喜欢你,还故意来招惹我,给我希望当初说要在一起的人是你,说分手的也是你,你踹掉我的时候有没有一丝犹豫又哪里比祁沣更仁慈了”

    一旦撩拨到已经结痂的伤口,心口上就吹来嗖嗖的冷风,前尘往事控制不住钻入脑海。

    那时候,苏清流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影帝,玩票似的拍而优则演了残阳歌,又一次把他推向了影坛最高峰。

    他站在了娱乐圈的最巅峰,无人可以比肩,但是风华绝代、才华横溢的代价就是他遇到了瓶颈,无论怎么拍戏都无法突破,第一位的巨大头衔拘住了他,让他非常的烦躁不安,也正是这个时候,他跟孟良辰几乎天天都在吵架。

    骆丘白三年前只是个剧组小跟班,孟良辰的苦闷无处发泄,就天天来找他喝酒,对他说自己跟苏清流的事情。

    暗恋实在是一件无奈的事情,你明知道这人嘴里说的都是别人的名字,却还是会因为他每天跟自己吃一顿饭的时间而欣喜不已。

    骆丘白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一直站在小粉丝小跟班的位置绝不向前一步,直到有一天,孟良辰喝醉了,睁着迷蒙的眼睛问他,“丘白,你喜欢我吧”

    他紧张的说不出话来。

    孟良辰突然紧紧地搂住他,痛苦挣扎,“你真好如果清流跟你一样好就好了。”

    后来骆丘白才知道,苏清流为了拍一部关于天主教的冷门电影,毅然决然当了天主教的忠贞的信教徒,但是天主教是排斥同性恋的,强烈的信仰和背德的爱情让他痛苦挣扎,在一次歇斯底里的争吵之后,孟良辰疲惫不堪,最终选择了分手,苏清流毅然决然的飞去了欧洲。

    “丘白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孟良辰紧紧地拉着骆丘白的手,笑着问他。

    那天午后的阳光非常好,骆丘白都恍惚了,得不到的东西突然自己送上门来,他经受不住诱惑选择了握紧孟良辰。

    他们像普通情侣一样约会、看电影、一起做饭一切缩在一个被窝。

    但是两个人始终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就像是守着什么约定似的,等到危险的边缘立刻就会停下来,骆丘白并不重欲,他觉得只要相守就很好,肉欲有没有无所谓,直到有一天孟良辰接到苏清流的死讯

    那天下着瓢泼大雨,孟良辰收到了欧洲精神科大夫寄来的通知,苏清流因为孤独自闭再加上伤心痛苦,选择了自杀。

    孟良辰捂住半边脸,跌跌撞撞坐上去欧洲的飞机时,那时他甚至都没给骆丘白一个正眼,他哭了,通红的眼眶里满是泪水,他说,如果不是他说了分手,苏清流也不会孤独到死,如果没有选择骆丘白,苏清流或许还会活着。

    骆丘白就问了他一句话,“你后悔了吗”

    孟良辰连点头都那么匆忙,转身就走,去欧洲找他的苏清流,就这样把骆丘白一个人扔在了机场

    往事锋利如刀,分外刻薄。

    骆丘白回过神来,看着面前脸色不定的男人,冷笑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说,“祁沣再不好,也是我愿意的,你没资格提他。”

    “你也知道我一向护短,你下次再这样说,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说完这话,他推开脸色陡然煞白的孟良辰,头也不回的推开了洗手间大门。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30

    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休息时间也到了。

    森川跟几个制片商量了一下,最终遗憾的放弃了刚才那张两人紧紧相拥,兵戎相向的剧照,重新定下了两组新的海报造型。

    一张是岳朝歌月简潼最初相识时,谁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彼此引为知己,举杯相视一笑的样子,第二张,则突出电影“厮杀”的主题,简潼闭着眼睛坐在龙椅之上,岳朝歌在背后用一把利剑锁住了他的咽喉,唇角带血,目光森然的看着镜头,而两人背后,则站在电影中几个重要角色,仿佛为了展现阵容一般,一字排开。

    这两组造型对骆丘白来说不算困难,他丝毫没有受刚才孟良辰那些话的影响,认真投入到拍摄当中,继续把某人当成空气。

    而孟良辰自从走出洗手间,整个人就有些飘忽,整整一下午,没有再继续找茬,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一直看着骆丘白,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下午六点,海报终于顺利拍摄完成,因为剧组的工作人员彼此都是第一次合作,也不知道是谁提议一起照张相,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骆丘白这时候连身上靛蓝色戏服都没来得及脱下来,挽着长长的袖子就凑到了人群之中,这时叶承被后面笑着要签名的女工作人员追的有点狼狈,大步迈过来的时候,差点撞到骆丘白手里的长剑上。

    他“嘶”一声捂住鼻子,剑眉一挑,佯怒道,“岳朝歌,你看不见我被追的这么惨吗,现在竟然还趁机偷袭,真是好歹毒的心”

    骆丘白也被他撞了一个踉跄,见他这副耍宝的样子,举剑一挥摆出个招式笑着说,“你知道什么,我这叫趁你病要你命,不服来战啊”

    “嘿,你个反贼还来劲了,今天就让你知道当今江湖谁怕谁。”说着他撸起龙袍袖子,两手一伸,作势就要跟骆丘白比个高下。

    周围人一听这个来劲了,纷纷嚷着要看大战三百回合。

    两个人本来就是爱玩的人,拍戏的时候又很聊得来,短短一天就已经称兄道弟,这会儿玩性上来,笑着闹成了一团,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加入战局,分成“反贼党”和“拥帝党”两派,一边加油助威一边笑着拍照,现场一时间无比的热闹。

    这时候森川跟孟良辰从远处走了过来,所有人瞬间鸦雀无声,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孟良辰的扮相。

    他换了一身跟岳朝歌一模一样的衣服,长袍褴褛,长剑入墨,高大挺拔的身材,冷硬强悍的气质,瞬间再现了三年前那个经典到无法超越的角色。

    骆丘白顿了一下,接着一张脸迅速冷了下来。

    他这个“岳朝歌”还没有退场,孟良辰又穿成这个样子出来,算什么意思呢

    孟良辰像是没有看到他的目光,侧身占到了骆丘白身边的位置,森川满意的点了点头说,“之前有制片提议让新旧岳朝歌一起做宣传,我还觉得没什么必要,如今才觉得这真是个好主意,良辰,这次要委屈你这个大投资商给电影多吸引点眼球了。”

    孟良辰笑了笑,余光在旁边的骆丘白身上停了一下说,“看你这话说的,丘白跟叶承那张海报既然被我给废掉了,我总要做点什么来弥补你碎了一地的玻璃心,是不是”

    听完这话,众人脸上的表情不一。

    骆丘白在心里嗤笑一声,孟良辰毙掉他跟叶承的合影,自己亲自上阵,这是故意演给他看吗难不成他对付不了祁沣,只能来找个假想敌使劲

    骆丘白恶劣的想着,这时就听站在后排的李天奇突然嗤笑一声,装作开玩笑似的说,“孟影帝,你太坏了。你这一出场不就立刻把新版岳朝歌给秒杀了吗到时候所有小姑娘都只顾得上看你了,谁还顾得上咱们的丘白啊”

    这句话听起来的确是个玩笑话,但是由李天奇的嘴巴说出来,却带着浓浓的幸灾乐祸。

    孟良辰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叶承瞥了他一眼,轻微皱起了头,往旁边站了站。

    骆丘白黑着一张脸,始终不发一言,这时镜头对准了所有演员,孟良辰抬起手,仿佛哥俩好一般搂住了他的肩膀。

    快门声这时响起,把骆丘白和孟良辰比肩的样子定格了下来。

    相片照完,一天的任务终于完成了,叶承笑着跟身后所有工作人员说,“大家今天辛苦了,晚上谁也不准走,我请客吃饭。”

    一句话让现场沸腾了起来,谁都没想到第一天开工就能蹭到影帝的饭。

    “叶影帝,你真的大放血啊那鲍鱼海参鱼翅必须来双份,咱吃一份,仍一份,才能显示出这顿饭的高端大气上档次”

    “去,都别给我挑三拣四,再废话,今天晚上就只给看不给吃,活活馋死丫这些嘴贱的”

    叶承啐了他们一口,看了一眼抿嘴不说话的骆丘白,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岳朝歌,刚才那一局咱还没分胜负,咱们酒场上见,你可不许不去。”

    其实骆丘白真的没打算去,孟良辰今天搅合的他一天都心情不佳,好不容易收工了,他恨不得立刻回家睡大头觉。

    恰好这时孟良辰像读懂他的心似的,笑着开口说,“叶承,你没看出丘白累了吗,你这大影帝不给新人面子啊,酒场上谁是你的对手”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个皇帝哪能缺了反贼呢你这个岳朝歌现在可是投资商,我又不敢请你去,只能找丘白,这样怎么叫不给面子”

    一句话堵得孟良辰无话可说,顺便让他再也找不到参加的理由。

    骆丘白捕捉到叶承发坏的表情,看他对自己眨了眨眼睛,一时没忍住笑了一声,这家伙一定是故意的。

    看到孟良辰不悦的表情,骆丘白心里舒坦了。

    看都没看他一眼,笑着对叶承说,“行,那咱们就酒场上见高下,这次一定让你戏里戏外都输个屁滚尿流。”

    叶承笑喷,“来啊,谁怕谁。”

    两个主演笑闹着离开,一群工作人员浩浩荡荡的跟着,孟良辰的身份逼得他没法拉下脸皮跟上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骆丘白的身影消失在眼前,紧紧地攥住了拳头。

    坐上剧组的车子,向着酒吧进发。

    骆丘白看了看时间,已经过了晚上六点,脑袋里突然蹦出祁沣暴躁的样子,下意识的拿出手机,手指按在了“祁沣”两个字上。

    差一点就要按下去的时候,他顿住了手指。

    不行,他不能跟原来一样时时刻刻都迁就着那个大鸟怪,以前是他好脾气,愿意包容这个脾气古怪的男人,也愿意做个合格的配偶,想尽办法照顾他,让他高兴。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他已经决定让祁沣吃点苦头,在他交付真心之前,绝对不再主动倒贴,只是做个有职业操守的“道具”。

    那个家伙,那么恶劣,明明在利用了自己,还天天摆出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脾气那么臭,也只有自己忍得了他,所以他不过是去跟剧组吃个饭,为什么还要想着跟他报备

    点开手机信箱和联络簿,没有任何一条关于祁沣的短信和未接来电。

    证明这整整一天,大鸟怪压根没有联系过他一次。

    亏他今天早上还给他做了早餐,亲手穿了衣服,真是没良心。

    骆丘白撇了撇嘴,重新把手机塞进了口袋,最终决定不把这件事情告诉祁沣了。

    反正按照合同,他只要对金主做到逆来顺受,绝不反抗就好了,但凡金主说的,他就乖乖去做,无论是做饭穿衣还是其他事情,祁沣敢说他就敢做。

    但是今天金主大人压根没鸟他,也没给他下任何命令,说明现在是“下班时间”,他有权利支配自己的时间。

    车子绝尘而去,骆丘白却不知道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的祁沣,一张有多么的臭。

    他翻来覆去的看着手机,这个动作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从妻子给他系上领带,目送他出门的时候开始,这个动作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了。

    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八点,手机仍然安静的躺在桌上,一声不吭。

    他皱着眉头,冷着脸,抄着口袋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子,心里别提有多不悦了。

    他不明白自己的妻子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难道他就没有发现自己的丈夫到这个点还没有回家,就是为了给他足够的时间来欲擒故纵吗

    想起早上起来,在厨房里看到骆丘白为了给他准备早餐忙前忙后的样子,祁沣的嘴角终于有些松动。

    骆丘白的腰很柔韧窄细,想起来就让他忍不住想要从背后把他搂进怀里,食物的香气似乎还在鼻子下面飘来飘去,就像那该死的芙蓉勾的声音和笑容一样,整整一天,无时无刻不在撩动着他的脑神经。

    他的身上有很淡的香味,不是化工品合成的味道,祁沣形容不出来,但是他就是很喜欢。

    骆丘白站在离他很近的位置,手指在他的喉结处活动着,领带发出布料摩擦的声音,他只要低下头就能吻到妻子的发尖,最可恶的是他这时候竟然还抬头看了自己一眼,那双眼睛一挑,简直让人把持不住。

    祁沣抿着嘴唇,扯了扯领带,似乎呼吸有些困难。

    窗外的风吹在脸上,他想起妻子柔软湿润的嘴唇落在皮肤上的感觉,明知道他最讨厌色诱了,还偏偏用这么恶劣的手段,难道他看不出来自己最想让他亲的是嘴唇吗

    这种赤oo的勾引完全是不合格早上起来他就应该呵斥他一句,让他再重新做一遍。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祁沣目光一亮,接着拿起来。

    祁少,好久不见了,今天晚上有空跟兄弟喝一杯吗章煦

    祁沣的脸瞬间一黑,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嘴里暗骂一句,早不来短信晚不来短信,偏偏选在这时候,现在谁有空陪你这家伙鬼混。

    手机落在桌子上发出“砰”一声响,接着滑出去很远。

    祁沣喝空杯子里的咖啡,又仔细翻看了一下通话记录,仍然没有骆丘白的任何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觉得作为丈夫,若是无法满足妻子的需要实在是很丢脸,既然骆丘白想勾引他,他就给他欲擒故纵的机会,所以这一整天他都强忍着冲动,始终不联系骆丘白,就是给他机会他主动来找自己,毕竟早上起来那么卖力露骨的勾引了他,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其他的动作。

    但是整整一天,别提是他设想已久的中午送饭、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办公室,想要让自己满足他的欲望,甚至连一通电话到现在都没有,作为丈夫他觉得自己被忽视了。

    若是妻子就在眼前,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把他按在门上使劲亲几口,亲的他只能在自己怀里软成泥,逼得芙蓉勾发出好听勾人的声音,让他明白这就是勾引自己还不负责的代价。

    就在这个时候,他随意的翻开网页,公司的微博突然跳出来,他随手点开,突然在最上面浮动的娱乐新闻上看到了骆丘白的名字。

    下意识的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祁沣的脸瞬间又黑了一层。

    、31

    就在这个时候,他随意的翻开网页,公司的微博跳了跳出来,他随手点开,一下子在最上面浮动的娱乐新闻上瞥到了骆丘白的名字。

    下意识的打开,看到上面的内容,祁沣的脸瞬间又黑了一层。

    标题只是一行细小的黄字,看起来并不起眼,但是放在页面最顶端的位置,还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新版残阳歌今日正式开机,岳朝歌造型曝光,新人骆丘白获影帝孟良辰盛赞

    短短一句话里,夹杂了大量的信息。

    祁沣从不过问的骆丘白的工作,只是知道他最近接了一部电影,但是此时看到“孟良辰”三个字,意味着骆丘白这一整天都可能跟这个男人在一起。

    想到一整天都没个动静的手机,祁沣的脸色阴沉,点开了这条标题。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一张剧组大合影,骆丘白站在前排中间位置,带着假发穿着古装,扮相英俊潇洒,而紧挨着他的孟良辰,跟他穿的分毫不差,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勾出一抹温柔的笑意。

    两个人并肩而立,举止亲近,骆丘白要比孟良辰矮半公分,这种微妙的身高差和两个人身上一摸一样的衣服,落在祁沣眼里宛如一身刺目的“情侣装”。

    他不得不承认,骆丘白这样的打扮非常好看,一双丹凤眼挑起,是他从没见过的风流,两个人这样的动作,可是他现在完全没有欣赏的心思,全部目光都在孟良辰发的一条最新微博上面。

    孟良辰v找了好久盼了好久,终于等来了我的岳朝歌,他就是我心里的不二人选,骆丘白加油。

    微博下面紧跟着的是骆丘白的一张照片,他单手执剑,正侧着头看着什么地方,头发被风吹起,目光似乎带着笑意。

    这一张照片一看就是自己拿手机自己拍下来的,但是因为角度捕捉的很好,猛的看上去好像骆丘白因为他的镜头而害羞了。

    微博下面的评论炸开了锅,一群姑娘嚷嚷着什么“新版岳朝歌好萌”“好像发现了新c肿莫破”,也有人质疑骆丘白长得不帅,演岳朝歌是糟蹋角色之类的难听的话,总之是一片热闹非凡。

    祁沣攥着鼠标,面无表情的看着屏幕,蓝幽幽的光投在脸上,让他的表情看起来非常的冷硬。

    就在他忍无可忍准备给骆丘白打电话的时候,手中的滚轮往下一滑,一条新的微博又引入眼帘。

    叶承v今天剧组聚会,捕捉基友一枚心心心,骆丘白快来看看这张是不是我比你帅╮╰╭

    文字下面是一张合影,骆丘白和叶承挤在小小的镜头里面,笑的露出一口白牙,骆丘白手里还拿了只螃蟹,笑的眉眼都弯了起来。

    这么灿烂的笑容,祁沣一次都没见过。

    “砰”一声,他扣上了笔记本电脑,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拨通家里的号码,接电话的是煮饭的张婶,她一听祁沣说要找骆丘白,连忙说,“少爷,骆先生到现在还没回来呢,您有事情要找他吗,需不需要我代为转达一声”

    祁沣的脸色彻底的沉了下来,深邃的眼睛无波无澜,嘴角紧紧地抿着,撂下一句“不用了”,没等张婶问出一句“您还回来吃饭吗”就已经扣上了电话。

    晚上不回家,不给他报备,还跟别的男人出去鬼混,他心里还有自己这个人吗

    一股强烈的被轻视的愤怒涌上心头,这是从小到大都没有过的,哪怕他身患怪病活不到三十岁,还被预言一辈子克妻克子打光棍,他都不屑一顾,完全不放在心上,可是现在,却因为骆丘白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点烟一根烟,觉得自己今天这一天的等待简直是个笑话。

    憋了半天,最终率先拨通了骆丘白的手机号码。

    铃声响起的时候,骆丘白喝得有些微醺,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发飘。

    “祁沣。”

    微哑柔韧的声音平时听就已经悦耳非常,如今被酒精浸泡之后,更是带着一股平时没有的慵懒随性,一张口就直接刺激到宿主的耳膜深处。

    祁沣全身一僵,暗骂了一句,紧绷着嘴角沉声道,“骆丘白,你现在在哪里”

    骆丘白并不知道微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说他这种三流艺人,根本没有几个人会关注他,当初按照凯德公司的要求开了微博,至今都是个摆设,里面一条微博也没有,所以他也没有随手刷微薄的习惯,更不知道自己的照片现在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了。

    他听到祁沣不悦的声音,以为他是因为自己没有打电话报备的事情生气,很淡的笑了一下说,“我看你今天没有找我,还以为你有事要忙,不需要我替你做什么,所以才没给你打电话,只把不回家的事情告诉了张婶。”

    “我是问你在哪里,干什么去了,跟谁谁关心你有没有给我打电话”

    祁沣冰冷的声音钻到骆丘白耳朵里,让他愣了一下,接着撇了撇嘴,得,这次又是他自作多情了,看来早上起来对他这么好也是屁用都没有,不过既然金主已经发话了,看来他必须要快点回去复命了。

    “我在跟剧组的朋友一起吃个饭,现在就回去,你吃饭了没有需不需要我帮你带点”

    朋友孟良辰,还是那个姓叶的那个

    一个老情人还没彻底赶走,现在又为了另一个男人,连招呼都不打就不回家了,到底你是谁老婆

    祁沣很想现在就把骆丘白从哪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拽出来,他讨厌自己的人被任何人沾染,一想到不仅是自己能够听到芙蓉勾的声音,其他人也能听到,甚至可能还会有人像那个孟良辰上次那样,对骆丘白动手动脚,他就没法忍耐。

    但是每次他不回家,自己都大张旗鼓的去找人,岂不是让骆丘白知道自己离不开他了

    祁沣冷下脸来,冷哼一声,不愿意回家更好,谁稀罕

    撂下一句“不必了”,他砰一声扣上了电话,没有再跟骆丘白多说一句话。

    骆丘白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脸色也有点难看,但一想到自己若是在这时候向祁沣低头,以后他的嚣张气焰只会更胜,所以他现在说什么也不能让步。

    屋里的叶承探出脑袋喊了一声,“丘白,干什么呢所有人都等着你呢”

    “这就来了。”骆丘白笑了笑,把手机塞进口袋,走进包间。

    “怎么着了怎么打了这么久的电话”叶承大喇喇的笑着问。

    “哦,没什么,家里的大猫闹脾气了,真让人头疼啊。”

    “嗨,都这样,以前我养过一只虎皮猫,小家伙傲娇的要死,给它喂一百八一斤的基围虾还总是挠我,结果我一气之下不鸟他,没几天他就乖乖甩着尾巴抱着我的腿蹭啊蹭,告诉你啊,这种毛病就不能惯着他。”

    骆丘白没忍住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说,“对,的确是不能惯着。”

    扣上电话没几分钟,祁沣的手机就响了。

    他本来还以为是骆丘白知道错了,准备轻声软语的跟他道歉,嘴角刚有点松动,结果一看屏幕,又是“章煦”。

    “祁少,你可真是好大的架子,我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都没反应,到底还当不当我是兄弟了”

    章煦油腔滑调的声音响起,祁沣正是心情不佳的时候,“你每天应付小情人还忙不完,找我干什么我现在烦着呢,没工夫搭理你,你自便。”

    说着他就要扣电话,章煦急了,“哎哎别啊我好不容易从国外回来一趟,你就这么对我好歹咱俩也是多年发小的情谊啊”

    说起发小,就不得不说搞建材和装修生意的章家,他们跟祁家的地产业正好互为表里,两家一直是世交,祁沣也跟章煦从小一起长大。

    可惜章家小儿子,实在不是个成器的料,在祁沣已经把祁氏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时候,这位少爷还在外国泡妞花钱,作的一手好死。

    “就是因为你刚从国外回来,我才懒得搭理你,谁知道你每天跟那么多人上床,有没有染艾滋。”

    祁沣的洁癖再次爆发,章煦早就习惯了老友的古怪脾气,嘿嘿一笑道,“我说你这怎么了怎么一开口就跟吃了枪药似的,不会是失恋了吧”

    说着他煞有介事的啧啧两声,“肯定是,就凭你这万年不举老处男的德行,就算恋爱了,别人也受不了你,快跟我说说到底是不是,我可是感情专家哎,帮你参谋一下。”

    “”祁沣冷着脸,面无表情的说出一个“滚”。

    “哟,看来是真的啊”章煦笑的乐不可支,“原来我说你是老处男,你都直接来一句死艾滋,这次回击的这么简短有力,一定是被戳中了痛点。”

    祁沣面色黑如锅底,一言不发。

    章煦那边笑了一会儿,察觉到了不对,收敛了几分,正色道,“都这个点了,你还在办公室,看来真是遇上了非常闹心的事情了。”

    祁沣皱起眉头,这时办公室大门打开了。

    章煦的浓眉大眼露出来,穿得跟只花孔雀似的,抄着口袋走了进来,冲他挥挥手说,“走吧,跟兄弟去喝两杯,保证不管什么烦心事都忘掉了。”

    祁沣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找上门来,瘫着一张脸,面无表情。

    沉吟了一下,拿起西装外套站了起来,“看你特意跑一趟的份上,我才陪你去。”

    不就是不回家吗,当谁不会似的,走,喝酒去。

    坐在酒吧的椅子上,祁沣晃动着手里的玻璃杯,琥珀色的威士忌和冰块混合在一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章煦一直在耳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而他却没什么反应,心里一直在琢磨着自己跟骆丘白的事情。

    他从没谈过任何一场恋爱,但是并不是个傻子,商场上他狠辣决绝游刃有余,虽然没有很好地发挥在感情上,但至少感觉很敏锐。

    他觉得最近一段时间,自己跟妻子之间出现了很大的问题。

    虽然骆丘白只要不工作的时候,都会尽职尽责的帮他准备三餐,收拾衣物,早晚也会主动送上温柔的“早安晚安吻”,甚至再也没有像以前睡在自己身边时的局促紧张,而且自己说什么他都会完美无缺的做好,但是不对这种感觉非常的不对。

    他不知道别的新婚夫妻是如何相处的,或许这样“相敬如宾”是非常理想的模式,但是祁沣不喜欢,他觉得骆丘白对自己的态度就像是应付公事,做的滴水不漏,但是少了以前的亲密和依赖。

    现在祁沣宁愿妻子像刚结婚时那样,会因为自己的接近害羞暴躁,也会倔强的跟他顶嘴反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逆来顺受。

    可是这话他根本没法说出口,因为骆丘白的所作所为太过完美,他想找茬都没地方。

    最可怕的是芙蓉勾这些动作,落在自己眼里就等于勾引,他一颦一笑都让他觉得别有深意,但当他期待妻子接下来的动作时,这家伙又会恶劣的戛然而止,就像今天早上明明主动吻了他,晚上又跟老情人和其他男人纠缠不清一样,让祁沣非常的暴躁,此刻几乎要捏爆手里的玻璃杯。

    这些话要是搁在平时,打死祁沣也不会说。

    但现在面对一起长大的发小,还是个游戏人间,自称感情专家的章煦时,他喝了点酒,照实都说了。

    章煦听完,一口酒喷出来,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说,“你说你有对象了”

    祁沣皱眉看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乖乖,这是哪个不长眼的能看得上你你不是不举吗,这样等于祸害人家啊,我说祁沣,你这道行比我深多了,小弟佩服佩服”

    祁沣横他一眼,杯子往桌子上一放,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声音不大却让章煦一下子闭了嘴。

    他从鼻腔里哼了一声,沉声说,“我举不举得起来不劳你挂心,你给我乖乖回答,其他少多嘴。”

    “操,床事才是决定恋人关系好坏的决定性因素好不你都不举了,人家能待见你才有鬼了。”章煦翻了个白眼,喝了一口酒,又来了兴致,贱兮兮的凑上来说,“话说,你找了什么样子的,漂亮不改天带来给我看看,我得因地制宜因材施教,你不知道现在小姑娘的心哟,那是相当难揣摩的,我看不见真人,怎么知道她喜欢忽快忽慢型的,还是横冲直撞的”

    “闭嘴。”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就被祁沣冷冷的打断,“少拿乱七八糟的东西往他身上套,他跟你那些糟烂货不一样。”

    “说的跟天仙儿下凡似的。”章煦撇了撇嘴。

    “我看上的自然是最好的。”祁沣一挑眉毛,仍然面无表情,可是神色间掩盖不住笑意。

    章煦无语,抓了抓头发说,“祁沣啊,我觉得吧,你现在先要扭转一个观念,不是说天下只要是男人都会觊觎你老婆,你这个观念太扭曲了。”

    祁沣哼了一声,没说话,心想着你这家伙知道个屁,我的妻子是名器,你有吗

    一看祁沣的表情似乎接受了,章煦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你这臭脾气,没有几个人能受得了,谈恋爱嘛,最重要的是要向对方明确的表达出你的爱意,你整日里顶着一张面瘫脸,知道的是你不好意思说出口,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便秘呢。”

    祁沣的脸瞬间黑了,斜眼扫他一下,“章煦,你找死是吗是不是要我把你的好事都告诉章老太爷”

    “哎哎,别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啊”章煦急了,扯了扯花衬衫领子说,“你看,你对象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她每天都帮你做家务、还对你百依百顺,这种女人在这年头比处女还难得了,你还觉得她对你冷淡,说明你的行为让她心灰意冷,你要是再不给她点明确表示,人家没准过几天就跟别人跑了。”

    最后一句刺激到了祁沣,让他来不及顾忌“女人”这个词,紧紧皱着眉头,口气暴躁的说,“问题是我们都上床了,他还想我怎么表示”

    难道骆丘白觉得他是个哪怕心里不喜欢也能上床乱搞的人

    章煦翻白眼,“我一个星期跟好几个人上床呢,这能一样吗”

    “我觉得你俩最大的问题是沟通不良,你这张嘴巴要是啥时候跟我一样出口成章,保证哄得小姑娘一个楞一个楞的。”

    祁沣蹙着眉头,一脸嫌弃的瞥了章煦一眼。

    “我告诉你,媳妇儿吧,其实都吃霸王硬上弓那一套,你要是觉得实在无法沟通,就直接把人按在墙上使劲亲,亲了不管用就直接扔床上使劲做,只要你的家伙硬的起来,你媳妇儿就算是个男人也得化成水。”

    “”祁沣不说话。

    章煦说得上了劲头,招手又叫来一瓶威士忌,灌了几口说,“你瞪我也没用,是兄弟才跟你分享绝招,你接下来只要按我说的做,就算再多男人来骚扰你媳妇儿,她也会对你死心塌地。”

    说着他叫来服务生,要来纸和笔,在上面龙飞凤舞,洋洋洒洒写了两页,仗义的塞进祁沣手里,做了个不用客气的表情。

    祁沣冷哼一声,嫌弃的把拍了拍袖子,口气不屑的说了句“多事”,不过却没有把那张纸扔掉。

    骆丘白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深夜十一点。

    剧组一群人非常投缘,再加上叶承又是个好热闹的主,大家一起喝酒,一起打牌,还闹哄哄的玩真心话大冒险,折腾的他被灌了好几杯酒。

    推开家门的时候,屋里一片漆黑黑,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他很诧异祁沣那个作息无比规律的家伙,这个时间竟然没有在家。

    “张婶张婶你还在吗”

    骆丘白扯开衬衫领口,在玄关换了拖鞋往里走。

    平时只要自己和祁沣都不在家的时候,张婶就会留下来看家,这会儿祁沣没回来,她人去哪里了

    骆丘白一边唤着名字,一边摸黑在墙上找电源开关。

    在玄关处一转,他突然瞥到屋子中间坐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根烟,橘色的火星燃烧着,明明灭灭的还在跳动。

    骆丘白吓了一跳,“祁沣你回来了怎么不开灯。”

    他的话音刚落,脚边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扑了过来,他还没等到反应过来,那团毛茸茸的东西突然在脚边发出“喵喵”的叫声。

    这时他终于找到了开关,按亮的一瞬间,他看到了一只白色毛绒球一样的小猫。

    小家伙软绵绵的在他脚面上蹭来蹭去,粉红的鼻尖翘着,对他十分的亲热。

    “这是”骆丘白惊讶了,弯腰把小家伙抱起来,一抬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祁沣。

    他按灭烟头,抄着口袋走过来,高大结实的身上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一半,露出里面一片古铜色的精壮皮肤,一双深邃的墨色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骆丘白,英俊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的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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